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奔,魏远自然只能拄着两扇门板艰难地跑,姜善跟张政冲向不同的方向,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七八糟。 “哇哦,终于开始热闹起来了呢!加油躲哦!嘻嘻嘻嘻嘻嘻嘻。” 姜善想一拳头干碎那个嘴欠的广播,可惜做不到。 对于三人的考验还有一个,他们对这艘船不熟。根本不知道哪里适合躲避。 所以看到张政一个箭步冲向最近的酒廊里面,直接一个猫腰,钻进了人家吧台底下。 姜善:“……” 简直毫无技术含量。不过对于匆忙间的张政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魏远,他根本走不了多远,两个胳膊底下还有两个又笨重又厚的门板,只能四处一看,发现墙角安放一台自助售货机,他走了过去,往侧面一靠,就算是躲起来了。 对于这种摆烂行为,姜善无言以对。 躲猫猫游戏姜善从前玩过,只不过她都是那个“鬼”。什么衣橱里床底下,这些地方都太逊了。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鬼,很轻易就能找到这些地方。 所以姜善想找一个很难想到的地方。至少是定向思维里很难立刻就想到的。 姜善的脚步刹了刹。 她看到了画着两个小人的牌子。她认得厕所的标识。 不管是哪个年代,厕所总是那么的异曲同工。 姜善心里有数了,看清楚两个标志的方向之后,胸有成竹地推开了——男厕所的门。 姜善躲到了一个厕所隔间,此时船上广播响起来:“五分钟结束啦,鬼已经开始行动了哦!大家都躲在哪里了呢?” 刚才怎么就没有提醒呢?游戏规则是公平的,可是这个广播显然并不公平。 姜善体感轮船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 整艘船像是大型5D体感游戏,在该冷的时候冷,紧迫的时候紧迫,会随时有音乐和气氛配合。这哪里是中世纪的船? “鬼在行动了哦,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广播里发出尖锐的声音。 姜善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道赵颖变成鬼之后,还有没有性别之分?会不会避开男厕所? 这时,她听见厕所隔间传来一声呻吟。 她立刻神经紧绷。不是吧,怕什么来什么? 没有这么准吧? 姜善屏住呼吸,一声也不吭,安静如马桶配件。 直到她隐约又听见两声鼻息,有点像是一个人刚醒来那种粗重茫然。 她骤然想到,“鬼”应该不会发出声音吧?变成鬼以后无形无音,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姜善绷到极点的时候,接着她听见一声低声咕噜:“什么鬼地方?”浑厚的男声。 姜善呆住了。 直到那男声再次喘了几声,接着隔壁间的门似乎是被从里面推开了。一双脚步从里面出来。 姜善下意识地就喊出来:“别,别出来,别开门!” 鬼要是这时候找过来怎么办? 真是解释都来不及,隔壁间的人显然也愕然了一秒,接着他快速过来,一把撞开了姜善的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高文武的表情可以用被雷劈了形容:“姜、姜善?你怎么在这?” 在男厕所? 姜善从刚才声音就知道是高文武了,此时一脸无可奈何。 真没想到,他们失踪的朋友,出现了。 高文武看着姜善诡异的姿势:“你这是在干嘛?” 姜善回答:“躲猫猫。” 看高文武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船上的游戏,像是懵懂刚醒来。“……躲猫猫?” 姜善看着他的表情,主动问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她想知道高文武还有没有之前的记忆。 高文武脸上出现两秒的呆了呆,然后他记起来了,脸色沉了下来:“我之前在躲避追杀。” 追杀?这个答案大大出乎姜善的意料。“有人追杀你?” 高文武面色变得复杂:“对,我醒来在一个像厨房一样的地方,有人朝我射击,我把他干掉了。” 姜善:“……”不愧是高文武。 每个人醒来都面临一个不同危险,看来高文武是很符合他的射击游戏。 “那你怎么出现在这?”两个人同时问出口。 高文武脸上呆了呆,怎么出现在这?“……我好像有一段记忆空白。” 他从厨房出来,发现这里是一艘航行在海上的大船。记得震惊之余,似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然后高文武什么都不记得了? 姜善注意到高文武的话里提到的另一个重点:“攻击你的确实是人类吗?” 这艘船上,除了他们五个,真的还有别的人? 高文武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怪异,看了眼姜善:“是。不然我怎么能干掉他。” 他说的干掉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杀掉了对方。 “你还遇见了别的人吗?”姜善睁大了眼睛,很想知道。 高文武望着姜善,摇头:“没有。” 动脑筋姜善也不擅长,只能得出了船上确实还有其他人类的结论,她看着高文武说道:“总之,你先躲起来。” 高文武失去了记忆,那他很可能真的变成过鬼。 跟他解释起来很难。 高文武盯着姜善:“你不准备说一下?老魏他们呢,之前和你在一起吗?” 姜善默了一下:“你先坐回隔壁我们说。” 高文武:“……” 他默默回到了刚才的厕所格间,关上了门。声音从隔壁传过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姜善说道:“魏远张政都在外面,大家都没事。”至少目前,除了赵颖。 高文武明显松了一口气,“那躲猫猫是……怎么个意思?也有人抓你们?” 姜善默默道:“是‘我们’。”你也包括在内。 高文武皱皱眉,他想问更多。 但是姜善话语中似乎刻意有点语焉不详。他感觉到了。 广播里传来了稚嫩阴森的歌唱声,是那个恐怖童谣: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死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谁取走他的血?是我,鱼说,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他的血。 谁为他做寿衣?是我,甲虫说,用我的针和线,我会来做寿衣。 谁来为他掘墓?是我,猫头鹰说,用我的凿和铲,我将会来掘墓。 谁将会来抬棺?是我,鸢说,如果不走夜路,我就会来抬棺。 谁来扶棺?是我们,鹪鹩说,我们夫妇一起,我们会来扶棺。 谁来唱赞美诗?是我,画眉说,站在灌木丛上,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丧钟?是我,牛说,因为我能拉牦,我来鸣响丧钟。所以,再会了,知更鸟。空中所有的鸟,全都叹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鬼来啦鬼来啦!鬼来啦鬼来啦!” 高文武瞪大眼睛,他的某些记忆似乎被唤醒,他有些僵硬木然道:“谁?谁、谁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