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5章由小及大
下马区现任区委书记和区长,都不是夏想的人。
下马区自从江天走后江天现任燕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区委书记和区长都换了人。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走马换将是常态,但有一点不同寻常的是,燕市在于繁然走后,夏想的影响力有所下降,直接的后果就是下马区新任区委书记和区长全是保守势力的人。
好在燕市还有一人是夏想的嫡系章国伟。
章国伟现任燕市市长,经过在燕市几年的经营,终于打开了局面,但还是被保守一派的市委书记陆儒牵制,好在燕市市委班子中还有江天等人和他联手,不至于被保守一系完全掌控了大局。
燕市市委班子之中,江天现任常务副市长,不出意料,几年后章国伟担任市委书记的话,江天将会顺势接任市长。作为陈风的秘书,江天在陈风离开燕省多年还能保持了强势的上升趋势,除了与他个人的能力不无关系之外,同时,不为人所知的是,江天自己明白,大部分还是得自于夏想的相助。
没有夏想明里暗里的提携,江天在燕市的升迁之路,恐怕会止步于副厅级,哪里有现在身为燕市常务副市长的风光陈风在燕市的影响力已经不复存在,只依靠陈风的余威,江天恐怕下马区一任之后,就会退居二线了。
江天……也是夏想身后最庞大最隐蔽的政治班底之一,当然,章国伟也是。
下马区自从江天走后,在经过长达十几年的夏想其及后来者治理之后,终于全面移交到了另外一方势力的手中,而且恰恰还是保守势力。
现任区委书记徐志强和区长魏其才,全是陆儒的亲信。
陆儒作为保守势力在燕市最长远的布局,在燕市十几年后,终于坐上了市委书记的宝座,自然要大力扶植自己的亲信上台。在下马区的区委班子任命上,市委常委会讨论时,曾经一度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最终陆儒还是力排众议,让自己的人坐上了一二把手的位置,强势和霸道的做法,令许多人不满。
包括章国伟。
不过章国伟也没有轻易让步,在区委班子的组成上,接连提名了几个自己的人选,包括历飞。
历飞在下马区一直在公安系统打转,此次在章国伟的力荐下,终于得以迈出公安系统,担任了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算是迈进了一条宽阔大道。
政治之上向来讲究平衡,但在平衡之中也稍有侧重,总要有一方占据主导优势。现在下马区的班子配备上,就是陆儒一方优势明显,章国伟处在下风。
不过章国伟也不会甘心失败,虽然陆儒是班长,他好歹也是副班长,再说他政治斗争经验丰富,也不怕和陆儒较量,反而很乐意和陆儒你来我往地明争暗斗。
陆儒性子偏软,阳谋有余而阴谋不足,偏偏章国伟生性好斗,手段层出不穷,他又不如夏想一般讲究策略和手法,甚至有时候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陆儒虽然是省委常委,又是书记,表面上处处压章国伟一头,实际上也被章国伟折腾得疲惫不堪。
章国伟咽不下下马区的恶气,在他看来,下马区是夏省长的发迹之地,就到他的任上落入到了保守一系的手中,是他无能的表现,他说什么也要夺回下马区,不让夏省长小瞧了他。
在章国伟的心中,一场关于下马区的保卫战刚刚有了雏形,就听说下马区将要召开一次意义重大的盛会,他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而且还是天大的好机会。
只是让章国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计划还没有得以实施,夏想就偶遇了一件七旬老人跳河事件,并且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夏想此时也没有意识到,老人跳河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后果,他只是知道,下马区肯定采取了一系列的防范措施,防止上访户、钉子户、三无人员和社会盲流乱跑乱说,不止是因为下马区有一场盛会的召开,还因为十八大召开在即,燕市作为京城的南大门,早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早在五六月份,燕市就开始全市范围内禁放烟花爆竹国家召开历史性的会议本是好事,却上升到不敢让百姓放烟花爆竹的杯弓蛇影的地步,着实可笑同时,还在全市范围内收缴仿真手枪,暗中清查社会闲散人员,力保燕市不发生任何可以扰乱十八召开的大小事件。
夏想所以才会对小警察有此一问。
小警察名叫房周字,名字很雅,其实是一个愣头青,仗着有点背景有点后台,在下马区目空一切,甚至连当年下马区的公安一哥历飞也不放在眼里,也是,他的姨夫是区长魏其才。
夏想一问,房周字眼睛一瞪:“你是哪个单位的请出示证件。”
房周字说话就说话好了,或许是职业习惯,又或许是在下马区横行惯了,向前一步,又一伸手……夏想可是堂堂的省长,不是什么一般的厅级干部,不是什么人物都可以近距离接近。
房周字的手刚伸出,宋立就出手了,一闪身挡在夏想面前,一伸手就拿住了房周字的手,冷冷说道:“保持距离!”
房周字才参加工作不久,眼力不够,没看出宋立的身手是什么级别的警卫,手被捏住,疼得直叫:“放手,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话未说完,宋立手一提一送,当即就将房周字摔了一个跟头出去。
和房周字一起来的还有几个警察,一见房周字被打,都怒了,上来就要动手。卢义见状,向前一步和宋立呈并肩之势,准备和宋立一起出手收拾几个不成器的小警察,不想不等他们动手,就突发意外。
围观的群众怒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敢对夏书记无礼,打他。”
“打他!”
“打房周字这个败类!”
人群的情绪一点就燃烧了,估计也是平常对房周字印象不好,有人指名道姓要打房周字,话音刚落,人群一哄而上,有人上前就朝倒在地上的房周字的脸上踢了一脚。
有了带头者,后面的人就无所畏惧了,纷纷拳打脚踢,打得房周字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可惜爬也逃不走,坏事做尽的人,总会有遭到报应的一天。
在房周字的惨叫声中,夏想一行带上跳河的老人,悄然离开了现场。夏想走后,大概过了几分钟,唐天云才悄然离开了现场。离开时,他还特意看了看手机,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送老人去医院的路上,夏想了解到了老人自杀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亲耳听到,他还真不敢相信下马区会有这么悲惨的事情发生。
老人姓王,是孤寡老人,前年老伴得了一场大病去世,花光了一辈子的积蓄,还欠了10万元的债。她是退休工人,一个人的退休金才1000元多点,一年省吃俭用连5000元都攒不下,10万元的债,她到死都还不清。
王老太是一个要强的人,每天只吃馒头和咸菜,顶多到菜市场捡点菜叶,租住在一间四面透风的平房之中原来的房子为了治病卖掉了每个月的生活费降到了最低,顶多花上200元,这样每个月可以还款800元,希望在她的有生之年可以多还一些。
老人常年的营养不良,终于病倒了,实在支撑不住才去了医院。医生上来就要求她化验、拍片,甚至还要她做全身核磁共振,吓得老人差点没当场晕倒,按医生说的全套做下来,没有三五千下不来,老人身上只有区区十几元!
最后老人苦苦哀求医生,她只是感冒发烧头疼,只想拿最便宜的药。医生很不耐烦地开了一个药方给老人,老人扶着腰,一步步来到药房,递上单子,里面的人冷冷地说出一个数字:“50元。”
老人绝望了,她连一个感冒都病不起,连一个烧都发不起,想想以前拿一个几分钱的药片就可以治好的感冒,怎么到现在打个喷嚏都要50元
年轻时,青春奉献给了上山下乡,年老时,为国家工作了一辈子,却连一个感冒都病不起,她活着还有什么用老人没有拿药,心里一片绝望,既然活着是煎熬,不如一死了之。
辛苦工作了一辈子,老伴只得了一场病,就房子没了,养老金没了,人生的希望,全没了。
老人就选择下马河夕阳最美的时刻跳河,随便死后尸体怎么处理,反正她付不起火葬费,买不起骨灰盒,更买不起一块天价墓地。
老人的话还未说完,夏想就已经流下了眼泪,是同情之泪,也是忧国忧民的省长之泪。
和夏想的眼泪相比,付先先的眼泪更是肆意汪洋,是切身体会到人间冷暖的悲痛之泪。如果说之前她怜惜卫辛的病情要建造公益医院,是基于友情,那么现在她被老人的悲惨经历震动,第一次对人间疾苦有了最真实的认识。
“领导,章市长来了。”唐天云汇报敲门进来,说道,“还有下马区委书记徐志强和区长魏其才。”
好,都来了,夏想微一点头:“先让国伟进来,徐志强和魏其才……先等等再说。”
盛会还未召开,先来一盘凉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