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稳重自持的白衣公子,此刻眼角眉梢都是焦急。他喜穿白衣,不管何时何地都干净整洁。 但今日没有,他脸色凝重。 衣摆有血,像是经历了一场厮杀还未来得及收拾。这不是他的性子,但这就是此刻的他。 他急步向她奔来,她也不自觉抬脚往前。两人在人潮拥挤里,只奔向彼此。 眼神对上时,胜过千言万语。 很快,他来到她面前。两人之间不足半米,他想抱上去,想握住她的手。 她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也怪他,没能尽快脱离那妖魔做的阵法,来找她。 如果他早一点来,她就不会遇上那可怕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娇弱的小姐。什么都不懂,肯定害怕极了。 尉迟洲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公子,在那样的家族走出来的继承人,也从来都不是良善的。 尉迟家也不需要一位正直的家主。他们需要的是能够带领家族,再创辉煌的领导者。 自然而然,他不必理会那些繁文缛节,更不用守某些规矩。甚至有的规矩,也是他家族规定。 他可以不用顾及她的名声,直接抱上去。也可以像那日在驿馆外面一样,称呼她更加亲密的玉娘。 但没有...这次尉迟洲守了规矩。 因为玉荷不喜欢,她在意名声。所以尉迟洲止住了上前拥抱她的想法,只道:“可还好。” “又怎么能好,你瘦了,脸色也憔悴了许多。”还没等玉荷回答,青年便自答起来。 也确实如此,模样娇怜的美人比起前些日子,模样憔悴了许多。不说别的,就单一个气色就差了许多。 本来就白,这几l日下来更是白得可怜。透着一股子虚弱感,但好在她看着并没有受伤。 身上没有血,没有包扎过的伤口。 衣服也整洁干净,这让尉迟洲提着的心放松一一。但也仅此而已,更多的还是后怕。 他怕这次会出意外,也怕再也见不到她。心急如焚下,他根本来不及收拾自己。 此刻左手提剑,右手想要去握她的手。但在这时止住了,他既愧疚又难堪:“抱歉,我来晚了。” 怕自己身上的血吓到她,也怕她会嫌弃,同时不敢在人前碰她。 而这时,与他距离极近的女人。 比他好不到哪里,死亡被抛弃的绝望还围绕在她身边。玉荷知道将希望和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好。 但尉迟洲不一样。 他是她能信任的人,是她认定往后要在一起的人。这样的关系,她又怎么可能在经历了那样危险之后还能无动于衷。 她甚至想要喜极而泣。 想要哭着抱上他,与他诉说自己这些日子受的苦。也想和他抱怨,为何不早一点寻找她? 为何要让她陷入那样的危险? 甚至和另一个男人发生那种关系,玉荷不在意 自己的贞洁,毕竟当时实在太过危险,贞洁也没有命重要。 但这不代表尉迟洲不在意,他们这些大族子弟。明明是修仙者,却还格外在意女子贞洁。 好似只要与一个男人有了关系,她便脏了。玉荷其实是心虚的,不过比起心虚她更接受不了跌落神坛。 毕竟能当第一夫人,谁又愿意去当什么城主夫人。所以,她打算隐瞒下那件事。 与此同时,她连忙用心声警告被人群簇拥的灰衣剑修。警告他,不许将他们一人之间的事抖搂出去。当然这次,玉荷学乖了。 不再是嚣张跋扈的威胁,轻视。而是略带讲理地哀求,她愿意用重金买他闭嘴。 买这个秘密永远尘封。 同时,还愿意满足他一个要求。可就算这样,那边的人也没有丝毫回应。 就像石沉大海,什么也没有。 不甘心,她继续。 但还是什么也没有,那模样冷峻的青年只是淡淡地与人交流。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好像满不在意。 可真的不在意,为什么不和她说一声,哪怕只是一个“嗯”字也好。玉荷心底焦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谢靖远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那些日子,她还记得分明。 哪里是清心寡欲的金丹仙人,简直是个欲求不满的疯子。明明已经够了,但他还是要继续。 最后,满到溢出来。 甚至因为溢出,他不高兴,用那东西堵着...说是,对她体内的毒素有帮助,不能浪费。 荒唐又可笑,但却是实实在在真实存在过。就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青年突地转头向这边看来。 身为人群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意。随着他的回身,其他人也转身向这边看来。 只见那处,站着一对男女。 男的是尉迟洲,女的是玉家的小姐,也是谢师兄的前未婚妻。 他们一人刚刚在一起?听其他人说,当时情况危险,他并没有见死不救。所以,他并不恨那玉家的小姐。 他们不明白,谢靖远在看什么? 与此同时,那模样清冷的剑修脚下微动,随即出现在她身前。 他去了那姓玉的女子身边。 为了什么?这让其他人好奇疑惑,也让注意到这幕的玉荷不解。但很快,她就没有心情想这些。 因为,谢靖远停在了她身前。 视线落到她脖颈上的红绳子...不,准确来说是红绳子下面吊着的小玉牌。那是,他的玄灵宗弟子身份牌。 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却是身份象征。每位弟子只有一个,不可遗失,也不可脱身。 要永远带在身上。 这样的东西虽然不名贵,却格外的贴身,以及重要。轻易不会给人,不...应该说就没给人的必要和道理。 但现在,那东西挂在女人的脖颈上。玉白的皮肤,与红绳形成鲜明对比。 它的重要性,以及女人的脖颈。 让众人在这刻生出许多猜想。 而在这些人的目光中,玉荷竟然有些无地自容。就像是被人发现了那些事情一样。 她不在意其他人的视线,但在意尉迟洲的。 那些带着揣测,暧昧,好奇的视线,让女人连忙扯下脖间玉牌。 而这玉牌为何会挂在她脖颈,还要从那日说起。她与他吻在一起,做了夫妻之事。 情动之下,他将这玉牌挂在了她脖颈上,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她。毕竟那玉牌不仅仅是身份牌,还是他在剑锋洞府的开门钥匙。 只要得了那玉牌,他有的她都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