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等彻底将衣服全部都试完后, 天黑了,步听晚人也废了,整个人趴在贵妃榻上,小舟讨好的给他按摩放松, “郎君可有什么喜欢的颜色?”
步听晚气若游丝的看着小舟, 磨了磨牙不解气,伸手捏住小舟的脸往旁边扯了两下, 当然, 力气也不大就是了, 他气鼓鼓的说道:“小舟, 你就一个郎君!你郎君要是废了,你哭都没地儿哭!整整十二套啊!你这穿了又脱脱了又穿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手都抬不起来!我现在不想听到衣服二字, 小舟你可明白!”
“郎君~”
小舟也知道自家郎君今天辛苦了, 更加努力的给他按摩了,还讨好的塞了一颗葡萄在步听晚的嘴里探后道:“我觉得郎君皮肤白皙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不过明日是赏菊宴, 适合淡雅一些的颜色, 不过我刚刚吻了一下,以往别家办宴的时候也有一些郎君穿艳丽的颜色去的,郎君是王夫, 在衣服颜色方面倒是不用在意,单看郎君喜欢什么, 郎君不如再选选?”
“不要!”
小郎君猛地摇头, 开始摆烂, 拒绝配合!
“郎君~”
小舟又摇了摇步听晚的手,可奈何步听晚就是不愿意了, 司砚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小郎软趴趴的趴在床上,小舟就这么跪坐在地上,想着屋外还站着一排侍人,司砚顿时了然,眼看小舟发现自己后,司砚摆了摆手,等房门被关上,司砚这才侧身坐在床边,伸手将小郎君抱进怀中,让他在自己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后,她才帮步听晚捏了捏肩膀和手腕,“怎么样,有喜欢的么?”
步听晚嘟着嘴,小脸垮下来左边写着不开心,右边写着不高兴,就这么闷闷的不说话,司砚只觉得好笑,“晚晚生得好看,我上次看你穿海棠红很好看,我瞧着送了一套海棠红的广袖,晚晚不如穿那个?”
步听晚有些犹豫,“颜色会不会有点太艳丽了。”
到底是第一次去,万一到时候颜色压过了主人家只怕下次人家都不带他了。
“怎么会呢?”司砚不以为然的说道:“晚晚,那是摄政王夫,什么颜色你都能穿,不用去在意别人家的感受,你要记住你是我的王夫,难道我这个摄政王还护不住你么?”
“那就那件海棠红的了?”
其实说实话步听晚也很喜欢那件海棠红的广袖,衣袖和衣摆上还绣着精致的花纹,试穿那件衣服的时候还有太阳,衣摆上的花纹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还有流光,瞧着十分的好看。
终于敲定好明日要穿的衣服后,步听晚只觉得如释重负一般,就这么窝在司砚的怀中,就连用膳都是让人拿到主屋这边来的,等吃过饭后,步听晚这才有了些力气,他将小包包里面的画像拿出来放在司砚的面前,“王爷,这是我画出来的画像,这个城西刺史很有问题。”
话音落下步听晚就看到司砚一脸严肃的看着桌案上的画像,还以为是有别的问题呢,结果没想到女人凤眸微垂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晚晚还会画像?晚晚都不给我画像,晚晚竟然给别的女人画像。”
步听晚:……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但看着眼前委委屈屈的司砚,又说不出什么来,索性直接将司砚的手掰开自己转身坐在她的怀中,伸手捧住司砚的脸颊“吧唧”一口亲了上去,当然小郎君依旧十分害羞,小脸红红的,软软的说道:“王爷能抱着我,能亲亲我,难不成别人也能?”
司砚顿时将步听晚搂紧了,埋在小郎君的肩窝处,“不行。”
司砚从来不会去想若是怀中的郎君属于别人,若当初没有这门亲事,若步听晚就是现在的步听晚,司砚怕是不知道会用何种手段将郎君困在自己的身边,亦或是直接将郎君带回地府关在那冥王大殿内,然后……
看着烛光下郎君白皙的脖颈,司砚的眼神暗了下来,垂眸凑了上去。
“唔……”
步听晚仰起头,闭上眼睛长睫轻颤,白皙的手指紧紧抓住司砚的肩膀,颈间的湿润让步听晚忍不住的软了腰,眼尾更是一片水色,呼吸都乱了。
“王,王爷……”
司砚的眼中染上了几分情\动,炙热的吻落在郎君泛红的耳尖上,感受着怀中软下身子的郎君敏感的颤栗,司砚的眼底带着笑意和满足,她喜欢这样的晚晚。
她看了眼桌上的画像,忍着想要当着步听晚面将那画像烧毁的心,哑声道:“我会派人去查的。”
“昂~”
步听晚此刻脑袋是晕乎乎的,任由司砚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又被司砚抱住,步听晚在司砚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就这么睡了过去,反倒是司砚,却一直睁着眼睛,垂眸看着怀中的郎君,一直到许久才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过这夜,司砚再一次的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她站在九幽上,肩膀上还蹲着着一只耀武扬威的小白猫,猫儿的尾巴在她的肩膀上一扫一扫的,而脚下的九幽河一片宁静,“司砚”带着小灵猫往前一走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地府和人界的交界处,“她”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派天师,其中一个女人大声道:“冥王,如今天道即将崩塌,您肩上的灵猫是唯一的生机,还望冥王看在数以万计的生灵上将灵猫交给我们,拯救苍生。”
一群人就这么跪在地上,“司砚”的眼神越来越冷,“天道崩塌与本座何干,本座只需要守好这地府就行了,若你们再来用这种事情烦本座,本座不介意现在就将你们的命收了。”
一个年轻人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站出来用手中的长剑直指司砚,“冥王难不成是忘了是谁供奉着你么?你身为地府冥王怎么能这般无情,不过是一只畜生,啊——!”
这番话还没有说完,年轻人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上筋脉寸断的痛苦,整个山谷间回荡着年轻人痛苦的惨叫声。
能在这儿来的都是一群修为不凡的天师,而此人只怕也是一个天资卓越的,不过这又如何?
一群人想要反抗,但司砚是冥王,是神,她们就算自命不凡可终究与神对抗不过,哪怕是想要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这么跪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年轻人被折磨致死,就连灵魂都没有留下,直接被恶鬼吞噬了,而做这一切的冥王依旧是面无表情,她肩膀上蹲着的猫儿一脸天真,仿佛根本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群天师脸上露出绝望,不过司砚却压根不在乎。
哪怕天道崩塌,第一批先死的必然是她们这群人……
因为昨夜的梦,司砚并未怎么睡好,次日很早就醒了,她看着依旧乖巧靠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的郎君,没忍住低头在那微微张开的唇瓣上轻轻咬了一下。
“唔……”
郎君张开嘴,司砚顺势加深了这个吻,一直到怀中郎君有些抗拒的推了推她后,司砚才松开了郎君,那双红唇已经变得红肿,司砚满足的在上面又咬了两下。
“……王爷”
小郎君迷迷糊糊的,抗拒的将脸埋在司砚的怀中,声音温软勾人,惹得本来要准备起床的司砚又躺了下来,偶尔一次不去早朝好像也不是不行?
当然这一切也不过是想想就行了,一炷香后,司砚就从床上起来了,等步听晚被小舟唤醒的时候身边都已经冷了,步听晚一想到早上迷迷糊糊的那个吻,脸上一片红晕。
小舟乐得看到自家郎君和王爷恩爱,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容,又心心念叨着今日是郎君成婚后第一次去参加宴会,小舟这两日一直都在跟着派来的宫侍学习。
步听晚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头上是一个金镶玉的发冠,两边还坠了一根到肩膀的红色穗子,玉冠的中间是一颗漂亮的红宝石,看着夺目耀眼,步听晚伸手在穗子上拨弄了一下,小舟正在帮他整理后面的发带,抿着嘴笑道:“这是林总管一早拿过来的,说是王爷特意给郎君准备的。”
“难怪看着有些眼生。”
步听晚没忍住笑了起来,又摸了摸肩膀上的穗子,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小舟轻笑了一声,“郎君,王爷对郎君真的太好了。”
是啊,好像不管是什么只要找到司砚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而且他的妻主还很厉害!
超级厉害的那种!
因为还要用早膳,小舟没有给他上口脂,早膳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一些,祭了一下五脏庙。
临出门前小舟又给步听晚整理了一下衣摆,衣摆流光步步生花,等走出去后,林烛也闪过一抹惊艳。
王夫穿上这套衣服不失高贵,却也不会显得老气,还多了几分明艳,头上的红宝石哪怕是被阳光照着散发着耀眼的光也夺不走王夫身上的半分光彩。
“王夫,马车已经备好了。”
*
此刻的韩府。
自从步家发生事情后,韩嘉就一直被自家爹爹拘在家里,偶尔来的消息也是严林过来找他,若不是今日宁国公府的赏菊宴只怕他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门呢。
就在韩嘉收拾妥当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严林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韩嘉被一把拽住,他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严林神秘兮兮的说道:“你可知这次来的人当中有谁么?”
韩嘉有些不愉看着自家好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关在家多长时间了,怎么会知道这次宴会有谁,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郎君要来?”
严林摇了摇头,“是步听晚要来,说是二公子身边的侍人亲自去下的帖子。”
“什么?!”
韩嘉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严林,“就那个废物怎么,唔……”
话还么有说完就被严林伸手给捂住了,严林着急的说道:“你可小声点吧,这段时间摄政王动作大得很,风头正盛的,那步听晚又是她的王夫,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你还想不想要你韩家好过了,我知你不喜欢那步听晚才跑来与你说一声的,你要不干脆称病在家,莫要去了。”
“不!”
韩嘉咬牙切齿的说道:“去,为何不去,我怎么会错过这种笑话呢,还去参加宴会怕别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将摄政王府的脸面都丢了。”
舅舅舅母出事儿后韩嘉还去了一趟,虽然没有听到什么,但是却听下人说了,舅舅和舅母出事儿当天只有步听晚回去过,显然是步听晚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这步听晚当真以为是傍上了摄政王就能麻雀变凤凰了,呵,做梦!
韩嘉的手动了动,他对着严林道:“你出去等我,我马上就来。”
“好。”
严林也没怀疑以为是韩嘉要收拾一下,转身就出去了,韩嘉将门关起来后转身走进了里屋,从一个暗格里面拿出了一个匣子出来,韩嘉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泛着寒光,他定要让步听晚今日丢尽了脸面!
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东西,怎么配比得过他?
做梦!
第五十二章
在看到韩嘉从屋里出来后, 严林快步走了上去,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你真的不会在今天闹出什么事儿吧?”
暗光一闪而过,韩嘉面色平和的说道:“你放心啦,不会的, 我好不容易才被放出去, 自然要好生和你们玩儿才是,走吧走吧, 许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咱们早些过去吧。”
严林仔细的看了眼韩嘉的表情, 什么都没看出来, 虽说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严林想着今日就好生跟在韩嘉身边,莫要让自己的好友良成大错才是。
韩家到宁国公府, 穿过主街走莫约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韩嘉控制不住的摸了摸笼在衣袖下的匣子, 不过拐角就看到了宁国公府, 只是在看到二公子司徒昭昭正带着人站在外面,
YH
而身上穿着的却不是素来宴会上穿的海棠红色,而是一袭杏色广袖,韩嘉的脸色再一次的沉了下来。
要知道宁国公府的司徒昭昭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喜欢穿艳丽颜色的, 而且样貌艳丽,不知多少小姐为之心动恨不得娶回家去, 而且司徒昭昭性子泼辣就算是郡君都在他手上讨不到半点的好处, 可偏生今日, 司徒昭昭竟然穿了一身杏色,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要他韩嘉不傻便知。
不过是一个贱人!
凭什么!
“韩嘉……”
严林伸手拽住韩嘉,恨不得马上将人带回去。
“我没事儿。”
还不等他们下车,就看到了一辆有着摄政王府标志的马车从另一边驶了过来,马车不过刚停下呢,司徒昭昭就带着素来和宁国公府交好的那些家的郎君们走上前来。
其实司徒昭昭也一直很好奇摄政王府的这位新过门的王夫,他从来不相信外面那些传言,之前还想着怕是和这位王夫不会有任何交集,但是没想到这才多久,竟然是太君夫派人过来亲自说的,这让司徒昭昭更加好奇了。
“见过二公子。”
林烛笑眯眯的冲着司徒昭昭行礼,一旁的车夫麻溜的下来去后面将脚踏拿了过来放在马车边上,一只手从里面将车帘掀开,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长相乖巧的小侍弯腰从里面出来,司徒昭昭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紧接着又将脖子伸长了一些。
心中更是无比的期待,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一只白皙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手指间上海泛着粉色,紧接着一位貌美的郎君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五官如画一般,精致漂亮,长睫轻颤,面上还带着笑意,嘴角浮现出两个小梨涡,一袭海棠红将郎君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并不是病态的那种,而是白里透红。
别说站在司徒昭昭后面的那些郎君了,就连司徒昭昭这个见过不少貌美郎君的人也不由得看痴了,虽说有些大逆不道了,但司徒昭昭还是很想说,真是便宜那摄政王了!
难怪啊!
难怪大婚过后都不愿将人放出来,就这,谁愿意啊,怕是恨不得天天藏在家里了!
司徒昭昭快步走了两步,不着痕迹的将小舟挤开伸手牵住美人的小手,不得不说美人的小手都是软软嫩嫩的,只怕闻起来都好香香的~
猝不及防被牵住的步听晚:?
他顿时有些慌张,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了眼面前的郎君又求救似的看着林烛,这,这到底是怎么肥事!
这个人为什么上来就牵着他的手啊!
司徒昭昭看着眼前惊慌的郎君,不得不感叹一句,美人在害怕的时候都是令人怜惜的,这个时候的司徒昭昭有些后悔当初去学堂的时候没有多学一点,现在夸美人都找不到夸的,他笑得一脸甜甜的说道:“王夫,我是司徒昭昭,宁国公府的二郎君,旁人都叫我二公子,王夫叫我昭昭可好?”
“啊?”
步听晚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被人这么盯着,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还染上了一点淡淡的红晕,还不等他回答,就见握着他手的司徒昭昭耸搭着眉头,一脸失落,“莫不是王夫是不喜欢昭昭么?”
步听晚立马摇头,“没有的,我,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司徒昭昭立马来劲儿了,“没事儿,王夫放心今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步听晚顿时腼腆的笑了一下,惹得一旁素来跟司徒昭昭交好的那些郎君们更是围了上来,但到底还是没有那么的表现明显,一个个的纷纷点头,“王夫,我们也都会陪着把你的。”
眼看着步听晚被那些郎君们拥着走进了宁国公府,韩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但是那又怎样,很快,很快步听晚依旧是那个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废物!
一想到步听晚的下场,韩嘉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亲亲热热的挽住严林的手臂,“走吧,我们也进去。”
临到下车了,严林依旧有些不放心,“你千万不要做什么事情啊。”
“我知道啦,我们进去吧。”
韩嘉的回答有些不耐烦,甚至可以说是很敷衍了。
*
今日宴会特殊,司徒昭昭下帖的也都是一些素来交好的,至于韩家的,司徒昭昭冷笑了一声,转而挽着步听晚就往后院去了,一旁的一位青衣郎君温和的说道:“王夫,昭昭的小院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里面的所有都是昭昭自己亲手布置的。”
步听晚顿时看向司徒昭昭,眼底的崇拜清晰可见,司徒昭昭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经,“我都是闲来无事弄的。”
等进了院子步听晚才知道为何会是在京城出了名的了,院内水声潺潺,绿树成荫,四周的景色都倒映入水,因为今日是赏菊宴,小路两边还移种了许多的菊花,金灿灿的,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昭昭好厉害啊。”
司徒昭昭没忍住摸了摸脸颊,“王夫若是喜欢可以经常来找我玩儿呀。”
闻言步听晚眉眼弯弯的笑了一下,“若是昭昭不嫌弃的话。”
“怎么会呢!”
司徒昭昭带着步听晚将小院子逛了一圈,虽说他今日是想一直跟在步听晚的身边的,奈何他到底是宴会的主人,今日还有很多的事情,就找了另外一个人带着步听晚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步听晚坐在亭子里,看着湖里游来游去的胖锦鲤,就在这时,步听晚警觉的抬起头来看着一个低着头匆匆从亭子外面走过去的人。
章子舒就是被安排来陪着步听晚的,他正在剥橘子就看到步听晚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个离去的侍人,“王夫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步听晚按下心中的疑惑摇了摇头,“只是看那人穿着好像和一路走来的侍人有些不一样。”
章子舒笑了一下,“昭昭还有一个弟弟叫司徒乐,今年刚满两岁,那侍人就是乐乐院子里的侍人。”
虽然章子舒掩饰得很快,但步听晚还是能感觉到章子舒笑容中的勉强。
另一边,司徒昭昭一路匆匆来到一处比较隐蔽的院子里,院子不大,四处都贴着符篆,司徒昭昭快步走到站在长廊下眼眶泛红的男人身边,伸手将人扶着,“爹爹,乐乐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日突然就……”
司徒昭昭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紧闭的房门,隐约还能听到里面念经文的声音和小弟孱弱的哭声,听得人的心都要揪到一起了。
宁国公正夫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司徒昭昭的手犹豫了许久后,他道:“要不就去找……”
“爹爹!”
司徒昭昭打断了他的话,“长姐和娘亲现在都还在想法子,难道爹爹就要松口然后成为那些人的傀儡么?”
“可是……”
正在说着,屋里司徒乐的哭声又大了,司徒昭昭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但是现在,娘亲和长姐又不在,只有他了。
“爹爹,实在不行咱们就进宫去找太君夫,太君夫定然会帮我们想办法的,亦或是找王夫,摄政王必然会认识天师的,爹爹你莫要自乱阵脚了”
闻言,刚刚还有些慌乱的男人渐渐地松懈下来,“我知道了,今日王夫在,你要好好伺候着。”
“爹爹,我办事儿你还不知道么,有几位天师在,爹爹莫要慌了。”
“嗯,好。”
没过多久,一阵风在小院子里刮了起来,紧接着房门就被打开,一个天师脸色有些难看的走了出来,冲着司徒昭昭父子行礼后,那人道:“正夫,二公子,小公子的情况怕是有些不太乐观,这厉鬼若是不尽快除去,只怕小公子的魂魄都会被对方吞食,若是这样的话怕是就真的一切都晚了。”
司徒昭昭连忙伸手将自家爹爹扶着,然后看向天师,“难道你们就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么?”
天师有些羞愧的摇了摇头,“这厉鬼霸道得很,我们几个能压制到现在已经是尽力了。”.
“大概还有多久?”
“小公子太过幼小,若是不能尽快将那厉鬼驱除,只怕不过两日。”
两日,不过两日!
此刻的司徒昭昭当真是恨毒了那些畜生!
他看着自家爹爹道:“爹爹,我去找王夫,弟弟不再等了。”
男人咬牙点了点头,“若是王夫不愿意,我亲自去求求也无妨。”
“爹爹,我先过去了。”
*
另一边,步听晚漫无目的的走在院子里,原本章子舒是要跟着一起来的,但是被步听晚拒绝了,刚刚在前院的时候都还好,但一进这个院子,步听晚就感觉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阴气,还有刚刚离开的那个侍人,身上的阴气都快将那个侍人包裹了,而且眉心处隐约还有血色,只怕是血光之灾命不久矣。
步听晚用灵力将小院子里面阴气最为浓郁的地方给清理了,摆在那儿的菊花之前因为受到阴气的影响有些蔫儿了吧唧的,现如今又重新盛开,步听晚没忍住伸手去摸了摸。
“哟,这不是咱们摄政王夫么,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莫不是什么礼数都不知道被二公子嫌弃了吧,不过是一个废物,真当自己嫁给了摄政王就成了枝头上的凤凰了?”
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步听晚转过头去就看到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韩嘉,韩嘉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恶意。
步听晚冷笑了一声,他收回手站直了身子,一双手笼在广袖里看,就这么上下打量了一下韩嘉,“怎么,步家现在不行了,之前不是说韩小公子的穿着在京城最受人追捧么,现如今怎么瞧着这般的朴实无华,难不成韩小公子又准备复古了?”
韩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指甲死死掐住手心,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复古,但从步听晚嘴里说出来的必然是羞辱人的话,他大声道:“所以舅舅和舅母的事情当真是你做的?步听晚你就不怕遭了报应么!”
“报应?”
步听晚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韩嘉的身边,他要比韩嘉还要高一些,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韩嘉低声道:“你怎么不去担心担心你那好舅舅和舅母遭了报应呢?”
还有几个地方的阴气没有处理,步听晚不打算在这儿和韩嘉掰扯,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等步家没了,剩下的就是韩家了,不急不急,一个个的都会将爹爹受过的苦都还回来的。
韩嘉站在原地,手中拿着一个空了的匣子,他看着步听晚离去的方向,整个人兴奋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步听晚,你马上就会后悔了,到时候你必然会像一条狗一般的跪在我面前的!
他将手中的小匣子随手丢在了一边的草丛里,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哼着轻快的小曲儿。
第五十三章
步听晚从角落出来后将笼在衣袖当中的手伸了出来, 手心里捏着一张符纸,符纸包裹的是一只通体血色看起来很胖的虫子,被符纸压住的虫子看起来很是难受,步听晚面不改色的捏着符纸将那只虫子。
将虫子处理后, 步听晚就趁着现在再四处去看看的, 又处理两处阴气浓郁的地方后步听晚甚至还在一处墙角挖出了一个用黄纸包住的东西,刚刚挖出来呢, 一股恶臭味就弥漫开来, 步听晚差点没有被熏得撅了过去, 他捏着鼻子将那东西处理了以后快步走出了那处, 站在河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开始怀疑这宁国公府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对方一出手就是想要谋划宁国公府所有人的命, 不过他刚刚看司徒昭昭的脸上好像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是他学艺不精看错了, 还是说对方身上有什么辟邪的法器?
不过转念一想, 对方到底是宁国公府二公子, 身上有点法器自然也是正常的。
“王夫?”
司徒昭昭从章子舒那边过来,章子舒说步听晚要自己去逛逛,司徒昭昭就自己过来找人了, 自从府上出事儿后,她们都无暇去清理府上那些侍人, 若是让旁人来找, 司徒昭昭并不放心, 或许是他运气不错,刚从凉亭那边过来就看到了站在河边的步听晚。
而且不知为何之前还觉得一到这边就有种很压抑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但今日过来司徒昭昭都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咦,二公子忙完,诶诶诶!!!!”
步听晚看着司徒昭昭走过来后就要冲着自己跪下去,他差点没原地跳起来,忙伸手将人扶着并牢牢的控制好,“二,二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司徒昭昭一脸愧疚的说道:“王夫,我今日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王夫出手相帮。”
步听晚联想到了刚刚处理的那些阴气,又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浑身冒着阴气的侍人,他记得那章子舒说是司徒昭昭的弟弟房中的侍人,如今又看着司徒昭昭悲戚的样子,显然怕是对方弟弟情况有些不好。
此事太君夫应当是不知道的,不然对方也不会让宁国公府在这种时候办什么赏菊宴。
步听晚道:“你先说说情况吧。”
司徒昭昭:“还请王夫与我去我屋里说话吧。”
“好。”
等到了司徒昭昭的房间后,司徒昭昭才将这一切告知了。
宁国公正夫家中是做茶商的,而且是皇家茶商,半个月前有一个黑袍人上门来说是想和宁国公府合作,那人拿出了一个丹药,宁国公自然是认识的,正是最近在京城暗处售卖的龙灵丹,不过宁国公知道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宁国公自然是拒绝了,对方临走前还说要宁国公好好考虑考虑,半个月内若是想清楚了,那人自然会上门的。
当时宁国公还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没过两天,小儿子就出事儿了,那日一家人正好都在家里,宁国公正在陪小儿子的时候,小儿子突然就变得很呆,刚开始他们都还以为是司徒乐不舒服,还找了大夫,可到了晚上却发现不是这样的,司徒乐的身上竟然长出了一张张鬼脸!
宁国公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可她拧得清事,第一时间秘密找了几位天师过来,还带着长女在外面明面上四处找寻大夫,暗地里则是去了许多道观,陆陆续续的也有不少天师过来,可都说对方的术法太过厉害,若是除之司徒乐怕是也保不住了。
一想到司徒乐现如今的样子,司徒昭昭的眼眶都忍不住的红了,他在爹爹面前尚且能稳住,是因为爹爹需要一个支撑,可在步听晚面前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司徒昭昭带着哭腔说道:“若是乐儿出了什么事情,我爹爹怕是也抗不下去了。”
步听晚安抚的摸了摸司徒昭昭的手背,“你能带我去看看么?”
“我弟弟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怖,王夫莫要被吓到了。”
“不会。”
司徒乐的院子和司徒昭昭的是连着的,司徒昭昭还让人专门在两处院子相连的墙那儿弄了一扇门,步听晚一走进去就皱起了眉头,他看着一张贴在柱子上的符纸,快步走了过去将那符纸扯了下来。
“王……”
“是谁动了我的符纸!”
不等司徒昭昭说话,一个中年女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就看到步听晚手中刚刚扯下来的符纸,女人顿时怒了,“你知不知道你这符纸一扯下来,里面那孩子的命怕是都没有了!”
步听晚冷笑了一声,“换魂符,若是这符纸还在,那孩子怕是才没命了。”
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过很快她就道:“你一个郎君懂什么!什么换魂符,我这明明是固魂的。”
说罢,女人还冲着一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宁国公正夫说道:“正夫,此事我也无法,还请正夫另请高明吧!”
女人眼看着就要走,步听晚手指一动,长鞭握在手中,趁着女人不注意,步听晚一甩长鞭将女人绑了起来,“本王夫说过让你走了么?害人不浅的东西。”
步听晚三两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换魂符团吧团吧,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将这东西塞到女人的嘴里,“这东西既然这么好,那你吃了吧!”
“王,王夫?”
步听晚拍了拍手,“没事儿,这个人好好看住就行了,我进去看看。”
“诶……”
偌大的院子,司徒昭昭和自家爹爹就这么默默对视,最后齐刷刷的看着被银色鞭子滚着嘴里还塞着东西的女人,宁国公夫道:“昭昭,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刚刚听到你叫他王夫,他就是摄政王夫?”
司徒昭昭点了点头,“是,是的吧……”
“那王夫进去,真的没事儿么?”
“应,应该没有的吧?”
屋里还有三个天师围坐在一张小床边上,面前还摆放着各自的法器,将冲天的阴气牢牢锁住,这也是为何步听晚没有在外面发现阴气笼罩的原因。
刚刚外面的动静几位天师自然也知道了,眼看着步听晚走了进来,只是现如今阴气已经快压制不住了,三位天师无暇分身。
没有人阻拦,步听晚也顺利的来到床边,当他看到床上的小娃娃时,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忍,不过两岁的孩子小小一只的躺在床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仗着一张张人脸,甚至有鼻子有眼的,步听晚仔细看了一下大大小小的可能有五六个的样子,而司徒乐面色已经灰白了,手指轻轻地在司徒乐的眉心处扫过,一点灵力顺着指尖渡了进去,司徒乐的脸色才要好一些,脖子上尸斑也散去了许多,步听晚从拿出几张驱邪符还有聚灵符贴在屋内。
那堪比乱葬岗的阴气被一点点的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轻松,三位天师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擅长符篆的在看到贴在前面的聚灵符后眼睛都瞪大了,猛地看向步听晚,“王夫,这是谁画的,竟然灵力这般充足。”
如今灵力虽说葱郁,但天道崩塌后,不少天赋极好的天师为了修缮天道都殒命了,所以如今的天师们虽说能修炼,可到底都是一些天赋一般的。
步听晚指了指自己,“我画的。”
天师:?
“你若是喜欢等一下我可以送给你,不过我现在要将这些东西解决了再说。”
天师:??
人面咒一般是不知道多深的业障才会长出来的,但司徒乐不过是一个孩子,自然不可能有这么深的业障,还有刚刚那道换魂符,多半是这件事情背后的人搞出来的,那些人也当真是丧心病狂,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步听晚一手掐诀另一只手在司徒乐的身上按了几下,随后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司徒乐的眉心处,在那三位天师目瞪口呆怀疑人生中生生的将那五个人面拔了出来,面不改色的捏散,随后将司徒乐从床上抱起来,“拿盆过来。”
“好,好的。”
其中一个天师忙将一旁的盆子拿过来放在地上,步听晚手指顺着他的脊背滑下去在腰窝处点了一下。
“哇——!”
司徒乐张口就吐了,一个恶臭无比的肉团被吐了出来,步听晚随手丢了两张符纸在盆子里,烈火将那肉团烧没了,在肉团没烧没的时候,步听晚拿出一张符纸,在空中划过,随后符纸就被他收了起来。
而司徒乐的脸色也好转了,身上的尸斑更是没了,步听晚抱着司徒乐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司徒乐顿时哭出了声音。
声音细细小小的,不过却很有活力,步听晚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又给司徒乐渡了一道灵力过去,为他固魂。
三位天师不可置信的凑过来看了一下,“这,这就好了?”
步听晚摇了摇头,“还没有。”
三位天师紧张的心都还没提起来呢,就听到步听晚道:“我不会哄孩子,这一直哭起来应该怎么办?”
……
最先说话的那位擅长符篆的天师犹犹豫豫的说道:“王夫,就,小郎君的爹爹就在外面,要不让他来试试?”
“对哦!”
外面的父子俩还在着急的等待着,尤其是宁国公正夫,翘首楚盼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不过多时,房门就被人打开了,紧接着他的怀中就被塞了一个孩子,司徒乐正闭着眼睛张着嘴小小声的哭着,惹得他不由得心疼起来,甚至还没看到司徒乐身上的变化,开始拍打着司徒乐的背轻声哄着。
反倒是一旁的司徒昭昭发现了,他三两步的走上台阶伸手将自己弟弟的手拉过来,“没,没了!”
司徒昭昭激动的看向步听晚,他并不怀疑会是除了步听晚以外的另外三位天师动手的,若真是这样,他宁国公府的酬劳那三位天师早拿到了,他刚往前走了两步,步听晚就伸手将人扶着,脸上还带着笑容说道:“没事儿啦,这不过就是我恰好知道怎么处理而已,而且你不是还说要和我当朋友么,朋友有事情,我怎会袖手旁观呢?”
司徒昭昭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道:“这,这不一样。”
乐乐是他们的命根子,若是乐乐出事儿了,或者最后他们真的松口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步听晚这一出手直接就救了他们整个宁国公府。
步听晚却道:“还是说昭昭之前那些话都是框我的,不是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才不是呢!”
司徒昭昭向来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在他看到步听晚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这位漂亮的王夫了,怎么可能不是真的想要做朋友呢。
“那不就是啦,好了现在还是先问问那个天师吧,指不定还能问出别的事情呢。”
司徒昭昭想了一下,“先将人关起来,等娘亲和长姐回来再说,只是王夫,她会不会跑诶?”
步听晚伸手拿出一张符纸走向那被长鞭捆起来的天师,司徒昭昭只是看到步听晚在那天师的眉心处拍了一下,那天师顿时变得痴呆,司徒昭昭:?
这是什么道理!
步听晚将符篆递给司徒昭昭,“这里面有她一缕魂魄,她跑不掉的,等你母亲回来,将这符纸烧了就行。”
“谢谢王夫!”
一旁的宁国公正夫已经将司徒乐哄好了,孩子就这么在他怀中沉沉的睡着了,宁国公正夫抱着司徒乐走了过来,依旧是一脸感激,不过两人的对话他刚刚自然也听到了,他道:“虽说王夫说了不用感谢,但等妻主回来还请王夫和王爷能拨冗过府,毕竟王夫这次到底是出手救了我们宁国公府上下。”
步听晚本想拒绝的,但司徒昭昭却伸手拉住步听晚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小小声的说道:“这次我爹爹必然会亲自下厨,王夫我跟你说我爹爹做饭可好吃了,比那些御厨做饭都要好吃,只是我娘亲心疼爹爹不让他经常做,一年也就过年那次了。”
“真的假的?!”
司徒昭昭肯定的点了点头,步听晚顿时眼睛都亮了,笑得嘴角的小梨涡都出来了,“那就要麻烦您了。”
事情都处理完了,步听晚也没必要在这儿待下去了,正好宴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步听晚又和宁国公正夫说了两句后,就跟着司徒昭昭走了,等步听晚这边一走,宁国公正夫就将孩子抱给一旁的司徒乐的乳爹,他缓缓走到那痴呆的天师面前,抬脚狠狠地踩在天师的手腕上,随后看向一旁的护院,“将她带下去,等家主回来,只要人没死就行了。”
“是。”
随后他拢了拢头发,转身看向后面出来的三位天师,矜贵的笑了一下,“三位天师这次也出力不少,我宁国公府自然也不会亏待三位,只是今日府上事情比较多,三位天师不妨先休息休息,明日再说?”
三位天师立马点头,“好的好的,那就多谢正夫了。”
“客气。”
第五十四章
步听晚和司徒昭昭一同出现在前院后, 正在和严林说话的韩嘉就死死地盯着步听晚,可一直到用膳的时候步听晚都没有任何的变化,韩嘉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步听晚不应该按照他想的那般在宴会上丢尽颜面么,为何还能好端端的坐在主位上和司徒昭昭谈笑风生, 怎会这样!
“韩嘉你怎么了?”
严林看着韩嘉脸色不好还以为他是有些不舒服, 刚伸手就被韩嘉一巴掌打开, 手背都红了, 还不小心将桌上的酒杯打掉,严林猛地站起来,只可惜衣摆上依旧有些酒渍, 严林的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看了, 他家世和韩家不相上下,又是家中最小素来受宠, 自然受不得这委屈, 顿时不顾在场的人, 他大声道:“韩嘉,你今日到底怎么了,自从出门开始你就有些不对劲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这样也太过分了!”
一旁交好的郎君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伸手扶着严林对着韩嘉道:“严林素来对你最好了, 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对着严林发火吧。”
“这是怎么了?”
司徒昭昭看到这边发生了冲突和步听晚说了一句后就起身走了下来, 看了眼韩嘉又看了看严林的情况,他冲着身边的侍人道:“将严小公子带去后院换身衣服。”
“是。”
严林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眼韩嘉, 可韩嘉依旧死死地盯着上面的步听晚,严林立马不高兴的跟着侍人走了,看来就如哥哥所说,这韩嘉能交,但不值得深交,当初步听晚还在步家的时候,哥哥就与他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个时候他刚刚回到京城,只有一个韩嘉还在联系,念着这么多年的感情,现在想想,一切都是空的。
等严林走了以后,司徒昭昭这才沉着脸道:“韩小公子今日怕是身子不适,既如此就先回去吧,韩小公子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听了这话,韩嘉顿时回过神来,他看了眼周围的郎君,脸色变得苍白,他不能就这么离开,若是这样,他在京城怕是会成为笑话的,只可惜司徒昭昭此人素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就算韩嘉再怎么不愿,最终还是被宁国公府的侍人给“请”了出去。
麻利的处理了某些人后,司徒昭昭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道:“我之前亲自酿得酒现如今正好能喝了,配上这肥美的螃蟹必然是一番滋味,诸位郎君不妨尝一尝?”
司徒昭昭给了台阶大家自然都会给面子,而且司徒昭昭这一手酿酒的功夫确实不错,平日里都很难喝到,一时间刚刚还有些尴尬的宴会再一次的热闹起来。
步听晚羡慕的看着司徒昭昭,这种人真是天生的社牛啊!
很快一坛接着一坛的酒被送上了桌,司徒昭昭亲自给步听晚倒了一杯,“王夫尝尝,若是喜欢等一下我让人给你装一些回去。”
步听晚并没有喝过酒,现代的时候身体不好,穿到古代身体虽然好了吧,但是他好像没有看到司砚喝过,虽然有些想要尝一尝,可又不知怎么开口,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可没想到今日倒是能喝上。
他将酒杯端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酒香味但更多的是果香的味道,他抿了一小口,这酒一点也不冲人反倒是有些甜滋滋的,步听晚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没忍住又喝了一口。
“好好喝诶,昭昭你好厉害!”
司徒昭昭看着步听晚一双漂亮的杏眼眯着,怎么瞧着都像是一只猫儿一般,王夫真是太可爱了!!!!
见步听晚喜欢,司徒昭昭等他喝完以后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王夫若是喜欢也莫要多喝,这酒容易上头,虽说不会头痛但也不舒服。”
步听晚豪迈的说道:“问题不大!我千杯不醉!”
眼见着步听晚连喝了两杯后还没有什么事儿,司徒昭昭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等螃蟹来了以后,他挑了两个肥美的螃蟹放在碟子里,一点一点的将螃蟹拆开将里面的蟹肉和蟹黄放在另外一边,等将两个螃蟹都剥好后司徒昭昭将碟子放在步听晚的面前。
下面的郎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小小声的说道:“二公子对王夫可真的太好了。”
“不过王夫好看呀,你看这京城谁家郎君有王夫这般好看,而且他笑起来还有小梨涡诶,若是猫儿能变成人,应该就是王夫这样的叭~”
另外一个郎君已经对面前的螃蟹没有了半点兴趣,而是双手托腮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步听晚,他身边的郎君看着他那双眼睛都在冒星星,“你不对劲。”
“难道你不觉得王夫很可爱么?”
正巧步听晚吃了一口满当当的蟹黄,嘴边腮帮鼓鼓的,那郎君忍不住的说道:“好像真的很可爱的样子诶!”
这样的王夫,别说司徒昭昭了,就算是他们也会忍不住的想要投喂吧,看到王夫吃得满足他们也很开心的!
对于步听晚来说今天真是超快乐的,尤其是在宴会完了以后,步听晚一出门就看到了停在宁国公府外面的马车,而马车旁边司砚一袭玄色长衣站在那儿,在看到步听晚被拥着从里面出来后,薄唇微微勾起。
“王爷!”
小郎君在看到司砚后就没忍住提着衣摆从里面跑了出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了司砚的怀中,伸手抱住司砚的腰仰头看着女人的下巴,“王爷今日怎么想着过来接我了呀?”
后面的一众郎君:!!!
王夫这么甜的么!
难怪司砚这个煞星都能变得柔情似水的!
司砚微微低头闻了闻,伸手捏了捏步听晚那有些热乎乎的小脸,“晚晚这是喝酒了?”
步听晚点了点头,用手比了一下,一只眼睛微微眯着,“就喝了这么一丢丢~”
司砚好笑的看着他,只怕怀中的郎君已经醉了,她冲着后面的司徒昭昭道:“本王先将人带走了。”
“我还给王夫准备了两坛酒,就在后面的马车上。”
“多谢。”
司砚将怀中软绵绵的小郎君抱起来转身上了马车,眼看着摄政王府的马车缓缓离开后,刚刚那些小郎君纷纷围了上来。
“王爷对王夫可真好啊!”
“是啊是啊,之前看着摄政王大婚后,王夫都没有出来,还以为王爷不满王夫才不将人放出来的,现如今这么看,我若是王爷我都舍不得将王夫放出来。”
“真的好羡慕王爷啊,这么甜的王夫我也可以!”
“想什么呢。”司徒昭昭伸手就在那个说我也可以的郎君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好了好了,你们也都回去吧,下次我们再约,到时候我再下下帖子,看看王夫来不来。”
“你可别私藏王夫哦!”
司徒昭昭被气笑了,“我若是私藏了怎么了!”
马车上。
步听晚跟八爪鱼似的就这么窝在司砚的怀中,小脸在司砚的颈侧蹭了蹭,湿热的气息洒在司砚的脖子上,司砚的眼神都暗了下来。
偏生怀中的小郎君还不安分,没几下就将头发蹭散了,墨发如丝绸一般散落下来,有几缕头发顺着他的脸滑落下来,痒酥酥的,步听晚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也不知是在看司砚还是在看贴在脸上的头发,一双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他噘着嘴吹了一下,“唔,不舒服,好痒呀!”
司砚捏着小郎君的下颚,就这么低头吻住了他的脸颊,小郎君的双眼微微瞪大了一些,但是他早就已经熟悉了司砚的气息,在司砚贴过来的时候还十分的配合主动将自己的侧脸迎了上去,可很快他又不满足了,伸手抱住司砚的脖子,“吧唧”一口啃在了司砚的嘴唇上。
司砚的呼吸重了几分,抱住郎君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她掌控了主动权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舔舐过他的上颚,怀中软下来的身躯敏感的抖了抖,不知过了多久司砚才将人松开,抬手散去身边的黑雾。
本就不清醒的步听晚这下更加不清醒了,一双杏眼泛着水光,唇色更是艳丽无比,司砚没忍住又捏着他的下颚在那唇瓣上轻轻咬了下。
马车再一次停下后已经回到了摄政王府了,司砚单手抱着步听晚将一件斗篷拿起来盖在他的身上,就这么抱着人下去,给林烛吩咐了一声让她准备冷水呵醒酒汤后匆匆的走了下去,回到主屋后她将不安分的小郎君放在床上,然后就去了侧屋。
等再一次出来后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后了,醒酒汤也不知什么时候端进来的放在外间的桌上了,司砚端着醒酒汤来到里屋,就看到小郎君趴在床边脸颊红扑扑的,看样子似乎睡着了,司砚走过去坐在床边没好气的伸手捏了捏步听晚的脸颊,“小没良心的,我去洗冷水澡了,你这个点火的倒是睡得香。”
对于司砚的难受步听晚并不知道,他倒是觉得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司砚还没有走,步听晚顿时高高兴兴的在司砚的怀中拱了拱。
司砚睁开眼睛就和步听晚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上了,“今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司砚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下巴抵在步听晚的脑袋上轻轻地蹭了蹭。
“或许是昨晚睡得早叭。”
对于昨天的事情步听晚都很详细的记在脑海中,他现在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和司砚亲亲都要害羞的了,他已经成长了!
“哦,对了!”
步听晚将昨日在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给司砚说了,“昭昭提到了龙灵丹,可我昨日还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怀疑这件事情和城西那个刺史何舒也有关系。”
季茂回来后身上就沾染了一道怨气,步听晚将怨气记了下来,结果没想到昨日在处理司徒乐身上的人面咒时,虽说那阴魂的速度很快,但依旧被他抓住了。
“我的人已经去盯住何舒了,不过晚晚,你出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那我这段时间就不出去啦!”
司砚笑着点了点头,“好。”
两人黏糊了一下,司砚今日依旧要上朝,简单的用了早膳等司砚走了以后步听晚拿着那道符纸跑到了小院子里,季茂看到步听晚回来后从小楼上飘了下来,“王夫怎么早上就过来了?”
“昨天抓到了一个东西。”
步听晚冲着季茂挥了挥手中的符纸后就走进了小屋,他一手捏着符纸,晃了两下,符纸就燃烧起来,一道阴魂出现在屋子里,屋子顿时变得潮湿起来,那阴魂还想跑,只可惜这边的院子被步听晚亲手布置过,又有季茂在,阴魂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
“嘶……”
步听晚看着眼前的阴魂,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转而问季茂,“你有没有觉得他很熟悉?”
季茂凑过去看了看,那被困住手脚的阴魂还张着嘴想要来咬季茂,季茂猛地往后一缩,“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啊!对了!”
季茂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道:“他不就是那刺史后院一群阴魂当中的一个么!那里面各种死法的都有,但是水鬼的就只有他一个。”
“穆夏!”
第五十五章
被困住的阴魂动了动, 一双灰白的眸子转了过来看向步听晚,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周围的空气却更加的潮湿了。
“果然。”
其实在宁国公府抓到他的时候,步听晚心中就有了猜测, 就如他之前说的, 想要成为厉鬼,除了季茂这种十分特殊的, 一般情况下都是要沾染上亲人之血, 血亲最好, 但穆夏出事儿后, 魂魄就直接被拘走了,唯一跟来的穆亦那个时候怕还在悬崖底下生死未卜,还有一个就是在皇宫里一般阴魂是进不去的, 也就只有宁国公府了, 虽说关系不大,但也沾染上了亲这一字。
那伙人想要利用宁国公府, 那穆夏就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成了就是一举两得, 若是败了,至少穆夏还能变成厉鬼。
季茂自然是知道府上还多了一个在养伤的至今都昏迷不醒的,他歪着头看着穆夏, 最后又看向步听晚,“他这样子好奇怪, 王夫可有什么法子?”
“可以试一下。”
步听晚并没有放开穆夏, 而是将香炉拿过来放在地上, 随后又点了三支香,袅袅青烟飞向穆夏, 他周围如同墨水的怨气肉眼可见的散开,屋内的温度也上升了许多,“看来是能行的,先养养,这几天我会经常过来的。”
手指一滑,还分了一些香给季茂。
季茂立马点头,“好!”
一间狭小的屋子里,点了数十盏灯汁源由。扣抠群肆贰儿二午玖亦伺启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灯光是诡异的深红色,火光跳动着,可就在这时昨天的灯烛光剧烈的跳动了两下后就灭了,随即灯光下面放着的一尊小像也裂开,盘腿打坐的黑袍人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裂开的小像,“怎么会这样!”
黑袍人立马拿出几张符纸将那小像紧紧的包裹住,可依旧没能抵挡得了小像裂开,直到化为灰烬,黑袍人这次已经不止是吐血了,她感觉到自己的修为都减弱了几分,而这一次让她感觉到了恐惧。
要知道这些小像都是她用自己的鲜血在喂养,而里面束缚的阴魂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在成为厉鬼后,她就会将这些东西伪装成邪神,一直以来都没有出事情,可这次竟然出事儿了,而这出事儿的还是她最看好的阴魂,也是花费巨大代价才弄到的,只可惜那阴魂一直没有炼化,若不是这次她要离开了,她也舍不得现在就将那阴魂放出去,可没想到这一出去就没有回来了。
到底是谁!
只可惜没有给她调查的机会,来接她的马车已经在外面了,黑袍人也只能带伤愤恨的离开这儿,等她将阳县那边的事情处理了回来再慢慢调查,到时候她定要让那人魂飞魄散,不,她要将那人的阴魂拘起来永生永世都成为她的奴隶!
这边步听晚还不知道有人已经胆大到惦记上他的阴魂了,此刻他正无所事事的学着季茂在小院子的二楼晒太阳,在王府步听晚向来都是很随意的,一头墨发就用玉簪随意的挽了起来,阳光洒在他那白皙的脸上,仿佛就像是镀了一层金光似的,步听晚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嘴角微微上扬,腮边的两个小梨涡清晰可见,宛如一只猫儿一般。
小山神和小煤球也跑了过来,小山神知道季茂怕自己,就缩在了步听晚的右手边,季茂则是抱着小煤球站在步听晚的左手边。
季茂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好运了,他没想到自己死了以后还能晒太阳,这一切都要多谢了王夫了。
足足晒了半个时辰,步听晚这才下楼去,又看了眼穆夏,穆夏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至少身上的灰白也退去了很多,但步听晚并没有将穆夏松开,而是道:“我找到了你的家人,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去见她们,得委屈你两天了。”
穆夏张了张嘴,这次还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步听晚冲着他点了点头后就抱着跳到怀中的小山神领着小饕餮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步听晚都没有出府,一有空闲都在小院子这边待着,一直到第三天,穆夏身上的怨气才被他彻底的拔掉,穆夏不过十多岁,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清澈,睫毛长而卷翘,坚挺的鼻子却给他带来了几分英气,瞧着倒像是一位小将军。
穆夏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小郎君,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而已,过了片刻缓缓开口,“你就是救了我的人么?”
步听晚点了点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穆夏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服,之前我能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对了,王夫我能去看看我的姐姐么?”
步听晚点了点头,“你现在已经没有事儿了,但是你还不能跟季茂一样在太阳底下行走,我找把伞来带你过去。”
穆夏知道这位摄政王夫身边还养了一只厉鬼,但是摄政王夫给他的感觉和那个害了他的人不一样,至少他没有在那厉鬼的身上感受到什么恶意,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姐姐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好,太君夫已经找了御医过来看,暂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但是醒不过来,多半是她将自己困住了。”
穆夏眼帘低垂,他想到了出事儿的那天,本来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她们就想着休息一下,可没想到就是这一会儿就出事儿了,一群似人非人的怪物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直奔他而来,姐姐原本是挡在他面前的,她们姐弟两个自幼习武,可那东西数量实在太多了,他依旧被抓走了,姐姐还想要来救他,可他看到姐姐的最后一眼就是姐姐被无数的怪物围了起来,姐姐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明明京城不过近在咫尺……
长睫轻颤,一滴血泪顺着眼角滑落出来。
穆夏:“王夫,我可以入梦么?”
步听晚微微一笑,“当然,我可以帮你。”
等到了穆亦现在住的院子后,正巧碰到了御医和林烛从房间里出来,御医冲着步听晚行礼,“见过王夫。”
步听晚走进屋檐下面后就将伞收了起来,冲着御医点了点头,站在他身边的穆夏却看着御医身边的林烛,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而且他感觉这个人能看到他。
林烛笑眯眯的说道:“王夫今日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穆小姐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看么?”
“当然。”御医也是刚刚给穆亦施针后才出来的,她道:“穆小姐现如今的情况我也不敢断定是好是坏,还需要看情况,若是在一周之内醒过来的话就还有希望,若是没有……”
御医摇了摇头。
而且距离找到穆亦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其实别说御医了,就连太君夫都没有再抱希望了。
等御医走了以后,步听晚带着穆夏进屋去了,屋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步听晚闻不惯这种味道,他在穆亦的床边燃了一支香,又贴了几张聚灵符后,屋里的味道总算是清醒了许多,他又重新点了一炷香对着穆夏道:“你只有这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没有找到穆亦的灵魂并且将她从束缚中带出来,不仅是她就连你也会消失在她的梦魇里面的。”
穆夏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会找到姐姐的。”
步听晚抬手掐诀,一手点在穆夏的眉心处,随后穆夏就化为一缕阴气没入了穆亦的身体里,步听晚用灵力将穆亦的身体护住,若不然在穆夏进去的那一瞬间,穆亦就已经爆体而亡了。
等做完这一切后步听晚就这么坐在窗边的小榻上,一手抵着桌子拖着脸看着,双腿在那儿无聊的左晃晃右晃晃的,现如今就一切尽人事听天命了。
穆夏刚进入穆亦的梦魇里后,眼前一黑他就听到自家姐姐的声音。
“夏夏,马上就到京城了,好久都没有见到小舅舅了,这次我们能在京城陪小舅舅过年了,到时候让小舅舅给你找一个妻主嫁出去。”
穆亦身着窄袖长袍,骑在马上看着京城的方向,腰间还佩戴着长剑看着意气风发,穆夏没忍住眼眶红了起来,咬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前面的穆亦没听到自家弟弟的声音,转过头去就看到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的弟弟,她顿时有些慌了,“好好好,不嫁不嫁,我刚刚说错话了,我才舍不得你嫁在这京城呢,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咱们边关的女儿们多好,知根知底又在娘亲和爹爹还有我的眼皮子底下,那人要是对你不好,姐姐上门去皮给她扒了!”
穆夏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漏出破绽,他别别扭扭的躲开穆亦的手,“我才没有哭呢,我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穆亦点头就附和道:“好好好,我们夏夏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我看前面有个亭子不如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吧,反正京城都在眼前了,也不急这么一会儿了。”
不要!
可明明说出来是拒绝的,但穆夏却感觉到自己点了点头,穆夏顿时整个人愣住了,不过很快穆夏就镇定下来,双腿一蹬骑着马就跟着穆亦走了,只是每走一步,他的脸色就难看许多,一直到来到亭子后,穆夏看着这熟悉的地方,那日的一幕幕都记在脑袋里。
“夏夏?”
“我马上就来。”
穆夏翻身下马,一只手都放在马鞍的长剑上了,但他犹豫了一瞬间就换成了长枪,比起剑来他其实更能用得惯长枪一些。
两姐弟一前一后的走进亭子里,穆亦将身上的水囊取下来递给穆夏,就在他伸手接过去的一瞬间,穆夏手中的长枪也瞬间出手,身后的东西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就被一击毙命。
“这是个什么东西!”穆亦反应也迅速反手拔出手中的长剑,可在看到被自家弟弟解决了的东西后,穆亦一双眼睛都瞪大了,那东西跟人差不多长,只有一只脚,但一双手臂却长得出奇,浑身都长着黑色的毛发,“难不成是京城出事儿了?”
“这是山魈,是……”
冲着我们来的。
果然。
“山魈?”
穆夏并未再过多解释了,而是看着身后的密林,“只怕后面还有很多,姐姐等一下要小心一些。”
“你放心。”
密林里窸窸窣窣的动静越来越大,不过多时,密密麻麻的山魈就从林子里面钻了出来,这次穆夏知道了山魈的弱点,手中的长枪成了杀人利器,所到之处的山魈都被一击毙命,可山魈的弱点他却无法说出来,穆夏也只能尽可能的多杀山魈。
只是这一切依旧如同那日一样,不管穆夏和穆亦怎么杀,那山魈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不停地从密林里面出来,很快,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慢了,眼看着不少的山魈都将穆夏围着,穆亦强撑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可就在两人就差一只手的距离时,穆夏再一次的被山魈抓住了,手中的长枪掉落在地上。
“夏夏!”
穆亦一双眼睛赤红,眼看着穆夏就要被带走,她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更是加快了许多,只是这些山魈是杀不完了,她再怎么样都无法靠近穆夏。
“啊!!!!”
梦境之外,步听晚原本是在无聊发呆的,结果就看到床上的穆亦手指动了动,然后整个人都开始用力的挣扎,他眼睛一亮,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伸手掐诀一道灵力打在了穆亦的身体里,很快穆亦的挣扎就停止了,再一次变得安静起来。
步听晚看了眼那燃了三分之二的香,按照这个时间算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步听晚再一次单手拖着下颚,脚边传来一阵毛绒绒的触感,步听晚低头就看到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山神。
小山神和小煤球虽说彼此嫌弃但又同进同出,看着小山神身边没有小煤球,步听晚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小山神抱在怀中,“这小煤球又去吃东西了,也不知这小猫崽儿怎么就这么能吃。”
“嘤~”
“嘶,小山神,你说穆亦醒来后能接受自己有一个鬼弟弟么?”
小山神点了点头,“嘤~”
步听晚笑眯眯的摸了摸小山神的毛毛,“我也觉得会的。”
第五十六章
可后面好像并没有步听晚想象的那般顺利, 眼看着香都快燃尽了,步听晚将小山神背后原本柔顺的毛都揉乱了,小山神也并未生气,转而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步听晚的手, 燃尽的香灰掉了下来, 本就燃来没剩多少的香再一次肉眼可见的少了。
步听晚看了眼床上穆亦的脸色,已经呈现灰白, 将死之相。
眼看着香快要灭了, 步听晚再也坐不住了, 这个穆亦怎么这般懦弱, 非得沉浸在那虚拟的梦境里面是吧!
只是他也只能干着急,他不能去干预这件事情,若是在没有遇到穆夏的时候, 穆亦也不过就这两天的事儿了, 所以之前步听晚一直都没有出手,也不是不能救吧, 这种是逆天改命的事情, 成败都会伤及他, 他有了司砚,不管做什么都会格外的小心。
在找到穆夏后,步听晚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他也是在赌,在赌老天在这个时候将穆夏送到他面前的用意就是给了穆亦一线生机, 而这一线生机只能让穆亦自己去抓住。
计划得好好的, 穆夏也送进去了, 可他没想到这穆亦竟然抓不住这一线生机!
原本外面的天气还晴空万里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阴沉起来, 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在上空,乌云底下是紫色的闪电,还有轰鸣的雷声传来,仿佛马上就要有一场大雨下来,看着十分的压抑。
顾星眠和翎冉站在屋檐下面,看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顾星眠只觉得手痒想打孩子,翎冉忙将人摁在怀中,好笑的说道:“和你以前的性子一模一样,这天道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急上了,不会有事儿的。”
顾星眠看着那乌云,冷哼了一声,“它敢!”
翎冉立马顺嘴说道:“它不敢。”
可顾星眠还是气不过,“他才学了多久,就敢抢命了,以后是不是就要上天了啊!这破脾气和以前是半点没变,那老鬼是死了么,这都敢让他去做,那次的教训是不是随着人回来了就忘记了!”
“不会的。”
天生异象自然还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司砚回到王府后抬了抬手,一道浓郁的阴气打入乌云里面。
“竟然是她?!”
摘星楼上,国师也是被这一个异动给吸引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在京城,国师不由得想到黑袍人说的京城来了一个厉害的天师,就在她准备用这异动算一算这天师是谁,随着棋子落在棋盘上,卦象都打开了,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面拨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可冥王几乎不怎么入世,怎会是她,而且为何又偏偏是在京城,难不成她已经被发现了?
国师不由得有些慌乱,她身上的伤根本没好,若是这个时候对上司砚,根本不是冥王的对手。
就在国师在想怎么办的时候,冥王的气息再一次的散去,就连那异象也随之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府内。
步听晚看着在香熄灭的最后一刻从穆亦身体里面出来的穆夏,他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他那快要散去的阴魂,步听晚将一道聚灵符拿出来贴在穆夏的身上,“你们真的是快吓死我了。”
穆夏虚弱的说道:“抱歉,让王夫担心了。”
步听晚摆了摆手走向床边,看了一下穆亦的情况,“没事儿,倒是你,这段时间要好好修养了。”
穆夏感觉到自己的阴魂凝聚了一些后,这才飘到了步听晚的身边担忧的看着穆亦,“王夫,我姐姐怎么样,为何到现在还没醒?”
步听晚检查了一下穆亦的身体,“她现在没醒是很正常的,不过应该也就今明两天的事儿了,她现在还太虚弱了,你阴气重,不适合待在这儿,我先带你回去吧。”
穆夏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自姐姐后才跟着步听晚离开了,小山神看了眼穆亦后从窗户那儿跳了出去。
将穆夏送回去后,步听晚站在小树林外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重新变晴的天空,只觉得心情很是不错,就连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这算是他第一次解决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诶,现在的步听晚倾诉欲满满,也不知道司砚回来没有,他真的很想给司砚说,当然司砚要是再夸夸他就更好了!
没走两步就看到远远从那边过来的司砚,步听晚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口小白牙都露了出来,一路跑向司砚跟个小炮弹一样撞进了她的怀中,“王爷!”
司砚熟练的伸手将小郎君抱住,看着怀中高高兴兴的小郎君,司砚的眼底也露出一抹笑容,“晚晚今日怎么这般高兴,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是哒!”
步听晚用力的点了点头,激动的将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都给司砚说了,然后一双眼睛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司砚。
夸我,夸我,快夸我!
我超厉害哒!
步听晚的小心思特别好猜,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司砚好笑的捏了捏小郎君的脸颊,有肉了,她道:“晚晚真厉害,日后若是有这种事情我找晚晚,不知道我们的小天师愿不愿意出手帮忙呢?”
“当然愿意啦!”
步听晚顺势又在司砚的手心里蹭了蹭,司砚的手有些冷,在太阳底下蹭着超级舒服!
司砚瞧着小郎君跟懒猫似的,她勾了勾嘴角,“那按照晚晚说的,穆亦能醒过来了?”
“是的,估摸着就在这两天的事儿了叭。”步听晚说着顿了顿,他抬起头来看着司砚,有些苦恼的说道:“王爷,那穆夏阳寿未尽又不能去投胎,我又不想养鬼了,你说这穆亦能接受自己的弟弟变成鬼么?”
司砚的眼皮子跳了两下,看着步听晚,“晚晚的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或,或许?”
若是穆夏十恶不赦,步听晚自然是更愿意将穆夏超度了,可穆夏不是十恶不赦的厉鬼,而且他的阳寿也没到,背后那伙人又没抓到,万一到时候再送去地府后又出什么问题了就麻烦了,他怎么说也得负责售后对叭,不然忙活了这么多就白忙活了。
司砚是真没想到自家小王夫的脑回路和旁人是不一样的,若是一般的天师在遇到这种的时候多数是超度,要么就是直接找了鬼差接去地府,该怎么办怎么办,不过看着小王夫的眼巴巴的样子,司砚点了点头,“穆亦素来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弟弟了,就像你说的,穆亦贪图梦境里面和穆夏在一起的时光,正是因为她太喜欢自己的弟弟了,我想穆亦知道自己的弟弟能在她的身边应该会很高兴的,还有穆家人。”
“那这件事情要告诉太君夫么?”
“等穆亦醒了以后自己决断吧。”
“也好。”
司砚牵着步听晚的小手往主院走去,一边道:“对了,宁国公回来了,今日去上朝碰到我了,说后日在家中设宴,晚晚可想过去?”
步听晚点了点头,“得去,昭昭家还有一些后续没有弄完,得去看看不然虽说鬼是抓走了,但若阴气不去的话宁国公府上下少不得会大病一场,有些命轻的怕是也会没了。”
“那晚晚看看咱们府上有没有什么鬼呢?”
步听晚摇了摇头,“没有。”
说道这个步听晚也很是奇怪,他早就将摄政王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一个遍了,没有鬼,别说鬼了,半点阴气都没有。
路过的林烛听到两人的对话后生生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这冥王都在这儿呢,要是有什么鬼进来那才真的是不长眼睛了,王爷这个大个鬼了,真是的怎么又逗小王夫呢。
这么大个鬼的司砚丝毫没有半点逗孩子心虚的样子,转而看向林烛道:“穆亦这两天就会醒,等她醒了以后就让御医去看看,然后将消息递给太君夫。”
“是,王爷。”
等回到房间后,司砚看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郎君这会儿又蔫儿了,她伸手将蔫儿了的小郎君笼到怀中低声问道:“刚刚不还挺开心的么,怎么突然又翘嘴了?”
步听晚没有回答司砚的问题转而道:“王爷,那何舒什么时候能抓起来呀?”
司砚目光沉了沉,“快了,应该也就在这两日了。”
大央朝虽说信奉鬼神之说,也确实有天师存在,但抓人却不能用这种来抓,不然怕是整个大央朝都得乱套了,何舒到底还是刺史,身后势力杂乱,想要抓人就得先弄清楚,如今她已经拿到了何舒和龙灵丹有关联的证据了,还有穆夏之死,之前那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穆夏的阴魂藏起来了,就连她都感觉不到,也是因为她旧伤未愈,修为大退的原因。
不过如今,穆夏的阴魂出现,司砚也找到了穆夏尸体所在位置了,不过不得不说何舒当真是很大的胆子。
司砚虽然给步听晚说的是不过就在这两日,但次日下午她就带着人去了城西衙门。
一群官差将城西衙门围了起来,还有些百姓想要凑上来看,官差直接拿出令牌,“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全都散开!”
若说是刑部办案她们自然是敢继续看的,但谁不知这大理寺是摄政王手下的,若是耽搁了摄政王办事情,去那大理寺的大牢走一圈,怕不仅仅是命没了,顿时百姓们纷纷的离开了,只有一辆马车还停在外面。
司砚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坐在马车上,范无赦先开帘子看了一眼,说道:“王爷,这么大的动静抓人,难道不怕打草惊蛇?”
毕竟这一整件事情背后都透露着怪异,若说能瞒过鬼差,那说明背后之人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但若是连冥王都瞒过去了,那就不仅仅只是有本事这么简单了,所以所有的调查都是秘密的,知道的也仅仅只有去调查的几个鬼差了,就连这样都还调查了这么久还都是因为王夫才露出来了那么一点点线索。
之前她们都以为龙灵丹是需要阴魂炼制,可调查后发现这东西还和地府有关,其中有一味用的是九幽边上的魂断花所炼成的,此花花瓣入学,可吸收旁人的生命来增加自身的寿命,但若是长久以往的服用,那人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司砚冷笑了一声,“就是要的打草惊蛇,不然本王也不会等那黑袍人离开京城后才派人来抓,这京城可当真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儿啊,九幽的东西都能弄上来。”
不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乱糟糟的声音,何舒被压着从衙门里面走出来,还大声的叫嚣道:“本官好歹也是京城衙门刺史,你们就这么无凭无据的抓我,难不成京城现在已经是摄政王得天下了么!本官冤枉啊!”
司砚看了眼范无赦,范无赦点了点头,他下了马车后就这么看着何舒,他冷声道:“你残害数名郎君,还在京城售卖禁药,何舒你还敢说你冤枉?”
第五十七章
何舒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也是有一定本事的, 她在听到范无赦这些话后并未慌乱反而冷静下来了,她道:“范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 难不成你大理寺今天觉得我有问题就来抓我, 明日旁人有问题就去抓旁人么?我大央朝的律法何在?”
范无赦动了动手指,“既然何大人需要证据, 那我们不如就去何大人的后院看看吧。”
何舒依旧是不慌不忙的, 甚至还不用大理寺的人抓着她进去, 自己就转身走了进去, 仿佛笃定了范无赦他们找不到证据一般,毕竟这衙门上下可都是布置了阵法的,那黑袍人的手段她是亲眼见识过的, 一个能将自己都炼成不人不鬼的, 手段自然是厉害的。
何舒的眼底闪过一道厉色,若是能在这儿将那范无赦杀了就相当于斩了司砚的一条胳膊, 到时候那位大人必然会赏她的。
眼看着就要走到后院了, 何舒趁着跟在身边的官差不注意, 反手拔出她腰间的佩刀,干净利落的将人解决了,随后就扑到一旁的石柱上, 飞快的转了一圈,看着还站在院中的范无赦他们, 何舒猖狂的笑了起来, “范无赦, 你们就好好地给我的这些东西们陪葬吧,一个郎君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待着, 出门抛头露面简直是丢人现眼,我今日就替你家人好好教训教训你!”
明明这会儿还是白天,可院子里的众人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下冒起来,随后就是不知道哪儿来的雾气,将整个院子笼罩,官差们当中有人也有鬼差,那些活人看着这奇怪的一幕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警惕的看着四周,虽说有些慌张,但并未慌乱起来,依旧有序的在院子里走动。
至于那些鬼差,在雾气一来的时候就已经拔出勾魂索了。
范无赦不慌不忙的拿出自己的勾魂索,手一松,勾魂索就直接勾住其中的一个阴魂,只是等阴魂勾过来后,范无赦这才感觉到不对,他传音给跟来的所有的鬼差,“这些阴魂都是阳寿未尽的,莫要伤了!”
“是!”
马车上的司砚也感觉到了里面的变动,身形一晃,司砚就消失在了马车里,等再一次出现后,她已经入了阵法当中,丝毫没有注意马车上的一张符纸在她消失后自燃了起来。
“出事儿了!”
步听晚正在小院子给穆夏养魂,看着香有些昏昏欲睡的,在察觉到符纸烧了以后步听晚瞬间清醒过来,猛地从小榻上站了起来。
“王夫?”
穆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季茂一起茫然的看着步听晚。
“我出去一趟。”
步听晚匆匆拿着放在一边的长鞭和包包匆匆的离开了小院子,一路上有人冲着他行礼步听晚都不理会,只是在看到林烛后,他道:“林总管帮我准备马车,要快,我现在就要去城西!”
林烛连忙去准备,她倒是没想过会是和司砚有关,还以为是穆夏的事儿,马车很快就在准备好了,步听晚忙不迭的坐了上去,冲着车夫道:“我有急事,快一些。”
“好的,王夫。”
只是这到底是马车和现代的车是完全不一样的,从摄政王府到城西也还是用了差不多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还不等马车挺稳步听晚就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守在门口的官差看到是摄政王府的马车后都不晓得该不该拦住,结果就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步听晚已经走到面前了。
“见过王夫。”
领头官差看着步听晚还要走上来忙上前行礼,“王夫这里面正在办案。”
“我知道。”
若不是出事儿了他也不会过来,步听晚道:“我现在要进去,你若是不放心,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进去。”
领头的想了一下后道:“我跟王夫一起进去吧。”
常年跟在司砚手下的人都是一群聪明的,领队看着步听晚手中拿着的东西便知王夫也不并不是那种不问世事的郎君,而且反正里面都是她们的人,王夫进去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不过这个想法在领队走进去后看到站在屋檐下看热闹的何舒还有自己的同僚跟木头人一样站在院子里后瞬间将手中的刀拔了出来,“何舒你对范大人她们做了什么!”
何舒并未搭理女人,而是不怀好意的看着步听晚,将步听晚上下打量个一个遍,她舔了舔嘴唇,“这不是王夫么,王夫今日怎么大驾我,呃……”
话还没有说完,一条银色的长鞭如同游龙一般破空向她打来,何舒顿时脸色大变,想要躲闪,可她的速度快,步听晚的速度更快,长鞭直直的打在何舒的脸上,何舒顿时被打得皮开肉绽,捂着脸发出一声惨叫,等她再想躲的时候,领头已经来到了何舒的面前,一脚踩在何舒的胸口上,何舒只感觉嗓子一甜,随后就晕了过去。
随后她看向那院子里依旧神色木讷的众人,下意识的问道:“王夫,您可知她们这是怎么了么?”
步听晚能感受到这衙门里浓郁的阴气,但却是因为这里面的阴魂太多了,而且还有阵法的加持,可和刚刚那张符篆传回来的阴气却是不同的,难道对方只是路过么?
一边想着,他从包包里面拿出几张符纸洒在空中,那些符纸刚刚撒出来呢,就自燃了,最后化为灰烬,他只摆过那么一个阵法,对于阵法并不是很了解,他往前试探的伸出腿,却感觉自己的腿就像是无形之中踢到了什么似的,不由得力气又重了一些。
隐约中步听晚能听到屏障破裂的声音。
看来有用!
眼看着一个阴魂已经快要从阵法当中出来了,他眼疾手快的丢了一张符纸过去,一把将靠近他的一个官差拉了出来。
“啊——!”
前一刻女人还感觉自己伸出烈狱一般,浑身都是冰冷的,下一刻她就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眼睛后,她只看到了蓝天白云,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女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由得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我,我这是怎么了?”
步听晚没有理会,而是又伸手去拉了几个人出来,就在他准备再拉一个的时候,步听晚猛地往后退了两步,阵法被破了,连带着整个衙门的阴气还有阴魂都消失不见了,宛若一场梦一般。
而众人的中间,一道修长的身影就这么突兀的出现。
步听晚微微等大眼睛看着那人,那人背对着他,一袭精致的广袖玄袍,周身还弥漫着很纯正浓郁的阴气,丝丝缕缕,张牙舞爪。
危险!
步听晚警惕的看着那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右手拿鞭,左手抓住包包,仿佛只要有情况,他就将包包丢出去,他没想到这背后之人竟然当真是一个有本事的,这瞧着怎么也是鬼王吧?
而且……
不知是不是错觉,步听晚总觉得眼前的这个鬼王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他去哪儿认识鬼王啊!
就在小郎君如临大敌的时候,那道身影就消失不见了,步听晚往前追了两步,一旁的范无赦就上前来,不着痕迹的挡住了步听晚的去路,“王夫?你怎么在这儿?”
另一边,司砚重新回到了马车上面,她侧目看着那角落的一小滩灰烬,有些无奈,自家小王夫的符纸画多了当真是哪儿都有啊,而且来得还真挺快的,不过……
一想到那个阵法还有阵法里面被困住的诸多阴魂,司砚的眼神冷了一下来,看来她真是在人间久了,地府有些不太安分了。
衙门内,步听晚环顾了四周,却发现并没有司砚,他的脸色不由得白了白,伸手拽住范无赦的衣服,“王爷呢?”
他明明感觉到司砚的气息就在这边,可却没有见到人,难不成司砚……
“晚晚?”
不等小郎君多想,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步听晚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司砚,小郎君三两步的跑了过去,伸手拽住司砚将女人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个遍,还围着她转了两圈,又凑上去闻了闻。
看着他跟个小狗的样子,司砚好笑的伸手将小郎君牵入怀中,“跟小狗似的,闻什么呢?”
步听晚一脸正色的说道:“闻闻看我家王爷身上有没有别的郎君的香粉味。”
说着步听晚还煞有其事又凑上去闻了闻。
“那有么?”
司砚垂眸看着他,凤眸微眯,长发因为她的动作搭在前面,五官妖冶,似笑非笑的,步听晚不由得呼吸一滞,伸出手将司砚的脸往旁边推了推,自己还红了小脸,软软的说道:“没有,王爷一如既往的好看。”
司砚闷声笑了一下,声音低沉,步听晚再一次不自在的捏了捏衣服,这次连耳朵尖尖都红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生硬的说道:“王爷,我刚刚好像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一个强大的鬼王,那鬼王出现后还将院子里面所有的阴魂都带走了,那会不会就是幕后之人养的?这件事儿我得去找我师父商议一下。”
司·幕后之人养的鬼王·砚:……
她道:“或许是地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了吧,你不是和无常有联系么,不如晚晚问问?”
“也是哦。”
看着衙门来来往往的,步听晚扯了扯司砚的衣袖,“王爷,这何舒和黑袍人关系密切,你说这黑袍人的老巢会不会也在这儿?”
说着步听晚就要准备去看看,结果才迈步呢,就被人抓住,他有些奇怪的回头看着司砚:“王爷?”
司砚:“狡兔还有三窟呢,这黑袍人必然还有其它地方,不过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有来,显然是人不在京城,不如等她回来了再一网打尽,晚晚我还准备带你去其它地方看看,晚晚可会道场?”
步听晚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会一点点~”
他也只是看过自家师兄做道场,基本的也记在了脑子里。
“那就够了。”
嗯?
步听晚缓缓眨了眨眼睛,就看着司砚转身去吩咐了,依稀中听到了有关道场需要的东西,随后他就被带到了衙门的后院,等看清楚后院的场景后步听晚才知道为何需要做道场了。
第五十八章
衙门的后院挖出了一个很大的坑里面横七竖八的还放着许多的尸体, 其中有一具尸体还是步听晚的熟人。
穆夏。
而且这些尸体还十分的诡异,看着被抬出来的一具具尸体,有些应该是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尸体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甚至依旧面色红润, 而且连尸斑和腐臭味都没有,就这么整整齐齐的放在院子里, 步听晚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多具尸体。
“是要超度他们么?”步听晚微微皱眉, “可是阴魂都被刚刚那个鬼王带走了, 这应该没有用吧?”
“有用的。”
“那我试试吧。”
道场的东西很快就准备好了, 步听晚就这么站在供桌前,看着摆放在面前的一具具尸体,心中更是厌恶那幕后之人了, 这么多的人命, 当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步听晚点了三支香就开始做法了,不少的官差躲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看着。
“咱们王夫原来还是天师啊, 好厉害的样子。”
“听说那何舒被抓都是咱们王夫出手的, 那何舒脸上血淋淋的鞭子都是王夫打的。”
“真的假的?王夫看着这么漂亮还温柔的, 怎么可能下手那么重?”
“咱们领头亲眼看到的,怎么王夫出手打了何舒就不温柔不漂亮了?”
“?你偷换概念!”
“什么叫偷换概念,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嘿, 你!”
那人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人伸手捂住了嘴巴,“别说话, 快看!”
一阵不知哪儿来的风吹了过来, 还带着绵绵的细雨, 可这雨明明将周围都打湿了偏生就站在那儿的步听晚是半点没有淋到雨,后面偷看的一个个的都瞪大了眼睛。
此刻地府的奈何桥上, 白无常正在领着数十个目光空洞的鬼走了上去,可就在最后一个鬼要踏上奈何桥的时候,一群鬼突然停下来了,齐刷刷的抬头看着不远处。
一阵微风划过,地府里面的鬼都有些奇怪。
“风?地府竟然还有风?”
“这是哪儿来的风啊!”
白无常看了眼那些稍微清醒一些的鬼轻轻扯了扯手中的勾魂索,“走吧,等过了这奈何桥,你们就安安心心的等着投胎吧。”
而此刻还在去阳县路上的黑袍人,正在打坐的时候一口鲜血再一次喷了出来,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她的丹田灵台却开始出现裂痕,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发出惨叫声来,原本被压制住的阴魂怨气开始凝聚在她的身边,那些怨气开始吞噬黑袍人的灵力,京城这边的某处宅院的地下室里,燃着的灯开始一盏盏的熄灭,还有放在灯下的神像也开始裂开最后化为乌有。
随着步听晚将三支香插进香炉后,绵绵细雨也停了下来,天上飘来一朵云彩,随后一道道金光照射下来,步听晚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步听晚下意识的回头看着一旁的司砚,看到她肩膀处那依旧熟悉的,细小的功德光,步听晚没忍住笑了起来。
王爷真的是太惨啦!
等着人收拾的时候司砚没好气的捏了捏步听晚的脸颊,“你还笑,小坏蛋。”
步听晚骄傲的说道:“那是我长得乖,天道都喜欢我,等回去后我就给天道上香,日后供奉,让天道更加爱我~”
司砚含笑道:“是是是,咱们摄政王夫谁不喜欢呢?今日辛苦晚晚了,等一下我带晚晚去用膳可好?”
“好的呀~”
只是最后依旧没有能去外面用膳,在知道太君夫过来后,司砚和步听晚就在外面等着,一辆马车缓缓停在衙门的外面,还有禁军将这周围都封锁起来了,太君夫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甚至在下马车的时候还险些踏空了,一旁的宫侍忙将人扶着,太君夫看着那一具具被送走的盖着白布的尸体,太君夫攥紧了手哑声道:“夏儿的尸体可在这儿?”
看着男人那试探却又带着几分希望的样子,步听晚心中也很难受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身侧的司砚沉声道:“就在里面,太君夫若是想看就进去看一眼吧,只是此案尚未结案,穆小公子的尸体还需要带回大理寺去。”
太君夫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本宫知晓。”
太君夫都来了,步听晚和司砚也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就只能在外面就这么守着,小郎君拽着司砚的衣袖就在那儿左右的晃动着,难过也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毕竟人是没了,但是穆夏现在还好好地在王府待着,只是……
步听晚侧目看着司砚,随后又用力的摇了摇头,实在是太不吉利了,他当真是闲着没事儿干了,在这儿东想西想的。
太君夫在里面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等出来后已经带上纱帽了,太君夫走到两人的面前,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到底比来的时候要好很多了,隔着纱帽太君夫看着步听晚,“这次事情多谢王夫和王爷,夏儿的尸体就先交给王爷了,等一切都处理好了,本宫再来接夏儿回家,本宫的妹妹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之后的事情还请王爷莫要插手,等事成之后本宫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的。”
“这是自然。”
太君夫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给自家的人报仇,司砚自然是不会去管的,而且能有这么大的动静,幕后之人至今都还没现身,司砚索性将这件事情丢给太君夫,指不定还能逼一逼对方呢。
送走了太君夫后时辰也不早了,这会儿京城的夜市也要开始了,司砚看着身侧的郎君问道:“晚晚是想要去逛逛夜市还是去酒楼用膳呢?”
“不如先去逛逛?”
“好。”
摘星楼内,国师在得知宫外的发生的事情后,气得将手中的茶盏给砸了,她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人,“一群废物!这个时候出事儿了知道来找本座了,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本座定要将你炼成厉鬼!”
来人忙道:“国师大人,都是那何舒太过冲动了,下官已经劝过了,可那何舒不听,国师大人求您救救下官吧,下官必然给您当牛做马助您成就大业。”
若是步听晚在,必然能认出,跪在地上的女人正是他第一次去城西衙门时候看到的站在何舒身边的人,此人名叫韦玉,是衙门的主簿,但确实是一个有脑子的人,只可惜何舒是一个蠢货,韦玉在看到何舒被抓了以后就连忙跑进了宫里来寻庇护。
国师沉声道:“你仔细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本座。”
“是。”
韦玉忙道:“穆夏的阴魂一直都有问题,前段时间更是跑了出去,还被摄政王夫发现了,王夫带着摄政王找上门来,虽说是被糊弄过去了,但就在今天摄政王突然就带着人上门来将衙门给围了起来,下官逃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了一辆摄政王府的马车在衙门外面停了,下官看了一下从马车上下来的依旧是那摄政王夫。”
国师的眼神微眯,眼底晦暗不明,“你的意思是说衙门的事情败露是因为那步听晚?”
韦玉不敢点头只能道:“下官没有见过那摄政王夫出手,但是这一来二去的实在有些过于巧合了,而且下官还听闻那摄政王夫和宁国公府走得很近,宴会过后,穆夏的阴魂就失踪了紧接着衙门就出事儿了。”
国师顿时想到这段时间步家发生的事情,毕竟步家一直都好好的,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倒霉了,而且那步夏云和她的正夫好像至今都还卧病在床,之前她没有去注意,但是现在想想,步家出事儿好像就是在步听晚出嫁以后,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脑海中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在锦鲤池边喂鱼的郎君,这步家的小郎君到底是不是小天师还是说背后有高人,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手指微微抬了一下,一个小罐子稳稳地落在韦玉的手心里,国师道:“韩家的郎君不是素来都不喜咱们的摄政王夫么,将这东西交给他,让他好好用用,至于你,交给他以后本座自然会安排你出去避避风头的。”
“谢谢国师,谢谢国师!”
*
“嘶~”
一股凉风吹过,步听晚缩了缩脖子,忍不住的往司砚的身边挤了挤,随后一件宽大的披风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步听晚眉眼弯弯的看着司砚,黏黏糊糊的开始撒娇,“王爷真好~”
司砚含笑捏了捏小郎君的耳朵,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到他的手里,“我听闻前面有一家卖炸馄饨的,晚晚想吃么?”
步听晚眼珠转了两圈,凑到司砚的身边讨好的说道:“王爷,你觉不觉得今天天气很好,不如我们……”
步听晚话猛地停住,司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一个人站在一处巷子口那儿,眼神浑浊,嘴里还不停地在说什么,而那人的身上更是弥漫着一层阴气,这阴气不像是沾染上的,而是有内到外散发出来的,司砚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京城这边的城隍是废物么?
而步听晚手中已经拿出符纸么,眼看着那人就最新婆婆纹海棠文废文耽美文言情文都.在腾.熏.裙号亖尔贰二巫久义四七要从巷子里走出来了,他快步走上前去,后面几乎是跑了起来,在女人伸手就要抓住边上一位卖山货的老妇人时,他将手中的符纸贴在了女人的身上,眼看着女人不能动了,他这才开始打量着女人。
步听晚的动静自然是惹人注意了,司砚抬了抬手,暗卫们将这边都控制起来,司砚走了过去。
“王爷认识这个人么?
“户部的一个小官员。”
步听晚仔细观察了一下女人,看着她身上冒出来的阴气,依旧是似曾相识的气味,他道:“她身上有龙灵丹的气味。”
司砚点了点头,“我先让人将她带去大理寺,龙灵丹一案应该很快就完了,只是之后怕是还需要晚晚出手帮助。”
“那王爷想要给我什么好处呢?”
小郎君狡黠的看着司砚,一双杏眼水汪汪的,腮边的两个小梨涡清晰可见,司砚捏住小郎君的下颚,凑上去低声道:“我给王夫暖床可好?”
司砚微微凑近,步听晚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两人就这么彻底的走进了深巷,小郎君几乎和司砚面对面贴着,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步听晚能清楚的看到司砚那凤眸里自己的倒影,外面是人来人往的喧嚣,耳边是司砚低沉的声音,步听晚觉得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好热,也不知是因为司砚的那句话还是如何。
感觉到司砚略微凉意的手指扫过眼下,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再一次传来女人的轻笑声,步听晚感觉自己的腿软,呜咽一声就扎进了司砚的怀中,杏眼泛着水光,他伸手揪住司砚的衣服,小小声的说了一句,惹得女人的呼吸都停了一下,眼神更是幽暗。
“那就要看王爷的技术让本王夫满不满意了……”
第五十九章
司砚一把将步听晚抱了起来, 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小郎君惊呼了一声忙伸手攀住司砚的肩膀,司砚抱着人转身大步走到了停在巷子外面的马车上,一路上步听晚就这么坐在司砚的怀中, 轻轻地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哪怕是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觉到司砚身上的热度。
一股子羞意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
马车回到王府后,司砚再一次抱着步听晚下车了, 大步走进王府, 就连迎面走过来的应清秋都被忽略了。
“王, ……”
应清秋看着三两步就消失的两人, 敲着扇子转头看向林烛,“这两人怎么回事儿?”
林烛的嘴角差点没裂到后脑勺去,她一脸欣慰的说道:“王爷怕是要好事要成了, 我得去去准备准备了, 最好还是给王夫补补才行,应大人自便哈。”
应清秋:?
不过她反应很快, 没过一会儿应清秋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啧啧啧, 原来是老房子着火了呀~”
司砚抱着步听晚一路走进了主院,在房门关上后,整个房间又黑又安静, 步听晚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也不知是这个动作误触了什么开关, 他被再一次的抱紧了, 嘴唇被咬住想要说出来的话被没在满是情意的吻中, 唇齿很快被撬开,女人贪婪的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当上颚被舔舐到的时候,步听晚浑身颤栗,发出一声嘤咛的声音。
小郎君被亲得晕乎乎的,等再一次有了一丝清明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屋里的蜡烛摇曳,一双水润润的杏眼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司砚,还有些慌乱。
“晚晚……”
司砚的声音低沉,手在郎君的纤腰上摩挲了两下,她看着那水润的红唇,诱不住低头贴着红唇轻轻吮吸了一下。
烛光的照射下,郎君原本白皙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墨色的长发散落在床上,衣领微乱,司砚的手指顺着郎君的红唇滑下去,划过修长的脖颈最终落在精致凹陷的锁骨上面。
屋内暖色的烛光让步听晚能清楚的看到司砚的脸。
女人眉眼当中站染着情//欲,眼神晦暗不明,不过是偶然的对视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手软脚软,藏在袜子里面的脚趾不自觉的蜷缩又张凯的。
“本王的伺候晚晚满意么?”
司砚单膝跪在步听晚的双腿之间,俯身亲吻了一下小郎君的脖子,在郎君恍惚的时候,司砚身体里不受控制的阴气丝丝缕缕的飘了出来,缠绕在步听晚的小腿上,隐隐有想要深入进去。
“不,不知道……”
步听晚此刻已经懵了,他只是下意识的回答司砚的问题,杏眼雾蒙蒙的看着司砚。
司砚捏着步听晚的下颚,手指在那湿润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小郎君无意识的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她的手指,司砚整个人险些失控,呼吸重了几下,捏着小郎君下颚的那只手青筋都显出来了,可却舍不得弄疼郎君一分,没入的阴气已经有些得寸进尺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司砚猛地从步听晚的身上离开,将一旁的被子掀起来将郎君整个人都裹在里面,只能看不能吃难免让司砚心情有几分阴郁,甚至生出无端的怒火。
步听晚原以为今晚能那啥的,可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猝不及防的被被子裹了起来,步听晚:?
湿漉漉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司砚离开的方向,步听晚心中甚至有些委屈,难道司砚不喜欢她了么?
可刚刚司砚的眼神明明是情动了,那为什么呢?
难不成……
嘶!
步听晚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可他又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来解释这件事情,毕竟司砚对他的纵容还有喜欢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可偏偏司砚又不那啥他,那肯定是出了问题。
一时间步听晚都有些苦恼了,憋了一口气在被子里拱了拱,两个脸蛋鼓鼓的,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难道他穿到了古代还要体验一把柏拉图式的爱情么?
不过这古代名医这么多,应该会有法子的叭?
司砚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叨的小郎君以为她不行,正带着一身火气回到了地府,而牛头马面在看到冥王大殿上空那黑压压的气氛,一个个的将自己的皮都绷紧了,麻溜的跑了进去,“大人,您今日怎么回来了?”
司砚冷声道:“怎么,本王回来还需要和你通知一声么?”
“额……”
牛头连忙扯了扯马面的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这段时间九幽封印虽然加强了但那些东西依旧不太安分。”
“既然不安分,那本王就亲自去看看。”
眼睁睁的看着司砚的身影会消失在大殿后,凝聚在两人身边的威压瞬间消散,马面腿软的坐在地上,牛头也有些冒冷汗了,它伸腿蹬了马面一脚,“大人的火气都快写在脸上了,你还问,你就不怕大人一怒之下将我们都丢进九幽里面么!”
不等马面说话,两人就感觉到脚下一阵震动,紧接着就传来一阵阵厉鬼的惨叫声,都是从九幽底下传出来的,马面和牛头对视了一眼,两人深深的感到一阵恐惧,到底是谁让大人这般生气啊,不过这样九幽的那些东西又能安分很久了。
步听晚不知司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已经被司砚抱在怀中了,女人身上还有些冷冰冰的,小郎君在司砚的怀中蹭了蹭,伸出手紧紧抱住司砚,再一次闭上黑眼睛睡着了。
等彻底清醒后,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步听晚顶着翘起来的小头发从床上起来,在小舟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简单的用过早膳后,步听晚就去了小院子里,按照惯例给两只鬼点上了香,步听晚盘腿坐在小榻上看着穆夏道:“夏夏,你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何舒也被抓住了,还有就是太君夫说你的爹爹和娘亲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如今你阳寿未尽,还能留在人间,你之后有什么安排么?”
穆夏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可以留在王夫的身边么?我是一个阴魂,长时间跟在爹爹和娘亲身边应该不太好吧?”
步听晚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可以让你和你的家人见面,你想要的话。”
“真的可以么?!”
穆夏激动的看着步听晚,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真的还能和爹爹他们见面么?”
“能的。”
“谢谢王夫!”
穆夏激动得眼看着就要跪下了,步听晚忙看向一旁的季茂,季茂上前将穆夏扶起来,安抚的说道:“王夫不讲究这些,王夫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日后你就和我一起在这院子里面修炼吧。”
“谢谢。”
*
朝堂上。
关于穆云妻夫要回京的事情没有刻意隐瞒大家自然都是知道的,兵部侍郎站出来说道:“皇上,怀化将军虽说伤子之痛但却没有接到圣旨贸然回京这是藐视皇家威严,而且臣听闻这次将军归来还带了五百精兵,还请皇上下旨让怀化将军即刻返回边关!”
站在对面的武将立刻站出来说道:“皇上,边关一直安稳,多亏怀化将军驻守边关,此次虽说是无召进京,但臣觉得情有可原,怀化将军就只有一女一儿,穆小公子死得不明不白,穆大小姐如今更是生死不明,若是不让怀化将军回来讨个公道,只怕会寒了边关战士们的心,还请皇上三思!”
武将刚说完立马就有人站出来说道:“皇上,虽说怀化将军为我朝付出很多,但私带精兵五百进京,难保不是意图谋反,臣也觉得应当阻止怀化将军进京!”
那些武将自然是见不得有人这般污蔑怀化将军的,眼看着武将和文官就要吵起来了,王总管站出来大声道:“朝堂之上,肃静!”
司韶看了眼司砚,在她点头后,沉声道:“怀化将军为我朝驻守边关多年,让我朝边关安宁多年,是我朝之幸,如今怀化将军的家人就在京城外面出事,朕也十分心痛愧疚,将军想要讨个公道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此事朕就交给应大人去负责游说和安抚将军,至于穆氏姐弟的惨案,朕也会给将军一个交代,至于其它就莫要再议。”
“皇上!”
兵部侍郎还有些不甘心,司砚抬眸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本王这儿倒是还有一件事情,本王昨日发现兵部有人偷偷服用禁药,此人已经再大理寺了,此事怕是兵部尚书也要给一个交代才是。”
被点名的兵部尚书脸都白了,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跪在地上,“王爷,此事是臣管教不严,臣回去后定仔细查查。”
“本王倒是觉得,你这位左侍郎很能说,一定也是一个能干的人,不如就让她来查吧,若是查不出来兵部还有哪些人和禁药有关就不用来上朝了。”
“王爷!”
左侍郎本还想说什么的,但却被兵部尚书打断了,尚书大声道:“臣明白。”
司砚不动神色的将某些人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冷笑了一声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了,之前还乱糟糟的朝堂彻底安静下来,毕竟谁也不想惹了这煞神不快。
下朝后司砚依旧没能走得掉,她无语的看着站在面前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王总管,“行了,走吧。”
“多谢王爷!”
兵部。
左侍郎低着头跟在尚书身后,刚一进屋呢,迎面就是一个巴掌,左侍郎脑袋被打偏了一下却半点不敢说话,兵部尚书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我将你带入仕途不是让你去走那些歪门邪道的,也不是让你去拉帮结派的,你到底是何时和那些人扯上关系的,难道你不晓得现如今有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个案子么?你以为那些人是看重你才让你出来说么,那些人不过是拿你投石问路而已,你简直就是个蠢货!”
兵部尚书看着她这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端起桌上的凉茶狠狠灌了两口后感觉心平气和了一些后才道:“说吧,兵部到底还有哪些人和禁药扯上了关系?”
看着她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样子,尚书再一次的火大,她重重的将茶盏拍在桌上,“你倒是说啊!难道你的仕途就想要这样断送了么!”
左侍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她,“师父,我不能说。”
“你!”
左侍郎:“师父,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看着她这样子兵部尚书也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左侍郎,双手支撑在桌上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既然已经有了决断,那你就去吧。”
“多谢师父。”
拐角处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地下消失不见了。
第六十章
步听晚在家里待了两天, 只觉得无所事事,就准备去找自家师父,结果这边刚出门呢,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司徒昭昭, 司徒昭昭看到步听晚后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就这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王夫!”
步听晚先是看了眼司徒昭昭的面相, 看着没有什么事情后, 他才有些意外的开口道:“昭昭今日怎么过来了?”
司徒昭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娘亲和长姐前两日就回来了, 只是为了处理家中的事情一直耽搁了,今日我过来是特意来邀请王夫和王爷今日过府的,只是不知王夫和王爷今日是否有空。”
“有的呀。”
自从龙灵丹的案子太君夫要过去了以后, 司砚这两日也没有什么事情, 刚刚出门也不过是去大理寺看看,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正好他之前还惦记着宁国公府这边还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步听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司徒昭昭立马挽着步听晚的手, “那我们都遇到了,王夫不如跟我一同先过去吧,王爷那儿我派人过去。”
“也好~”
两个小郎君就这么亲亲热热的上了马车, 马车在出巷子的时候和一辆送菜的推车错过了,那么一瞬间步听晚好像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阴气, 可等他掀开帘子后又并没有发现什么, 再看了看后这才将帘子放下。
送菜的女人一路走到王府的后门, 菜农熟练的上前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厨子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眼推车上的菜有些不满的说道:“王家的你这菜今日瞧着怎么有些不新鲜啊,难不成你是在糊弄我么?”
“怎么可能,我的菜很新鲜,我的菜很新鲜。”
“你这菜明明,额……”
厨子话还没有说完,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原本清明的眼神变得浑浊起来,送菜的浑身都开始抽搐起来,五官就跟液体一样在脸上开始流动,她一步步的走向厨子,随着她将衣服掀开,露出肚子上面的一张流着口水的大嘴,厨子自己弯着腰将脑袋塞进了那张大嘴里,后巷中响起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没过多久声音消失了,后巷就只剩下“厨子”一人,她看着推车上的菜有些不满的说道:“没眼光,这菜瞧着分明很是新鲜。”
正在说着呢,“厨子”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一个女人大声说道:“你一个人的在这儿念念碎什么呢?菜来了怎么不叫我们一声,诶,王家的呢?今儿个怎么没见到诶?”
“厨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后缓缓道:“她好像有事儿走了,你帮我搬进去吧。”
“行。”
女人二话不说就掀起袖子开始帮着搬菜,丝毫没有注意在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厨子”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食物一般,还流着口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她只觉得“厨子”今天人有些奇怪。
*
另一边,马车刚停在宁国公府的门口,下一刻国公府的大门就被大打开来,一个皮肤有些黝黑但十分高挑的女人从里面出来,身边还跟着那日见到过的宁国公正夫,正夫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瞧着和司徒昭昭长相差不多的女人,想来应该就是宁国公府的大小姐司徒念了,不过司徒念和步听晚想象中的却有些不太一样。
他想象中的司徒念应当和司徒昭昭的性子差不多,至少应该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可没想到瞧着浑身充满了书香气息的感觉,不管是走路也好还是身上的穿着,一看就是个文人,和走在前面上过战场的宁国公完全是两码子事儿,反倒是和宁国公夫的气质很像。
步听晚这边还没下马呢,宁国公一家子就已经来到了马车前面,宁国公更是掀起衣服就这么跪了下去。
步听晚:!!!!
吓得步听晚的脚“嗖”的一下就缩了回去,然后整个人都躲进了马车里面,话都不敢说一句。
这,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哪有人突然就跪下去的!
司徒昭昭:……
他看了眼那还晃荡的马车帘子,可想王夫受了多大的惊吓,那一瞬间的事儿,就连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再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娘亲,司徒昭昭顿时有些无奈了,“爹爹!”
宁国公夫上前一把将自家丢人的妻主扯起来,“你这五大三粗的别吓到人家王夫了,”
“就是啊,娘亲,王夫性子很好的,不喜欢这样,你看你这一来就将人家吓到了。”
左边是自家夫郎,右边是自家儿子,宁国公都不敢说话了,只能一个劲儿的瞅着自家丈夫,快来帮帮你娘啊!
司徒念叹了口气,熟练的走了出来,站在马车边上拱手温和的说道:“司徒念参见王夫,方才母亲一时太过激动,恐是吓到了王夫,司徒念在这儿替母亲赔罪了。”
步听晚属实没想到那宁国公一上来就跪下,果然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他到现在依旧是习惯不了的,如今听到司徒念的话后,步听晚这才掀开一个小小的角,先是看了眼宁国公看着她是站着的步听晚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摇了摇头,“没事儿,只是我有些不太习惯,宁国公不必如此。”
可怜的小郎君就跟容易受到惊吓的兔子似的,司徒昭昭想到那日看着王夫面不改色的就将那坏天师绑起来的样子,只觉得,王夫更加可爱了!
司徒昭昭道:“王夫,我娘亲只是很感谢王夫救了弟弟,她就是一个武人,是个粗人。”
“没事儿,没事儿。”
步听晚恨不得司砚现在就能闪现过来,他是真的很不擅长和旁人沟通,QAQ~
但是这会儿步听晚自然也不能将宁国公府的人都晾在外面,自己在马车上等着司砚过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再一次的掀开帘子,结果宁国公府的人视线齐刷刷的再一次落在了他的身上,步听晚差点没又缩回去了。
眼看着宁国公又要开口,宁国公夫伸手拽了一下自家榆木脑袋妻主,他上前面色带笑声音温柔的说道:“那日过来实在有些繁忙,今日就让昭昭带着王夫在后院游玩可好?”
“好呀好呀。”
步听晚立马点了点头,乖乖巧巧的样子惹得宁国公夫很是喜爱,他知道对方不自在,贴心的将宁国公带走了,又打发了司徒念去大理寺等摄政王,眼看着门口的阵仗没有了以后,步听晚才松了一口气,欲哭无泪的看着司徒昭昭,“昭昭,你娘亲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司徒昭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娘亲,我娘亲就是有些太过激动了,其实她平日里不是这样子的。”
步听晚抿着嘴笑了一下,刚刚的惊吓已经缓过来了,他主动伸手挽着司徒昭昭的手,“走吧,我们进去吧,再去看看你们家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好嘞王夫~这边请!”
步听晚被司徒昭昭的耍宝给逗笑了,眉眼弯弯的,就连嘴角的两个小梨涡都清晰可见,司徒昭昭顿时松了一口气,小王夫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了。
当真是便宜了摄政王了!
两人进去后步听晚仔细的看了眼周围路过的侍人,发现她们的眉心处多少都带点灰色,不过很淡,多数就是倒霉一下就行了,正在这么想呢,步听晚就看到前面有个侍人惊呼了一声,眼看着就要掉到水池里了,步听晚腰上的长鞭就已经出手了,他一把将侍人给捞了上来,侍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等稳定心神后看到是司徒昭昭还有步听晚后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见过二少爷,见过王夫!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从这儿走过去就脚下一滑了,还请二少爷和王夫赎罪!”
侍人不停地磕头显然是惶恐得很,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步听晚摆了摆手,弯腰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那一瞬间侍人感觉周身的疲劳还有这些天以来晕晕乎乎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了,她忍不住的看了眼步听晚后飞快的低下头去。
看着对方肩头的两盏魂灯亮了许多后,他才道:“你可知这处池塘发生过多少意外么,就在这段时间,亦或是这周围。”
侍人正是负责这边的,她不用想都立马说道:“有好几个了,不过都是在这儿莫名其妙滑了一下,若说掉下去的只有一个,在前日夜里,还请了府上的大夫过去看了。”
他们府上一直都有养着大夫,侍人们有什么不舒服也都可以去找大夫,而且这种落水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一般都传不到主子们的耳朵当中,大多都是各自的管事在负责,而现在司徒昭昭就算不了解术法什么的,但他到底是高门大院养出来的,立马也发现了问题,不过看着步听晚他并未说话。
步听晚道:“能带我们过去看看么?”
“可以的,可以的,王夫,二少爷这边请。”
侍人连忙从地上起来,带着两人走过垂花门穿过长廊,一路来到侍人的住所,看着这景色宜人的小院子,也只宁国公府平日里对侍人并不苛刻,这儿的条件比大多百姓们都要好太多了。
侍人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房间外面,还没走进去呢,就闻到了里面浓浓的药味,那人道:“舟川被救起来的时候染了风寒,到现在都还是昏昏沉沉的。”
司徒昭昭道:“无妨,你就在外面吧,我们进去看看。”
“是。”
一进屋药味就更浓了,隐约中还能听到几声咳嗽声,走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闭着眼睛还在不停地咳嗽着,不过步听晚看到的更加清楚,女人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阴气,也是因为这阴气这个叫舟川的病才不见好转,而且看着对方眉眼处笼罩着的一层灰色,隐约中还能看到几分煞气,这一切都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
步听晚拿出一张符纸单手掐诀,符纸就这么在司徒昭昭瞪大的眼睛肿自己飘了起来,悬浮在舟川的上空自燃了,屋内的病气一扫而空,司徒昭昭甚至感觉还很舒服。
步听晚随即又在床边的柱子上贴了一张符纸,看着对方身上的煞气和阴气渐渐地消散后,他才道:“她这两天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司徒昭昭皱眉道:“王夫,难道是那池子有问题?”
步听晚只是道:“还得去看看,不过最好是让人先将池子围起来。”
“好,我马上让人去。”
正好刚刚带他们过来的侍人并未走,而是一直都守在门外,司徒昭昭出去后就道:“带几个人去将池子先封起来。”
“是。”
宁国公府的动作很快,等步听晚和司徒昭昭过去后,这边已经被人拦了起来,就在司徒昭昭准备上前去的时候,步听晚却将人一把拉住,司徒昭昭就这么不明觉厉的被拉着躲到一旁的假山后面。
“王……”
“嘘!”
步听晚伸出手指在比划了一下后又指了指外面,司徒昭昭探头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掌事衣服的人从另一边走过来,背对着他,一时间司徒昭昭也不清楚对方是谁。
那位管事走过来后看到这边被围了起来,立马大声呵斥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不知道今日摄政王和王夫都要来么,还不赶紧给我散了!”
最先给司徒昭昭他们领路的人站出来说道:“朱管事,这是二少爷的吩咐让我们将这边的池子围起来的。”
朱管事微微皱起眉头,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那个池子,很快就将视线收回来了,但是这次说话后底气就有些不足了,“二少爷吩咐你们围着,你们就真的在这边偷懒了?干净干活!”
躲在假山后面的司徒昭昭眉头微微皱起,隐约中他也察觉到了奇怪,但是在看到步听晚依旧没有说话后,也将自己想说的话憋回去了。
很快,那边再次传来朱管事的咆哮声,“你们一个个的还不动,是想翻天不成!赶紧给我散了,我亲自在这边守着!”
“连秋你要造反不成!”
连秋正是之前带着他们去的那个侍人,她面对盛怒当中的朱管事并未害怕,而是不卑不亢的说道:“朱管事,这边的院子我们几个都已经打扫完了,还是我们在这儿守着吧,这边的池子出过事,二少爷吩咐了,很重要,我们在这儿等着二少爷过来再离开。”
“你!”
朱管事看着连秋这样,心中狠狠地给她记上一笔,但到底不敢再说什么,再次看了眼那池子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等着吧,那位大人说了,只要过了今天,过了今天一切都不会一样的,到时候她一定要这个不知死活的连秋第一个去填塘!
素来和连秋交好的侍人有些担忧的说道:“连秋,朱管事在府上一向都很有威严,你这样将人得罪了,只怕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我看等这件事情完了,你去给朱管事赔个礼道个歉吧。”
连秋点了点头,“好的,我会的。”
那人看到她这样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至于连秋心中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