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宁空让系统把创梦科技的合同改了改关键字, 然后发给了虚舟。
“虚舟这个名字是网名吗？”宁空好奇地问，“那她的合同上是不是得签真名才能生效。”
“不要紧，梦网上的合同只要是本人签字, 不管签网名还是真名都会生效的。”系统解释道，“这里已经脱离了纸质”
“好, 住嘴。”宁空不感兴趣地说。
系统：“像你这样实名直播的人确实不多了, 宁空。”
宁空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现在感觉实名上网的自己在一群网名里显得有些朴素，很像她姥姥第一次上网时给自己起名叫观世音有一种微妙的莽撞感。
“或许你可以让她们叫你上善若水。”系统继续插刀。
“住嘴！”宁空严肃地从虚空掏出一把枪, 瞄准写着系统两个字的木靶, “再乱讲话我就击毙你。”
系统：“弱智。”在个人空间里模拟这种小把戏, 有本事炸它机房。
“嘭！”宁空果断开枪，自己给自己打分，“十分！完美的射击！”
系统：“”
“你确定要签虚舟吗？她是个生活在矿星的孩子, 刚觉醒了精神力, 等级几乎接近A级, 虽然天赋不错”系统叭叭地说。
“我不要听但是。”宁空叛逆地甩头, “我已经付出了两千万的诚意, 选中的人不会后悔。”
“两千万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我需要两个半小时才能把这个钱赚回来咦, 好像也不多。”
“你没有想过她为什么没有和创梦科技签约吗？”系统问，“她的精神力真的很强”
“这世上一切交易没有成功, 最大的可能就是给的价码不够。”宁空说，“我已经给出了最好的合约, 如果她不签约那就算了, 我不浪费时间。”
那两千万就当自己的炒作宣传费也不错。
宁空看着梦网上爆炸般的信息，心想这个世界真是没有一点隐私她明明用的是假名, 结果这么快就被人扒出来了。
“好吧，那恭喜你，名下成功签约了一位主播。”系统的声音和梦网信息提醒声一同响起。
“你看，你废话那么多，她不是毫无异义的签约了吗，多好的孩子。”宁空喜滋滋地加上虚舟的好友，给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热情满满地寻找下一个合适的主播。
然后一无所获。
东洲即将正式上线，宁空的主播计划却惨遭滑铁卢。
“双子星十二亿人口，十亿成年人口里只有两亿的B级精神力者。”系统看着阴郁的宁空安慰道，“A级精神力者更是少到仅有一千二百多人，你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可能给你当主播的。
A级精神力者都在努力成为一个筑梦师。
“接近A级的居然也没有。”宁空的联络名单里现在只有一个独苗。
这个独苗还很叛逆，宁空给她发了个笑脸，她也只回了一个笑脸，宁空不说话，她也不开口，两个人的对话框就那么僵在那里。
没关系，宁空选择溺爱。
虚舟，毕竟是一个刚成年的天才少年，不懂这些人际往来也是很正常的。
宁空自我反省了一秒钟，看在独苗的份上，主动给虚舟发了一大串的东洲入门指南。虽然她本人对东洲的了解，似乎比不上梦网上那些长篇大论的分析贴。
但这代表了她重视人才的态度！
过了几分钟，虚舟回复：“1”
宁空盯着那个简简单单的数字1，从上到下看了八遍，疑惑地问系统：“这背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黑科技玄机吗？比如说链接了一个感谢视频，或者什么典故”
系统幸灾乐祸：“很遗憾，它就是一个简单的数字。”
“她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打。”宁空震撼，“这就是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年轻人，好有个性。”
系统：“你后悔了吗？之前你让我闭嘴。”
“怎么可能会后悔。”宁空对着数字1微笑，“我们直播界就需要这样的人才，没有个性的人是不会有粉丝的。”
系统：“”无药可救！
东洲正式上线，第一批开放了二十万入梦者的名额。
这个数量和其他梦境相比无疑是庞大的，在东洲以前，梦境第一批开放名额最多只有一万人。
梦境初期全靠筑梦师一人用精神力维系，对筑梦师精神力的要求极高，第一批进入的玩家过多，很有可能造成梦境过载崩塌。
而到了后期，随着入梦者与梦境建立起精神力联系，梦境逐渐稳固与扩大，才会陆续开放更多的入梦者名额。
第一批开放了二十万的入梦者名额，双子星人在欣喜之余也难免忧虑。
东洲不会被这二十万人直接搞崩溃吧？
至于B级精神力者则没有这个时间去忧虑，她们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抢名额抢名额抢名额！！
两亿入梦者，抢这区区二十万的名额，概率低到千分之一。
她们在网上发出贪婪的声音，不够！多发一点！最好一人一个，发她几个亿的入梦名额才好！
可惜群众无力的呼声是没有人在意的，她们只能蹲守在创梦科技的官网，看着倒计时逐渐归零。
“虚舟如果抢不到第一批的入梦者名额”宁空没想到还有这茬，看着网上热火朝天的架势，不免有有点担心。
“她已经预约了，我也替她锁定了一个入梦者名额。”系统任劳任怨地说，“不过进入东洲以后她的出生地是随机的，能不能活到白玉京还不好说。”
如果没有完成新手任务就挂掉，那只能重新排队等名额了。
前面也就几千万人吧，等个几年也能等到的，反正东洲死亡率这么高，队伍刷新起来应该很快。
“早知道有这么多不确定因素，我就等她到了白玉京再和她签约了。”宁空在屋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再爬进休眠舱躺好。
“我之前想劝你，但是你让我闭嘴。”系统显然对此怨念很深。
“一点小问题罢了，我能解决。”宁空连接进入梦网，和新玩家一起进入东洲。
眼前的白光逐渐被黑暗取代，随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眼皮温柔地唤醒她的意识。
宁空站在地里，感受到体内充沛的力量，还没睁开眼就对着空气狠狠挥出一拳。
“我的力量又回来了！！”
几步之外的飞羽蹲在地上，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三天前宁空突然神游天外，并在离开前嘱咐她不要来这里种地。
但刀宗的人来势汹汹，她也没办法留下宁空一人面对，只好坚强地留在这里陪她。
“你回来了。”飞羽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嗯？？”宁空和飞羽大眼瞪小眼，“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我为什么也在这里？”
她应该在天下第一宗的安全屋里才对。
“你一直在这里啊。”飞羽小跑着过来，细心地帮宁空摘下她身上的蜘蛛网。
“什么？！”宁空心里骂了一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就是所谓的安全屋吗，可恶，安全在哪里了，蜘蛛都能在她头上结网了话说回来，现在没有直播，她是不是该洗澡换个衣服了。
宁空不着痕迹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还好还好，神仙的衣服不会发臭，东洲还没有真实到这个地步。
“这几天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宁空四处张望了一下。
这块地里的荒草已经被熊猫幼崽吃光了，只剩下一根狗尾巴草，也叼在飞羽嘴里。
“刀宗的人来了，然后她们又走了。”飞羽简略地说了一下。
忽略了其中整整一百多处细节，比方说刀宗的人不会御剑，她们提着刀辛辛苦苦的狂奔而来，见到宁空以后一边喊着“此子恐怖如斯”、“我竟看不透她”、“居然有蚩尤坐骑！”一边退回自己宗门阵地。
随后她们隔着老远，试图和宁空进行一些友好沟通，比如“阁下为何破我阵法”、“你我无冤无仇”、“一言不合就动手，颇有我刀宗风范，可愿入我刀宗”
可惜宁空已经神游了，得不到回应的刀宗派人上前砍了宁空一百多刀，宁空毫发无伤，刀宗黯然告退这就是飞羽蹲在熊猫幼崽后面看到的全过程。
飞羽没有详细阐述，宁空也没有兴趣认真研究。
反正她活着，没有什么损失和异常等等！
“诶？我的熊猫呢？！”宁空瞪大眼睛。
“它吃光草以后就回到了你的荷包里。”飞羽指了指，然后摸着自己的肚子暗示，“可能是太饿了。”
她们俩的钱都在宁空荷包里放着，飞羽自己也三天没吃东西了，就一根狗尾巴草，吃的很珍惜。
宁空拿出卡牌一看，在卡面上看到了鲜红的几个大字。
【卡牌状态：饥饿（暂时无法召唤）】
宁空若无其事地把卡牌放回口袋，她猜，她现在是养不起这只熊猫的，还是先让它在卡牌里待着吧。
“[定位]。”
一行小字在宁空实现左下角跳动，宁空用意识“点”了一下，眼前展现出一张半透明的东洲大地图，上面标着一个小点，显示是虚舟的个人位置。
距离洛阳不太远，但也不太近，宁空暂时无法判断出具体的路程，因为她对东洲的大小没有概念。
“原来还有这种功能。”宁空第一次解锁好友系统。
“什么？”飞羽在一旁探头探脑。
“我们去接个人。”宁空打开传送阵，“诶？我能不能直接把传送阵开到虚舟那里去呢？”
这不比马车快多了，省时省力。
宁空掏出新手指南，一通狂翻以后。
“传送阵只能开到宗门内部，返程时只能返回原点。”
宁空熟门熟路，“那也很好解决，就在定位这里再给宗门买块地。”
第 22 章
宁空带着飞羽穿过传送阵回到白玉京, 直奔万象神宫。
琨瑶在神宫高台上负手而立，眺望远方。
她能感受到，此刻有无数的仙人在东洲上出现, 她缓缓闭上眼，勾起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我主的意志即将”
“琨瑶, 我有大事找你！”宁空的声音杀到了。
琨瑶：“。”烦死了, 能不能让她把台词说完。
她愤怒地睁开眼睛, 看到头上挂着蜘蛛网的宁空骑在飞羽肩膀上，正在冲自己热情的挥手。
“干什么？”琨瑶暴躁地问。
“买地！”宁空从飞羽肩膀上跳下来, 围着琨瑶绕圈圈, “很急急急急。”
宁空的身高是一米七五, 高于蓝星成年女性平均身高，但在东洲里，她的身高并不起眼, 甚至略低于平均水平。
此刻琨瑶半垂着眼, 看着宁空晃来晃去的头顶。
“停。”琨瑶伸出手罩住了宁空的脑袋, 咦, 蜘蛛网她悄悄在手心用了个清洁术。
没发现自己脑袋变得干净了的宁空催促：“快把地图拿出来, 我要买块地，很急, 人命关天的那种急。”
以宁空这两天看直播的经验来说，普通玩家首次进入东洲的生存时长在一个小时左右, 虚舟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此刻的命运很难说。
“”虽然不知道宁空在说什么，但看在她确实很着急的样子上, 琨瑶跳过了一切不必要的寒暄环节, 取出一块白玉京的地图，“买哪块地？”
宁空看了一眼, “不是这张图。”
琨瑶又摸出另一张海外仙山的地图，上面某个角落还标着天下第一宗的小字。
“也不是这张。”宁空摇摇头，吐槽，“怎么这么多地图，我要买的是有洛阳的那块地图。”
琨瑶摸出最后一张大地图摊开，“把你的需求讲明白一点很难吗？”
“知道了知道了。”宁空嘟囔着重新打开虚舟发来的定位，把视野里那块半透明的地图和琨瑶展开的地图重叠。
她伸出手点了一下，“这里，唔鼎县。”
“你要买整个县？”琨瑶大惊失色，“你又抢劫白掌柜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宁空用两个指头放大地图上的鼎县，在里面寻找她能买得起的地方。
琨瑶的地图还蛮智能的，宁空抽空感慨。
鼎县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地方，因为铸造过一个青铜方鼎而闻名，除此以外，整个县毫无特色，普普通通的贫穷。
宁空跳过有NPC居住的一排排居民楼，再跳过衙门、酒馆、当铺、赌坊这地方穷的都没有仙人居了居然还有赌坊，啧啧。
宁空搜索了一圈，最后向琨瑶求助。
“最便宜的地方是?”
“一口水井。”琨瑶说，“但你买水井它也不会升值啊。”
“回来再和你解释，先告诉我多少钱。”宁空把手伸进荷包。
她的荷包里还有三张卡牌、几枚铜板、几块碎银，以及六百多块任务木牌，几十张租契。
宁空眉毛跳了一下，她摸到了两株鲜嫩的小白菜，她把小白菜从荷包里摸出来看了一眼，好像不太新鲜了，看来荷包不能保鲜啊。
琨瑶：“几天不见你又疯了，水井五十两。”
“这个价格挺便宜的。”宁空把小白菜递过去，“天下第二宗剑宗长老亲自栽种的鲜嫩小白菜，值多少钱？”
琨瑶：“这里不流行以物换物，而且这个小白菜上只有一点点灵力，好像没有剑宗长老的印记，所以它的价值是五十文。”
“很合理的价格。”宁空叹着气把小白菜收好，目光看向飞羽。
飞羽莫名打了个寒颤，“我可没有偷偷存钱。”
“朝阳山百年鳡鱼精，三百斤。”宁空说，“多少钱？”
琨瑶停顿了一下，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拿飞羽，换水井吗？”
飞羽害怕到打了个响亮的饿嗝。
“你看她同意了。”宁空欣然道，“钱够了吗？”
琨瑶：“”
“因为饿了整整五天的关系，所以她现在只有二百九十七斤，不过五十两的话够了，还能倒找一些钱给你。”冥冥中有股力量让琨瑶接受了这笔交易，她甚至开始思考买下飞羽以后让她做点什么事比较好。
一条鱼能干什么呢？养在神宫的水池里当吉祥物吗。
“我只是暂时的抵押一下飞羽，等我回来以后会把水井还给你们的。”宁空还是有点良心在的，不过下一秒，“我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快点交易吧。”
金光闪过，交易达成。
宁空一边画传送阵一边安抚飞羽，“最多不超过半天，我就回来赎啊！”
她跨过传送阵，一脚踩空掉进井底。
传送阵的波动逐渐消失，飞羽对着琨瑶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
䧇璍
你们万象神宫管饭吗？我想吃烤鱼。”她摸着自己扁进去的肚子。
琨瑶：是阴谋吧！是你们俩商量好来蹭饭的阴谋吧！
另一边的鼎县。
虚舟坐在茶棚里，研究着眼前的马赛克茶杯。
边缘这一圈白色的应该是杯子，里面一圈淡黄色的应该就是茶。
虚舟拿起杯子，尝了一口茶水。
没什么味道，可能是配置太低没有加载出来。
虚舟喝完茶，看向茶棚老板应该是老板吧，像素太低了分辨不出来，反正是个人。
“老板，多少钱？”虚舟用初始化的声音问。
“两文钱。”老板的声音也很朴实，应该也没有加载出来。
虚舟已经习惯了，她从袖子里摸出灰白色的马赛克，“给。”
茶棚老板看着眼前这位客人递出来的石头子儿，“？”
“这不是银子吗？”虚舟低头反思抠抠峮丝二尔二伍旧亦司七整理本文上传了一下，按照常理来说，银子也不会放在大路中间。好吧，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又踩狗屎运了呢。
人的一生好运只会降临一次，她的好运明明已经降临过一次了。
她哗啦啦地从袖子里倒出一堆小石头子儿。
“里面有钱吗？”虚舟充满希望地问。
老板：“洗碗还是擦桌子？”
“”
“擦桌子。”
起码马赛克桌子的面积更大，说不定她能胜任这份工作。
虚舟从老板手里接过疑似抹布一样的东西，然后卖力地擦起桌子。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擦桌子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哗啦。”是筷子筒飞出去，砸到地上的声音。
“颜色太接近了，所以在马赛克的世界里都差不多，几乎分辨不出来。”虚舟沮丧地对着老板解释，“要不然您再等一会儿吧，说不定等会儿信号就能好点”
老板说的话也变成了滴滴滴的声音。
不知道是因为内容被屏蔽了，还是矿星上的信号太差的缘故。
虚舟干脆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她所处的矿星没有A级精神力者驻扎，B级也只有一万多个，剩下的都是C级，因此矿星上的精神力强度不够，时常和双子星这边断联。
前几天参加创梦科技举办的机甲大赛时还好，那个临时搭建的梦境数据不多，她勉强能够加载出画面，操作也流畅。
轮到东洲就不行了，东洲的数据和机甲大赛相比庞大了无数倍，她只能把配置拉到最低。哪怕是最低的显示效果，也经常卡顿。
虚舟蹲在角落里发呆，听到远远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
“虚舟！！！！”
有人在喊她，而且声音越来越近。虚舟从地上站起来，刚想回应。
“****”她又卡了。
虚舟等待了一会儿，看到有一个马赛克人朝着自己跑过来，随着她的靠近，眼前由方块组成的世界像是被人抹去了马赛克滤镜一样，露出清晰的形状和颜色。
虚舟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中途还摸到了自己逼真的眼睫毛。
她立刻调出操作页面看了眼数据，上面显示信号非常好，数据正在极速加载中。
“神啊。”虚舟忍不住说。
是有筑梦师级别的人来到矿星了吗。
“你是虚舟吗？”宁空在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面前刹住脚。
东洲有很多坑人的地方，不过好在每一个玩家初始登录时都会穿着统一的白衣服，在一群花花绿绿的NPC里非常显眼好认。
宁空看着眼前这个眼含热泪的白衣人，觉得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就是虚舟。
“我这么快就来接你，你都感动到说不出话了吧。”宁空体贴地拍了拍虚舟的肩膀，意外地发现十八岁的虚舟居然和自己差不多高。
说不定身高也是随机生成的，宁空对着空气吹了下口哨。
“你是宁老板吗？”虚舟用尊敬的语气说。
眼前这个女人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湿漉漉地滴着水，头上有一搓绿色的苔藓，不过虚舟认识她的脸。
或者说东洲每一个入梦者都认识宁空这张脸吧。
“你和我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宁空被虚舟的态度惊了一下，“我以为你只会说1，原来你一次性可以说六个字。”还很尊敬。
“我是有点”虚舟刚想解释。
宁空已经在画传送阵了，“回到白玉京再解释吧，飞羽还押在琨瑶手里，你现在没有抽过卡很脆弱。”
虚舟：“好的。”好像忘记了什么，应该不重要。
传送阵逐渐成形，空间逐渐开始扭曲。
“等一下！”一把带着血迹的杀猪刀擦着宁空的手臂飞过。
宁空手下的传送阵一抖，原地破碎。
一位白衣玩家匆匆赶到，喘着气说：“先让我杀一下。”
第 23 章
宁空发誓, 她绝对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
具体表现在她一生中做过最凶残的事——和妹妹去露营时为了吃炖排骨，拿着剁骨刀亲自砍了半个小时。除此以外，她手里的刀最多就是削削苹果皮什么的, 很温良。
因此，当一位不知名玩家扔着杀猪刀冲上来的时候, 宁空手一抖, 条件反射般地拉着虚舟钻进了玄武之钟。
“你们怎么这么凶残。”宁空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被杀猪刀划破的袖子, 还好还好，只是衣服破了, 没有破皮, 不然还有感染的风险。
虚舟蹲在漆黑一片的钟里小声地说：“我出去杀了她。”
宁空：“啊？”
“我记得你才刚成年。”宁空从荷包里掏出两块木牌照明, 顺便压压惊，“这不太好吧。”
未成年还有保护法，成年了杀人等等这里是东洲。
“那你去吗？”虚舟诚恳地问。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宁空还没有做好和人真刀真枪火拼的心理准备。
全息游戏做的太逼真了就是这点不好, 杀人血糊糊的容易有阴影。
“小心一点。”宁空从荷包里掏了一把, 只舍得摸出两根小白菜, 她递过去, “能当武器吗？”
虚舟：“还是留着吃吧。”根据网上的分析贴，这两株小白菜对修炼可能有一些特殊的增益效果, 但绝不适合当作武器。
“铛！铛！铛！”
玄武之钟外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 宁空猜测是赶来的玩家捡起了杀猪刀，正在用它砍钟。
“外面这个好像变态杀人魔, 先别急着出去。”宁空良心发作, 拦住了准备出去干架的虚舟。
她想起来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独苗的安全, 如果此刻让虚舟赤手空拳出去和拿着杀猪刀的人硬碰硬万万不可！
虚舟可是她名下唯一的签约主播。
“外面这位，能好好聊一下吗？我哪里得罪你了。”宁空抬起玄武钟的一条边缘，扒在缝隙试图和她友好沟通。
“唰——”杀猪刀一言不发，贴着缝隙刺了进来。
这一击没能成功，杀猪刀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了回去，玩家不能绕过玄武之钟的防御攻击钟里的人。
“可能是因为通缉令。”虚舟继续小声地说。
宁空沉默两秒，立刻联想到了那个扬言要追杀自己的大熊猫买家。
钟外铛铛铛的声音时刻不停，宁空看了眼卡牌上的信息，玄龟之钟，损耗程度0.001%，非常安全。
“咦，原来我记错名字了。”她被卡牌上的信息吸引了注意力。
虚舟跟不上思路：“什么？”
“没什么。”宁空若无其事地收好卡牌，“你刚刚说的通缉令是什么。”
“高雁在梦网上发布了你的通缉令，只要在东洲杀掉你，就能去她那里领四个亿的悬赏额。”虚舟说，“现实货币。”
“我才四个亿吗？”宁空的重点又歪了一下，之前高雁不是愿意出十个亿买熊猫来着，怎么降价了。
“如果能爆出你身上的熊猫卡牌，卡牌也能换四个亿。”虚舟说，“创梦科技的老板在几个小时前还给你追加了两百万的悬赏额。”
“好抠啊。”宁空感慨。
“是啊，好抠啊。”虚舟跟着感慨。
钟里的谈话被外面的玩家听的一清二楚，她手里的杀猪刀砍得更加卖力了。
“混蛋，出来让我杀一下啊。”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四个亿的渴望。
宁空蹲在钟里翻着新手指南思索对策。
已知，双子星人无法拒绝四个亿，因此在通缉令被撤销以前，将会有无数的玩家扑上来试图杀掉她。
那么，她只干掉外面这一个杀猪刀狂魔是没有什么用的，她必须要解决掉背后那个大熊猫买家才行。
话说四个亿的通缉令，真是白给的宣传和热度。自己果然是个做直播的天才啊，宁空的思绪如同野马奔腾。
“哐当。”
外面那把杀猪刀在高强度的攻击下断成了两截。
“太好了就是现在，虚舟，开直播。”宁空一把掀开玄龟之钟，拉着虚舟冲了出去。
原本还有几个路人NPC的街道上此刻冷冷清清，只剩下了三个玩家。
见宁空终于肯钻出来，不怕死的杀猪刀狂魔对着宁空的脸就是一拳。
虚舟直播间的观众刚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副画面。
大家都很熟悉的宁某人被人一拳砸到了脸上，她原地懵了片刻，随即咬牙暴起，身后那绿色的龟甲钟顷刻间缩小飞至她的掌心，她抄起钟就往那行凶之人脑壳上砸。
真是好响好响的一声。
行凶之人软绵绵地翻了个白眼，像一根煮熟的面条一样扭动着瘫到了地上。
被当众打脸的宁空尚不解气，恶狠狠地踹了地上那人三脚后，再被直播间真正的主播拦了下来。
“你自己不开直播，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吗？”
“有四个亿的通缉令在，正常人都不会开直播暴露自己的位置吧。”
“这里不是虚舟的直播间吗？？我走错了？看了眼标题我没错啊。”
“宁家军闻风而来，我的宁姐在哪里！天杀的宁姐你眼圈怎么黑了。”
虚舟看了眼直播间的弹幕，被蹭蹭增长的观看人数惊了一下。
“放开我，我要给她脸上也来一拳。”宁空蹬着腿。
虚舟吃力地拦着宁空的腰，“冷静，冷静啊宁姐，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了！”宁空努力伸出脚尖，在杀猪刀狂魔脸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脚印。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虚舟不停地暗示。
宁空从狂暴状态里冷静两秒，她深吸口气，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是谁先打脸的。”
“”虚舟咳嗽了一声，含含糊糊地提醒了一句，“直播呢。”
宁空呆了一下，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黑眼圈，一想到自己亲自邀请这么多网友就为了看打脸现场，血压狂飙忍不住再踹两脚。
可怜的杀猪刀狂魔在地上蠕动了一下，露出自己被砸的额头，上面蜿蜒着流出一缕鲜血。
宁空看着奄奄一息的杀猪刀狂魔，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这种私人恩怨，见血就不太好了。
“把她拉起来。”宁空说。
虚舟听话地照做，“然后呢？”
“按照正常的流程。”宁空理智地说，“咱们应该去报官。”
宁空弯腰捡起了地上断掉的那把杀猪刀，三个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了衙门门口。
她咚咚咚敲着衙门口用来喊冤的大鼓。
一众衙役很快开门出来，她们训练有素地打量现场，目光聚焦在虚舟手上拖着的那个人还是尸体？活着吗？好像没有呼吸啊。
“速去请大人升堂，有大案子。”其中一人安排道。
宁空跟在衙役身后，毫不见外地窜了进去。
虚舟见状拖着凶手紧随其后。
衙门的门槛不低，那具尸体身体哐当撞了一下，发出微弱的□□。
“别喊。”宁空冷冷地回头。
玩家在东洲的痛觉很低，喊痛的一律视为装可怜，是不会有人同情的。
县令扶着帽子，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堂上。
“堂下何人何事！”她敲了一下惊堂木。
宁空捂着眼睛退到了一旁扮演受害者，虚舟上前一步连比带划地还原了一遍事实的经过。
县令看了眼“毫无还手之力”的无辜受害者，嗯，脸上那个黑眼圈果然十分显眼，一看就知道打人的下了狠手。
县令再看了眼“无比凶残”、“提刀就砍”、“狂追不舍”的变态杀猪刀狂魔，嗯，果然？
“我们是被迫正当防卫啊。”宁空非常严肃地掏出自己的玄龟之钟，从深绿色的龟壳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丝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细小划痕，“大人你看，这就是铁证！”
县令深沉地敲了一下惊堂木，又派人去案发现场带来了两位目击证人。
茶摊老板虽然早早躲了起来，却能精准地描述出躺在地上那个人拿着刀狂砍绿钟的场景。
人证、物证都齐了。
县令看着宁空把绿色大钟顺手塞回巴掌大的荷包里，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苍天啊，为什么仙人会来这种小地方斗殴。
“先把此人押入大牢。”县令说，“此事影响极为恶劣，我必将上报朝廷，给二位一个交代。”
她必然要把这个皮球往上踢一踢。
县令话音刚落，宁空和虚舟耳边同时响起任务面板的声音。
【获得成就：温良守序的仙人】
成就描述：东洲大地，有无数勤劳朴实的百姓在这里艰难又快乐的生活。然而从天外来的无数仙人却打破了这种宁静，她们中的一部分人仗着灵力无恶不作，无视这里的秩序。
万幸的是，总有一些人在背后默默守护这里，就比如你们。面对破坏秩序的同胞，你们沉着冷静、大义凌然地制服了她，并将其押送到了衙门。
你们为许多仙人做出了良好的表率，你们应该获得一些奖励。
成就奖励：抽卡机会*1
宁空：“”还能这样。
虚舟：“”沉着冷静？
“抽个卡吧。”宁空跃跃欲试地点击抽卡。
金光闪过。
【技能卡·妙手空空】
卡牌等级：二星
卡牌描述：或许你能从其他人身上获取一些东西，请注意不要被人发现。
卡牌状态：已学习，一级。
“妙手空空？”大仇得报的宁空已经完全沉浸在卡牌的世界里，她试着发动新技能。
一顶黑色的乌纱帽出现在她手中。
堂上举着惊堂木正准备拍的县令：？
第 24 章
宁空无比自然地戴上了这顶乌纱帽。
“咦？无事发生？”她等了一会儿, 发现自己并没有变成县令，遗憾地摘下帽子塞进荷包。
虽然没有变身效果，但可以当作纪念品。
“咳咳！”没有帽子的县令狠狠咳嗽了两声。
宁空抬头：“？ ”
见县令一直在以某种特殊的节奏咳嗽, 宁空真诚地问：“是需要我的帮助吗？”
话说除了斩妖殿以外，NPC能不能给玩家发放任务呢, 比如说找到县令失踪的乌纱帽, 奖励玩家五次抽卡机会。
“把本官我的帽子还回来。”县令盯着宁空的荷包。
宁空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知道东西在我这里？我不还会怎么样？”
一旁看不下去的虚舟张了张嘴, 想说点什么，组织语言失败, 于是又把嘴闭上了。
“我有眼睛, 我看得到！按律, 私藏官员服制者流放三千里，服三年劳役。”关系到自身仕途，县令忙不迭挥手, 周围的衙役包抄上来围成了一个圈。
见势不妙, 宁空一边把帽子戴回县令头上, 一边嘟囔：“看来不能被发现, 发现的话技能就会失效”
县令双手扶正了自己失而复得的乌纱帽, 正想再拍个惊堂木下逐客令。
惊堂木分明就在手边，但她手一伸又抓了个空一回生二回熟, 县令目光如炬地看向宁空。
宁空一脸正气地回视。
她这次可是把手放在荷包上发动技能的，从拿惊堂木, 到塞进荷包，整个过程不超过0.5秒, 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作案过程了！
唔, 这个词好像用得不太恰当。
“惊堂木。”县令用指节敲敲桌子。
NPC真的很智能，居然会举一反三, 宁空若有所思地把惊堂木放回桌子上。
如果对着玩家发动这个技能会怎么样呢？
技能发动失败，作用对象身上无可获取物品。
宁空看向虚舟的眼神里带上同情，这也太穷了。
正当宁空想钻到玄龟之钟里试一下能不能隔着障碍物发动妙手空空的时候，县令终于忍无可忍。
“你们俩给我出去玩！”
两个人被衙役客气又麻利地请出了衙门。
“我们先回去吧。”宁空说。
她决定回万象神宫再试一下自己的组合技。妙手空空，永远不会被偷的荷包，预防挨打的玄龟之钟，这三张卡一看就是一套组合拳。
虚舟回头看了眼衙门，“那个杀猪刀狂魔就这样处理吗？”
“已经送到衙门里了啊。”宁空画着传送阵。
虚舟呆楞地眨下眼，提醒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宁空手下画传送阵的动作一顿，她看了眼虚舟。
虚舟在东洲里的形象虽然是随机的，不过和她的年龄很贴切，看起来还有点少年气。
问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怎么张口闭口喊打喊杀，赶尽杀绝双子星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得重视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啊。
宁空将双手搭上虚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种事我们报官就可以了，没必要动手。”
如果杀猪刀狂魔越狱或者出狱了另说，说不定还能多刷几个成就。
虚舟听话地“嗯”了一声。
宁空满意地颔首，准备继续画传送阵，她才刚抬起手。
“等一下，先让我杀一下！”熟悉的台词从一条街外传了过来。
宁空往出声的方向一看，一个陌生的玩家正飞奔而来，隔老远都能看到她激动到发亮的贪婪眼神。
宁空暴躁：“有完没完，我画传送阵也是需要灵力的！”
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人打断了，区区四个亿的诱惑有这么大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余光里闪过一道金光，是虚舟在抽卡。
卡牌在她指尖一闪而过，化成一把缠绕着铁链的长刀，刀身上散发出一股不详的气息。
“我来处理。”虚舟提着刀，正准备迎上去。
“铛——”宁空的玄龟之钟已经率先一步砸了出去。
那个沉重的大钟以极快的速度，像一颗绿色的流星一样从众人的视线里划过，精准地砸到了陌生玩家脑袋。
陌生玩家甚至没能在虚舟的直播间里露个正脸，直接扑街。
宁空一脸阴郁地走过去，拽起陌生玩家的一条腿，拖着她进衙门，跨过门槛的时候还不忘教育虚舟，“你不要总是想着动刀，做事不能这么毛毛躁躁的，知道吗。”
虚舟眼睁睁看着，默默抱紧了自己的刀。
宁空按照方才的流程把手上拖着的玩家交到县令手里，又在原地等待了片刻，没等到任务面板提醒。
“果然成就不能重复刷。”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们的位置暴露了。”虚舟从衙门外进来，跑到宁空身边说，“有七八个白衣服的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偷看。”
托直播的福，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价值四个亿的宁空此刻正在鼎县的衙门里，方圆几里内的入梦者不约而同地集结赶来。
一部分人想着赚钱，另一部分想着上直播蹭个热度，剩下的一小撮是宁空的狂热粉丝。
刚进入东洲的玩家都很脆弱，她们大多没有抽取过卡牌，没有给宁空造成任何武力方面的困扰。
但她们个个双腿健全，抓起来还挺麻烦的。
宁空从县令这里借了一队衙役，把外面偷窥的玩家挨个抓进来排列整齐。
心怀不轨但行动未遂的口头教育，已经动手的砸晕后放置一边，试图冲上来表白的先用帕子堵住嘴，一直往虚舟身边凑想上电视的蒙面处理。
衙门里一群牛鬼蛇神。
宁空逮完这一群玩家，一抬头看到外面又经过一个白衣服的。
“到底有多少人？！怎么抓不完啊！！”她举着钟抓狂地冲出去。
半分钟后，宁空空着手，一脸冷静地回来了。
“她跑了？”虚舟惊讶地问。
“她是个百姓。”宁空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出去跑了两步，吹了吹风的宁空大脑又开始重新转动，她对着衙门里歪七倒八的玩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县令见状，抱着自己的惊堂木悄悄回避到了后堂。
宁空背着手，缓缓踱步到玩家面前，她随手拉来一个衙役。
“拜她为师。”宁空对行动未遂的玩家一号说。
玩家一号在地上扭动了一下，声若蚊蝇地喊了句老师。
宁空：“抽卡。”
玩家一号手里刚亮起金光。
“妙手空空！”
【经验卡·一点微不足道的灵力】
卡牌等级：一星
卡牌描述：能够提升抽卡者本身的实力，但是不多。
宁空看着指尖的这张卡牌，感受了下-体内的灵力。
毫无增长。
“你感觉到实力提升了吗？”宁空问玩家一号。
玩家一号一脸懵地点了点头。
“但抽卡本身就会提升实力。”宁空皱眉，把这张没什么用的经验卡塞进玩家一号的袖子里。
“也就是说，不是每一次抽卡都能拿到东西。”虚舟抱着自己的刀分析道，“类似于谢谢惠顾和继续努力。”
“每个人的卡池都不一样。”宁空想到这里，扭头又去问一号，“你的卡池概率是多少？”
每个人抽出第一张卡后，在抽卡页面就能看到自己的卡池内各星级的卡牌数量。
玩家一号犹豫了一下，虚舟举起自己没有鞘的刀。
“”
玩家一号不情不愿地打开页面，往下翻过又臭又长的卡牌规则，看到最下方的数字。
“啊——”一号发出伤心欲绝的惨叫，眼泪瞬间飙了出来，“为什么五星和四星都是0啊，我脸这么黑吗？我不相信！！”
宁空一脸怀疑地打量着她，“你该不会是装的吧？”
玩家一号闻言，伤心的眼泪更汹涌了。
“居然是真的。”宁空目光里充满同情，放过一号，转头嚯嚯其他人。
“拜师。抽卡。妙手空空！”
“”
片刻后，宁空看着手里可以组成一副炸的四张经验卡。
“是你们运气不好还是这里的风水有问题？”她沉思。
一旁的几位玩家眼泪汪汪地抱成一团。
“你把我杀了吧，这把运气太差了我想重开。”
“冷静冷静啊，重开起码要排队五个月。”
“三星卡都是零，我还活着干什么”
“啊那你这倒是，三星都没有的话还是重开吧。”
“反正这把都废了，不然我们联起手来”说话的那个偷偷指了一下宁空，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铛——”玄龟之钟不请自来。
围观了一群运气奇惨无比的玩家，宁空心情舒畅地一拍手，“咱们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但手没动。
过了三秒，她神经质地一回头。
好，无事发生，无人打扰，几位玩家都很安详。
宁空立刻画起传送阵，短短的一分钟在她眼里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复杂的曲线扭曲空间，成形的传送阵里传出烤鱼的香气。
宁空谨慎地没有开口说话，拉着虚舟干脆地传过传送阵。
直到双脚踏实地踩在万象神宫的地上，宁空终于长出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回来了！”
“这就是万象”虚舟赞叹的话刚说了一半。
“妙手空空！妙手空空！妙手空空！”
虚舟拿着刀的手一空。
飞羽手里的烤鱼离奇失踪。
琨瑶身上的地图莫名消失。
宁空一手烤鱼一手刀，肩上还披着地图，一边跑一边发出怪笑。
“咦嘿嘿嘿嘿——”
虚舟呆呆地站在原地：“啊自己人也不放过吗？”
第 25 章
宁空享受着风从身边刮过的声音, 撒腿在白玉京宽阔的街道上狂奔。
“这样会让你感到快乐吗？”系统的声音响起。
宁空长腿一绊，差点平地摔，“你怎么阴魂不散。”
“我一直都在。”系统说, “我只是在你直播的时候保持了沉默。”
“那你再沉默一会儿吧，我现在没工夫理你。”宁空啃了一口烤鱼, 狐疑地瞅了眼身后, “人呢？”
愉快的追逐战如果失去了另一方的身影, 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如果你指的是三位失主，她们在原地寒暄, 看起来并没有追逐你的意思。”系统尽责地转播, “虚舟刚和飞羽做完自我介绍, 正在解释你新获得的技能，三人都对你的行为表示了不同程度的理解。”
“可恶。”宁空嘴里的烤鱼都不香了。
一旦没有人来争抢，获得的一切都大打折扣。
宁空掉头, 以更快的速度飙回了万象神宫。
她一出现, 飞羽的眼神黏在被啃了一口的烤鱼上。
“还给你们。”宁空挨个把东西塞回她们手里, “有人抢你们东西的时候要懂得反抗, 明白吗？”
琨瑶面无表情地伸手, 在宁空头上敲一个爆栗。
宁空头一歪，“诶, 没打着！”
“你的速度”琨瑶惊讶地说。
“打不到我吧，嘿嘿。”宁空自信地甩头, “我已经不是上次那个我了。”
琨瑶与飞羽互相对视了一眼，什么信息都没交流出来, 反而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隐隐约约的自豪与骄傲。
你在骄傲个什么鬼, 你现在可是万象神宫的鱼啊！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快把你的坐骑带走。”琨瑶忍无可忍地推了飞羽一把。
“哦对。”宁空从获得新卡牌的喜悦里回神，想起了正事。
她卖掉鼎县的那口水井, 把重抠抠峮丝二尔二伍旧亦司七整理本文上传了不少的飞羽赎回来，顺带给四德苑续了一周的房租。
最后对着琨瑶和飞羽隆重介绍，“这是我新招进天下第一宗的师妹，自己人。”
虚舟点头附和，乖巧地举手和大家打招呼。
“这也是和你一样，从上面来的？”飞羽收敛了笑容，凑到宁空身边警惕地问，“你之前和我说过的，像你一样可怕的人，她们已经来了？”
“来了。”琨瑶强势加入话题，她从怀里取出一本名册，上面的名字正在一个接一个的灰下去，她麻木地补充道：“她们又走了。”
死的可真快啊，琨瑶抚摸着手里厚度逐渐增加的名册。
“玩家的生命可真脆弱”宁空戳了虚舟一下，“你的新手任务完成了没，白玉京也不一定安全的。拜飞羽为师，速速抽卡保命。”
新手任务三个，分别是拜师、报道、加入门派。
整个任务流程无比丝滑，虚舟对着飞羽轻轻一鞠躬，随后三道金光唰唰唰闪过。
虚舟手里多了三把形制各异的大刀。
一把犹如弯月的窄刀，刀身上折射着淡银色的光辉。
一把是刀背厚重的砍刀，刃口笔直，刀柄上雕刻着一只咆哮的虎头。
最后一把刀通体漆黑，随着角度的变换能看到金色的暗芒在刀身上流动，带着让人汗毛倒竖的杀意。
算上之前抽到的那张卡，虚舟此刻一共有四把刀，分别叫沉环、银月、啸虎、金芒，前三把刀都是二星卡牌，金芒是三星。
“所以卡池里的卡牌等级和入梦者的精神力等级也有关系。”宁空分析道，“刚才抓的几个人精神力都很差，卡池也很差，但你的”
虚舟的卡池里显示虚舟有一张五星卡，四张四星卡，四十六张三星卡。
宁空话说到一半，惋惜地改口：“你的卡池也很一般啊”
虚舟从直播间的弹幕里看了眼其他主播的卡池情报，沉吟片刻，小声地反驳：“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卡池太好了，我们找错了参照对象。”
宁空恍然地点点头，双手叉腰，“说的也是。”
“不过你抽了四张卡，全都是刀？”
宁空没记错的话，每个人的卡池都根据其个人特质所生成的。
“晚点下了直播，你跟我讲一讲你的人生经历。”宁空脑补了一堆堆奇奇怪怪的故事，深沉地拍了拍虚舟的肩膀。
“你们要在这里聊到什么时候。”琨瑶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手里的毛笔拍到桌子上，“啪”的一声，墨水溅得到处都是。
“你们天下第一宗没有自己的地方吗？”
“”宁空缓缓沉默了下去，眼皮轻轻一搭，流露出伤心的表情。
飞羽、虚舟：“？！！”
“我们这就走。”宁空垂着头。
琨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懵懂：“啊？”
宁空以一个看似颓丧实则迅速的姿势从琨瑶面前消失。
虚舟举着刀，衡量了一下自己和琨瑶之间的实力，犹豫片刻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打击报复的事可以等以后再说。
她和飞羽跟在宁空身后离开。
宁空出了斩妖殿的大门，一眨眼就失去踪迹。
虚舟一个激灵，和飞羽对视一眼，两个人奇迹般地互相领悟到了对方的意思，拔腿就跑。
果然，身后立马传来琨瑶的怒吼。
“宁空！！！我的笔呢！！！”
宁空一路迎风奔跑，她冲回四德苑，从荷包里掏出毛笔勾唇一笑，“嘿嘿。”
“你的行为总是出人意料。”系统见缝插针，又慢悠悠地冒出来，“一支笔，有必要吗？”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宁空把笔收好，“我和虚舟见义勇为，结果任务面板奖励了我们什么？”
宁空有些心伤地道：“很明显，有神秘的力量在鼓励我们犯错。”
“”系统理智地说，“分明是你们卡池的问题。”
这种情况应该好好反思自身原因，看看能不能改邪归正，而不是把一切归结于玄学。
“少说话不会死，玩家拿NPC一支笔怎么了，她难道不会重新刷新出一支笔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宗门上下现在有多困难。”
宁空跑了两圈，身上出了一圈热汗，她抬手从井里汲出一捧水洗了把脸。
随后掏出新手指南狂翻。
“怎么没有补衣服的法术。”宁空扯了扯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嘟囔了一句。
正巧这时虚舟跟在飞羽身后赶到，“我这件脱给你。”
宁空做人底线虽然低，但还是有底线的，不会和小孩抢衣服穿。
最主要的是现在还在直播她也要脸。
“算了，我突然想起几件重要的事。”宁空对飞羽努努下巴，安排道，“你和布缃去种胡萝卜。”
“虚舟，你和我去白玉京门口等人。”
“布缃在隔壁闭关炼丹呢。”飞羽说。
隔壁恰到好处的传来连环爆炸声。
“好，我去了。”飞羽熟门熟路地转身。
终于可以种胡萝卜了！
“我们去门口等谁？”虚舟亦步亦趋地跟着。
宁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拍了拍荷包，“赚点钱买新衣服。”
妙手空空虽好，但她也不能全靠这招过日子。
·
陶吾喜在洛阳城门口狂笑了三声。
五天前，一场意外让她失去了内定的东洲首播名额，两天前，又一场意外让她失去了内定的机甲大赛冠军。
虽然两场意外都指向了同一个人，但陶吾喜觉得，自己的运气也实在太差了一些。
直到今天，今天！
她陶吾喜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没想到我的初始位置离洛阳这么近，真是天助我也。”陶吾喜美滋滋地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
粉丝无一例外，都在羡慕她的好运。
“不知道白玉京里有什么门派可以选择，根据分析来看，拜师一定要很慎重。”陶吾喜一边跟随着进城的队伍挪动，一边和直播间互动。
“已经出现过的门派有剑宗和刀宗，还有无为道观，这三个都不错，我都喜欢。”
直播间里刷起了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反正比自立门派好”。
陶吾喜艰难地做着表情管理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咳咳，直播间不要提到无关人员。”
有个粉丝闻言十分叛逆地刷起了关于宁空的情报。
“那位正在白玉京门口等人，不知道等谁，可能是在门口要饭吧。”
陶吾喜欢快的脚步一顿，她在心底无声尖叫。
不是说宁空在鼎县与十几个入梦者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吗，四个亿的悬赏额，怎么没人和她拼命。
这不应该啊！
大脑飞速运转的陶吾喜想起创梦科技暗地里给自己的攻略，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白玉京属于玩家安全区，禁止斗殴。
也就是说，在东洲的任何一个地方她遇上宁空都会吃亏，唯独白玉京内不会。
别怕，问题不大。
陶吾喜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脚步踌躇。
可惜再长的路也有终点。
陶吾喜磨磨蹭蹭地出现在白玉京所在的街道上，一道闪亮的目光立刻锁定了过来。
陶吾喜浑身僵硬。
为了加入一个好门派，她没有随便拜师，到目前为止新手任务的进度是0。
也就是说，没有抽过卡的她在宁空面前不堪一击
宁空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人抱着两把恐怖的刀。
陶吾喜暗自屏住呼吸，悄悄关掉了自己的直播。
“你”宁空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凑到陶吾喜身边，两个人的距离近的可怕。
“我”陶吾喜颤抖地说。
“老板，接任务吗？”宁空像个特战队员一样神神秘秘地从荷包里取出一大串木牌，压低声音热情推销，“什么难度的都有，我就收你十个点。”
第 26 章
木牌宽五厘米, 长十厘米，厚度三厘米，触手温润, 散发着莹白色的暖光。在木牌的上方有小小的圆形孔洞，一根红线穿过这些孔, 把几十块木牌串在一起。
每一块木牌上都写着字, 陶吾喜假作镇定地挑选起木牌。
她不是真的想接任务, 她只是没有那个实力拒绝。
“城外武家坡驱鬼任务”，“ 崇乡沟水渠堵塞, 急需清理”, “城外野猪林野猪泛滥”
陶吾喜慎重地挑选着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以及任务对应的奖励。
“这个吧。”陶吾喜认真地拿起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帮梧桐书院找到逃学学生黄晓惠”，任务奖励是一百两, 任务期限也很宽泛, 三年内完成即可。
她记得宁空完成过一个城内捉鬼任务, 任务难度不高, 奖励却有一千两。以此推论, 这个找人任务也难不到哪里去。
“这个啊”宁空解开绳子，再挨个解开木牌上绑的死结, 解到第三个结的时候她就没有耐心了，“早知道不打死结了, 啊你挑的这个木牌在好下面”
她苦恼地晃了下手里的木牌串。
陶吾喜立刻舍弃了自己挑中的那块牌子，随手拿起一块从红线上解出来的木牌, “那我就做这个任务好了！”
宁空大喜, 握住陶吾喜的双手上下大幅度地摇晃，“你真是个好人！”
“嗯”陶吾喜努力地想抽出自己的手。
抽到了四星卡牌后的宁空力气很大, 两只手像是掰不开的铁钳，无论陶吾喜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陶吾喜只能开口：“能放开我，让我去做任务了吗？”
“当然可以。”宁空竖起大拇指，“我很欣赏你这种对任务充满积极性的人。”
“谢谢。”陶吾喜揉了揉失去血色的双手，在心里发誓等她学成归来必要捏碎宁空的手骨。
宁空扭头问虚舟，“都录下来了吗？咱们不认识她，得小心她赖账。”
“我在直播呢，放心。”虚舟拍着胸口保证，看了眼直播人数。
陶吾喜刚刚没有任何征兆地关闭了自己的直播间，那些粉丝消息灵通，扭头就跑到她这里来看后续。
顺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转述了陶吾喜方才暗戳戳拉踩宁空的行为。
“而且我和她认识，她要是赖账我就直接砍死她。”虚舟举着刀对宁空保证。
陶吾喜唰一下看了过去。
东洲里的脸都是随机的，很遗憾，她没能从这张陌生的脸上看出什么熟悉的痕迹，陶吾喜转而看向那人抱着的两把刀。
抱刀的姿势倒是有种莫名的眼熟
阴差阳错与机甲大赛冠军失之交臂以后闭关苦练战斗技巧，与世隔绝信息滞后的陶吾喜冥思苦想。
“她就是我那个手下败将，亚军。”虚舟在宁空身后说。
宁空敲敲脑袋，“哦，是她。”
陶吾喜也懂了。
宁空花了几秒钟整理自己的逻辑。
虽然陶吾喜因为她的操作失去了内定的冠军，但虚舟却成为了新的机甲冠军，这就是宇宙中的能量守恒定律啊。
况且机甲大赛的规则本身就是创梦科技制定的，为了遵守规则她还花了两千万。
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
宁空把过往恩怨一抛，再抬头，她一脸平静，毫无心理负担地说：“考虑加入天下第一宗，来我这里当主播吗？”
陶吾喜后退了一步，“我已经和创梦科技签了主播合约。”
她刚说出创梦两个字，宁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点微妙，“创梦科技的人啊妙手空空！咦，你怎么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陶吾喜拧眉，察觉到什么，开口问道：“你和创梦科技是有”
“一点血海深仇。”宁空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迁怒于你，只不过木牌奖励我要抽十五，不，二十个点！”
事实上已经被针对了两次的陶吾喜眼前发黑。
虚舟凑过来貌似关怀地道：“你没事吧？”
“没事。”陶吾喜拨开戳到脸上的刀，手指一摸居然还摸到了血。
“真是把好刀啊。”宁空眼睛亮了亮。
陶吾喜感觉自己再不离开，很快就要被这两个人玩死了。
她冷着脸，大着胆子问：“我能去做任务了吗？”
宁空大气地一挥手，“快去吧，记得返点，二十！”
陶吾喜赶紧把木牌揣进怀里，踌躇满志地走进白玉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她拜入顶级师门，必将习得绝世神功，一洗前耻！
宁空看着陶吾喜分外激昂的背影，感慨：“你看，她去做任务的样子真热情。挺好的苗子，怎么就被创梦抢先了。”
虚舟：“其实决赛的时候我没有出全力。”
宁空扭脸，认真道：“我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在两个人里一下子选中你。”
“嗯。”虚舟把拔到一半的刀收好。
“下一个什么时候到？”宁空挠挠脸。
她们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到目前为止才来了一个人。这和她之前想象的场景出入有点大，按这个效率她什么时候才能把六百多个任务分配完。
“不好说。”虚舟看着直播间里的情报，“本来有一个快到的，结果在城门口插队，被关进牢里了。”
“怎么还有人去插队？”宁空疑惑地问。
之前就有主播插队的先例，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以身试法，是家里没网吗。
“她想尝试一下越狱的感觉。”虚舟说，“现在正在和牢里的铁栏杆掰头，下一步计划是拜狱卒为师，看能不能被放出来。”
“还是人才多啊。”宁空感慨，落寞地把那一大串木牌收回荷包，“估计大部队一时半会来不了，那我们先去做个任务算了。”
她拿出城外野猪林野猪泛滥的任务木牌。
宁空没有趁手的武器，虚舟虽然有四把刀，但宁空用着不趁手。
于是她回万象神宫找琨瑶借了把锄头，一转身看到陶吾喜蹲在角落里一边掉眼泪一边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
“多愁善感的外星人。”她嘀咕了一句，无声地加快脚步，欢快地扛着锄头朝着任务地点出发。
杀猪是个力气活，不过对于有灵力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困难的事。
困难的是，一次性面对几十头长着獠牙浑身黑毛的野猪。
成年的野猪重达三四百斤，喜欢用獠牙和鼻子供人，跑起来速度极快。
宁空和虚舟一起蹲在一棵粗壮的树上，看着树下喘着粗气来回跑动的野猪们。
“为什么猪是这样的！”宁空发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惨叫。
“可能是成精的野猪。”同样没有见过世面的虚舟分析道。
宁空闻言愣了一下。
说的也有道理啊，东洲的猪和养殖场里肥肥胖胖的猪那能一样吗。
一个是任务怪，一个是食材，也不知道成精的野猪肉吃起来香不香——嘶，熊猫能吃野猪肉吗？它应该是杂食性动物吧，铁都能吃实在不行也能喂飞羽，省得她天天念叨烤鱼。
“duang～”一只野猪在底下狠狠怼了下树，獠牙在树干上翘起一块树皮，露出里白色的芯。
树冠摇晃作响，树叶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咱们现在怎么办？”虚舟一手抱紧树枝，另一只手小心地捏起掉在宁空衣服上的毛毛虫，然后把它丢下去。
“就正面刚！”宁空说。
“好！”虚舟立刻松开手，迅猛地跳了下去。
她双腿一岔，恰好坐在那头撞树的野猪身上。
野猪登时开始原地跳跃，试图把背上那个人甩下来，虚舟紧紧抓着野猪头上的鬓毛，压低重心。
“哕——好臭的猪。”她干呕了一下。
宁空没想到虚舟说下去就下去，眼看着她被野猪甩来甩去，另一边几十只野猪气势汹汹地闻声而来，猪蹄踏在地上激起滚滚尘土。
“虚舟！”她的独苗啊！
宁空一咬牙松开手自由落地，随后掏出玄龟之钟放大，将二人一猪罩在了钟内。
视线陡然陷入黑暗之中，野猪乱窜的四只猪蹄迷茫地一停。
宁空揉了揉自己结结实实摔到地上的屁股，虽然不痛，但她习惯性地轻轻吸了口气。
“哼哼！”猪眼猩红的野猪从鼻腔里发出怒吼，后腿一蹬，对着声音的方向大无畏地发起了冲锋！
宁空原地一个灵巧的翻滚，野猪擦着她狠狠撞到了钟上。
“铛——”
宁空和虚舟同时捂住了耳朵。
这一声钟内的撞击声引得钟外的野猪躁动起来，一个个对着玄龟之钟发出冲锋。
一时间铛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
虚舟镇定地打开面板，关掉了耳边的声音。
随后她看了眼宁空，宁空一脸平静，想必也及时关掉了声音。
虚舟放心地拔刀，对撞到发蒙的野猪挥刀而下。
黑暗的空间里仿佛有一抹鲜血飞溅，宁空听到了血液从血管里喷溅出来的嘶嘶声。
野猪在刀下疯狂扭动，那温热的血随着它的挣扎喷得到处都是。
空气里一股骚臭味、混杂着血腥气。
宁空呆呆地坐在原地，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虚舟一用力，刀下响起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后那颗带着獠牙的猪头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到了宁空的脚边。
虚舟熟练地一振刀，将刀身上粘着的血迹甩落。
随后她重新打开声音，凑到宁空身边戳了她一下，“再放一头进来？”
被野猪近距离噪音攻击到短暂失聪的宁空超大声地：“啊？你说什么？”
第 27 章
宁空体内灵力充沛, 失聪时喊出的声音也不自觉带着灵力冲击。
哪怕虚舟及时用手去堵住耳朵，也无法阻挡两侧耳朵里流下两道细细的血线。
黑暗中，虚舟的眼眸中不由带上钦佩。
真不愧是第一个进入东洲的人, 实力果然不同凡响。
宁空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摸着那颗温热的野猪头, 顺手把它和野猪的尸体收进荷包里。
玄龟之钟内的血腥气略微淡了些。
虚舟把手掌贴在内部的钟壁上, 感受到了玄龟之钟的震动。
外面的野猪还没有放弃撞击, 这里的血腥味让它们极为躁动。
虚舟在宁空面前比比划划半天，一只手掌摊开向上托了托, 另一只手两根手指前后摆动。
宁空凝神细细研究。
这是要跑路的意思吗？
宁空严肃地摇了摇头, 表示不能做逃兵。
于是虚舟又伸手比比划划, 拿着刀做劈砍状。
宁空一开始还看得挺认真，但见虚舟动作越来越大，自己又实在摸不透她的意思, 最后终于失去耐心。
不管了, 直接莽吧！
谁家修仙还会怕野猪, 研究个毛！
宁空一把收起玄龟之钟, 明亮的光线照进来, 二人同时眯了眯眼。
然后一起被野猪拱上天。
被野猪用鼻子拱的感觉很奇妙。
宁空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受到猪鼻子上那种湿润又粗糙的触感, 以及猪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气。
被野猪撞飞的同时，她忍不住从荷包里掏出两棵小白菜堵住了野猪的鼻孔。
野猪眼里闪过茫然与愤怒, 随后张开嘴发出了嘶吼。
可惜宁空听不到，她远远飞了出去。
宁空坠地后在地上滚了两圈,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 就看到鼻孔里插着菜的野猪已经冲过来准备二次冲锋。
她一个鹞子翻身，从荷包里掏出万象神宫出品的锄头。
“老娘不杀生, 你真当我怕你这头猪是吧！”
宁空挥着锄头，心里却不经意间闪过一个新念头。
——荷包，能装活物吗？装进去会怎么样，会直接死掉吗？
“啪！”宁空当头抽了野猪一巴掌，抽得它整颗猪头歪斜。
随后她揪着猪耳朵就要把野猪往荷包里塞。
虚舟在另一边刚解决掉一头野猪，正想看看宁空杀猪的风采，扭头就看到这一幕。
虚舟：“”
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啊，三百多斤的野猪膘肥体壮，像一座移动的小山，宁空揪着它的耳朵，正在努力地把它塞进巴掌大的白色荷包里。
野猪的四个猪蹄无助地在地上刨着，动作极为抗拒，却无法从宁空手里挣脱。
如果虚舟听得见，就能听到野猪发出了委屈又凄厉的哼声。
但虚舟听不见，所以她自觉跑到宁空身边，抓着野猪乱动的猪蹄，帮着宁空把它塞进荷包。
一切都很顺利，那头野猪和两棵小白菜一起，以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进了荷包。
【装备卡：永远不会被偷的荷包（已升级）】
卡牌等级：三星
卡牌描述：一个保险的荷包，当你发掘出它真正的用途以后，它将迎来全新的生命，每天能自动产生十枚铜板。
卡牌状态：已绑定，不可掉落。
一股灵力随着卡牌升级涌入宁空体内，顺带治好了她的失聪。
“好抠啊。”宁空看着卡牌描述。
二星的时候每天产生一枚铜板，从二星升到三星可是质的飞跃，结果每天才给十枚铜板拳头硬了。
宁空试着把放进荷包里的野猪放出来，看看它是死是活。
“哼哼。”野猪一落地，撒腿就想跑。
宁空揪着它的耳朵把它塞回去。
有了新办法以后，解决剩下的野猪就简单得多。
宁空和虚舟两个人把四处乱窜的野猪挨个收进荷包里，然后再一只一只放出来宰杀。
虚舟不是专业的，猪血飙得到处都是，两个人杀到最后一身血衣，地上一大摊的血迹。
“我没想到这辈子，我还有这种体验。”宁空已经懒得擦脸了，“上一次和猪血亲密接触还是在家里吃火锅。”
啥也听不见的虚舟专心地杀猪。
她已经掌握了一些新的技巧，不再像杀第一头猪时那样把猪的整个头砍下来，而是用刀背直接震碎野猪的头骨，这样出血量比较少，场面略微好看些。
直播间已经因为画面过于血腥而被强制关闭。
宁空一边往荷包里塞猪肉，一边和虚舟闲聊天。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用刀这么熟练。”宁空签完约了才想起来深入了解一下主播的背景，她猜测道，“矿星很不安宁吗？”
宁空在梦网上搜索过相关的资料，不过这些资料不是很详细，她只知道双子星所属的星系中，除了双子星外还有十几颗矿星有人居住，条件不算宜居。
失聪的虚舟啥也没听见，但乖巧地“嗯嗯”两声。
就算科技发达了，依然有人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啊。宁空感慨完，不再问下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内心的痛楚，暴力是虚舟的保护色，她应该尊重虚舟。
两个人闷头杀猪，效率很高。
一连杀了七八头，宁空活动了一下身体，继续从荷包里往外掏猪。
“回去一定研究一下清洁术。”宁空身上的猪血凝固了大半，很不舒服。
掏出来的野猪僵硬地倒在地上，没有挣扎。
“拿错了？”宁空拧眉，把这头死猪塞回荷包，重新掏。
她在荷包里扒拉了一下，表情逐渐怪异，“猪都憋死了。”
虚舟：“嗯嗯。”
“那我们就回去吧。”宁空顿时振奋。
虚舟：“嗯嗯。”
宁空这里的任务进展的十分顺利，飞羽种胡萝卜也即将接近尾声。
陶吾喜却没这么好过。
半个时辰前，万象神宫，斩妖殿。
琨瑶带着陶吾喜逛了一圈熟悉这里的基本情况。
“你们可以来这里接取任务，获得奖励和报酬。”琨瑶在空了大半的斩妖殿里说，“现在适合你的任务不多，等过几天会刷新出一些低难度的，不必心急。”
陶吾喜难掩激动地颔首，下意识摸了下袖子里的木牌。
任务她倒是不着急，不过
“如果我想加入白玉京内的门派，我该怎么做呢？”陶吾喜虚心请教。
不仅是她，直播间外无数窥屏的人也很期待这个答案。
众所周知，三个新手任务里，拜师和加入门派是互相绑定的。
而新手任务又与抽卡机会绑定，决定着大家的实力。
但拜师，绝不能像宁空一样随随便便，毕竟山神不是大白菜，从许多人的失败经历来看，这个运气不是谁都能有的。
加入一个厉害的门派，拜一个厉害的老师就不同了，这显然是筑梦师规定好的路子。
“加入门派啊”琨瑶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呃，这个问题”
陶吾喜内心升起不详的预感。
“你可知道海外仙山。”琨瑶挥手，在陶吾喜面前展开一幅地图。
陶吾喜慎重地点了点头，她在宁空直播间里看过。
“东洲之地，一共分为三大块，彼此联系紧密，却又相互独立。”琨瑶说，“白玉京位于东洲洛阳之内，无边无际。”
“而海外仙山，顾名思义，在无尽之海的另一边。”
陶吾喜脸上的表情隐约有裂开的迹象，她刚要开口。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琨瑶立刻接道：“不错，若要拜师学艺，你们需要渡过无尽之海，去海外仙山获得自己的机缘。”
陶吾喜：“”
直播间：“？？？”
新手任务，上这么高难度，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陶吾喜不死心地问：“顶级师门在海外仙山，那稍微差一点的，比方说无为道观？”
她记得宁空邻居就是无为道观的炼丹师啊。
白玉京内虽然仙人不多，但也不算太少，只要她不挑，也能找一个好老师。
陶吾喜想到这里心下稍安。
“你是说布缃啊。”琨瑶眼神微带怜悯，“她是无为道观的炼丹师不错，但她尚未出师，暂时没有收学生的资格。”
陶吾喜心里一紧：“那其他”
“白玉京内的其他人也一样。”琨瑶的话击碎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不过你也不要过于失望。”琨瑶说。
陶吾喜心里又升起一点点希望。
“白玉京内新成立了一个门派，实力卓群。”琨瑶一本正经地说，“你可以去那里试一试，说不定会有机缘。”
陶吾喜含含糊糊地问：“天下第一宗？”
琨瑶笑道：“正是，你消息还算灵通。”
“”
陶吾喜的脸色实在是难看，琨瑶只好指点她一点别的。
“你也不必过于纠结，修仙之途，并非只有修炼一条途径。”琨瑶说。
陶吾喜的一颗心在短短时间内受了太多的折磨，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你可以学习烹饪，成为一名大厨；或是学习种植，成为一名农民”琨瑶不疾不徐地说道，“人生有无数种可能，你可以多探索探索。”
她就知道。
陶吾喜绝望地闭上眼睛。
“我来交任务了。”宁空的声音和浓重的血腥味一起传来。
琨瑶皱着眉，忍无可忍地给那两个红色的玩意儿用了清洁术。
宁空上下摸了一下，她一身血衣顷刻间成了一件破破烂烂，但是干净无异味的白衣服。
她惊奇地上前，“教我！”
“她不会教的。”陶吾喜说。
同一时间。
琨瑶：“这有何难。”
陶吾喜：“？？？？？？”
陶吾喜感受到了区别对待，她瞳孔地震。
第 28 章
陶吾喜不可置信, “这也可以？”
宁空探头一看，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呦，又见面了。”
陶吾喜没说话, 和宁空对视片刻，又扭脸去死死盯着琨瑶。
琨瑶神色坦然, “怎么了, 一些基础小法术罢了, 想学都能学。”
陶吾喜动了动唇。
琨瑶径自从袖中取出一条边缘泛着淡金色光芒的长纸条，哼了一下, 丢到宁空手里。
宁空夹起那张纸条, 低声念到一半, 纸条便化作点点金光没入她体内。
“咦？我学会了。”宁空摸了摸额头。
竖着耳朵偷听的陶吾喜：“”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在防备谁？小气鬼！
陶吾喜心口堵得慌，暗自思忖自己和宁空比到底差在哪儿了, 苦心钻研过的直播画面在她眼前流过。
是她比不上宁空不要脸吗？
陶吾喜鼓起勇气, 暗自说服自己：直播多年, 这脸早就不该要了。
“琨瑶姐, 我也想学。”陶吾喜大声地说。
斩妖殿里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陶吾喜和琨瑶面面相觑, 大眼瞪小眼。
良久，琨瑶问：“我和你很熟吗？”
陶吾喜：“”
那你和宁空就很熟吗？也不见得吧。
“不熟。”陶吾喜不知哪来的坚持, 一鼓作抠抠峮丝二尔二伍旧亦司七整理本文上传气道，“不熟就不能学了吗？”
宁空在一旁搭腔：“就是就是。”
琨瑶目光一肃, 呵斥：“修行之人最忌懒怠、心思不正！你们想有所成，就应当一步一个脚印, 踏踏实实地修炼, 而不是想着投机取巧。”
“我想学个清洁术，就是投机取巧了吗？”陶吾喜无言哽塞。
“你灵力尚未入体, 与凡人无异。”琨瑶说，“还未踏入修炼之途，便想着从我这里直接习得清洁术，你是想留在这里开澡堂子吗？”
“”这话说的真毒，宁空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她今天才刚来。”
陶吾喜精神恍惚地点点头，对宁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多少人三百年也不得修仙要领，你们既然有天赋，就更应该好好珍惜。”琨瑶痛心疾首，“修炼非一朝一夕的事，你们没有耐心，怎能”
“”宁空眼神逐渐放空。
琨瑶足足说了半柱香的功夫，说的口干舌燥，凭空取出一盏茶润了润嗓子。
最后总结陈词：“总之，下不为例。”
陶吾喜趁着琨瑶说话的功夫抽了张二星卡，又看了眼自己的卡池概率。
东忙西忙研究了半天，见琨瑶终于说完了。
“现在我已经入门了吧？能不能教我？”陶吾喜自觉已经学到了宁空几分精髓。
“你入门了，好。”琨瑶点点头，袖子猛地一掀，无形的冲劲扫荡。
斩妖殿里悬挂的木牌随着气浪疯狂晃动，陶吾喜直直地倒飞出去，稀里哗啦地滚下台阶。
“啪。”琨瑶反手，手掌往下轻轻一压，斩妖殿的大门轰然闭合。
幸存的宁空立刻倒戈，“这人也真是的，一点分寸也没有！”
一直沉默的虚舟点头支持。
“你不是交任务吗？杵着干嘛。”琨瑶扭头开炮。
宁空动作麻利地掏出荷包里存放的野猪。
一共十六头野猪，猪头朝内，围成一个圈摆在斩妖殿地上，红色的血迹顺着它们的身躯缓慢流出，被猪头拱卫的木牌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像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宁空嘴贱地说。
“任务完成就行了，把你的猪收回去。”琨瑶拧眉，“显摆什么，就你杀过猪。”
“我的猪？”宁空立刻抓到了重点。
琨瑶古怪地看着她，“不然呢？”
“没什么没什么。”宁空嘿嘿笑了两声。
宁空从荷包里取出对应的木牌递交任务，又从琨瑶手里接过任务报酬。
——四十两银子。
“做点任务真不容易啊。”事先没仔细看奖励的宁空扁扁嘴，疑道，“这里的任务奖励分配是不是有问题？”
她帮白掌柜和麻将鬼搭个话就有一千两，城外杀了十六头发癫的野猪才四十两？这不合适吧。
“任务奖励与难度无关。”琨瑶眼神飘忽，“只看发布任务者出得起多少报酬。”
“”宁空憋了半天，“下次早点说。”
有些驱妖除魔的任务奖励只给几十两，她还以为任务很简单，都给接下来了。
闹半天结果是误会，这些任务不会砸手里吧。
琨瑶抬头看天，“快点带着你的猪走吧，我这里马上要忙起来了。”
宁空无语地把猪收进荷包，临走前又回头，“你养过食铁兽吗？”
琨瑶默了默，眼神凉飕飕的。
“我忘了，天底下就我这一只。”宁空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你知道它能吃猪肉吗？”
琨瑶深深吸一口气，揣着袖子，“速滚 。”
“啧啧，脾气真差。”宁空拉着虚舟飞快溜走。
两个人下了台阶，见到了还没离开的陶吾喜。
她维持着从台阶上滚下来的姿势，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不会是摔死了吧？”宁空惊讶道。
陶吾喜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还活着。
宁空上前，和虚舟一左一右地拉着她胳膊把她拽起来。
“你怎么了？”宁空摸着荷包问。
陶吾喜垂着脸，没有回答。
“可能是掉线了。”虚舟说。
“啊？梦境还能掉线。”
“是啊。”虚舟经验丰富地说，“我们矿星就经常掉线，不过现在好一点了。”
“我没掉线。”陶吾喜有气无力地说，“我就是”
她停顿了一会儿，精准地描述自己的心理。
“活是不想活了，死又不敢死。”
进入东洲之前，她还和方回畅想未来，发誓要和宁空做对到底，把自己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成为东洲第一主播。
接连受挫以后，她只想安静地躺尸。
“你们刚刚没开直播吧？”陶吾喜突然想起这茬。
虚舟遗憾：“忘记了。”
“那就好。”陶吾喜两脚一摊，一屁股坐在地上，全无形象地长叹一口气。
“修仙真是太难了。”
宁空忽然半蹲下去，先给陶吾喜用了个清洁术，把她身上刚沾的灰清理掉。
随后拍着她的肩，给她加油打气：“万事开头难，你要坚强啊。”
“开头也太难了。”陶吾喜像开了话匣一样，把琨瑶原先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宁空听完沉思片刻，“也就是说，大家都要想办法，去无尽之海才行。”
“其实这也不难。”陶吾喜疲惫地说，“我是被琨瑶的态度伤到了”
“她就是这脾气。”宁空拉开自己的衣袖，给她展示，“你看，这个洞，这个洞，都是她把我从台阶上扔下来的时候磨破的。”
“她还是挺一视同仁的。”宁空安慰。
陶吾喜瞅了眼宁空，她的衣服破得像蜘蛛网。
“我心里舒服多了。”
宁空见状摸摸下巴，问道：“对了，我之前给你的那个任务，你完成了没有？”
“还没有。”陶吾喜说，“还没来得及去呢，想着先加入门派”
说着说着，她脸色又开始颓废起来。
“你这样可不行啊！”宁空大力地拍了拍陶吾喜的后背，“一时加入不了门派有什么要紧，咱们自己也能修炼！”
“可我不知道该去做什么”陶吾喜的忧郁刚起了个范。
宁空背地里对虚舟做了个手势。
“不知道做什么？怎么会。”宁空从荷包里掏出一大串木牌，“这么多任务等着我们去完成呐。”
“斩妖殿里已经被你搬的差不多了，你这里又要收二十个点。”陶吾喜目光忧愁，“我从起步就比别人差一大截，我知道这不能怪你，是创梦科技”
“谁说我要收二十个点。”宁空把六百多个木牌全掏了出来，又眼疾手快地捡了几个回去。
“这一堆木牌，我只收你八个点。”
用力卖惨的陶吾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刚琨瑶偷偷告诉我，修仙讲究分寸，做人做事不能太绝。”宁空抿了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道，“所以我决定违背祖训，将这些木牌八个点出给你！”
陶吾喜直觉有哪里不太对。
宁空凑近，一脸心痛地说：“你再按照我原来定的十个点，把这些任务发下去，还能赚两个点。”
“啊？为什么！”虚舟夸张地喊了一声，伸手把木牌往回掏，“宁姐三思啊，你这样和做慈善有什么区别？你给我，我也能发任务。”
“做人吃点亏也没什么。”宁空淡淡道。
虚舟适时噤声，眼神如刀，狠狠瞪了陶吾喜一眼。
“我现在拒绝的话，是不是显得我特别不识好歹。”陶吾喜沉吟。
“怎么可能？”宁空立马反悔似地把木牌往荷包里塞。
陶吾喜一咬牙：“等等。”
宁空面带微笑地看着陶吾喜抱着一大串木牌离开。
“录下来了没有？”
虚舟笑了一下，“直播出去了。”
宁空竖起大拇指。
“她要是赖账怎么办？”虚舟抱着刀蠢蠢欲动，“到时候我去砍她？”
宁空：“”你这一脸期待是怎么个意思。
“她是知名直播，背后是方回，放心吧，不会赖这点小账。”宁空慢悠悠地画了个传送阵。
两个人跨过阵法，转眼间到了千里之外的海外仙山。
第 29 章
天下第一宗的那块地里, 长势略微茂盛些的杂草都被吃干净了，只剩些脚背高的小草苗。
飞羽扛着锄头把杂草和小石头块扒拉出来，再把这些转移到一旁的簸箕里。
布缃面前摆着一个长方形的木质盒子, 里面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培植土。
她在盒子里造出几条细细的小壕，将胡萝卜种子依次撒进去, 覆盖上一层薄土, 浇水。
飞羽把两亩地清理干净后, 盒子里的第一批种子已经长出了嫩绿色的小叶子。
“这么快？”飞羽惊奇地说。
“独门秘方。”布缃把这些发好的小苗移出来，“把它们种下去吧。”
飞羽扛着锄头又下地去了, 布缃从袋子里重新抓了把种子, 重复之前的操作。
“簌簌, 簌簌。”一旁传来树梢摩擦的声音，布缃侧目一看。
隔壁剑宗的方向，天边远远的横飞来一队树, 靠的近了, 才看见每棵树底下还有几个人。
她们踩着薄薄的飞剑, 双手举过头顶, 面上的表情虽然轻松, 但人与树之间巨大的体型差依然让围观的布缃替她们捏了一把汗。
飞羽正埋头吭哧吭哧种地，听到动静一抬头, 眼神对上那几棵树，茫然：“啥情况？隔壁宗的树成精跑路了？”
“是貅骰树。”布缃眯起眼打量那几棵大树。
“这种树一旦离地, 就会呈现出枯死的迹象。”布缃说，“树干的表皮会一层一层脱落, 叶子也会在几天之内凋零殆尽。这几棵树看叶子的状态, 是她们从挺远的地方移过来的。”
飞羽赞同：“确实，看起来跟扫把一样, 秃不拉几的。”
叶子还随风掉了一路，一点素质都没有。
“别管隔壁的事。”布缃收回目光，“老老实实种胡萝卜。”
“哦。”飞羽又蹲下了。
剑宗的队伍在两宗交界处停下，为首一人冲飞羽远远一躬身算是打了个招呼。
随后背过身，一挥手。
“咻——咻——咻——”
一棵棵貅骰树被栽进地里，她们又从乾坤袋里拿出特制的肥料撒在地里。
貅骰树一入地就像活了过来，深色的枝干肉眼可见的过渡成玉石质感，掉落的叶片重新生长出来。
几分钟以后，大片的枝杈结出花苞，成千上万朵白色花朵一起绽放，如云似雪般连绵成一整片。
飞羽专心地栽完手里这盒小萝卜苗，起身捶了捶自己的百年老腰。
“”她揉了揉眼睛。
世界好白。
“这里原来不是种的白菜吗？”飞羽震撼，“菜呢？”
布缃把第二盒萝卜苗塞给她，下巴朝那个方向努了一下，“刚被她们挖走了。”
飞羽默了片刻，“动作还挺快的。”
宁空跨过传送阵时，入眼便是这番场景。
貅骰树的枝头氤氲出一层轻纱状的淡色灵雾，朦朦胧胧地罩住了半边天地。
自家田里委屈地种着一指高的绿色小苗，还种的歪歪扭扭，看得人手痒痒。
飞羽脸上三分羞愧，三分逃避，四分有心无力。
宁空手在袖子里抖了抖，说出来的话和飞羽如出一辙，“菜呢？”
隔壁那么大一片小白菜，怎么连片叶子都不剩。
布缃：“”
虚舟跟在宁空身后走出来，她是看过直播的，现在也被这里的新样子吓了一跳。
“嚯，菜呢？”
布缃：“你们果然是一个宗的。”
是她冒犯了，早知道等人齐了再解释。
“这是什么树？”宁空感兴趣地凑近，伸手在树干上摸了一把，冰冰凉凉的。
“貅骰树。”布缃说。
宁空恍然：“休偷树，她们这是在防备我啊”
布缃不明前因后果：“？”
“这树有什么用，能造船吗？”宁空想起了海外仙山的事。
出海就要造船，造船离不开大树，这么敏感的节点，隔壁剑宗送来这一大排的树，她没办法不联想。
布缃闻言表情微微一扭，她加重音量，“造船？”
宁空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是不能了。”
“”布缃和宁空默然对视，缓了缓，艰难科普道，“貅骰树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
“这不就是蟠桃吗？”宁空兴奋地说，“这个我知道，凡人吃了原地飞升，寿与天齐。”
飞羽和虚舟两个人捧场地：“哇——”
“不是。”布缃面无表情地说，“貅骰树的果实有什么用，暂时还不清楚。”
还没有人能活到那个年纪。
“不过貅骰树开花以后自成结界，在树下修炼不仅事半功倍，更能驱邪避害。”布缃说。
宁空立马忘了小白菜，感动不已道：“隔壁剑宗真是有心了，感谢，万分感谢。”
布缃：“”
醒醒，她们是为了驱邪避害吧！！
布缃轻轻咳了一声，“先别管树了，大家还是抓紧把萝卜种下去。”
这样她就有借口天天来这里蹭灵气了。
有了两个新劳力的加入，两亩地很快就种完了。
三个人种地，各有各的排列方式，地里的萝卜苗横看成岭侧成峰。
布缃点评道：“野趣十足。”
宁空见了也很满意，可惜这里不能拍照留念。
她颇为可惜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后从荷包里拿出一头野猪。
“咱们来烤猪吃吧。”
四个人席地而坐，宁空从荷包里又取出一捆柴。
布缃一边升起火，一边看了眼她的荷包，“你这是乾坤袋？”
乾坤袋容量有限，空间大一些的价格都成倍上涨。
谁家好人往乾坤袋里装野猪和柴啊。
宁空想了想，“算是吧。”
“有多大啊？”布缃架着柴火，顺口问道。
宁空不假思索，“无限大。”
布缃瞳孔一缩，“你别骗我了，哪有无限大的乾坤袋。”
“真的。”宁空顺手又拿出两头野猪来证明自己。
布缃：“”
放野猪就算了，还放三头野猪，真是她不由想起自己离开无为道观前，狼狈打包的样子。
各个尺寸的炼丹炉按照大小套娃，在炼丹炉的间隙里塞满各类草药。炼丹炉配套的盖子太多不能全带上，她被迫舍弃了几个，导致那几个炉子的成功率一直不高。
乾坤袋里塞满了，她还在身后背了一大筐的书，过海时被浪打湿了，到现在有些字都没能认出来。
就这样，同船还有一堆人羡慕她呢。
布缃越想越惨，狠狠撅断了手里的柴。
看布缃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宁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荷包里还有十几头野猪。
做人还是低调一些好。
“我骗你的，其实我荷包能装的东西可少了。”宁空改口，“只不过我们宗门比较穷，除了放点猪”
宁空讲着讲着有点真情实感了，哽咽着说：“除了猪，我们什么都没有。”
布缃怀疑地看了眼手里的柴。
宁空又改口，“哦，还有一些捡来的柴。”
虚舟紧绷着脸，把处理好的野猪交给飞羽，飞羽用水把猪洗了一遍。
宁空见状，从荷包里拿出当初从安县仙人居搜刮来的蜂蜜、盐巴、胡椒粉、芝麻
宁空最后还掏出来两颗柠檬，意犹未尽道：“可惜了，准备的不是很充分。”
烤猪还是以小乳猪为佳。
布缃：“”我再信你的鬼话我就是狗。
猪肉在火堆上炙烤出鲜亮的油脂，香气蔓延开，每个人的眼睛都在肉上打转。
“还要烤一会儿。”布缃咽了下口水。
宁空扭头看了会儿地里的萝卜苗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这萝卜长得挺快的。”
“七天后就能收了。”布缃说。
宁空点点头，指着剑宗的貅骰树，“那边呢？”
“三千年。”
“”
“真要三千年啊？”宁空啃了口手里的柠檬，被酸的倒牙。
“顺利的话三千年，不顺利的话还要更久。”布缃认真地说，“这些树剑宗已经悉心照料了三千年，无数灵药堆下去才刚开花，不愧是天下第一第二，底蕴深厚。”
但凡换个门派，还养不起这么多貅骰树。
话说到这里，宁空又记起另一件事。
“我有一个朋友托我问问，去海外仙山拜师一定要过海吗？”她手比了一下，“我给她画个传送阵她不也能到么。”
布缃顿了一下，发出了和琨瑶一样的怒吼，“修仙之途，最忌投机取巧！”
“渡过无尽之海是对修仙之人的第一道考验，只有平安渡海才算过关，像你说的这样直接跨过传送阵，就算到了仙山也无法获得这里的认可，来了也是白来。”
“你明白吗？”布缃严肃地说。
“像我这样从小生活在仙山的人，出师之前也需要渡海。”布缃抿了抿唇，“无尽之海不仅有海上风暴，还有海妖出没，成功渡海的十不存一。”
“可一旦渡海成功，便有无上机缘。”
“所以，我们也要渡海？”宁空皱眉，又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貅骰树。
反正有生之年是见不到它结果了，不如砍了做船。
“别想了，用这个做船，海妖第一个吃你。”布缃幽幽地说。
宁空收回目光，半点不心虚：“我没想。”
“能吃了吗？”飞羽眼巴巴地在一旁问。
宁空颔首，注意力回到烤猪上，欣然道：“开动开动。”
“芜湖！”
四人围坐分食时，陶吾喜终于整理好了手里六百多块木牌。
她将木牌按照报酬高低依次排列，再分为难、中、易三个档次。
“做任务，老规矩，十个点。”陶吾喜不是很熟练地对面前之人说。
那人挑剔地拿起一块木牌，“我知道你的成本是八个点，你这也太黑了。”
陶吾喜：“”你怎么知道？消息走漏的也太快了。
“你们卖货主播不是都会演戏吗？”那人说，“快点走个过场砍砍价，给我报个真实的价格。”
陶吾喜：“”她刚刚怎么忘了找宁空砍价！
那人挑挑拣拣，又催促了一遍。
陶吾喜捏紧手里的木牌，倔强道：“我是才艺主播，不是卖货主播。”
“我这里不打折！”
第 30 章
交易经过几番拉扯, 最后没有达成。
能够在这个时候赶到白玉京的人都有些本事和脾气，不会被人三言两语地拿捏。
陶吾喜郁郁地看着一堆木牌，决定下线找外援。
“收好你手里的木牌, 我会安排自己人来完成这些任务。”方回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只要消化掉这些任务, 我们的人会很有前期优势。”
她畅想道：“早大家一步积累好物资, 就能抢先一步出发去海外仙山，到时候不仅可以获得大量的直播关注度, 海外仙山的资源也尽在我们手中。”
“宁空一定会后悔, 自己一时偷懒, 将一切拱手相让。”方回说到这里，得意地笑了出来。
“我们的人快到了吗？”陶吾喜眼睛一亮。
创梦科技的优势就是人多，手底下的主播一大群, 虽然没有A级精神力者, 但这些人里不乏几个强B级, 无论在哪个梦境都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
等她们的人一集合, 到时候还有宁空什么事？
方回看了眼情报, 手下的人已经出局一大半了，她脸上的得意一垮, “这你别管，反正她们到了会联络你的。”
宁空她们几个人吃完东西, 又给胡萝卜地浇了遍水。
眼看着地里的活都干完了，四个人一起回了白玉京, 准备把剩余的野猪卖出去。
“咦？”宁空穿过传送阵, 远远看到陶吾喜站在街上一动不动，她正想上前打个招呼问问任务进度。
只见一人从陶吾喜身后探出个头, 鬼鬼祟祟地摸向她的腰间。
宁空打招呼的话在嘴边卡了一下，眼神变得警惕起来，身旁几个人下意识地跟着她看过去。
那人从陶吾喜腰间连掏了好几个木牌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四个人的视线绕了一圈，又回到陶吾喜身上。
宁空上前在陶吾喜脸前晃了晃手，盯着她呆滞的眼珠子。
“她这是被人下了迷魂咒？”
“神游天外了。”飞羽说，“你上次也是这样。”
宁空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她还以为是被人暗算了，幸好只是下线被人偷了东西。
虚舟默不作声地伸出一根指头，在陶吾喜脸上戳了一下。
“软的。”她说着两眼放光地拔出刀。
宁空连忙阻止：“等等，要砍也等她把提成给我们了再砍。”
虚舟举着刀摇头，“我不是要砍她。”
三个人齐齐看向她手里的刀：“”
宁空默了一下，“你先把刀放下，再来说这话。”
不然的话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我想试一下，看下线以后除了会被偷以外，还会不会被攻击。”虚舟捏起陶吾喜一撮头发，向宁空征求意见，“这可以吧？”
宁空犹豫了一下。
正在这时。
“她的名字原来是灰色，现在突然变成红色了。”飞羽奇怪地说。
红名代表着敌对立场，只有NPC可以根据玩家的名字判断玩家立场，玩家之间是看不到这些的。
“下线了也能变红名？”宁空搓搓下巴，虽然摸不着头脑，但她决定相信飞羽。
飞羽是个NPC，她能说谎吗！陶吾喜肯定在暗中谋划什么邪恶的计划。
雪亮的刀锋闪过，陶吾喜一头默认的长发半边被削成了及肩发。
“这样是不是不太对称。”宁空看着陶吾喜的新造型。
虚舟又削了一刀。
“嘶——更加不对称了。”
又一刀。
“咱有没有剪刀？”宁空残存的良心隐隐作痛。
“没有。”又一刀。
一刀接一刀。
最后，宁空老脸微微一赧，“咱还是跑吧。”
三个人心虚地看了眼陶吾喜狗啃一样的头发，拽着一脸欣赏的虚舟溜之大吉。
三人回了四德苑，布缃独自回家。
宁空把东厢收拾了一下，安排给虚舟住，飞羽看了眼有门有窗户还有一张床的东厢，抱紧了自己的小水桶。
“喔，差点把你忘了。”宁空踮起脚摸了摸飞羽的脑袋，“马上就有钱给你买个大——鱼缸了。”
飞羽踢了一下地，低头不说话。
宁空沉思一秒，掏出几枚铜板，“晚点去吃烤鱼。”
“”飞羽飞快地把钱揣进兜里。
“果然，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砸钱。”宁空感慨。
成功处理了内部一些小小的矛盾，宁空转身高高兴兴地进屋找虚舟。
“你现在下线一下看看。”宁空想做个实验。
“好哦。”虚舟话一说完，身影消失在宁空面前。
宁空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又扒在床底找了找。
确定虚舟已经不在这屋子里了，她又画了个传送阵，往萝卜地里探头一看，恰好和重新上线的虚舟打了个照面。
“所以加入了门派的人，下线以后就会被传送到门派内，保证安全。”宁空分析道，“你把刀借我算了，我下线，你拿刀砍我一下试试。”
话一说完，宁空两眼一闭。
虚舟无措地从腰间拔出刀，皱着眉在宁空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盯上了宁空的头发。
虚舟举着刀锯了两下，纤细的头发丝完好无损。
“怎么样？”宁空又上线了。
虚舟举起手里的捏着的两根头发，“下线以后在这里不会受到伤害，很安全。”
“喔。”宁空低头观察了两秒，信心大增地伸出一根手指，“你砍一下我的手看看会怎么样。”
“”虚舟握紧了手里的刀，“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算了，妙手空空！”
宁空手里出现一把刀，她潇洒地举起刀。
“别——”虚舟惊呼。
宁空手里的刀落下，轻轻蹭了下自己的手指，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豆腐上雕花。
“你看，没事。”宁空举起手指，上面连一丝白痕都没有。
她又加重了一点点点的力道，手指被刀锋压到变形，却没有破皮。
“看来，在宗门内部，我们就是无敌的。”宁空下了结论。
虚舟见状给自己的手腕来了一刀，鲜血呲啦一下从伤口处飙出来。
“？？？？”宁空一脸震撼地捂住虚舟疯狂往外喷血的伤口，“怎么回事？你没加入门派？”
“加了呀。”感觉不到痛的虚舟沉吟片刻，语气镇定，“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先别管这些了，找个地方给你包扎一下吧，失血过多会挂的。”宁空画出传送阵。
飞羽正一脸郁卒地蹲在水桶面前，听到东厢里重新传来动静，她微微一偏头。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宁空和虚舟不仅衣服上溅了大片的血，虚舟的左手手腕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
瞳孔地震。
“被人袭击了吗？”飞羽狂奔到窗前。
虽然感受不到太多的痛觉，不过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让虚舟眼前一阵阵发黑。
宁空一手捂着虚舟的手腕，一手撑着她往后倒的身体。
“快去叫布缃过来。”宁空略带焦急地说。
飞羽手心亮起一圈乳白色光芒，她从窗户爬进屋里，掌心覆盖上虚舟的手腕。
一阵暖流透过掌心缠绕上虚舟的伤口，被刀割开的地方缓缓愈合，虚舟惨白的脸上瞬间有了血色。
宁空不自觉提高音量，“你还带治疗？”
飞羽矜持地“嗯”了一声，收回自己高贵的手。
虚舟惊奇地看着自己的的手腕，上面还沾着血，但伤口连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太神奇了。”
见虚舟没事，身边还有个治疗，宁空那颗作死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出了安全屋，我会不会受到攻抠抠峮丝二尔二伍旧亦司七整理本文上传击呢？”宁空拿着刀划开了自己手腕。
“呲啦——”鲜血狂飙。
飞羽；“？”这就是你们受伤的真相吗？
宁空镇定地把手递到飞羽面前让她给自己治疗。
白光闪过。
“你来砍我一刀试试。”宁空颇有研究精神地对虚舟说。
虚舟举起刀，在宁空手上割了一刀。
飞羽掌心的白光蓄势待发。
“你割我就没事，会不会和刀的星级有关。”宁空严肃地看着自己的手，又和虚舟换了一下手里的刀。
她重新割了自己一刀，“呲啦——”
飞羽：“”有病吧。
“去安全屋试一下”
“我下线再试一下”
“飞羽，你来试一下，什么？你不想加入？不行！”
在更换了人物、场地、武器后，经过反复的割腕尝试，宁空精神饱满的得出了结论。
“无论我上线或是下线，在什么地方，你们两个都没有办法伤害到我。”宁空说，“但是我自己可以伤害我自己。”
“暂且可以得出结论，当两个人的实力过于悬殊时，弱者无法对强者造成伤害，也就是说，无法破防。”
“入梦者下线以后，加入门派的会被自动传送到安全屋里，处于安全屋内的人是无敌状态，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会被偷。”
“如果没有加入门派，那就会停留在原地仍人宰割。”
虚舟捧场地热情鼓掌。
宁空拍了拍虚舟的肩膀，“总之，我们是安全的。”
飞羽一脸疲惫，大逆不道地小声说：“安全是安全，就是脑子好像有病”
宁空研究完毕，看着自己不会被偷的荷包，怎么看怎么顺眼。
“原来是我之前不懂你的好。”她狠狠亲了荷包一口。
熊猫卡牌在荷包里跳动了一下。
宁空一僵，把它从荷包里取出来，看着上面依然显示着饥饿的熊猫。
“”她假装无事发生过，把卡牌塞回去。
养不起，现在还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