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五条悟用他的墨镜架在了脸上之后，明绘显而易见的安静了下来。
硝子有些好奇，“这难道是一个什么开关吗？”
明绘立刻道：“不不不，只是有些惊讶。”
她看着面前完全不透光的风景，有些讶异，“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墨镜，没想到……真的是黑漆漆一片啊。”
是的，五条悟的这个墨镜完·全，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是正常人戴上的话绝对会变身盲人。
啊，难怪五条悟戴着这个墨镜像是盲人，装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难道就是来自这个墨镜的暗示？
五条悟道：“这毕竟是特制的眼镜。不过是我的话，即使戴上也完全看得见哦？”
明绘：“是是是，知道你最厉害了。”
五条悟被她的话语愉悦到，手掌按着明绘的头又摇晃了几下。
明绘伸手去拍他。
“你这该死的家伙。”
五条悟笑道：“来来明绘，再努力一点就能打掉了。”
硝子：“五条把明绘带的也变成只有三岁了。”
夏油杰微微一笑，“放心好了硝子，我是不会被带偏的。”
硝子的目光怀疑的看向他，突出了一个不相信。
“不，你看起来是会跟着五条一起胡闹的那种人。”
夏油杰：……
风评被害。
自认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的夏油杰想，他绝对不会的。幼稚dk只有一个五条悟就足够了。
不过……
夏油杰的视线落在了二人身上，尤其是五条悟按着明绘头顶的那只手上，微微沉思，微微迟疑。
然后他的目光偏移了一下，默默看向了硝子的头顶。
硝子微微挑眉，面不改色的拿出一把手术刀。
夏油杰又移开了视线。
“咳，我什么都没想。”
硝子收起手术刀，“我也什么都没做。”
五条悟还在逗着明绘，伸出手指放在她面前。
“明绘，看，这是几~？”
明绘：……
她忍不住伸手去拍，然后被五条悟躲开了。
“真遗憾，打不到。”
气的明绘甩了甩头，当然，也没能把头顶的那只手甩掉。
她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把脸上的墨镜摘掉。
“给给给还给你。”
五条悟明显还没玩够，撒娇道：“不要嘛，还想看明绘再戴一会诶？”
明绘一脸冷漠，“我拒绝。”
“诶~好小气哦明绘。”
“即使你撒娇也不管用。”
“切~”
于是五条悟又重新戴上了墨镜。
明绘看了他一眼，发现果然，戴上了墨镜的五条悟虽然也很帅，但却少了摘下墨镜后那种迫人的感觉。
如果要比喻的话，那就是摘下了墨镜的五条悟，大约是真的可以做到用美貌杀人的地步。
她幽幽的想，这家伙除了性格之外真的堪称完美了。
因为五条悟的情绪显而易见的转好，所以他们之间的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
明绘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这样熊了吧唧的五条悟明显比刚才好太多了。尽管熊起来的他……有点招人烦。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家内衣店，明绘拉着硝子进去买衣服，两个dk不太适合进来，于是就停在外面等着。
五条悟蹲下来继续戳着手机玩他的俄罗斯方块，嘴上也没闲着。
“说到底，觉得性别不合适就停留在外面只不过是你个人的想法罢了，杰。”
夏油杰停靠在一旁，随意靠着，也没有站的太绷直。
“悟，也不仅仅是性别的问题，而是不合适。”
五条悟拉长了声音，“说到底还是在意别人的看法吧，杰。即使当上了咒术师，你的想法也没从普通人的思维中脱离出来啊。”
他瞥了眼夏油杰，蓝色的眸子从墨镜之下抬了起来。
“如果一直以普通人的思维来当咒术师的话，可是会出事的哦？”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这跟普通人不普通人的没什么关系吧，即使是咒术师也得顾虑下男女之别吧。”
五条悟“嘁”了一声，十分不屑。
夏油杰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啊，是我错了，不该对一个试图去尝试jk制服的变态说这种话。”
五条悟：“老子才不是变态！只是正常好奇罢了！还是说杰你没有好奇？”
夏油杰一本正经的反驳他，“我当然没有！”
五条悟不满的转回了头。
“杰的话，应该是那种半夜在自己寝室偷偷尝试的人渣吧。”
夏油杰：“人渣在说别人人渣？”
五条悟继续：“说不定撑爆了衣服之后还要偷偷塞进垃圾袋里丢出去，好逊啊杰。”
“……”
所以你就会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让别人帮忙缝补？
不，说到底他也根本不会去尝试jk制服好吗！
夏油杰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这种好法。
于是他走了过去，垂眸盯着五条悟。
“悟，来练练吧。”
五条悟勾起一抹笑意，“在市区？”
夏油杰当然不会这么没脑子，他指向一旁的游戏店，“用游戏。”
五条悟悠哉的吹了声口哨，站了起来，“好啊，话先说在前面，老子是不会输的。”
夏油杰：“同样的话回敬给你。”
店内。
硝子像是随口一问的说道：“明绘对五条……或者说对他的性格是不是有些介意？”
明绘愣了下，“指的是？”
硝子：“‘傲慢’，这样的。”
明绘有些恍惚，想起来这是她说过的话。
虽然当时是心里真实的想法，但过了那个时间点之后被人点出来，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硝子：“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啦，毕竟你说的也是对的，五条确实是傲慢的。”
毕竟是那样的出身，还是六眼无下限。
“我只是有一点好奇，还以为明绘你喜欢五条的话，是不会挑他的缺点的。”
明绘抿了抿唇，而后轻轻一笑，“认真地说，其实我没有讨厌他这一点，也不觉得傲慢是他的缺点。”
硝子有些惊讶。
明绘想了想，“理所当然要别人一定撑上五分钟，一定相信他会准时过来，一定相信他会处理掉特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很傲慢啊。”
“当然，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他有傲慢的实力，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我只是觉得……”
明绘垂了垂眸。
“假如真到那个境地的话。”
面临着的是特级或超一级的屠杀，自身又是使出了所有招数的普通咒术师，在这样的生死一线，还要维持着自己的勇气，去期盼一个只是普通同学关系的五条悟来拯救自己……
真的做得到吗？
相信五条悟无论多远一定会在五分钟内拼命赶过来救自己——需要别人铭记这种想法的五条悟难道不傲慢吗？
但是，明绘不讨厌。
她只是做不到。
听完明绘的想法，硝子沉默了片刻。
而后，她勾住了明绘的脖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诶？硝子？”
硝子道：“总觉得你的想法太消极了。”
明绘无奈的笑了笑，“抱歉啦。”
硝子：“不过你说的也是对的。”
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还能坚持下去，是一种能力。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
而后，硝子想到了夜蛾老师曾跟他们说过的一句话。
“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
明绘弯了弯唇，“每个人在死的那一刻都是会后悔的。”
硝子道：“不过，算是我个人的请求？”
明绘看向她。
硝子只是看着面前的衣服，眸光淡淡，语气带着平静。
“无论如何，还是想尽一切办法留一口气回来吧。哪怕缺胳膊断腿也没关系，只要还有一口气。”
她转眸看向明绘。
“而那时，我一定将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明绘忍不住睁大了双眸。
“好、好酷啊硝子……”
硝子笑了笑，“毕竟我是稀有的反转术师？”
在咒术界，除了实力之外，奶妈也是硬道理。
明绘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她。
“呜呜呜，这样的硝子真的太有安全感太帅气了吧，你这样人家还怎么说得出拒绝的话语啊。”
简直像是诅咒一样。
有了硝子的这个请求，那她不是无论到何种境地都要努力挣扎着留一口气爬回来吗？
硝子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乖，乖。”
“所以，那就答应吧？”
明绘点了点头。
而后，她忽然觉得有某种东西束在了心尖。
明绘一怔，“这是……”
硝子微微一笑，“束缚。属于你我之间的束缚。”
她歪了下头，“算是小算计？”
明绘一脸呆滞，“还、还能这样？”
硝子：“因为怕明绘你做不到？”
明绘：……
好吧，毕竟有时候人的情绪是无法用意志去控制的，而明绘又是一个出乎意料脆弱的性格。
硝子弯了弯唇，“抱歉啦，会觉得讨厌吗？”
明绘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知道硝子的用意。”
硝子：“觉得讨厌也可以哦，不过，我还是希望明绘能活下来。”
在做这一行的时候她已经有预料了。
余生的治疗生涯中，她应该会目送许多同伴死去，也总有身为反转术师的她救不活的人。
但是。
至少同期生，这三个同期生。
她希望能够救活他们。
咒术师都是疯狂的。
这是黑木曾经教给她的话。
当然，他的意思是，诅咒师也可以、或者说必须是疯狂的，不然是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
他觉得明绘缺少这样的疯狂。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到目前为止，明绘还没有展露过她的这种疯狂。
曾经明绘以为，疯狂的人大概是像五条悟和夏油杰那样的类型。
但是现在看着面前的硝子，她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反转术师，也是咒术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