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这个问题……时栖倒是挺感兴趣。
毕竟身为兰山墅的纨绔公敌,顾庭柯从小的生活简直跟个履历范本一样,这种范本不仅仅表现在顾庭柯个人,包括他的家庭——
每年的春节元宵中秋元旦……但凡沾了点团圆意思的节日,隔壁必然是灯火通明其乐融融的,和他那个自己过生日都能坐在国际航班上断联的老爹不同,顾庭柯每年的生日宴会都是盛大而华丽的。
穿着昂贵西装的少爷被簇拥在人群里,周围是来道贺的礼宾,一左一右陪着笑容温柔的父母。
曾经一度是时栖羡慕的对象。
这样的人和家庭……弹幕说的那些什么被关软禁在时栖眼里几乎是无稽之谈。
但是除此之外,时栖也确实想不出来顾庭柯有什么可以跟家里吵什么打架的理由。
顾庭柯那双在重逢时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依然深邃浓厚,像是周围浮动的夜色光华,他凝望着时栖的眼睛,终于,还是轻轻地扯了下嘴角:
“那我喝酒吧。”
【??!!顾总喝?】
【卧槽第一个喝的居然是顾庭柯!!】
【完蛋第一个回旋镖终于还是扎到顾总身上了。】
【所以这个问题真的那么难以回答吗到底是什么啊啊啊我真的很想知道!】
【如果顾总不说的话,那应该基本要排除出柜了,跟家里出柜应该不是什么太难出口的答案啊,就算是遇到比较不通情理的父母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淦很有道理,所以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说啊啊啊!】
关越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也没想到顾庭柯会做场上第一个喝酒的人,但是既然是他们俩一起定的规则,自然是应该遵守。
毕竟是自己提的问题,关越端起杯子跟他一碰:“行,那我也陪一个。”
“那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吧,”许乔笑着出来打圆场,“这也是入住第二天啦,庆祝我们的相识。”
这倒是好由头,几人纷纷开始倒酒,时栖刚刚拿起酒瓶,杯口突然被人从上方挡住了。
“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喝酒了。”沈听泽道。
时栖瞪大眼睛看了看自己感觉已经快要愈合的手指,这也能算伤?
那他之前因为打架骨折住了三个月的院的时候叫什么?
沈听泽就算是想演深情也不用这么离谱吧。
关越说得对,这种桥段要是给叶潇他们看到估计能笑一整年,时栖并不当回事:“喝一杯没关系的。”
“要遵医嘱。”
沈听泽说着,拿起自己的牛奶给他倒了一杯,“这个就行。”
自己叫的东西回到了自己这里……时栖挑了挑眉,望向他另一侧手边的酒:“那你岂不是更不能喝?”
沈听泽一愣,他似乎把这当作是时栖的一种关心,闻言轻声笑了下,随后将剩下的牛奶倒进了自己杯子里:“如果顾总不见怪的话,
那我们就一起喝这个。”()
话音刚落,顾庭柯已经将桌上那瓶酒拿了起来。
8想看千桃万鹿写的《钓系纨绔,恋综装乖》第三十九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他似乎没有等另外几人的意思,从时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不断滚动的喉结和沾湿的薄唇,那双握在酒瓶上的手青筋毕露,修长的指骨缠得很紧。
空了的酒瓶被扔在桌上,也许是因为酒气,顾庭柯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闷:“好了,下一个吧。”
下一个就是沈听泽了。
手上的酒瓶转了一圈——夏鸥。
【不是吧,又是夏鸥?!】
【短短第二局,这已经是夏鸥今晚第三次了吧,而且两次都是沈听泽转的,啧啧啧。】
【哈哈哈哈哈哈但是感觉沈哥的样子并不是很开心啊,老婆还没哄好呢,上一回问青椒这一回问什么啊?】
【沈哥:谢谢,汗流浃背了。】
【沈哥:谢谢,汗流浃背了。】
【沈哥:谢谢,汗流浃背了。】
……
“这回不能再问太简单的了啊,”关越起哄道,“刚刚顾总可都喝了酒的。”
“行。”夏鸥也想到自己从进入节目就开始寻的关注居然在一场真心话游戏里实现了,这当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他对沈听泽道,“你问吧,不然太简单,等会儿又到我了。”
沈听泽想了想,继续了黎炀刚刚的问题:“和前任为什么分手?”
这算不上刁钻,异地,家里人,性格不合……既然都是前任了,随便说这个出现过的理由,也没人会在意。
不过夏鸥笑容一敛。
突然伸手拿上了桌上的酒瓶:“那我也喝吧。”
【嗯???这个问题应该很好回答吧?】
【对啊,该不会是和前任有隐情?】
【不会是有什么忘不掉的前任吧!我都说了他真的很像狼!】
察觉到沈听泽有些抱歉的眼神,夏鸥将空了的酒瓶往桌上一放:“没事儿,这点酒还不够我配烧烤的呢,继续继续。”
“下一个是谁?”他望了眼对面,“时栖吗?”
时栖从沈听泽那里接过酒瓶。
手指转了一圈——是许乔。
“好,”许乔笑了笑,“那七七问。”
【嘿嘿嘿嘿不知道老婆会问什么呢?】
【前面已经喝了俩了,不会继续吧。】
【很有可能啊,感觉时栖提问还是很有水平的,之前顾庭柯那个都那么久的事了还能被翻出来,说不定真能有什么惊喜呢。】
【对啊,之前夏鸥不是问得挺好。】
不过时栖只是略略抬起了眼:“如果……”
这其实只是一个假设的语句,许乔原本以为他是要和夏鸥一样问一些情景设置题,可不知为何,向来聪明的时栖在开口时忽然变得有些迟钝又犹豫:“如果许哥的弟弟……”
“如果许哥的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失散了的话,”时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
()
你会去找他吗?”
“啊?”许乔微微挑了下眉。
【啊?】弹幕跟着嚎叫——【这也算是问题?】
【关少不是都说了不许放水吗?】
【就是啊啊啊,这个问题和青椒有什么区别!】
【估计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吧,毕竟刚刚喝了两场了,时栖的情商不是一向很高吗?】
很明显,这么简单的问题,连许乔自己都是这样以为的,于是配合地笑了起来:“他?小时候我俩天天打架,你知道吗,有一次我都差点把我妈给花除虫的药扔进他的饭碗里了。”
“结果这货捧着自己碗里说,哥哥对不起昨天抢了你的台,鸡腿给你吃吧。”
“所以啊,”许乔无奈地笑了笑,“就算有时候真的每天都想把他扔出家门,但要是真的丢了,估计还是会找的吧。”
“是这样,”夏鸥跟着点点头,“血缘关系的纽带是很难磨平的。”
“有一期我们的展会还专程做过这个主题,就是……”
亲情自然是人人都可以展开的话题,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散了许多,弹幕都在夸赞时栖的情商。
可没人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提问者,从许乔说出答案的那一刻开始就一言不发了。
停转的空酒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顾庭柯的指腹蹭过时栖的指尖,像是在一场言笑晏晏的晚宴上按下了休止符:“那下一个我来吧。”
顾庭柯指尖一拨,酒瓶像是跟着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在快要指向时栖时徒然一转——
沈听泽。
原本舒缓的钢琴曲换成紧张的金属乐,气氛瞬间被拉上了高.潮。
众人齐齐抬起了头。
【!!!卧槽,终于要来了吗!!!】
【顾庭柯这两局手气可以啊,感觉是指哪打哪!】
【妈呀妈呀妈呀,顾总从这个游戏开始就在等这一刻吧,他要问什么他要问什么他要问什么!】
【草,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
【不会是要问感情问题吧,感觉很有可能!】
【不过沈都27岁了,有几个前任应该也挺正常吧。】
【他有,可是时栖未必有啊,那不就……】
沈听泽显然也意外了一下。
不过顾庭柯如果真的问情感问题,他也不是很担心。
他和时栖这种浪子,既然敢上这种节目,对自己的感情问题必然想好了十几种对策,模糊的真挚的虚假的,端看对方怎么问。
“那看来终于到我了?”
沈听泽一笑,依然是那副温和礼貌的样子,手指交叉,隔着时栖望向顾庭柯:“顾总要问什么?”
顾庭柯低笑了一声:“确实有一个问题。”
“我倒是一直挺好奇……”顾庭柯轻轻抚了一下手腕,“既然学长是t大医学院毕业的,那怎么后来没有去医院,反而去了研究所呢?
”
他眼里情绪晦暗难辨,目光审视:是有什么≈hellip;特殊的原因吗??”
几人俱是一愣。
【???顾总怎么问这个!】
【卧槽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这不是跟问我分科为什么不选文科选理科一样的吗?】
【就是啊,白瞎我期待了半天,感觉很容易答啊。】
【可是顾总不是还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这能有什么特殊原因,我选理科是因为想跟男神分到一个班算吗】
可镜头里,几乎就在顾庭柯这个问题出口的下一秒,沈听泽脸上的笑容立时便收敛了,几乎是下意识地碰下手腕上那根红绳。
确实,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职业选择,社会机遇,家庭需要……
但沈听泽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做医生。
甚至最后的那个问题,他都没有办法回答一个否字。
怎么会没有特殊的原因呢?
他分明是一开始……确实是在医院的。
因为母亲的缘故,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是沈听泽学医所有的初衷和理想。
可他要怎么回答?
说那场被压下的医疗事故,谈了三年最后背叛的男友,还有……去世的母亲。
成年人有很多故事是不便在人前展示的,更何况,还是在节目的镜头下。
五只狼的真心话,没有人真的有真心,玩的都是算计。
顾庭柯望过来的一刹那,沈听泽便清楚他绝对是故意的。
也许他早就知道点什么,毕竟掩饰再好的事故,对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查到点蛛丝马迹也不是难事。
又或者……他只是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但不管是哪一种,顾庭柯肯定不会让他轻易地蒙混过去,而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多说多错。
手指摸到酒杯,沈听泽对上顾庭柯的视线:“那我喝酒吧。”
【啊啊啊?不是吧不是吧沈听泽也喝酒?】
【夏鸥也就算了,毕竟还是感情问题,沈听泽这个淦我都能替他想到一百种答案了!】
【不会真像顾总问的那样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也可能只是口渴了呢(狗头)】
【口渴?沈不是胃疼不能喝酒吗?】
【对啊,而且老婆刚刚还帮他拿牛奶来着,你这么一说——】
【时栖不会护着他吧?】
“沈哥刚刚不是还不舒服,”沈听泽的手指刚刚碰上酒瓶,便有人出来劝话。
先开口是许乔:“反正只是玩个游戏嘛,要不以茶代酒算了。”
“用茶?”
关越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个圈:“刚刚顾总和夏鸥喝的可是酒啊,要真是喝杯水就算了,大家等会儿还怎么玩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夏鸥眉头一皱:“沈哥的脸色你又不是没
()
看到,大家只是吃个饭,你还想把人吃进医院啊。”
“我可没说啊,这不是沈哥自己不去医院嘛,”关越只负责拱火不揽招骂的活,当即眯起眼睛一笑道,“而且这又不是我问的。”
的确。
问问题的是顾庭柯。
而当初……说要喝一瓶也是他。
所有人都清楚顾庭柯今天晚上大概率冲着沈听泽来的。
但是他们并不清楚顾庭柯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不清楚沈听泽为什么不肯回答。
也并不清楚,顾庭柯是玩真的还是……警告?
沈听泽已经伸手去找开瓶器,顾庭柯只是在酒瓶即将打开的时候才轻抚了一下手腕:“这个问题应该并不难。”
“没关系,”起瓶器撬开瓶口,沈听泽道,“愿赌服输,既然定了规矩,总不好在我这里破戒。”
“规矩也是人定的嘛,不然我们给沈哥换个别的惩罚,让他明天跟我们做晚餐宵夜什么的?”
许乔清楚二人现在剑拔弩张需要台阶,当即又出来插了一句。
但是顾庭柯目光沉沉,并没有回应他。
直到——时栖忽然转头望了他一眼。
【好好好好,老婆终于要开口了吗?】
【妈呀妈呀,时栖不会真的要为沈听泽说情吧?】
【草,这剧情给我看出了一种小白兔为了男友的安危被迫强制爱的感觉,虽然沈只是个还在冷战的前夫哥。】
【合理怀疑顾总等的就是这一刻,让老婆跟他说软话,就像之前在餐厅那样?】
顾庭柯跟着抬眸望向时栖。
他的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软化的迹象,可没人发觉,他藏在桌上的手几乎紧紧扣在一起。
旁边的酒瓶砰的一声被打开,顾庭柯开始在心里倒数。
十、九、八、七……在任何不确定的事情之前计数时间——稳定的、规律的指针会给他一种心安和可以掌控的感觉。
弹幕错得离谱,顾庭柯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提醒。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不希望时栖开口。
【确实,感觉顾总应该不会真心想让沈听泽出事,老婆开口他肯定会顺着台阶下了吧?】
【肯定啊,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呗,就是冲着时栖来的!】
【啊啊啊所以老婆真的会帮沈跟顾庭柯求情啊,他要怎么说啊!】
【能怎么说,刚刚许乔和夏鸥那样呗,什么沈哥胃不好只是个游戏算了算。】
【我去,这个时候提沈哥不是火上浇油?!】
【那可能顾总还会故作严肃地让老婆说几句好话,最后再大发慈悲地一摆手?好好好有画面了,霸总不愧是霸总。】
【啧啧啧,顾总!你说!你是不是就是想听老婆撒娇!】
可就在众人以为时栖会跟许乔夏鸥一样说些软话时,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盖在了冒着气泡的酒瓶上——
“确实不难,”时栖漫不经心地笑了声,“因为这问题也压根不用喝酒吧。”
“沈哥毕业的时候不是做过医生吗?”
【嗯???沈听泽之前是医生吗?】
【可能是跳槽研究所也说不定,转职多正常啊。】
【但是沈听泽在节目上讲过这件事儿吗,时栖怎么会知道?】
这其实不难猜,时栖想。
从自己第一次叫沈听泽医生之后他异常的反应,和之后不正常的暧昧。
从一个浪子突然对一个除了脸没什么特殊优点甚至脾气还有些不好的学生紧追不舍,和沈听泽手腕上,似乎是什么人送的,虽然陈旧但依然一遍一遍抚摸的红绳。
以及……导致他们吵架的,那场关于赛车手的误会。
虽然替身桥段在影视剧里非常常见,但是在现实里,没人会一开始就往这个方向想,除非——他自己是使用者之一。
当然,这件事情原本还不是那么的确定。
直到……沈听泽避开了顾庭柯的问题。
不过是他先放弃的沈听泽,时栖并不觉得有什么。
既然已经出了保护圈,时栖今天晚上本来也可以不用管他。
可虽然原因不明,时栖看得出来,顾庭柯和沈听泽素不相识,今天晚上这副来势汹汹的样子——与自己有关。
“我应该没说错?”时栖偏头冲沈听泽弯了下眼睛,不像是之前一直在他面前的乖巧清澈,好像是突然睁开的眼睛的狐狸一样,轻声询问,“对吧?”
“对。”沈听泽跟着笑了下,只是那双桃花眼里多了几分怀疑和探寻。
他不记得自己跟时栖说过这件事。
“那不就行了。”
开好的酒瓶被时栖抬手提到了正中央:“既然沈哥毕业去的就是医院,那也不存在为什么去研究所的问题。”
众人预想中的低声下气并没有出现,时栖眯着笑,似乎刚刚那场没有硝烟的对峙只是一场笑谈:
“问题错了,这酒自然也就不用喝了。”
时栖笑意盈盈的眼睛望向顾庭柯,进入节目的第二天,他终于给了顾庭柯一个称呼,音调缓缓,他说——
“行吗,顾总?”
可是真的对上顾庭柯那双眼睛的时候。
时栖又忽然想起,他以前,也确确实实不带任何恶意地唤过庭柯哥哥的。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改了称呼呢?
是什么时候,小时候可以待上一整天的地方,后来连路过都要刻意避开了?
又是什么时候,他和顾庭柯,变成了见面只能相互寒暄一下姓名和工作,连搭个车都要给钱的呢?
对峙的双方似乎忽然换了人选,时栖隔着模糊的夜色望向顾庭柯,第一个映入脑袋的,居然是他中学的时候带着暧昧对象翻进学校,恰好遇到了戴着袖章执勤的顾庭柯。
那一年顾庭柯和时
栖各自惠森国际高中部与初中部的风云人物。
顾庭柯是作为常年占据光荣榜主席台和校报以及论坛第二的完美男神。
第一却是时栖。
这当然跟时栖本人成绩多好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因为他长得太过好看,而且……他在全校参与的高三毕业晚会上,冲当时弹钢琴的那位年级第一的学长表了白。
而这件轰动全校的行为仅仅过了两个月,学长刚去外地读书,时栖便又换了一个新目标。
这回也是学长,只是取向天差地别,好事者在论坛盖了一千多层楼都没分析出来时少的喜好——他找了隔壁职高的一个混混,抽烟摇滚大花臂。
据目击者称,他刚刚在暑假遇到时栖跟着那位年级第一乖巧安静地跟着年级第一去图书馆里自习,现在又在昏暗的小巷里看到时栖叼着烟拎着钢管跟职高的打架。
哦对,时栖还带着那人来过一趟他们学校。
翻墙进来的,结果刚落地,就碰上了执勤的顾庭柯。
少年的身形已经像是修竹一样挺拔,他们春季的校服是西装三件套,穿在顾庭柯身上像个晚宴上的翩翩贵公子。
只是那一年的高中生远不如现在顾总沉稳魄力,握着记录本转过头,清冷的嗓音缓缓道:“思雅2班时栖,晚课迟到,翻越围墙……()”
顾庭柯一桩一桩地数着时栖的罪状,只是手上本来该用来记录的笔却没动。
目光在时栖脸上似乎刚刚剐蹭到新鲜伤痕一扫,又落到他的身后&adash;裸露的手臂上纹着长蛇,穿着破洞牛仔裤的白毛男生上。
还有,外校没有教务处审核批准,不许进入校园。()”
“那你就记我违纪嘛,反正今天是自习,”时栖初中时的面容带着青涩又张扬的漂亮,他似乎也并不在意自己在那个记录上会留下什么名声,“剩下的就当你没看到,要真是有人问起来,大不了就说我威胁你好了。”
时栖说着带着白毛就要走,顾庭柯抬步挡在了他们身前,眼神冰冷,重复道:“我说了,外校没有教务处审核批准。不能进来。”
“行了哥们儿,”白毛往前踏了一步,试图跟顾庭柯套近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就当是……”
“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白毛还没碰到顾庭柯,时栖突然伸出一条手臂将人护得严严实实,滑落的袖口处是打架留下的淤青。
当年的身影和夜色中的这张脸融合在一起,顾庭柯视线的余光落在时栖按着酒瓶上带着伤的手指上。
七年前和七年后,好像时栖身后永远有人,永远带着因那人而起的意义不明的伤,永远这样漫不经心地弯起眼睛。
对他说——
“顾庭柯,你放不放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