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仙仙,我什么都没有说,你要给我奖励,给我一个口勿好不好?】
昨日港城下雨,今日澳城在下。
南光桦等了许久,没等来仙仙回复他。
他低不可闻地叹一口气,拿起手机,准备上楼,冷冷淡淡地抬起眉眼,正对上苏代茹欲言又止的八卦表情。
南光桦对苏代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认真说起来,她不是他唯一的妈妈。
前两个妈妈领养过他,又遗弃了他,不提也罢。
以至于他对妈妈这个称呼,没有多大期望,面对苏代茹时,也就不存在失不失望。她不算很聪明,但有一个好处是她不自以为聪明,只这一点就比秦允淑强很多。她很少多事,偶尔还有些狡黠,最大的优点是将仙仙养的很好。
仙仙是个妈宝女,出门在外是个张牙舞爪的小妖精,一回家就变成了乖女仔。
南光桦的脚步顿了一下,给了苏代茹说话的时间。
苏代茹吞吞吐吐:“阿桦,妈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交往的是哪家的女孩子?”
她生怕他多想,又赶紧声明:“我不是要干涉你交友。”
南光桦嘲弄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回应她那句干涉他交友。
苏代茹已经做好了他不,苏珍久推门下车,当他不存在似的,缓步上楼。
南光桦不声不响跟在她身后。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砰”一声关住。
南光桦被隔绝在了门外。
连苏代茹都说,仙仙的脾气不好,一生起气来,连路过的狗都要踹两脚。
南光桦宁愿让她踹他两脚,而不是彻底地忽视他,仿佛他是个透明人。
*
第二日早起,苏珍久才知道昨夜下了半夜的小雨。
她推开阳台上的窗户,寒湿的凉气扑面而来,地面被雨水浸透,不远处却有一块干爽的空地,那里之前一定停着汽车。
苏珍久加了件风衣出门,照旧跟韩迁去《小心尖》剧组蹲拍。
马离到的比他们还要早。
他长得很瘦,隐约有吸过那什么的痕迹,看起来精神萎靡。
可能是尝到了五百块爆料费的甜头,他特意跑到站姐站哥聚集的地方,招揽“生意”:“我有很多料啊!你们谁想知道,请我吃顿早茶喽。”
这里靠卖明星周边的人居多,对他的料没有表示出兴趣。
马离见无人搭话,悻悻地走开了。
除此之外,《小心尖》的拍摄倒算顺利。
晚上,苏珍久拎了份可颂和巧克力牛奶,将打开家门,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苏珍久看清来电提示时,迟疑了片刻,才接通电话。
“阿妈!”
苏代茹是个懂事的阿妈,很少会给她打电话,都是发语音。
“下班了吗?”
苏代茹的问话显得小心翼翼,佐证了打这通电话有多不得已。
苏珍久开了免提,一面换鞋,一面很轻松地回答:“刚到家,正要给你电话。哇,苏女士,隔了海,我们都能心有灵犀。”
苏代茹的笑声传了过来,嗔怨说:“你那张嘴,就会哄我。阿妈这几天一直在想,我要不要搬回港城住?叫你回家喝汤,你好忙,你大哥也是十天半月都不会回家一次。我搬回港城,这样我们一家三口,还能常常见面。”
苏珍久假装无意地说:铖气鼓鼓地说:“你到底听谁乱讲?我不喜欢月匈大的,再说……”她不止B的吧!
说话的时间,他的眼睛想往下瞟。
苏珍久伸出了两根手指,示意要戳瞎他。
一不小心被抓包,晏景铖的耳尖瞬间通红,又羞又气地说:“你是不是和他来真的?”
苏珍久横了他一眼:“晏七!你要是想死,你就继续说。”
她拦了辆的士,上车前冲他喊:“滚回澳洲去。”
倒是有点像小时候两个人闹掰,一个冲着另一个喊“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和好的速度可能就在下一秒。
但是现在,晏景铖站在路边,被气到要深呼吸。
他拿出手机,发了他第一条朋友圈。
只有两张照片,没加文案。
一张是他刚刚在教堂里偷拍的他和珍珍祈祷的照片,一张是珍珍画的油画,一个天使捧着一颗爱心,那是她送给他的八岁礼物。
点赞的人数有很多。
晏景铖回来的这些天,用微信加了好多圈子里的朋友。
就连不是朋友的,比如南二,他也申请了好友。
范新在他朋友圈下评论:【不是吧,去教堂?这是要公开了吗?】
还有人问:【哇,这是谁家的漂亮小“哪里都可以啊,随你喜欢的,不过回来港城的话应酬比较多。”
这话算是一语中的,苏代茹常住澳城,就是不耐烦港城那边的应酬太多。
起初是南誉话。
第二日的早饭很丰盛。
苏代茹为了安慰儿子受到创伤的心灵,吩咐吴姨使出了浑身解数。
汤包的种类就有三种。
苏代茹看了看儿子没有多余表情的脸,斟酌地说:“我昨晚想了很久,阿桦,那个女孩子要是不太喜欢你,一定是因为你的性格有点闷。仙仙说啊……”
南光桦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抬起看似平静的眉眼,搭腔道:“仙仙说了什么?”
仙仙原来说过,他一本正经管教人的嘴脸特别欠揍。
苏代茹摸了摸鼻子,刚刚话说的有点快,差点出卖了仙仙。
她福至心灵,想要替女儿在儿子的面前刷点好感度,胡诌道:“仙仙说啊,大哥长得那么帅,怎么可能不讨女孩子喜欢!加油就好啦!”
南光桦瞬间低垂了眉眼,随手夹了一只汤包,放在了碟子里。
她在说谎。
仙仙才不会期待他加油。
南光桦不动声色地提起:“仙仙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苏代茹没做他想,还遗憾地说:“我也不知啊,没有机会和她讨论这个问题。”
仙仙的十六岁,成了他们一家人的人生分界线。
原本亲密的不自觉多了点隔阂,不亲密的也没有因此而变得亲密。
她在心底叹息,又说了句:“小的时候倒是讲过,小孩子嘛!开玩笑的,不能当真。”
苏代茹想起仙仙小时候,不由笑眯了眼睛。
仙仙的幼崽时期,真的是可爱到不行。
但她并不敢多讲,害怕阿桦会多想。她自己也会多想,她并不后悔养大了仙仙,只是痛恨又遗憾自己错过了亲生儿子的成长时间。
想来,阿桦的幼崽时期也会很萌很萌的。
谁知,阿桦居然感兴趣地问她:“她小时候讲了什么?”
苏代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很欣喜,她将此当做了南光桦即将要彻底接受仙仙的信号。
她高兴地讲:“仙仙小时候总是和晏七一起玩,我就问她喽,长大后愿不愿意让晏七当老公,你猜仙仙怎么说?”
南光桦的左手不由自主攥在了一起,手背上的青筋爆了起来。
苏代茹没有发现亲儿子的异样,笑着往下说:“仙仙当时啊紧皱着眉头,很严肃的说‘他话太多’。六七岁的小孩子,就知道嫌弃人家话太多……”
*
现如今,话太多的晏景铖正准备去找苏珍久。
这次,是珍珍主动约的他。
他从英国匆匆回来,大部分的衣物没有带回来。
他一向不在意这些,礼服只有参加聚会时会穿,平日里的穿着随意休闲。
可一想起西装笔挺、浑身上下都挑不出错的南光桦,他昨日跟设计师定了好几套西装,还购置了两套现货,今日刚好派上用场。
晏景铖这几年在英国跟那些洋同学晒多了日光浴,完全走不了白皙斯文的风格,即使穿上了西装,依旧很野很man。
他将衬衫扣到了顶,又觉得这样太沉闷,干脆解开了两粒衣扣,露出锁骨,沉闷又成了闷骚。
头发吹成了背头,喷上发胶,最后拿起车钥匙出门。
珍珍让他到她家楼下等。
他原本还想假装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后来一想,南光桦那个死人脸已经告过状了,珍珍肯定知道他们是在她家楼下打的架。
晏景铖不疑有诈。
苏珍久就是诈晏景铖,没想到还真在她家楼下见到了他。
她满脸怒火,先看了一眼他的脖颈,青紫消了不少,这才翻脸说:“晏七,你居然跟踪我?”
晏景铖慌张解释:“没有啊!”
他反应了过来,撇了下嘴,认栽道:“跟着南光桦了。”
苏珍久冷哼:“所以,你们是在我家楼下打的架。”
她彻底破案了。
晏景铖也不辩解,说着最让他恼火的事情:“他穿着睡衣下来的。”
苏珍久咬了咬牙,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呢?”
“珍珍啊,他是不是在纠缠你?我早就跟你讲过,他不安好心的。”
苏珍久很想掩饰自己的难堪,她坐上了副驾驶,吩咐:“去圣约翰教堂。”
今日是周末,她因着要去教堂,让韩迁一个人跟组拍摄。
其实她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南家的信仰很混乱,老爷子信佛,苏代茹信教。
她和南誉一样,陪老爷子拜过菩萨,也陪苏代茹去过教堂。
时间已经不早了,晏景铖发动汽车的时候说:“现在过去,礼拜应该结束了。”
圣约翰教堂在港城蛮有名气,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哥德式的外观,周围的环境优雅宁静。
港城的有钱人喜欢来这里做礼拜。
晏家不信教,但珍珍要是信的话,晏景铖也没什么不可以。
两人到达圣约翰教堂,教堂里的人果然所剩无几,只余了一对父子,在跟神父谈话。
晏景铖并不知苏珍久要做什么,只见她坐在了最后排,虔诚地低下头。
他赶忙坐在她旁边,凑近了听,什么都没有听到。
晏景铖拿出手机,偷偷和低着头的她,合拍了一张照片。
那对和神父谈话的父子从他们身边走过。
儿子看起来刚满二十岁,长得还算不错,义愤填膺地教训老豆:“怪不得你今日要拉着我来做礼拜,原来是要给你大婆和女儿做祈祷,你也不怕我跟阿妈告状。钟家成,不是我说你,活着的人比死人重要,这一次我不会多嘴,但你要哄好我阿妈。”
他老豆被直接叫了名字也不生气:“你阿妈才不会为了我给你阿姨和姐姐做祈祷生气,只会因为你要休学气得三天睡不着觉。”
父子俩很快走远,晏景铖回过神来,发现苏珍久也被那父子俩的对话吸引,抬着头看他们的背影。
晏景铖:“你祷告完了?”
苏珍久“嗯”了一声。
一阵沉默过后,晏景铖没话找话地聊:“今天天气不错!”
苏珍久挑了下眉:“晏七,你什么时候回澳洲?”
晏景铖急道:“我不回去。珍珍,南光桦这么纠缠你,我们结婚好了。我以前讲过的,娶你做晏……”
“晏七!”苏珍久好像听见了他的话,又好像没有听见,一本正经地问:“刚刚那个男孩子,穿的是不是one的机车衣?”
“好像是。”晏景铖之所以被那对父子吸引,正是因为那个儿子身上穿的机车衣。
港城的炸街党,也是有团队的。
最有名的两支队伍,一支叫one,一支叫胜天。
晏景铖不才,正是one队好几年前的大哥,只是大哥被送到英国好几年,早就有了新的大哥代替他。
团队嘛,自然要统一着装。One队的机车服上有队标,那个标志还是他请苏珍久画的,一只骑摩托车的飞鹰。
苏珍久站起身,往教堂的外面走,“等过几天,我们去山道那边看看有没有人赛车,我拍点新闻素材。”
“珍珍,你有没有听见我刚刚说了什么?”
晏景铖拉住了她。
苏珍久叹了口气:“我月匈部只有B啊,而且我不打算去隆月匈。”
晏景姐?】
南向霖一眼就认出了苏珍久,虽然晏景铖发的照片里,她是低着头,没有正脸的。
他想了想,将晏景铖的朋友圈截图,转发给了南光桦,嘲讽他:【你妹妹好顶啊!这么快又勾搭上了晏七。】
南家正值新旧交替的时机,大房要跟晏家联姻,呸!真是不要脸。
晏景铖发的这条朋友圈,特地屏蔽了苏珍久。
苏珍久上了的士后,是准备去找韩迁的,挺巧,韩迁给她发来了位置共享信息。
“师傅,去码头边的泓季货仓。”
她给韩迁发信息:【你不是在剧组蹲拍,去货仓做什么?】
【我跟着马离来的。】韩迁的回复很快。
苏珍久:【你疯啦?跟着个吸|毒|佬做什么?快点出来。】
这时,韩迁的位置共享断掉了,再没有信息发送过来。
苏珍久拨打韩迁的电话,提示已关机。
她焦急地跟的士痛的呜咽声音,让苏珍久浑身发冷。
她一巴掌扇开了挡在她身前的人,很快又被人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她奋力挣扎,眼眶通红地惊声尖叫:“我让你给七叔打电话!等一下,停手,我是南家的人,南家大房的……二房给了你们多少钱?”
二房一直是这样,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在乎别人会不会妻离子散,也不在乎别人的后半生是不是坐在轮椅上度过。他们从不敬畏天地,更不会敬畏生命。凭什么呢?就凭他们有钱?
南家在澳城的影响力太大,举着棒球棍的人,原本又挥起了棍子,现如今顿在了半空。
就是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撞开了货仓的大门,横冲直撞地进来了。
南光桦冷着脸,推门下车,转回头跟拿出手机的沈逸舟说:“不要报警。”
丁哥认识南家的汽车牌照,也认识南光桦。
汽车闯进来的一瞬间,他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再看见从汽车上下来的南光桦,脑门狂跳:“南生!”
南光桦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了地上,又松了松领带,没有看他,径直走向苏珍久,“七叔的人?”
丁哥硬着头皮回答:“是的,南生。”
一年多前,澳城的帮派都知道南家的第三代要掌权了,很多人摩拳擦掌,都想试一试南家的第三代是不是撑不起台面的奶娃娃,轮番派人去贝者场试水。
抽老|千、耍酒疯、各种闹事情。
一连闹了三天,也只闹了三天。
就是眼前的南生,带着两个人挑了三个帮派,打到澳城的警察出师傅说:“麻烦,快一点。”
南光桦盯着南向霖发来的信息,看的眼睛也不眨一下。
截图上,阳光斜照进教堂,落在苏珍久身上,让她多了圣洁的美丽。
南光桦自动给一旁的晏景铖打了码,只盯着她。
一直以来,她的行为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她跟拍了什么人,后面就会爆相关的料。
可是最近,她的一些行为路线,让他分辨不出她究竟想做什么。
南光桦的手机又叮了一声,收到了一个位置。
他回复对方:【今晚将南向霖吊起来。】
南光桦收起手机,敲了敲挡板,吩咐沈逸舟:“去泓季货仓。”
仙仙,我是来讨债的,你还欠我一个口勿。
可是现在还要再多一个,你和晏七怎么可以去教堂?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韩迁并不是单纯跟着马离。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他今日一大早到达《小心尖》剧组,架好了摄像机,原本以为又是无事发生的一天。
快到剧组放盒饭的时间,马离来了。
其实这几日马离经常来,剧组的人已经习以为常,连盒饭都会多定一份。
韩迁也习以为常,收拾好了摄像机,跟其他人打声招呼:“走了,放工啦,去吃午饭。”
前几日他和苏珍久一起蹲拍,两个人会换班吃饭或者叫个外卖。
连续蹲拍几日,都是无事发生,韩迁也想给自己放一会儿假。
虽说马离算一条线,但他的目的明显是搞钱,韩迁跟苏珍久的意见一样,不适宜从他入手。
他们私底下倒是做了很多功课,久吃了半个可颂,听她说了许久,并没有多重要的满的准备,没想到他居然好好回答了她:“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她不让我说。”
她诧异地问:“为什么?”
南光桦想了想,答案清晰可见,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忍住了心底翻滚的戾气,淡淡言语:“喔,她还不是很喜欢我。”
说完后,南光桦顶着苏代茹震惊的目光,径直上楼。
他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一转身去了仙仙的房里。
他坐在她的画架前,拿起一旁的画笔,一笔一笔勾勒她的眼睛。
仙仙的眼睛是带钩子的,骄傲的小公主,睥睨地看向他。
他应该很讨厌这种眼神才对,可仙仙看他的第一眼,让他浑身的骨头都软掉了。
他第二次被人遗弃,就没再回过孤儿院,领着一帮与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混街。
他们给餐馆刷过盘子,也给建筑工地看过场子,打架争抢地盘是常有的事情。
有一年,广市来了一个靠孩子坑蒙拐骗的团伙,几个手里有过人命的成年人将他们看作了肥羊,想要一网打尽。
认输的话,他们过不了几日就会断手断脚地出现在大街上乞讨。不认输的话,他们当中最大的只有十二岁。
那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一场反抗,几个半大的孩子,被揍的没有还手能力,眼看无力回天。
他其实已经记不大清当时的情形,只记得月匈腔里突然升起一股戾气“我已经在烂泥里翻滚了,凭什么还要拉我进地狱?”
亲手开,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就是这刹那间,几个壮汉压倒了他,将他捆进了货仓里。
这几人打家劫舍做的挺熟练,关掉了信号屏蔽器,用韩迁的手指解锁了他的手机,给他微信里经常联系的朋友,挨个共享了位置信息。
韩迁的胳膊挨了一棒,还有一棒打在了腿上,不晓得是不是骨折,这两个地方疼的他直冒冷汗。
“你们要是求财的话,钱包里的,微信里的,都给你们。要是不够,我卡里还有。”
识时务者为俊杰,韩迁的想法很简单,并不想明年的今日过他的忌日。
谁不想好好活着,是烤肉不好吃,还是蛋挞不香甜?
世界不够美好,但他的人生还是挺有滋味的。
为首的那个壮汉,被人叫做丁哥。
他坐在一张木质的椅子上,阴笑了一声问:“你们豪门粉碎机一共有几个人?”
韩迁的脑袋嗡了一声,靠,这是被人扒了皮。
他顾不上想这是来自于哪位被爆料人的报复,不怕死地说:“就我自己。”
丁哥显然不信,跷着脚等着鱼上钩。
苏珍久一下的士,在泓季货仓入口处看见了她花二十几万买的汽车,简直惨不忍睹。
她在心底盘算着需要花多少修车费,脚步没停地进了货仓。
苏珍久来的路上查了查泓季货仓的底,因着时间匆忙,能查到的东西有限,仅知道这个货仓在一家外贸公司的名下。
而那家外贸公司太小,查不到有没有更大的后台。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看清货仓内的几名大汉时,狠狠地松了口气。
天晓得,她有多害怕一进货仓看见的是端着AK的毒|枭。
警匪片看得太多,脑补的过了些。
但是,现实里,卧底的记者和警察一样,一旦被抓,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不是没想过报警,但怎么说?没有实质的证据,说怀疑韩迁被绑架?等警察证实完,他人都要凉透气了。
眼看那几人拿的是棒球棍,苏珍久的眉眼都跟着舒展了许多。
几人一看来的居然是个靓妹,其中的一个不怀好意地说:“好正啊!”
韩迁急的要死,但被捆的太紧,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喊:“快跑啊!”
苏珍久没有理会韩迁,而是冲着在场唯一坐着的人问:“这位大哥是哪个帮派的?七叔,你认不认得?”
澳城十四行的七叔,最辉煌的时期,号称有三万小弟,比澳城的警察人数都多。
不过那是二三十年前的老黄历了,七叔比南誉的年纪大,现在应该是快七十岁的老人了。
但十四行的话事人还是他,只不过小弟没有以前多,业务没有以前广。
听说他现在就喜欢拎着鸟笼,打几圈麻将。
苏珍久只是提一提,并没有多大的期待,毕竟七叔太老了,新的古惑仔不一定认识他。
再说了这里是港城,跟澳城还隔着海。
这是话术,抬老人家出来用一用,万一有用呢!
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坐着的丁哥问:“你认识七叔?”
苏珍久喔了一声:“十几年前一起吃过饭。”
几人大笑了起来,只有丁哥没有笑,“十几年前,你才几岁?”
苏珍久耸耸肩:“十几岁喽!”
丁哥闷哼一声,决定让他们当个明白鬼:“就是七叔让我们来的,谁叫你们爆了不该爆的料。”
苏珍久微愕过后,立刻明白这是南向霖搞的事情。
她的声音冷厉了起来,“你给七叔拨个电话。”
靓女的气势凌人,看起来不像是作假。
丁哥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其实这次的买卖七叔只算中间人,他老人家已经不管事情很久了,只是将他的联络方式给了买家。
买家花了一百万,要他查出来运营豪门粉碎机这个八卦号的人是谁,再买半条命,到了嘴的钱,自然不可能再吐出来。
丁哥指着地上的韩迁说:“今日不动你,只要他半条命,好让你们涨一涨记性。要记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
他的话音落地,便有两人上前,一人塞住了韩迁的嘴巴,另外一人举起棒球棍。
棒球棍避开了头部和内脏,一棍落在韩迁的身上。
他惨动了大部队,才肯罢手。
南光桦听到了回答,微眯的眼睛里散发出寒冰一样的光。
他也瞬间明白了罪魁祸首是哪个。
他越走越近,分明是一个人,但周身散发着的威压,让人不自觉胆战心惊。
困住苏珍久的两人,下意识松开了手。
南光桦小心翼翼地捧起苏珍久的脸,诧异地问:“哭了?”
他紧皱着眉头,“以前就说过让你好好练武的嘛,你不肯听话。好啦,我帮你出气。”
苏珍久不知道自己哭了,可她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心底的悲愤和恐慌,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
南光桦搂住了她,轻他,南光桦挪用了公司的钱,有证据要交给他。
当然了,证据可不是白给的,要他花五百万买下。
那人还说自己是公司财务部的职员,被南光桦炒了鱿鱼,却不甘心被炒。
南向霖来前,特地调查了一下,上个星期,南光桦确实将财务部的两名职员炒了鱿鱼。
有一个叫赵胜的,大声叫嚷,最后是被安保丢出去的。
尽管如此,南向霖仍旧半信半疑,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到了约定的时间,那人没有出现,只打了电话说保险起见,他不可能出现在有监控的地方。
南向霖将这辈子的耐心都花在了此时此刻,居然神志不清地接受了他的遥控指挥,开着汽车,越走越偏僻。
最后就到了这里,两个蒙面的男人摁住了他。
所有可以用来通讯的东西,全部都被他们收走了。
南向霖坐在汽车里,动也不敢多动一下。
他恐惧的要死,万一吊车吊得不牢固,他会摔下去。
天色已经黑透,回收站里的狼狗突然汪汪叫了起来。
辉仔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打开大门,将一辆汽车迎了进来。
“桦哥!”
南光桦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吊在半空的豪车,问:“吊几个小时了?”
辉仔咧嘴一笑,黑黑的脸上露出了白白的牙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孩子一样。
苏珍久的眼睛看向韩迁。
南光桦也跟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放心,没事的!”死不了。
“南生,这是个误会!我们没有跟这位小姐动手。”丁哥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南光桦冷笑:“可你们让她生气了,也一定弄疼了她。”他都不舍得让她疼一下。
这次不用苏珍久说,丁哥拿出手机,飞快拨通了七叔的电话。
“南生,这件事七叔也知道,中间一定是有误会的……”
南光桦一拳砸了过去,手机晃动了一下,掉落在他手里。
视频里出现了他温文尔雅的脸,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那一拳,让人直接见了血。
他冲着视频那边的老头,不满地开口:“七叔,你手下的崽,动了我的BABY。”
视频外,缓过神来的苏珍久捡起了地上的棒球棍,一棍砸在了那个刚才殴打韩迁的男人身上。
南光桦的眼尾轻轻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又说:“七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南二的活你也要接。我的BABY,现在真的好生气啊!”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韩迁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和揍他的人一起住进医院。
而且他还不是伤最重的。
韩迁的胳膊骨折了两处,腿倒还好,只有些淤肿扭伤。
揍他的那五人,有两个伤的比较轻,现在跟他躺在同一个病房,另外三个惨兮兮的,住在隔壁。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打开,穿着西装的男人逆着光走了进来。
躺在病床上的三个男人,下意识浑身皮紧,生怕他一言不合再出手。
“仙仙啊,你不去隔壁问一问他们是怎么找到你朋友的吗?”南光桦的眼里没有其他人,只歪着头人畜无害地笑着跟苏珍久讲话。
住在这个病房里的是两个喽啰,丁哥是头儿,多挨了几下,住进了隔壁病房。
苏珍久点了点头,推门出去。
房门啪一声合上,南光桦刃的刀刺进别人月匈月堂的时候罗列出可以查询到的马离参与拍摄的所有作品,又按着作品搜索演员以及当年的八卦新闻,没有找到多特别的事情。
但今日很明显马离不是来剧组蹭饭的,他和文渊单独聊了几句,两个人便开着汽车离开了剧组,连个助理都没带。
如果只有马离自己,韩迁一定不会跟。
加上文渊的话,他只犹豫了半秒钟的时间,踩下油门,跟了上去。
跟拍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回做,与其之间隔着三四辆汽车的安全距离,宁愿跟丢,也不会暴露自己。
起初并没有什么问题,直到路越走越偏僻,隔在他们之间的汽车,从三变二,再变成一。
这条路上都是些货仓,隔在他们之间的最后一辆汽车,也拐进了一个货仓里。
眼看跟不下去,韩迁也不强求,查了下导航,准备在下个岔路口拐弯。
然而事情的转折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确切地说,从岔路口驶过来两辆汽车,将韩迁的汽车在一处货仓外逼停。
从汽车上下来五六个戴着口罩的壮汉,其中的一个拎着棒球棍,一棍打碎了车玻璃,“下车!”
韩迁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但是对方人多。
前路被堵,车门搞坏了一扇,韩迁想要报警脸上的微笑也随即敛住了。
空气似凝固了一样,先前还哼呀嗨呀此起彼伏的呼痛声音,顿时消失了。
南光桦的眼神落在两个喽啰的身上,有一个忍着惊恐,弱弱地说:“南生,这里是医院……”
他嘲弄地笑了一下,慢悠悠开口:“我跟七叔讲过了,再同你们说一遍,怎么回南二,你们自己商量。小姐的事情不要多嘴乱讲,医药费我付,误工费我出。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胡说八道……”
“不会的,南生,不会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人只有吓破了胆,才会乖乖听话。
南光桦没再言语,踱着方步,走到了韩迁的病床前。
韩迁下意识一凛,他早先觉得南光桦有些面熟。毕竟他的长相过于出众,只要看过一眼就不会忘。
他们好像是在半山会所的外面见过,韩迁却不太敢跟他套近乎。
刚刚发生的事情,还像做梦一样,苏珍久情绪崩溃拿着棒球棍对着那几个大汉挥打的时候,有人下意识伸出胳膊挡。
眼前的男人出手了。
彼时,韩迁还躺在地上,南光桦是怎么出的手,他看得不清,就只听砰砰了几声,便有人飞了好远,跟他一起排排躺。
最后,挣扎的越厉害,揍得越惨,饿狼也被凑成了小绵羊。
想还手小心尖》有关,要说不是故意针对,都没有人相信。
马离便是那个饵,嚷嚷着要找豪门粉碎机爆料。
其实上网查一查“记者被欧打”几个字,出来的信息多到数不胜数。
以前上课的时候,教授也戏称“记者是个高危职业。”
苏珍久是有这种认知的,她只是没办法跟韩迁说买家是她认识的,也没法跟韩迁解释,她并不是故意针对南向霖。
她解释不清的,她就是想要弄死二房。
可她不想牵连到其他人。
苏珍久不太想说话,头倚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沈逸舟还留在医院,办后续的事情。
南光桦将汽车开得平稳,放了让人心情舒缓的钢琴曲。
感觉过了很久,还没到地方。
苏珍久睁开了眼睛,看着路过的街景,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里,但可以肯定的走这里不到她家。
苏珍久叹气:“南光桦,我今日没有精神跟你闹,送我回家。”
“马上就到了。”南光桦回了下头,汽车拐进了一条没有任何标志的路。
苏珍久认得出,这样的路一般是私家路,直通的地方一定是顶级豪宅。
“我要回家。”苏珍久再一次强调。
汽车短暂地停在了一道红杉木大门前。
大门打开,南光桦将汽车开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种满了罗德斯红玫瑰的花园。
大片大片的红色玫瑰,无一杂色,被橘色的晚霞笼罩,像是蒙了层轻纱。眼前的一切,绚丽的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苏珍久震惊的忘记了抗议。
汽车越过了玫瑰园,最终停在了一幢红杉木别墅前。
苏珍久知道这是哪里了,港城有名的红杉木屋,建造耗时整整八年。
八卦报道说,上个月拍卖,被来自内地的神秘富商豪掷八亿拿下。
“你拍下的?”苏珍久问。
南光桦替她打开了车门,“马嫂一会就来了,想吃什么,让她给你做。”
苏珍久皱眉,不肯下车,“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家啊!”
南光桦俯身探进车里,离她很近,“你那里不安全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保不会有下次。听话,以后住这里。”
“南光桦,你这叫强人所难。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
“关于你的事情,不用问。”
“凭什么?”
“问了你,你一定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苏珍久张口结舌,没法不承认他说的很对。
她不敢置信地说:“你要强迫我?南光桦,别说你只算我大哥,就算是我老豆,也不可以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情!”
南光桦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软软的带着些央求:“仙仙,我真的有事要出门,让马嫂给你做晚饭好不好?”
苏珍久抿紧了嘴巴,并不出声。
他就知道仙仙对他心狠,才不会因为他的央求就心软半分。
他撩了下她耳边的头发,扯了下嘴角笑:“仙仙,我回来看不见你,就把你朋友沉到海底。”
苏珍久瞪圆了杏眼,她想起了刚刚在货仓里他熟练的身手,惊慌失措了起来,抓住他的手臂质问,“你是不是做过违法的事情?”
南光桦愣了一下,仙仙才不会主动触碰他。
可是现在,她的手紧紧地攀在他的手臂上,他带了些力气,将她拉扯了出来,欣喜万分地说:“你紧张我?”
苏珍久急道:“我问你啊!你是不是跟二房一样,觉得有钱就可以凌驾在所有人之上,你有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
南光桦将她抵在了车旁,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用手指轻轻地刮过她娇嫩的皮肤,看着她红润的嘴唇,好想亲下去!
他克制了好久,才低哑着声音宽慰她:“没做过啊!你放心,我很忙的,不经常回家,只有马嫂在这里陪着你。或者,你今晚先呆在这里,等我忙完回来再说好不好?”
*
新界北部,废旧汽车回收站。
无数的报废汽车被支解,堆成了高高的汽车坟墓。
这里是港城的农村,与城市的高楼林立不同,老旧的村庄里有好多废旧的房子没有人住。
一辆显眼的蓝色豪车与周遭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豪车被吊车吊到了半空,不时从车里传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音。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放我下去。”
大约是韩迁被人围堵的同时,南向霖被人约到了新界谈事情。
那人告诉,“七个多小时。”
南光桦挑了挑俊朗的眉眼,“放他下来。”
一旁的柏生迅速钻进了吊车。
车臂缓缓下落,还有半人多高的高度时,猛然降了下去。
汽车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荡起了一层土。
汽车里的南向霖被震得七荤八素,感觉心都快要被震出来了。
他忍住了剧烈的恶心,手脚并用地从汽车里爬了出去。
头顶的照明灯将整个回收站照得亮如白昼。
南向霖捂着嗓子,喘了好久的粗|气,抬起眼睛,正好看见穿得人模人样的南光桦。
他手指夹着一支香烟,一下,转移她的注意力:“仙仙,你都管我了,可我说什么,你都不听,这不公平。”
苏珍久拍掉了他伸到她脸前的手,“不要闹了,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防备二房,你这一次没有被算计到,他们还会有其他阴招。”
南光桦根本不在意那些,又凑近了一些,柔声哄她:“仙仙,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会越来越爱我的。”
“疯癫啊你?”苏珍久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南光桦摊了摊手,“你看你连赌都不敢跟我赌。”
苏珍久的头脑还没有发昏,输赢的前提是她要住在这里,他当她痴啊?
她气到笑,“南光桦,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长得好,我就一定要喜欢你吗?我就那么肤浅,只喜欢外貌皮相?”
南光桦轻挑了眼睛,赌很大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衣扣,露出了宽肩窄月要,供她赏玩。
他又低垂着眉眼,蛊惑她:“仙仙,你要看着我,或者你来摸一摸,你试都不肯试,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喜欢我的外貌皮相呢?”
苏珍久早在他动手的时候,就没再看他一眼。
可是他居然过分地拉着她的手让她摸,她也不知自己触碰到了他哪里,只知道月几肉又弹又石更,皮肤也好光滑。
他低吟了一声,吓得她抽开了手,心狂跳。
这个天聊不下去了。
苏珍久推开他,想往楼上跑,却被他一把扯住胳膊。
他从背后将她环住,他的大掌又热又有力,月匈月堂也是,明明隔着她的针织衫,却烫的她心惊乱颤。
他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耳后,扰的她头发丝跟着他的呼吸轻轻地舞动着,在她耳边一次一次刮过,痒|麻到了心底。
南光桦低沉的声音像是能直达她的脑海般,让人震撼:“仙仙是个胆小鬼,心里明明有我,却不敢认。
苏珍久连呼吸都止住了片刻,她心底慌乱到不行,想说她没有,却捏紧了手指,故作镇定地说:“南光桦,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南光桦幽怨地说:“记得,我说你不让我口勿你,我就不会口眼神凉薄地看向他。
南向霖被吊了七个多小时,漫长的犹如过了一个世纪,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想到了三十几年前,被绑架撕票的百货大王的三公子。
那是轰动了整个港城的绑架案,绑匪嚣张至极,到现在还没有被抓到。
还想到了,二十多年前差点被绑架的船王孙子。
97之后的社会治安真的好了太多太多,二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绑架案,以至于年纪轻轻的他误以为那些不过是听来的故事。
哪知今天居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真是想了好多,甚至还想不知绑匪会要多少赎金。
南向霖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南光桦在耍他。
他颤抖着嘴唇道:“你疯啦?你,你是我大哥的!”
南向霖从来没叫过他大哥。
可见也是个识时务的。
南光桦嗤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到了他跟前,将剩下的半支烟在他汽车上摁灭,居高临下地问:“我警告过你什么,你还知吗?”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爷爷要是知道你对手足下手,绝对不会放过你。”
南向霖倒是会以己度人,搬出了老爷子吓唬他。
“不要贼喊捉贼,你们二房上个月还在找人给我下|药,我有证据的。”南光桦轻轻地抬了下眼皮,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事南向霖知道,原想着商业聚会,南光桦不会有防备,他阿妈买通了侍应生,房间都安排好了,却没能派的上用场。
要说他阿妈也是毒辣,找个小姐就是了,偏偏还安排了一个男公关。
现在好了,遭受报应的是他!
南向霖的后背顶在了车轮上,硌得他整个后背痛的如燃起了火,他动弹不得,求饶说:“大哥,那不是我做的,跟我没有关系。”
南光桦冷笑:“我今日可不是因为那些卑鄙的小动作才找你。”
“我知道我不该发那个信息给你,我错了,你妹妹和晏七一定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不是勾搭,不是!”
显然,这句话南光桦更不爱听,他脚上用了些力,南向霖觉得自己的肩胛骨要断了,嚎叫出声。
“我留着你们二房作死,没动你们,不是给你们脸。”
不过是要骗仙仙,他好难,不一定能拿下继承权,他需要外援。
南光桦有一百种让他痛的几个成功入住隔壁病房。
跟他住在一个病房的两个算是识时务的。
南光桦幽幽地说:“我只弄哭过她一次……她今日也哭了。”
韩迁潜意识里认为眼前这位先生根本没把他当队友,他之所以没有挨揍,是因为他久儿姐镇场。
他很是上道地说:“不是我弄哭的,是那群大哥,你不是已经教训过了。”
可能是他说的有理,只见南光桦转身往外走:“给你请了护工。”
韩迁听懂了他话里的潜台词:没事别找苏珍久。
南光桦出了病房,正好撞见从隔壁病房出来的苏珍久。
他道:“送你回家。”
苏珍久想要进去跟韩迁道别。
南光桦:“他休息了,请的有护工24小时看护。”
“谢谢!”苏珍久说着,往电梯走去。
刚才那个丁哥说,找他们其实不算太费功夫,难的地方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后来有人提出去查方澈被爆料时的监控,这就查到了札记糖水铺外面那条街的监控。
韩迁比较显眼,背着很大的摄像器材包。
可是监控视频里,韩迁的脸看不清楚,只确定了他的身高和其他特征,他们又想到利用《小心尖》剧组撒饵。
毕竟豪门粉碎机连着两次爆料都跟《不欲生的方法,但他想起了仙仙不让他做违法的事情,遗憾地松开了脚。
南向霖不敢说一个不字,他一心只想着脱身,再怎么报复回来。
南光桦知道他现在只是敢怒不敢言,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他们害人的方法,将他们引以为傲的脸面撕碎一地。
柏生上前,拍了拍南向霖的脸:“怎么,不服气?不就是带你看了看新界的风景,不喜欢啊?是不是嫌弃不够高?也是啊,都没有公园里的过山车飞得高,要地瘫倒在地。
*
南光桦回到红杉木屋时,已经过了零点。
他一直忍着二房,是想让仙仙关注他,谁知道,二房的招数太脏,他又不想给仙仙知道。
南光桦走进客厅的时候,下意识去松领带,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今日跟七叔的人动手时,他嫌领带碍事,早就扔掉了。
做人和穿衣服其实差不多,穿得太体面,就会束手束脚,放不开。而人呢,想要的太多,顾虑也就更多。
客厅只给他留了一盏小灯,南光桦以为客厅里没有人,解开了衬衫的袖扣,又开始解衣扣。
只解开了两颗衣扣,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我问过沈秘书,他说你今晚没有行程安排。”
苏珍久双手环月匈,气势凌人,就坐在红杉木沙发上等他。
以前她从来没有朝那方面想过,只因南光桦除了对她不太正常,其他时候表现的都很正常,只是对人稍微冷漠,但总体斯文有度。
可是正常人说不出要将人沉到海底这样的话,她又想起上一次晏七的脖颈被他掐得青紫,越想越后怕。
苏珍久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有一段时间,异想天开地以为自己是被扔掉的,她的亲生父母会不会去孤儿院看过她。
她查了深市所有孤儿院,也查到了南光桦住的那一所。
她一点都不想多查关于他的事情,只知道他三岁那年被一对丁克到中年,又忽然想要孩子的夫妻领养过,可不到一年,那对夫妻出国找了代|孕,有了自己的孩子,又将他送了回去。
他第二次被人领养是六岁的时候,这一次被领养的时间是四年。
弃养的原因不知,只知道那家人给孤儿院打了电话让他们过去接人。
等到孤儿院的人赶到,他已经不见了。
她听说过的,他在广市流浪了很久。
如此复杂的经历,他不疯癫才不正常。
苏珍久其实是想找一根竹鞭握在手中,却没找到合适的。
她五六岁的时候,突然好叛逆,南誉便找了根竹子做的板子,告诉她那是南家大房的家法,不听话就要打手心。
现在南誉不在世了,他要是真的走歪路,那她要请家法。
南光桦听见她的声音,缓慢转身,只见她神色严肃,他笑了笑,“仙仙,你这样,好像老婆在查老公的岗。”
苏珍久瞪他,不许他打岔,又问:“你今晚做了什么?”
南光桦朝她走去,轻飘飘地说:“哦,去找南向霖了。”
苏珍久诧异了一下,拧眉说:“不用你帮我。”
“不是帮你啊,上个月,二房的人出了个阴招。”
苏珍久被他的话砸懵了片刻,二房的招数有多贱,她是知道的。
她小时候也不是没吃过暗亏,没有办法,大人不会出手,只有小孩子也是二房三个对她一个。但是她够凶,就算吃了亏,也要咬下二房一块肉。
苏珍久明显紧张了起来:“什么时候?什么事情?”
南光桦避重就轻:“就是第一次去你家那天喽。”
他停顿了勿,我没口勿啊!”说着,他吹了一下她的耳朵。
苏珍久的耳尖顿时变得通红。
南光桦低哑着嗓音笑,“仙仙的耳朵好敏|感。”
他不让她反抗,将她彻底锁在了怀里,低下头,一口啄住了她的耳垂。
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
苏珍久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又像自燃了一样,浑身滚烫。
她不自觉张开了红哥不行,哄阿姐的方式不太对。
辉仔大叫了声:“收到!”
他性格活泼,但是做事稳当,一点也不毛躁。
苏珍久恢复好了,也有心情套他的话。
她先是好奇地问:“辉仔,你身手很好吗?”
辉仔只恨现在天冷衣服穿的多,要不然可以跟阿姐秀一秀臂月几的啦!
他举起了拳头,“阿姐,你放心,一般人打不过我。”
苏珍久不动声色:“那你桦哥呢?”
辉仔苦恼地哀嚎了一声,吹牛嘛,当然要吹自己天下第一,但是跟桦哥比,他只能当个天下第二。
他叹了口气:“桦哥的身手也就只比我好一点点啦!”
苏珍久斟酌了一下,又问:“你们经常打架?”
辉仔:“以前混街的时候是啦!后来,他回了南家,就要我们当斯文人,谁不听话,可以啊,跟他单挑,打不过他就得乖乖听话。”
辉仔说的兴起,不用苏珍久问,自己接着往下讲:“阿姐,你不知他多没有人性……”
苏珍久听到这里眼皮一跳。
好在辉仔只顿了一下,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你知的,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学习,真的有人学不进啊润的唇,大口大口地无声喘|息。
南光桦反复用舌尖碾压吸|吮着她的耳垂,半晌,恋恋不舍地松开,偏着头和她对视。
他眼眸里的神采太过摄人心魄,说出来的话也疯癫不正经,“仙仙,不许我口勿你,可你还欠我两个口勿,不如你来口勿好了!”
“发梦吗你?”苏珍久喘匀了气,声音是虚张声势装出来的强硬。
南光桦不在意地笑,“啊,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我直接问好了……仙仙,我现在想要口勿你可不可以?”
苏珍久张了张嘴,想说不可以。
南光桦却托住了她的头,开心地说:“没有反对,就是同意。”
苏珍久惊讶地看着他的唇舌落在了她的唇舌里。
他的口勿也像他的人一样疯癫,吮的她舌尖生痛。
南光桦郑重地将所有的爱意全都摁在了口勿里,单手托住了她的月要,就这样托着她上了楼梯。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苏珍久红着眼眶和鼻尖,不知是惊吓,还是委屈,整个人平躺在床上。
南光桦坐在床边,支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罩住了她。
她脑中一片浑沌,只记得一句倔强的话语:“你是我大哥的!”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像是一只被饿狼吓坏的小兔。
南光桦抵住了她的额,这会的他只有心是软的,其余的地方都很坚石更。
脑海中有一股邪气在叫嚣着,想要覆|在她的身|上……
南光桦克制的很好,反正他早习惯了怎么演一个乖仔。
他故意惊讶地讲:“仙仙,你脑袋里在想和我……那个吗?”
他很快又变了脸,沮丧地说:“我可能小时候饿的次数太多,身体……不行的!”
苏珍久的大脑逐渐运转正常,听见这句不要脸面的示弱话语,一副“你怕不是在骗鬼”的表情。
南光桦却神采奕奕地是再有下次,请你坐云霄飞车好不好?”
柏生和辉仔一人拖着南向霖的一条胳膊,带他进了屋子里。
“南光桦,你疯了,你们要做什么?”南向霖惊恐的声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柏生戴着面罩,凶神恶煞地说:“不要吵,再吵打断你两根肋骨。”
南向霖想起他阿妈那些毒计,生怕南光桦用在自己身上,惊慌失措地说:“你、你们不要靠这么近!”
柏生气到笑,不客气地扯住了他的头发,逼他抬头看好:“瞎叫什么?老子不是GAY啊!给你看一部靓片,比你车震的照片还要靓的。”
一旁的辉仔举着摄像机给他看,添油加醋地说:“你们这种坏心眼的有钱佬,不就是喜欢这种调调的东西!对了,上次那个男公关,你知不知啊?最后成了你阿妈的入幕之宾!哦,看来你阿妈不好意思告诉你。”
摄像机里的是南向霖和女人度的影片,摄像的角度一看就是精心调试过的,很清晰地拍到了他的脸。
其实那一日是在金照欢家里,她也在的,她说她不舒服,很大度地给他叫了个高级外围。
南向霖在心底骂了句,死女人居然敢设计偷拍他。
前一阵子,金照欢找他要过钱,还说过一些威胁他的话。
他没有放在心上,只警告她,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呆着。
南向霖的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他的财务并没有完全自由,给女人,花个几百万,或者上千万可以,如果他阿妈知道他为了女人要花上亿,会打死他的。
不曾想,死女人真的有他的把柄。
他忍住了心底的愤恨,压低了声音引|诱:“南光桦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更多!五倍!不,十倍!你们把影片给我。”
辉仔笑了起来。
可惜的是,桦哥不让他们露脸,戴着面罩,这个傻佬也看不出来他笑得有多开心。
“妈宝仔,这次就算了,下次找个男公关给你啊!这些影片呢,你猜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出现在董事会上?”
南向霖犹如被人捏住了七寸,浑身发软提议:“你不信啊,要不你摸一摸!”
他作势去拉她的手,她吓得大叫:“我信,我信……”信你个鬼的!
南光桦从喉咙里咕噜出一记愉悦的笑声,笑她傻,又不是真的要拉她去摸。
苏珍久蜷缩成一团,心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搅得她心神不宁,他说她心里有他,有啊,她当他是大哥的。
她在心底反复强调,在快要崩溃前,无助地说:“南光桦,我们讲和好不好?”
她已经糊涂了,这句话她好像说过一次。
南光桦歪倒在她身旁,其实他想的不是这样,想要一步一步逼近她,绝对不可以心软。
可她现在就是一只炸了刺的小刺猬,竖起了身上所有的刺,开启了最强硬的防御体系。
他舍不得拔掉她身上的刺,好疼的。
但这是一场赌上了他全部的赌局,就像那年被人当做了肥羊,输就输掉了性命。
他不能输的,他要仙仙很爱很爱他才行。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你住下来,我就不烦你!”
南光桦没有等来苏珍久的回应,她蜷缩着身体,直到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他悄悄地向她靠近了一些,呼吸间是她甜甜的香气。
因为前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苏珍久睡得又很晚,第二日早晨起床她很没有精神。
她不知南光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一睁开眼睛,没有看见他人在哪里。
她打开苏珍久和马嫂只是各吃了一碗粥,剩下的都进了他的肚子。
但他吃相斯文,加上长相讨喜嘴巴很甜,只一顿早餐的功夫,就在马嫂那里得到了点餐的待遇。
临出门前,马嫂特地问苏珍久:“小姐晚饭想吃什么?”
苏珍久迟疑了一下,她想说她晚上不一定来。
马嫂却以为她选择困难症犯了,提议道:“高汤细面好不好?再炒几个新鲜的蔬菜。”
一旁的辉仔插话:“细面我要吃三碗。”
马嫂笑眯眯地应下:“好啊!”
苏珍久没再说什么,跟着辉仔去了车库。
车库里,清一色的豪车中,还混着几辆二十万左右的普通汽车,颜色也并不显眼,黑白银色,和满大街跑的汽车区别不大。
辉仔道:“桦哥说了,阿姐要是不想太显眼的话,就开这几辆车。”
苏珍久“嗯”了一声,很随意地选了辆黑色的商务车。
辉仔发动了汽车,问她:“阿姐,先去哪里?”
苏珍久回答:“工作室。”
“OK啊!”
辉仔没有假模假样地问她工作室的地址,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日日都跟在我后面的吗?”
这个问题有点像送命题啊,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桦哥的命。
辉仔严肃地说:“阿姐你不知的,二房的人好嚣张,上个月港城开商会,桦哥差一点被人下了药,而且啊他们好歹毒的,特地安排好的房间里有摄像头和男公关。”
苏珍久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昨晚南光桦故意没提的事情。
她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心里有一股热浪翻滚,顶得她头晕目眩。
有些人,真的只是披了层人皮而已。
辉仔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这才接着道:“桦哥的身手好,不怕人算计的。但是阿姐出门,还是要带着保镖。你放心啦阿姐,我嘴巴很紧的。”
最后一句,就是骗人的鬼话。果然是物以类聚,南光桦的朋友,也跟他一样。
可是苏珍久没有心情纠结他的话。
她一直沉默到工作室,下车的时候,客气地邀请他去工作室。
辉仔摆摆手,“不用啦!我就等在车里。”
他抓了抓头发,挺不好意思地要求:“阿姐,我们加个好友好不好?这样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用手机吩咐我!”
苏珍久点下了头,加了他的手机号码,也加了他的微信。
今日会很忙碌,都是些琐碎的活,她在电脑前坐了整整一日,拷贝走了所有有关豪门粉碎机的资料,又往公账上转了一笔钱。
苏珍久踏着夕阳下楼,坐上车的时候,情绪比早上缓和了很多,神色也更加的鲜活,她的嘴角上扬,笑得很甜:“辉仔,去医院。”
辉仔愣了一下,桦哥告诉他,他可能要看阿姐好几天冷脸。
他要不要告诉桦哥,没啊,还没有一天他就看见阿姐对他笑啦!
嗯,一定是桦!桦哥说,孩子要是不好好学习,多半打一顿就好,要是打一顿不好,还可以打两顿、三顿……”
苏珍久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过山车一样的心情,就好像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去买爆款的爆珠奶茶,排到她的时候,营业员说没有爆珠了。
有点无语。
苏珍久打趣:“学不进的那个是你吧?你挨了几顿打啊?”
辉仔嘿嘿笑了一声:“桦哥其实很心软的。”
苏珍久嗤笑:“你桦哥是不是在你这儿买了夸夸卡?要不然你怎么翻来覆去都是变相夸他!”
辉仔圆润的娃娃脸上全都是真诚:“没啊,不过桦哥真的天下第一好的。那年要不是他反杀了那个人渣,我们早就死翘翘啦!”
苏珍久不太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她的脑袋嗡了许久,启唇,却没能发出声音。
杀,杀人了是吗?
她不敢跟辉仔确认,万一答案是肯定的,她要怎么办才好?
今日的天气其实不错,二十度的气温,并不寒冷。
苏珍久手脚冰凉地下了汽车。
她一进到病房,冷着脸,像个大姐大一样吩咐七叔的人,“我们有事要聊,你们出去。”
辉仔往那里一站,眼神凉凉地扫过和韩迁同一个病房的两个喽啰,他们敢怒不敢言。
但是一个伤到了腿,要坐轮椅的,另一个吊着胳膊,推着坐轮椅的那个,动作缓慢地出了病房。
苏珍久看了辉仔一眼,他倒是知趣,退出了病房,还关上了房门。
韩迁觉得今天的苏珍久不太一样。
并不是知道她或许很有钱,就觉得她高贵不可攀了。
他摸了下鼻子,干笑着说:“你这样,让我觉得心慌!”
苏珍久没笑,递了一张银行卡个不长眼的会上来问她为什么要跟她阿妈姓。
就算都知道她是假千金那又怎么样?
不敢明着说,就全给她憋回去。
这边的动静,引得中老年社交区侧目。
秦允淑穿着明蓝色的丝绒旗袍,仪态万千地走了过来。
看见苏珍久的时候,她也怔了一下,不过她掩饰的极好,微笑着说:“珍珍来了!”
“二婶!”苏珍久乖乖地叫她,摆出了小辈关心长辈的模样:“二婶最近是不是又跟二叔吵架了,鱼尾纹多了两条。”
“啊,不对,二叔最近都没有回家,二婶一定是为了阿霖的事情太操劳。”
她一定是疯了!家丑不可外扬知不知啊?
南婉灵气到想跳脚,却被秦允淑凌厉的眼神按住了。
她伪善地笑:“珍珍啊,身体不好要少喝点酒……”
苏珍久像是没有听见她说什么,顾左右而言他,“我是饿着肚子来的,怎么这里到处是鱼丸面的味道?好想吃啊!”
她真的是好本领。
让秦允淑的笑容瞬间垮掉,眼神阴冷地看着她。
时茵惊讶地微张着嘴巴,这几刀还真是刀刀命中她的亲亲舅妈。
真不是她胳膊肘往外拐,不帮她亲亲舅妈。
她那个好外公,去年带着南光桦去了内地参加国家过去。
韩迁没有接,开玩笑地说:“误工费?还是精神损失费?”
苏珍久深呼吸:“散伙费啊!我从去年年底开始,用公账的结余买了支股票,前几天卖了,我把一半的收益打进了卡里。我们散伙啊,我要豪门粉碎机,你要逐云。好好做,你一定可以拍出很好的纪录片。”
韩迁惊愕过后,消化了很久,觉得自己应该像个男人有担当,八卦记者不适合女孩子做的。
他说:“就算是散伙,也不能你要豪门粉碎机,我要逐云。要不豪门粉碎机给我,逐云给你,逐云现在的浏览量很好……”
苏珍久决绝地打断了他:“韩迁,我骗你的,我没有理想,逐云在我手里只会烂掉。”
走廊的尽头。
头顶的白炽灯明亮,辉仔盯着前方不远处紧闭的房门,跟南光桦讲电话。
“桦哥,按照你说的,找了个机会跟阿姐说了那些事情……她的脸色不是太好……你放心啦!”
南光桦收了线,跟着欢快的电台音乐,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车窗。
这下不用他求,仙仙也会紧紧地看住他。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苏珍久又往工作室去了两日,给陆明和陈朗强行塞了不少工作经验,安排后续事宜。
其实做这行,有时候眼光跟经验同等重要。
并不是人人能成为韩迁。
好在韩迁住院的这段时间,由陆明和陈朗拍摄视频送到医院,再由他剪辑做后期。
眼看逐云能够顺利运转,她便要彻底放手了。
韩迁却不死心,打电话邀她到医院谈话。
“好啊,五点,你在医院门口等我。”
苏珍久答应了邀约,挂了线。
今日港城又落了雨,今年冬天的雨水可真多。
苏珍久接电话时,正坐在落地窗边,看雨水一滴一滴地打在玻璃窗上。
辉仔猜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阿姐忙了几天,今日不是周末,却清闲了下来。
一下雨,玫瑰园盛开的玫瑰会被雨水打落花瓣,他穿着雨衣,剪了一大捧玫瑰。
“阿姐,我去找只花瓶帮你插起来!”
辉仔将玫瑰捧到了苏珍久面前。
暗红色的花瓣上水龙头,捧一把凉水扑在脸上,仍有点头昏脑胀,直到看见马嫂将丰盛的早餐端上了桌,愣怔了一下说:“先生不是走了,我和你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的!”
桌子上摆着看起来就滋味好好的猪扒包,皮薄馅足的水晶虾饺,汁水饱满的汤包,兔子形状的糕点,还有用汤盆装着的鲜香海鲜粥。
马嫂还没有回话,便有人抢答了。
“阿姐仔,没事的,你吃不完,还有我。”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男人,长着一张和善可亲的娃娃脸,个子只比苏珍久高一点,肤色有点黑。
他看起来和钟家成的儿子差不多大,刚刚二十岁的样子。
苏珍久仔细搜索了回忆,确定没有见过他。
他见她的眼神疑惑里还带着防备,自来熟地自我介绍说:“阿姐,我叫辉仔,你住在这里出入不方便的,我给你开车。”
辉仔见苏珍久不说话,生怕她不肯用他,又拍了拍自己,信誓旦旦地说:“阿姐,我比你的马仔有用的。”
苏珍久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说韩迁?他不是马仔,是我朋友。”
“差不多啦!都是帮阿姐做事。”辉仔挥了挥手说。
苏珍久眯了眯眼睛,招呼他:“坐下吃饭。”
辉仔的食量很大,满满一桌子的早餐,还带着雨滴,玫瑰独有的香味被雨水激发,更加的清新扑鼻。
苏珍久原本有点出神,被他的声音和玫瑰的香味唤了回来,她指了指壁炉上面放着的空置花瓶,“插在那里好了。”
辉仔点了点头,转身向壁炉走去,身后传来了阿姐的声音:“辉仔,我们一点钟出门。”
他心想,原来阿姐只休息半日的吗?
等到一点钟要出门,苏珍久没选普通汽车,让辉仔开了辆黑色的宾利。
她做了两个小时的SPA,一个小时化妆,最后用半个小时搞定了礼服和首饰。
五点位南先生叫她baby,不过妹妹,叫baby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是家里的小公主。
苏珍久:“哦,那没事,我先走,待会要去参加一个舞会。”
韩迁又点了点头,机械地推门下车。
一直到韩迁晃进了医院大楼里,苏珍久才吩咐:“走吧!”
辉仔:“回家?”
“忘记告诉你,去圣港酒店,今日时家包下了那里举行舞会。”
辉仔下意识问:“阿姐收到了邀请函?”
“没啊,晏七有。”苏珍久漫不经心地说。
辉仔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她,再看一看放在中控旁边的手机。
苏珍久把玩着新做的美甲,和罗德斯玫瑰一样的复古暗红色,浓艳到具有攻击性,她嗤笑:“不用找借口打电话,你直接跟他讲好了!”
辉仔那日说的事情真假不论,但一定不是无意说给她听。
南光桦不止辉仔一个兄弟,偏偏让他来,除了他嘴甜,还有那张娃娃脸,太有欺骗性,会让人不自主放下防备心。
辉仔噎了一下,讨饶地喊:“阿姐!”
他的眼神闪烁,没敢辩解,只专心开车。
圣港酒店在维多利亚港口旁边,有港城最高的屋顶泳池,还有一个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港全貌的观景台。
可惜啊,今日下雨,舞会只能在内场举行。
辉仔将汽车停在了圣港酒店的大堂门口。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晏七,早等在了那里。
车门打开,苏珍久像个网瘾少女,正捧着手机编辑新微博的最后一个字。
她冲车外的晏七说:“等一下,发个微博先。”
豪门粉碎机:【从今天起,改变风格。】
苏珍久将肩上的羊绒大衣褪掉,又将手机装进了黑色纱制的手包里,伸出一只白玉一样的手臂,搭在了晏七递来的手上。
黑色的公主裙落地,她挽住了他的胳膊,随口道:“我是不是来得太晚?”
晏景铖笑了笑:“刚好压轴登场。”
时家和南家有姻亲,今日是时茵三十五岁的生日,南家二房的两姐妹,为了给表姐庆生,来得最早。
时茵却不大喜欢这姐妹俩,也不知她亲亲的舅舅怎么想的,在外面玩了那么多女明星,却娶了个卖鱼丸面出身的老婆,自己小家子气不说,连累的孩子也眼皮很浅。
南婉佳眼巴巴盯着她手上的红宝石项链好久了。
她这个项链上的红宝石,颗颗都很大,颜色又正点,花了她一千多万美金,是她最近的新宠。
时茵可真怕南婉佳会像那些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似的,说出一句借她戴戴的话。
南家不缺钱,更不缺珠宝。
可她那个亲亲的舅妈好搞笑,很少给两个女儿添置时兴的珠宝就算了,连外祖母留下的古董珠宝也不肯赠给她们,只许借戴。
是,南家的女儿出街,随随便便都有大牌珠宝傍身,可那都不算大件,总要有一两件几千万的珠宝撑场面吧!
这些事情啊,只有自家人清楚,外人看南家的女儿穿块破布,也当是古董。
时茵懒得应付姐妹俩,看见有人过来,赶忙上前打招呼。
南婉佳和南婉灵也各有社交。
南婉灵是南家最小的孩子。
范宝宝是范新的幺妹。
两个人年纪相当,却不大对付。
范宝宝一看南婉灵举着香槟过来,翻了个白眼,故意给她看到。
这是社交中的诡计啊!
南婉灵有被气到,恨不得戳瞎了范宝宝,却因为要体面,不得不逼着自己装眼瞎没看到。
“宝宝,你今日是找哪个化妆师化的妆啊?我以后要避雷的,将你化老了五岁都不止。”南婉灵阴阳怪气地扳回一局。
范宝宝才不接她的话,四处看了看,“珍珍姐没来吗?咦,我明明听我哥说她回港城了。”
她这时候提起了珍珍姐,纯粹是为了气南婉灵。
谁不知道啊,南家大房的大小姐,是二房两姐妹的克星。
南婉灵不自觉皱眉,举起香槟,轻轻抿了一点,压抑心底的烦躁。
这个范宝宝好讨厌!
香槟的杯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听到讨厌的范宝宝突然很惊喜地说:“哇偶,南家真正的公主来了。”
那一边,苏珍久挽着晏景铖出现在了宴会厅门口。
她高扬着脖颈,像一只高贵美丽的黑天鹅。
那明亮如钻石一般的杏眼,睥睨众人的模样,又像是巡视疆土的女王,仿佛这里不是她的舒适区,而是她的统治区。
南婉灵移开了杯子,张口结舌,想说苏珍久怎么会来?她怎么敢来?
“珍珍!”时茵也很意外。
当年,她那个古板的外公,连亲女儿上门打听大房的事情,也不肯透露一句。
她也是最近两年,听二房的两姐妹不小心说漏嘴过一次,才知道假千金真少爷的事情。
“茵姐,生日快乐!”苏珍久给寿星女送上了祝福。
“谢谢珍珍!真的是好久不见,你越来越靓了。”
苏珍久笑:“茵姐最靓,年年十八。”
这句时茵爱听,笑得花枝乱颤。
苏珍久余光瞥见脸色不太好的南婉灵,走近了挑衅她:“灵灵啊,怎么选了烟紫色的礼服,不衬你肤色的……”
说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和南婉灵比较,“你看,衬得你气色好黄,又瘦又干,没有一点女人味。”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南婉灵刚刚是怎么阴阳怪气范宝宝的,现在都报应回了自己的身上。
“苏珍久!”南婉灵叫完,赶忙捂住了嘴,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小可怜样。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来看苏珍久的笑话,好让那些人知道谁才是南家真正的公主!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苏珍久身上。
“听说她是假千金。”
“这么劲爆!”
“可是她戴的皇冠好贵的。”
……
晏景铖上前,想要隔离开那些人或意外、或看戏的目光。
苏珍久却淡淡地说:“喔,灵灵好贴心,帮我告诉大家,我现在跟我阿妈姓。”
没有哪会议,这意思还不明显吗?阿桦要接班了。
再说,大家都是亲戚嘛!
时茵暗自戳了下同样看戏的晏七,示意他带来的,管管啦!
今日好歹是她的生日宴,苏珍久杀得太疯,她面子过不去的。
晏景铖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他问过珍珍,怎么突然想要参加舞会?
珍珍说日子过得好无聊,她不出声,有些人当她死掉啦。
今日的舞会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够劲。
范宝宝看戏看到应接不暇,心里狂赞,果然是她女神,嘎嘎乱杀,无差别创死,好痛快。
这时,不知谁小声在她旁边道:“天啊,南生来了。”
她又听到有人幸灾乐祸地低语:“压一万块,假千金和真少爷会打起来!”
从南家二房传出来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却没能近到苏珍久跟前。
她黑色的裙摆好大,像一朵盛开的食人花。
南婉佳不自觉退后了两步,唯恐被她吞噬,但找事的气势犹在,“苏珍久,你来这里是丢人现眼的吗?”
苏珍久轻蔑地扬了下精致的眉眼,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说起来,南婉佳很惨的,二房里,南向霖是个男孩子,南婉灵又小了她一点,于是南婉佳就被秦允淑养成了冲锋陷阵,专门对付她的炮灰。
小的时候,南婉佳仗着自己大一点,小动作不断的。扯过她的头发,故意弄脏她的礼服,带着小一点的南婉灵栽赃陷害,还妄想以二胜一,跟她打架。
长大后,抢过她的礼服。最恶搞的是,南婉佳好像要证明些什么,居然对晏七使过美人计。
人类的嫉妒心有时莫名其妙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往事真是历历在目,苏珍久不由笑出了声音,故意作弄她,冲着她的身后叫:“晏七!”
南婉佳的脸色瞬间一僵,她也好几年没见过晏七了,久到忘记了好多尴尬丢人的事情。
她僵硬地转过头,想要假装平静地跟他说声“Hi”。年少的时候嘛,脑袋被青春期的激素影响,时灵时不灵,干出的痴线事情,精准地命中了现在的自己。
然而,她的身后根本没有人。
南婉佳一时庆幸,一时愤怒,转回头怒道:“你耍我?”
苏珍久直白地说:“是你傻而已。”
投胎投到南家,不能说不好,哪怕阿妈是秦允淑。
但是自己不长脑子,被亲妈亲妹妹当木仓使,还被塑料小姐妹拿的消息,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差,到了“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地步。
所以苏珍久才消失了这么久。
范宝宝扭头一看,看见她新晋男神,气宇轩昂地走了过来。
他抿着性|感的嘴唇,却没有一丝笑容。
她不由跟着好紧张,男神和女神,手心手背都是肉。
时茵汗都要流出来了,她还记得自己是舞会的主人,干笑着招呼:“阿桦来了,哈哈!”
她挤眉弄眼,就差明说给姐姐一个面子啦!
苏珍久才刚刚发过疯,他又来,她承受不住的。
南光桦径直走到了苏珍久面前,动作轻柔地将焦糖色的羊绒披肩,披在了她裸|露白嫩的肩膀上。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众人,不管他们是不是惊掉了下巴,柔声问:“仙仙,玩够了没有?”
苏珍久直直地盯着秦允淑,似笑非笑:“刚刚开始而已!”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怎么都围在这里呀?”
一道女声很适时地响起。
南鹂只是上楼补了下妆而已,怎么下面热闹成了这样?
“姑姑!”南婉灵很委屈地叫了一声,“珍珍姐她……”
这会儿倒是不敢连名带姓的叫她苏珍久了。
苏珍久看也不看她,甜甜地笑:“姑姑!哇,你今日的妆面好好看!”
南婉灵是想要接着告状的,嘴巴都张开了,被秦允淑狠狠地掐了一把。
她呼痛,压低了声音:“阿妈!”
可是周遭都是人,其实再小声,别人也可以听的到。
南鹂却假装没看见,如果秦允淑今日闹出来,她还敬她是个人物。
顶着南家儿媳的名头,却总装出一副大度明理、委曲求全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窝囊。
南鹂热情地搂住了苏珍久的肩膀,“珍珍啊,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给姑姑打一通电话的吗?”
她又看到一旁的南光桦,“阿桦也来了!茵茵啊,你今日的面子好大。”
时茵附和:“我是姐姐啦!人缘很好的。”
姜还是老的辣。
南鹂将苏珍久带离了是非圈,刚刚聚起来的人很快散掉了。
她点了点苏珍久的鼻子钟,黑色的宾利准时出现在医院门口。
韩迁比约好的时间早到了五分钟,说散伙的时候,苏珍久好大方,给他的卡里居然有一百万,还将所有的摄像器材和汽车都给了他。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今日苏珍久会坐地铁来医院,眼巴巴盯着地铁站的方向,直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他的面前,并且打开了车门。
韩迁惊讶,这才真真切切直观地看见他的搭档摇身一变,真的成了有钱人。
她这次连穿衣装扮都不一样了,不知是卸下了以前普通人的伪装,还是重新戴上了华丽的面具。
她穿在黑色羊绒大衣里面的是黑色的公主裙?他只在明星走红毯的时候见过这么华丽夸张的礼服,连黑都是绚丽夺目的。
她戴的皇冠应该是真的吧?粉色的钻石又大又闪亮,果然跟九十九块九包邮的那种不一样。
还有,她高贵优雅的气质,完全不输给赫本。
韩迁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苏珍久招了招手,示意他上来说话。
辉仔要推门下去,她阻止道:“不用啊!”
苏珍久捋了捋自己的裙摆,让韩迁有地方可以坐下。
韩迁其实准备了很多话要说的,当初他们开始做八卦记者,是想用八卦来养理想。
毕竟理想太清高,并不能有情饮水饱。
记者也是有鄙视链的,假如一桌子同学聚会,人家有做财经记者的,有做新闻编导的,只有做八卦记者的那个最抬不起头,有负恩师教导。
他想说,既然理想已经可以果腹,那干脆他们一起做逐云,豪门粉碎机卖掉或者弃掉,总之他不想散伙。
她说她没有理想,他不相信。
可是现在韩迁有点怀疑人生,他觉得自己也好,豪门粉碎机和逐云也罢,可能都只是豪门大小姐游戏人生中PLAY的一环,根本不值一提。
苏珍久偏偏在这个时候加了点油,她说:“苏是我阿妈的姓,你应该听说过的,苏代茹,第一届港姐冠军,没有进演艺圈,获得港姐冠军的同一年,嫁进了南家。对了,你叫我过来,想聊什么?”
韩迁机械地摇了摇头,倒是想起了那日那,“就你最淘气!乖乖的,今日你茵茵姐最大。”
人要用小跑助力,她这才稍稍放心,转头招待朋友。
来舞会哪有不社交的。
南光桦被一群老狐狸缠住。
晏景铖被来得晚的范新拉住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刺激的事情。
不止范新在问,还有好多人在偷偷打听。
这就好比老师讲课,一节课下来,总有好多后进生,不晓得老师讲得重点在哪里。
“她是假千金?真的假的?”
“是不是她家里人见钱眼开,故意将她换给南家?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可是她的裙子是艾伯设计师的作品,亚太区仅此一件呢!”
“南生看起来好宠她啊!真是好命!”
……
“鱼丸面是什么意思啊?我都听不懂的!”
“南家二房的太太,原来是卖鱼丸面的。她刚嫁进南家的时候,八卦报写她‘鱼丸变成了金蛋’,她雇了人将八卦报给砸了。那八卦报也有后台的,气不过,登了她一个月的头版头条,拍她出街,就写‘金蛋扫街’。最后还是南家的老爷子发话,八卦报才肯放过她。不过她后来生孩子,八卦报给的标题是‘金蛋生蛋’啊!”
“八卦报好损的!”
“听说她很介意别人在她面前提起鱼丸啊、金蛋啊,这些话。”
“说真的,那她老公不是应该很爱她,娶了个身份地位那么不相符的女人回家,怎么现在变成了怨侣?”
“不知啊!”
“不过她长相一般的,面相也够刻薄。”
“真不知南二叔是为了什么娶她?”
“可能是鱼丸面做的好吃吧!”
“你也够损啦!”
……
“南婉佳到底行不行的?怎么到处乱说假千金和真少爷的关系不好啊!害我输掉了一万块。”
“谁让你犯贱,跟别人赌这个的!”
“好玩嘛!好几年都没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了。”
“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南婉佳刚刚去了洗手间跟高尔夫男友煲电话粥,错过了她阿妈和妹妹,跟苏珍久的大战。
聚在一起说话的是她塑料牌小姐妹,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出声插话。
输掉一万块的小姐妹噗嗤一声笑,不怀好意地说:“要论好玩,就属你们南家二房最好玩啦!”
她转身指了指坐在休息区的苏珍久,又跟南婉佳说:“佳佳,你看那里啊!”
南婉佳以为自己见了鬼,怎么在这里看见了苏珍久?
她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
时间好像退到了从前,她会和苏珍久一起参加各种舞会的光阴。
要说小孩子之间能有什么深怨大仇?
不过是她今日穿的礼服好靓,钻石发卡也好靓。
她的爸爸好爱她,她阿妈会叫她baby,还有好多叔叔阿姨夸她可爱……
而自己不过是个背景板一样的存在,还要在回家后被阿妈痛骂不够争气,为什么不像大房的女儿一样,会讨人欢喜。
年幼时的压力,一直影响到她少女时期。
不幸的是,新的压力又来了。
为什么她比自己小了两岁,月匈部已经开始发育?
为什么她的皮肤那么白,晒不黑似的?
为什么她的脖子好长,身材比例好好,穿什么样的礼服都可以驾驭?
她有什么好嚣张的,她爸爸都死掉了!
太好了,她根本就不是南家人,她终于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可是现在,明明已经消失的苏珍久,像从来没有离开过,风姿绰约地端坐在那里,美丽到令全场瞩目。
南婉佳捏了情绪,可见有多蠢。
南婉佳想要找回场子,趾高气扬地说:“你居然敢瞒着爷爷参加舞会?”
她一副抓到了她把柄的样子。
苏珍久无聊地叹了口气,“爷爷同意的!”
要不然干吗让她相亲。
老爷子好似人精啊,事情都过去了这么旧,南光桦也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她出现在人前,只会被人议论几句,又不会影响到公司的股票,有什么不可以的!
南婉佳冷笑,才不会相信,脱口而出:“不可能,爷爷又没有老糊涂。”
苏珍久盯着她笑了好久。
南婉佳最怕她这样笑了,被坑的次数多了,一见她胜券在握的样子,就忍不住后背发凉。
刚刚拿晏七戏耍南婉佳,苏珍久眼角余光扫了一圈,居然没发现晏七和南光桦的身影。
她不想再跟南婉佳废话,施施然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裙摆,嘴角漾起了笑:“悄悄告诉你,你刚刚说的话,我录下来了。”
南婉佳上下打量她,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用伪装出来的强硬来替自己打气,“鬼才要信你!”
苏珍久翻了个白眼:“那你再多说几句爷爷的坏话。”
南婉佳一噎,狠狠地瞪了瞪她,转身走掉,一点也没有刚刚冲过来的气势。
她果然是她们的克星!
苏珍久此时的在南光桦开口前说话,“晏七,我明日再约你!”
辉仔的手脚可真快,她的话音落地,汽车便发动了。
车内的气氛不是太轻松。
辉仔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的,才清了清嗓子,他桦哥一脸性|冷淡地说:“专心开车。”
辉仔想要翻他白眼,那么闷,还不会骚,活该追不到老婆!
当然,有些事情,只能在心底想一想。
辉仔不敢开口,闷声将汽车开出了好几条街,好像忽然盖特到了他桦哥为什么要让他专心开车。
他一只手转着方向盘,一只手握着手机,拨了个手机号码。
“喂,生哥,黑色的埃尔法,车尾号43,交给你了。”
苏珍久听得似懂非懂,但好歹有八卦记者的专业度在,她下意识扭头往后看。
这时,辉仔突然靠边停了车。
苏珍久很快看见一辆车尾号43的埃尔法汽车,从他们旁边缓慢驶过。
司机戴着鸭舌帽,目不斜视。
但她一眼能看出他在假装镇定。
那辆埃尔法汽车刚刚走出几百米,只听砰的一声,和一辆大奔撞到了一起。
辉仔重新发动汽车,苏珍久还没有看清楚,从大奔上下来的生哥长什么心情也不是很爽,她今日是来给别人添堵的,可不想被人当成笑话。
晏七和南光桦两个衰仔要是敢在这里打架,她一定会弄死他们。
苏珍久招来侍应生问清楚了洗手间的方向,若无其事般离开了宴会厅。
洗手间的位置不远,苏珍久走了三遍,也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
难道去了楼梯间?
苏珍久的脑门急跳,顾不上姿态,走得很急。
路过贵宾休息室,突然从里面伸出来一只强壮的手臂,用蛮力将她拉了进去。
她心慌到心口突突乱跳,还没想好怎么脱身,一股熟悉的木质苦香味扑鼻而来。
南光桦将脸埋在了她白玉一样的颈窝,委屈地告状,“仙仙,他要跟我抢你啊!”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晏景铖被范新拉到了露台上透气。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里夹杂着海水的湿气,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璀璨绚丽。
其实今日不止苏珍久和南光桦令人瞩目,他也算隔了很久才重新出现在社交圈。
好多人同他打招呼,问他,是否刚从澳洲回来,或者,什么时候回澳洲啊?
还有狐朋狗友打趣,上次朋友圈里的女人怎么没有露脸,到底正不正点?
晏景铖本来只想透口气,却耽误了一支烟的功夫,再回到宴会厅,没有看见苏珍久的身影。
范新见他四处张望,嬉皮笑脸地说:“七哥,找你的珍珍啊?”
晏景铖深深地看了看他,“不是!”
范新还以为他嘴硬,嘻嘻哈哈地想要拉住刚刚没有离开宴会厅的朋友,问问他有没有见过苏珍久的身影。
哪知,晏景铖的眼睛一瞪,气凶凶地说:“你不要多事!”
范新被他这波怒气值惊到。
有些事情,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很清楚。
要是以前的南大小姐,晏七还真的配不上她。
可现在的苏小姐,晏家提亲,南家不一定不同意。
他不知七哥在烦适当的发疯,对身体有好处的。
但疯的太过,就是不长眼色,不给人家面子啦!
总不能搅得时家的舞会开不下去,南鹂是老爷子的幺女,六十几岁了,仍然可以找爸爸告状,真是好命。
苏珍久乖乖地应:“放心啦,姑姑!”
南鹂很满意,又吩咐时茵:“茵茵啊,你最大,照顾好弟弟妹妹和朋友,不要让别人说我们时家待客不周。”
时茵应了声“好”。
南鹂接过侍应生端来的香槟,优雅地向中老年社交区走去。
时茵吁了口气。
苏珍久善解人意地说:“茵姐,你去招呼其他客人,我去那边坐一坐。”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去那边坐坐,她提着裙摆,挺直了腰背,雍容闲雅地走到了休息区域。
今日挑选礼服时,苏珍久看了一眼,便只中意这条裙子。
不是因为它够华丽,只是因为它的裙摆够大,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要占三个人的位置,谁都别想靠近她。
时茵眼见她款款落座,在心底赞了她一声好仪态,又下意识用眼神搜索二房的人在哪里。
她的亲亲舅妈带着她亲亲表妹,正没事人似的同人客套。
见两边人离得够远,就算打架也得躁什么,想不明白,只老老实实地收了声。
舞会嘛,总是要跳舞的。
小提琴乐队奏出了优美的华尔兹乐曲,时茵作为今日的寿星女,落落大方地走到宴会厅中央,向着众人行礼,而后和她男友跳了支开场舞。
范新不想被妹妹范宝宝抓住,因为不想陪她跳舞,往柱子后面挤了挤。
只是一转身的功夫,便不知晏景铖去了哪里。
晏景铖满心的愤恨。
男人嘛,他也是。
他了解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喜欢刺激的,喜欢偷情!
总之,南光桦不是什么好东西。
贵宾休的是什么我知道,她中不中意你,我也知道。”
“仙仙是我的。”
晏景铖就是被这句话气到,才跑到露台吹风。
还有啊,为什么他就一定会吃亏?
她不帮他,还算不算是个人了?
晏景铖气得直翻眼睛。
苏珍久盯着他看,很认真地告诫:“晏七,你癫不过他的。”
她顿了一下,移开眼睛,像是在说服自己:“而且啊,我不帮他,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晏景铖心想,那你嫁给我,就可以帮我喽!
想归想,他有眼色地没出声音。
回到宴会厅的时候,舞会已经进行到高|潮。
晏景铖的眼睛黏在苏珍久的身上,怂恿道:“珍珍,要不要跳舞?”
苏珍久摇头。
晏景铖有些失望。
范宝宝追着范新满场跑,范新一看见晏景铖,像是遇到了救星,推了他出去,让他代替自己跟范宝宝跳舞。
“七哥,帮帮忙啦!”
晏景铖被推到了场中,只能和撅着嘴的范宝宝跳一支舞曲。
为了照顾到那群岁数不小的老狐狸,乐队演奏的舞曲很怀旧。
对于苏珍久来说,却没什么意思。
哪有怼人好玩呢!
苏珍久的目光穿过一对一对舞动的男女,精准地捕捉到了秦允淑。
她躲在人后,正在跟一个西装革履,但一看就是酒店工作人员的男人耳语。
苏珍久盯着她的嘴唇,恨不得自己能读唇语。
“查的怎么样了?”
“太太,监控器受到了干扰,丢失了一些数据。”
“怎么会这么巧?”
“也许是今日下雨,受到了干扰。”
“能不能找人修复?”
“我已经给监控公司打了电话,他们正在想办法。”
“有结果了告诉我。”
“好的太太。”
南光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着,震得她月匈腔都在颤抖。
苏珍久不可思议地抬起杏眸看他,心里想的是,他真的能读唇语?是不是在诓她啊?
她低下头又想,她以前有没有自作聪明地用口型骂过他。
南光桦以为她担心监控数据可以修复,淡淡地说:“放心。”
他轻挑着眉眼,一副“我做的不错吧!是不是要给我奖励”的邀功表情,好像选择性失忆了,是谁不讲道德地将她拉进了贵宾室里。
苏珍久赌气地别过了脸,没再看他,只一心盯着跳舞的男男女女。
舞会结束。
秦允淑和时家人一起送客,拉着时家站队的心情过于急切。
南鹂的脸色不太好看,是,她是二房的没错。
可她和大房也有血缘,同父异母,所以在她这里,南光桦和南向霖都是侄子,谁有能力谁继承,自己生的儿子不行,还想玩合纵连横那一套,真欺负老爷子年纪大了。
她老豆啊,九十几岁的老人精了,从年轻就很专|制,发起火来,像富士山喷发。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才不要掺和继承权的事情。
南鹂见苏珍久和南光桦从宴会厅出来,热情洋溢地说着场面话:“珍珍、阿桦,过几日到姑姑家里喝汤啊!”
苏珍久甜甜地应:“好啊!”
秦允淑也摆出了关心的姿态,问苏珍久:“珍珍啊,也不见你回大屋住,住酒店哪有回家方便呢?”
苏珍久像看白痴一样看她,“我大哥那么多金,名下的大屋不要太多,我今日住这间,明日住那间,为什么要住酒店?”
秦允淑一噎,咬的牙根疼。
她大哥那么多金……她大哥的金,可不应该是她大哥的。
辉仔将汽车停在了大堂正门口,下车,替她拉开了车门。
苏珍久弯腰上车,南光桦也跟着上来了。
“你没车吗?”晏景铖眼巴巴地站在车外,没好气地说。
珍珍要是肯嫁他,大哥也要靠边站。
可是珍珍不肯,在外人看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是他。
苏珍久抢样子,汽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驶了过去。
她倒是听见生哥怒发冲冠地骂了一句:“发鸡盲啊你!”(你眼瞎啊!)
苏珍久诧异地看了看南光桦。
他身边的人,都纪不算小了,挣的钱是比过去多很多,可没人会嫌弃钱多。
他们从大街上流浪,到租住的房间从很小的一间,变成了套房,很用力地在活着。但未来太渺茫,最好是弄一笔钱傍身。
因为饿怕了,也穷怕了。
他冷眼看着她们议论关于他的事情,她很不开心,完全不能接受。
彼时,他只觉得很有意思,她居然以为他是私生子。
她那么义愤填膺地冲到了他的面前,就在他猜测她是要开口骂人,还是动手打人的时候,她居然硬声问他:“你几岁啦?”
十六岁的女孩,瘦瘦高高,发育的很好,头顶能到他下巴。
她扬着巴掌一般大的小脸,明明漂亮的眼眸里有委屈和愤怒,却还是向他释放了良好品性中的善意。
一看就是被教养的很好的女孩子,脖颈又直又硬,是个倔强又骄傲的公主。
他当时想,这个家好像回来也行,比他想象的有趣的多。
他后来又想,其实也不差的,养错就养错,就当提前养老婆了!
南光桦看着眼前这个高扬着脑袋的小东西,想要拥抱她的心情在月匈腔内翻滚着。
苏珍久观察了好一会儿,想要通过他的微表情观测他心底真正的情绪。可是没啊,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变化。
她只好继续说:“你的手里一定拿到了南向霖什么把柄,看今日秦允淑的表现,不像是发现了什么……”
南光桦突然打断她,眼眸黑沉沉地盯住她:“所以,你以为秦允淑发现了是人才呢!
辉仔多绕了几条街,确定身后没有尾巴,才笑嘻嘻地将汽车开回了红杉木屋。
辉仔和马嫂一样,住在主屋旁边的副楼里,他将汽车停好,很长眼色地消失不见。
苏珍久提着裙摆进屋,她没有找到趁手的竹板,倒是弄了一根带刺的玫瑰枝条,藏在沙发的后面。
南光桦不知她跪在沙发上,在找什么,好奇地凑了过去。
苏珍久捡到了玫瑰枝条,拿在手中,转身在沙发上端坐,冲他扬眉,“伸开手掌!”
南光桦疑惑中带了些莫名的兴奋:“你要打我?”
他的眼睛里像燃烧着一簇火焰,那温度仿佛化作实质,要将她一起燃烧。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苏珍久没有注意到南光桦墨色的眸子里闪耀的奇异光彩。
只是品出了他话里的不可思议。
讲真,南光桦不接受才叫正常。
要是换做他跟她说“伸开手掌”这样的话,她最大的可能是五指张扬,抓花他的脸。
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社交距离的,就是不要管的太宽。
管教他,本就不该,也不是她能做的事情。
她觉得这样做,不管是打人的,还是被打的,都有一种需要克服的羞耻感存在。
她自己说服自己用了好几天,真的没有办法,南誉不在了,苏代茹连慈母都做不好,更不要说严母了。
南誉在她很小的时候,给她划了一道做事的底线。
受了欺负还回去可以,自保也可以,就连耍手段玩心机也不是不行。
总之,做事的方法有千万种,不可以做违法的事情,不可以因为对手LOW,就忘记了自己本来站在哪里。
那是一道绝对息室,其实是酒店的总统套房,很大,设施也很齐全。
南光桦的体温比她高了好几度,身高也高出她许多,他的身躯笼罩着她的肩背,将她整个人镶嵌在他身体里。
苏珍久听清了他说什么,只诧异片刻,便挣开了他,一手抓住他的领带,一手拉紧他的领带结,一气呵成的动作很是凶悍凌厉。
“南光桦,你算计我,我也知道你算计我,我没跟你计较。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他像是一颗不定时爆炸的炸|弹,她不想提防着敌人,还要提防着他发癫。
领结勒紧了脖颈,南光桦好像真的被她拿住了命脉,咳了两声,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所以……我很乖了,没人的时候,知道剩下的故事他不配听,又转着椅子回去。
按照惯不行。
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想要南家的继承权,就只能听命。只能说,她什么都算计到了,唯一没有算计到的就是老爷子活得太长寿。
她临走前,敲着南向霖的脑袋说:“衰仔,不要出门啦!去陪陪爷爷,让爷爷消一消气。”
谁知,她前脚出门。
南向霖后脚便开溜。
只是不幸,被南婉佳堵在了门口。
南家的大门够大,可以同时经过两辆汽车。
南婉佳不讲武德,直接将汽车横在了门口。
她下了车,敲了敲南向霖的车窗,示意他降下车窗好说话。
南婉佳比南向霖大了三岁,长姐管教胞弟,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是秦允淑有些重男轻女,别说管教他,南婉佳倒是没少被他欺负。
老实讲,南家的人,南婉佳第一讨厌大房的,第二讨你要加倍对我好才行。”
苏珍久对他的疯话好像已经产生了免疫,不像第一次听见时整个人都如被雷劈,也不像第二第三次,总想跟他掰扯清楚才行。
现在,她学会了打不败他,就干脆当做自己耳聋。
她又不是真的要勒死他,只是防止他做更过分的事情。
苏珍久松开了他的领带,退后了好几步,离他远一点。
她整了整裙子,肃着白皙的脸说:“我先走,你一会儿再离开。”
苏珍久很警惕的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细缝,正对上满脸冰霜的晏景铖曲起了手指,要敲门。
四目相对,不,是六只眼睛,南光桦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她的后面,表情暧昧地整理领带结。
晏景铖冷冷地瞪了瞪南光桦,他估计自己的月匈月几都要大上一圈,因为月匈腔里全部是气。
珍珍的头发都没有乱一根,要说他们两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了点什么,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南光桦就是在故意挑衅他。
晏景铖忍了又忍,他一语不发拉住了苏珍久的手腕,将她带出了门。
走开了几步,他才不悦地说:“我就是抽一支烟,你乱跑什么?”
苏珍久抽回了手,提起裙摆,“我那么大人了,丢不了。”
晏景铖想说这是丢不丢的问题吗?
那些八婆,如果注意到她和南光桦一起不见,会编排很多不好的言语。
那些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南光桦成了她大哥?糟糕的是,还没有血缘关系!
苏珍久看了看他,噗嗤一笑,表扬道:“你刚刚做的很好。”
晏景铖瓮声瓮气,明知故问:“什么啊?”
苏珍久:“没有跟他打架。”
晏景铖嘁了一声,十分不服气,心想,他又不是不懂什么叫顾全大局。
苏珍久又说:“你今日是怎么招惹他了?算了,我不想知道,你记得以后不要再招惹他,你不听我的,吃了亏,我不会帮你!”
这句话的槽点实在太多。
他怎么招惹南光桦了?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彼时,就是去露台前,他找了个无人干扰的时机,警告南光桦:“珍珍都来参加舞会了,她的意思还不明白吗?你,只能是她大哥,不要做一些让她困扰的事情。你不要脸面,她是要的。”
南光桦:“仙仙让你这么跟我说的?”
“我六岁就比他阿妈还要恐怖。”
南光桦好整以暇,看了看细长的玫瑰枝条,玫瑰都是带刺的,这一根枝条上的刺,被她细心修剪过。
可能她自己并不知道,她是发着光的。
仙仙第一次见到他那天,她和苏代茹站在楼梯上,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
他却早已知道她,因为那是他第二次到南家。
他第一次去南家那天,坐在汽车里,刚好看见她戴着头盗,坐在一辆黑色机车的后座,那机车呼啸着驶出南家。
载着她的是一个身型高大,但一看眼睛就很年轻的男孩,因为头盔下的是一双没有阅历的纯净眼睛。
他看不清她的长相,只知道她的腿很长,长发在风里飞舞,他下意识觉得她会很靓。
他还认识那辆机车,杂志上看到过,一百多万的价格。
柏生做梦都想要一辆。
他们和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然后他见到了那个说是他亲妈的女人,她先是抱着他狠狠哭了一场,又喋喋不休地告诉他:“仙仙是妹妹,很乖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其实和你一样是无辜的。是妈妈对不起你,真的怪不到她。现在根本找不到她的身生父母,你就当她是妹妹好不好?以后我们三个一起生活,我和妹妹会很爱很爱你的。”
那时他满身的戾气,根本没想过要认妈,更没想过要多个妹妹。
他从广市到港市前,辉仔怕得要死,生怕他不再回去。
他说:“他们没有养过我,我去弄一笔养育费就回来。”
他们几个的年什么?”
他的声线其实很平和,苏珍久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咄咄逼人的意思。
发现了什么?发现了她不肯承认的乱|伦兄妹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得出来,她是想拿到你的把柄,和你做交换,或者达到一种抗衡。”
南光桦像是刚刚恢复了记忆,眼睛微眯,“啊,是有一些东西,但那个东西不是我让人拍的,他应该感谢我,要不然那个东西已经被发到网上了。”
苏珍久的心里有了判断,她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南向霖的死活,只是介意他还手的方式。
她又说:“狗咬了你一口,你也要咬狗?他们的手段很脏,你一定要还手的,但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南光桦慢镜,给照片增加了厚重的故事感。
只是照片的角度选得很微妙,有马离精神萎靡的在打哈欠,有他捧着盒饭呆呆地四十五度望天。最后一张,是他和文渊站在路边抽烟。
马离不是什么流量明星,自带的根本没有热度。
还好,豪门粉碎机的口碑不错,粉丝量也还凑合,不多时,评论区热闹了起来。
【豪门是在替瘾|君子惋惜吗?】
豪门粉碎机:【我只是提醒内地的演艺界,小帅拥有辉煌的过往,一定要擦亮眼睛。】
【看那状态,肯定没有戒掉,害人不清的东西!】
豪门粉碎机:【不知啊!我只是讲讲老掉牙的故事。】
【小帅的朋友看起来好面熟。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他倒是超荒谬的,又在发什么癫?
美男计?
上次,上上次……不是都用过。
他上半身的月几肉,她哪一块没有看过。
摸也是摸过的,具体摸的哪里,她稀里糊涂的没搞清楚,也不想清楚。
苏珍久认真分析过自己的心理。
害羞,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女性该有的正常反应。
不是像他讲的她心里有他。
她不承认的。
南光桦解开了束缚在脖颈的第一颗衬衫衣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苏珍久再不肯退让,心里鼓足了一口气,大有“你敢脱,我真的敢打”的架势。
衬衫落在地上是没有声音的,不知道为何,她的心脏重重地震动了一下。
她还在强撑。
他指着自己鼓囊囊的月匈膛,饶有兴趣地邀请她:“仙仙,这里,最靠近心脏。”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苏珍久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如此离谱的要求。
一个人的皮相好,真的很占优势。
她觉得自己欣赏他应该像欣赏大卫雕塑一样,不是觉得“哇,这个男人好不检点”,而是欣赏他每一块月几肉线条的隆起。
血色饱满的青年体格,充斥着她的眼眶。
她脑袋里面嗡嗡,也不知道在叫嚣什么。只是突然记起南誉告诉她的,要始终记得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她胸腔里鼓起一股酸涩的勇气,别过了脸,赌气一样说:“南光桦,我不爱你的!”
南光桦觉得自己应该了然一笑,心里有他和爱他,本身就差着从广市到港市的差距。
他明明是知晓答案的,但是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讲出来呢?她知不知,他每日都因为这样的差距苦恼。
气氛从焦灼的火热,陡然降到了冰点。
南光桦黑沉沉的眼神压在她的脸上,声音还是温柔的,只是刚开口的时候,声线抖了抖,“仙仙,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苏珍久真的去看他的眼睛,红润的嘴巴缓缓张开,刚刚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便被他用嘴唇将所有的话语堵了回去。
他的双手捏住了她的认识她了,她心里想不可以逾越的红线。
正因为有这道红线在,是她无比庆幸的事情。
苏珍久在心底叹气,南光桦小的时候,哪有人给他划这道线!
现在,就当是她把南誉给她划的底线,还给他好了。
南光桦的动作慢慢吞吞。
她不等他真的将手掌张开,先声明:“不是因为今日撞车!”
“那是因为什么?”南光桦离她很近,正站在沙发前面,他低垂着眉眼,很好地掩饰了眼睛里的殷切炙烈,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讲,脑子里却在叫嚣着无法宣之于口的悸动。
“南向霖今日没有参加舞会。”苏珍久仰着白皙的小脸看他,心里纠结,这样是不是太没有气势,要不要站在沙发上,或者更高一点的地方,俯视他。
南光桦勾了勾唇,笑起来的样子斯文尽显,说出来的话却十足像个纨绔:“有什么奇怪,南少的消遣很多的!”
苏珍久对着空气挥了一下玫瑰枝条,只听“咻”的一声,她正色说:“他的消遣再多,今日是时茵的生日,以秦允淑的强势,他不敢不出现的。只有一个原因,他遇到了什么事情,手腕,她整个人被他钳制在沙发上无法动弹。带着暴戾情绪的热口勿,只是在她嘴唇上吮咬了片刻,便顺着唇往下,落在她美丽又倔强的脖颈上。
他凌乱的呼|吸灌进了耳朵,苏珍久浑身麻车欠,这陌生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恐慌,手脚并用地挣扎。
他惩罚似的一口咬在了她的锁|骨上,一只手想要去触碰她的心脏,想知道那里怎么那么坏呢,不顾人死活的说着谎,却忘记了离心脏最近的是什么。
他的手触碰到一团可以要走他魂魄的车欠云时,整个人一僵,手好像不听使唤,僵在了那里。
苏珍久顾出一道又细又长的红印,难道是鞭子?
他脸色很差,“桦哥,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叫柏生一起……”
南光桦嫌弃地打断了他:“你以后进我房间要敲门的。”
辉仔是真的想不通,直到南光桦离开红杉木屋,他看见苏珍久穿着高领毛衣下了楼。
今日的天气不错的,辉仔疑惑地问:“阿姐,你很冷吗?”
苏珍久面色不渝的“嗯”了一声。
啊,鞭子和高领毛衣,好像有什么答案呼啸而出。
辉仔的脸上居然溢出了知道天大秘密的惊喜。
苏珍久见他笑得奇怪,一点也没有想要探究的心情,只交代他:“我这几日都不出门,你不需要守着我。”
辉仔:“阿姐不出门,我也不出门,刚好可以打游戏。”
苏珍久起来的不早,吃过早饭,已经算半上午了。
她弄了个摇椅放在院子里,摇摇晃晃地喝茶、赏花、晒太阳。
辉仔知道的,阿姐哪有这么清闲过。
果不其然,十二点钟,她抱着平板电脑回了房间。
苏珍久登陆微博,发布的是早就整理好的照片。
豪门粉碎机:【最近都不爆新料,讲点老故要窥探的心理,“你敢搞我儿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厉害!”
说来也巧,她刚刚关注,就遇上了大戏。
秦允淑围观了大半天,一开始根本没看懂,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络用语,让她眼花缭乱。好容易搞清楚,事情已经变得很大条了。
秦允淑赞同南向霖的想法,最近几年世界经济都不景气,房地产更不用提,再也不是那个光靠炒楼就可以炒出万亿的时代了,想要一本万利,还得投资影视业。
她的动作不算慢,上次跟文渊见过之后,便让家弟收购了一家影视公司,《小心尖》算是她收购公司后的第一个投资项目。
秦允淑并不懂文渊这件事的严重性,一个劲地瞎指挥。
她给家弟秦允章打电话,“你告诉妲娱的负责人,上热搜,那就花钱降热搜喽!”
秦允淑也不容易,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搞清楚热搜是个可以展示钞能力的地方。
在她的心里,只要能花钱,就算不上大事。
妲娱影视在业内的业绩一般,若不然也不会被港资收购。
收购他们的公司是新组建的,占股百分之六十。
妲娱只能算是《小心尖》的联合出品方,不算是项目的主控方。
是以妲娱的公关部一开始只是采取了观望的姿态。
大股东明显什么都不懂,不止钱多,话也挺多。
本来就是嘛,哪有公司的决策层关注谁被黑了这种小事情,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用来看财报!
但是,双方都是第】
【爱看老港片的都知,小帅曾经是文导的御用摄影师。已故三|级片女星洪江的处女作,听闻当时她是被迫签约,到了片场死活不肯脱,后来是文导清场,带着小帅两个人拍出来的。】
豪门粉碎机:【哇!还有故事可以听,洪江自杀,也是因为心理接受不了自己拍三|级片。】
【最后一张照片,两个人都好像是在吸哦!】
【我刚去查了,如果导演吸食有毒物质,电影会怎么样?妈呀!为我本命瑟瑟发抖!】
豪门粉碎机:【哈哈,不至于啦!你们可以要求导演去查个毛发血液什么的,清者自清喽!】
苏珍久活跃的像豪门粉碎机的皮下换了人。
她才不是要文渊清者自清,她是怕水不够浑,得搅起来才行。
事情一开始并没有发展的太离谱,只是薛奕的几个粉丝艾特了偶像来看。
可是苏珍久买了水军,复制粘贴到处发布让文渊清者自清的话。
众口铄金下,《小心尖》官微不得不发布了澄清公告。
【散了吧,散了吧,前同事见面叙旧而已。】
苏珍久请来的水军在底下评论。
【发布个验血证明,不比空口说白话有说服力!】
【不是吧,不是吧,连提告都不敢,心虚了?】
【不说清楚,我要开始抵制电影啦。】
……
两个小时后,《小心尖》官微又发布了一条要告豪门粉碎机造谣的公告。
【哇,没盖公章啊!】
【早干什么去了。】
……
豪门粉碎机第一时间回应:【作为公众人物,要合理合法地接受群众监督、接受群众质疑,并及时有效做出回应。这是文导的责任、义务,是职业操守和道德。那么多演员和工作人员跟着文导开机呢!请正确对待问题,清者自清!】
文渊不是没有反击。
坏就坏在他并不是偶像,没有死忠粉。
作为港城即将老去的导演,他自己的风评也很一般,网传他可是逼死洪江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请来的水军,不仅要对付苏珍久请的水军,还要跟一群吃瓜看客掰头。
【文导是老艺术家,怎么可能会犯原则性问题!】
【拍风月片的老艺术家吗?】
【当个公众人物可真难,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光说不练,验一个就全剧终了。】
……
到了晚上,有好几个口碑不错的明星跳出来公开立挺文渊。
其中一个是两金影后。
【感受到了唇亡齿寒,公众人物就一定要陷入自证的怪圈吗?】
明星带来了粉丝效应,豪门粉碎机被两金影后自诩正义的粉丝组团攻击。
苏珍久挑了一个跳得最欢的粉丝回复:【知道什么叫用热度分散热度吗?多看点兵法书,蠢!】
随即她发布微博:【我不爆新料,不代表我没有哦,请各家营销号私我详谈。当然,我首先要面对的还是文导要告我的事情,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收到任何形式的起诉书。】
秦允淑最近在学跟内地接轨。
和内地接轨这个话题,不止她身边的朋友这样说,听说大房的狼崽子最新的投资动向全部都在内地。
她刚刚让秘书帮忙下载了微博,第一个关注的就是豪门粉碎机这个帐号。
这是一种想东面子。
这个热搜,妲娱花钱撤了。
一个小时后,一份《小心尖》的投资版图,包括妲娱影视最近的股份重组图,全部被爆了出来。
爆料的营销号,自然还是豪门粉碎机。
吃瓜的看客们集体高|潮了,神特么只讲老故事。
【有没有课代表总结一下,太复杂了,单行道的脑回路看不懂。】
【一句话总结,资本妄图控制舆论,控制市场。】
【这跟文渊有没有吸食有毒物质有什么关系?】
【资本下场撤热搜了,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断,除非明天文渊开直播去验血验头发,不然他就是心虚。】
【表白豪门,有料他是真的敢爆啊!】
……
妲娱有点傻眼,难道剑指的不是文渊?
就像豪门粉碎机一开始爆的看起来分明像是马离一样。
苏珍久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出过房门,马嫂叫她下楼吃饭,她只让她送上来了一碗鸡汤。
夜幕早已降临,她这一下午的光景,并不是守在平板电脑前,而是坐在画板前画画。
画板是房间里本来就有跟深市港口的负责人见完面,一会儿还要出席一个签约仪式。
午饭可能要在飞机上吃,他要飞一趟广市,参加政府组织的招商会议。
看见辉仔发来的信息时,他烦躁地将领带往下捋了捋。
下午,辉仔领着一个比他高出一点的西装律政男进来。
辉仔介绍:“阿姐,这是姜宇安。”
这个姜宇安看起来文质彬彬,苏珍久客套地说了句“你好”,将电脑递了过去,“告我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会想法设法,利用一切话术,好达到逼迫我发道歉声明的目的。”
姜宇安爽朗地笑了一声,“苏小姐是个明白人。”
辉仔小声嘀咕:“阿姐就是太明白了,做人要难得糊涂!”
姜宇安瞪他一眼:“闭嘴。”
苏珍久只是微笑,仿佛他们说的并不是她一样。
和苏珍久预料的差不多,对方玩的是先兵后礼,一上来带着些流氓律师的气质,言语中的威胁和恐吓,足以吓坏普通人。
刚好,姜宇安不是普通人,褪去了文质彬彬的表象,跟对方比流氓。
双方周旋了整整一下午,还有的扯皮,辉仔留姜宇安吃晚饭,他说还有个饭局,告辞离开了。
苏珍久一日三餐习惯性只吃两餐,她拿了瓶牛奶上楼,刚刚进房,接到了韩迁的电话。
韩迁的声音很兴奋,“久儿姐,我得到的消息,今天文渊没有去片场,拍摄组刻意捂住了消息,还故意营造的,支起画板的地方,正对着绚丽的玫瑰花园。
苏珍久不知不觉调好了浓烈的红色,画了一大片玫瑰花海。
在画板上落下最后一笔,她动了动不适的肩颈,转身下楼。
一楼的客厅并没有开灯。
苏珍久仔细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开关在哪里,索性抹黑往餐厅走去。
打开餐厅里的冰箱,拿出一瓶牛奶。
她转身开盖的瞬间,看见南光桦像个雕塑一样坐在餐桌前。
黑暗中,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
她不想多看他一眼,却好奇他的眼睛为什么直直地盯着他自己的手掌?
她下意识想到了什么,只觉晦气的不得了。又忍不住心想,口口声声要目垂她的南光桦,居然是个纯情仔!
等到南光桦的眼睛向她移了过来,他闷哼了一声,站起来,从她身边上楼。
苏珍久:“……”他居然哼她?应该剁了他的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