“大人, 您可来了!太子殿下从昨个夜里就开始不好。原本想连夜通知您, 但是殿下说, 大人您公务繁忙, 不该叨扰。”蓂城知州一进门,就被太子的侍从拉住了。
“那随行的太医怎么说?”蓂城知州赶紧询问具体的。
可那侍从的描述, 却十分吓人, 张口是太子殿下病情严重,闭口太子殿下昏迷不醒, 差点没把蓂城知州的魂给吓散一半。
“用不用招容郡王过来侍疾?毕竟是太子殿下的表兄弟。”蓂城知州灵机一动,顿时想到宋禹丞身份, 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虽然太子病了十分麻烦,可如果能就此让宋禹丞安分下来,倒也是意外之喜。
然而那侍从却一撇嘴:“您可算了吧!昨个我们就都说了,不行叫郡王爷过来。可我们主子爷就宠这个表弟。说什么也不让去请, 就连太医都被封口了。说是不让郡王爷过来,免得招了病气。”
“……”真的是很完美的说辞了, 连半分反驳的余地都不留给别人。
蓂城知州直接就愣住了。后面更是不知道为什么,听那侍从和太医说着说着,就被留在了太子这里侍疾。甚至连回去交代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可偏偏一切又是这么顺理成章, 即便蓂城知州总是隐约怀疑,太子是不是装病故意把他留下,但是后续的细节, 又让他找不出半分破绽。毕竟,太子心腹会演戏的确正常, 但是其他人却未必都是滴水不漏。
可眼下太子这边,就算是个看药炉的小童,都时不时的抹眼泪,怕太子有个万一,他们也跟着掉脑袋。如此看来,应该不是假的。
蓂城知州心下十分矛盾,可那侍从在把他安排进药房之后,就赶紧回去禀报太子。
“主子,都安排好了。”
“嗯。”太子应了一声。
他这会正躺在床上,单看脸色,还真有点病重的劲儿。可再看他翻着书的闲适模样,立刻就能明白,这人分明是装的。
“主子,咱们家郡王爷的本事可是大透了,您不知道,那王瘸腿被气得半死,还找不到法子。这会子竟然还想来找您哭诉。也是很打脸了。”侍从的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然而太子却回复了一句:“没有咱们,祈年可是正经郡王爷。”
“是是是。主子您说的都对。”这侍从是从小就伺候太子的,被点了一句,也不害怕,反而促狭了起来,“不是咱们,是您一个人的郡王爷。”
他这话说的俏皮,也存了点试探的意思,不过事情到了这会,就算他不试探,太子的心思也已经昭然。更何况,容郡王那样心思玲玲的人,哪里是吴文山这种能废物配得上的。怕是全大安,也就只有他家太子爷了。
太子没回答,但是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是显示了他的好心情。
只能说,宋禹丞是真的好本事。就这么一两天的功夫,就把他身边的人心也都笼络了。就看那几个暗卫,现在已经跟他喻家军的兵称兄道弟。当然忠心肯定还是忠心于他。但是太子相信,如果宋禹丞找到他们帮忙,只要不是背主,这些人肯定都会义不容辞。
用那暗卫的话说,“小郡王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不过太子觉得,宋禹丞的能干,远远超过他们看见的。
“一会把那个几个玩疯了的叫回来,让他们去霍银山那头看看。那霍银山一直想进京,现在既然进去了,就别在让他回来。”
“您的意思……”
“祈年费心设了局,我总不能浪费。还有,如果我没猜错,这次我的封地估计也要下来了。”
“给您封地?他怎么敢!”那就跟废太子有什么区别?那侍从顿时大惊失色,眼里更是充满了恨意。
现在太子的位置,那是正经改得的。且不论皇后母家为大安的和乐做了多少贡献,也不提当年皇后为了帮皇帝挡刀而丢了的性命,就只说太子这些年,为了大安百姓尽心尽力,那狗皇帝就没有资格说废太子的事情。
至于给太子封地?呵呵,那就跟发配有什么区别?简直不明所以!越想越生气,那侍从眼里的怒意几乎要实质化。恨不得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
可太子却无所谓的摇摇头:“没有什么可生气的,这是好事。就看现在上京那混乱的情况,要是陷进去了才是只能等死。真正聪明的,都已经出来了。”
“那主子您的意思……”
“尨、蓂、襄、凉四城是个好地方,等霍银山一倒,咱们就落在这里如何?”
那侍从先是不解,接着顿时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主子高瞻远瞩,是属下短见了。”
“无妨,去办事吧。晚点请容郡王过来一趟。”
“是。”侍从应声而去。
至于独自留在房间里的太子,又重新躺回到了软榻上,可看脸上的神清,却俨然已经处在了思索当中。
太子明白,宋禹丞现在看似胡闹的做法,不过都是在拖时间。实际上,他是要等霍银山那头进城,好一举收拾了这个蓂城知州。
宋禹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