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排位赛中
虽然拿下了发球局, 但仁王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与迹部景吾的比赛这还只是个开端,毕竟对手还有很多网球技能没有使出来。
迹部景吾已落后一局, 所以他必须拿下自己的发球局。两人早已过了互相试探的阶段,迹部发球直接就打出了唐怀瑟发球, 手臂青筋绷起, 利用手腕的力量将网球从上向下击出,高速旋转的网球向仁王雅治冲了过来。
仁王雅治毫不意外, 在迹部发球起势阶段,他就已经猜测到迹部准备使出唐怀瑟发球了, 他对这一绝招并不陌生, 虽然放弃了仁王幻影,但是对于无数曾经使用过的绝招的了解并不会随之消失, 成为他现在能读取更多对手接下来动向的依据。因此, 他在第一时间向前网奔去, 既然这一网球技能会使网球落到球场上后不弹起, 那么在它落地之前将它打回去就可以了。
仁王雅治手腕灵活地切削减弱网球的旋转和力道,手臂用力的同时扭转身体,网球被打了回去,而且是一个高球!他知道迹部一定会以扣杀作为回应, 于是手臂下沉,球拍面朝上,准备扣杀后以流星锤抽击作为回击动作。
只是在迹部景吾起跳之时, 迎着阳光, 仁王看见了迹部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在扣杀的一瞬间, 他感觉被定在原地,像是一座蜡像似的无法动弹, 网球就在此时重重落入后场。
迹部景吾食指和中指弓起举到眼前,向眼球方向压了压,然后手腕外翻,两只手指冲着仁王的方向重复相同的动作。迹部大少爷做这动作时格外优雅,但根本不会降低这个动作的挑衅程度。
这种明晃晃的挑衅,以前的仁王会因此而愤怒,他的愤怒与切原赤也的红眼那样众人皆知的愤怒不同,往往被他掩饰得很好,很难被其他人所察觉,在比赛过程中他会慢慢调节自己,通过戏耍对手或者柳生比吕士在后场的稳定发挥来安抚自己。但现在,决定成为单打选手的仁王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情绪失控,他心情格外平静。
经历了那么多相当离奇的事件后,很难会因为比赛而情绪波动了。仁王雅治脑海中短暂闪过这样的想法,又立刻投入到了比赛当中。
迹部的迹部王国比洞察视力更难对付,他从洞察视力、冰之世界最终到迹部王国,时对于动态视力精心钻研而诞生的成果,这让同样拥有动态实力的仁王赞叹不已。
不过小把戏耍了一次,那就可以再玩第二次,虽然没有新意,但相当有用。只不过,这一次想要在迹部景吾迹部王国之下骗过对方,稍微有了一些难度,但仁王雅治就喜欢有难度的事情。利用欺诈伪造一个虚假的弱点,对洞察视力无比自信的迹部信以为真所以踏入了陷阱。当他用出迹部王国时,仁王类似的陷阱当然可以继续布置,只不过需要更隐蔽和更巧妙。
在迹部王国的加持下迹部景吾拿下了自己的发球局,双方1-1打平。
第三局一开始,仁王雅治就又连丢两球,他仿佛在迹部王国面前无所适从,根本不知道如何破解这一网球技能。
迹部王国能够找到的是绝对死角,理论上来说是无解的招式,但还是有很多破解思路,比如让迹部景吾无法使出这一招数,让他无暇使用这一招或者是消耗战直到他无法再利用自己的眼力攻向绝对死角;比如超越极限,既然迹部王国针对的是对手的关节和骨骼,那么如果超越人体极限的话……除了毛利寿三郎这类天赋异禀的家伙,为了一场比赛极限使用身体得不偿失,又比如技能本身过于强硬或者克制迹部王国,迹部景吾即使看到死角也很难回击,毕竟看到死角和将网球成功击向死角还是有区别的。同样的道理,虽然脑袋里有那么多的破解思路,但是能否真正破解迹部王国也是有区别的。
迹部景吾计划乘胜追击,但仁王雅治一直在用畜生道和流星锤抽击不断反抗挣扎,多少起到了拖延时间的作用。无论是场外观看比赛的园子他们还是场上的迹部景吾,都能看出仁王的焦头烂额。
输掉了第三局,仁王雅治这才下定了决心,换边之后,他的精神力在身后不断涌动,像是一团白色的火焰跳动。
“终于舍得拿出来了。”迹部景吾露出满意的微笑,他与仁王雅治比赛就是想看到仁王旅行归来后的新的成长,畜生道虽然是不错的新技能,但对于这段漫长的旅行来说,如果只是这个的话明显不够。全国大赛时,仁王与慈郎比赛时用出的异次元,就是他与仁王比赛的目的,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
即使是现在,基地一军里也只有少部分人掌握了异次元领域。经历无数败北后将屈辱但仍不甘心的执念灌注到自己的网球精神当中重新开启网球的复仇之路的同时也踏入了阿修罗神道的境界,而异次元领域就是在阿修罗神道的境界上,即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完网球的复仇之路才能领悟的招数。大多数人都很难真正踏入需要不断感悟的异次元领域。
迹部就是其中之一,但他是因为很少体会到失败,从一开始就被挡到了这一境界的领悟范畴之外,虽然也曾尝试领悟所谓的异次元,但是还是以失败告终。阻挡迹部的不是他的领悟力,而是他的实力,同理可见的还有幸村精市。
“你是如何做到的?”迹部景吾对此感到好奇,平等院凤凰就是在海外修行后领悟异次元领域的,仁王雅治也是如此,难道这是领悟异次元的一种捷径吗?
“大概是因为我见到了真正的地狱吧。”仁王雅治给出了一个颇具神秘意味的答案,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比喻的手法,将自己遭遇的一切比作地狱,但事实是他确确实实地见过了地狱。
在六道骸的幻术里。
仁王雅治是曾经在后山训练的人,后山归来的复仇者们都已经达到了阿修罗神道的境界,只是这其中大部分人经历了屈辱与不甘,但还没有一颗坚定不移去重新夺取胜利的强大心脏。所以无法继续提升。
仁王在跟随六道骸学习幻术的过程中见过了很多彭格列雾守构造出来的如同地狱的场景,虽然仁王并没有意识到,但是这些见识无形之中增强了他对阿修罗神道的领悟,而在这之后,虽然旅行当中比赛次数不多,但是挑战强者——无论是加缪还是德川和也,他都没有获得胜利。
仁王的异次元是这些充满挫败感的比赛和各个国家的历练不断积淀,最后在离开浮世绘中学时受花开院柚罗点拨,自然而然开花结果的。这与其他在比赛中领悟异次元领域的选手完全不一样,相当不具有代表性。
完全不了解仁王雅治旅行经历的迹部只认为仁王的所谓地狱是一个比喻,并且脑补了仁王胜少输多的修行之旅。“真的只有这样才能领悟异次元吗?”
仁王雅治无法回答迹部这个问题,代替他的回答的是他身后显现的身着白色和服的长发女生。
雪女黑色的发尾无风自动,和服袖口不断涌出的雪花在及川冰丽身侧汇聚。
“这个和你上次的异次元完全不一样。”迹部记得上一次仁王的异次元还是一名手持长刀的少年。
仁王雅治模仿迹部景吾抬手打了个响指,然后用迹部景吾相当熟悉地咏叹调说道:“向你介绍我的异次元领域,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场地外的园子噗嗤一笑。“这也太中二了吧。”
江户川柯南则是因为这个名字而更加专心地打量及川冰丽的身影,原来雪女这种妖怪是长这个样子啊。
异次元形态与上次不同,迹部景吾掌握的上次仁王雅治所施展的异次元的数据完全作废,仁王身后的异次元有着什么样的作用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试一试就知道了,迹部景吾高举球拍。
在网球击来时,雪女挥舞衣袖在空中舞蹈,雪花瞬间升上空中如一道白色烟花般炸裂开来,形成一道雪幕挡在了迹部景吾的面前。
迹部王国因为视线遮挡而完全失灵,迹部景吾攥紧球拍,下一秒网球冲过幕布直奔他而来。迹部反应极快,抬手击球,双方又一来一回拉扯起来。
没有了迹部王国,仁王雅治打球舒适了许多,因此也不心急。迹部因为雪幕影响还是丢了一球。
迹部揉了揉自己的右肩膀,再次开球。
起跳、击球。
不受雪幕影响的仁王清楚地看到这一球的威力,像是裹挟着暴风雪而来的发球正是迹部景吾的冰之帝王。
仁王雅治对威力大、力量重的击球一向没什么信心,但他有着足以应付大多数这类网球的技巧,将雪花裹上自己的球拍,形成隔层,仁王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网球的巨大威力足以击穿球拍,但在化作雪花形态的精神力的帮助下,仁王成功回击了这一球。
迹部景吾没想到在异次元的加持下,仁王连冰之帝王这一发球技也能完全会挡,他迅速上网扣杀。才在敏捷地反应下拿下这球。
但是,因为异次元的影响,仁王掌控节奏拖着时间打持久战,迹部受到异次元干扰不时失球,最后输掉了第四局。
两方又打平了。
排位赛续
等到第四场结束, 场外开始有已经结束比赛的选手走动。
千石清纯站在球场外举足不定。
切原赤也走了过来,看千石清纯手抵在下巴上沉思,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站在这一动不动的。你比赛赢了吗?”
“没有诶, 果然还是打不过越前。我在思考比赛是看1号球场的还是2号球场的。”千石清纯丝毫不为刚才的比赛沮丧,反而是认真和切原赤也分析起来。“你看, 1号球场NO.1和NO.2大战一定很精彩, 但是2号球场仁王海外旅行到底有什么新收获我也很好奇,而且迹部要是输了那可是相当精彩的场景, 我可不想错过。”
切原赤也跟着千石清纯的分析想象了一下迹部景吾输掉的样子,握拳大喊:“那我要看2号球场的比赛!”
“对你们立海大的学长这么有信心啊。”千石清纯一边将肩上网球袋卸下来一边说。
“那是当然。”切原赤也揉着自己的卷发尴尬笑了两声, 与其说是对仁王有信心, 不如说他太想看迹部那家伙输掉了。“你掏网球拍干什么?”
“当然是决定看哪场球了。”千石清纯将网球拍顶在地面上,用决定发球局的方式宣传球拍, 等球拍落地之后, 他盯了球拍几秒, 愉快地捡起球拍。“就决定去看1号球场的比赛了。”
这么草率吗?切原赤也觉得这种决定方式实在奇特。
“那我就要去那边了。”千石清纯哼着歌背上网球袋离开了。
切原赤也迟疑片刻, 还是往2号球场走去,原以为自己比赛结束这么早,而且想必很多人都会去看德川和也和幸村精市的比赛,自己一定是第一个过来2号这边的选手, 没想到等他过来时,看见了刚才点名时见过的两个女生和一个小孩子,除此之外并排站着的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了。
“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切原赤也咋咋呼呼地冲过来。“柳学长, 丸井学长。”
“我们也是刚到,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比赛了, 柳的数据收集能力又精进不少。”丸井文太哭丧着脸。“又朝后掉了2名,下次双打排位赛我一定要赢回来。”
“你呢?赢了吗?”柳莲二一见切原就开始关心小学弟的比赛结果, 一如之前那样操心。
“我当然是赢了。”切原赤也叉着腰狂笑。“木手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要叫学长。”柳敲了敲切原赤也的脑袋,提醒他注意礼仪,但嘴角勾起的笑根本藏不住,又表扬道:“做得不错。”
被夸奖的切原赤也喜滋滋地贴到铁丝网前:“第几局了。”
“第五局开始了,现在比分是2-2平。”旁边的小兰提醒道。“这场是仁王的发球局。”
“谢……谢啊。”没想到是女孩子回答他的切原赤也不太自然地道谢,然后很是惊奇。“仁王学长竟然和迹部那家伙打平了!”
“不客气。”小兰笑眯眯地回答。“听起来你是仁王的学弟。”
“嗯嗯。”切原赤也使劲点头。“我们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队友,他比我高一级。”
“那你岂不是还在上国三。”园子也笑着插话。“好厉害的小学弟。”
切原赤也一被夸奖,整个人就开心起来,和小兰园子两人聊得火热。
“听说你们是赞助商,但看起来你们和仁王学长很熟的样子。”切原赤也刚才就相当好奇了,有机会立刻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法国看网球比赛时认识的。”小兰指了指园子,又摸了摸柯南的脑袋。“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的。”
“原来你们就是仁王学长写信时提到的那些人。”切原赤也瞪大眼睛求证道:“是你们一起遇到了凶杀案吗?”
“是的。”小兰点点头。
“一定相当惊现,我读信时都感觉自己心脏砰砰跳。”切原赤也说。
“信?”听到切原赤也第二次提到信的字眼,柯南觉得有些古怪,现在这个时代很少会有人会用信来交流了,尤其是国际邮递,贵的同时还很容易丢失,当然是用手机沟通交流更为便利,怎么会有人写信。于是他拽住切原赤也的衣袖:“哥哥,我有一个问题。”
丸井文太这时也凑了过来,他相当喜欢小孩子:“你有什么问题啊?小弟弟。”
“为什么仁王哥哥要写信和你们交流啊?”柯南一副我是小朋友完全搞不懂的懵懂神态。“那样感觉好麻烦。”
说漏嘴了。切原赤也一脸糟糕了的表情,当时说好大家要一起对奇怪的柜子保密的,最后还是丸井文太勉强解释道:“因为这样比较有纪念意义啊,他还给我们寄了礼物,信是一并寄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柯南回答,其实将切原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出这其中还有被隐瞒的事情,但他也不好再追问了。而且不是案件的话,也没有必要追根究底。
就在除了柳莲二以外的几人聊得开心的时候,只听到砰一声。切原回头就见网球砸在了他面前的铁丝网上,而且那枚网球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只被铁丝网稍微阻拦后就顶破阻隔直冲切原而去。
“小心。”为了记笔记而没有关注赛场的柳莲二反应过来,立刻扔下手中的笔去去拉切原赤也,但还没抓住切原手腕,就见另一边有人一脚踢了过去,网球直接顺着受力反方向砸向地面。
切原赤也转头看着小兰收腿,然后带着灿烂的笑容问他:“你没事吧。”
切原赤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使。
“学姐,你脚没事吧。”丸井文太问,他们这些网球选手都很清楚可以击穿铁丝网的网球力量会有多大。
小兰活动了一下脚腕,摇摇头:“没问题。”
丸井文太使劲鼓掌:“太厉害了。”
“那是,小兰可是我们帝丹高中空手道社主将,拿过空手道关东大赛的冠军。”园子自豪地介绍着小兰的战绩。
“没受伤吧。”球场内的比赛也临时暂停,仁王和迹部都走了过来。
“没事。”园子不满地对迹部说:“还好是小兰反应快,要不这位小学弟要受伤了。”
“抱歉,。”迹部景吾相当干脆的道歉,倒是让园子和切原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迹部景吾眉头轻挑。“我看起来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他说完也不等回答,又向小兰道谢后转身走回球场。
仁王还斜靠在铁丝网前没走,在他旁边就是那个迹部的球造成的圆洞。
“仁王学长,你笑σw.zλ.什么?”切原赤也回过神来,见他笑就问。
“我笑你们对迹部的态度。”仁王揉了揉自己汗湿的小辫子。“你们到底是把迹部想象得有多自负啊。”
“那他老是那副自大的样子。”切原赤也小声嘟囔。“我看着就不爽。”
“赤也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更自大是吧。”丸井文太一把撸上卷毛调侃。
“别抓我头发,学长。”
园子倒是真的对迹部有了改观,以前只听说迹部家的大少爷不可一世,现在真的接触下来,发现对方也并没有传闻当中那么高傲。
“仁王。”迹部景吾已经回到自己的半场等待比赛重新开始。
“来了。”仁王和铁丝网外的朋友们挥了挥手,又回到了比赛场上。
切原好不容易从丸井文太的蹂躏中挣扎出来,他刚才光和两个学姐聊天了,都没怎么注意比赛,于是问柳莲二:“柳学长,比分如何?”
“目前仁王领先。”一直认真看比赛的柳莲二回答。“迹部被仁王的异次元领域压制住了。”
如柳莲二所说,第五局一开始,异次元领域就带给了他沉重的压力。果然,有没有异次元领域的选手之间确实有着很明显的差距。这让迹部心里堵得慌。
他在网球这条道路、甚至说他在人生的道路上都一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现在,他在网球上迟迟无法迈上一层新的台阶,在失败中寻找突破与他的人生信条相悖,因为他只追求胜利。
异次元领域造成的不适让他不断挥舞球拍,试图用力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并且找到胜利的突破口,事故也是在这时发生的。
还好没有人因此受伤,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等待着仁王的发球。
很明显,仁王靠着异次元领域取得了明显的优势,但是他并未一鼓作气,反倒是拉长了比赛时间,逗弄起了自己的猎物。似乎看着迹部在场上为了回球而来回奔跑就是他的乐趣。
“很久没看见仁王学长这么打球了。”切原赤也打了个寒颤,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国一时除了被立海大三巨头操练之外,偶尔他也会因为开学时被仁王故意指错路而去挑战仁王。那时,他就是被恶劣的仁王雅治耍的团团转,就像是被玩弄一般,让他感到非常地不舒服。甚至觉得输给仁王带给他的输球的屈辱感要比被三巨头单方面虐杀强得多,后来他就不会主动再去挑战仁王了,每次网球部内的排位赛排到要和仁王比赛都会让他脸色难看。
“没想到能看见仁王这么打迹部,他是故意的吗?”丸井文太也有些怀念。“他进基地之后就没有那么打过了。”
“当然是故意的了。”柳不停按动圆珠笔,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作响。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切原赤也不太理解。
“当然是为了迹部了。”柳莲二轻笑。“没想到他现在这么热心肠。”
123 排位赛终
不知道仁王听到被柳莲二称赞说是热心肠是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让他自己来说这当然不是说他真的多么好心肠,或许这可以算作是送给自己前任搭档的礼物。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引导迹部体会挫败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因此他很乐意帮迹部这个忙。而且在这之后他也能获得更好的比赛体验,何乐而不为。
迹部现在感到自己的四肢发沉, 甚至逐渐失去知觉, 这让他想起了幸村精市的灭五感,但又与之不同, 他感觉自己内心对于失败的恐惧与沮丧感像是泥潭,他就站在泥潭正中, 一点、一点、一点地下陷。
整个人都被困在无限地负面情绪当中, 就连击球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Game,仁王雅治, 3-2!”
“Game, 仁王雅治, 4-2!”
迹部景吾只能听到比分不断被扩大, 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竟然会输给仁王雅治吗?
迹部景吾在网球的道路上永远在超前看,他总是在追逐或者说挑战熟悉的那几个人,幸村、真田、手冢、越前……因此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 仁王雅治竟然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舍弃了仁王幻影、放弃了双打,在单打的赛道上弯道超车,这对于迹部来说未免过于讽刺了。
“看来我错过了不少。”忍足侑士一结束比赛就赶了过来, 看见已经扎堆好几个的立海大选手, 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糟糕, 我们部长的后援团看起来势单力薄。”再一看现在场上的比分,推了推眼镜遮挡住惊讶的双眼。
竟然是仁王领先。
领先的仁王雅治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他不认为迹部景吾会就这样走向比赛终局,那他岂不是白费心思,现在的他正在为陷入泥潭的迹部构造另一场欺诈,只等待挣脱束缚的迹部景吾踏入第二个陷阱。
身处黑暗当中的迹部依靠本能在回球,无我境界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意志支撑着身体在球场上飞奔,但是这种仅靠本能的回球还远远不够,一次次的失分就是最好的证明。还不够,还不够,这场比赛他还不甘心。就这样输了那也太狼狈了,本大爷就算是输球也应该是清醒地站着!而且,这些泥也太脏了吧!
球场上的迹部景吾突然睁开了眼睛,无我境界的光芒一瞬间熄灭。
于此同时,网球砸在迹部的半场之上。
“Game,仁王雅治,5-2!”裁判高声宣布。
“迹部好像成功了。”场外唯一一个在后山集训过的柳莲二第一个意识到迹部景吾的改变。
紧接着是已经领悟异次元领域的切原赤也后知后觉:“这么容易就会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园子不懂就问。“迹部好像不太一样了。”
“他领悟了修罗神道——网球的一种境界。”柳莲二向园子几人科普修罗神道的含义。
“所以他现在领悟了异次元,就和仁王刚才用出来来的那个一样。”柯南手指戳进铁丝网,难掩好奇。
“只是刚刚踏进修罗神道而已。”柳莲二回答。“但是,起码入门了。”
切原赤也听到这个轻哼一声:“什么嘛,才只是入门而已。”
丸井文太搂住学弟的肩膀,调笑道:“就是,哪像我们赤也,总是输,输着输着就觉醒异次元领域了。”
“丸井学长!”切原赤也脸涨得通红,虽然学长他说得对……不对!他说得全是错的。
“好了,赤也。从修罗神道和异次元领域的原理来说,文太说得也没错。”柳莲二安抚地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脑袋。
“既然大家都原理都知道,怎么站在这的人里只有我领悟异次元。还是我天赋好的缘故。”切原赤也不服气地念叨。
柳莲二已经习惯了切原赤也的小孩子气,甚至对其有些溺爱,但是丸井文太可不惯他,在他管教弟弟的经验手册里,像切原赤也这种熊孩子就应该严厉管教,于是追着切原赤也乱跑。
忍足侑士一边关注迹部场上的动态,一边还不想错过场下立海大大型管教学弟现场,左顾右盼,相当繁忙。
与之相反,场上倒是比场下安静许多,睁开眼睛的迹部景吾面无表情地走向场边——又到了交换场地的轮次了。
“谢谢了。”迹部景吾多聪明的人,瞬间反应上来这是仁王雅治的帮助。
“你在说什么?”仁王雅治提着球拍与迹部擦身而过时冲着对方做了个鬼脸。“怎么突然就和我说谢谢。”
只是两句话,迹部就明白仁王雅治的意思,他并不认为这需要道谢,但是迹部的骄傲不可能将其当作无事发生。所有的感谢都融入无言的默契当中。
“最后一场了,迹部。”仁王雅治甩了甩拍子走进球场。“你可要加油了。”
“现在说最后一场,还为时尚早。”迹部景吾的战意又重新燃烧起来。
这一局是迹部景吾的发球局,三局的休息期让他再一次使出了迹部王国,在迹部王国的作用下,一个直球冲着仁王雅治的弱点而去。
仁王雅治毫不慌乱,他已经构思好所有的计划,只等着猎物上钩。他毫不迟疑迎向网球,却发现自己失误了。
“刚才还没来得及让你好好感悟这一招,就被你的异次元领域打断了。”迹部景吾看向仁王头顶。“现在也是该好好体验一番了。”
异次元领域与迹部王国一样,并非能在比赛中一直使用的招数,上一轮比赛结束时雪女就消失不见了。现在,领悟了新境界的迹部景吾斗志昂扬,倒是仁王因为刚才异次元的消耗显得精疲力尽,正是他追上比分的时候。
比赛的消耗、刚刚领悟修罗神道的愉悦以及受到修罗神道影响想要翻盘的急迫感,迹部远没有比赛刚开始时那么有警惕心,仁王等待的也正是这个时刻,他迎着迹部比赛的节奏,双方有来有往地来到了赛点。
“最后一球。”切原赤也深吸一口气,他觉得看别人比赛远比自己比赛要紧张多了,他自己在比赛场上时哪会有紧张这种情绪啊。
“咳。”忍足清咳一声,觉得作为场外唯一的一位冰帝代表,他还是有必要表态的。“还不一定是最后一球呢。”
只是一局,迹部运用着自己的迹部王国扫视着整个球场,仁王雅治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暴露在他的眼睛之下,他轻易就锁定了仁王雅治的弱点,飞速挥动网球拍。
仁王雅治出现在他不可能出现的位置,头上雾气弥漫,眨眼之间,网球砸向地面。
裁判的声音打破全场的寂静:“6-2,仁王雅治获胜。”
球场上,穿着和服的青年收刀,打了个哈欠,消失在仁王雅治的头顶。
迹部景吾在短暂地沉默之后回过神来,陷入黑暗的那三局正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但对于他来说也是网球之路的助推器,异次元领域确实压制了自己,而最后一局自己的失控也被对手完全算计,仁王用相似的套路又一次耍了小把戏,用精神力在迹部王国虚构自己的弱点,然后利用异次元领域破局,迹部忘记提防,这个比分并非不能接受,迹部甚至还算好心情。
仁王知道自己在与迹部景吾的比赛之中占了信息差的优势,如果下一次再比,可能不会再有如此大的比分差距,甚至自己可能会输,而网球的魅力就在于此。
至少这次的比赛结果不赖。
124 新的想法
虽然输了比赛, 但是在异次元上有了近乎飞跃式的进展,迹部景吾心情甚至算是好。只不过在走出球场时,忍足侑士作死去调侃迹部景吾的排名, 还是让大少爷黑了脸。
“嗯?”迹部景吾眼神锁定忍足侑士,不管基地的规矩就准备拽着忍足再上场。
“错了, 部长我错了。”忍足嘴上告饶, 但嘴角还带着笑,显然调侃迹部让他相当愉快。
仁王雅治则是一下场就被丸井文太缠住:“快, 打我。用你的网球狠狠打我。”
“丸井学长,你是脑袋坏了吗?”切原赤也一脸关切地看向丸井, 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感到困惑。
“你才脑袋坏了。”丸井文太敲了敲切原赤也的后脑勺, 然后又星星眼看着仁王雅治,只是打了一场比赛就能参悟修罗神道, 他也要试试!
仁王雅治也戳了戳丸井的额头:“和我打一场就能领悟修罗神道, 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丸井文太揉揉自己被戳的额头, 叹口气, 他其实也知道怎么会有那么简单,但还是忍不住有所期待,在同届甚至学弟陆续有人开始拥有异次元招数的现在,对异次元还没有任何头绪让他相当苦恼。
“好厉害啊, 仁王哥哥。”柯南拽着仁王衣角,语气里带着孩子的天真和懵懂。
仁王雅治冲柯南眨眨眼睛:“谢谢啊,柯南, 你也很厉害。”
含糊地夸赞下隐藏着两人的心照不宣, 仁王确实觉得柯南很厉害, 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人,尤其是在演技这方面, 有着欺诈师称号的仁王都相当肯定他的伪装。
仁王和迹部的比赛进行了相当长的时间,在比赛结束时只有一号球场的比赛还在继续,那里也是比赛结束后的选手们聚集的地方,大家都很好奇是德川和也继续把持NO.1的宝座还是幸村精市能够成为基地新的王。
仁王雅治自然也好奇结果,大家结伴来到了一号球场。
“现在什么情况?”丸井文太探着头问。
“抢七。”真田弦一郎回答道。
“这么多人啊。”园子在球场边东张西望,想找一个人不是很多的位置。只不过,这场比赛确实吸引人,就连普通球场的选手们也都跑来围观,最佳观赛点都已经有两三层人了。
“这是基地最强的对战,自然最吸引人。”仁王雅治拍了拍前面千石清纯的肩膀:“千石君,可以给我挪个地方吗?”
千石清纯飞快点头,眼睛始终盯着场上,挪了挪位置,露出了在他前面一个趴在铁丝网上的矮小身影。
“步美!”柯南顺势挤了过去,和步美一起挤在铁丝网前,占据了一个相当有利的位置,刚才仁王的比赛让他感受到了网球运动的精彩,对这场被仁王称作基地最强的比赛也兴致满满。
因为柯南,千石清纯扭过头来匆匆一瞥,看见园子和小兰两人:“这么漂亮的两位小姐,一定也很想看这精彩的比赛吧。”
园子疯狂点头,以传达自己对比赛的热烈期待之情。
“今天遇到两位真是相当幸运。”千石清纯说着又让了让,头转到另一边让亚久津仁挪一挪。
“啧,真是麻烦。”亚久津仁即使是进了U17基地也依旧是生人勿近的气场,他顺着千石清纯挪位置的方向斜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人纷纷为他让位置,很轻易就让出来了三个人的空位。
仁王雅治轻而易举占据了一个相当不错的观战视野。
场上的比赛相当焦灼,两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仁王雅治专心致志,想要从这场比赛当中有所获得,任何强者之间的对战都是学习的机会。仁王雅治也不想错过这场比赛仅剩的这点时间。
幸村精市和德川和也的网球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德川和也虽然外表看起来严肃又冷漠,但是他的网球像是火一样炽热,与此相对幸村精市平常看起来温柔又随和,但是他的网球带给对手的从来都是令人感到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动态视力让仁王能够捕捉到球场上更多的细节,击球时手腕的活动、球拍的偏转角度以及球场上蓬勃的精神力。网球想要追寻更高的境界似乎绕不开精神力,异次元领域的展开需要精神力的支撑,但这并不意味着更偏精神力的选手就在这条路上更加轻松,往往已经习惯了精神力的人会在探索异次元的过程中陷入困境,习惯常常会让一个人无所适从。而且精神力通过训练也能得到提升,专攻精神力的选手常常会忽略提升五维的其他方面,这也会让他们成为跛脚的人。
抢七的比赛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幸村精市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利,拿到了NO.1的徽章,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次的比赛NO.1的位置说不定又要换人,与上一年平等院凤凰统领基地的状况不同,今年的基地明显竞争更加激烈,每个人手中徽章上的数字总在变个不停。
仁王雅治在比赛结束后若有所思,实际上他在德川和也和幸村精市的比赛中并没有太多网球上的获得,但是却有了新的思考,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很难再在精神力上有阶段性的突破,而在自己的弱项上有所提升的话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无论是在体力、速度上有所突破都是相当大的进步。
或许自己也要继续新的旅行了。
仁王雅治送柯南一行人离开基地时甚至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准备转学?”园子提高了声音。“你在帝丹才呆了一周。”
“当然不会这么快。”仁王雅治摇摇头。“但是也不会太久,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全国大赛已经结束快半个月了,今年的U17W杯也要不了几个月就要开赛,还好今年的比赛在日本,会方便一些,但是……提升实力的需要可是不等人。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能够提升自己的体力,帝丹对于我来说还不太够,我可能要找一所对运动更加重视的学校,在其他运动上找一找捷径,毕竟在共性的问题上许多运动都是想通的。”
“你这么说也对,帝丹的运动社团确实优秀的不多。”园子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没想到我们同校的时间这么短暂。”
“大家有时间还是可以一起见面,等年底比赛邀请你们来看。”仁王雅治还不忘打听其他学校。“对了,你们知道东京有什么运动社团很有名的学校吗?”
“音驹高中的排球很有名气。”
“诚凛高中虽然是所新学校,但是他们学校的篮球很强,去年拿到了冬季杯冠军。”
仁王雅治想了想自己打排球或者是打篮球的样子,或许可以试试其中一项?
125 初来乍到
就在仁王还在铁丝网前思考下一站的旅程时, 结束比赛的幸村精市刚出球场就被朋友们围住,切原赤也挤在最前面,积极求虐:“部长!什么时候再和我打一场!”
“等下一次排位赛, 你可以来挑战我。”幸村精市赢下比赛心情不错。
“那我赢了岂不就是NO.1了。”切原赤也脸涨的通红,突然雄心壮志起来, 暗自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要挑战幸村精市。
黑部由纪夫在所有比赛结束后再次登场, 宣布了新的排名。
仁王雅治把玩着刚拿到手的NO.3徽章,送柯南一行人离开基地。
“我们周一再见。”仁王雅治挥挥手。
周六这一天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以至于仁王晚上早早就洗漱上床休息了。第二天又再一次投入到高强度的训练当中。
一大清早,仁王刚进球场, 就见柳莲二走了过来:“我听说基地要来新人了。”
“只是听说吗?参谋。”仁王雅治一脸不信, 毕竟柳莲二可不会说任何没有来源的消息。
“其实可能就是这两天了。”柳莲二避开仁王看他时戏谑的眼神。
“基地藏得这么久吗?我一直不在确实不知道,柳你怎么也现在才知道消息。”仁王觉得以柳莲二收集数据的能力不应该啊。
被这么问, 柳莲二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他们是在全国大赛期间发邀请函的, 那时候大家都在专心备战。”所以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也是很正常一件事。
“给哪些人发了?”仁王雅治想不出国中生都快榨干的U17基地还能找到什么漏网之鱼。
“听说基地的工作人员在今年国中全国大赛物色了一些新人, 然后高中生里也勉强挑选了几个。”乾贞治突然出现在仁王和柳莲二的身后, 推了推自己反光的眼睛,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陈述道。“这些新人来的时间……就是今天。”
仁王雅治故意作出失望的表情看向柳莲二:“参谋,你要加油啊。”
柳莲二嘴角紧绷,抓紧了自己的笔记本。
正如乾贞治所说, 今早斋藤至一到球场就通知了一军二军这个消息。
“今天会有淘汰赛,一半的人都会到后山去。”斋藤至笑眯眯地说。“训练一周后,下周准备让新人们见见世面, 到时候可就拜托你们了。”
斋藤至的视线扫过在球场的所有人:“没来球场的我会电话通知, 到时候, 不要突然消失哦,尤其是你, 仁王。可别突然又不见踪影了。”
“放心吧,教练。”被点名的仁王雅治懒洋洋地说。“周末一定准时来基地报道。”
“周一到周五就不来了?”斋藤至问。
“我还要好好上课。”仁王雅治一脸认真,以至于知道他秉性的斋藤至都不确定他说得是真是假。
按照规定来说,虽然现在已经开学,但U17基地的选手都是以网球为重,所以会一直呆在基地里。基本上这些选手高中毕业时都会拿到一个直升的名额,所以并不会太过于担心学业。
斋藤至已经听说仁王雅治拿到NO.3徽章的消息,而那枚徽章正别在仁王雅治的外套的领口上。U17基地总是对排名靠前的选手有着相当的优待,当初君岛育斗也时常从基地消失,去干他的艺人副业。
“好的,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斋藤至将仁王雅治的名字打了个圈。
中午,有几个好奇心相当重的家伙吃完饭后就准备摸去新人集合的球场。
“走嘛,小不点。”餐厅门前,菊丸英二扯着越前龙马的衣领,一把将小学弟搂住。
“学长,我不想去。”越前龙马一点都不感兴趣。“很无趣。”
“就当是陪我。”菊丸英二用搂住仁王肩的那只手又拍了拍学弟的肩膀。“大石也说不想去,我好不容易逮到你。”
“学长,我还没吃饭。”越前龙马抬了抬手上的打包袋。因为昨天案件的关系,基地餐厅还没完全开放,所有选手都只能将食物打包带回宿舍去吃。
“我还没打饭。”菊丸英二这才想起自己的午饭,他松开手跑向餐厅,还不忘提醒越前龙马。“吃完饭我来你们宿舍找你。”
菊丸英二跑进餐厅时与仁王丸井两人擦肩而过。
丸井文太边走边问:“雅治,吃完饭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新人。”
“不是很想去。”仁王雅治对这项活动没有多大的兴趣,比起去参观新人的内斗,不如中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继续下午的训练。
“走吧、走吧。柳和赤也也会去。”丸井文太胳膊肘顶了顶仁王的胳膊。
仁王雅治沉默思考了一会点头同意,自己现在总是到处跑,很少和立海大的队友们一起,这也算是一种团建活动,姑且……算是吧。
柳当然会去,在错过新人来基地这一信息,与乾贞治相比败了一场后,虽然脸上情绪不显,但就连切原赤也都能看出他胜负心爆棚。
刚吃完饭,仁王还准备休息一会,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就来敲门了。
“仁王学长!”切原赤也元气满满地用拳头捶门。
“你们都不休息的吗?”仁王雅治走出宿舍随手拉上门,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柳说新人中午就来了,现在正在十六号球场集合呢。”丸井文太拉着仁王就走。
看来柳今天一上午就下足了功夫,立刻掌握到了不少消息,仁王三人在宿舍楼前和柳汇合,发现柳生和桑原也在。
“大家都来了啊。”仁王拍了拍柳生肩膀,习惯性站在他的身边。“都这么闲的吗?”
“玉川今年也来了,幸村、真田他们也会过去看看。”柳莲二提到了立海大除了切原之外最强的学弟玉川良雄。
看来是为了给玉川撑撑场面,仁王也有了些许兴趣,他和玉川良雄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国三时玉川只是正选替补,和正选不在一个训练场地,仁王除了比赛并不参与网球部日常事务,这样的后备力量培养都是幸村和柳他们关注的事情。因此也就对玉川了解不多。倒是听说过他去海外旅行时,立海大和冰帝打过一次友谊赛,玉川作为正选的一员参与其中。
“高中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都在全国大赛上见过。”柳接着说,这句话暗含的意思仁王也听出来了——都输给立海大了,自然没有什么值得再注意的。
U17基地看到了去年征召国中生这个决定所带来的远超想象的回报,所以今年再次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但他们对于今年的期望并没有那么高,毕竟去年已经搜刮了一遍,今年能淘出来的想必不多。但多多少少也能为基地带来一些新鲜血液,或许有几个人能通过基地的训练方式(无论是基地内的训练或是后山的训练)有所突破,那就再好不过了。
今年国中生全国大赛并未有什么黑马,在实力强劲的选手们都升上高中之后,国中生们就看起来有点小打小闹了,虽然各个学校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两个支柱,但是整体实力下降了不少,在这些已经进入U17基地的支柱之外,能拿到邀请函的选手也并不多。但比起零散新来的高中生相比,国中生二三十人的队伍已经相当庞大。
有不少是在今年空缺不少正选位置后才崭露头角的新人,在全国大赛上拿到了不错的成绩,因此也获得了邀请函。初到基地,什么都看着新鲜。
“玉川学长,部长有和你透露什么吗?”在另一个队友山川的撺掇下,青木凑到了玉川身边。
玉川摇摇头:“他只说等我们到了基地就都知道了。”
“还以为有学长在基地能提前知道一些消息呢。”青木有点失落。
“我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学长现在在基地里,但据我所知他们没有任何人有得到关于基地的详细情报。”玉川良雄握紧网球袋的背带。“我们还是谨慎为好,可不要丢了立海大的脸。”
虽然基地并没有专门强调保密,但是基地选手们还是相当默契地没有向他们的学弟或者是队友们透露基地的情报,毕竟当初他们来基地时可是受了不少的苦,这样的苦自然也要让后来人尝尝。
立海大国中网球部这次来了三个新人,他们在今年的全国大赛上夺回了冠军,延续着立海大的辉煌。
“刚才进来时就有几个奇怪的家伙拦着我们玩打罐子的游戏,现在又一群人呆在这里,也没有人管我们。”山川抱怨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喧闹声,从球场外走进来一个人。
因为身高太过显眼,很多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一看就是基地人员的斋藤至。
“各位,中午好啊。”斋藤至对着手上握着的小方块说话,声音被球场上的大喇叭放大,球场上的所有人都被吸引过来。“来来来,大家简单站个队。”
“先向各位做个自我介绍,我呢,是基地的教练斋藤至,主要负责的是……算了,这个先不介绍了,你们中的大部分可能今天就被淘汰离开了,知道这个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斋藤至苦恼地用手心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刚来就淘汰吗?”青木瞪大了眼睛,他有想到基地的竞争很激烈,但还没想到这么残酷。
“可是我看学长们一直都在基地,去年也没见他们有被淘汰。”山川想起去年的征召,虽然学长没有透露太多讯息,但是观察能看到的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可能是今年的机制不一样了。”玉川也觉得有些紧张。
“毕竟去年招了一大批人,你们当中的有些人应该也都知道。”山川能想到的斋藤至自然能想到,去年的征召当然不可能完全保密,所以他连关于为什么会淘汰的解释都提前想好了。“基地留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新人我们也要得不多。”
“仁王,你快一点。”丸井推着仁王走到球场边,四处搜寻着立海大学弟们的身影,柳、柳生和桑原则是去了球场另一头。
阳光正是热烈的时候,仁王更觉得困倦,寻了一棵大树,一屁股坐在了阴影下的草坪上。这个位置虽然阴凉,但是却有一个仁王没有注意到的缺点,那就是它恰巧就在斋藤至的眼皮底下。
“这样吧,你们自愿……”正准备故技重施双人组合变捉对厮杀的斋藤至在看见仁王雅治后突发奇想,既然仁王这家伙长期不在基地,那么现在就为基地多做点奉献吧。“算了,本来想让你们组成双打比赛的σw.zλ.,不过有点没意思,要不还是车轮战吧。”
斋藤至提高了声音:“仁王,过来。”
“诶,怎么叫仁王啊。”菊丸英二拽着越前龙马,身后跟着桃城武和乾贞治,刚来到球场边就听到大喇叭里喊仁王的名字。“我错过了什么吗?”
“车轮战?”柳在确定仁王的位置后向那个方向走去,他大概猜到了斋藤至的想法。
“是仁王学长吗?”青木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小声问玉川。
“嗯?”仁王在昏昏欲睡中听到喇叭中响亮的呼喊,抬起头来懵了许久才反应上来是斋藤至叫他,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基地没有第二个叫仁王的人吧。”斋藤至说。“到我这边来。”
根本没怎么听斋藤至说了什么的仁王根本不知道这位教练想干什么,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给了教练面子,走进了球场,在斋藤至身边站定。
“这是仁王雅治,相信你们之中有人知道他是谁。”斋藤至介绍道。
球场内有人窃窃私语。
“是去年全国大赛决赛输给青学不二周助的那个学长。”
“是立海大的双打选手。”
“他的绝招很奇特。”
“今年高中全国大赛他也出场了,我哥有给我看他的比赛录像,和去年完全不一样了。”
“他也是我们基地的一军。”斋藤至说到这里顺便解释了一军是什么意思,让大家对于仁王雅治的实力有个初步的了解,但是完全没有透露仁王目前是NO.3的选手。“刚好看见他在这里,刚好可以搞个车轮战,一球定胜负,你们轮流来,谁能从他手里赢下一球,谁就留下,输了的统统淘汰。”
场下一片哗然。
离斋藤教练近的选手能听到站在教练旁边的仁王雅治轻笑一声,用不低的声音嬉笑着问斋藤至。
“教练,你就不怕我把他们全部淘汰了吗?”
“那刚好,这样也省得我还要操心了。”斋藤至一听这话,回答的声音都带着期待,好像巴不得仁王能这么做。
第一排听到这话的选手们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恶魔选手和魔鬼教练。
126 再见故人
“那么, 就开始吧。”斋藤至双手合十,下了决定。“有自告奋勇想要第一个来的人吗?”
仁王雅治举起左手:“抱歉教练,我没有带球拍诶。”
“随便借一把就行了, 球场外这不是有不少人嘛。”斋藤至说着也抬起一只手。“想要上来的就举手。”
“我们举手吗?”青木小声问玉川。
玉川还没回答,就听到仁王雅治问斋藤至:“要不我自己来选?”
斋藤至欣然同意, 手上比了个请的动作:“接下来是你的比赛, 自然可以你来选择。”
仁王向前走了两步,视线扫过所有的新人, 状似思考地沉默片刻后手指指向一个方向:“既然看到了熟人,那么就从各位开始吧。”
玉川、青木和山川与仁王雅治对上眼神, 只见这位在网球部内都有不少传说的学长对他们露出一个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的笑容。
“刚好也让球场外的学长们看看你们有没有长进。”仁王雅治又指了指球场外。
此时,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也来到了球场边。
玉川三人跟着所指方向看过去,就见熟悉的几个身影就站在铁丝网的后面。即使距离很远, 玉川几人仍然感觉自己看见了幸村精市温柔的笑容, 但他们的第一念头不是高兴, 而是不约而同想起去年全国大赛后被部长操练的痛苦回忆。
仁王向玉川良雄借了网球拍, 招呼着学弟直接上网球场。
一球定胜负是U17基地来新人第一天最喜欢的对决方式,这样能相当快速有效地完成筛选过程,而一球决定淘汰的方式也往往充满戏剧性,常常上演惊天逆转这样的情况。当然教练们自知所谓淘汰的真相, 自然也不会担心这种戏剧性会错失好苗子。
可新人们不知道,而且这还是和在基地内都顶尖的选手比赛,更是因害怕被淘汰而过于紧张。明明这才第一天, 要是就打道回府的话也太丢人了吧。可是, 这位学长看起来可不是会放水的那种性格。
如果是幸村精市在这里, 估计是要安慰一下对面的学弟了,但仁王雅治不是这种风格, 只是冲着玉川良雄点头示意:“你发球吧。”
玉川良雄知道仁王学长将发球权给自己已经是做了让步,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完成自己在这里的最后一场比赛。
即使是面对学弟,仁王雅治也毫不客气,明显是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毕竟后面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着。
“斋藤教练什么意思,还真让雅治把这些新人全部淘汰啊。”丸井文太小声问。
“感觉他好像是这个意思。”柳生比吕士回答。“一个都不留在基地吗?”
“可能是觉得这一批都应该到后山去训练。”柳莲二合上了笔记本,仁王雅治上场之后,根本没有什么收集数据的必要了。
正如柳莲二推测的,斋藤至正有这个打算,通过前期基地门口令人熟悉的小测试反馈回来的结果,他已经发现这一批新人的质量与去年相比有很大的差距,那么对于这一群初到基地的孩子来说,后山才是能让他们快速提升自己的渠道。但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将所有人清到后山,在看见仁王雅治时,具体的计划才从脑袋里冒出来。
仁王雅治很聪明地领悟到了斋藤至的意思,在球场上将网球一次又一次砸到对面球场上,淘汰了一个又一个的选手。
“真是遗憾。”在最后一个选手被淘汰时,斋藤至满脸遗憾地走上了球场。
仁王雅治将网球拍还给玉川良雄,迅速离开球场这个是非之地。
“教练,我先走了。”仁王站在球场门口冲斋藤至挥挥手,不等对方同意转身就走。
“你不继续看吗?”走出球场时桑原杰克还问仁王。
“再看下去就大事不妙了。”仁王雅治毫不犹豫迅速离开。
“让我们和这么强的选手比赛,这不公平。”队伍里有人不满地抱怨。
这一句话成为激起其他人不满的导火索。
“就这么淘汰了我们所有人,U17基地原来是这么一个地方。”
斋藤至算是知道仁王为什么比赛一结束就跑了,显而易见是将所有火力都留给了自己。
不过见过大风大浪的斋藤教练并不慌乱,依旧保持着微笑,不为所动:“各位,你们被淘汰了。四十分钟后,返程的大巴会在基地正门口等你们,行李我们会派人帮你们放回大巴车上。感谢你们的到来,我们有缘再见。”
真田弦一郎听到这话轻啧一声,明显是想起了去年他被淘汰时的不好回忆。
场外围观的人都知道所谓的淘汰是假,在看到全员淘汰的情况都相当平静地散去了。球场内的新人们在一番不满地宣泄后还是接受了到基地第一天就被淘汰,然后坐着大巴车各回各家的现实。而在他们离开后又遇见黑部由纪夫,在对方的诱惑下攀登山壁,开启后山新的冒险,暂时就与仁王雅治无关了。
回到宿舍,仁王第一时间先洗了澡,等吹干头发坐在床边用小发绳梳理自己的头发时,突然听到窗户外传来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敲窗玻璃。
背靠窗户坐着的仁王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单手按着自己头顶的“绅士帽”,另一只手食指微屈,指关节一下一下敲击着玻璃,举止动作都带着优雅,像是出入高级餐厅的那种上流社会人士。
但仁王可不会感叹对方的周到礼仪,他的宿舍可是在二楼!这只会让窗外悬空站着的人甚是诡异与古怪,无论窗外的人再优雅他也顾不上欣赏一番了,快步走到窗前,飞快打开窗户让来人进来。
“好久不见。”中原中也进了宿舍先是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见面的话,我很乐意再一次与您相见。”仁王雅治站在窗户前谨慎地四处张望,特别是留意是否有摄像头的存在。
“不用担心。”中原中也打了个响指。“那些讨人厌的小机器都被我搞定了。”
仁王雅治不想深究中原中也所谓的搞定是什么意思,但他优秀的动态视力还是迅速捕捉到距离自己宿舍窗户不远的一个摄像头,如果它在正常运转的话,肯定会拍到中原中也站在空中的离奇场面,只是摄像头上熄灭的指示灯宣誓着它已经无法运作。
“这次前来,是有事情想要寻求你的帮助。”中原中也不是说话拐弯抹角的类型,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仁王雅治看出中原中也不是凑巧来到这里,而是专门寻他,他也无意深究中原中也是怎么找到他的,毕竟连他这么个普通学生都找不到还得了。
“你当初在意大利时,和彭格列雾守学习过幻术。”中原中也目光深邃。“我正是为此而来。”
127 无头骑士
仁王雅治并不理解中原中也为何来找他:“我只学习了一点幻术的皮毛, 比起找我不如去找六道……。”
“如果六道骸从意大利赶过来来得及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帮忙了。”中原中也打断仁王,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地催促。“我知道你幻术学得最好的就是模仿。”
短暂的交流当中, 仁王已经了解到自己是不得已之下的选择,他也记得中原中也在飞机上救了自己的恩情, 点头答应:“既然这样, 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不过我只是个运动员, 并不确定能帮到你们多少。”
“你的幻术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帮助了,我也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既然这样,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仁王雅治站起身准备收拾一点随身用品, 刚将手机装进口袋,就被中原中也提着衣领从窗户提溜了出去:“现在!”
“我还没带行李。”仁王雅治虚弱地提醒。
“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提供的, 现在还是先走吧。”
“我们要去哪里?”仁王雅治问, 虽然被提着衣领, 但是中原中也的能力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漂浮在空中似的, 中原中也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就像是牵引着氢气球的细长绳子,他往哪里拽,仁王雅治就往哪里飘。
“横滨吗?”仁王雅治知道中原中也所属的港/黑位于横滨,这个城市同时也是他们神奈川县的行政中枢。
“不是。”中原中也踩着U17基地的铁丝网一跃而出。“我们要去池袋。”
仁王雅治后仰着身子, 在与基地铁丝网上端的摄像头擦身而过时,他注意到摄像头上的指示红灯已然熄灭。
“这得弄坏了基地多少摄像头啊。”仁王雅治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中原中也没听清仁王说什么。
“没什么。”仁王雅治掏出自己的手机。“我准备打电话呢。”
他拨通黑部由纪夫的手机号:“教练,我是仁王。”
“有什么事, 直接说。”黑部由纪夫的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 透过听筒能听到还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先统计有多少摄像头不能运作了。”黑部由纪夫不知再向谁下达命令, 说完后又对着听筒:“嗯?”
仁王雅治少有的有些心虚,即使摄像头损坏不是他干的, 但多少和他有些关系,于是清了清嗓子:“教练,我从基地走了,向您报备一下。”
“嗯,知道了。”不知是仁王雅治拿到NO.3徽章,有了相当大的自主权的缘故,还是黑部由纪夫那边实在是繁忙,只是表示自己知情后就挂掉了电话。
“我们去池袋做什么?”仁王雅治将手机揣回口袋,这才有询问中原中也的心思。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仁王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听说过无头骑士吗?”
“无头骑士?”仁王雅治从未听说过。
“头戴摩托车头盔,穿着一身黑色机车夹克骑着黑色重型机车在池袋街头穿行的骑士,因为被有人目击头盔之下没有头颅而被称为无头骑士,这是池袋有名的都市传说。”
“既然你讲给我听,那这个无头骑士,就不会只是都市传说吧。”身处高空之中,仁王雅治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
“是的,那是在池袋真实存在的……生物,我并不清楚是否可以将其定义为人类。”中原中也低头正好能看见仁王雅治的表情,平静如水。“你似乎并不惊讶。”
“我这段时间,已经见识过相当多在我以前生活中从未想过会存在的生物了,感觉再多一个无头骑士也没什么。”仁王雅治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
“我带你去池袋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无头骑士。”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像是要把某个人生吞活剥似的。“我们组织被委托寻找无头骑士的头颅,与此同时,横滨的另一个组织也接受了相同的任务,只不过我们的委托人并不相同。”
“无头骑士的头颅,原来它是有头的啊。”仁王雅治的关注点放在了奇怪的地方。
“听说这位无头骑士从欧洲大陆远渡重洋来到日本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头颅,而任务的委托人很想要将这样猎奇的一样物品收作自己的珍藏,普通的侦探事务所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任务,于是他花了大价钱找到了我们。”
“我以为你们这样的组织,更喜欢做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仁王雅治不由怀疑自己对于所谓黑/手/党的认知。
“只是这么简单一个小任务就能赚到这么一大笔钱,就这么放过也太可惜了。”中原中也将自己的帽子向下按了按,掩饰自己略微心虚的表情。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呢?”说了这么多,仁王还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
“其实很简单。”中原中也嘴角微微翘起。“只是希望你能够用你的幻术来幻化出一个无头骑士。”
说到这里,中原中也的话更多了,先是抱怨了一下那个和港/黑接了同一个任务的组织,重点是在骂一个叫做太宰治的家伙。这才继续解释为什么非要用仁王的幻术。“其实我们组织也有能作出类似效果的人,只是太宰治那个家伙的异能『人间失格』会让所有的异能无效化,但是你或者说彭格列的雾守就不一样了,我们是完全不同体系的能力,太宰那个家伙的异能对你不起作用。”
中原中也说到这里眼睛都亮了,他已经想到自己成功摆太宰治一道的愉快心情了,是值得把自己最好的红酒拿出来好好庆祝一下的那种快乐。
“毕竟,有别的组织,尤其还是那家伙的组织,和我们抢生意还挺让人不爽的。”中原中也越说越激动,勾着仁王衣领的手都开始晃动起来。
仁王雅治倒是不觉得中原中也会失手把他扔下去,但是这种失重感不太稳固的感觉还是带给他心跳加速的刺激感。“我明白了,中原先生。可是,我为你们提供一个假的无头骑士,但是不会穿帮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中原中也自信地回答。“你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用幻术幻化出无头骑士就可以了。”
听起来并不是很困难的任务,仁王雅治稍微放下心来,又仔细将中原中也刚才说的又复盘一遍,对中原中也提到的太宰治有点在意,中原本人在提到这个人时的语气似乎也并不是带着完全的敌意,里面还含着更复杂的、他无法分辨的情绪。只不过这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仁王很快将其抛在脑后。
128 池袋街头
但很快, 仁王雅治就意识到将太宰治抛在脑后是一个相当错误的决定。
中原中也带着仁王降落在池袋一座十层左右办公楼楼顶的天台上,仁王雅治的动态视力也让他能够清楚看到正在街上引起骚乱的两人。
“前面那个是折原临也,是新宿的情报贩子, 以前在池袋活跃,所以也掌握着许多池袋的情报资源。”中原中也看起来对楼下的打闹很感兴趣, 整个人悬在仁王面前的空中, 朝着地面张望,也不忘向仁王雅治介绍。“后面拖着电线杆的是平和岛静雄, 一个……”中原中也思考片刻,给出了一个形容词:“很神奇的普通人。”
只是看着平和岛静雄一手拖着电线杆, 偶尔还半蹲在路边扛起自动贩卖机砸向折原临也的架势, 仁王雅治就感觉到了这个金发男人的神奇,但是对于所谓的普通人两字有所质疑:“普通人?”
“港/黑调查过, 平和岛静雄并没有异能, 也没有彭格列那样的能力, 他只是一个力大无穷的普通人。”中原中也收集池袋资料重点人员中发现平和岛静雄时, 起初以为对方是拥有异能,在确认平和岛真的是无异能的普通人后也惊异于对方的能力。
中原中也对这场街头打闹的兴致终止在他看见平和岛静雄身后尾随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太、宰、治。”咬牙切齿的中原中也在仁王雅治的眼中如一团流星直冲地面而去。
仁王雅治眨了眨眼睛,不知究竟怎么回事。但在听到中原中也叫了太宰治这个名字后,还是本能地选择不与中原中也同时出现。
“诶, 中也怎么也在,是闻到我在这里了吗?”太宰治一脸惊讶,但是躲避中原中也的动作表现出他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应对中原中也攻击的准备。
“你才是狗!”异能的对决在太宰治面前完全是白费功夫, 中原中也直接贴身与太宰治对打。
“中也变聪明了呢。”太宰治笑着后撤两步。“不过今天可没有时间陪中也玩。”
太宰治跳上路边墙沿的动作与折原哲也一样地轻巧, 飞速地逃离中原中也的攻击范围, 向平和岛静雄与折原哲也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如果是太宰治刚离开□□的时候,中原中也一定会追上太宰治的步伐, 誓要与这个可恶的家伙决出一个胜负,但是现在作为□□干部的他已经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以及两人立场的转变,这并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但中原中也勉强适应了这样的现状。向着前搭档表达自己暴躁的情绪是一种发泄的方式,只是这种发泄所能收到的反馈也无法如曾经两人搭档时那样是相处的默契,现在只是中原中也承认自己狼狈的表现形式罢了。
仁王雅治不知道中原中也与太宰治的恩怨情仇,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只想完成中原中也的任务,赶快离开这个是非地,继续自己的快乐网球。于是在看到中原中也重新回到天台后的第一反应只是问:“接下来我们往哪走?”
“刚才那个黑头发的男人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一提到任务,中原中也认真起来,将遇到太宰治时的私人情绪平稳下来。
“脸看得不太清,但是那身打扮还挺让人印象深刻的。”仁王雅治挠了挠下巴。
“好,那你听我说……”中原中也神情严肃,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
深夜,池袋依旧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酒精迷离,欢乐与悲伤在街道之中涌动、罪恶在黑暗当中滋生。
摩托车在小巷深处轰鸣,赛尔提用手扶了扶自己的头盔,然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击,指尖敲打屏幕的清脆声响透露出了她有所起伏的情绪。
赛尔提与岸谷新罗陷入了热恋当中,为了新罗,她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头颅,新罗迷恋着自己,而她难道不是满心欢喜地喜欢着新罗吗?
——赛尔提今天要早早回家哦~我为你准备了一套漂亮的JK制服?
只是男友的癖好有时候也让赛尔提些许苦恼。
——不要。
——你难道不喜欢JK吗?明明上次穿水手服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
——是你自己开心吧,变态新罗。
——谢谢赛尔提的夸奖??
——这根本不是夸奖!!!
注意力集中在与男友聊天的赛尔提没有意识到身边从地面漂浮起来的石子和巷子墙角左右晃动的垃圾箱。
——好了,我要工作了。
新罗还想要胡搅蛮缠,但赛尔提已经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她虽然没有头,但也感觉到自己开合着的脖腔有一股热气,飞速打下这句话后将手机塞回衣服里,今天她收到的任务是运输一份重要物品,她并不知道物品是什么,这个任务是一个老顾客牵桥搭线的,出于对这位老主顾的信任,赛尔提接受了匿名者的委托,并且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等待着匿名委托人交付物品。
从恋爱的蜜罐之中钻出来,警惕心重新回归的赛尔提打开摩托车车灯,内心感叹道:真的是糟糕啊。
“你好,赛尔提小姐。”摩托车车灯的亮光圈住了一个身穿西服头戴绅士帽的身影,男人抬起头来赛尔提才发现对方的脸看起来很是年轻,但也相当陌生——她在池袋已经生活了几年,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人。
陌生代表着不了解,更代表着危险。她不知道是自己因为其他任务招惹了对方还是因为自己非人类的身份,如果只是任务那还不算大事,要是因为后者,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因为没有头无法说话,赛尔提一向都是靠行动说话,看出男人来者不善那追究原因的意义并不大,只要解决掉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中原中也和赛尔提一样不是什么喜欢讲道理的人,墙角的垃圾桶在他的控制下直冲赛尔提而去,小石子被组成一面渔网裹住了摩托车的轮胎。
摩托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中原中也即使只能看见赛尔提头盔前的黑色挡风镜也能感受到她的怒气。
“抱歉,赛尔提女士。”中原中也拿下头顶的帽子,冲着赛尔提行了一礼。“我只是想占用您一点时间。”
“不会太久的。”他微笑着补充道,紧接着在他身后出现了十几个高大的身影。“让我的部下们陪你玩一会吧。”
霓虹灯光映得池袋宛如一颗巨大的迪斯科发光彩球,漫步其中的太宰治像是一个醉汉般在大街上摇摇晃晃。
“头颅、头颅。”太宰治碎碎念道。“这种事情就应该让乱步那家伙来,我可不擅长找东西。”
“唉,果然还是找个地方平静的死去好了,看着繁华的池袋,在五彩斑斓当中从高空落下也是一件相当惬意的事情。”
太宰治越想越觉得美妙,直接向离自己最近的高层走去。
“是无头骑士!”埋头走路的太宰治听到一声惊呼,不远处的一对情侣指着他身后的方向激动地说。
太宰治回头,只见一辆黑色摩托疾驰而来。情侣惊呼一声避让开来。
摩托车在情侣面前急刹减速,太宰治没想到池袋的都市传说还是个文明行驶的乖宝宝,饶有兴致地看向在避过那对情侣后停在原地的无头骑士。
无头骑士察觉到了太宰治的视线,头盔眼睛的位置对向了太宰治所在的方向。即使知道对方没有头颅,但因为感受到了所谓的注视,他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有无数女士都沉醉在过他这样的微笑里。
无头骑士一直盯着太宰治看,无论是从样貌还是一身绷带的打扮来说,太宰治确实很吸引别人的目光,看来就算是无头骑士也不能免俗。
太宰治保持着自己的微笑,装作没有看见摩托车后抬起铁棍的男人。
“终于被我抓到了!”男人大喊一声,狠狠敲向了无头骑士的头盔。
金属撞击的声音听得人牙酸,无头骑士扭过头去握住铁棍,一时冲动发起袭击的男人松开铁棍就跑,赛尔提摆弄了一下铁棍找了个舒服的握法后狠狠将铁棍扔了出去,看见男人被击倒在地后满意地转过头来。用手摸了摸头盔上的凹痕,两只手顺着脖颈伸进头盔内侧摸索了片刻后重新启动了摩托车,向道路尽头飞去。
太宰治在原地又站了一会,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忆着刚在自己看见的那一幕——传说中的无头骑士白皙的双手从头盔内撤出时带出的一缕粉色发丝,像是一根绳索在太宰治脑袋里打了个死结,让他控制不住地不停沉入到回忆当中。
也许那不是无头骑士,可太宰治见过头颅的照片,比知道赛尔提的头颅长着粉色头发的人更少的是长着粉色头发的人,而且还与无头骑士有相同的打扮。太宰治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
如果那是无头骑士的话,那么很多事情都变得合理许多,因为有了头所以会顺着袭击的方向转身——如果没有头的话,扭头根本就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看来两手探进头盔也是为了摸摸自己的脑袋。
这对太宰治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他的任务可是只有一个头颅,难道还要重新把脑袋砍下来吗?感觉这个任务有点麻烦了,干脆放弃好了,还是想想跳楼的事情吧。
太宰治看了一眼打算去的高层:“跳楼死掉的话,也太丑了吧。”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顺着与无头骑士相反方向的路漫步而去。
129 计划失败
仁王感觉自己的心脏处有一个网球在不断撞击自己的胸膛,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原本就要走进他所在高层的太宰治转身,在太宰治半蹲下来摸了摸被无头骑士打倒后昏迷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的手腕时, 仁王感觉越智月光在自己的胸膛打了一记马赫发球,网球到处乱窜, 甚至抵到了他的嗓子眼。
太宰治不但摸了摸男人的手腕, 甚至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仁王雅治确定自己的幻术足以模拟人类的呼吸, 但还是感觉手心冒汗,他此前经历了许多, 自认见识过一些大场面, 因此他清楚地知道中原中也是多么危险的人物,而能让中原中也不惜耍花招对抗的对手——太宰治, 必定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糊弄的对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 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 还是超纲了。他会紧张也是很正常的。
一直到太宰治离开, 仁王雅治的心跳才平缓下来,他看了看时间,拨通了中原中也的电话。
“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除了中原中也的声音,还能听到摩托车刹车时划过地面的刺耳声响。
“他走了。”仁王雅治一屁股坐在床上, 中原中也特意为他订下了一间酒店房间,并且笃定太宰治会从这里经过,也是在中原中也的指导下, 仁王雅治利用幻术上演了一出好戏。而正如中原中也所推断的那样, 太宰治的异能对仁王的幻术无效, 这无疑会提升太宰治对自己看到的无头骑士的信任度。
仁王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会从这里经过?”
“我还能猜不到他想做什么。”中原中也得意地说,但也没向仁王解释他为什么知晓太宰治的行踪, 甚至让仁王提前埋伏。
仁王越发觉得两人关系微妙,但明智地保持沉默没有追问。
“你在房间等着,我估计半个小时就能过来。”计划完成,中原中也也不打算再和赛尔提耗时间了,他打了个响指,部下们停止了对赛尔提的攻击。
赛尔提瞅准时机,又一次发动了摩托车,这一次她没有受到奇怪力量的阻拦,而在对峙的这段时间里,每一次她试图冲破攻击圈离开,都能感觉自己的摩托车轻飘飘的,她就像骑跨在一个巨型气球上似的,摩托车的前进方向由不得她控制,风带着摩托车来回晃动。
这一次她如愿从包围圈突围,摩托车如往常似的在街头疾驰,她第一时间回到了家中。
岸谷新罗系着围裙正在准备晚餐,看见赛尔提打开家门喜笑颜开:“你回来啦!今天晚上吃咖喱……没有受伤吧?”看着赛尔提举到他面前的手机上的大字,新罗脸色阴沉地围着赛尔提上看下看。
赛尔提将写着“我遇袭了”几个字的手机收σw.zλ.回,继续飞快打字。
新罗凑到赛尔提身边,边看边念:“没有受伤,对方看起来并不是想要攻击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领头的那个男生我从未见过,他有一种奇怪的能力,好像能远程控制物品攻击我。”
赛尔提将自己遇到中原中也的经过全部告诉了新罗,打字打得手疼的瘫倒在沙发上。她已经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就看新罗如何解决了。
岸谷新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联系折原临也,最近折原临也重新在池袋活动的消息他有所听闻,自己的这位老同学神出鬼没,电话经常打不通,但是他知道如果想要获取情报的话,还是得尝试着去拨打折原临也的电话,打不通就不停地打,毕竟折原哲也是这个地区最好的情报贩子。
令他没想到的是,常常拨不通的手机号码这一次竟然很快被接通,熟悉的声音带着懒散的语调透过听筒传进了岸谷新罗的耳朵里:“这里是折原临也。”
打通了电话,新罗的心稳住了一半:“临也,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不知道名字的话,那可不好办。”折原临也近乎躺在办公椅上,目光在面前书架的最顶端游移。“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就给你打八折吧。”
听着岸谷新罗不满的抱怨,折原临也愉悦地勾起嘴角。独特的寒暄结束后,两人终于进入了正题,听到岸谷新罗的描述,折原临也第一时间想起了白天被平和岛静雄追逐时的匆匆一瞥。
他和平和岛静雄那个死脑筋不一样,那家伙追他时可是周围什么都不管不顾,要不也不会在追他的时候会被卡车撞。即使是在被平和岛静雄扛着电线杆追的时候,临也也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因此他也注意到了如炮弹坠到街道上的男人,但因为自顾不暇他也仅仅是余光扫过,短暂扭头留意到那家伙好像也在和别人打架后就飞速离开了。
但他以自己作为一个情报贩子的职业素养担保,岸谷新罗所形容的着装和身形,都与他今天见过的男人相似,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个人就是新罗打听的人,只是他打过照面并没有什么用,情报屋要拿出的是情报,这个人的姓名、职业、居住地以及今天袭击赛尔提的原因。因此,对目标情报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自己也见过这个男人这件事也变得不重要起来,临也没有对新罗提这件事,但是也将调查应承了下来。
挂掉电话,折原临也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他按着办公桌借力让身下的椅子旋转起来,他扬起双手就像是坐在游乐场的旋转茶杯里似的发出愉悦的尖叫声,落地窗前的璀璨夜景晃得他感觉就像喝醉似的飘飘欲仙。
“感觉池袋又变得有趣起来了。”
*
在与中原中也通话结束后,仁王重新站在了落地窗前,在确定街道上再无其他目击者之后,他这才将自己最后的幻术收了回来,地上躺着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化作一滩液体渗入地面,而飞驰离开的无头骑士早就在太宰治看不见的地方化作了烟雾。感受着结束长时间维持的幻术产生的疲惫感,早已习惯的仁王雅治将自己扔在了正对着落地窗的大床上,眼皮发沉,整个人都感觉迷迷糊糊,睡意像是吞吃意识的巨兽,将他拉进黑暗。
落地窗折射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各种招牌在玻璃上画下绚丽的形状,仁王最后还是向睡意妥协。
就在彻底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一团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落地窗的上端,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伴随而来的是撞击玻璃的一声巨响。
仁王猛得睁大眼睛,在看清发生什么事后睡意全无,后背发冷。太宰治倒吊在窗前冲他咧嘴笑,长风衣罩在脑后迎风摆动。
太宰治只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被他用手臂砸过一下的窗户,然后仁王雅治眼睁睁看着玻璃碎片在他面前铺了满地。
130 虚假伪装
太宰治从落地窗钻了进来, 他就站在窗边,与仁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仁王雅治慌乱夹杂着畏惧的情绪只存在了很短暂的时间, 指甲戳进掌心让他瞬间从负面情绪之中抽离,但是他的面部仍然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透过两次与太宰治的接触, 仁王能够看出对方是一个相当谨慎和聪明的人,甚至有可能已经猜出自己背后的中原中也, 他不知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究竟有着怎样的交往,但多少有了一些猜测。但既然不知道对方知道了多少, 那么伪装自己是不会出错的选择。所以他也理智地未发起攻击反而伪装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这可是六层……”
就算是有所隐瞒, 这一句话也是仁王的心声,对于这种脱离物理规律的人即使是见得多了甚至是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理科思维还是让他有一种无力感。
太宰治没有回答, 而是仔细打量从床上挣扎坐起的男生, 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 以前港/黑就喜欢压榨未成年,比如曾经的自己和中原中也,现在的芥川龙之介,所以组织又出现一个未成年也不是很让人吃惊。太宰治摸了摸下巴, 用脚拨了拨地上的玻璃碎片。没有了玻璃窗的遮挡,霓虹灯晃得正对着窗户的仁王眼睛疼。他正准备揉揉眼睛,就见太宰治略微移动位置, 正好将自己挡在了缤纷色彩之前。“初次见面, 小家伙。”
太宰治笑眯眯地晃晃手, 即使仁王摆出一副相当陌生,甚至已经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似乎是要报警的模样, 他仍然很笃定对方与港/黑有关,没有直截了当攻击银发少年也是基于这个猜测,现在武装侦探社与港/黑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糟糕,所以即使知道刚才这个年轻人给他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他还是准备和男孩沟通沟通。
“我这人比较没有耐心,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都能坦诚一些,这对你来说也是明智的做法。”太宰治轻轻松松将房间角落的木质沙发拖到床前。
仁王雅治目视太宰治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两手交叉摆在身前。如果只是交流一下,估计能撑到中原中也赶来。一问三不知反倒可能会吃骨头,仁王不会不知道该怎么选。原本惊恐的神色瞬间从脸上隐去,他相当苦恼地摸了摸下巴上的小痣:“我是怎么露馅的?”
仁王雅治自以为万无一失,他从未在太宰治面前露过面,唯一会让太宰治起疑地就是同样也来到池袋的中原中也,但仅凭这一点会抓住他的马脚未免让他无法相信。
“你没有露馅。”太宰治翘起的脚一晃一晃,仁王雅治苦恼的表情让他心情愉快了些许,也就不吝于解释:“只是我比较多疑而已。”
因为多疑与直觉,所以在离开后再一次返回,正巧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男人消失的瞬间,之前明明出于谨慎触摸过男人并排除了异能的可能性,太宰治并不认为自己的异能会失灵,那就只可能是其他的能力了。在来到池袋见过无头骑士赛尔提之后,太宰治已经接受良好,现在的他更多是好奇这个男孩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puri~”仁王雅治被这个解释搞得无话可说,虽然理解环境不同塑造不同的性格,但是耗费精力的诱饵如此轻易被识破,挫败感让他有些许沮丧。
还是太年轻了,这让太宰治不免想起15、16岁的自己,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时间有些久远了,就连记忆都模糊起来,明明自己年纪不大来着,怎么回忆往昔总是有中原中也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青花鱼!!!”
等到拳头都冲到面前,太宰治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幻觉:“蛞蝓,你还是这么暴躁。”
仁王雅治撑着下巴坐在床上点点头,确实,在他与中原中也接触当中,中原先生看起来很有礼貌,但是一遇到太宰治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打斗声换回了仁王的走神,现在不是八卦中原和太宰两人关系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自己插手能起到多大的帮助,但是聊胜于无,仁王伸出手来,莲花带着香气从地板涌出,在太宰治的身上缠绕起来,随着生长出的莲花越来越多,太宰治被包裹在当中,像是一个巨大的花骨朵,等待着绽放。
中原中也打得意犹未尽,他拍了拍沾了灰尘的外套:“看来还是没有骗过去。”
“这么说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仁王雅治可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才来池袋的,他的好胜心让他很难接受失败这个字眼。
“要是现在能把这家伙弄死,那可是比找到无头骑士的头还要让我高兴的大成功。”
仁王感觉到原先生看他的眼睛满是期盼,他摆摆手摇头:“这事我可没有胆量。”无论怎么说,他都只是一个网球选手。
“差点忘记你只是个学生了。”中原中也扶正自己的帽子,绕着莲花花骨朵转了一圈。
仁王雅治:“……”
真的很希望他遇见的这些人都能够记住这件重要的事情,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不等中原中也说,时刻谨记自己身份的仁王,去掉了一层束缚,将太宰治的脑袋露了出来,让他不至于被闷死在花里。
“这么死掉,感觉也不错呢。”太宰治活动活动脖子。“但这就不是自杀,是他杀了,我不太喜欢被别人杀死诶。”
因为太宰治的话,仁王瞥向中原中也,试图从自己更熟悉一点的人身上窥出端倪。
“既然那么想死,我帮你解决就好。”中原中也脚踩在太宰治刚坐过的沙发上。
“我不喜欢。”太宰治相当挑剔地回答。“被蛞蝓杀死也太逊了吧。”
两人来回几句对话,仁王雅治大概就明白了为何中原中也在太宰治面前会变得如此不同,太宰先生真的很喜欢戏弄中原先生啊。
意识到目前的局面并不是你死我活的紧绷局面后,仁王雅治也放松下来,他将飞到床上的家具碎片拨到地上,腾出一小块地方躺了上去。
“喜不喜欢可由不得你。”中原中也用脚踢了踢地板上的根茎。
“你可真是太凶了。”太宰治的笑容就像是刻在他的脸上似的,看久了让人有一种厌烦感,中原中也就很讨厌他离开港/黑后的笑脸,他不时会有想要撕烂那副笑脸的冲动。
“但我可以原谅你哦,毕竟蛞蝓不会思考,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我都可以装作没听到,我可是相当大度哟。”太宰治越说,中原中也的怒气值越高,他抬起脚来向太宰治的脸上踹去。
“你瞧,这么多年过去,你果然还是不动脑子。”太宰治抬起的手挡住了中原中也的攻击。
幻术消失了,中原中也扭头只见仁王雅治耸耸肩膀:“太宰先生真的很聪明,抓住了破解幻术的关键。”
真正认识到幻术的虚假并且坚定地否认幻术的真实性是破解基础幻术的诀窍,仁王雅治早有太宰治破解幻术的准备,毕竟他看起来并不因为被束缚而慌张,而对方也确实见过自己如何施展幻术和解除幻术,将这些联系起来后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自己看见的莲花和男人其实都是假的。
仁王雅治还想接着劝劝两人别打了,就见中原中也一使劲,直接将太宰治从落地窗踹了出去。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这样的斗殴方式,对他的刺激还是有点大的。
131 摄人心魄
已经了解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个人的实力, 仁王预料掉下去的太宰治不会有事,但还是有些好奇,于是跟着中原中也站在落地窗前, 伸头向下望。
夜风凉凉,灌了仁王满嘴的风, 即使光线充足, 仁王也没有寻到太宰治的踪迹。
“你在干什么?”中原中也直接跨过仍竖在窗框上的玻璃,在空中如履平地, 红色的霓虹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这一刻让仁王感到魔幻极了。
“我在找太宰先生。”仁王说。
“那你为什么要低头?”中原中也反问, 语气像极了在向一个小学生提问。
那不然呢?仁王想要反问, 他视线上移看向中原中也,西装外套猎猎作响的中原食指指向天空。
“抬头。”
仁王听话仰头, 就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吊在楼层高处。
“这可不是什么让我满意的自杀方式。”太宰治攥紧手中的绷带, 像一只小钟摆摇来晃去。“好了, 好了。中也, 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或者是一杯你喜欢的红酒。”
仁王雅治以为中原中也会对太宰治的话有所猜忌,但对方毫不犹豫赞同了太宰治的提议。这让他对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之间奇怪的信任有了新的认识。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送回了房间,顺利落地后他胳膊向上伸直大幅度摆动着和仁王雅治打招呼, 心情相当愉悦,完全不像是刚刚从窗户外被人救回来的样子。
中原中也抬抬手,地上的碎玻璃和打斗后损坏的各种物品就都堆在了角落当中。
仁王突然对中原中也的能力有了自己的新想法, 要是他能有这样的能力, 以后练球时就不用自己捡球了。联想到网球就根本停不下来, 脑袋里都是接下来该如何提升自己的技术的设想。不过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聊的话题他也听了一些。
“你不是来找头的?”中原中也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情报会出错。
“当然不是了。”太宰治手撑下巴微微俯身, 胳膊肘顶在大腿上侧,补充道:“起码现在不是了。”
“什么意思?”中原中也刚一问出口就反应上来:“你已经找到了。”
“原来蛞蝓还不算太蠢。”太宰治感叹道。“刚开始的任务确实是找到无头骑士赛尔提小姐的头,这个还挺顺利的,乱步先生只是来池袋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
“所以,你才一下子就发现仁王是假的无头骑士。”中原中也绷起了脸,太宰治知道头在哪里,就说明他交给仁王的无头骑士已经找回自己脑袋的剧本简直就像是一个小丑在太宰治面前玩闹那般滑稽。
仁王雅治倒不觉得自己演了一出尴尬戏码,心中满是吐槽:果然,太宰治就不是什么老实人,刚才说什么自己多疑才发现自己是假的全是鬼话。现在和中原中也一交流倒是全说了出来。
“是的呢。”太宰治语气轻快,颇为好奇地看向仁王:“你还挺特别的,我对着那个男人发动了异能可是却没有效果。”
一开始就已经看透陷阱,所以整个过程他其实都像是看一场戏,在这场戏之中唯一出乎他意外地就是仁王雅治对自己异能免疫的能力,所以太宰治并未真正离开,一是想看看这场戏的导演究竟是谁。在仁王雅治和中原中也打电话后,才知道这位“导演”身后还站着中原中也这位“制片人”。
“谢谢夸奖。”仁王雅治耸耸肩,假笑着回答。
“不对,你找到了头,但是你还没有拿到它。”中原中也只是在遇见太宰治时情绪常有失控,他只是没有太宰治那么聪明而且性格上更喜欢直来直往,但他并不蠢笨,一下子就反应上来。“如果头在你的手里,你早就带着头离开池袋了,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我今天见过无头骑士,你也没有心血来潮将头物归原主,那说明你知道头在哪里,却还没拿到手。”
太宰治只是微笑着眨眨眼,反而另起了一个话题:“我猜找你们的委托人,和我的委托人应该是同一个。”
“这是认可我们实力的证明。”中原中也说。
“先找上武装侦探所,明显我们是他的第一选择,说明相比之下,他更倾向于我们。”太宰治回击。
“可是你们让委托人失望了。”中原中也反驳道。“这才需要我们出马。”
“我可是已经找到头了,矮个子小蛞蝓现在还一头雾水在池袋乱转呢,不好好完成委托就想着给我添乱子。”
仁王雅治左看看太宰治右看看中原中也,原本被破窗而入的太宰治吓没的瞌睡又涌了上来。
“仁王!”
可能眯了有十来分钟,仁王被中原中也叫着自己的名字拍醒。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人同时弯腰,凑到自己的面前,前者笑眯眯的,如果不是仁王已知道太宰治底细,倒真会被他友好的模样骗到;中原中也则是一脸严肃拍拍仁王雅治的肩膀:“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交给你来办。”
“说吧。”仁王雅治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示意他来讲。
太宰治清清嗓子,原地转了几个圈后不偏不倚地坐在凳子上:“我需要你用你的能力掩护我们去完成任务。”
“你是说你们要去偷那个头吗?”仁王雅治直接了当地问。
“怎么能说是偷呢,我们只是在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去短暂拜访一下,顺便将带走客人的伴手礼而已。”太宰治嘴角弧度更大了。
看到常常在幸村精市脸上出现的、颇为熟悉的笑容的仁王雅治毫不犹豫地点头,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个问题:“但我还是想问一下,那个脑袋……”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到底在哪里呀?”
“折原临也。”太宰治回答。“蛞蝓应该和你说过这个人了。”
在中原中也喊着“青花鱼”的反抗声中,仁王雅治点点头。
“我在他的临时住所找到了赛尔提的头。”太宰治一脸我懂的表情说:“你是不是还想看看头长什么样子,我有拍照片哦。”说着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我给你找相片。”
“说正事。”中原中也双手环胸,一脸不爽地提醒。
“这也是正事啦,知道头长什么样,到时候他也能帮忙找。”太宰治一边翻相册一边说。
“除非有第二个遗失的脑袋,我想他不可能找不到那么特殊的东西的。”
“别听他说,我找到了。”太宰治将手机举到仁王雅治面前。“是不是很美丽的Lady~”
手机里的那张脸闭着眼睛,如同沉睡的天使,摄人心魄。
132 行动开始
“好了好了, 满足了好奇心,接下来该干活了。”太宰治收起手机。尽管只比中原中也早来池袋几日,但是他已经查到了相当多的情报, 这些情报他无偿分享给中原中也与太宰治,只希望能够尽快完成任务。
“我想念横滨了, 还是那里的女生更符合我的审美, 这里的女生的打扮实在太开放了,我可是保守派, 更喜欢温柔知性的类型。”太宰治长叹道。“所以狗狗快点发挥你的本领,把主人带回美丽的横滨吧。”
仁王也问中原中也:“其实按你们的实力, 既然知道了头颅的地点, 大胆蛮干就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直接把那个折原临也的家拆个底朝天, 把任务目标夺过来不就好了。”中原中也一脚踩在半截椅子上, 动作豪放。
“我们还是要低调、低调。”太宰治双手交叉握拳, 捧在胸前做祈祷状。“要是被知道了身份, 后续有人来寻仇怎么办,我可是相当柔弱的,真的很怕被人跟踪、袭击、追杀这种事情。”
“那不是圆了你离开这个世界的心愿。”中原中也吐槽道。
太宰治又开始喊起自己关于自杀的崇高理想,中原中也试图将他再次踹出落地窗, 被躲了过去。
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仁王雅治用幻术在两人面前升起了一堵墙。太宰治用手摸了摸眼前石头垒砌的墙壁,感兴趣地摸来摸去。
“总之, 青花鱼那家伙说得也有道理, 作为□□的干部在横滨可以肆无忌惮, 但是到了其他人的地盘,多少都要有所防备, 所以我们希望你帮助我们来做伪装。”
“只要能够悄悄将头偷出来就可以了。”已经骑在了墙壁上的太宰治一边试图翻到中原中也一侧一边大声补充道。
“无论我用什么办法?”仁王雅治问。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中原中也斩钉截铁地说。
得到保证的仁王相当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明天再见了。”太宰治打开房门,和门口站着不敢进来的酒店工作人员愉快地打了个招呼。“赔偿找那个小个子就可以了~”
“太宰治!!!”中原中也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
第二天清晨,仁王雅治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醒来,原本以为会失眠,结果倒是一夜好梦。中原中也来敲门时他刚完成500个俯卧撑的训练。
“太宰先生没来吗?”仁王雅治问。
“他去确定行动路线了。”这是双黑习惯的任务分配方式,太宰治负责任务整体规划,而中原中也是最可靠的执行者。
下午的时候,太宰治带回来一个消息,折原临也今天晚上会出门。
“情报贩子和我们一样有任务要做。”太宰治吃着下午饭同仁王和中原两人分享情报。“似乎是要找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
太宰治咬着餐叉上下打量中原中也,哈哈大笑起来:“不会找的就是你吧。”
中原中也一用劲掰断了手中的不锈钢餐叉。
吃过饭后,太宰治开始简单说明他的计划,任务计划不需要制定得多么精密,毕竟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个人的实力摆在这里,无论是否会暴露,头是一定能拿得回来,而仁王雅治是计划质量的保证。
折原临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的职业也让他不得不谨慎,因此他的住所周围安装了许多摄像头,在紧急关头这些摄像头可是起了大用处。
太宰治交给仁王的任务就是让他和中原中也两个人能混过摄像头,让他们两人完全不会出现在折原临也的摄像头中。
“你拍下照片的时候,不是进入房间了吗?”仁王雅治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对于太宰治进入房间但是没有带走头这件事一直很在意。“难道摄像头没有拍下你吗?”
“我把摄像头全拆了。”太宰治骄傲回答。“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很快就被发现闯入了,为了不被对方看见,赶紧走了。”
“所以昨天你其实是在跟踪折原临也?”中原中也问。
“是啊。要不是你和我打架,我的跟踪计划相当成功。”太宰治抱怨道。
仁王雅治暗自腹诽:不会的,你真的太明显了。中原先生真的是一眼就锁定了你。
“那我明白了。”仁王及时制止新的争端。“交给我吧。”
新宿,仁王三人穿过窄小昏暗的街道。虽然身上附着的是一层幻术,但他还是感觉相当不自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也太明显了吧。”
“蛞蝓你连这都做不到,就赶紧滚不要耽搁我完成任务了。”太宰治转了一圈看起来相当满意。“你难道不喜欢这个打扮,我还蛮喜欢的。”
“我也挺喜欢的。”给自己也套了一层幻术的仁王雅治停了下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吧。”
“好的。”太宰治愉快扭动着。“快走啊,蛞蝓精。”
“你这只跳舞的青花鱼没资格说我。”在外人看来穿着蛞蝓玩偶服的中原中也健步如飞。“这都是什么恶趣味啊。”
“没有办法,总听你们这样互相称呼,我已经条件反射了。”仁王雅治摸了摸自己身后的狐狸尾巴,自己的幻术当然是挑自己喜欢的来变,这个喜欢不只是指蛞蝓和青花鱼的玩偶服幻术,更是指自己的狐狸玩偶幻术。“而且确实还蛮可爱的。”
中原中也不愿意耽搁任务,也就认了下来,跟着前面扭动的青花鱼向折原临也的安全屋走去。
折原临也约了岸谷新罗在池袋的一家咖啡店见面,想要详细谈谈委托的事情。但是委托还没聊,一上来岸谷新罗先和折原临也分享了半个小时恋爱的甜蜜小烦恼,折原临也越听越不耐烦,手中的小刀上下飞舞。
也不知道岸谷新罗是视而不见还是真的没什么眼色,只是单方面向折原临也输出,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
就在折原临也握紧匕首,就要捅进对面人类的肚皮时,口袋里手机发出刺耳的声响。
折原临也的脸色随着铃声突然变得很难看,突然有了眼色的岸谷新罗闭上了嘴。
情报贩子看都没看手机,站起身来匆忙离开:“下次再聊你的委托。”
“等、等等。”岸谷新罗没拦下来身手敏捷的折原临也。“你还没结账呢。”
折原临也可是顾不上结账了,手机响起的铃声太过特殊,那是报警器被触发时的提醒声,而这个特殊的报警器正装在他的美丽藏品的底部。
这可是个相当坏的信号。
133 启程离开
折原临也心里清楚此时往回赶已经阻止不了什么了,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开始思考究竟是谁闯入带走了自己的收藏品。被他列入第一怀疑对象的就是之前就闯入过自己安全屋的人,那个人谨慎的同时又相当大胆, 知道摄像头会暴露自己的踪迹,竟然直接毁掉了屋内的摄像头, 以至于折原临也到现在还没抓住对方。
不过他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正是昨天在池袋跟着他和平和岛静雄的男人,一眼看上去就并非普通人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池袋, 必定是有原因的,现在看来目标可能就是自己。
完成任务的过程相当顺利——仁王雅治更乐意把这叫做偷东西的过程, 只是遭到了太宰治的强烈抗议。
仁王一直在巷子里等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返回, 然后三个玩偶顺着小巷汇入夜晚街道拥挤的人流当中,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好可爱的狐狸啊。”有穿着露脐装的年轻女生拽了拽狐狸耳朵。
仁王雅治晃了晃脑袋, 把女生实际上拉住自己小辫子的手抖了开来。
“我们换条路吧。”行人太多, 难免有一些好奇的上来摸玩偶, 中原中也的耐心瞬间就到了尽头, 说话时的语气能够听出爆发就在下一秒了。
仁王雅治无所谓,到是太宰治,看起来相当享受因为玩偶外观而被许多年轻女士们包围的体验。
三人终于回到酒店时中原中也觉得在街道上的那段路都比拿无头骑士的头还要困难,现在终于解脱, 不禁长舒一口气。
中原中也将自己的帽子从头上摘下,裹着黑色手套的手伸进帽子摸索片刻,手心朝下轻抓, 一个透明罐子悬在他的手心下, 利用异能被提了出来。
仁王凑近观察, 看了一会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现在这东西怎么办?”中原中也神色不善,两人合作拿到了头, 但是这任务算是谁完成呢。
“就当你们一起完成的呗,不是说委托人是同一个吗?”仁王雅治不在乎最后的结果,他只知道自己任务完成了,现在可以离开了。
“要不你先拿着。”中原中也手向前一甩,连着罐子一同甩进仁王雅治的怀里。
“我拿着?”仁王雅治瞪大眼睛,不明白这东西最后怎么到了自己手里。
“虽然拿到手了,但是如何带着头送到委托人要求的交付地点又是一个难题。”太宰治解释道。“池袋是折原临也的地盘,他又是情报搜集的高手,虽然摄像头没有拍到我们,但是很有可能他现在已经猜到是我们带走了头,只是他还不知道我们躲在哪里,但我想他通过情报找到我们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做到的。”
“但是,你不一样。”中原中也顺着太宰治的话补σw.zλ.充。“你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而且从他的角度看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他不可能从池袋的人山人海里找到你的踪迹。将这东西运出池袋。”中原中也点了点罐子。“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puri~”仁王雅治也敲了敲玻璃罐。“这真的不会有危险吗?我可就是个普通高中生。”他说话时的重音搁在普通两个字上,希望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能够听出他在强调自己的弱小。
“不要妄自菲薄。”太宰治拍拍仁王雅治的肩膀,鼓励道:“即使你还是未成年,但是经历历练是你的必修课,否则你该如何像蛞蝓精那样成长为一个港\\黑的走狗呢。说到这个就生气,明明是我的小狗……”
仁王雅治与太宰治对上视线:“你完全没告诉他我真的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吗?”
“好像是完全没提过。”中原中也都来不及为了小狗的称呼生气,他上下打量仁王。“不过他说的有道理,你真的没有兴趣……”
“不。”仁王雅治将罐子放在腿上,双手胸前比了个叉:“真的没有兴趣。”
太宰治这才知道仁王雅治不是港\\黑成员,他不死心地追问道:“你不是蛞蝓精的手下?”
“我只是中原先生临时请来的帮手。”仁王雅治微笑着使用了自己习惯的、对中原中也的称呼。
太宰治都不用问就知道如果仁王没有说谎的话,他会被请来到底是中原中也想要对付谁——仁王的能力很明显会克制自己。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小蛞蝓。”太宰治借着身高一把将手压在中原中也的帽子上。
“等等!”眼看两个人可能又要动手,仁王雅治赶紧阻止,他将罐子抱进自己的怀里。“要不我就先走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起点头。
“你点什么头啊。”中原中也现在看太宰治哪哪都不顺眼。“人家是我请来的,要离开自然是在和我告别。”
“别这么说嘛,我们也是一起完成了任务,多少算是朋友。朋友打个招呼也不过分吧。”
仁王见两人又吵起来,默默抱着罐子自行离开。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对于仁王雅治如何离开没有任何建议,按照他们的说法,仁王只要像普通人那样离开,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只是,如果仁王雅治真的足够普通,现在也不会站在池袋的街头了。离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所在酒店的仁王决定另外找一个酒店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坐新干线离开。
第二天早上,仁王雅治站在酒店门前打开手机导航寻找地铁站,刚顺着导航向前走了几步,一个身影就直直撞在了自己身上。
折原临也回到安全屋时,自己的藏品果然已经失窃,小偷都不知道离开多久了,只不过这一次监控摄像头还运转正常,他坐在电脑前迅速查看所有摄像头,却只在摄像头里看见了玩偶的滑稽身影。
直觉并不会骗人,思来想去折原临也认为最有可能的嫌疑人还是昨天碰见的那个男人,与之打斗的另一个男人也相当可疑,两个人都一定要调查一番。
好不容易熬过晚上,折原临也再一次回到池袋,只是没想到倒霉的碰见了平和岛静雄。又一次被一见到他就发怒的平和岛静雄追着打,只是这一次折原临也心思都在赛尔提的头上,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路都不好好看的他竟然直接撞到了路人。
他来不及思考,伸手就向被自己撞到的倒霉陌生人抓去,刚一触碰到对方,折原临也就眉头紧皱,他明明抓向对方的衣服,手中却感觉到的是玻璃制品冰凉的触感,这明显不对劲,因为藏品丢失所以现在对玻璃制品相当敏\\感的折原临也仔细打量面前的男生。
仁王雅治也是措手不及,没想到刚准备逃离池袋,迎面就撞上了折原临也!
134 追逐
敏锐的第六感让折原临也很在意眼前的银发男生, 可是他身后的平和岛静雄可不会给他哪怕一秒钟的平静。一个自动售货机从他身后砸了过来,折原临也松开仁王雅治飞速闪开。
仁王雅治知道折原临也是故意放开他的,这个时候只要有任何可疑的举动, 都会被对方怀疑。但他也不可能就这样站着被自动售货机砸,在仿佛因为恐惧而丧失行动能力的短暂停顿后, 他侧过身子后退直到紧贴墙壁, 红色的大块头从他面前飞过,砸在地面后还滑行了一段距离, 看得仁王雅治倒吸一口冷气,他扭头看站在街口的平和岛静雄, 心想这要是握上球拍打波动球, 简直无人可挡啊。
平和岛静雄大喊着折原临也的名字径直冲了过来,折原临也站在原地匆匆看了仁王雅治一眼,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甩开金毛暴力狂, 至于那个男生等回头再说……
近距离再看一次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的追逐战, 更是感到无比精彩, 如果不是害怕惹人注意,仁王雅治都想跟过去瞅瞅。
不过这东西还真是碍事啊,仁王雅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虽然用幻术做了遮掩, 但为了节约精神力,他只是在视觉上迷惑路人,像刚才折原临也那样突然撞过来, 一下子就摸到了玻璃罐。
仁王雅治久经考验的强大心脏在撞见折原临也时都怦怦乱跳, 尤其是在对上对方的眼神时, 他知道对方对他有所怀疑。
这下子别说是怀里的玻璃罐了,仁王干脆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用仁王幻影把自己变换成另外一个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另一头,折原临也绕了个圈子终于甩掉了平和岛静雄,再回到遇见仁王的地方,他自然知道那个让他有所怀疑的男生不可能原地等待。
“呵呵。”折原临也轻笑抬头,目光锁定监控摄像头,如果说在池袋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那他都不必再做情报贩子了。
“来,折原老弟,随便用。”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推开监控室的大门
“坂上警官,谢谢了。”折原临也毫不客气地坐在监控室的办公椅上,满意地操控着椅子转了一圈。
“既然是你开口,我当然有求必应。你先用着,有事叫我。”留下这句话后,坂上警官合上了门。
折原临也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缓缓活动着自己的手指:“那么就开始吧。”
巨型屏幕上按照区域分类,每一条街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折原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标,然后开始仔细研究自己遇到白发男生的时间点,着重是看男生离开后的路线,循着男生的踪迹,折原临也点开一个又一个监控录像,直到看着目标走进了一条小巷。
之后再没有见到从小巷子出来的身影,折原临也拜托坂上警官找来一个熟悉路线的警官,询问后得知那个巷子是一条死胡同,里面没有摄像头。
“谢谢你了。”折原临也送走警官,挂着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男生的失踪无疑佐证了自己的怀疑,再加上在碰见自己后就突然没了踪迹,让他不得不怀疑对方对自己也有所防备。
“没有帮上忙真的是遗憾。”坂上警官将折原临也送出来。
“您能让我进监控室已经很感谢了。”折原临也和坂上并排走出,拍了拍对面这位四十多岁中年人的肩膀,像是长辈鼓励晚辈似的场面让人感到很是滑稽,但是坂上警官的脸上迎合的笑容不曾有一丝变化。
“您放心,只要您好好配合。您的视频,我会好好保管的。”折原临也嘴角的笑像是一把尖刺,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扎进自己的喉咙里,但他还是冲着对方满脸讨好。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坂上下意识地用上了敬称,虽然面前的青年看起来如此礼貌温和,但是他见过折原临也癫狂的时候,每每想起胳膊都会冒起鸡皮疙瘩。
折原临也脸上的笑意更显,在看到坂上警官勉强挤出的笑容因为他的注视慢慢从脸上消散,瞪大的眼睛中显现出恐惧后,这才转身离开。
哼着歌,蹦蹦跳跳的折原临也低着头将拷贝到手机上的监控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埋头向前走,但就像脑袋长眼睛似的,不是路人避开他,就是折原自己就绕过了障碍物。没过多久就走到了他的目的地。
举起手机用监控录像和眼前的小巷对比后,折原临也满意地点点头,走进了巷子。
在巷子里转了一圈,折原临也不得不承认坂上警官和他所叫来的警官都没有骗他,这条狭窄的巷子正如那位警官所说,没有监控摄像头,除了入口周围都是高楼,要从这个巷子消失,只有爬进大楼的窗户才可以,或者说……突然一个奇特的想法钻进脑袋里,折原临也拿出手机又重新细细研究了一遍监控摄像。
这个巷子里没有大楼后门,只有几扇偏高的窗户,白天一般不会有人独自进入巷子,银发男生走进这里就很可疑,那么在男生进去后走出去的人也值得关注。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站在巷子口左顾右盼后离去的男人,他有着一头黑发,满脸络腮胡。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是折原临也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他决定折返回去再去看看监控。
仁王雅治换了样貌,这才感觉安心不少,为了不因为问路而让别人注意,他靠着手机地图废了些时间才寻到地铁入口,只要坐上地铁离开池袋,接着将手中的“炸弹”放在太宰治提供的指定位置上,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眼看马上就要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仁王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走进地铁入口,就向收票机走去,在屏幕上点了点随便选了一个池袋以外的站台,确认付款后弯腰去取出票处弹出的地铁卡。
一只手抢在他之前将吐出的地铁卡取了出来,仁王雅治一抬头看见折原临也的那张脸就觉得眼前一黑,但还是反应极快地一把躲过地铁卡,压低声音一脸凶狠:“你干什么?”
原以为折原临也会被自己现在凶狠的样子吓退,结果被拿走地铁卡的折原临也虽然后退两步,但却不是害怕,反而大声叫喊起来。
“有人偷东西!有人偷东西!”将周围路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的折原临也指着仁王雅治喊道:“这个大叔偷我手机被我抓个正着还不承认,拜托好心人帮我报警!”
“?”仁王雅治自己被折原临也吓得倒退两步。
135 逃脱
“我……我没有偷他东西。”仁王雅治对着围上来的几个路人连连摆手, 一脸慌张。
“不是你是谁。”折原临也将夹在手指间的地铁卡展示给路人们。“他摸我地铁卡的时候被我发现,我再一翻兜,发现我手机也不见了, 肯定是他干的。”
仁王雅治可怜兮兮地冲所有人摇头,指着折原临也:“是他偷我的东西!”只是他现在易容的样子过于粗犷, 摆出示弱的模样反而看起来相当古怪, 并没有引起路人的同情。毕竟这么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和干净清爽的男青年,而且男青年还摆出证据, 一看就相当值得信任。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报警让警察来判断到底是谁偷了东西。”折原临也说。“我相信警察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听到这里, 仁王雅治暗暗咬牙, 他已经明白折原临也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了,看来那一撞还是惹起了相当大的怀疑, 即使是自己用幻术变换了模样, 折原临也还是凭着自己在池袋的势力和敏锐的直觉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像是一只只要抓到猎物就死咬不放的恶犬。明明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我就是带走赛尔提头颅的人。
折原临也确实没有把握, 他面前的男人与银发男生明明完全不同,但是监控摄像头和他在危险中打磨过来的敏锐直觉都让他顺着这条线索一直往前走,毕竟这是目前他能找到的仅有的线索。
有路人帮忙报了警,到达现场的警察与折原临也视线短暂交汇后摆出公事公办的严肃口吻:“是谁报的警。”
“是我拜托这位美女报警的。”折原临也迎了上来, 将刚才自己的说辞又和警察说了一遍。
“具体的你们跟我回警局说吧。”警察大手一挥,就打破了仁王雅治的希望。
仁王雅治垂下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搓动,他自知现在辩驳不会有什么作用, 众目睽睽之下用幻术逃走过于引人注目, 等去了警局再想办法更加合适。
这样想着他抬起头来声音低沉:“我跟你们去警局, 我还是第一次见偷东西的人倒打一耙的,我相信警察会给我一个交代。”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折原临也笑着说, 他与仁王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地将真实原因藏于这起闹剧一般的偷窃案之下。
明知有诈,但仁王雅治还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这让他相当不爽,原本是想到了警局后想办法逃走,现在反倒是想和折原临也暗地里较量一番了。
刚一上警车,仁王就被警察警告:“老实待着!”
对着他恶狠狠的警察转头面对折原临也时倒是笑脸相迎:“喝水吗?”
“不了,只希望一会在警局,您能尽快了结这件事情,毕竟我还赶时间。”折原临也当着仁王雅治的面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毕竟现在也不早了。”
仁王雅治盯着折原临也的手机瞧,又扭头看警察,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眼睛当中的质疑刺得这位中年警察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就是你所谓的丢了手机?”没有人替自己发声,那就自己来发声。
“我究竟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折原临也反问。
“拜托,我都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莫名其妙抢我地铁卡还诬陷我偷手机。”仁王雅治使劲拍了拍副驾驶座椅。“警察先生!”
坐在副驾驶的警察只装作听不见。
“你确实没有偷我的手机。”折原临也身子舒展地靠坐在后座。“但是你没有偷其他的东西吗?”
“你在说什么。”虽然有些许心虚,但仁王还是死盯折原临也,不让眼神出卖自己。
“等到了警局就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小偷了。”折原临也回答。“确实冤枉了你,我也会放你离开的,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自从接触这些危险分子后,总是让队友们无语的仁王雅治体会到了他们的感受,他缩了缩身子,将折原临也的目标卡进自己的怀中,明明已经被自己的体温捂热的玻璃罐,现在却像是一块寒冰。
虽然可以靠幻术伪装,但是他为了保持自己现在外貌体型消耗了许多精神力,随着精神力的消耗,也无法继续在头颅上继续维持触感的伪装了,现在要是想在搜查时用幻术混过去,就得将维持外貌的精神力挪一部分过去,失去精神力的供应,自己明面上的伪装就会露馅,这要是出问题,露出个白色辫子什么的,一定会被折原临也逮个正着。
原本以为折原临也只是怀疑,自己在警局无论怎样都能安全逃脱,结果现在看来对方就算不能完全确定但也有九成把握,现在把他架在这里极限二选一,仁王忍住想要咬手指的冲动,暗暗思索对策。
十来分钟的路程,在封闭的车厢内,旁边还坐着提防他的折原临也,直到下车仁王雅治暂时都没想出好办法,想着见招拆招。
一进警局,折原临也被殷勤招待,仁王雅治刚暗自感叹不愧是池袋地头蛇,下一秒直接被扔进了问询室。
“折原老弟,你带回来的那个家伙准备怎么处置?”坂上警官兢兢业业为折原临也服务。
“搜身。”折原临也回答。
“额,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吗?”坂上些许迟疑后问。
“一个罐子。”折原临也用手在空中大致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
“罐子?”坂上更疑惑了,他去问询室看过和折原临也一起带回来的仁王雅治,空着手的男人打眼一瞧就知道根本没法在他们眼皮底下藏一个像折原说的那么大的罐子,这还需要搜身。
“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去。”思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折原临也决定亲自盯着。“我看着你们搜。”
仁王雅治呆坐在问询室盯着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突然勾了勾嘴角。
过了几分钟,有人推门进来要搜身。
仁王雅治坦然站起身来,隔着单向玻璃窗站在外面的折原临也瞬间感觉不对劲,虽然一直在伪装但是他能感觉到其实一直在紧张的男人现在完全放松下来,没有任何忧虑与担心。
两个警察用了金属探测器和标准的贴身搜身方式,并没有找出折原临也想要的罐子。
坂上看向折原临也,等待对方的指示。
折原临也不甘心,他推门走了进去,打算亲自上手。
仁王一看见折原临也便问:“好了吗?我确实没有拿你的东西吧,明明手机都在你手上,还非说我偷了你的东西。”仁王扭头问刚刚搜他身的警察:“我可以报警说他骚扰我吗?”
旁边的警察嘴巴紧闭,不敢吱声。
仁王雅治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应,在折原临也走上前时张开双臂:“来来来,你也来搜,看究竟能找得到什么东西。”
折原临也原本抬起准备触碰仁王衣领的手落下,他意识到现在的仁王是真的有恃无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不会突然发生这样的转变,无论头颅有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过,起码现在肯定不在了。
折原临也失去了搜身的兴趣,索性挥手让坂上警官放了仁王雅治。
他就站在警局一楼大厅,看着仁王从他身边离开警局。他之前很是笃定头颅就在面前男人的身上,可是现在事实告诉他他的直觉出现了错误,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收藏品真的找不回来了。
136 头颅
因为立海大高中部网球社的正选们和国中部网球社社长切原赤也都要在U17基地备战U17W杯, 两个网球社无人留守,生怕社员们训练懈怠的幸村精市提出了立海大的正选们轮流在网球社值班的建议,于是除了在海外旅行中放飞自我的仁王, 剩下的人每日轮流值班,负责监管两个网球社的训练工作。
今天监管网球社的是真田弦一郎, 一大早完成每日必做的晨练后, 他不忘风纪委员长的职责,在学校门口监督风纪委员们工作情况和学生们的着装规范后, 这才向部活室走去。
刚走过拐角能看见部活室的门,真田就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门前。
真田快走几步, 走到仁王身后:“你在干什么?”
仁王雅治像是被吓到, 直接原地跳起来,回过头确定是真田, 这才让开路:“快开门吧, 副部长~”
真田绷直嘴角, 每次仁王叫他副部长时, 奇特的上翘尾音都会让他有一种古怪的不适感。
真田拿出钥匙开门。
“再不见有人来开门,我真的要撬门了。”仁王雅治一进门就扔下肩上的双肩包,直奔角落的小柜子。
“你怎么突然来了?”真田将网球袋靠在桌边,拿起桌子上柳莲二留下的训练单。
“我来找个东西。”仁王直接拉开柜门, 伸手进去仔细摸索。
真田没再问是什么东西,低头仔细研究训练单,拿起笔划掉跑步圈数上的数字5, 改成了10。
“真田, 帮个忙。”仁王不再叫副部长, 他一只胳膊还在柜子里掏,另一只手冲真田弦一郎挥了挥。
“需要我干什么?”真田放下训练单走过来蹲在仁王旁边。
“帮我把它搬起来, 东西卡在里面了。”仁王将刚才招呼真田的那只胳膊按在柜子上,示意真田从另一侧抬起柜子。
“然后将它倒过来,柜门朝下。”仁王一边指挥真田,一边在柜子内继续掏了掏。“好了,这次出来了。”
仁王明显接到了什么,整个人钻在柜子底下,将柜子角抗在肩上,方便他腾出抓柜子的手,也伸进了柜子内,两只手慢慢将其掏了出来。
废了那么大功夫才从柜子里拿出来,真田都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了,他两手抬住柜子,轻松将其放回原处,视线落在仁王雅治的怀里。
那是一个玻璃罐子,占了仁王雅治满怀,如果只是一个玻璃罐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罐子内装着的东西让真田都控制不住表情,他后退半步,嘴微微张开,像是想要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但是又被鱼刺卡住脖子。
虽然这个柜子之前冒出来过不少来自仁王的稀奇古怪的礼物,但现在在仁王雅治手里的玻璃罐也是最让人吃惊。
仁王见真田一直不说话,于是捧起罐子说:“向你介绍一下,这是赛尔提。”
他一边说一边晃了晃罐子,包裹着头颅的液体泛起一阵泡泡。
“你……”真田终于能说出话来,在迟疑之后第一反应是报警。
“别、别。”仁王雅治被警察世家出身的真田打败,赶忙解释了一番,终于让真田相信这个头颅是来自一位异生物女士,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仁王站起身来将玻璃罐装进自己的背包里,背到肩上试了试重量。
“很好。”仁王相当满意,冲真田告别。“我先走了。”
“等等。”真田叫住仁王,他还有问题要问,毕竟这家伙一跑经常不接电话,不知所踪。“你什么时候回基地?”
“明天吧。”仁王雅治回答。原本他是打算再在外面溜达溜达,中间周末的时候回基地训练避免拉下进度,等到了十月底再完全回归基地备战U17W杯,但是这次中原中也的突然出现倒是让他有些担心再遇见突发情况耽搁了自己的比赛,那就得不偿失了。索性决定回基地闭关。
真田得到了一个出乎他意料但是又很满意的答案,也就不再追问。
仁王终于从部活室拿回了头颅,他走出部活室在网球社外转了一圈,耳边击打网球的声音就像是安定剂,让他这才放松了下来,心中涌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他即使是已经坐进了问询室时也没有丧失理智,一直保持着冷静,才能在关键时刻急中生智,想起来了自己一直拥有的奇特能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即使不清楚能否成功也得试一试,仁王双手交叉置于自己的腹部,其实用两只手的支点顶住玻璃罐,心中一直催眠自己这是送给队友们的礼物。不得不说,仁王骗得过别人自然也能唬住自己,也许是真的信了他自己的暗示,玻璃罐如他所愿消失了。他也顺利从折原临也眼皮底下离开。
仁王一直等到真田弦一郎换了正选外套走进球场,这才悄无声息离开了学校。换了好几种交通工具,又换了易容的样貌这才按照规定时间来到了交货地点——东京丰岛区大冢车站。这个位置离池袋并不远,因此仁王越发小心,生怕被情报贩子寻到蛛丝马迹。
按照太宰治的指示,仁王将背包存入车站储物柜,并将储物柜钥匙放在车站大门东边第二个垃圾桶的缝隙之内。用手机发短信通知中原中也已经完成后,仁王雅治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车站。
中原中也站在大楼高处,看着仁王雅治离去的身影,这才掏出手机,在看完仁王雅治发来的短信后,他勾着嘴角删除了短信。身处高空扫过整个车站,在看见地上太宰治的身影时失去了原本的好心情。
与仁王雅治对于赛尔提头颅的归属真的不感兴趣不同,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对那位斥巨资寻找头颅的人相当好奇,在出乎意料地顺利离开池袋后,两人分道扬镳,却又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接头的车站。
太宰治背对着中原中也,仰起手臂晃动了两下,与其说是冲中原中也打招呼不如说是一种表明自己已经知晓对方踪迹的警告。
于是两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维持着一个安全距离,等待着委托人的出现。
“轰轰……嗡嗡……”摩托的轰鸣声从车站前大街的尽头传来,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同抬头,只见一辆黑色机车闪避着行人驶来。
“那是……”中原中也眼睛轻轻眯起。
“无头骑士。”太宰治喃喃说道。
只见赛尔提停在大门不远处,从垃圾桶后拿出了仁王刚刚放下的钥匙,又发动机车横冲直撞进了车站,在储物柜前一个帅气的急转弯,将钥匙差劲储物柜,抓起里面的黑色背包后立即发动机车火速离开。
从出现到消失,全程甚至没有五分钟。赛尔提的出现完全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意料之外。虽然两人都有好奇心,但彼此之间的别扭还是战胜了这种好奇心,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也没有必要交换情报和想法了。两人视线交错,各自离开。
*
赛尔提单手拎着背包,她能听到背包内液体晃动发出的“咕咚”声,但她毫不在意,她的任务只是将委托物品送到客人要求的地点,至于物品是什么,是否有危险,她都毫不关心。
从电梯走出,赛尔提开门进屋,将背包扔给迎上来的岸谷新罗。
“辛苦了,赛尔提。”岸谷新罗抱紧背包,好奇地摇了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以打开看看吗?”
赛尔提打出一行字后将手机展示在岸谷新罗面前:“不要随便打开任务物品。”
“好的,好的。”岸谷新罗连连点头。“那我先把它保存起来,等明天交给委托人。”
“不用我直接送过去吗?”赛尔提还是第一次遇见只要求自己取货的委托人。
“不用了。”岸谷新罗提起背包。“刚好我明天顺路,就让我帮你去吧。我亲爱的赛尔提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那就麻烦你了。”已经侧靠在沙发上的赛尔提举起手机。
“比起麻烦你了,我更希望可爱的赛尔提对我说:“好爱你啊亲爱的。”
岸谷新罗将背包斜背在肩上,笑得荡漾。
“闭嘴!”赛尔提闹心成怒地敲击。
岸谷新罗与赛尔提嬉闹一番后,带着背包退进自己的卧室,这才放松下来。
原本随意挎在背后的背包被他小心翼翼地卸下,放在了桌子上。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背包拉链。伴随着拉链细微响动的声音,他的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大,岸谷新罗两只手缓缓伸进打开的背包,慎之又慎地将包内的珍宝抱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后仍觉不够,又在玻璃罐下铺了一块桌布。这才坐在了椅子上,趴在桌子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头颅,目带痴情。
“可真是太美丽了。”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这次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岸谷新罗坐在椅子前沉醉了许久,一直到赛尔提敲门和他道晚安,他才回过神来,打开门缝匆匆与赛尔提互道晚安。
关上门后,新罗抵住书架边缘使劲一推,露出书架背后的大号保险箱,输入一连串复杂密码后,“咔嚓”一声保险箱弹开。
“好了,晚安。”新罗对赛尔提的头颅温柔地说,然后抱起玻璃罐将它送进了保险箱中。
在赛尔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头颅在与她一墙之隔的爱人的房间沉睡。
*
第二天赛尔提起得很早,走出卧室发现经常赖床的岸谷新罗起得比她还早,正在门边穿鞋子,见到赛尔提连忙报备:“刚才接到一个急诊电话,我嘚去出诊了。”
赛尔提还记得昨天的任务物品,连忙打字问:“你不是说今天要送那个黑色背包吗?”
“诶,差点忘了。”岸谷新罗一只脚套拖鞋另一只脚穿皮鞋跑进自己的房间,过了快十分钟这才冲出来。一边换鞋一边手还要不停将左肩下溜的背包勾回原位。
赛尔提上前想帮他扶下包,新罗迅速躲开:“这种小事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单脚向后翘起,手指勾了勾鞋跟,蹦跳着拉开门。“我先走σw.zλ.了。”
“慢走。”赛尔提挥舞着手机,在发现新罗没有回头时倍感失落。
岸谷新罗走到楼下,抬起手腕盯着手表踱步了五分钟,就见回收车开了过来,他将背包堆在垃圾回收点,一直盯着背包被扔进回收车里,推了推眼镜,嘴角带笑,转身离开。
137 淘汰
完成任务后仁王雅治无事可做, 索性又回了学校。吃了午饭后还去老师办公室找班主任领了新学期的课本,网球袋被书本塞得鼓鼓囊囊的。上了几节课熬到放学的时间,又来到了高中部的网球场。
网球部拿到了今年高中部全国大赛的冠军, 扬了名声,这学期就有一些学生慕名报名参加网球社团, 因此网球场相当热闹。
真田弦一郎站在球场边, 眼睛紧盯球场上部员们的训练状态,旁边还站着国中网球部的浦山椎太。
“呦。”仁王连网球袋都没放就凑到了真田和浦山之间, 冲学弟打了个招呼。“国中部那边有什么事吗?”切原赤也在U17基地训练,玉川良雄前两天也被邀请前往基地, 部长副部长都不在, 浦山椎太这个一直默默坚持在网球部,现在也成为正选的网球部“老人”自然要担起主持国中网球部训练的工作, 这样也能减轻高中部正选们兼顾两个网球部的负担。所以见浦山椎太在, 仁王下意识以为他是在和真田聊网球社的事情。
“他明天就要去基地训练了。”真田弦一郎言简意赅。“他是今年第二批被邀请的选手。”
“有点小紧张?”仁王雅治问。“还是说想让真田透露点什么?”
被仁王点破心思, 浦山椎太有些心虚, 眼神乱瞥。原以为仁王学长生气了,没想到白毛学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田可不会告诉你,要问就问我啊。”
真田抬手想阻止仁王,提前透露基地的选拔规则, 尤其是泄露选拔的淘汰并不是真正意义的淘汰这件事,对于浦山并无益处,之前玉川和青木去基地时已经在基地的立海大学生都没有向两人透露分享, 现在两个人已经因为眼前仁王的缘故在后山挣扎了。但在看见仁王回头冲自己眨眨眼睛后真田就知道不必操心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 果然浦山脸色不太好看地跟着仁王回来了。
“明天你和他一起去基地吗?”仁王这才放下网球袋, 和真田并排站在球场边。“让我也搭个顺风车吧。”
“会坐一辆车,不过下车后会分开走。”按照自己和上次玉川两人的经验, 真田可不准备打搅浦山进基地时的小测试。
与真田的避嫌不同,上次仁王虽然在基地但是只看到(或者说是祸害)了新人选拔的后半段,这次有机会看全程,他还挺想凑凑热闹。“那到时候我陪你一起上去。”
“诶,您作为基地选手跟我一起。”浦山椎太指了指自己,迟疑地问。“不会有些不合适吗?”
“我可以幻影啊。”仁王雅治已经想到了明天可能遇见的乐趣,笑着回答。
浦山椎太想到仁王学长擅长的伪装,顿时心里都踏实了,虽然知道仁王雅治是一个喜欢恶作剧不太可靠的学长,但是能有一位学长陪着自己,多多少少会让他更安心一些。
“就这么说定了。”仁王雅治晃着小辫子心情很好地说。
第二天,三人在立海大校门口汇合,乘出租车前往基地。
出租车最多能停到基地门外,三人下车后真田最先离开,选择从侧边小门进入基地。仁王则是打了个响指,就在浦山椎太面前换了个模样。
浦山椎太瞪大了眼睛,虽然见过网球场上仁王幻影的风姿,但是球场下的瞬间变装他还是第一次见:“学长以前不是都需要……假发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吗?”
“现在不需要了哦。”仁王雅治转了一圈,向浦山椎太展示幻影后一头红发,相貌普通的自己。
“哇。”浦山椎太崇拜地感叹道。
“好了,别发呆了,走吧。”仁王雅治带着浦山椎太向基地报道处走去,在路上果不其然遇见了拦路的人,也还是熟悉的把戏。
浦山椎太看向仁王,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去吧。”后,这才走了出去。
“请多指教!”浦山椎太大喊着冲对面的前辈鞠了一躬,然后抽出了自己的网球拍。
挑战对于浦山椎太轻而易举,在迅速完成挑战后他跟着仁王来到了新选手的报道处,刚一到达就开始四处眺望,搜索着网球场外站着的基地内选手。在来之前他给玉川和青木都发了信息,虽然短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但他还是认为两个人不会错过自己的选拔赛的,没有找到两人身影让他有点失望。
仁王雅治站在场地内像一个社交达人,和很多人搭讪聊天,完完全全塑造了一个开朗小太阳的形象。
“你们知道选拔内容是什么吗?”
“能进U17基地实在太让人高兴了,你也这么觉得吗?”
在感觉人差不多来齐后,仁王果不其然看见几个基地内的熟面孔走入球场。
先是羞辱、挑衅,激起新人的愤怒再发起比赛以压倒性的优势打败对方,让新人见识到U17基地内选手实力的恐怖之处——虽然形式不同,但是考验的内核都大差不差。仁王雅治观察了一会新人与基地低实力球场选手的比赛后大致判断出这一批新人和上一批新人一样水平一般后就感觉没什么意思了。
既然水平都差不多,那就干脆都淘汰好了。但是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毕竟自己现在可不是以“仁王雅治”这么一个在基地内权限很大的身份站在这里,他这么想着悄悄离开了球场。
再回来时已经变回了仁王雅治,NO.3在基地有着相当大的自由权,因此在他提出要与新人们展开1V1淘汰赛的时候,球场上包括与新人比赛的几个U17基地的选手都没有怀疑,
*
U17基地的选手们在开学后陆续返回基地,基地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在招募了第一批新人之后没两天,第二批新人也到达了基地。
黑部由纪夫站在办公室窗前,注视着楼下网球场上训练的学生们,惬意地勾着瓷杯的把手,浅饮一口。
斋藤至和拓植龙二推门走了进来。
“新的一批还没有来吗?”斋藤至坐在对他来说有些太小的沙发上,不停挪动身体寻找最舒服的姿势。“被拦在半路上了?”
“应该已经到齐了,找了几个低等级球场的选手去探一探,再晾上半个小时,把情绪烘上来我们再下去。”黑部由纪夫回答。“不过……这一批的质量很难说。”
斋藤至和拓植龙二一同点头,两人都赞同黑部由纪夫的看法。去年已经将国中部三个年级有实力的选手提前搜刮来了,今年无论是新一批的高中生还是续上的国中生,大部分都是去年连入选的实力都没有的,今年就算国一学生里出几个像越前龙马、远山金太郎这样的天才,也应该在第一批新人里,但就连第一批新人都实力一般,第二批就可想而知了,今年的比赛主力估计还得是现在高一的这批选手了。
“按去年的选拔方法还是前两天那种?要不和上次一样统统淘汰了送到后山去吧,见效快。”斋藤至提出了一个乐得自己的轻松的建议。
“不行,这次不能这么干了,上次让仁王那么一搞,三船教练因为送来后山的人数过多大发雷霆。我可不想再触霉头。”黑部由纪夫连忙摇头,他对这一批选手没有去年首开先例招募国中生时那么上心,毕竟上一批都是看见仁王后才心血来潮想了个选拔办法,这一批也是直到学生们都来报道了,才通知斋藤至和拓植龙二一起商量选拔方式。
“哈哈哈,一个都没留下还真是头一次。”拓植龙二爽朗大笑。“不过让仁王来,也真是太难为新人了。”
“所以这一批怎么说都得留下一半,要么三船教练能把我拉到后山也操练一番。”黑部由纪夫想起三船教练暴怒的样子,心有余悸地喝了口茶。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有人推门而入。
“黑部教练、斋藤教练、拓植教练。”进来的工作人员在打了招呼后迟疑片刻询问黑部:“这一批选手现在就送去后山吗?”
“送去后山……”黑部由纪夫不太理解工作人员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送去后山?”
“不送去后山,那淘汰后送去哪里?”工作人员也懵了,他不理解黑部教练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这不是淘汰后的常规操作吗?
淘汰了?三个教练面面相觑,他们都在办公室,怎么新人就突然被淘汰了。
“新人们都是怎么被淘汰的?”斋藤至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种问题,但工作人员还是认真回答:“和上次一样,由仁王选手出面进行了1V1车轮战的比赛,输掉的选手统统淘汰。”
“仁王选手还是和上次一样毫不留情啊。”回答完后,这位年轻的工作人员还不忘感叹一句。想来也是因为上次仁王的车轮战让人印象深刻,所以他再次出场才没有让当时在场边的工作人员起疑。
“……”斋藤至和拓植龙二都沉默了。
“他不是说周末才来基地吗?”斋藤至打破了平静。
“可能又改了主意吧,本来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选手。”拓植龙二语气中带着欣赏。
“仁!王!雅!治!”黑部由纪夫将茶杯摔到桌子上,咬着牙扶住额头,想到又要把这么一批人全送到后山,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在后山被猎鹰追着跑的凄惨画面。
138 后山
事已至此, 为了基地的威望也不可能再改口告诉新人说重新选拔了,黑部由纪夫自暴自弃挥挥手,对工作人员说:“那就让他们吃完饭再送去吧。”反正也不急这一时, 也延缓一下三船教练对着他暴怒进行言语攻击的时间。
“好,好的。”工作人员也看出这中间发生了一些误会, 但和他没什么关系, 所以得到指令就赶紧离开了。
黑部由纪夫的红茶都放凉了,他都没心思再喝一口了。
“一会你去送选手吗?”拓植龙二冲着斋藤至点了点手腕上的运动手表, 斋藤至心领神会,跟着拓植教练离开前问黑部:“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连教练都没见到也太惨了, 要不你去吧。我和拓植还要给一军二军那群小祖宗更新本月数据。”
“去吧、去吧。”黑部揉揉太阳穴。
浦山椎太靠在球场的铁丝网上,尽力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尽管, 昨天已经被仁王学长告知了基地选拔和训练的可怕之处, 他也以为只是进入基地后会按照每个人的实力划分等级, 但他万万没想到原来来到基地之后也是会被直接赶回家的, 他很是不甘心。学校的前辈们和自己在国中部的几个朋友都进入了基地,自己却不到两个小时就被赶了出来——尤其还是被自己的学长赶了出来,想想就更难过了。
是的,即使是浦山椎太, 仁王雅治也没有手软。
中午午饭时,食堂这个讯息中心的作用发挥了出来,仁王雅治的壮举随着那群垂头丧气的新人传遍了整个基地。等中午仁王到一军的训练场地, 就受到了万众瞩目。
“今天球场人挺多啊。”丸井文太嚼着泡泡糖从仁王身后走过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今天又送走了一批。”
“这也是为黑部教练他们减轻负担嘛。”仁王雅治搁下网球袋开始热身运动。
“拓植教练来食堂吃饭时可是说黑部教练气得都喝不下去红茶了。”丸井文太发出啧啧声:“要是放在我身上, 我连蛋糕都吃不下去了,那该有多生气。”
“我可不是气得喝不下去, 而是因为茶凉了哦,丸井君。”一个声音悠悠从身后传来。
“教练。”丸井文太转过身来挤着笑容和黑部打了个招呼,然后迅速就溜了。
其实等进了一军,选手和教练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由教练的一言之堂转变成一种合作与对抗并存的关系。毕竟已经站在U17基地金字塔塔尖的选手有了更多的选择,他们可以选择直接作为职网选手出道,也有可能被其他国家挖角,加入对方的队伍,而基地的教练需要这些优秀的网球选手取得好的成绩,所以难免会在网球之外的地方有所退让。而选手们也很清楚教练们的退让,在利用这些退让增加自身利益的同时,也会比较安分地遵守基地内的规则。当然,“比较”这个词一出来,这其中就有了相当大的发挥空间,而仁王就充分发挥了这个空间。
黑部先是扫过整个一军球场,这个等级的选手,已经过了某个时间点必须在某个地点挥拍一定数量这样死板训练规则的阶段了,所以黑部教练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今天的训练人数就低头示意仁王过来:“走吧,我们去办公室聊聊。”
“教练不会恼羞成怒,想要把我赶出基地吧。”仁王玩笑着问。
“没错,现在你就跟我去办公室办理证明。”黑部手指点了点仁王的额头。“小小年纪怎么有这么多鬼想法。”
“我以为教练会喜欢的,毕竟上次可是您找我帮忙的。”仁王装作无辜地撒娇。
“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黑部由纪夫明显适应不良。“是三船教练找你。”
“那看来是要被揍一顿了。”仁王懒洋洋地跟着黑部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午饭后,第二批新人被黑部由纪夫看着送上了大巴车。结果车刚开出去二十分钟,还没从悲伤中回过神的浦山椎太带着自己的网球袋和车上的选手们一起被大巴车司机扔在了一座山下。
“黑部教练让我转告你们,如果有谁对这样溃败而返不服气,想要复仇的话,就爬上这座山的山顶吧。那里会有你们想要的答案。”大巴车司机语气平静:“当然,你们有谁心服口服,没有任何想法的话也可以再上车,我会把你们拉到最近的车站的。”
没有人上车,有人开始靠近山崖尝试攀爬,接着是更多人,浦山椎太在人群中仰望山顶,日光披在身上,他回想起在基地比赛时仁王学长打败他时说的话:“期待下一次见面。”
这就是仁王学长所说的下一次见面的机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一定会去赴约的,浦山椎太坚定地向山崖走去。
浦山椎太并不是第一个攀登者,但他以前玩过攀岩,很快就接近了目标,他听见山崖上传来击打网球的声音,更加确信那就是所谓的目的地,心中涌出的激动鼓励着他继续攀登。
一步、两步、三步。浦山椎太的手抓住了崖边,一咬牙一用力撑起身子,半个身子都扑到了崖上。
“小心。”
还没缓过劲来的浦山椎太听见一声呼喊,再一抬头,只见一枚贴地网球直冲他而来,这时候即使是站着从身后掏网球拍都为时已晚,更何况他还趴在崖边,两手撑起想要赶紧躲避,只见他身前有一个人用球拍挡住了网球。
浦山椎太抬头看见熟悉的背影,激动大叫:“副部长!”
玉川良雄转过身来,用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水,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浦山椎太的手,把他拉了上来:“我还在想你有没有可能也来这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浦山椎太还想问玉川良雄为什么在这里,就听到山崖前传来暴怒一声:“那个小鬼,你身后的人是谁?”
玉川良雄还没解释,三船入道一把将他拨到一边,把浦山椎太提溜过来,指了指旁边的空地:“站那等着,小鬼。”
二十分钟后,三船入道喝空了自己的酒壶,对着爬上来的学生直皱眉头,他此前就知道今年第一批进基地的学生数量,估摸着来到后山的也就一半左右,没想到前天来了一大批,大概数了数人数,差不多是把所有人都扔到后山来了。为此他还到基地去把黑部由纪夫好好收拾了一顿,并且警告说等第二批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结果现在一看,黑部完全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这么多人,山洞都不够住了!
基地内颗粒无收,后山上人满为患。
三船入道这次都等不到后山的选手休息,立即就从后山的近道来到基地,现在满是怒气地坐在黑部由纪夫的椅子上,斋藤至则在旁边不停安抚。
听了斋藤至讲述今天事情的经过,三船入道勉强压下怒火:“原来是仁王这小子干的好事。”
黑部由纪夫和仁王雅治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三船入道这一句话,就在黑部因为仁王就在身后,迟疑是否现在就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三船入道接着声音洪亮地说:“不过!你们就没有责任吗?作为教练,如果不是第一批新人来时毫无规划,突发奇想地决定选拔项目,而第二次时你们三个还都不在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要我说最大的责任就是你们。”
这一通吼下来,黑部由纪夫自己提心吊胆,不知该进该退,他身后的仁王雅治上前伸手帮他做了决定。
“咔嚓。”
仁王打开门扭头冲黑部一笑:“进吧,黑部教练。”又回身冲里面打招呼:“斋藤教练你好,好久不见了三船教练。”
“……”黑部由纪夫觉得自己刚刚为仁王考虑完全是多此一举。
“咳咳。”三船入道轻咳一声,虽然表情不太好,但是语气与刚才怒骂斋藤至相比柔和了许多:“小鬼,你怎么来了。”
“黑部教练叫我来的。”仁王朝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其实也没被完全挡住的黑部由纪夫。“有什么事指示吗?”
三船入道不太赞同地对黑部说:“你叫他来做什么,是想推卸责任吗?”
黑部完全没有这想法,赶忙解释:“确实是我们工作上的疏漏。”他决口不提仁王雅治在这当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他已经看出了三船总教练对仁王的维护,而且这也不是仁王的特权,而是这位总教练对这些选手们都有一种并不明显、只有敏锐的选手才能察觉到的护短之心。
“但是已经淘汰了,确实没办法再召回来,但那么多人都送到后山,您也忙不过来。想来想去我觉得给您派个帮手过去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黑部由纪夫说到这里,在场的都明白了。
三船入道仔细一想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不知仁王雅治乐不乐意:“小鬼,虽然黑部这么说了,我也不是非要耽搁你训练时间把你拘到山上的人,这群新人未来能不能成为基地的中坚力量还未可知,而你的实力是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的,所以你要不要来做上几天助教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仁王起先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对体能训练的需求,原本是打算外出再找找机会的,但现在想来第一次去后山就大有进步,这一次换个身份再去说不定也有新的突破,于是点头答应:“三船教练都这么说,我当然可以。”
139 特训
自去年重回基地发起革命, 将基地格局彻底洗牌后,仁王再没有去过后山。后山带给他们这一批人的阴影,即使是一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不可否认后山的训练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运动员的实力, 使他们在精神力、体能、技巧等各个方面达成质的突破,但代价是后山残酷训练下对身体健康的损耗, 所以后山并非是一个适合长时间进行训练的场所, 三船教练会在一个极限的时间内训练来到这里的失败者,有一些表现足够优秀的会很快被他允许离开, 一些表现一般的即使三船教练心有不满也会在限期之前让他们回到基地。
因此,所谓的黑衣军团的革命也并非年年都会成功, 仁王这一届的特殊之处也在于他们发起革命的时间早得令人愕然, 在一军二军回归之前就把基地搅了个天翻地覆了。
仁王雅治和三船教练一同坐在他的木屋内,一同观察着现在正在进行的“大逃杀”训练, 覆盖整个后山的固定摄像头和鹰身上携带的移动摄像头让他对每一名选手的动向了如指掌, 如果有危险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你觉得这一批怎么样?”三船问完又摇摇头。“这些小鬼都是被你打到后山的, 你当然知道他们水平如何。”
“是的, 这也是他们全部都在后山的原因。毕竟没有一个人让我有可以放放水的想法。”毕竟是现在的NO.3,新人们面对仁王自然没有任何胜算,所以当初仁王是和教练有默契在的,如果是觉得还不错的选手, 是可以抬一手放他留下的,可是仁王试了一试发现都没这必要,于是就打包都送后山了。
“那现在再看你前几天送来的那批人呢?”三船教练指了指屏幕, 因为后山专属“作训服”不够, 所以只有第一批选手穿着如苦行僧一般的服装, 第二批新人还穿着各自的正选服,所以很好进行辨认。
“puri~”仁王雅治回想了一下他们那一批的表现, 如此评价道:“很差劲。”
从他自己的经历来看,后山的训练是一段短暂、痛苦但又受益匪浅的记忆,同行的每个人底子都不差,有一些甚至是不应该会落到败者组的。所以,他们的效率极高,进步飞快。一直以来都和一群高水平的同龄人一起成长进步,所以仁王已经习惯了这种高质量的成长速度。因此在他来到后山,即使已经清楚知道今年的国中生的学弟实力并不突出,但在看到被他刷下去的第一批新人在两天之后除了极个别的人其他人除了疲惫没有什么太大长进后,就相当理解三船教练为何会大发雷霆了。关键不是人数过多,而是有训练价值的人才稀少。
“所以说这样的家伙们送来,我都没有好好训练他们的动力。”三船教练说着用余光瞅仁王,观察他的表情。
“作为教练可是要一视同仁。”仁王装作没有听出三船的言下之意,在监控屏幕上飞速寻找着立海大的学弟们。
三船大闹基地办公室拐了个帮手回来,虽然黑部说是帮手,但三船明显是想把仁王也当作劳力来用,最好是仁王管理所有后山运动员而他只需要管理仁王就可以了。
但仁王雅治不上钩,三船捏着自己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又换了个话题:“而且这么多人,别说那个山洞住不下,连我的鹰都不够用了。”
“不就是鹰嘛。”仁王雅治笑了笑,这个忙他倒是能帮。
只见下一秒,木屋内十来只鹰横冲直撞、飞来飞去,三船赶忙打开屋门,只见这些鹰一股脑飞了出去,没过几分钟,就在监控屏幕上看见了那群鹰,他们训练有素、目标明确,一抓一个小气球。
“这下子应该不缺鹰了。”仁王侧头问三船。
“……”三船知道自己很难拿捏住仁王雅治了,一趟海外旅行回来,这个银发少年更加难以捉摸了。
“那你想要怎么配合我。”三船决定先听听仁王的想法。
“教练,您想让我帮您去训练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仁王雅治指了指屏幕上寥寥无几的几个还在挣扎的选手。“我们需要做个交换,比如我训练他们,您来训练我。”
“之前在我这里的折磨还不够吗?”三船教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找虐的要求。
“这不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仁王雅治晃着自己的小辫子,苦恼地说:“这段时间确实精神力增长了很多,但是体力、技巧这些外现的能力确实没有多大长进,我觉得您这里就挺适合我再磨炼一下自己的。”
“您有没有那种更变态一点的训练方式。”仁王雅治俯身超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三船教练问。“最好是那种在保护身体健康的前提下最极限的那种训练方式。”
三船入道沉默了,他的沉默在仁王看来更像是一种迟疑,于是决定再接再厉。
“三船教练。”仁王继续说:“我知道自己并不是您偏爱的那种选手类型,您喜欢像平等院学长那样打法的选手或者是越前龙马那种无与伦比的天赋。”
“但是,任何一个选手想要变强的心,您的眼睛一定都能看见。”仁王雅治目光坚定。“而这也是您对现在后山这批选手有所保留的原因,不是吗?您并没有从他们眼中看到那份可以打动你的、想要变强的信念。”这也是去年的那个夜晚,坐在火堆前的三船教练愿意尽最大努力同他们这些败者绝地反击的原因。
去抓住机会、去向能够让自己变强的人请求,只要足够想要变强,就会想要抓住一切机会,而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感到难为情的事情,犹豫只会让自己错失良机。仁王雅治向来有想要的就去争取,有想法就去实践,这一路走来,他从来都不是直埋头训练的那种选手,他尝试各种的可能,这是他能拥有现在这样实力的真正原因。
“我确实有更好的训练方法,但不知你能不能坚持下来。”三船入道不知自己是从仁王雅治眼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还是被对方的执着征服,他妥协了。“这可比你以前经历过的要更加残酷。”
“当然可以。”仁王雅治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有这一个回答。”
“那么,小鬼,准备好迎接属于你的地狱吧。”三船入道喝了一口酒,压低声音笑着说。
140 特训结束
与U17基地相比, 后山的面积要大许多,这使得在后山训练人数饱满的情况下,还是能找到可以让仁王单独训练的地方——当然, 训练的场景根据每一天的训练要求而定,但每一次都是和其他人错开的, 这让第二批新人在后山呆了快一个月也并不知道仁王雅治进行着比他们还要艰苦的训练。
仁王是一个与三船教练相比, 更加恶趣味的教练助手。这是后山所有选手的共识,包括立海大国中部的三个小学弟也是这么想的。
仁王雅治是在所有人都被鹰淘汰, 回到三船教练的木屋前时出现的,当时他正盘腿坐在木屋前简陋的横廊上, 而三船教练则就站在仁王身边, 他冲着天空抬头,不停吹响鹰哨声, 大概几分钟后, 猎鹰归巢。
三船教练点了点自己宠物的数目, 这才满意地也坐在了横廊前, 抬起手拍了拍仁王雅治的肩膀:“这个家伙,我想你们并不陌生。”
没有人说话,但是仁王雅治能够感觉到所有看着自己的人眼里都带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敬佩又像是恨……不过仁王并不在乎, 明明知道所有人都认识他,但他还是笑眯眯地和所有人再一次做了自我介绍:“各位好,我是仁王雅治, 接下来将作为三船教练的助手与各位度过愉快的后山生活。”
“不知你们期待不期待?”
场下一片沉默。
“问你们呢, 你们没有听到吗!”三船教练粗声粗气地大喊道。
“期待!”已经被三船教练严格管教过后山礼仪规范的选手们回答道。
“那我很高兴。”仁王雅治跳下横廊, 抓着网球拍凑近了选手们,然后他就看着所有选手都后退了一步。
仁王干脆停在原地:“让你们现在再来和我打网球倒也没什么意思了, 毕竟各位都是因为我才站在这里的。σw.zλ.而且,我也认为三船教练将动物与训练相结合的训练方式值得推崇,但是只有鹰这一种动物稍微有点单一了。所以,我也开发了新的训练项目,希望大家都能享受其中。”
仁王雅治说着露出得意的笑来,这个笑当晚就成为了所有选手的噩梦。
因为今天没有人能在鹰的利爪下保护好自己的气球,所以三船教练罚所有人挥拍8000次才能够休息。等所有人完成8000次挥拍动作,钻进睡袋后,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训练才刚刚开始。
睡梦之中,每个选手都在一片空草地上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仁王雅治,接着面前的仁王双眼会流出鲜血,像一头怨鬼一般挂着白天仁王的笑脸追着自己跑,等他们再注意到的时候,原本的草地已经变成了无穷无尽的白色走廊,身后的仁王雅治也变成了身形高大,扛着斧子追赶的三船教练。
所有的选手都深陷在仁王雅治构建的幻术的世界当中,在睡梦之中也被追赶着进行体能训练。
三船站在山洞口,看着或是发出惊恐的尖叫、或是翻来覆去、或是两腿踹个不停的选手们问:“这有用吗?”
“放心,三船教练。”仁王雅治刚绕着后山跑了两圈,此时额头带汗,刚刚稳下自己的呼吸。“我新学的这手能够在保证他们睡眠的情况下,让他们在睡眠中不自觉运转精神力,提升自身精神力。当然了,构建出的梦境越是恐怖、越是能带给他们压力,他们的精神力运转也就越快。这样就可以白天体能训练,晚上精神力训练两不误了。”
仁王雅治完全没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剥削员工的资本家,榨干员工最后一点的价值那样榨干了选手全部的时间。毕竟他自己也在消耗着自己的精神力运转着幻境,同时还在绕着后山跑步,同时锻炼着自己的精神力和体力,这么看来还是自己更努力一些呢,仁王雅治如此感叹道。
“好了,时间差不多到了。”三船教练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该叫这些小懒虫起床了。”
“让我试试。”仁王雅治提议道,在得到三船教练允许后,他撤下了操控梦境的幻术,然后又利用畜生道将一群细长的黑蛇送进了洞穴。
眼见着仁王空手变蛇的三船教练瞪大眼睛:“难怪你白天说动物有一点单一了。”
仁王雅治走到靠近山洞口的一个选手身前,蹲下身来晃了晃他的肩膀,在他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快起来,有蛇钻进山洞了。”
只是这么一句话,仁王又退回到了洞口前,对三船教练说:“走吧,教练,我们在外面等他们。”
听到仁王这句话的选手起初还没反应上来,在感觉到滑腻的物体从自己胸口游过之后,整个人出了一身冷汗,直接就窜了起来,大喊起来:“有蛇!有蛇!”
有几个睡眠浅的被叫声惊醒,还没有意识到在喊什么就先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东西在蠕动,立刻也加入进了嚎叫声中。
然后一大批学生蜂拥着冲出山洞,就这样有一些还不忘抓住自己的网球拍。
“没带网球拍的回去取球拍。”三船教练不太高兴地将目光扫过没拿球拍的选手,看得这些选手胆战心惊。
“可是,山洞里有蛇。”有一个选手颤抖着声音回答,明显是对蛇太过恐惧了,以至于都有了质疑三船入道的勇气。
“你在说什么,山洞里怎么可能有蛇。”三船入道怒吼道。“都给我回去拿球拍!”
这下子对蛇的恐惧战胜了对三船教练的恐惧,没带球拍的选手纷纷冲进山洞。
“诶,没见有蛇啊。”
“不会是有人睡迷糊了吧,吓大家一跳。”
“快快快,拿了球拍就往出走,要么又要大发雷霆了。”
很快,所有的选手都拿着球拍在空地上站好。
“各位,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准备好迎接你们新的挑战了吗?”仁王雅治代替三船教练站在了与选手们面对面的位置,三船教练则坐在横廊上喝起酒来。
“准备好了!”所有选手大声回答。
“那就好,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气球挑战,希望这一次你们有人能够在截止时间之前保护好自己的气球。”仁王雅治轻描淡写地布置任务。
“好了,各自去做任务前准备吧。”仁王雅治将装满气球和绳子的草筐扔到了选手们面前。“每个人三个气球,充气机就在老位置,我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的脚腕上都挂着绳子,氢气球密密麻麻布满了选手们的头顶。
“结束时间是早上八点,截止时间之前保护好气球的人可以免除处罚。”仁王雅治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正好,那就开始吧。”
随着仁王一声令下,熟悉的鹰哨声响起,一批猎鹰从木屋后飞出,与此同时,从另一边的林子里窜出几条猎犬,嚎叫着开始追逐起了这群选手们。
空地前安静了下来,仁王雅治转过身来问三船教练:“那么三船教练,我的训练也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三船教练心里正暗暗满意仁王来了后连猎鹰都不需要用自己的宝贝了,这下子不用因为被这群小鬼揪下来几根鹰毛而心疼了,听到仁王要求训练,还是问了一句:“不需要休息一会吗?你刚跑完步。”
“不了,那只是热身而已。”仁王雅治回答,为了维持选手们的训练,他不但幻化了许多动物,精神力的感知范围也覆盖了整个后山,这显得他现在脸色有点苍白,但是整个人却精神奕奕。
“既然你这么说,”三船教练起身朝树林内走去。“那就跟上吧。”
仁王跟着三船入道走了十多分钟,走到了一片满是碎石的平地前,他从怀里掏出一双草鞋,扔在了仁王面前:“穿上。”
仁王雅治没有问为什么就穿上了鞋,以前在三船入道手下训练的经验告诉自己,面对这位教练,只需要听从照做就可以了。
这双草鞋做工粗糙,鞋底薄薄一层,仁王穿上后勉强可以挡住他的脚心。
“穿好后,就绕着这片空地开始跑步,注意跑步姿势,不要让自己受伤。”三船入道说完就坐在了空地边的大石头上。
仁王雅治按照三船入道的说法开始绕圈跑步,刚一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脚底的碎石给他造成的麻烦,踩在石头上面脚心又酸又痛,他只能绷紧大腿,变换跑步时的发力姿势,让草鞋能最大程度起到保护脚心的作用,而在这样别扭的姿势下跑步,远比平常的跑步姿势要累得许多。如同身上带着负重,但是又与之不同,毕竟负重带在身上后就不需要再在意,这种跑步方式则需要全神贯注,稍有不慎就是脚心钻心的疼痛。
仁王咬牙坚持,有时候三船入道会叫停,扔给他一双新的草鞋,用以替换已经被碎石子磨烂的旧草鞋。就这样跑了有快四个小时,三船入道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叫停。
“这次的训练可是要比上次的训练枯燥许多,”在仁王换回自己运动鞋时,三船入道说。“不像那群小鬼的训练花样繁多,体能提升永远是最枯燥的,不过只要能坚持下来,受益匪浅。”
“我明白,教练。”仁王雅治站在原地不断调整呼吸,压下他粗重的喘气声。
正如三船入道所说,接下来的主要训练就是跑步,只是与基地健身房的跑步机不同,三船入道带着仁王在各种场地跑步,碎石路、溪流、上山的土坡、到处都是藤蔓的山道,有些场地仁王都不确定这到底是在跑步还是在跑酷,到了后期三船入道还会让他佩戴氧泵装置,维持低氧环境来促进身体对氧气的利用率,仁王都坚持了下来。后山的训练带给他的不仅是各种挑战,而且是心无旁骛、将所有心思放在网球训练上的专注力。除了跑步,其余的训练都是仁王日常训练单上的训练内容,有一部分训练内容因为后山条件限制会有所调整,但总体日常训练量也不会落下。而且,每天还要用精神力观察那帮学弟,晚上还要给他们构建各种不同的梦境,如果不是仁王出去旅行时见识过世面了,这快一个月的时间灵感都要枯竭了。
直到仁王觉得自己的体能训练已经差不多了,而且随着U17W杯的临近,需要与队友们合流展开集训,不能再把时间耽搁在后山训练上时,这才悄悄离开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