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火烧贼船勇救百姓的事迹很快传遍泉州城, 一时之间众人皆对这个年轻的大人刮目相看。甚至有被解救家属往府衙送来了“大义凛然”的匾额。
薛盛却没有半分松懈, 马不停碲地调查。据被救回之人的口供, 作恶的竟然是假倭寇, 其实头目也是本朝人, 勾结了倭国的浪人,专门俘虏一些沿海渔民, 逼迫他们改装易服,训练成倭国人的模样, 稍有不从便难逃一死。到了冲锋陷阵的时候,就让这些可怜的渔民打头阵。而军队只顾以人头论军功,根本没人考虑过假倭寇这种事情。薛盛不让人伸张, 故意沉浸在被民众吹捧的喜悦浮夸之中,却暗中派人调查,他心头隐隐感觉到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经过这件事, 大堂上击鼓鸣冤的都多了起来,虽然只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碎事情,但身为一方父母官, 该做的便是如此, 他一概不畏强权,公正断案。很快又有人送来了“公正廉明”的匾额。
时近黄昏, 薛盛走出府衙大堂, 暮雨潇潇,青砖地上积了浅浅的水,倒映出红晃晃的灯影来。自来到泉州以后, 他每天都忙于公务,已经有好几日没有陪母亲与妻子吃晚饭,内心实在很是愧疚。
“回府。”
小厮立刻上来给他打伞,出了门一顶官轿等在门口,他转身正要上轿,有个妇人挎着一只篮子走来,衙役们警觉立刻将她拦下。
薛盛挥了挥手叫他们退下。
那妇人福了下身子,道:“知府大人,老妇拦住大人官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闻夫人孕中喜食番茄,这是老妇自己种的才从地里摘下的新鲜的很,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说着妇人揭开一块粗布,篮子里头果然装着鲜艳欲滴满满一篮子番茄。
徐观岚孕中喜食酸,尤其钟爱这酸中带甜,清新爽口的番茄,有天晚上她特别想吃,想到要流泪。她为了他受了这么多的苦,这点要求他自然要满足,他连夜出去给她找番茄。只是这东西才传入不久,他问了许多人,最后在一个传教士那里弄来了几只。想来这件事传了出去,人人都知晓知府夫人爱吃番茄。
薛盛道:“难为大娘在雨中等着,耕种不易,这一篮子番茄我都要了。”说着从怀中掏出银两塞到她手中。
妇人连忙推开,说道:“大人是爱民如子的好官,老婆子没有什么好孝敬的,只是区区几个瓜果,大人若是一心要给钱,就是瞧不起我老婆子。”
她这一席话说的,叫他不拿着都说不过去了。薛盛笑着接过篮子,说:“多谢大娘美意!雨下大了,大娘快些回去吧。”
薛盛朝属下使了个眼色,属下接过篮子,把番茄都拿了出来,将篮子还给她时,不忘在里头放上银两并盖上了布。大人再三交代,不可拿百姓一针一线。
薛盛回到府中,先去问候了母亲,薛母最近受当地影响开始信奉妈祖,她坚信是妈祖保佑才让他儿子儿媳从倭寇手中脱险,从海上平安归来。她才请了一尊妈祖像,供奉起来,早晚三柱清香。薛盛陪着她闲聊了一会儿,薛母道:“你去陪你媳妇吧,我去厨房看看菜色。”
自从倭寇事件以后,薛母再没提过纳妾之事,对待徐观岚也好了许多,大概经历了大事才明白平安喜乐和睦才是最重要的,毕竟除了生死其他都不是要紧事。
薛盛很欣慰,回了房,婢女说徐观岚正在沐浴,他便抬脚往后堂去。她身子重了,像揣着一颗鼓鼓的球,近来她行动也迟缓了,走路又缓又蹒跚,常常喊腰酸腰痛,晚上也时不时地起来小解,一晚上总要醒几次,非常的辛苦。他想着浴桶又高又小,沐浴多有不便,就命人修了个池子,修上几级台阶,这样方便多了。
挥退了略显惊讶的婢女,穿过层层帷帐,透过最后一层薄纱,一片氤氲之中,他看到婢女们正扶着她走出浴池,虽然背对着他,还朦朦胧胧的,却异常的香艳。她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垂到腰际,沐浴过后的肌肤白嫩中带着点桃花粉,乌黑衬着白嫩显得特别的诱人,腰身从后面看根本看不出是个孕妇,依然不盈一握……
这该死的诱惑,他觉得气血涌动,脑子里闪过各种香艳场面,可怜他现在只能做个吃素的和尚。天知道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却只能看看摸摸是何等的煎熬,更可恨的是这里海产品丰富,餐桌上动不动就会出现牡蛎炒鸡蛋韭菜这类大补的菜。一个无处发挥雄性魅力的人,精力根本就旺盛得无处发泄,却偏偏还要吃这种壮阳的菜,这真是害苦了他,多少个深夜里他都忍不住,只能看着春宫图靠自己或者提些冷水冲凉。或者干脆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公事上,每天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不过这样也让大小官员叫苦不迭,暗中吐苦水遇到了个拼命三郎的上司。
徐观岚见婢女们忽然垂下了头,正想问怎么了,又见她们垂手走了出去。她狐疑地转过头来,见薛盛站在不远处,视线灼灼停留在她胸前。她的衣服还没穿上,连忙拢了拢身上的浴巾,两条纤细白嫩的长腿露在外面,处处写着诱惑两字,叫人招架不住难以自持。
“我还没穿衣服呢!”她半嗔着,眼眸似剪水秋桐。
“我帮你穿。”他朝她走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内心是拒绝的,他哪里会帮她穿衣服,只有脱她衣服的份,什么样的衣裙到他手里一眨眼总能将她扒个精光。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我自己穿。”说着一手抓着胸前的浴巾,一手想去拿放在一旁的衣裙。
他的动作比她快的多,一下搂住了她,她的锁骨上还挂着水珠,正往下滑,他捏着浴巾给她擦着,顺着水珠一路往下,停留在她胸前,揉了又揉,不舍离手。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迷乱,气息紊乱浓重,“一只手都快掌控不住了啊……”
她听了脸色飞红,如果说以前是个蜜桃,那么自她怀孕以来,渐渐就涨成了小西瓜。而且变得很敏感,他还没离手,轻拢慢捻,她忍不住抽了口气,眼睛余光瞥见他高高耸起的反应,心里也有些心猿意马。
她小声地说:“你快放开我,等下憋得痛苦的是你。”
他哪里肯放手,不但不放手还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带着攻城略地的霸道,吮吸着她的舌头,丝毫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在她面前他完全按没有了自持,急切地像个一心想要吃糖的毛孩子。他的吻来到她的耳垂,他一下一下轻轻地咬噬着,浓重急切的气息传入她耳朵,引得她战栗不已,几乎要站不住。他将她打横抱起,坐在膝上,拉着她的手握住了那处高耸灼热处。
“眉眉帮我。”
他的声音因为沾染了欲望而变得沙哑,似乎魔力一般,让她根本拒绝不了。
……
许久之后,两人皆舒了口气,他拿了块湿绢轻轻为她擦着手,她脸蛋红红的咬着唇不说话。
他在她脸蛋上轻亲了下,浅笑着:“辛苦了。”
她嗔了一声,往他肩头一靠,说:“说好要帮我穿衣服的呢。”这么久还没出去,肯定所有人都知道了好事。
等他们出去,天色已晚。不知为何婢女也脸泛红晕,轻声说薛母还在等他们吃晚饭。去了饭厅,薛母倒没有说他们什么,只说开饭。薛盛的脸色却不太好,这府里近来饮食上也沾染了泉州的风俗,会有许多当地特色菜,当然也少不了那些海产品。他又看到牡蛎,而且不止一道。
妻子有孕又一心一意的男人,别说壮阳,应该不举才是!
他恨牡蛎!
他铁青着一张脸,说:“餐饭还是要以淮扬菜为主,其他的吃不惯,不下饭。”
薛母不明所以,道:“你还没适应吗?我和眉眉都觉得这里的饭菜挺好吃,尤其是海产品,好多稀奇古怪的贝类,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见过。”
“是吗?”他狐疑地看向妻子。
徐观岚道:“那道牡蛎炒韭菜特别鲜美,你不尝尝?”
他连忙摇头,说:“你喜欢就多吃一些,我不爱那个味道。”
薛母嘀咕:“这孩子从不挑食,怎么忽然嘴刁起来了,还挑三拣四的了。”
薛盛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想起来就糟心,便说:“产婆和奶娘都选好了吗?”虽然离生产还有三四个月,但这种事情还是宜早不宜迟,准备着总是好的。
薛母说:“倒是看了几个,不过不是很满意,有些听不懂咱们说话,有几个又不是很爱干净,指甲里都有污垢,这怎么行。”
他点了点头,说:“辛苦母亲和眉眉再多物色物色,多挑几个好的备着总没有坏处。”
薛母道:“你先别管我们,孩子名字你可想好了?多想几个列出来给我们瞧瞧,怎么说你也是状元郎,自己孩子的名字总要尽心尽力才是。对了,别忘了按照族谱该行水字辈。”
薛盛听了嘴角抽了抽,这是来自亲娘的吐槽,嫌弃他太忙于公务了。看着他们母子,徐观岚扒了一口饭偷偷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漫步在你的星河”、“小糊涂仙”、“19060917”灌溉营养液。
感谢读者“雾影”、“克莱曼婷”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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