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平房内并未被分割成多个房间，而是一个大单间，几台服务器样式的机柜有序地排列在门口两旁，延伸出大量线缆。四台大功率的空调挂在房间的四个角，正喷吐着强冷空气，将房间内的温度控制在一个相当低的层次。 房间的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大量的曲面显示屏，规整地排列在桌子上面，被各个支架束缚着。那些机柜的线缆从地板上爬了过去，顺着桌腿和支架连接到各个显示器上。 从厄雨和离鸣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显示器的背面，以及从桌腿下伸出来的，两条挂满臃肿脂肪的腿。 自门打开后，频繁的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便不绝于耳，想到如今中央长安的科技发展似乎和2018年的地球差不多，厄雨便释然了。 皇帝居然还是个网瘾少年。 这是厄雨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接着他的视线就扫到了房间两旁的那几堆纸巾团子和大量落满灰尘的外卖包装。 不乏看见蟑螂和苍蝇在上面游走盘旋，不难想象，这些正在腐败的湿垃圾肯定是房间内恶臭的来源之一。 跟着离鸣翻过垃圾山，他终于看到了皇帝本尊。 那是一坨巨大的肉山，坐……或者说，半躺在同样巨大的特制马桶上面，说是特制，是因为这个马桶被做成了按摩床的模样，而躺在上面的肉山，也理所当然的是赤裸状态。 至于为什么会将那个特制的巨大‘按摩床’认成马桶，主要还是那时不时就会响起的冲水声，，以及不停出现的，像是某种软硬兼顾的固液并存体挤过闭合得比较紧密的肌肉组织时会发出的声音。 唔……想想就恶心。 随着厄雨将缓缓往上挪，他看清了这位帝皇的状态——正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天花板上垂下来了一根细软管，坠在帝皇的嘴边，正当厄雨纳闷这根管子有什么用时，这位帝皇便将嘴凑了上去，嘬了几口。 视觉与嗅觉灵敏如厄雨，很快就辨认出，此刻帝皇嘬吸的液体是一种名为可乐的碳酸饮料。 难怪会胖成这样。 也不知道那些外卖盒子是怎么被带进来的，是有人专门配送吗？这么懒的人，真的会愿意走多两步取外卖吗？还是说那根管子既具有供应饮料又具有供应流食的功能？ 当厄雨遐想的时候，离鸣开口了：“咦惹，又得情人来帮你洗洗身子了，你看看这灰……啧啧啧……” 顺着离鸣的话，厄雨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帝皇的身上。 他之前没将注意力放在这，这时他才发现帝皇身上是黑黢黢的，还不断散发着沆臭的气味，一层层肥油堆叠在一起，每当他动一动手臂，都会抖落下来不少灰尘。原以为是房间内灯光昏暗，看不清处，但经过离鸣提醒，再加上自己的仔细观察，他才发现，这层黑黢黢的玩意并不是皮肤，而是一层人体新陈代谢出来的碎屑，因长年累月没洗澡，被渗出的油脂积在皮肤表层。 光是想想就要吐了，怎么会有如此邋遢不爱干净的人? 这电子游戏真就这么好玩吗？ 厄雨不理解，直到他和离鸣走出了那个房间，他才缓缓从那臭气熏天的环境中回过神来。 “幻灭了？”离鸣问道。 “幻灭了。”厄雨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