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倒V结束）
chapter31
林遇以前没有过过情人节, 对这些日子并不敏感，所以到现在才意识到今天是七夕。
与他有关的七夕。
一个合格的恋人需要记得并且慎重对待所有纪念日。
林遇还记得自己笔记记下的内容。
但是现在已经不早，很明显没有时间再去准备合适的礼物。各种情况分析过了一遍, 直接转账是最佳选择。
至于金额。
五万二不是小数, 但给QYS值得。
这段时间, 对方还一直在帮他优化那个小游戏，甚至还在里面添加了很多有趣的的分支。
而游戏的参与者，迄今为止，只有林遇一个人。可以说，这个游戏完完全全是为林遇设计的。
对方的心意无价，林遇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所以, 除了加倍关心对方, 他一直想给对方一点实际的好处。
七夕就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
他给QYS发消息：“今天是七夕情人节，我现在才知道。”
“来不及给哥哥准备礼物了，哥哥收下转账吧”
QYS没有回复。
好像没有看到消息。
林遇等了一会, 没等到。
猜测对方正在工作, 就先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祁砚山正在看手机。
转账信息总是提示的很明显。
他还没点开聊天界面，就知道鱼鱼给自己转账了一笔钱。
但点进去, 还是免不了惊讶。
转账五万二？
还有两条语音。
祁砚山点开，听完语音, 才弄清楚转账的缘由。
看着转账上特地标注的自愿赠予，祁砚山心绪复杂，既无奈又好笑的, 还有一丝丝的不知所措和头疼。
他先打开手机, 查看日历, 确认今天是七夕后，才斟酌着回复鱼鱼的消息。
“不用, 心意到了就行。再说，我也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等下次我们再交换礼物。”
林遇隔了一会才看见消息。
对于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哥哥收下吧。等下次哥哥再给我准备礼物。”
“我都转账了，哪有再撤回的道理。”
QYS不同意，退还后，对方又转了一次。
消息也是一句接着一句。
“哥哥，收下嘛。”
“哥哥为什么不收？”
……
祁砚山到底拗不过鱼鱼。
最终还是收下了转账。
“就当是你给我的游戏投资。”
祁砚山发语音道，看着聊天记录里面的收款记录，心底不由得又有些担忧。
对方好像太好骗了一点。
这才相处多久就给别人大额转账，要是遇上心怀叵测的人，岂不是要被骗的家底光光？
祁砚山蹙着眉，开始沉思。
十几分钟后，林遇收到一份文档：里面全是总结的网恋、网友、网络被骗实例及常见套路。
林遇：？
他顿了两秒，还在办公室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给QYS发消息：
【哥哥是在担心我被骗吗？】
祁砚山没有正面回复：【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遇追问：【那哥哥也要防着吗？】
祁砚山顿了顿，哪里看不出他是故意这么问，眼底不由得蕴出一丝笑意。
【对，我也要】
他给出肯定回复。
林遇看着消息，眨了眨眼，没继续这个问题。
他觉得不需要。
＊
月亮湾项目进展很顺利，林遇要加班的时间也更多。单休是常态，双休是奢侈，偶尔无休。
今天晚上自然也不例外。
用过晚餐后，林遇估算着工作进度，提前给QYS发消息：
【哥哥，我今天晚上大概需要加班到十点】
大概不能及时回复对方的消息。
QYS很快回复后，林遇就开始忙碌地开会工作。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晚上七点过后没多久，林遇收到通知：公司附近区域需要紧急停电一段时间，大概三个小时左右。
三个小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工作暂停。
林遇通知下去，收拾东西下班。
到家刚过八点。
他脱下西装外套，摘下眼镜放在玄关处，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后，第一时间打开手机。
【图片】
他拍了一张客厅的照片发过去。
林遇心情不错。
他其实并不喜欢加班到太晚，太晚回家不如歇在公司。
原以为今晚会加班到很晚，但现在提前回来算是意外之喜。
林遇给QYS发消息：
【猜猜我在哪？】
相较于他频繁的加班，QYS的工作就稳定很多。
固定双休，只偶尔加班。
今天就是他休息的时候。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林遇也不急。
他抓起玩偶捏了捏，又去简单洗漱干净，才放松躺在沙发上。
QYS还是没有回复。
他来回翻了翻手机，又等了几分钟，才收到对方的回复。
QYS：【抱歉，刚刚在厨房，没注意到消息】
QYS：【这是在家？你提前结束工作了吗？】
林遇回复语音，躺在沙发上略微有些懒洋洋的。
他们算的上已经很熟悉。
“今晚临时出了一点事，加不了班，就先回家了。”
“工作明天再处理。”
林遇又补充道。
“噢噢”
对方也很快回复语音，然后发过来一张照片。
是在厨房的照片。
林遇点开图片仔细看了看，厨具齐全，材料也齐全：西红柿、鸡蛋。
自己昨天晚上刚给QYS发送西红柿炒鸡蛋的详细步骤。
下一秒，QYS的语音就发过来。
“这个周末我准备尝试做西红柿炒鸡蛋。”
前面两个周末，他已经根据鱼鱼给他发送的食谱，成功学会炒青菜、酸辣土豆丝两道简单家常菜，并且做出来味道还不错。
“根据你昨天晚上发过来的步骤，我现在准备开始第一次尝试。”
祁砚山继续发语音道。
林遇回复一个“好”之后，安静等待反馈。
祁砚山看着屏幕上的小猫点头表情包，将手机放到一边，洗干净手后，开始准备打蛋。
他的材料很齐全，有很好用的打蛋器，摸索过一次后，祁砚山就使用的很熟练了。
但是刚把两个鸡蛋打好，还没来得及搅拌，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是和他在国外的朋友的电话。
“祁砚山，出来吃饭啊。”
接通电话后，一个男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对方继续说：“这边开了一家中餐馆，据说味道很正，我们约几个朋友去试试。”
“下次吧，今天我有事。”
祁砚山拒绝。
朋友诧异，还带着一点不解。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还有什么事？”
祁砚山瞥一眼抄写下来的食谱，开始准备切西红柿。
“我在做饭。”
“什么？”
朋友诧异，“你又试图自己做饭了？”
“别又把厨房给烧了。”
两个“又”堪称这两句话的精髓。
他们是留学时的同学，对方就住在祁砚山隔壁宿舍。
因为学校饭菜太难吃，祁砚山很早就试图自己做饭，并且屡败屡战。最终，把宿舍的厨房点着后，才终于放弃自己做饭这个念头。
这件事周围朋友几乎都知道。
猝不及防又回忆起曾经的祁砚山：“。”
“那是以前。”
他淡定开口道，手上切西红柿的动作依然很稳，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切出来的西红柿厚薄均匀。
朋友正要开口反驳，话说到一半又想起他之前在朋友圈分享的饭菜图片。
“等等、”
“你之前在朋友圈发的那绿菜，土豆丝不会都是你做的吧？”
“嗯。”
祁砚山应声。
电话那边沉默好几秒，才突然开口：“祁哥，祁哥你家还缺一个打下手的吗？我现在就过来。”
祁砚山拒绝：“不用。”
“别过来给我添乱。”
“我哪是添乱，我想来看看。”
朋友开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现在出门。”
他说着，不等人进一步拒绝就挂断电话。
祁砚山没管手机，继续着自己的步骤。
等所有材料准备好，他才开始按照步骤做。
不过，也许是朋友一通电话的言灵影响，祁砚山好久不见的“厨房杀手”称号重现于世。
鸡蛋液倒进锅内，很快，被搅拌成稀巴烂的鸡蛋碎。
祁砚山看着失败的鸡蛋碎，陷入沉默和怀疑。
这时，手机“叮咚”响一声，有消息进来。
祁砚山看过去，是鱼鱼的消息。
他洗干净手，打开手机，看见他给自己发了一条语音。
【哥哥做好了吗？】
祁砚山沉默两秒，将失败的鸡蛋碎拍照发给鱼鱼。
【失败了】
“火是不是开大了？”
对面的语音很快传过来。
祁砚山查看一番，回复道：【好像是，我再试一下。】
这次是一个鸡蛋搅和的鸡蛋液。
祁砚山拿着手机，将过程拍照发给鱼鱼。
对方远程语音指导。
“对，慢慢来，火不能太旺。”
“不用搅和的太用力。”
几分钟后，收获了一盘还看的过去的炒鸡蛋，但是还是有部分焦糊。
林遇看着反馈，恨不得瞬移过去看着他做找原因。
他想了一下又问：“你放了多少油？”
“半勺？”
消息一来一回的交流好像都慢起来，林遇又问了两句，犹豫两秒，给对方弹过去一个语音。
这是醉酒后林遇第一次打电话给对方。
铃声一响起，林遇就有些退缩，正要挂断，对面就接通了。
速度快的林遇没时间反悔。
“喂？鱼鱼？”
对方的声音通过语音传过来，有点模糊变音。
“嗯，是我。”
林遇应了一声。
两个人各自沉默两秒，不约而同想到上一次通话。
在气氛逐渐变的奇怪时，林遇率先开口，将话题移到“西红柿炒鸡蛋”上面。
林遇开始询问，QYS开始重做。
两个人一来一往，没有半点多余的话。
几分钟后，一盘不糊的西红柿炒鸡蛋终于做好。
“好了。”
祁砚山开口。
“那尝尝？”
鱼鱼的声音传过来。
祁砚山没动作，心中微微一动，正要说些什么，一个极大的声音伴随着门铃声传过来。
“祁砚山，是我，快开门，我来啦。”
他下意识循声看过去，再低头，语音已经迅速挂断。
而刚刚想说的话，还没想好。
祁砚山顿了一下，心中莫名浮现出一抹失落和可惜。
chapter 32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催的越发急促。
手机也震动起来，朋友打来电话。
还没来得及琢磨透的思绪被纷杂打散，祁砚山挂断电话, 前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叫徐泾。
祁砚山和他是大学同学, 大学时关系一般, 但毕业后又在国外遇见，他乡遇故知，自然就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
徐泾鼻子极好，开门打个照面的功夫，就嗅到了祁砚山身上酸酸甜甜的西红柿味。
“真做出来了？”
他疑问，还有点不敢置信。
祁砚山侧身让他进来, 应了一声。
手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祁砚山停下脚步去看。
是鱼鱼给他发的消息。
鱼鱼：【你有朋友来，我就先挂断电话，我们晚些再聊】
算是解释自己刚刚为什么突然挂断电话。
祁砚山手指在键盘上动了动, 想说以后不用挂断电话, 可莫名又觉得……冒犯？
祁砚山皱了下眉，没理清自己一瞬间的迟疑。
最终他还是回复道：【好】
【你先休息, 晚些时候我们一起玩游戏】
鱼鱼工作比较忙，加上时差, 小岛游戏两个人进度缓慢。
最近两三天都没有登陆了。
徐泾一个人叭叭叭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转过身才发现祁砚山正低头看手机, 眼神专注。
嚯。
他眼睛一亮, 脸上的兴奋无法掩盖, 立刻悄悄走过去。
“跟谁聊呢？”
他凑近问。
祁砚山及时摁灭手机屏幕，收起手机。
“你来干什么？”
他避而不答。
徐泾已经不记得自己要来吃饭这件事了。
他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随意道：“这不听说你有情况了吗？”
祁砚山并不中他的圈套，反问道：“是吗？”
徐泾抬起头与他对视，十几秒后，坚持不住，率先放弃。
“我就想知道你刚刚在跟谁聊天。”
“不能知道的话，我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三天都吃不好饭的。”
“那正好减肥。”
徐泾：“！”
油盐不进的家伙。
“你就告诉我呗，我经验丰富，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徐泾不死心，继续说。
“人家恋爱都有僚机，我可以当！”
祁砚山抬眸看向他，“我记得，你已经分手五年了吧？”
徐泾：“……说话不带扎心的啊。”
“就你这样，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怀疑你聊三天就会被对方删好友。”
“不需要。”
祁砚山再次拒绝。
他和鱼鱼关系很好。
“好吧。”
徐泾无奈，但是也不强求。
眼睛一转，终于再次想起自己来的主题。
“你做的菜呢？”
“厨房。”
祁砚山说着迈步走过去，挡住徐泾想要拿筷子品尝的手。
徐泾停下动作，还在疑惑，就看见祁砚山拿起手机，选好角度拍了一张照片。
徐泾：“。”
祁砚山要是没情况，他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偏祁砚山自己还藏着掖着，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
实在可恶。
等祁砚山拍好照片，徐泾才拿起筷子，品尝了一点点。
只一点点。
虽然这份西红柿炒鸡蛋卖相不错，但是祁砚山“厨房杀手”的事迹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徐泾不敢轻易相信。
不过，味道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的好。
不能说是绝顶的美味，但是和家常的口味几乎没什么差别了。
还挺下饭。
徐泾又尝了一点，觉得有点饿了。
他转了一个身，半点不见外，就去拿碗。
祁砚山跟他很熟悉，也不惊讶。
他点了几个餐，加上这一小盘西红柿炒鸡蛋，两个人一起吃了一顿午饭。
吃饭时，徐泾明里暗里试探了遍，也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吃完后他主动去收拾厨房，快收拾好时突然灵光一闪。
“你最近水平突增，是不是跟ta学的做饭？”
祁砚山抬起头，嘴角终是忍不住扬了扬，肯定道：“嗯。”
徐泾激动，顿时都想明白了。
难怪最近出来的少了，还开始分享饭菜，原来是喜欢的人教的。
那做的好也不奇怪了。
爱真伟大。
他在心中感叹，然后被祁砚山毫不留情催着离开。
＊
徐泾离开后，祁砚山打开手机，给鱼鱼发消息。
【我朋友离开了】
【你现在空闲吗？】
林遇刚洗漱结束，正百无聊赖准备找一部电影，收到QYS的消息，立刻放下遥控回复。
【空闲】
QYS：【那上游戏？】
【好】
林遇回复后，打开一旁的笔记本电脑，登录上游戏。
熟悉的界面出现在眼前时，熊猫已经早早存在。
林遇操控着兔子走到它面前，打了一个招呼。
熊猫也弯下腰贴了贴兔子。
两个人才继续游戏主线。
石头人帮忙将沉叶木全部砍伐好后，林遇需要找到能够运货的乌龟，解锁新的NPC，并且将它的好感度刷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才可以请对方帮忙。
林遇上一次登陆游戏，刚把好感度刷到百分之百。
现在就是请去请对方帮忙，运输沉叶木回去。
好感度刷满后，乌龟泊云对待兔子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倍的大反差，比起以前爱搭不理的模样，现在算的上殷勤。
鱼鱼提出请求后，对方也一口答应，并表示三天内可以解决。
林遇用了时间加速的道具，三天缩短成五分钟。
【这还是你上次给我的道具】
等待的间隙，林遇发消息和QYS闲聊。
时间并不久远，祁砚山还记得这些。
【这种道具还可以再送给你】
发完消息，他才又想起来，游戏好像设置有VIP用户。
【等一会，我给你升级一下权限】
约莫几分钟后，林遇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弹框。
【恭喜你成为vvvip～】
vvvip？
林遇惊讶，还没来得及询问QYS，面前就再次出现新的弹框。
【元气满满的周六，请收下来自小岛的这份礼物吧～】
林遇点击弹框，背包空间里收到两份材料和一件道具。
同时系统还给出提示：
【明天再来，奖励更丰富噢～】
林遇顿了顿，觉得这部分有种和小岛风格不相符的欢脱。
随后，QYS的消息就浮现出来。
【vvvip每天可以领一些材料和道具，出好东西的概率很大，有时间可以领一下。】
林遇仔细查看背包空间里新领取的东西，再次确定这个游戏做出来不是用来盈利的，否则按这个模式，血本无归的可能性比较大。
【好的】
林遇回复消息，突然对游戏又产生了一丝好奇。
他记得QYS是游戏的主要开发者，好像还提过，这个游戏是他大学时做的。
不以盈利为目的，那做这个游戏……
林遇心中好奇，也直接问：
【你为什么会做这个游戏？】
【给别人做的】
对面很快回复。
林遇愣了一下。
给别人做的。
他又想起对方给他做的那个随机小游戏。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林遇忍不住失神，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复杂的感觉转瞬即逝，什么也没抓住，只余下一点浅淡的、几乎说不上原因的失落。
刚刚的新奇与兴奋瞬间冷却下来，林遇微微抿住唇，给对方回复。
【噢噢】
【道具我用的不多】
＊
祁砚山皱起眉头。
一种莫名的感觉，他看着鱼鱼发过来的消息，觉得他好像兴致不高。
【怎么了？】
祁砚山询问。
【？】
对面回复了一个问号，好似也在疑问。
祁砚山想了想，如实说：
【你好像兴致不高】
林遇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
有吗？
他想。
没有吧。
林遇将今天晚上的事过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吧？】
他回复道。
【有】
对面斩钉截铁。
林遇沉默，又想了一会，才道：【可能是有点累了】
【今晚准备早点休息，我们先玩游戏】
祁砚山皱起的眉头没有松懈，鱼鱼已经操控兔子开始移动。
他只得先跟上。
但今天晚上，鱼鱼的游戏热情尤为高涨。
沉香木被运到指定地点后，就可以开始翻新房屋了。
翻新第一步拆除。
这实在是一个趣味性十足，吸引人，并且解压的环节。
祁砚山操控着大熊猫几乎没帮上什么忙，兔子忙的不亦乐乎。
一条消息也没给他发。
祁砚山确信，对方应该是有点不高兴了。
但是他没找到原因。
他们的聊天记录已经复盘到昨天早上了，也没找到任何异常。
他看着屏幕里抱着木材的兔子，盯了一会，尝试打字：
【今天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
兔子停了停，给出回复。
【感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消息发出后，又开始继续动作。
大熊猫跟在兔子身后。
祁砚山想了想，继续问：【游戏无聊吗？】
【不无聊】
祁砚山：“。”
几秒后，他试图找第三个话题。
【明天准备吃什么？】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兔子回复，终于停留的时间久了一点。
【你是不是有点无聊，可以起做其他事情，不用陪我。我还蛮喜欢这部分，可以一个人】
祁砚山盯着屏幕上两个人再次终止的聊天消息，心头忍不住泛起一丝说不清的焦躁。
他点开聊天框删删改改，最终只回复了一个【没有】。
祁砚山突然不满意这个游戏了。
极度不满意。
功能欠缺，实时性太低。
连最基本的语音功能都没有。
几秒后，他又想起做饭时进行的语音通话。
再打一次？
祁砚山拿着手机，思忖几分钟，想到两个人刚刚的交流，又重新把手机放回去。
他看着屏幕好一会，才压下心底的情绪，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游戏上。
林遇将房子拆了大半，心情又莫名好了起来。他也不纠结变化的原因，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就和QYS道别，登出游戏。
两个人交换晚安后，林遇很快闭眼睡熟。
而祁砚山开着电脑，当即准备给小游戏增加“语音连麦”功能。
没有语音连麦，大概是这个游戏最失败的一部分。
祁砚山在今天深以为然。
chapter 33
游戏语音系统的搭建, 并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但给小岛增加语音连麦功能并不需要从零开始。游戏部正在开发的游戏里，已经有与游戏语音系统搭建相关的产品和服务。
祁砚山打开手机，找来了游戏部的语音处理研发人员。
开会, 加班。
“祁董你是准备上线这款小游戏吗？”
游戏的核心研发人员, 也是游戏部的部长周越在会议结束前, 忍不住询问。
最近他们加班，有两次是因为这款小游戏。日常也会分一点时间花在游戏的优化和维护上，这是以前没有的。
除了要上线这款小游戏，周越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回答，但没想到，对面顿了一秒, 随后开口道：“再说。”
再说。
周越认识祁砚山已经很多年, 非常熟，更何况还共事这么久。他对祁砚山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哪里不知道这句“再说”是“现在还没有考虑”。
周越不由得惊讶, 不准备上线还更新这款游戏, 有必要吗？
但他的疑惑就止步于疑惑，因为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对方就退出会议。
周越想了一下，没想明白, 就将事情扔到一边。
管他是大游戏还是小游戏，有钱就干呗。
＊
林遇醒来时，已经七点半。
今天是周日, 属于原定的休息日, 闹钟惯例延迟半个小时。
不过, 由于昨晚提前下班，今天还需要再回公司加班一会。
林遇躺在床上没动, 从床头柜摸到手机，解锁打开。
消息一股脑涌出来。
他习惯先去查看QYS给他发的。
对方的晚餐，晚餐后的活动。
值得一提的是，对方似乎终于又加班了。
林遇缓缓坐起来，一一给对方回复消息。
回复完才发语音道：“哥哥早上好～”
起晚了半个小时，林遇没有在家做早餐，而且在路上应付了一餐。
两个包子一根油条一杯豆浆。
他将照片拍下来，发过去，踩点才到达公司。
然后在门口遇到了同样踩点的湛岚。
“林助，早。”
湛岚拎着早餐，看见林遇后略微有一些惊讶。
林遇与她对视，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点头应声。
然后，他发现对方貌似更惊讶了。
林遇：？
他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多问，直接来到办公室。
在位置上坐下，无意间瞄到漆黑的电脑屏幕上反映出来的人像后，林遇才一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今天早上忘记戴眼镜了。
他轻微近视，不戴眼镜也行，平时在家基本都不戴。
但……
林遇与漆黑屏幕中的自己对视，总感觉不戴眼镜看起来少了几分严肃。
现在回去拿已经来不及。
林遇有些懊恼，表情忍不住就绷的更紧一点。
湛岚轻声轻脚路过办公室，瞄一眼林遇后，快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咳”
她轻咳一声，忍不住想：林助不戴眼镜更好看了。
少了一层镜片的遮挡，与那双眼睛对视，距离好像都少了不少。
湛岚想着，默默低头。
她就先不跟办公室其他同事说这件事了，让他们自己发现吧。
林助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办公室没什么人进来，林遇有些不习惯自己没有眼镜。
这还是他第一次忘记戴眼镜。
林遇决定找时间再配两副，一副放车里，一副放办公室，这样出意外也有办法补救。
今天，就先这样吧。
他低下头准备处理工作，文件刚翻开，林遇就又像想到什么，拿起手机给QYS发消息。
【今天起晚了，还忘记戴眼镜了。】
【默默流泪.jpg】
放下手机后，他才开始正式处理工作。
接近中午时，文件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加班的员工开始陆续下班。
林遇收拾着文件，让湛岚离开后，自己也准备离开，突然接到叶阳的电话。
林遇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
和QYS开始恋爱后，空余时间被另一个人占据，他也很久没有再想起祁平川和叶阳。
突然接到叶阳的电话，林遇还有点惊讶。
叶阳是来询问祁平川的行踪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林遇一边回答，一边关上办公室的门，往外走。
话刚说完，步伐突然一顿。
林遇看着总裁办公室的门，皱起眉头。
“等会”
他开口道，十几秒后，林遇走近看着从内锁定的总裁办公室的门，继续道：
“他或许在SE，你要过来吗？”
叶阳自然要过来。
林遇没急着离开，而是在办公室多等了一会，不过十分钟，就看到匆匆赶来的叶阳。
他眼下挂着黑眼圈，脸上带着一丝疲倦，像没休息好，看见林遇还是第一时间笑起来。
“好久不见。”
林遇点了一下头，指向锁住的办公室。
“我看过监控，在这里面。”
今天早上过来的。
“嗯”
叶阳应了一声，没动。
他左右看一眼，自己先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那估计还在睡。”
“我在路上叫了餐，过会就能到，你吃过午餐没有？”
“我们一起吃。”
林遇思考一会，同意了。
午餐很快送到，两人份的。
林遇找来一个折叠桌，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开始吃饭。
叶阳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很说。
“又麻烦你了。”
快吃完时，他才开口道。
林遇摇头，“没有。”
的确没有麻烦到他，只是正好发现。
叶阳点点头，没有多聊祁平川，而是转换话题跟他聊起其他的。
一直到那边传来一些动静，叶阳才结束话题。
他看向林遇，几秒后开口道：“你不戴眼镜，我还有点不习惯。”
“但是还挺好看的。”
跟戴眼镜是两种不同的好看。
更柔和，少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让人忍不住萌发倾诉欲。
叶阳刚刚克制好几次，才没有把自己的事情说给林遇听。
他知道对方不感兴趣。
但是林遇总是人好。
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会陪他吃一顿饭。
叶阳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这么不紧不赶吃一顿饭了。
恒悦的工作压力比SE要高上不少，叶阳还在其中颇受敌视。
至于敌视的原因，大概有很多。其中自然也包括祁平川每天来公司接他。
这件事上的矛盾，从叶阳开始入职恒悦就开始出现，中间折腾这么久，一直没有被完全解决。
到现在也还是这样。
今天早上，他们再次爆发了矛盾。
叶阳虽然不在意被人敌对，但毕竟在新公司还没转正，并不想过分张扬。
祁平川觉得并不张扬，无法理解他。
而他也无法理解祁平川。
……
叶阳收回思绪，抬头看见林遇正一脸无语看着他。
他停顿一下，看着林遇忍不住就笑起来。
他还是很少在林遇脸上看到如此外露的表情。
叶阳忍不住再次开口：“你好像，更……”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还没来得及想好形容词，祁平川就推开门。
“你们在干什么？”
祁平川站在门口询问，隐隐防备。
林遇抬头看过去：“。”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无视掉祁平川，看向叶阳。
“我先走了。”
路过叶阳时，他又忍不住开口：“不破不立。”
说完，匆匆离开。
祁平川扫一眼桌上吃剩的外卖。
两人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我的呢？”
他问。
叶阳停顿一秒，想着林遇说的话，开口道：
“还在路上。”
＊
林遇回家前，先去了一趟超市。
给冰箱补足货后，才坐回到沙发上休息。
叶阳的事情他大概能猜到一点，至于祁平川……
林遇只能说：三观不同，不必强行相融。
换做他是叶阳，只会觉得和祁平川相处很累。
正想着，手机开始震动，有消息提示。
QYS醒了。
林遇等着他将自己的消息一一回复，才给他发消息：
【哥哥早上好！】
【我加班结束回家啦，刚刚到家，回来的路上还去了一趟超市给冰箱补货】
QYS：【好，吃过午饭没有？】
【吃过啦～】
【在公司吃的。】
QYS：【搞这么晚吗？】
林遇回复着消息，又想起叶阳的事，他发语音解释道：“十二点就结束了，正准备离开时，遇到了老板跟他的恋人。”
“多耽搁了一下。”
QYS：【？】
对点回复一个问号。
林遇思考两秒，删删改改，将差不多的事情经过发过去。
“他们两个人现在正在闹矛盾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决。”
林遇估计着，应该时间不长。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都没有分开，这一次又怎么会？
不过，比起原来的剧情，现在的发展已经好很多了。
原来剧情中可没有祁平川受气一个人跑公司躲着的情节，都是叶阳苦中坚强，心理素质强大。
对面没回复，几分钟后，才回复两段语音。
“最好不要轻易掺和进别人的感情是非，容易吃力不讨好。”
“我说话可能不太好听，我觉得你的老板，能力不太行。”
那当然了。
林遇对他的话非常认同。
“是这个样子，我也这么觉得。”
祁砚山正好洗漱结束，听见他的语音，心中一动，趁机追问道：“你的公司总是加班，老板工作能力也不行……你考虑换一家公司吗？”
林遇没回复。
约莫两三分钟后，他才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暂时不考虑。”
“加班多是因为最近事情很忙。”
鱼鱼的回复很含糊。
收到否定回复，既在祁砚山的意料之外，又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没有再追问，而是转换话题问：“那现在准备做什么？”
林遇没想好，想起对方也是假期，反问道：“你呢？”
对面没回复，隔了好久，聊天界面才蹦出两个字。
QYS：【……加班。】
林遇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
刚才还说他的公司加班多劝他换一家公司，现在自己就开始加班。
林遇没记错的话，QYS自己好像就是公司的老板。
他给对方发语音：
“看来，资本家的本质还是资本家嘛。”
鱼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含着戏谑和笑意。
“不是，我是偶尔加班，你是经常加班。还是有区别的。”
祁砚山发语音解释。
鱼鱼很快回复：“可是都是加班啊。”
声音中含的笑意更浓，扰的人心中总有点难耐。祁砚山哪里不知道他是在故意这么说，顿时想解释，又觉得发消息说不清楚。
一瞬间，祁砚山几乎想将对方从手机里抓出来，抓到自己面前，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不过，抓不到也没关系。
【你接电话，我跟你仔细说。】
他发送消息，弹过去一个语音通话。
chapter 34
接电话？
林遇看见消息, 正疑惑着。
语音通话的铃声就猝不及防响起，惊的他差点没拿稳手机。
手慌脚乱两秒，他才从沙发上坐起来。
铃声持续在响, 林遇看着跳动的绿色电话标, 手指微微蜷缩。
要接吗？
他犹豫几秒, 点击绿色电话标，接通语音。
林遇：“……”
对面：“……”
两边一片安静，林遇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嗨”
“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的声音几乎和对面的声音同时响起。
“嗨”
“能听到。”
两道不同的声线巧合地，再次重合。
两个人顿住，几秒后忍不住都笑起来。
略微有些生疏的气氛在笑意中消融, QYS的声音很快传过来。
“能听见就行。”
他重复道, 说着也是没营养的话。
祁砚山拿着手机，虽然在家，但忍不住正襟危坐。
原来是想和鱼鱼好好说道“加班”的事情, 但是接通电话的那一秒, 这件事好像就又不重要了。
他不想再说那些，可又一时语塞,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砚山这会才认识道，自己的语言有时候会如此匮乏。
居然连一个有趣的话题都想不到。
“嗯。”
林遇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脑袋似乎一片空白，什么话题也想不到，只能跟着对方的话应声。
无言的尴尬, 隔着语音通话, 在两个人的周围逐渐蔓延。
但奇怪的。
谁也没想到要挂断电话。
林遇想不到话题, 脑海里只剩下最基本最日常的问候：
“你吃了吗？”
“还没有。”
“噢”
“我刚洗漱结束，早餐准备吃三明治。”
祁砚山继续道：“正准备去厨房做。”
“我在国外这么多年, 做的最好的就是这个。”
“噢噢”
林遇应声完，觉得回复过分干巴巴、敷衍，又问：“好吃吗？”
“还行，很方便。”
“你也可以试一试。”
林遇再次应声，又听对方问：“你现在在休息吗？”
“是的，躺在沙发上。”
“今天下午不用去公司了？”
“嗯，今天下午可以不用去。”
……
一来一回的交流在继续。
林遇捧着手机，忍不住捂脸。
他边回复边想：这都是什么没有营养且重复的话题啊！
他们俩大抵是可以当废话大王了。
林遇无奈叹气，嘴角却又不受控制扬起。
“怎么了？”
听见叹气声的祁砚山心一跳，当即问。
“没事。”
林遇忍不住开口：“就是突然觉得……”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们俩可以当废话大王了，我是废话大王一号，你是废话大王二号。”
对面沉默几秒，随后克制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从电话传出来，传到林遇的耳朵中，让林遇也跟着弯起嘴角。
好一会，他才听见对面道：
“好吧。”
“那我们下次再聊。”
“好，再见。”
林遇应了一声，听见对方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鱼鱼”
“再见。”
“再见”姗姗来迟一会，林遇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嗯。”
他应了一声，先一步挂断电话。
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好像是聊天聊的。
林遇扔下手机，思绪放空好一会，冷静下来后，才重新又拿起手机。
虽然聊的都是日常，但是来的很快乐。
他是快乐的。
林遇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原地。
语音时长十九分钟。
明明感觉也没聊多久，没想到居然接近二十分钟了。
林遇随意翻了翻聊天记录，没打算找对方聊天，却突然看见对方修改了昵称。
他没有给QYS备注，所以几乎实时看到了对方的修改过程。
由“QYS”变成了“废话大王2号”。
林遇愣了一下，脑袋再次空白，刚刚消散的热度，刷地再次冲上脸庞。
QYS他在干什么！
怎么突然改昵称了。
废话大王2号……
林遇快速放下手机，将脸埋进身边的玩偶中。
压抑住心中那一点无法言说的躁动。
好一会后，他才又拿起手机，确认对方的昵称。
没错，是他刚刚在电话中说过的“废话大王2号”，一种奇怪的感觉涌遍林遇的全身，有一点吃惊，又有一点高兴。
对方为什么突然改了这个名字？
他怎么说也是公司老板，用这个昵称不会太突兀吗？与形象不符？
在公司不用立人设吗？
太突然了。
“废话大王2号”与原来的昵称风格，简直是天囊之别。
林遇自己问了自己一百个问题，却一句没发消息问QYS。
半个小时后，他悄悄修改了自己的昵称。
“鱼鱼”——“废话大王1号”。
都有2号了，没有1号显得很孤单啊。
＊
祁砚山说是工作，其实也不太专注。
鱼鱼一直没找他，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他修改的昵称。
但是，看一遍，没有新消息。
看两遍，没有新消息。
看三遍，还是没有。
他忍不住点开，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昵称。
“废话大王1号”。
祁砚山盯着那个昵称看好一会，才截屏保存下来。
这个昵称，他好像更喜欢了。
虽然两个人都悄摸摸换了昵称，但是后续聊天的时候，却谁也没有多提一句。
好像一切没有发生，昵称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
祁砚山说是要加班，其实只加半天班。
昨天徐泾喊他，他没应。
今天几个朋友就约着一起出门爬山。
附近没有什么山，需要驱车去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到时候会在山顶过夜，看日出，早上直接来公司上班。
最近天气正好，适合进行这些活动。
午饭时，祁砚山和林遇发消息说着自己的安排。
林遇认真听完，继续躺在沙发上。
他很少爬山。
一是没有时间，二是没有人一起。
另外，他也不太喜欢出门。
【好.jpg】
林遇发消息回复。
国内时间已经到晚上八点。
QYS既然准备爬山，自然没有时间和林遇一起玩游戏。
林遇登陆游戏领取奖励后，就退出游戏。
洗漱结束后，他给自己找了一部电影观看。不过电影不太吸引人，看到一半，林遇就躺在沙发上睡熟过去。
被消息提示音吵醒时，已经是凌晨。
QYS已经到达目的地，正在爬山。
他给林遇分享了很多照片，有漂亮的花，奇特的虫子，高耸的山，和漂泊的云。
林遇一一看过，发觉对面天气真好。
这样的天气，爬山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睡意朦胧，他没有回复放下手机，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第二天醒来时，林遇才重新查看他给自己的分享。
现在是国内早上七点，那边正是晚上十一点。
QYS还没有睡觉。
林遇消息刚发过去，对面的语音就传过来。
“醒了？”
【对】
林遇打字回复，下一秒就看见对方分享来一张高清的夜空图。
星河闪烁。
很漂亮。
对方的拍照技术实在是极好。
画面中的一切都生机勃勃，让人想要亲近。
林遇压住自己的想法，收拾好，前往公司上班。
今天是工作日。
不巧，还是个阴天。
*
祁砚山也知道鱼鱼要上班，没有发太多的消息。
他站在山顶，挑选着视角，拍好看的照片。
一旁坐着休息的徐泾和周越：“。”
周越皱眉：“他不累吗？”
徐泾脸上浮起笑意，高深莫测道：“有情饮水饱，他现在可不浑身精力满满嘛。”
周越：“？”
隔了两分钟，他才反应过来。
“等等，你是说，祁砚山他谈恋爱了？”
徐泾努嘴，示意周越看过去。
“不然他在给谁发消息？拍这么多照片给谁看？”
周越眯着眼睛盯了一会，恍然大悟。
祁砚山知道徐泾和周越在看自己，但没在意。
他隔一会，才挑选出自己比较满意的照片给鱼鱼发过去，收获对方一通夸奖。
今天的拍照的效率比任何时候都高。
趁着鱼鱼休息的时候，他发消息道：
【过会日出我给你拍视频看】
自然收到肯定答复后，祁砚山就开始选择最好的视野。
选好，扎好帐篷，其他两个人也做好夜宵。
爬山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吃太多。这会基本都饿了。
祁砚山无视徐泾的挤眉弄眼，将夜宵拍照发给鱼鱼后，就收起手机。严密的半点口风都不漏，让想打探的徐泾铩羽而归。
用完夜宵后，时间已经不早。
徐泾和周越累了，各自钻进帐篷里休息。
祁砚山拿着手机，一个人坐在外面。
他想给鱼鱼发些消息，又不太想只发消息。
他想……
祁砚山看着他们的聊天界面。
他还想打语音。
聊天是有时效性的。
但打语音，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上次的语音结束后，祁砚山立刻去搜索聊天话题分享，甚至自己还做过一个由浅入深的聊天流程。
他确定自己这一次可以有话题聊很久。
但问题是，有什么理由可以拨打语音呢？
祁砚山将自己拍的月亮发给林遇。
废话大王2号：【图片】
林遇看着图片中的夜色，询问对方。
废话大王1号：【还没睡？】
【睡不着，朋友已经休息了，我再坐会】
【一个人？】
鱼鱼惊讶，又问道：【周围会不会很恐怖？】
祁砚山正要安慰对方，忽然一顿。
几秒后，他回复道：
【有一点】
【你可以陪我一会吗？】
【打语音就好，可以不说话】
发送完消息的祁砚山，耳根微微泛红。
祁砚山你是真的堕落了。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他在心底想，同时眼睛又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等着对方的消息，一刻也不移开。
聊天是次要的。
他想，先适应语音。
他喜欢和鱼鱼打语音。
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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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他。
打语音。
消息接二连三跳出来。
尽管办公室没人, 但是林遇还是忍不住遮了遮手机屏幕。
要打语音吗？
念头只在脑海里转了半圈，就应了下来。
【好】
他打字回复道。
消息一发出去，对面的消息就立刻跳出来。
【那你现在方便吗？】
林遇找到耳机戴上后, 主动给对方拨过去。
铃声只响起两三秒, 就被迅速接通。
林遇轻轻咳了一声, 控制不住有一点羞赧。
“能听见我声音吗？”
“可以。”
祁砚山坐直身体，快速回复完，又问道：
“你呢？”
“我也可以。”
林遇回答。
话音落下，周围又安静下来。
安静到，林遇似乎可以听见那边山顶呼啸的风声，以及夹在风声中, 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近的好像就在身边。
不过几秒, 对方的声音就再次从耳机里传出来。
“你现在需要工作吗？”
林遇看了看自己手头上的文件，大致翻阅一遍后，才斟酌着开口：“可以休息半个小时。”
祁砚山蓦然弯起嘴角, 声音中也多了一丝隐隐笑意。
“那, 我们聊会天？”
说完，他又补充道：“今天不聊废话。”
林遇原先还有些紧张, 听到这里，忍不住就笑起来。
他又想起他们两个人的昵称：废话大王一号和废话大王二号。
他“嗯”了一声, 目光偏移开盯向窗外，才又小声开口：“聊、……也没关系。”
祁砚山一愣，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是什么。
聊废话, 也没有关系。
浑身像过电一样,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迅速蔓延至全身。
嘴角也克制不住高高上扬，祁砚山差点忘了自己准备好的话题。
“那等下次。”
他快速定好下一次的约定, 才开始自己准备好的话题。
说是聊半个小时，那就是半个小时。
对方的时间控制的极为恰当，考虑到林遇还要工作，半点没让林遇烦神。
到时间时，正好结束话题。
“你先工作。”
祁砚山开口，听对面应了一声，随后响起轻微的翻文件的声音。
他仍旧坐在外面，没有半点睡意。
天边星河闪烁，安静下来的风细细吹动衣摆，周围安静却不显得枯燥。
*
祁砚山坐在外面，而徐泾和周越凑在一起，已经悄悄看他十分钟了。
“聊完了？”
周越压低声音。
徐泾皱眉，有些不确定。
“应该吧，不说话了。”
“那我们过去？”
周越又问。
徐泾再次摇头，“不了吧。”
“看他的样子，大概准备自己回味一下聊天。”
“我们不好过去打扰。”
周越和徐泾是因为祁砚山认识的，相比较而言，并没有非常熟。
至少周越对于徐泾的感情史还不太清楚。
所以，他听着徐泾的话，半信半疑看向他，目光里透露着明明白白三个字：你确定？
祁砚山不像这种人。
徐泾摇头，“你不懂。”
“咱们就在这问。”
他们俩进行睡前晚聊时，意外发现祁砚山的生日要到了。
略一商量后，就准备来问问当事人的看法。
“信我。”
徐泾补充。
周越看着他的目光，点点头。
于是，徐泾探出头，大声开口：“祁砚山，你过两天生日有什么安排吗？”
声音大到不仅祁砚山听的一清二楚，电话那边的林遇都听的一清二楚。
还隐隐有了回音。
而他身边的周越捂着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被喊的“当事人”祁砚山：“。”
他难得感觉到一丝尴尬。
“是我朋友，他声音有点大。”
祁砚山解释着，回过头看见从帐篷里探出来的两个头，感觉到了丢脸。
而徐泾正笑眯眯看着他，见他回头，还大声问：“你不用过来，就这么说，没打扰到你吧？”
祁砚山：……你说呢？
大概是他的脸色太黑，旁边的周越发现了不对。
他拉了拉身边的徐泾，压低声音道：“好像没挂电话。”
徐泾：嗯、嗯？？？
再定睛一看，注意到对方耳朵上的耳机，徐泾刷地缩回去，拉上了帐篷的拉链。
祁砚山没时间找他算账，转过身，又道：“那个……他声音有点大，有没有吵到你？”
林遇摇头，“没有。”
他感觉挺好玩的，没想到QYS的朋友会是这样的。
不过现在重点肯定不是这个。
林遇思考一会，试探问：“你生日要到了吗？”
“是。”
祁砚山应声，对方问起来，他也不隐瞒。
“我生日是农历的七月十六。”
七月十六。
这才刚过七夕没多久。
林遇稍稍松一口气，还有点时间。
他应了一声，心里揣着事，也不再问了。
“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休息？”
他转换话题。
祁砚山看一眼时间，确实已经不早，明天早上还要看日出。
“那我准备休息了。”
他说着，提前开口道：“晚安。”
林遇听见，下意识跟了一句。
“哥哥晚安。”
然后听到对方没克制住的低笑，还带着一点心满意足。
*
电话挂断后，林遇提高速度，将需要处理的工作处理完成，才在备忘录里面记下QYS的生日。
qiyanshan。
他念了一下名字，对方的形象在脑海里逐渐鲜活起来，不会跟自己认识的祁砚山弄混了。
林遇决定给对方寄一份生日礼物。
今天随机到的午餐是一份糖醋里脊。
湛岚来问时，听见名称惊讶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我们公司食堂偶尔有时候也会有糖醋里脊。”
看见林遇停下动作看过来，她继续道：“食堂最近还准备做麻辣水煮鱼。味道很不错的。”
林遇点头，只平静道：“我知道了。”
SE的厨师团队都是他亲自选的，水平他很清楚。
不过，新品麻辣水煮鱼……
林遇有一点心动。
收到QYS给他发的视频时，林遇刚刚结束午休。
圆润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下冒出来，群山瞬间光芒万丈。
呼啸的风声充当背景音。
林遇看了三遍，第四遍时音量不小心调高，才发现，那呼啸的风声中夹了一句话。
是他的名字：
鱼鱼。
那两个字很轻，在风声的遮掩下，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林遇却好像听到了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像春雷一般，突兀却又热烈炸在心口，预示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潮热的雨。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全是QYS，又不想去想QYS。
心口砰砰砰跳的激烈，像被春雷惊到，急切地想要诉说着什么。
林遇下意识打开他和QYS的聊天框。
【我听见了我的名字……】
一不留神，消息就发送出去。
林遇反应过来，立刻撤回。
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或者怎么说。
祁砚山看到了鱼鱼给他发的消息。
发视频前他自己看过，自然知道自己的那句呢喃。
那只是一句呢喃。
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前一句话铺垫，也没有下一句话承接。
只是在圆日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他被大自然惊艳的同时，想到的就是鱼鱼。
可看到鱼鱼消息的那一刹那，他又莫名心虚起来。
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隐晦藏在风声里，被发觉了。
消息很快又被撤回。
祁砚山思考良久，没有回复。
那句呢喃看似被轻易揭过。
日出后，三个人就收拾东西回去。
还要上班。
时间有限，等祁砚山到公司，他才有空给鱼鱼发消息。
【我回公司了】
此时，SE正接近下班时间，工作差不多处理完，林遇有些空闲。
他给QYS回复了一个点赞的表情包，随后又问：【累不累？】
【还好，不累】
对方很快回复。
【偶尔出去走一走是有必要的。】
林遇看着他的消息，微微沉默。
还没想好回复什么，敲门声就响起。
湛岚抱着文件走进来，放好文件后，才问：“林助……”
林遇抬头看向她，听见她问：“我们今年的团建还是放假吗？”
林遇正要点头，想到QYS说的话，又停住。
“你去弄一个调查问卷吧。”
他不太爱在休息日搞这些活动，所以往年都不搞团建。
湛岚眼睛一亮，立刻点头道：“好。”
应声完，她又忍不住道：“那我觉得，大概是要出去了。”
SE的工作氛围很好。
湛岚从最开始庆幸不用团建，到后来逐渐期待去团建。
因为周围的同事基本都是很好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一点压力也没有。
湛岚离开，半个小时后，就给林遇提交了问卷结果。
超过七成的人同意参加公司团建。
林遇既惊讶，又觉得好像是意料之中。
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继续道：“那交给你准备一下。”
湛岚兴高采烈应了。
林遇低头，查看手机跳出来的QYS的新消息：
【你有时间也可以出去看看】
刚扫完消息，湛岚就折返回来，询问道：“林助”
“林助，你参加吗？”
日出的视频浮现在脑海，勃发的生机和震撼隔着屏幕，都影响到了林遇。
他对上湛岚的目光，一改往常，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等到时候看工作安排。”
湛岚眼睛一亮，满脸喜意离开，几乎已经预料，参加团建的人数又要多上一成。
冲着林助来的。
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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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岚离开后, 林遇低下头回复QYS的消息。
【好】
他应声完，想到湛岚说的话，又忍不住发消息说的更多。
“公司准备团建, 我也许会过去。”
语音发送过去后, 对方的消息很快就回复过来。
【你想过去吗？】
祁砚山记得, 鱼鱼和公司同事的关系一般。
林遇看着他发来的文字，沉默一会，没想到答案。
【我不知道】
以前肯定是不乐意的，但是现在，好像过去可以，不过去也行。
他又快速补充道：【到时候看工作安排再说】
祁砚山又把自己打出来的文字, 删除, 回复了一个“好”。
他转而问起其他的。
“今天需要加班吗？”
鱼鱼：【不需要】
鱼鱼：【开心转圈.jpg】
祁砚山又道：“那傍晚准备吃什么？”
林遇打开链接随机，很快出现一个熟悉的餐厅名称。
是QYS发给自己的、那家做鱼很好吃的餐厅。
他没有第一时间将截图发给QYS，而是问：
【你猜猜我抽到了什么？是家餐厅。】
这个提示足够明显。
对方瞬间就猜出结果。
林遇回复一个表情包, 收拾东西, 下班，开车前往那家餐厅。
上次吃的是招牌的酸菜鱼。
林遇坐在单人包厢里, 将菜单拍照下来发给QYS。
【这次吃什么？】
他问。
QYS回复：“能吃辣吗？能吃的话，可以试试麻辣水煮鱼。”
林遇今天第二次听见麻辣水煮鱼。
他迟疑一会, 发语音道；“我们公司的食堂好像最近会上新品，也是麻辣水煮鱼。”
“那可以期待吗？”
“可以，厨师的水平很不错, 味道应该也会很不错。”
消息发送过去, 不过几分钟, 对面就再次回复：【那试试松鼠鳜鱼。】
林遇扫码点单，选了松鼠鳜鱼。
下单后, 他才给QYS发消息。
【好了。】
另一边，祁砚山心底却浮现出一丝疑惑。
他好像很少听鱼鱼说过在公司食堂吃饭，基本都是点餐。
最开始他以为是公司食堂味道一般，但现在听他的口吻，味道明显很不错。
祁砚山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你好像很少在公司食堂吃？”
消息跳出来，林遇沉默。
他眨了眨眼睛，思考后才回复：“是。”
他知道QYS的疑惑，又跟着解释道：
“我跟公司的同事不太熟，感觉会食堂吃饭会尴尬。”
跟公司同事不太熟。
祁砚山发觉自己也许对鱼鱼在公司的情况有一点误解。
他继续问：【没有关系不好？】
关系不好？
林遇认真思考，应该算不上吧。
【没有，只是不太熟。】
不熟的，就谈不上关系好不好。
关系不熟，会尴尬。
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祁砚山心思一动，隐约察觉到什么，却没有追问。
他应声跳过这个话题，聊起其他的。
松鼠鳜鱼味道也很不错。
祁砚山在工作。
林遇在吃饭。
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聊，谁也没觉得烦。
回到家，还没到八点。
林遇休息一会，趁着QYS工作的时间，开始给他物色生日礼物。
对方在国外，钱财方面肯定不缺，送奢侈品没太大意义。
更何况，生日礼物贵在用心。
林遇查阅资料和跨国快递的相关情况，花了两天时间，给他买了很多东西，整合成一大箱。
剩下的，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地址。
晚上空闲时，两个人一起登上游戏。
小岛上房屋的翻修进程已经通过大半，估计再有两天，就可以刷完这条主线。
林遇一边做任务，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开口询问。
聊天的时候就显得心不在焉。
祁砚山察觉到，打字试探道：【打字有点慢，要不我们打语音？】
有了前面几次铺垫，打语音算是已经稀疏平常。
林遇想也不想答应下来，正好他也要询问对方地址。
今晚的游戏主线刷的格外顺利，少了打字的时间，速度都快上不少。
林遇起先还在思考该怎么铺垫、合理询问，但后面，就被游戏和QYS的聊天吸引走注意力。
QYS：“我们的新游戏，名字叫《境梦》，准备内测了，你愿意试一试吗？”
新游戏内测。
林遇一口答应下来。
“好。”
他和QYS聊的很多，知道他是游戏公司的老板，目前在做的这款游戏就是准备在国内推出的重点，对游戏的内容也或多或少了解一点。
所以，林遇很期待。
对面听见答应，似乎松一口气，声音中多了一丝笑意。
“那等我把软件的压缩包发给你。”
“好。”
林遇应声，瞄到闹钟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
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对方的声音。
“时间不早了，准备睡觉了吗？”
林遇“嗯”了一声，立刻又想起自己还没问出口的地址问题。
但这个似乎没办法铺垫。
林遇又想一会，最终在语音快结束前，准备直接问：“那个，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方便把你的地址给我一个吗？”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很快道：
“我发给你。”
事情轻松解决。
拿到地址的林遇第二天一早就将包裹寄出去，考虑到QYS的生日日期，他还付钱加急了快递。
快递寄出后，两个人都能看到快递的进度。
于是，了解快递进度成了近期闲暇时刻必做的事情。
不过，比快递还要先到的，是邹原的消息。
*
【可以见一面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聊】
邹原消息发过来时，刚好是午饭时间。
林遇一顿，随后只装作没看见，可到底是影响了胃口。
他没有回复，但是今天邹原似乎格外急。
不过十几分钟，又发来第二条短信追问催促。
林遇将他的号码拉黑，安稳了一个小时不到，对方就换号码打电话过来。
挂了一次，打第二次。
挂了第二次，打第三次。
林遇干脆跟QYS说一声后，将手机放到一遍，不看不管。
快下班时，才看到邹原最后一条消息。
【你母亲的两件遗物，见一面。】
对方算是下了血本。
林遇才回复消息：【什么时间？】
【五点半，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对面很快回复。
【东西记得带上。】
林遇发完消息，才给QYS发消息。
【今晚吃饭可能要晚一点。】
【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准备回家做饭】
踩着点到咖啡厅，邹原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
他今天态度很反常。
林遇在他对面坐下后，他就打开身后的包，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和一个怀表。
两件东西被推到林遇面前。
邹原开口道：“手机是你目前以前用过的旧手机，里面可能有照片什么的，我们不知道密码也打不开。”
母亲的手机。
林遇将东西收起来，内心却并不太相信他的话。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没有用过这部手机。但拿着也无妨。
他一言不发。
邹原见他收下东西，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喜意。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祁砚山准备回国了。”
他近乎激动开口。
林遇听见名字，心口一跳，过两秒，才反应过来，说的是祁砚山。
眉头极快皱了一下，林遇直直看向邹原：
“关我什么事？”
邹原脸上的笑容凝固，反问：“怎么不管你的事？”
“他的公司如果迁回国内，我们公司就可以和他们达成业务合作。”
“祁砚山啊，你到底懂不懂？”
“爸爸希望你可以帮爸爸牵个线，我知道你认识祁砚山，和他有点交情。”
邹原继续道：
“不用你做太多，只要牵线。”
“今天这两样东西是我给你的诚意，只要你同意，我们和祁砚山达成合作后，我就把你母亲的东西全部归还给你。”
邹原说着，继续保证：
“并且以后再也不找你。我保证。”
林遇冷眼看着他，听他说完，脸上忍不住露出些许讥讽。
“都还给我？”
他反问。
邹原一顿，眼睛极快眨了两下，心一跳，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对，你母亲的遗物都给你。”
那件事，林遇不可能知道。
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林遇懒得再看他，转身离开。
邹原赶忙追过去，跟在后面重复道：“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们一家人能重归于好是最好的。”
林遇开着车，快速将邹原甩在身后。
怀表是母亲用过的，林遇有点印象。
怀表里面还有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年轻的母亲和小时候的林遇。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了一会，没开进去，而是掉头去了墓园。
黄昏时间，入口处的花却依然鲜艳。
林遇挑了一束母亲喜欢的花，带着手机和怀表，拾步走进。
他来看母亲的次数不多。
林遇将花放下，在周围随意找一个地方坐下后，才又打开怀表。
照片中两个人的笑容都很灿烂。
他盯着照片，随意开口说起近期。
近期……
林遇顿了顿，想到QYS。
近期，还算不错。
随意说了一会，林遇又打开手机。
解锁需要密码。
他随机试了几个数字，意外解开屏幕后，才发觉邹原并没有诓骗自己。
邹原为了和祁砚山达成合作，这次给的诚意真足。
手机是二十几年前的老款式了。
是母亲淘汰下来的旧手机，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
林遇随意翻了翻，就收起来。
他没再说话，坐在那里，看着天边余晖一点点消失，等心情彻底平静下来，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许是坐的有点久，站起来，腿脚都有点麻。
林遇慢慢走动两步，才注意到口袋里振动的手机。
是QYS的语音。
“喂，怎么了？”
林遇询问，有些不解。
然后听见对方的声音，温和的、从话筒里传出来。
“你一直没回消息，我有点担心。”
chapter 37
chapter37
林遇站在暮色中, 微凉的晚风吹动他的衣摆，上下翻飞。
而他本人，却直接愣住在在原地。
电话里的声音, 清晰在耳边响起, 却又让人忍不住疑心听错。
可林遇耳朵没问题, 刚刚听到分明。
“噢。”
他干巴巴应了一声，脑袋像老旧的机器一般开始运转，他才想起自己忘了和QYS的聊天。
“抱歉，我有点事，忘了和你发消息说。”
“没关系。”
对方很快回复，随后声音又传过来。
“现在还在忙吗？”
林遇摇头, 想到对方看不见, 才又道：“不忙了。”
“那就好。”
一来一回，聊天又结束了。
林遇缓步下山，没有开口找新的话题。
对面沉默两分钟后, 才随意和林遇闲聊起来。
并没有什么主题, 几乎全是没有营养的、在林遇的界定中可以被称之为废话的话。
但聊废话也有聊废话的好处，并不需要怎么动脑子。
思绪逐渐放空, 离开墓园好一会，林遇才听见对方状似无意询问；
“去看望你的母亲了吗？”
“嗯。”
林遇步伐微顿, 应声。
隔了两分钟，没听见对方的声音，他也没有继续说话。
但语音通话一直在持续。
一直到林遇快到家时, 才听见对方道：“时间不早了, 吃点晚饭吧。”
“嗯, 回去煮粥。”
*
煮粥并不需要费神。
将材料放进锅里，摁下煮粥键就好。
对方似乎在工作, 偶尔能从耳机里听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林遇收拾好，坐在沙发上听了一会，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和怀表。
怀表已经不转了。
手机还有小一半的电量。
他重新查看手机一遍，里面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除了密码，好像没有任何其他信息可以证明，这是母亲用过的手机。
林遇摸索着怀表表面，陷入了僵持。
但很快，耳机里就再次传来声音。
“忙好了？”
林遇应声。
走偏的思绪被拉回来，林遇想一想，粗略解释道：“傍晚去见了一个，以前认识的人。”
“闹了一点不愉快，就去看了看我母亲。”
“一时没注意时间。”
祁砚山放下笔，结束工作。
“没关系。”
按照他一贯的风格，这种私事不应该多问。
可是感觉到鱼鱼明显低落，祁砚山有点忍不住。
“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林遇一怔，有些事情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QYS一提，他突然觉得好像告诉他无妨。
“我母亲在我比较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我的家庭情况有点复杂，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她生病后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林遇说着，自己停了一下，久违的又想起剧情。
他真真切切经历的那些岁月，放在书中只有短短几句话。
可让他自己描述，好像也只有短短几句话。
有些没必要多说，也不知道怎么多说。
说什么呢？
说十三岁的他是如何思念和仿徨？
说他在察觉到邹家的心思后，又是如何孤注一掷脱离？
还是说他缩在出租屋里一个人学习到深夜的日子？
这些真实的经历，放到现在好像都成了氛围的渲染。
林遇并不愿意提及曾经，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多么惨的人。他也深刻记得，总有很多对他很好的人。
“你的父亲呢？”
祁砚山沉默听着那短短几句话，忍不住问出口。
“他？”
林遇想到邹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就当没有这个人。”
祁砚山呼吸重了一瞬，叹息声轻轻传过来。
林遇一顿，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
“就是、有一点难过。”
是的。
难过。
祁砚山清晰辨认出自己的情绪。
他的父母虽然也去世的比较早，但是他有兄嫂。
十几岁的鱼鱼好像什么都没有。
林遇原本也有点低沉，听到对方的话，忍不住乐了一下。
“你难过什么？”
“我其实过的还不错，并没有那么吃苦。”
那些路，都是他自己选的。
林遇从来不后悔选这条路。
林遇说着，自己忍不住又乐了一下。
“其实我这个人，运气还不错。”
“每次出现大变故时，都会遇到很好很好的人。”
小的事情暂且不说，大的事情……以前遇到祁姨，现在又遇到QYS。
剧情的事，在和QYS谈恋爱后，竟然真的一次都没有再来烦扰过他。
对面好一会，才又应了一声。
林遇说了一点，心情又好了不少。
他摸着新拿到的手机，随意找到话题问：“你了解二十几年前的手机吗？”
“哪一部？”
林遇找了找，将手机的型号报过去。
对方沉思一会，才道：“这部手机，在当时很不错，非常风靡。”
“甚至现在手机的一些功能，这部手机上都有。”
QYS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一点一点介绍着这部手机，如数家珍。
林遇认真听着，偶尔跟着他一起试验。
“……对了，这部手机应该还是最开始有双系统功能的手机。”
“双系统？”
林遇忍不住惊诧，“这不是最近十年才开始有的吗？”
“不是。”
“这部手机是第一次出现。不过因为双系统开启比较麻烦，在当时应用不多，就被当做无用功能淘汰了。”
“直到最近十年，科技生活发展，人们开始注重隐私，这个功能才再次被开发、广泛应用。”
“那你知道怎么切换吗？”
林遇询问。
QYS也不多问，只是道：“稍等，我看一下。”
几分钟后，他给林遇详细讲解如何开启手机的第二个系统。
切换系统后，干净的手机界面立刻就丰富起来。
壁纸也跟着切换，是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很好看。
林遇向QYS道谢后，立刻翻看起手机的信息。
这一翻，就是半个小时。
母亲的过去，林遇了解一点，但是并不多。
直到现在，翻看这个手机，才算清楚知道。
他记事起，就和母亲两个人呆在他们的小家里。
年幼的他也曾经问过为什么他没有父亲，如果提前知道他的父亲是邹原的话，他一定不会好奇关于对方的一分一毫。
林遇的母亲姓林，单字婉。
林家祖上很显赫，到林婉父母这里，已经积攒了不小的家产。林婉是家中独女，但偏偏没什么经商的天赋，她听从父母的安排，找了一个会做生意的丈夫。但是丈夫却在父母意外去世后，暴露出险恶的嘴脸。
在当时，离婚并不容易。
林婉几次试探无果后，就带着父母留给她的东西，偷偷离开。
一个人带着林遇换城市生活，有存款、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生活还算惬意。
林遇看着手机里面的细枝末节，大概拼凑出曾经的故事。
他顿了一下，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两圈，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
他并不知道，母亲和邹原的这番过往。
邹原曾经提过，只说母亲误会他出轨离开。但现在看来，邹原出轨不假，但是母亲离开的主要原因，哪里是这个。
那当初……
也不一定是母亲主动找到的邹原。
林遇握着手机的手捏紧一瞬。
母亲生病后，他开始带着母亲四处求医，奔波了不少地方。
直到有一天早上，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
随后，自称是他父亲的邹原出现，告诉他，是母亲主动联系的他，想要他在母亲去世后照顾自己。
母亲当时情况确实不太好，在当时属于医疗未攻克的领域，药石无医。
这一番理由逻辑自洽，无懈可击。
林遇在为数不多的、与母亲的会面中，母亲也从来没有反驳过。
他几乎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除了现在。
“怎么了？”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呼吸不对，QYS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林遇轻轻吐出一口气，并未多说。
“发现了一件、有点意外的事情。”
“没什么的，还只是猜测。”
知道他不想说，祁砚山也不多问，耐心等他一会，才开始逐渐引出其他的话题。
林遇已经将手机的重点内容全部备份记录下来，确定手机里没有其他信息后，才将手机仔细收起来。
而怀表。
林遇准备找一个时间，送去店里修好。
QYS开始聊天时，林遇差不多已经全部整理好，思绪逐渐就跟着他走偏。
天南地北聊了一通后，直到手机发烫、没电关机，才被迫结束电话。
林遇第一时间给手机充上电，几分钟后，才成功开机给QYS回复：
【刚刚手机没电了，自动挂断的。】
QYS：【好】
“时间不早了，你收拾一下，早点休息。”
听见他的语音，林遇才发觉今天是有一点累。
他提前回复晚安后，洗漱结束，沾到枕头，就陷入了睡眠。
*
给QYS的礼物，隔天到达了目的地。
正好赶上对方的生日当天。
林遇收到消息时，截屏发送给QYS提醒，就又继续工作。
晚些时候，才收到QYS的回复。
【我现在去拿。】
祁砚山要从生日宴上提前离开，去拿快递。
一众朋友都不太理解。
“拿什么快递？”
“对啊，什么快递这么急着去拿？”
“让人送到门口就行吧。”
“或者别人代拿一下。”
大家七嘴八舌询问，但祁砚山只说有事，很重要，必须现在看到。
众人能怎么办，只能放祁砚山先离开，还特别叮嘱他要再回来。
等人走了，一群朋友扭头才发现，刚刚和祁砚山关系最好的徐泾和周越一句话没说。
有人疑惑：“你们俩不好奇吗？”
徐泾摇头，“不好奇。”
不好奇，那肯定是知道点内情了。
大家拥上去询问。
徐泾老神在在：“他对象给他寄的，能不急着回去看吗？”
“噢。”
“也是。”
“那的确要第一时间去看。”
众人纷纷点头，两秒后才反应过来。
“什么？祁砚山有对象了？”
“他什么时候脱单了？”
不到一个小时，这件事传遍祁砚山的朋友圈。
不过，祁砚山没时间管别人，回家后他第一时间签收了快递。
然后将箱子拍照发给鱼鱼。
“收到了，谢谢鱼鱼。”
他发语音道。
发完开始拆快递。
满满当当的一大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经过检验的。
里面有祁砚山在国外没有买到的土豆粉，各种酱料，牛肉干，速食……甚至还有几包辣条。
鱼鱼还没有回复。
祁砚山拍下照片，收拾了一个柜子，专门用来放鱼鱼给他寄过来的东西。
全部整理好后，才收到对方回复。
一句语音：“生日快乐。”
麦布伦时区下午三点多，国内已经接近十二点。
祁砚山将语音来来回回听了很多遍，总觉得不太满足。
心跳急促又热切，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他问：“你要睡了吗？”
林遇刚刚洗漱结束，躺上床，于是回复一个【嗯】。
下一秒，又见对方的消息发送过来。
【我可以在睡前和你再打一会语音吗？】
【可以】
消息几乎发送出去的瞬间，对方的语音就弹过来。
林遇接通电话，听见对方略微有些短促的声音。
“鱼鱼”
是在叫他的名字。
“嗯，我在。”
林遇应了一声，眼睛缓缓闭上。
废话大王二号又重新拾起自己的称号。
林遇安静听着他说话，偶尔应一声。
思绪在QYS的声音中逐渐变的缓慢，轻盈，到最后归于平静。
“鱼鱼？”
没人应答。
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可以听见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对方睡着了。
祁砚山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
心底像是灌了一瓶气泡水，饱胀感蔓延至全身。
他安静将手机放到一边，关闭自己的麦克风，一直到很久以后，才略微不舍挂断语音通话。
可能大事不好了。
挂断时，祁砚山想。
chapter 38
chapter38
林遇不知道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一觉醒来时电话已经挂断。
聊天界面显示他们的语音聊天时长:02:32:57。
足足有两个多小时。
有这么久吗？
林遇疑惑一秒，没想起来。
他不太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了。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大事。
林遇脸颊贴着软乎乎的兔子，好一会, 才收拾起床, 准备工作。
今天原定的路线出了一点小意外, 堵车严重。
林遇换了一条路，到公司时比平时略微晚一些。
今天工作很忙，还有其他公司的负责人会过来洽谈商务合作。
到办公室后，林遇匆忙给QYS发消息告知自己的情况，就陷入忙碌的工作中。
中途少有的一次空闲休息，是在其他公司负责人到来之前, 林遇意外点入公司的大群中。
群里的消息日常很多。
最新的消息是有人发的一张图片。
【图片】
【！！！】
【真的吗？】
【期待那么久, 终于来了！】
【我最喜欢吃鱼了】
因为在工作，群里消息刷的不快，林遇第一眼看见了那张图片。
是公司食堂的今日菜单。
今日上新：麻辣水煮鱼。
林遇手移动, 将照片保存下来, 转发给QYS。
【今天公司食堂有麻辣水煮鱼】
【不过我中午需要招待公司合作商】
国外这会正值凌晨，林遇发完消息就放下手机, 没等回复。
哪想到，手机放下来没两分钟, 就响起特殊的提示音。？
他有些疑惑，解锁屏幕，看见QYS给他回复的消息。
【以后还有吗？】
——【应该有吧】
【可以在公司食堂吃吗？】
林遇思考。
其实可以。
SE的公司食堂建的很好, 还配有单独的会面包厢。
加上食堂的接待餐味道有保证。
只要提前安排下去, 用来招待合作商并不寒碜。
他回复道：【其实, 也可以】
消息发出去，对面的消息就立刻回复：【那为什么不在公司？】
为什么呢？
林遇想了想, 给对方回复道：【那我过会问问。】
这一话题结束，他才想起询问QYS。
【你怎么醒了？】
祁砚山打开床头的台灯，给林遇回复语音。
“做了一个梦，就醒了。”
【噩梦？】
祁砚山看着他发来的两个字，仔细回想一下，不由得笑起来。
“不是，emm……应该算是好梦。”
他梦见自己去找鱼鱼见面了。
不过见面颇有波折，大概是因为他和鱼鱼只是网上聊天还没有见过彼此，梦境里他总是见不到鱼鱼。
梦境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祁砚山没详细说出口。
林遇本来还想多问，但湛岚很快敲门，说合作商人快到了。
他只好草草结束话题，和对方说：“我这边要继续工作了，你赶快继续睡。”
消息发完，林遇看向湛岚，让她着手去安排公司食堂的接待餐。
而后，就是新一轮的忙碌。
合作并不难谈，但来的合作商比较难缠，负责人很喜欢磨嘴皮子。
林遇和对方聊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饭简单休息后，又继续开始聊。
到下午四点，才彻底敲定合同，送走了合作商一行人。
林遇回到办公室，才有空隙回去QYS的消息。
【早上好】
对面刚醒过来没多久，才给他分享过早餐。
林遇的消息刚发送过去，对面就打过来一条语音。
“喂？”
林遇暂时休息，看一眼周围文件并不急着处理，就接通了语音。
“嗯，鱼鱼。”
隔了两秒，对方的声音才传过来，略微有一点喘。
林遇：“！”
他懵了一下，克制不住想歪。
“啊？”
随后才略微有一点迟疑应了一声。
“鱼鱼。”
对方又叫了一声。
林遇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感觉到了一丝逐渐上升的热度。
不怪他想入非非，实在是对方带着喘息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过分性感。
“嗯”
他又应了一声，一时间竟然有点口干舌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对方很快就解释起来。
“我在健身，不方便打字，就给你拨了语音，有没有打扰到你？”
“噢，没有。”
林遇内心唾弃了一下想入非非的自己，及时停住各种想法。
祁砚山没想太多，只当他累了，于是随意和他聊起一些日常。
凌晨那会醒过，他知道鱼鱼今天要谈合作的事情。想到当时的对话，他不由得又问：“今天中午是在食堂吃的吗？”
“是的。”
林遇回复。
“那吃到麻辣水煮鱼了吗？”
林遇应声，自然是吃到了的。
“味道很好。”
他继续道，说着又忍不住有点可惜。
“但是没吃太多。”
因为合作商也很喜欢吃。
听出他语气里的可惜，祁砚山不由得笑了一下。
“那今天晚上食堂里还有吗？”
“有……”
林遇应声，有些迟疑。
他还没想好去不去食堂吃饭。
今天中午是招待客人在食堂单独的包厢，晚上他去吃，再用单独的包厢就太麻烦了。
“迟疑是因为跟他们不熟，怕尴尬？”
QYS很快问。
林遇“嗯”了一声，好一会，才听见QYS的声音。
“去试试吧。”
“一切也许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糟糕。”
说完，他积极给林遇出主意，甚至帮他预设好了会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办法。
好一会后，他才听到林遇的声音。
“好吧，那我去试试。”
祁砚山关闭健身仪器，抹掉额头上的汗，笑起来。
“好，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虽然还不太清楚鱼鱼有时候奇怪的抗拒是因为什么，但他直觉，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鱼鱼。
林遇应下QYS后，又有点后悔。
但很快，湛岚就敲门来问他今晚吃什么。
今天大半天都在忙合作的事宜，湛岚也很累。
林遇看着她脸上的疲倦，那句“去食堂”好像也不是很难以说出口了。
“我去食堂。”
湛岚应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
“好！”
晚饭时间是五点半。
林遇拿着手机，踩着点来到公司食堂，走进去，就闻见各种各样食物的香气。
大家似乎并不对林遇来到食堂感到诧异，这让林遇的不自在消减很多。
林遇一个人拿了餐具，去打饭菜，然后寻了一个座位坐下。
没一会，对面就坐下一个人。
林遇抬起头，是湛岚。
“林助。”
湛岚冲他笑起来。
林遇点点头，并未说话，下一秒，周围的位置就快速被抢占走，坐的满满当当。
林遇：“？”
许是他的疑惑有些外露，湛岚察觉到，瞪了他周围的人一眼。
跟屁虫。
刚刚说来，没一个人来。这会看到她没有被赶走，一伙人走涌上来了。
其他人嘻嘻哈哈看她，挤眉弄眼的。
随后收敛神色，跟林遇打招呼。
“林助。”
“林助晚上好。”
“林助今天辛苦了。”
非常热情。
林遇有些不自在，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尴尬。
他实在不习惯非工作时间跟同事相处的这么近。
不过，大家打完招呼后，就开始安静吃饭，不多说话。
林遇安静品尝着软嫩的鱼片，不自在和尴尬又逐渐消散一些。
快吃完时，大家才开始聊起天来。
并不刻意围绕着林遇，林遇也没有插入进去，安静听着他们说。
只是偶尔，在他们提出有关工作的问题，或者是有明显错误时，才开口。
话也不多。
气氛还算和谐。
一顿饭结束后，大家又捧着餐盘各自离开。
林遇拿了餐后水果，一步一步走回办公室时，不由得又想起QYS说的话。
试试准没错。
在餐厅吃一顿饭后，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林遇步伐微顿，猛然发觉自己已经不太记得要时时刻刻维持自己的“个人形象”了。
*
祁砚山收到鱼鱼的回复时，正在处理工作。
他回复鱼鱼的消息，顺便将境梦的游戏安装包发送给鱼鱼。
徐泾今天翘班，正坐在祁砚山的办公室，愁眉苦脸。
“你……”
他抬头想问祁砚山什么，看见祁砚山正拿着手机浅笑，立刻知道对方正在和恋人聊天。
他收回目光，话咽下去，忍不住又长叹一口气。
等到祁砚山放下手机，他才忍不住问：“你之前是怎么躲避催婚的？”
“我现在被催的烦死了，睡不好，饭也吃不好。”
“你知道吗？我爸妈还准备过来，给我在这边找人相亲。”
这情况何其相似？
祁砚山平静道：“我之前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情况。”
徐泾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企图讨教解决办法。
“然后呢？”
祁砚山：“然后我找了一个男朋友。”
徐泾：“。”
啊啊啊天杀的恋爱，让祁砚山都变成这么个酸臭模样了。
他在心底腹诽一通，卸了力气，生无可恋躺到沙发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
相亲是不可能的，拖一时算一时吧。
徐泾放空思绪，转了一下，又问起其他的。
“你准备回国？”
“把工作中心移到国内还是……”
“移到国内。”
“噢。”
“那你可以找我小叔合作。”
祁砚山再次抬起头看过去，“你小叔？”
“徐文哲？”
徐泾点头，知道祁砚山的疑惑，解释道：“他之前为了那事，是放弃了继承家产。”
“但是我小叔你又不是没听说过，经商很厉害。”
“找了好些年没有消息，就自己赚钱开了一家公司，拓展人脉继续找。现在人在申州。”
祁砚山点头，将徐泾的话记在脑海里。
道谢后，顺便留徐泾吃了一顿午餐。
徐泾躺在沙发上还说自己吃不好睡不好，结果饭菜来了，他比谁吃的都快。
主要还是靠新拿出来的拌饭酱。
“哪里买的？”
徐泾赞不绝口，还想添饭。
祁砚山言简意赅：“生日礼物。”
徐泾疑惑了一下，生日礼物？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说的是祁砚山男朋友给他寄的生日礼物。
他顿时面无表情。
果然，就算是祁砚山也逃不过秀恩爱。
只不过，人家明秀，他暗秀罢了。
徐泾恶狠狠给自己加了满满一大碗饭，决定今天就把他这瓶拌饭酱都炫完。
让他秀！
chapter 39
chapter39
林遇回到办公室, 才看到QYS给他发来的消息。
——境梦游戏安装包。
虽然QYS一句话没多说，但是林遇知晓这部分的保密工作。
他没有贸然在公司电脑上下载，而是给对方回复消息：
【现在在加班, 等我回家再安装噢】
对方很快回复：【好】
然后给林遇发来了账号和密码。
【账号：JM00002
密码：yuyuyuyu】
林遇回复一个表情包过去, 主动道：【哥哥放心, 我会保密的】
祁砚山看着消息，笑了一下。
“我知道。”
他说。
简单的三个字，林遇听完却忍不住有些耳热。
他揉了揉耳朵，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回复过去，才开始继续工作。
今天晚上也需要加班，不过事情不多, 九点前应该可以全部处理完。
真实情况, 也如同他猜测的一样。
晚上八点半，林遇收拾东西下班。
心底惦记着境梦，回家后, 林遇简单收拾一下, 就打开电脑，下载了安装包。
境梦的图标做的很漂亮, 初次下载有一点慢，大概两三分钟左右, 才下载结束。
林遇按照记忆输入QYS给自己的账号，点击登入。
精致漂亮的图案，伴随着音效, 就逐渐在屏幕上浮现。
境梦属于角色扮演游戏（RPG）, 初始进入时, 玩家需要选择创建角色。
角色姓名，性别, 样貌等等都可以自主设置，角色身份需要在人类、妖族和半妖中间选择。
林遇套用鱼鱼的昵称，跟随着指引一步一步走下去。
游戏的画风很精致，角色台词声音好听，初始的引导环节也并不显得枯燥。角色创建结束，引入游戏背景的介绍。
境梦是游戏名称，也是游戏的背景设定大陆。
境梦包括离境和姝梦两个大洲，离境州主要为人类居住地，姝梦州为妖族居住地。而半妖可以随意在两个大洲通行。
林遇停在这一步，找到地图简单看了一下。
依照他和QYS的聊天，后期肯定会拓展新的大陆、新的种族出来。
林遇选择的是妖族，还是一个兔子，初始降落地点自动匹配为姝梦州。
纵然已经听QYS说过，自己也和他聊过很多，但是聊的基本都是游戏的剧情设定等等，林遇还是第一次看到游戏的画风。
建模很精致。
游戏的真实度和自由度也相对很高。
依照林遇的了解，至少可以超越国内百分之九十的游戏。
他操控着兔子穿梭在草丛中，兴致勃勃接受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化形。
……
手机“嗡嗡”开始振动，林遇的注意力才从游戏中被拉回来。
他瞄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半。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游戏里消耗了快两个小时。
QYS在这期间，给他发好几条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应。
林遇给他的回复还停留在下班前，到家都忘记说一声。
对方正给他打语音。
林遇接通语音，将手机放在一边，先开口道：
“哥哥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
*
声音通过话筒，丝丝缕缕传到周越的耳朵里。
下一秒，周越就看见对面的QYS戴上了耳机。
哥哥。
嘶。
他低下头。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祁砚山！
祁砚山却没关注他在想什么，立刻开口应声道：“没关系，我知道。”
他的声音一下子温和下来。
林遇没有感觉，但是站在他对面的周越却感受颇深。
他忍不住开始神游：这人……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要的账号肯定也是给男朋友用。
话说，一直给他们游戏提建议的那个大佬呢？还没有挖过来吗？……
祁砚山继续和鱼鱼对话。
“你一直没回复我消息，我就去后台，看见给你的账号登陆了。”
林遇应声，“对，我一回来就下载了准备试试。”
“然后，就玩到现在。”
祁砚山忍不住询问反馈：“怎么样？”
“不错。”
林遇点头，“到目前来说，很有趣。”
提到游戏，他就忍不住说起更多来。他将自己这会的游戏体验以及猜测，一一说出来。
祁砚山一边听着，一边记录。
发呆回神的周越抬起头，大大眼睛满满的不解。
是他落伍了？
现在谈恋爱聊天都要记笔记了吗？
隔了一会，看见祁砚山朝他招手，他才揣着不解走过去。
一看，是关于游戏的一些反馈。
这份反馈应该还属于游戏的第一份反馈。
周越眼睛一亮，正要仔细看，听见祁砚山道：“你先回去，我发给你。”
周越应声，往外走开两步，似想到什么，又继续问：“那个大神……”
“能挖过来吗？”
祁砚山点了一下头。
周越没看懂：这到底是可以挖过来，还是他知道的意思？
但对方电话没挂断，周越只好先行离开。
他离开后，祁砚山才继续和鱼鱼聊天。
“可以了，我们继续。”
林遇捧着手机，也不看电脑屏幕了。
他还是第一次碰见工作时的QYS，有点严肃，声音听起来熟悉又陌生。
有些新奇。
“好。”
他应声道，继续和对方说起自己游戏时的情况。
他现在才玩一点，更多的反馈还需要更多时间。但是饶是如此，两个人依然聊了半个小时。
祁砚山不住夸赞，想到周越问的话，他才试探道：“你对游戏的见解很深，完全可以入这一行。”
“我大学辅修过这部分，加上感兴趣等一些原因，自己也系统了解学习过。”
林遇也没谦虚。
基于对游戏的了解，他从大学开始陆续选的几只相关股票都赚了不少钱。加上SE，他其实也算是身价不菲。
祁砚山应声，“很厉害。”
他又夸赞了一番，才引出自己话的主题：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从事这个行业，换一份工作。”
“到我公司来？”
话语从耳机里传出来，林遇脑袋嗡的一声，一瞬间心跳的极快。
一种没由来的抗拒涌遍全身，他克制了一下，才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对方是好心。
林遇知道。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有让对方等太久，就婉拒道：“没怎么考虑过。”
“我对游戏只能当兴趣，当职业还是不太够格。”
话说出来，他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喉咙干涩。
一旁的杯子里还有点凉水，林遇拿着轻轻抿了一口，才听见对方问：
“你喜欢你现在的那份工作？”
林遇沉默，随后才应了一声。
“应该是喜欢，离职的话，我放心不下。”
SE相当于他一手从泥泞中拉出来的。
“那你的……”
他话没说完，林遇却直觉般地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那是我的问题。”
“那是我的问题。”
林遇重复了一遍，和以前一样，波动的情绪在极快的时间里被他压制下去。
“公司其实很好，同事也很好。不参加聚会，不去食堂吃饭，和同事不熟……都是我的原因。”
“是我这样做的。”
他解释道。
对面没有说话。
林遇缓缓从椅子上移动到床上，整个人舒展躺下。
软乎乎的小熊贴在他的脖子处，林遇捏了捏，才继续道：“我现在这份工作，是我毕业的第一份工作，一直做到现在，感情很深。”
话音刚落，他又听见QYS问：“那你的老板呢？”
林遇卡了一下。
又把祁平川搞忘了。
“他……不用管。”
林遇犹豫两秒，才道：“上次和你说过，我母亲去世的比较早。”
“嗯。”
对面的声音传过来，耐心听林遇说话。
林遇犹豫两秒，头一次对别人说起那些过往。
“母亲去世后，我寄住在别人家，情况不是很好。”
“不过幸好有好心人资助我继续上学，大学毕业后我就来到他的公司工作。”
有这一份恩情在。
祁砚山了然，也基本歇了挖鱼鱼过来他公司的想法。
“好吧。”
他应声，表示理解。
林遇想了想又道：“我能做的，就是现在能做的这些。”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不需要改变的。”
祁砚山没应声，脑海里不自觉将两个人的对话在心底过了一圈。
抛去“挖墙脚”这件事，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有一段并不轻松的过往。
心一瞬间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带着阴霾。
他想开口问些更多，想了解更多关于鱼鱼的曾经，可又怕贸然开口，会戳中对方的伤疤。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林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没有回复，还疑心他是不是生气了。
正绞尽脑汁想怎么开口跳过这个话题，就又听到QYS询问：“以前……会不会很辛苦？”
林遇顿了一下，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
“……就、”
他一时哑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不辛苦是不可能的。
他和祁姨熟悉起来，也需要一个过程。
没有遇到QYS之前，他一直是过着机械且孤独的生活。
“还行，有一点，但是没有非常辛苦。”
林遇开口道。
祁家资助他后，学费生活费基本不用他太操心，他只需要用尽全力学习，加上照顾好自己。
他只是偶尔从书海里抬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会觉得有一点辛苦。
不过，不管是对于当时的林遇，还是现在的林遇来说，这点都微不足道。
“哥哥不用太担心我。”
他试图宽慰QYS，“工作我也蛮喜欢的，公司的氛围也不错其实，只是我一直没和大家太接触。”
林遇想了想，继续道：“谢谢哥哥记挂我。”
祁砚山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在这一瞬间，很想很想很想拥抱鱼鱼。
*
聊了一通后，时间已经不早。
尽管林遇有想法再玩一会游戏，但是语音没有挂断，QYS催促着他去洗漱休息。
他也只好洗漱，躺到床上。
灯关闭后，林遇道晚安后，才问：“我挂断电话了？”
“不用。”
对面声音继续：“我等着你睡。”
林遇：“！”
这怎么睡的着？
他无奈将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
房间里很安静，隐约能听见对面轻微的键盘声。
林遇以为自己会很难睡着，但其实没一会，他就陷入了熟睡。
早上醒来，语音通话时间依然是两个多小时。
林遇将手机充电，起床洗漱。
到达公司后，发现今天公司跟他打招呼的人多了一倍不止。
林遇心底疑惑，来到办公室看到桌上的团建活动方案，才了然。
团建活动，他让湛岚找大家一起商量的。
林遇大致翻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批准了方案。
团建时间定在这周日。
地点是京海郊区的温泉山庄。
chapter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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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团建活动员工很多, 公司里除了个别实在有事走不开的，基本都参加了。
湛岚收到林遇给她的反馈时，忍不住再次询问他：“林助, 你参加吗？”
她一眨不眨盯着林遇, 眼底满是期待。
不等林遇说话, 她又道：“大家都很期待你可以参加。”
林遇略微有些疑惑，“我过去，大家不会不自在吗？”
湛岚快速摇头。
“不会不会。”
“绝对不会。”
她说着又认真点头，像是在确定自己话语的可信性。
“我们的第一次团建哎。”
林遇心一动：第一次……
他犹豫两秒，就答应下来。
SE的第一次团建，他不好缺席。
得到林遇点头的湛岚压根克制不住自己唇角的笑意, “那我就安排下去了？”
说完, 快速离开林遇的办公室。
路过总裁办公室，她才步伐一顿，恍然想起还有个祁平川。
湛岚：emmm……就当没想起来吧。
林遇准备工作, 想了想, 又先打开自己的手机，给QYS发消息：
【我准备参加周日的团建。】
*
周日是个好天气。
温泉山庄在京海市郊区, 距离SE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
公司包了几辆大巴车，从公司出发, 直达温泉山庄。
林遇单独开车过去。
到达温泉山庄是上午十点，导游早已经在门口等候。
一行人下车进入酒店简单休整后，就跟着导游简单逛了一圈温泉山庄。
林遇没脱离队伍, 而是跟在最后面, 一边听导游介绍, 一边给QYS发消息。
【这边风景还不错】
【图片】×3
【今天中午会在温泉山庄吃，下午会分成两波, 一波去爬山庄里面的小山峰，一波去逛街】
对面正值凌晨，所以消息发送完，林遇就收起手机。
抬起头撞见前面的人正回头看他。
林遇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
前面的人刷地扭回头，低声交流：
“林助不会这会还在处理工作吧？”
“有可能哎。”
“嗐，林助真忙，公司就他一个人加班时间最多。”
“是的。”
……
听见交流的湛岚也回头看一眼林遇，她……
她倒是第一时间想起林助之前在车里聊天的朋友。
“也不一定吧。”
她开口道。
但是没根据的事情，和熟悉的朋友讨论讨论也就罢了。很多人面前，湛岚守口如瓶。说完后，她就不再开口。
将山庄各个地方简单逛一圈，又各自拿到一份地图后，导游带着大家去订好的餐厅吃饭。
午餐很丰盛，十几个菜摆在大圆桌上，熟悉的人各自坐在一起。
林遇随意寻到一个空位坐下，湛岚几个平时和他接触比较多的同事，就坐到身边。
因为下午还有安排，桌上备的酒度数并不高。
林遇埋头吃饭，也没有什么饭前说话的步骤，更没有来回敬酒。
一行人往他这边看好几次，确定没这些看流程后，也就埋头吃起来。
午餐后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大家陆续回酒店。
林遇进入房间，刚坐下没一会，房间的门就被敲响，同时手机铃声也响起来。
林遇打开门，看见湛岚正一脸焦急站在门口。
“怎么了？”
林遇心也一提，当即就问道。
湛岚：“文瑶花生过敏，能不能借一下车去医院。”
林遇转身立刻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过去。
“认识我的车吗？”
他问。
“认识。”
湛岚接过钥匙离开。
林遇关上门，跟着她一起。
“怎么回事？”
林遇询问，午餐上他记得没有花生。
湛岚闻言，忍不住又愤怒起来。
“刚吃过饭，我们在酒店附近遇到一家做手工牛轧糖的店铺在推销。文瑶说自己花生过敏，不能吃，店家一口保证没有花生，她就买了。”
湛岚回忆着，气的眼眶都有点红。
“结果她在路上吃完一个，回去就出现过敏症状。我去找店家，反倒被他说成来闹事的。”
林遇点头。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文瑶的房间。
大家酒店房间离的都很近，此刻已经聚集了一大波人。
门口一片嘈杂，看见林遇过来后，又很快安静下来。
林遇简单查看文瑶的情况后，道：“湛岚，你找两个人开车送文瑶去医院。”
“那家店的事交给我处理。”
湛岚点头，扶着文瑶离开。
林遇留下一个“目击者”指路，前往卖牛轧糖那家店。
事情并不难处理。
一个小时就彻底解决。
文瑶在床上输液，林遇拨通电话，问她想怎么处理。
文瑶性子软，最后三倍赔付医药费，加上道歉了事。
因为有人在住院，下午的活动，林遇就顺理成章没去参加。
他留在医院玩手机，终于等到了QYS的回复。
八个小时的时差，有一点长。
QYS一一给他回复后，才询问道：“那你呢？下午什么安排？”
【在医院】
消息发出去，下一句话还没打完，对方的语音就拨过来。
“怎么了？”
声音传入耳中，隐约透露着一丝焦急。
林遇立刻解释道：“我没事，是一个同事她过敏在医院，我就顺便陪一下她。”
“噢。”
解释完，对方才应声。
缓了两秒才道：“那你在病房？”
“不是，在外面。我和她不太熟。”
祁砚山忍不住笑了一下，刚刚绷紧的脊背放松下来。从上次劝他换工作的事说开后，对方好似摆烂一样，毫不顾忌地说“不太熟”。
好像跟谁都不太熟。
但是事事又都有他。
“我还没起床，刚刚瞬间被吓清醒了。”
林遇卡机一秒。
被什么清醒了？
吓？
他抿了一下唇，感觉耳朵又有发热的趋势。
这有什么好吓到的。
他在心中暗自嘀咕，生病去医院多正常。
虽然打语音是一个误会，但是两个人也没挂断。
QYS今天休息，手机放在一边，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下午四点多时，林遇送文瑶回酒店，和客房服务说一声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登上游戏。
晚餐还是和大家一起。
林遇准备和中午一样，结果来找他喝酒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林遇一次只抿一点，加在一起也喝了不少。
喝到后面，都略微有些醉了。
晚上的气氛很热闹，饭也吃的比较久，原定的泡温泉活动只能推迟到明天下午。
晚上活动被移开，空闲下来，大家又聚在一起玩游戏。
林遇想回去，但是没走掉。
醉意让反应略微有些迟钝，也没想好拒绝。
最后他选择坐在一群人中间当纯观众。
聚会游戏无非就是那么几种。
各种游戏玩过一轮后，最受欢迎的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大家试图在里面找到隐藏的小情侣，不过彼此浑水摸鱼的能力也不是盖的。
“在公司，你最欣赏的男同事是谁？”
众人屏住呼吸去听，却看见说话的人目光一转，直直看向林遇。
“那当然是林助啦。”
捧着酒杯忽然被cue的林遇：？
他抬起头，目光尽力维持着平静，但是还是透露出些许的迷茫。
众人纷纷笑开。
“难道不对吗？”
说话的人反问。
其他人立刻笑着应声。
“对，我也是。”
“哈哈哈那必然是林助啦。”
……
这仿佛开启了什么通道，往后的人只要问到相关的，能往林遇身上答就往林遇身上答。
最后只好搞了一个小程序，匿名提交结果。
林遇也进入了小程序：
【提问：你最喜欢的同事是？】
他看着圆框里让自己填的空，手指在键盘上移动，打下QYS三个字，又很快删除。
他们还不是同一个公司的。
林遇忍不住走神，他慢吞吞切换到聊天界面，给QYS发消息。
【在玩游戏】
对面很快回复：【什么游戏？】
【聚会游戏】
【好玩吗？】
【还不错，就是人有点多。】
一问一答的模式，莫名熟悉。
祁砚山想了想，才发语音问：“是不是喝酒了？”
周围有点嘈杂，听不清楚声音。
林遇将音量调高，凑到耳边，正要再听，忽然听见周围爆发呼声。
又没听清。
他正要重新播放，抬起头才发现周围人都看着他。
林遇疑惑了一下，湛岚就笑起来。
“看来大家都很有眼光嘛”
小程序匿名提交的结果，林遇占比也是最高的。
林遇了解了缘由，有些不理解。
他回到小程序，确认一遍后，还是不太理解。
他点点头，湛岚就引出别的话题，将这件事带过去。
林遇记着QYS给他发的语音，见时间不早，就提前离开回房间。
出去后，周围安静下来，他才听清楚QYS给他发的语音。
问他有没有喝酒。
“喝了。”
林遇回复着，回到房间。
看来是又喝的有点醉。
祁砚山将他的两个字听了好几遍，忍不住心底痒痒的。
他又问：“那现在在哪？方便打语音吗？”
“在房间。”
“方便的。”
酒意让人彻底放松下来，离开喧闹的环境后，林遇的思绪越发迟疑，还有些困顿。
他絮絮叨叨说着今天下午，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到刚刚，仍旧是有点不理解。
“我跟他们不熟，为什么会写我？”
他的疑惑真情实意，同时也给出猜测。
“挡箭牌吗？还是我在大家不太适应？”
不适应？
祁砚山顿一秒，微妙地觉得他的用词好像和自己的某些猜测相悖。
但是鱼鱼的语气太可爱了。
他顾不得思考这些，声音温和坚定回复道：“不用想太多，也许就是因为他们喜欢你。”
喜欢我？
林遇停顿好几分钟，选择转换其他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