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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节后,《水星世界》的拍摄继续,这命途多舛的剧组开年转运,拿到新一笔投资金,得以招募更多职员、购置新设备,分出一个拍摄D组,拍摄进度因此大大加快。

    两个半月后,主体部分拍摄结束,主演夏满杀青。

    杀青时,剧组给他点了巨大的多层蛋糕来庆祝,夏满这边则给大家准备了奶茶和小礼物,分发到剧组每一位同事的手上。

    那礼物用红色的礼袋装好,外壳上印着大大的中文“囍”字,老外们看不懂,只说这很好看,很华夏风。

    当晚到次日,剧组同事陆陆续续的将杀青照片po到了网上,礼品袋的外形和内容也有特写。

    网友们嗅着味儿来,发出一连串的“?”。

    这明明是喜糖啊……

    进一步得知是夏满送的杀青礼后,网友更是惊得要掉下巴,一大批人涌到了夏满的社交账号上,抓心挠肺的让他说个清楚。

    然而这一问题注定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回答。

    这个时间,夏满正乘机降落在A城机场。

    国内已经快要过年了,机场外的大路两边,路灯上挂了红色的如意结,渲染出喜庆的氛围。

    机场人流量比往常要高几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私人飞机有自己的通道,夏满与闻霖久避开人流,从另一个口出。

    车等在出口,有司机撑着伞在外头等,闻霖久揽着夏满的肩膀,慢步出去。

    这时夏满不经意一瞥,隔着玻璃,望见不远处的通道上,有一张他还算熟悉的面孔。

    对方是他从前的“对家”,二人路线相似,粉丝难免撕一撕。

    某次庆典活动,因为主办过错,二人也差点在后台吵起架来。

    但自从夏满转去A国发展后,在国内消息渐少,而对方也传出转幕后的打算,两人没了接触,基本就松绑了。

    对方此时同样走私人飞机通道,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孩。

    夏满与他相互一望。

    两边都是有点惊讶。

    “熟人吗?”闻霖久随意问。

    “……嗯。”

    夏满看那个小朋友吃手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对方讶异过后,也朝他点了点头。

    从前多少争端和烦忧,都在人世凡尘的变化之中泯去。

    落地之后,夏满和闻霖久先一起去自家吃饭,然后去到闻家。

    闻家宅院孤零零的坐落在湖心岛上,四下安静,鸟叫声都听不见。

    已经快要过年了,管家在门口挂上了红灯笼,贴了大大的福字,风将灯笼吹得摇曳。

    夏满陪他走进去,见到他家的佣工们在忙里忙外,清扫卫生、整理家居,并给玻璃上贴花。

    二人一回来,管家就迎上来,笑呵呵的问他们路上好不好。

    闻霖久将随身的两小件行李也给他,道:“费心了,我们路上很好。”

    “都是应该的,”管家笑起来皱纹更深,带着上个年代留下来的亲切与和蔼,“你们快休息休息,这里我来盯着,福婶子煲了汤,晚些我给你们送上去。”

    “福婶没回老家吗?”

    “她惦记着要等你回来呢。”

    闻霖久侧头与夏满说了一句,便快步走去厨房。

    隔着玻璃,夏满看见他与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说话,过了一阵,那老妇人解了围裙,摸了摸他的头。

    他自然的微弯腰,方便对方的动作。

    之后他们一起走出来,到夏满面前。

    老妇人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红包,交给夏满。

    夏满看了闻霖久一眼,闻霖久朝他点了点头。

    夏满利索的收,嘴甜功力满分,当场管人家叫婶子。

    “真俊呐,”老妇人眼睛都笑弯了,一个劲的夸他。

    “您回去过年吧,”闻霖久道,“其他人也是,都回家过年去,今天就放假。”

    “真的吗?”

    “那您这边呢?”

    “这么早走,先生回来的怎么办……”

    佣工们七嘴八舌,纷纷说话。

    闻霖久道:“不会,他们不回,我晚上也不在这边,没什么事,提前领了年节的钱走吧。”

    于是众人放下心,笑逐颜开的走开。

    留下闻霖久与夏满站在一起。

    这房子非常大,主楼、附楼有三处,主楼有五层,每层都有几百平米,大部分人都走后,只剩下寥寥几个值班守岗的,整个房子都显得很寂寥。

    夏满上次来时没有好好逛,这次有了时间,便在闻霖久的带领下走了一整圈。

    地下室有很大一间,是他小时候的游乐场,长大一些后改过音影游戏室、篮球场;一楼的花园是他很少去的地方,他过敏的花卉太多了;二楼有个画室是他妈妈的,她很爱画画,湖区有一条画廊专门放她的作品,现在一半关闭、一半开放展览;三楼是他的房间了,他外出求学后,在这里住的很少,所以留下的都是少年时的痕迹,他看的杂志、漫画,保存的CD影碟,收集的大量卡片和手办,以及球星的合照签名,甚至他骑过的小自行车、用过的球拍等等,都存了下来。

    夏满在里面翻翻看看,透过这些东西看见了那段藏在闻霖久记忆里的快乐时光。

    是这些东西让他成为健全的人,让他飞出去很远也没有断线。

    那些被爱的日子,虽然只在他的生命里占据十分之一的时间,但成为他一生幸福的源泉。

    两人在闻家的房子里呆到入夜,之后一起去了另一处。

    在市区内、离商圈更近的地方,他们找了一处小别墅。

    比闻家要小得多,小三层的建筑,但独栋,是整个小区最内侧的位置,房子后方围起了一片草坪和小山坡。

    这是开发商卖到最后留下的自留款,由在国内的冯瑜帮忙盯了装修,等到夏满回来。

    夏满只见过图纸照片,没亲自来过,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这个地方。

    大白比他还要激动一些,一见小山坡,嗷的一声窜了出去,跑到一半,想起来要回头看看主人的反应。

    山坡也是自家地盘,夏满摆了摆手,示意他玩去吧。

    于是大白一转眼就没了影。

    夏满转回身,手别在身后,眼睛望着闻霖久,有那么一点显摆的意思。

    “咳咳,”夏满隆重的道,“我也不是随便求婚的,我都是有准备的。”

    闻霖久挑眉。

    夏满几步走到大门口,站在比他更高的台阶上,有点臭屁的样子,“我,从上次陪你回国,就在物色了,慧眼识珠的找到了这里。”

    闻霖久拆穿:“找给狗的?”

    “不要破坏气氛!”

    “哦。”

    “这里不会很大,但很温馨,够我们四个一起,里面有我们的房间,还有大白和咪咪的房间——是一个一间,我很大方的。当然,比你们家是差很多了,我也不太喜欢有很多陌生人在家里,只打算请个两个不住家的家政,所以你愿意的话,肯定要生活品质降级了。”

    “但我没有骗你哦,我真的会学会做家务,也会学着更体贴更关心你,不让你一个人迁就我照顾我,我也会好好的对你好的。”

    闻霖久忍笑,故意板起脸:“画饼不吃。”

    夏满弯下腰,凑过去亲他一下,“吃不吃?”

    “……”

    闻霖久破功:“别卖关子了,你自己不想进去看看吗。”

    想是想,那不得走个流程吗。

    夏满赶快的删繁就简,邀请道:“今晚要来我们家坐坐吗。”

    闻霖久把他脑袋往怀里一按,在他嗷嗷的抗议声里,霸道的搂着他开门往里走。

    两人看了客餐厅厨房,上楼看卧室。

    两个卧室打通做了一间,摆了张三米的床。

    闻霖久可疑的沉默,看向夏满。

    夏满:“因为狗爱上床跟我们睡!”

    闻霖久:“哦。”

    “别哦!你哦的不正经!”

    闻霖久有点欠欠的:“是吗?是你在想吧?我什么也没说。”

    “不跟你说了!”夏满一拧脑袋,往外走。

    闻霖久跟出去,跟在他后边,像跟脚的大白。

    夏满将手搭在栏杆上走了一路,才发现这地方落了尘,他抹了一手的灰。

    他进去洗手间洗手。

    冷不丁,闻霖久从身后环抱他,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从镜子里看他。

    水龙头开着,水流哗啦啦的。

    “满满,”他说,“这以后是我们家。”

    “我们两个人的家。”

    两人在镜中对视。

    闻霖久将夏满翻了个面,开始亲他。

    这件事情进行到了两人进入房间、倒在床上,被猫滋啦挠了一爪子。

    人吓一大跳,猫也吓一大跳。

    人是想睡觉,猫也是。

    闻霖久伤在后脖子和背,三道抓伤非常清晰,往外渗血。

    夏满找了碘伏给他消毒,帮他擦了药。

    两人悻悻然,老老实实的在新房子过了一晚。

    次日九点,他们到了登记处。

    因有提前预约,两人只花了不到半小时完成登记。

    出来时,两人都有点没缓过神来。

    此时来登记的人很多了,窗口外已经排了一整队人。

    夏满出来的瞬间,人群开始骚动。

    夏满知道自己被认出了,也没有遮掩,摘了帽子,向其他人问好。

    他和一些人合了照,也签了名,为免造成秩序混乱,很快就朝外走去。

    闻霖久护着他的头,将他塞进车中,自己后一位上了车。

    车外还有更多粉丝赶来,路人也好奇的探头围观。

    汽车缓缓起步,从原地驶离。

    从后视镜可以看见,人群越来越远,一个转弯,便都消失不见。

    “要压压消息吗?”闻霖久问他。

    夏满幽幽道:“我恨不得树上有只鸟我都跑过去告诉它我结婚了……”

    闻霖久轻笑。

    中午时分,夏满结婚的消息登上了热搜。

    夏满也大大方方的发博承认,po上了二人牵手照。

    当夜,他们在新家吃第一顿晚餐。

    闻荷与方无晴一起从公司开车来,后座坐着陆云歇和褚凌。

    五个人一起包饺子,饺子里头包了许多彩头,当然也有包苦瓜和辣椒的,吃到哪个全靠运气。

    方无晴和褚凌同时吃到两个朝天椒饺子,桌上只有一盒纸巾,两人抢纸巾,险些撞的跌一跤。

    这惹得余下几人哈哈大笑。

    又过了会儿,夏满吃出一个金子饰品,拿去洗干净后,才发现是个哨子形状的小东西。

    他目光一移,转到闻霖久手腕上,那儿有个一模一样的。

    闻霖久冲他摇头。

    咦?

    夏满转眸,见闻荷笑吟吟的望着自己,手中已拿了一条红绳。

    “来吧,我给你系上。”

    夏满恍然大悟,马上将手给她。

    系毕,夏满很稀罕的抬起手,左看右看。

    “内侧刻了你们名字首字母,图纸是我亲自画的,给你们做新年礼物,今年只是手链,我争取以后给你们送齐整套。”

    闻霖久一愣:“姐?”

    “我只说争取,”她道,“总要试试看吧。”

    闻霖久轻声说:“好,这是你说的,我们都等着。”

    屋里满是欢声笑语,夏满悄然上楼,取了现钞,一笔一划的写。

    他下去交给闻荷,顺嘴问她,现在存到多少钱。

    那数字比上一次听时要多多了。

    夜里,大家都在这里留宿。

    夏满很早就困了,在他们打牌的时候,回了房间睡觉,到更晚一些时候,睡醒了过来,揉着眼睛下楼。

    楼下亮着一盏灯,厨房里有着一个高大的背影,那是闻霖久正在擦拭灶台桌面。

    夏满走进去,懵里懵懂的问他:“怎么不留给明天家政做。”

    “顺手的事,”闻霖久反过身,看他只包了件自己的短绒睡袍,脖子胸前露出来,于是擦了擦手,上前将他衣服拢了拢,“你睡,我洗个澡就上来。”

    夏满摇头,过去赖在他身上。

    闻霖久亲亲他头发,只得抱着他出去。

    落地窗外,庭院里种着一颗红枫,在夜中挺立。

    两人走到门口,望着外面。

    夏满忽道:“无晴姐说,方轻确诊精神分裂和被害妄想,已经从家里搬出去,长期住精神病院了。”

    闻霖久奇怪:“你认识方轻吗?我印象里你们都没怎么见过面。”

    过了很久,夏满说:“我不认识他。”

    是的,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他就好像只是在传闻里听过方轻。

    传闻里的一个版本,方轻是天之骄子,沐浴在快乐和幸福之中,在爱情的浇灌中灿烂绽放,得到了一众读者的喜爱。

    传闻里的另一个版本,遇人不淑婚姻不幸,不断的自我折磨和折磨他人,歇斯底里,面目可憎。

    这两个他,是怎样转化的,方轻如何从前者变成了后者,日后会不会有痊愈的一天,变回前者,夏满也都不知晓。

    “我不认识他,”夏满这样重复着。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道灵光降临下来,令他悟透了。

    “满满?”

    “是啊,我压根不认识他!”夏满抬头看向闻霖久,在闻霖久困惑的目光之中,抱着他的脸蛋,快乐的啵唧了一下。

    闻霖久:“?”

    夏满牵起他的手,往里走,“闻霖久,你也有听不懂的东西嘛,我和你说,我知道了,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编剧,要走什么路是自己决定的!我就是我自己人生的主宰!”

    “你是我的男主角!”夏满道,“你会和我幸福白头的!”

    闻霖久摇了摇脑袋,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表示纵容,亦步亦趋的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走进他们的家。

    身后,城市的灯熄灭了,月亮还在照耀着。

    每一户窗下,都有一个微小而伟大的生命,这些生命相互交错,成为彼此的某个角色,或是路人朋友亲人仇人,又或是其他。

    他们以纷繁复杂又美丽盛大的方式交织着,成为一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