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们(9)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 元优夏坐在外面的楼梯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发呆。
一之濑时矢在元优夏旁边坐下,也跟他一起看晚霞,没有说话。
元优夏偏头看了一眼一之濑时矢, “岭二前辈是一个相对来说比其他人更好说话的人吧?”
“或许,对我来说都差不多。”一之濑时矢收回视线看向元优夏,“你和他们都是旧识。”
“啊, 算是吧。”元优夏笑了笑, “相处相对来说还算比较愉快。”
一之濑时矢说, “和卡缪前辈也是吗?”
“开始的时候不是哦, 开始的时候他说话很让人讨厌的, 所以我避免和他说话。”元优夏往后放松了一下, 手肘撑在地上看着天空,“后来嘛……发生了一些事,被他评价勉勉强强承认我的歌声什么的, 总的来说,不是什么很坏的人。”
一之濑时矢微微点头, “单独指导的时候, 岭二前辈有说让我多听你的歌, 肯定能学到更多的,不一样的东西。”
元优夏有些赧然,“这种事情……还挺叫人不好意思的, 以前他也有教过我一些……相比起卡缪,他真是一个格外好亲近的人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夸我哦~”
元优夏转过头去。
寿岭二和美风蓝站在门口, 笑眯眯地看着元优夏,“夸我这种事情, 还是要当着我的面来夸嘛,要不然我都听不到小夏夸我, 会难过的。”
元优夏:“……你听错了,我没夸你。”
“就是有吧!”寿岭二转头和美风蓝求助,“有夸对不对?”
美风蓝没什么表情的在元优夏旁边坐下,“……”
寿岭二:“这个意思是说他没夸我吗?”
美风蓝思考了一下,“和卡缪比起来算比较好亲近的人,我认为这不算典型的夸奖。”
寿岭二抓了下头发,“才不是这样的!”
元优夏撑着脸听着美风蓝和寿岭二说话的同时,心底还有些感慨,他一开始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界还带着一点魔幻色彩,如果不是系统说的话……他也不可能知道旁边这位少年居然不是人类。
一之濑时矢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易逮到时间和元优夏相处……就这样被破坏了。
“时矢居然在这里偷懒!”一十木音也从里面探出头来,“小夏也在这里!还有两位前辈。”
元优夏打了个哈欠,“偷懒不对,所以我回去睡觉了。”
“……”一十木音也,“我刚来小夏就要走!那我也要去。”
“你还是在这里和前辈们学习吧。”元优夏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是因为困了才要回去的。”
“你不学吗?”
“我和你们不同。”元优夏摆了摆手,“走了。”
“哪里不同了?”一十木音也嘀咕着,“我真的想和小夏一起在舞台上表演嘛。”
“他已经不需要被教导什么了。”美风蓝说,“如果不是因为手的问题,他完全可以和我们一样,对你们进行指导。”
一十木音也听见这话,轻轻地攥紧拳,所以一定要……一定要努力,才能追上小夏的脚步。
元优夏躺在床上,微微转过头去看着外面的天空,又闭上眼。
他睡得很快,外面的声音完全无法打扰到他。
爱岛塞西尔推门进来,看着床上的人微微挑了挑眉,在旁边坐下,他发现元优夏这个人真是一个格外复杂的人。
他看着元优夏的眼睛时,总能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偶尔会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个人的确像传说中能蛊惑人心的海妖,这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和他有点微妙的联系,同样包括他。
是他从收集Siren的资料和声音研究的时候,是他自找的麻烦。
不过目前看起来,好像很有趣。
爱岛塞西尔手指碰了碰元优夏的眉心后又转身离开房间。
元优夏翻了个身,他的梦境也是一片混乱。
直到……
莫名的窒息感传来,好像被人搂在怀里,重重地亲吻着。
好像被人抚摸着后颈,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元优夏蹬了蹬脚,呜咽着推着身上的人。
他挣扎从梦境里醒来,大口地呼吸着,然后坐起来。
只是……只是一个梦,就像鬼压床一样,那个时候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他摸了摸唇,有些茫然,他应该……不至于这么渴望着这些东西。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很显然,其他人还在训练,只有他在房间里睡觉。
元优夏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起身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外面的小树林里。
他随意找了棵树靠着坐下来,看着萤火虫的尾巴明明灭灭,像闪烁的星光。
没多久,脚步声停留在元优夏的面前。
元优夏抬头,“不是在做集体训练吗?”
“刚刚结束,我怕你一个人出来找不到回去的方向。”黑崎兰丸在元优夏身边坐下来,然后抬手把元优夏揽进自己怀里,他按住想要起来的元优夏,低声说,“我们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要抗拒我?”
元优夏抬头看着黑崎兰丸,“你也说了是以前。”
“以前和现在没什么不同,不过是短暂的分开了两个多月而已。”黑崎兰丸说,“小夏不能对我那么残忍。”
元优夏一时又失语了。
残忍这个词……
“小夏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努力着。”黑崎兰丸的手指没入元优夏的发中,“小夏不想做偶像,只想唱歌也没关系,不是一定要做偶像的。”
元优夏喉咙如同被堵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和黑崎兰丸说。
“总之,小夏要留在我身边。”
白日被爱岛塞西尔打断的亲吻这次如愿落下来,黑崎兰丸似乎对元优夏的动作有所预料,他困住元优夏的手。
他很熟悉元优夏,直到怎么样才能让元优夏不拒绝他,在他的掌控下元优夏果然没有什么力气去抗拒。
他被迫承受着黑崎兰丸过分的亲吻,从被黑崎兰丸抱在怀里,再到按在地上。
元优夏喉间的声音极轻,他抓着黑崎兰丸的衣服,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来。
黑崎兰丸的吻也温柔下来,他舔舐着元优夏的唇,忽然停顿了片刻。
小树林外面传来神宫寺莲的声音,“小夏!”
在找他!
元优夏的脑子无比清醒,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绝对不能发出声音来。
黑崎兰丸松开了元优夏的唇,亲吻下移,他握住元优夏推他的手,含住了元优夏的喉结。
元优夏一下子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神宫寺莲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元优夏的心跳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莲。”圣川真斗的声音传来,“找到了吗?”
“没有。”神宫寺莲的脚步停下,皱眉,“他就适合一直被人盯着,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待着。”
黑崎兰丸眸色暗沉,没错,元优夏不能一个人待着,如果再次离开怎么办?本来就不想做偶像,想要离开这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这样想着,带着报复性的心理咬了一下元优夏的后颈。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元优夏猝不及防地呜了一声,随即他浑身僵硬。
果然,神宫寺莲和圣川真斗离去的脚步声停下,再次靠近。
黑崎兰丸不紧不慢地舔舐着元优夏的后颈,声音很轻,“小夏很担心被他们发现吗?”
元优夏看着黑崎兰丸,眼底带着点祈求。
“怕被神宫寺莲发现还是圣川真斗发现?小夏现在喜欢着他们之间的谁?”
元优夏闭紧了嘴,他只能摇头。
对元优夏来说,情况已经无比混乱了,他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刺激黑崎兰丸。
还有圣川真斗……被发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掉好感度了。
脚步声停下了,凌乱的脚步声再次远去。
神宫寺莲狠狠地甩开圣川真斗的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圣川真斗神色平静,“莲,别找了,回去吧。”
神宫寺莲声音冰冷,“小夏就在这里,或许还有其他人。”
“……”圣川真斗平静道,“回去吧。”
“你这么大方,你是圣父吗?”神宫寺莲冷笑,“你回去就好了。”
圣川真斗轻轻攥紧拳,“发现之后呢?你打算做什么?除了让小夏为难之外……你想逼他做选择吗?”
神宫寺莲一时沉默。
圣川真斗说,“不要选择最为难小夏也为难自己的方式,和黑崎前辈这样的人作为对手,用这种方式没用。”
……
元优夏趴在桌子上想,还是怪系统。
这个世界被元优夏cue不止一次两次了,系统已经佛系了,虽然偶尔会心疼元优夏的遭遇,但更多的它觉得目前的情况让它颇为满意,吃瓜吃得心满意足,甚至已经在考虑下个世界要不要也……
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元优夏知道比较好,自己偷偷爽一爽,这不比偶像剧好看?
如果是刚开始玩游戏的元优夏,系统肯定不敢这么干,不过现在的元优夏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玩家了,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喜闻乐见吗?
“起来。”卡缪点了点桌子,“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就抱着必须要成为万众瞩目的偶像这样的决心。”
元优夏抬头看着卡缪没说话。
“……”卡缪停顿了片刻说,“如果累了,可以休息一分钟。”
元优夏又垂下眼,“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不然怎么办?”卡缪弯腰,“把你揍一顿或者说像黑崎一样,欺负你一顿。”
元优夏睁大眼。
“还是避免和那些愚民们接触比较好,不过两个多月,看起来已经隐隐有被他们影响到。”卡缪冷哼一声,“越来越笨了。”
元优夏:“……我不想和你说话。”
旁边的爱岛塞西尔轻笑一声,“啊,高高在上的伯爵大人要被讨厌了呢,此刻心里其实很心碎吧?”
卡缪冷嗤道,“身为王子,如果最终连偶像都无法当上的话才是真的很丢脸,要我说,你还是认真学习比较好。”
元优夏没搭理旁边两个人,他看着琴谱,询问着系统那个什么buff有没有被清理掉,得到的回答时必须由自己解开心结去除,系统无法帮助。
元优夏:“……”可是他根本没有什么心结啊,也就是说他现在也碰不了乐器……等会要被卡缪骂了啊。
“怎么还没开始?”指导完爱岛塞西尔的卡缪在元优夏旁边停下,“这里的乐器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元优夏握着手沉默了片刻才说,“对以前的我来说是的,对现在的我来说,一想到要碰这些就会觉得恐惧。”
也怕那种诡异的疼痛,不算很痛,却一点一点地渗透在心脏里,然后密密麻麻地纠缠在一起。
他有过什么心理创伤吗?
在他的记忆里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因为系统。
卡缪握着了元优夏的手,他握着这只手到自己的眼前,“受伤了?”
“差不多吧。”元优夏含糊不清地回答,“可能算是受伤,如果这也算的话。”
卡缪皱眉,拉了椅子在元优夏身边坐下。
元优夏克制着自己想要离开的冲动,感受着卡缪冷淡的气息。
他说,“擅自离开后就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啊,所以为什么要走呢?”
元优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这种事情……”
“你要说跟我没关系吧。”卡缪松开元优夏的手,把旁边的大提琴取过来,“的确和我没关系,是我多管闲事的在意你的去留。”
元优夏垂眸看着大提琴。
卡缪不再谈论私人问题,他并没有强迫元优夏拉琴和弹琴,元优夏却心底烦乱,借口着洗手间暂时避开了。
真是……
元优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感觉来错了。”
但不来也不行,毕竟他还需要和圣川真斗相处。
他低头洗了手,又抬头的时候,镜子里赫然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元优夏一愣,回过头去,“真斗。”
“你来之后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圣川真斗低声说,“早上训练的时候你距离我太远了……”
元优夏迟疑了一下,“我……”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是有一点想要逃避的。
“如果小夏避着我的话,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圣川真斗靠近元优夏,然后把元优夏困在了洗手台和他之间,他低下头,眼底温柔,“但果然还是不能眼看着小夏纠结和难过。”
“无论是对黑崎前辈还是莲,小夏都有过感情吧?”圣川真斗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不过小夏肯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这次回来也是。”
元优夏睫毛颤抖着,手紧紧地抓着洗手台冰冷的大理石板,他莫名有些委屈起来,却又觉得自己的委屈很没有道理。
圣川真斗把元优夏拥抱,力道不大,格外温柔,“一直、一直希望小夏回来,总想着这次小夏回来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了,小夏如我所愿回来后,却又担忧着小夏再次离开而什么都不敢做,想要跨出的那一步也是……说到底我还是很软弱。”
元优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抓住了圣川真斗的衣服,他声音微哑,“我……我不想这样的。”
他不想这样的。
“小夏不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如果……”圣川真斗低头,声音很轻,“如果小夏真的要玩弄谁的感情,那就玩弄我的吧。”
“真斗。”元优夏喃喃着。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害怕,越是退缩,因为会辜负对方的感情。
黑崎兰丸也好,神宫寺莲也好,或者圣川真斗……他们都是一样的。
没有把前一个攻略对象遗忘的情况下和后一个攻略对象相处,真是糟糕透了。
“总之不希望小夏如此纠结和难过,无论是因为我们还是因为做偶像的这件事。”
圣川真斗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亲吻也落在元优夏的额头,极其温柔,却又好似带着极轻地电流,让元优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手慢慢地环上圣川真斗的脖子,把脸埋在圣川真斗的肩上,遮住了自己的茫然。
他的攻略对象是圣川真斗,那么其他人他本来就不应该有过多的纠缠,他一直以来……都在做些什么啊。
一直……没有分清楚主次。
其他人已经过去和辜负了,他总不能因为过去的事,一直像现在这样,和他们纠缠不休。
圣川真斗嗅着元优夏颈间的香,抱着元优夏的手微微地收紧。
王子们(10)
“小夏, 明天下午有半天休息时间,要不要出去?”神宫寺莲问。
元优夏不动声色地避开神宫寺莲的手,把吉他放好, “休息时间当然要好好睡觉,出去做什么?”
“去游乐场。”神宫寺莲一时没发现元优夏的动作,靠近元优夏, “训练久了, 可以带你去放松一下。”
“不去。”元优夏干脆利落地拒绝道, “小朋友才去游乐场, 我不去。”
神宫寺莲:“……”
他忽地握住元优夏的手, 微微低头, 笑道,“小夏明明就很喜欢游乐场的。”
元优夏微微一笑,抽了抽手发现没抽动, 神宫寺莲似乎早有准备,倏地握紧了。
元优夏说, “我现在不想去游乐场而已。”
“没关系, 小夏不想出去的话。”神宫寺莲点头, “我在这里陪你,只要和小夏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元优夏:“……”
他不相信神宫寺莲没感受到他的疏远,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回去睡觉了。”
神宫寺莲看着元优夏的背影, 眼底的光微微暗了暗。
旁边的一十木音也看在眼里,倒是高兴得不得了, 他跟上元优夏一把挽住元优夏的肩,“小夏, 不吃晚饭吗?一起吧。”
元优夏微微笑了笑,“好啊,不知道吃什么……老实说不是很饿。”
“训练了这么久,必须要吃一点啦!”一十木音也说。
“去吃东西?”黑崎兰丸几人过来,“正好,一起。”
“……倒也不是那么正好吧。”一十木音也小声嘀咕。
“吃个东西还要征求你的意见吗?”卡缪冷笑问。
元优夏抬手按了按一十木音也,看向卡缪,“人家也没说要征求你的意见。”
卡缪:“……”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一十木音也,“竟然因为一个愚民对我这样说话……”
元优夏皮笑肉不笑,“哦。”
“生气了。”美风蓝忽然开口。
卡缪忍了忍,“因为一个愚民对我生气。”
“哎呀!”寿岭二笑眯眯地揉了一把元优夏的脑袋,“小夏又累又饿了,还是快些去吃东西吧!”
一十木音也不想元优夏再和前辈们说话,拉着元优夏快速走,“走啦走啦,小夏吃东西。”
“一句话都没和你说啊。”卡缪在黑崎兰丸身边嘲笑,“看来你才是真的完全把他得罪了,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了。”
黑崎兰丸淡淡道,“是吗?比如你叫他的朋友愚民?他很乐意搭理你。”
“你这个——”
“再不快点就没有吃的了!”寿岭二说,“今天晚上要饿着肚子睡觉了,等会小夏吃完走了你们都看不到他的人。”
卡缪微妙地闭了嘴不再和黑崎兰丸争论,他走的速度快了些。
寿岭二眨了眨眼,果然,小夏是最好用的止战符。
……
元优夏这两日有些微妙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虽然总是笑得灿烂,却非常拒绝神宫寺莲靠近他。
神宫寺莲一肚子委屈,觉得一定是因为那天晚上在小树林里,黑崎兰丸对元优夏说了什么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训练一结束他就拦住了黑崎兰丸,毫不客气地问,“黑崎前辈,你是不是和小夏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黑崎兰丸神色淡淡,“你觉得我和小夏能说什么,如果我说的话他听的话,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他这两天没理我,在你出现之前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神宫寺莲冷冷道,“那天晚上在小树林我没有进去,你借机和他说了些让他远离我的话对吗?”
“我很想这样说,也希望他这样做,但是很遗憾我没有这个能力。”黑崎兰丸说,“他不止避着你,同样也避着我。”
神宫寺莲皱眉,他其实并不相信黑崎兰丸的话,开始黑崎兰丸不承认他没有办法。
“我说,相比起你们在这里吵。”爱岛塞西尔好心提醒,“或许是不是更应该注意这两天和他走得最近的人呢?那个人才是最值得你们提防的人吧?”
圣川真斗!
神宫寺莲拢眉,他只警惕着黑崎兰丸,差点就忘记了这个人。
黑崎兰丸冷冷淡淡地开口,“看来,你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神宫寺莲眸光明明灭灭,最终还是决定过多的观察一下元优夏和圣川真斗之间,不要太过贸然地打草惊蛇。
……
元优夏并不知道神宫寺莲的想法。
不过他很清楚神宫寺莲肯定不会很高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什么的……虽然这样说显得很虚伪。
他洗了把脸,又洗了手,取下头发上扎小揪揪的发夹捋了一下刘海,刚关了水便看见四之宫那月出现在镜子里。
“小兔子!”四之宫那月眼睛一亮,一把把元优夏抱住,下巴极其舒适地蹭了蹭元优夏的头顶,“小兔子乖乖,可爱可爱!”
元优夏麻木,“请问四之宫同学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他怀疑这个只知道可爱的家伙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字。
“名字名字!”四之宫那月微妙的停顿了片刻然后点头,“记得,夏夏嘛,也是很可爱的名字!”
元优夏:“……”
他满脑子都是四之宫那月的可爱,此刻十分无奈地推了推四之宫那月,“好了四之宫同学,先松开我。”
四之宫那月拒绝了,“不松开。”
元优夏:“……”
“四之宫同学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喜欢可爱类型的人。”元优夏说,“不过把人看做动物什么的,其实有点过分吧。”
“诶?”四之宫那月一愣,“没有把你看做动物,就是觉得很像可爱的垂耳兔。”
“四之宫同学可以养一只垂耳兔。”
“你说得对。”四之宫那月思考,“其实我已经打算买兔子来养了。”
元优夏在心底微微的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四之宫那月应该就不会一见他就叫垂耳兔了吧?
“那么现在。”元优夏又推了推四之宫那月,“可以松开我了吗?你来应该不是专门找我的吧?”
“啊对!”四之宫那月松开元优夏,去开水,“手心都是汗,得洗一下。”
元优夏点头,“那么你先洗着,我先走了。”
四之宫那月点了点头,他洗完手后抬眼发现眼前有些花,水渍溅到了眼镜上。
他擦了擦眼镜,眼镜更花了,四之宫那月微微蹙眉取下眼镜来,镜子里的人瞬间换了一副表情。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元优夏去而复返,“我发夹掉——四之宫同学?”
四之宫那月把元优夏抵在墙上,表情恣意又狂妄,“Siren,没错,就是你。”
元优夏眉心跳了跳,不明白四之宫那月怎么了,“四之宫同学,怎么了?”
“好香。”四之宫那月低下头来,黄色的卷发蹭在元优夏颈项上,“在好好唱歌之前,把他觉得很可爱的兔子吃掉好了。”
他又是谁?四之宫那月为什么怪怪的。
元优夏推了推四之宫那月,“四之宫同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准拒绝我!”四之宫那月制住元优夏的手,恶狠狠地警告,“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这个人……根本就不像那个喜欢可爱的东西和小动物的四之宫那月。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元优夏抬眸看着四之宫那月,忽然发现四之宫那月没戴眼镜,是因为这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再给他把眼镜戴上就好了。
“四之宫同学!”元优夏偏了偏头,皱眉,“你别咬我,疼!”
四之宫那月舔了舔被他咬出来的牙印,满足地舔了一下这块皮肤,然后哼了一声,“既然是Siren,那就要做好被人吃掉的准备。”
神、神经病!
“那月!”来栖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洗个手需要这么久吗?”
“……”四之宫那月轻啧一声,一把拉着元优夏进入旁边的隔间,“有人想来打扰我们,这样就好了。”
来栖翔疑惑,“人呢?”
他停在洗手台边,伸手,“眼镜……发夹,遭了!”
元优夏憋了憋气,“来——唔。”
四之宫那月一把捂住元优夏的嘴,“不准叫他!”
元优夏唔唔了好几声,来栖翔一顿转过身来,往隔间走来。
四之宫那月背对着来栖翔,来栖翔轻轻拍了拍四之宫那月的肩,“砂月!”
四之宫不耐烦地转过头去,来栖翔眼疾手快地把眼镜给四之宫那月戴上,然后松了口气,“好了。”
四之宫那月轻轻眨了眨眼,“小翔……垂耳兔。”
他忽然脸色红了起来,“你、我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才是四之宫那月,果然是眼镜的问题。
元优夏在心底松了口气,他说,“那你先松开我。”
四之宫那月手忙脚乱地松开元优夏,“我、我是不是咬你了?”
“知道给小夏带来了困扰就不要随意取下眼镜啊!”来栖翔说着和元优夏道歉,“他一旦取下眼镜就会变成另一个砂月,是个很暴躁的家伙。”
元优夏点了点头,他揉了揉脖子,“没事,只是被咬了一口而已,我先走了。”
“……”四之宫那月脸色更红了,他鼻间还充盈着那股香,舌尖还有肌肤的触感。
好像……不仅仅是可爱的垂耳兔了。
他看着元优夏的背影小声,“小翔,他真的……太可爱了。”
“你脸红什么?”来栖翔瞥了他一眼,“理智一点,就算喜欢,他也不会属于你……还有好好给人家道歉啊。”
四之宫那月:“……”
他心想,那可不一定。
……
训练完之后他就钻进一间空空的小屋子,进行不被人打扰的休息。
这间小屋子是他和圣川真斗发现的,一般很少有人来,所以元优夏把这里当做了休息的场所。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床。
毕竟不是房间,有桌子已经不错了。
元优夏趴在桌上闭目小憩。
直到屋子的门再次被打开,他睁开眼看去,不出意料是圣川真斗。
圣川真斗递给元优夏一颗糖,“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哦。”
元优夏看着掌心的糖,微微愣神,“为什么突然给我糖吃?”
“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我听说吃了糖就会变得开心起来。”圣川真斗眼底覆盖着温柔,“所以,稍微地吃一颗也没关系。”
元优夏微微张了张口,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剥开糖塞进嘴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只是有些事情虽然想通了,依旧还是会觉得……”
他鼓了鼓脸,看着圣川真斗。
“嗯,我知道,没有办法那么爽快的放下对不对?”圣川真斗轻轻地戳了戳元优夏被糖果顶起来的腮帮子,“不用着急,慢慢来。”
这个人……实在是过分温柔了,让元优夏根本想象不出自己如果离开的话,这个人会露出怎么样心碎的表情来。
他捧着脸看着圣川真斗,“是奶味的。”
“嗯。”圣川真斗点头。
“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欢牛奶。”元优夏眨巴眼,“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奶糖?”
以前他不知道的时候递给圣川真斗喝过,当时圣川真斗面无表情地喝完了,喉咙神宫寺莲告诉他,圣川真斗一点都不喜欢喝牛奶。
圣川真斗垂眸看着桌上的糖纸,“嗯……你喜欢。”
元优夏弯弯眉眼,“不过奶糖和牛奶不一样哦,你要试试吗?”
试试……
试试奶味吗?
圣川真斗手指动了动,看着面前的笑脸,拉进了与元优夏的距离。
在元优夏骤然睁大的眼中,他感受着嘴里的奶味。
他记得那个时候元优夏递给他的那盒牛奶,那个时候是夏天。
当时元优夏坐在二楼的露台上,一双脚在阳光下白得晃眼,晃悠晃悠的,然后把牛奶递给他,“喝了可以长高哦。”
“可以长高你不喝。”他这样说着,皱眉把牛奶接过来。
“那是因为……”少年转过头来看着他,笑容格外灿烂,“真斗长高了应该就会非常勇敢吧!”
圣川真斗沉默地看着杯中的牛奶,长高了就会变得勇敢,然后就可以……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看着元优夏的笑容,牛奶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喝了。
之后他依旧不喜欢牛奶,元优夏在知道他不喜欢牛奶后还特意来找他道歉。
“不知道真斗不喜欢牛奶,是我太自大了!”少年的脸上带着不好意思,“下次也不会再给你喝牛奶啦!”
圣川真斗看看元优夏又看看自己面前地玫瑰花,然后他折下了那支玫瑰递给元优夏。
“送给我的意思是不怪我了吗?”元优夏睁大眼。
“一直没有怪你。”圣川真斗的声音很轻,“也没有那么……讨厌。”
只是没有那么讨厌元优夏给他的牛奶而已。
“不过真斗你的手指被玫瑰花的刺刺破了。”元优夏却握着他的手惊呼,“得好好的处理一下!”
圣川真斗垂眼看着少年浓长的睫毛,“刺……拔了就好。”
元优夏抬眸。
“这朵玫瑰的刺也要处理了才能给你。”
元优夏说没关系。
“下次……”圣川真斗小心地握了握元优夏的手,“牛奶,也不是不能喝……”
他虽然这样说了,但是元优夏却再也没有给过他牛奶,甚至连奶味的东西也没有给他吃过。
而现在……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搂紧了元优夏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如果,他想着,如果元优夏推开他,他肯定会先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不这么快的越距。
但是元优夏没有抗拒,也没有推开他,甚至那双手攀上了他的肩,任由他缠着自己的舌尖。
不算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就显得逼仄起来,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热意。
被暗恋了许久的人回应着吻,是圣川真斗完全不敢想的事情。
他曾经以为自己只能永远把暗恋放在心里的。
圣川真斗的呼吸重了起来,他耳边是元优夏细细软软的声音,嘴里是他此刻觉得甜到超标的奶味,鼻间是元优夏身上馥郁又不腻人的香。
某些反应,不受控制。
圣川真斗慢慢地松开元优夏的唇,他看着被他亲到泛红的唇,又垂眸。
跨坐在他怀里的人睁开了眼,眸光潋滟。
只是这样接吻而已。
圣川真斗眸色很深,看着元优夏的目光如同伺机而动的狼,没有半分之前的温柔。
元优夏心底惴惴不安,所以圣川真斗没动,元优夏也没敢动。
抵着他的东西存在感过分强,让他脸颊发烫。
他抓着圣川真斗的衣服,手指渐渐地收紧,“真斗……”
声音都颤抖着。
“别怕。”圣川真斗声音很低很哑,“我不会做什么的。”
元优夏僵着身子点了点头,只能保持攀着圣川真斗的这个姿势。
这个姿势……的确有点糟糕。
不过……
元优夏脑子又开始晃动,这样憋久了等着已经退下去,真的不会坏掉吗?
圣川真斗的视线黏在元优夏脸上,眼底的颜色越来越深,他闭了闭眼松开元优夏,“小夏……可以先走。”
元优夏下意识看了一眼圣川真斗,脸又开始滚烫,他一下子收回视线。
虽然这样有点不厚道,可是他留在这里似乎只能更糟糕,那还是……还是先走好了。
元优夏火速拉开门出来,依靠在门上轻轻地松口气。
没多久他听见了圣川真斗的喘息声,元优夏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还是给圣川真斗守着比较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些什么,满脑子都是圣川真斗的声音,直到许久之后,他似乎听见自己的名字……
圣川真斗木着脸擦干净手,在心里反反复复的想着自己刚才有没有吓到元优夏,他做足了准备才起身打开门。
门上的人猝不及防跌落,圣川真斗连忙伸手把人抱住,“小夏,你还没走?”
元优夏一听圣川真斗的声音就想起圣川真斗刚才的声音,他手忙脚乱地站直,“我……我担心有人来。”
圣川真斗:“……你,听见了?”
元优夏:“……是啊。”
空气里充满了诡异尴尬的味道。
“这间屋子偏,一般不会有人来,也就我们发现了……”圣川真斗努力找话,“我,我去打水来擦擦。”
元优夏:“哦。”
圣川真斗打了水,认认真真把屋子重新擦了一遍,然后打开窗。
元优夏亦步亦趋地跟在圣川真斗身后,他思绪的确混乱了一阵,最终却又慢慢地平静下来。
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样想着。
小房子比之前更整洁了。
系统啧啧道,【这样的对象很让人安心吧?完全没有神宫寺莲和黑崎兰丸的咄咄逼人呢,温柔又体贴,家务一手包……你跟他在一起完全不吃苦。】
元优夏心想,他就算一个人过也不吃苦啊。
不过他没有打算和系统多说什么。
圣川真斗重新关上窗,看向元优夏,“我们回去吧。”
元优夏:“……嗯。”
两个人静默不语的走了一段路,圣川真斗忽然又低声开口,“小夏不要因为刚才的事讨厌我。”
元优夏愣了愣,抬头去看圣川真斗,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眸。
他笑了一下,“为什么要讨厌你,因为你亲我,还是你对我有生理反应?”
圣川真斗语塞,“我……”
他怕元优夏觉得他太轻薄了。
“我不讨厌你,你亲我我没有推开你,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因此有了生理反应也是正常的。”
圣川真斗听着元优夏的话,伸手握住元优夏的手指,定定地看着元优夏,他郑重其事道,“因为没有认真说过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却擅自在那个时候亲你了。”
元优夏眸光闪了闪,“嗯。”
“因为喜欢你,所以对你有无法克制的欲望,特别是在触碰到你和你有亲密接触之后,欲望就会放大。”圣川真斗又垂下眼睫,看着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指,“可是害怕你会觉得我轻浮没有定力,不是值得信任的对象……”
元优夏心头微微跳动了一下,“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圣川真斗的手微微紧了紧,“我……”
元优夏歪了歪脑袋,“你?”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圣川真斗最终把承诺咽了下去,今天已经足够了,说得多了,他很担心元优夏会被他吓跑。
他想和元优夏结婚这种事情……怎么也不能说出来。
他握着元优夏的手,心底却泛起了无数的甜。
如果、如果能一直这样和元优夏在一起就好了,就他们两个人。
等到元优夏回去之后,圣川真斗才转身,他脚步忽然停下,抬头看着前面神色冰冷的人。
“果然是你啊,真斗。”神宫寺莲讥诮的声音响起,“要不然怎么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王子们(11)
圣川真斗神色平静, 他看着神宫寺莲没有说话。
神宫寺莲笑容冷漠,“早就该想到的,以前你就一直试图接近小夏, 这次小夏回来也是,我竟然被你骗到了。”
“我从来没骗过你。”圣川真斗语气极淡,“我一直喜欢他这件事, 也没有想过要骗谁或者刻意隐瞒谁。”
神宫寺莲大步走到圣川真斗面前, 一把抓住圣川真斗的衣服, 脸色阴沉, “这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从我这里抢走他的理由?”
“抢走?”圣川真斗不闪不避地看着神宫寺莲的眼睛, “他从来都不属于你, 他喜欢谁或者选择谁都应该由他自己做选择。”
“你现在在教育我?”神宫寺莲抓着圣川真斗衣服地力道变大,“用那种偷偷摸摸的方式靠近小夏,表面上还做出一副不能让小夏困扰的模样, 虚伪!”
“我没有偷偷摸摸。”圣川真斗抬手推了推神宫寺莲的手,“我也不想和你打, 如果在这里打架了, 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想让小夏为难。”
“说得比唱的好听。”神宫寺莲冷言道,“不管你究竟想怎么做,小夏都是我的。”
“你这样只会让他离你越来越远而已。”圣川真斗整理了一下衣服, “莲,对于小夏, 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各自努力看谁能获得小夏最终的爱意。”
“他从来都属于我, 我凭什么要和你公平竞争?”
“不是我,那么……”圣川真斗淡淡道, “黑崎前辈,或者你还没察觉到的其他人,依旧会有许多人,你能避免他们都靠近小夏吗?”
“只有小夏彻底地爱上某个人,才能让其他人不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神宫寺莲冷冷地看着圣川真斗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思考着圣川真斗的话。
神宫寺莲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而已,他知道喜欢元优夏的人不少,他当然不甘心,以前元优夏独属于他,可是现在元优夏明显在躲着他。
他的确不能再一昧的逼着元优夏,他很清楚元优夏吃哪一套,只是最近他太得意忘形,知道元优夏无法拒绝他而对元优夏做过分亲密的事情。
可现在元优夏明显抗拒起来,他得走回之前的路线……圣川真斗不也擅长这一套吗?那么就试试吧。
神宫寺莲转过身,“别以为我会给你机会。”
“就算有机会也不是你给的,而是小夏给的。”圣川真斗说。
……
元优夏最近收集了好几个发夹夹头发,他发现,发夹还挺好用的。
【也挺可爱的。】系统锐评,【所以四之宫那月那么喜欢你,戴上发夹更像兔子了。】
元优夏:“……”
他面无表情地用发夹把过长的头发夹一撮,然后说,“得去剪头发了。”
“这样多漂亮啊!”四之宫那月神出鬼没,从元优夏身后出现,“不剪!”
元优夏被吓了一跳,“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啊。”四之宫那月委屈,“原来你根本没有发现我。”
元优夏:“……”
老实说他对取了眼镜的四之宫那月还有点怵,他镇定道,“可能是我太专注了吧。”
“不过这个发夹也好可爱哦!”四之宫那月伸手来摸元优夏脑袋上的发夹。
元优夏:“……谢谢哦。”
“不过还是垂耳兔最可爱。”四之宫那月的手捏上元优夏的脸,“漂亮、可爱!”
元优夏:“……”为什么突然就多了个漂亮啊?
“就是很漂亮啊。”四之宫那月歪了歪脑袋,靠近元优夏,他在心底补充,也很香。
元优夏没忍住后仰了一下,距离四之宫那月稍微远了些,“好了四之宫同学,该集合了!”
“哦。”四之宫那月眨巴眼,有些可惜地看着元优夏,没抱到……
他走了几步问,“我那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元优夏疑问地看着四之宫那月,“你是说……”
“那个,砂月……”四之宫那月抓了抓头发,“那个家伙对你做了奇怪的事,所以被吓到了吧?”
“要说奇怪的事,只是被咬了一口而已。”元优夏很诚实,“但的确有些怵,四之宫同学还是这样更可爱一点,另一个砂月同学性格不是很友好的样子。”
被夸可爱的四之宫那月呆呆的哦了声,然后红着耳朵说,“但是,但是我觉得你真的很香,总觉得咬了你之后……我也有点奇怪了。”
元优夏:“……”
他木着脸去看四之宫那月。
“我不是那个意思!”四之宫那月连忙解释,“我就是说你、你很可爱,然后我很喜欢!”
元优夏:“……”
他有些无语,“四之宫同学不用再强调了,我知道你喜欢可爱的东西……不过我觉得我好像也不是很可爱吧!”
“嗯?不会,特别可爱!特别漂亮!”四之宫那月严肃点头。
“我……真斗!”元优夏抬起手和走近的圣川真斗打招呼,“你一个人诶。”
“嗯。”圣川真斗说,“莲在单独问黑崎前辈问题,小夏和那月在说什么?”
“没什么。”元优夏看了一眼四之宫那月,对方盯着圣川真斗自然握住元优夏的手,脸上有着极淡的迷惑。
“嗯,没什么!”四之宫那月点头。
来栖翔开了嗓,听见四之宫那月的话后又去看元优夏。
看起来小夏完全没意识到那月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来栖翔暗暗思考着,这样的话自己还是不要多管比较好……
四之宫那月闷闷不乐地来到来栖翔身边,“看起来,垂耳兔和真斗关系很亲密。”
“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来栖翔说,“所以我才说,你没有可能的。”
“我才不信!那么可爱的小兔子,肯定要抱回家养的。”四之宫那月哼了一声,“小翔难道不想每天都在家里看见可爱的垂耳兔吗?”
“现在不是也每天都有见到吗?”来栖翔说。
“那不一样啊!”四之宫那月比划着,“小兔子不想当偶像,到时候一旦进修课程结束肯定就见不到他了!”
来栖翔哦了一声,“但我觉得他肯定会成为偶像的,他也很努力。”
四之宫那月看向旁边的元优夏。
来栖翔忽然说,“又要开始了。”
又要开始了,是现在的免费节目,一般指在元优夏面前神宫寺莲会对圣川真斗阴阳怪气。
神宫寺莲落后两分钟进来只看到了圣川真斗去握元优夏的手,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元优夏和圣川真斗面前,然后挤进两个人中间,微微一笑,“小夏,天热了。”
“天热了你这样不是更热吗?”元优夏无语。
“和我待在一起如浴春风,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神宫寺莲笑容和煦,“小夏,你该和能让你快乐的人多多相处,闷葫芦和你是聊不到一起的。”
元优夏:“……你说的闷葫芦是真斗吗?”
圣川真斗默默地看了一眼元优夏,露出极淡的笑容,“我没事。”
神宫寺莲:“……”
他眸光微微闪了闪,声音微低,“小夏,我昨天晚上失眠了。”
元优夏果然看向神宫寺莲,“为什么?没睡好?”
“嗯。”神宫寺莲可怜巴巴地去拉元优夏的手,“你摸摸我的额头,我好像发烧了,可是我试不出来。”
元优夏闻言,果然皱眉去摸神宫寺莲的额头,他摸完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没烧啊……”
“我难受,胸闷气短。”神宫寺莲整个人挂在元优夏身上,委委屈屈的模样,“头也疼。”
圣川真斗看着神宫寺莲装可怜,一言不发。
“那么去医院看看吧。”元优夏说,“叫车,然后送你去医院。”
“小夏送我去吗?”神宫寺莲捂了捂胸口,“难受。”
“我……”元优夏微微转头,没有多加思索,“那我送你过去好了。”
“不。”黑崎兰丸冷冷淡淡地插话,“在这里生病了,当然需要前辈送去医院。”
神宫寺莲皱眉看向黑崎兰丸。
黑崎兰丸说,“不用打扰小夏学习,我送你去。”
“那还是算了。”神宫寺莲搂着元优夏,“也不是不能忍忍。”
“生病了怎么能忍呢?”一十木音也说,“还是让黑崎前辈送你去医院吧!”
神宫寺莲瞥了一十木音也一眼,“我不去了。”
“莲,生病了不能任性。”元优夏蹙眉,“还是要去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怎么回事……”
“有人生病了?”礼花筒炸开的声音响起,闪耀早乙女从幕布后笑眯眯地探出头来,“哦boy,me为你们请了doctor,不用特意去医院哦~”
神宫寺莲:“……”
他揉了揉眉心站直了身体,“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好的还挺快的。”卡缪冷嘲,“该不会一开始就没病吧?”
“莲应该不会干装病这种事情。”圣川真斗平静接话,“毕竟太容易被戳穿了。”
元优夏抬眸看向神宫寺莲,他心底隐隐明白了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么校长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当然!”闪耀早乙女在舞台上站定,“boy们来这里学习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呢?”
“前辈和蔼,同学友爱。”一十木音也笑容灿烂,“体验感很好!”
爱岛塞西尔:“……前辈和蔼这件事,半点没感受到啊。”
“那么Siren呢。”闪耀早乙女笑眯眯问,“虽然一开始很抗拒来这里,现在看起来你已经和boy们完全打成一片了哟。”
元优夏:“……啊,嗯,还好吧。”
“很好!既然如此,那么上台也是准备好了的吧?”
“上台?”
“要开演唱会了吗?”
“我们一定要拿到ST☆RISH!”
元优夏听着耳边的声音,心想,和他们比起来,他也不适合做偶像啊。
他明明攻略成功之后就要离开,为什么要这么认认真真的在这里训练?甚至考虑起以后要不要作偶像的事情。
【因为你其实不想走啊。】系统说,【那就留下来好了,不想做偶像了就隐退。】
留下来……吗?
元优夏指尖发麻,连闪耀早乙女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旁边的圣川真斗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才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不要怕。”圣川真斗的声音很轻,“还有时间准备。”
元优夏抬头看着圣川真斗。
旁边的神宫寺莲哼了一声,把元优夏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有我在,没问题。”
“既然大家都信心满满我就放心啦!写歌的事情就交给七海girl和Siren!好好合作吧!大家要加油哦~成为ST☆RISH!”闪耀早乙女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退去,“那么,me就先走了!”
“……”
元优夏撇了撇嘴,上台还要写歌啊……
七海春歌眨巴了一下眼,“那么,夏夏同学,我们一起努力吧!”
元优夏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那能怎么办呢?
“既然已经有了任务。”卡缪看向元优夏,“那么就要更加努力才行了,你的手……”
元优夏垂眸看了一眼手,“不碰乐器就没关系。”
真希望系统能给他把这个buff去掉,不过看起来好像没有办法……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这样。
……
元优夏捧了水杯在小屋子里坐下。
他盯着面前的白纸,又看了看旁边的钢琴,以头点琴,有些郁燥,根本没有半点灵感嘛!
“写不出来就先休息一会。”圣川真斗按了按钢琴,“或者需要我帮忙吗?”
元优夏转眸看了一眼圣川真斗,睫毛扑闪了一下,“可能真的有需要。”
圣川真斗唇角轻扬了一下,“很荣幸。”
元优夏转过身去握桌子上的笔,“你弹琴试试。”
“随便弹吗?”
“嗯,随便。”元优夏说,“之前我就发现了,没有乐器我是半点写不出来。”
圣川真斗随意按着琴键,偏头去看元优夏。
元优夏咬了咬指尖,低下头来。
圣川真斗的琴音不成调,元优夏却听出温柔的情绪来,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这次很快就有了草稿。
“不过总觉得还缺一点……”元优夏嘀咕着,“可能还是需要找人帮忙。”
“小夏虽然说着不想做偶像,但事实上却格外认真呢。”圣川真斗伸出手握住元优夏握笔的手,看着元优夏,“如果作为偶像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元优夏笑了笑,“只是因为是工作而已,对于工作肯定要认真。”
“偶像也是一份工作。”
“我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生活在聚光灯下,可是没有什么隐私的生活……也怕辜负大家的期待,我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偶像。”
圣川真斗说,“那么就不做偶像吧,小夏这么认真和努力,我还以为你……”
他顿了片刻抬手碰了碰元优夏发上的发夹,“怎么样都好,小夏怎么样我都喜欢。”
元优夏微微抿了抿唇,抬头看着圣川真斗。
“小夏这样看着我。”圣川真斗伸出手遮住元优夏的眼睛,“会让我无所适从,心生妄想。”
“真斗。”
“那么请允许我再次吻你……”
圣川真斗这样说着,低下头,与元优夏的呼吸纠缠,然后覆盖上柔软的唇。
他没有松开遮着元优夏双眼的手,从吮着元优夏的唇再入侵到元优夏的口中,缠着元优夏的力道极大。
黑暗总会放大所有的感官,让元优夏攀上圣川真斗的衣服。
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直到圣川真斗握着他的腰,把他抵在了钢琴上,钢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惊得元优夏浑身僵硬。
圣川真斗眸光微深,手指轻易地解开了元优夏衬衫的纽扣,露出光洁的肩膀。
明明是盛夏,这一刻却莫名地凉意袭来,元优夏下意识看向透明的玻璃,在看见被放下来的窗帘后,他才后知后觉,他并不喜欢太过暴露的环境,所以早就把窗帘放下来了。
这让元优夏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一口气来,他低低地叫着圣川真斗的名字。
圣川真斗的吻从肩膀一点点往下,余光落在元优夏印在黑白琴键上的雪白皮肤上,眼底的某种颜色越来越深。
他声音微哑,“小夏,可以稍微地……再近一点对吗?”
元优夏脑子前所未有地清晰,明白圣川真斗在说什么。
圣川真斗似乎也没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再次垂首。
“真斗。”元优夏有些羞耻地推了推圣川真斗的脑袋,“你别……”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倏地抓紧了圣川真斗的发,手肘撑在琴键上,又是一阵杂音。
王子们(12)
头顶的灯光在晃动着, 外面有虫鸣,偶尔有琴音在元优夏肘下发出来。
最后他忍不住咬紧了衣服,以免自己呜咽出声。
元优夏额头覆盖着冷汗, 脱力般地被圣川真斗搂进怀里。
圣川真斗的手指擦过元优夏鼻尖,声音极低,“有舒服些吗?”
元优夏平复着呼吸没有回答。
圣川真斗坐在钢琴椅上, 任由脱力的元优夏伏在自己肩上平息。
又是这种姿势被抱着……
元优夏抿了抿唇, 他能轻易地感受到某种温度, 即便是隔着两层布料。
“累了?”圣川真斗在元优夏耳边问, “这样的体力, 或许的确不太适合当偶像。”
元优夏:“……”
他微微低头瞪了一眼圣川真斗, 却毫无杀伤力,眼里的雾气如同钩子一般,让圣川真斗心脏跳得很快。
“是舒服的吧。”圣川真斗亲了亲元优夏, “小夏,我还行吗?”
元优夏抬手推开圣川真斗的脸, 抿了抿唇, 好一阵才勾住了圣川真斗的脖子, 声音很低,“你变坏了。”
圣川真斗眼底笑意越加明显,他喃喃着, “小夏会喜欢吗?”
元优夏抬起头来,用泛着酸意的牙齿咬了咬圣川真斗的喉结。
圣川真斗僵在原地。
元优夏咬的力道轻了些, 舌尖舔了舔开始大幅度滚动的喉结然后含住。
圣川真斗捏在元优夏腰间的手一点点用力,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控制着自己的动作,手指顺着元优夏柔韧的腰按在腰窝上。
元优夏颤抖了一下, 松开圣川真斗的喉结,微微垂眸看着圣川真斗。
“小夏的意思是……我可以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吗?”圣川真斗问。
元优夏没敢看圣川真斗的眼睛,“就算是可以……也不是现在,这里人很多,会被发现的。”
“小夏担忧的是这个。”圣川真斗去亲元优夏的肩,眸光闪动。
“你。”元优夏动了动唇,耳根发烫,“你再憋两次真的要坏掉了。”
圣川真斗:“……”
他垂下眼帘,不让元优夏看见他的眼神,“那现在怎么办?”
元优夏:“……”
他抓紧了圣川真斗的衣服,小声,“我……帮你。”
元优夏鼻尖又泛起了细微的汗珠,他手心滚烫,耳朵也烫。
他胡思乱想着,睡觉之前得去好好洗个澡才行,幸好这个时候是晚上……不过晚上应该才更糟糕吧?如果被人发现的话会很尴尬的。
……圣川真斗的声音有点性感,嗯。
可是,这个总觉得有点吓人。
手累了,胳膊有些酸。
圣川真斗反应极快,他握住元优夏的手,压了压呼吸,“累了?”
元优夏抬眸,他的睫毛都已经湿润了,显而易见的热。
圣川真斗克制不住地低下头来亲了亲元优夏的唇,带着元优夏的手行动。
“差、差不多了吗?”元优夏咬了咬唇,声音低不可闻,“怎么……这么慢?”
圣川真斗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元优夏的后颈,哑声道,“抱歉,它很激动。”
元优夏:“……”
这种道歉,他根本不想听啊。
但、但还是算了。
……
等到圣川真斗结束,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
元优夏手指酸软,半点不想动。
真是,比真的做了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说起来小夏刚才……”圣川真斗低头去亲元优夏的耳垂,“是不是碰钢琴了?”
元优夏有些怔愣,他刚才碰钢琴了吗?他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现在再试试?”圣川真斗握着元优夏的手去按琴键。
元优夏手指轻轻地蜷缩了一下,还是落在了琴键上。
那股莫名的刺痛感没有传来,元优夏微微睁大眼,去看圣川真斗。
圣川真斗极淡的笑了一下,“疼吗?”
元优夏用力摇了摇头,眼睛亮亮的,“为什么突然就可以碰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等等……
元优夏一顿,最大的事情不就是……圣川真斗和他做了很亲密的事?
难道是因为这样?
不……不至于。
圣川真斗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刚才都没什么特别害羞的人这会儿忽然纯情耳热起来,“那个……是因为那样吗?”
元优夏:“……”
他小声,“啊,应该是吧。”
就是有点难评……
元优夏和圣川真斗都陷入了沉默。
“不过能再次碰到钢琴真是太好了。”元优夏强行打破寂静,“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好像有点晚了。”
“嗯。”圣川真斗把元优夏抱起来,“我送你回去……先去洗澡?”
元优夏嗯哼了一声又拽住圣川真斗的衣服,他抬眸看着圣川真斗:“……我可以自己走的。”
也没有做什么……这样好奇怪。
“别怕,已经很晚了,大概都已经睡了。”圣川真斗说。
元优夏:“……”
“你体力有点差,应该累了。”圣川真斗轻声说,“我抱你。”
他体力好像的确有点差,要不要锻炼一下?可是锻炼也好累……
元优夏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他站在花洒下面淋着水,温热的水足以洗去刚才的疲惫。
圣川真斗敲了敲门,“小夏,浴衣。”
元优夏打开一条缝接过来,然后又关闭
洗完澡后,圣川真斗给元优夏穿上浴衣,“回去之后就好好休息吧。”
元优夏点了点头。
“我……”
“我自己回去。”元优夏拉了拉衣襟,“只有几步而已,你洗澡吧,洗完之后回去睡觉。”
圣川真斗没有坚持要送元优夏,浴室到元优夏住的房间的确也就几步而已。
房间里黑漆漆的,的确所有人都睡了。
元优夏轻手轻脚地摸到床,刚要躺下,旁边幽幽冒出一点声音来。
“这么晚才回来啊?和圣川真斗去约会了吗?”
元优夏被吓得差点没叫出来,他转过去看着爱岛塞西尔,“你,你还没睡?”
“你变了点。”爱岛塞西尔借着月光打量着元优夏,“你和圣川真斗□□了。”
元优夏:“……”
他好想让爱岛塞西尔闭嘴。
“跟你有什么关系?”元优夏问。
“眼睛看起来像哭过了,声音也哑。”爱岛塞尔希点头,“看来做了,不过圣川真斗是不是不太行啊?”
元优夏现在困得厉害,只想睡觉,不想搭理爱岛塞西尔,也不想把自己和圣川真斗的私事拿出来和人解释什么。
他刚躺下,爱岛塞西尔又凑过来,“你好香,果然是因为和他做了的缘故吗?”
元优夏:“……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爱岛塞西尔俯身,“啊?”
元优夏:“……你是变态吗?”
“这里……”爱岛塞西尔指了指元优夏,“欢爱后的痕迹很明显。”
元优夏:“……”
他默默地拉了拉衣服,不明白爱岛塞西尔今天晚上在发什么疯,明明平时不是这样的。
平时还算相处和谐吧?
爱岛塞西尔眼看着元优夏拉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又低头去闻元优夏的颈项,“明明喜欢男人还和男人距离这么近,你知道男人有时候是无法忍耐的。”
元优夏闭上眼,打定主意无论爱岛塞西尔说什么他都当做没听见。
这位王子说话一向直率,元优夏已经习惯了。
王子嘛,被捧得高高在上的,他能理解的。
爱岛塞西尔手指动了动,戳了戳元优夏。
元优夏浑身僵硬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着爱岛塞西尔,“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爱岛塞西尔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手感,有些意犹未尽,“你知道,我对Siren拥有极大的好奇心,最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关注着你。”
元优夏:“……”
“所以。”爱岛塞西尔说,“我对你很感兴趣,有点喜欢。”
元优夏:“我谢谢你,但这不是你随意摸我的理由吧?”
“你和圣川真斗没有在一起,更何况,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注定会和我有所纠葛。”爱岛塞西尔微笑着,“那么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培养一下感情呢?既然住在一起那就是有缘。”
“无缘。”元优夏裹紧被子,“我要睡觉了,你不准随便碰我,别打扰我睡觉。”
爱岛塞西尔:“……”
被拒绝得好彻底,他躺回床上想,手感真的挺好的。
他真的有点喜欢。
……
难得的休息日。
元优夏把写好的稿放进抽屉里,抱着包往外走。
“小夏要出去吗?”一十木音也问。
元优夏点了点头,“出去有点事。”
“我……”一十木音也本来想说他也想跟元优夏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去吧。”
“不了,你好好休息,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元优夏摆了摆手,“先走了!”
“……”被拒绝的一十木音也默默挠头。
元优夏离开事务所之后,等着电车到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把手机按灭,“要去买乐谱吗?”
元优夏抬眸,“黑崎……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当然。”黑崎兰丸戴着帽子和口罩,声音有些闷,他淡淡道,“我很清楚你要去做什么。”
元优夏哦了声,这段时间过得还算太平,黑崎兰丸也没有再做什么别的事,他已经慢慢地放松了自己的神经。
“一起去吧。”黑崎兰丸平静道,“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
元优夏微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等到演唱会之后……”黑崎兰丸定定地看着元优夏,“我有话要和你说。”
元优夏手指捏紧了手机,“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现在……车来了。”黑崎兰丸拉了一把元优夏,“走吧,先上去。”
虽然是休息日,电车上的人意外的多。
旁边的人挤来挤去,黑崎兰丸微微皱眉,默不作声地把元优夏护在自己怀里。
旁边上了一位大叔,他在元优夏和黑崎兰丸身边站定,忽然压低了声音嘿嘿地笑了两声,“兄弟把自己的模样保护得真好,这样的确不会被人发现。”
元优夏心头一惊,几乎就要怀疑这个人认出黑崎兰丸来了。
然而下一刻元优夏就知道这不是什么粉丝,而是电车痴汉。
因为大叔的手慢慢伸过来,“兄弟看上这个的确好看,我们一起玩怎么样?看起来就很好摸——”
黑崎兰丸一把抓住大叔的手腕,眼神过分冷漠,“别碰他。”
那大叔被黑崎兰丸的眼神吓了一跳,“你你你松手,疼疼疼!”
元优夏怕被人发现黑崎兰丸的身份,他连忙把黑崎兰丸的手拉回来,“既然没碰到就别理,我们马上下车了。”
黑崎兰丸被元优夏握着手,一双眼却依旧冷冰冰地看着那个大叔,似乎那大叔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把人暴揍一顿。
那大叔被看得害怕,一边骂骂咧咧地挤着人群往其他车厢去。
正好电车停了,元优夏拉着黑崎兰丸下车,又去看黑崎兰丸,“你可是当红偶像,被发现的话肯定会被当做新闻写出去的。”
“他想骚扰你。”黑崎兰丸阴沉道。
元优夏轻轻眨了眨眼,“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直接报警。”
“你还想有下次?”黑崎兰丸咬了咬牙,显然是在生气。
“不,没有下次了。”元优夏顺毛,“好了,我们快去买东西吧,买完了东西快些回去就好了。”
黑崎兰丸勉强压住自己想要揍人的欲望,跟着元优夏走。
小巷子里的店客人总是不多,但却是元优夏和黑崎兰丸曾经来过不少次的地方。
这个地方据黑崎兰丸说,他曾经最落魄的时候这家店的老板免费给他提供过许多乐器。
“好久没看见你们两个来了。”老板一口关西腔,“这次要什么?”
元优夏的目光在一排排书上扫过,“我先看看。”
元优夏选书的时候,黑崎兰丸就在前台和老板聊天,一双眼却紧紧跟着元优夏。
“还没在一起啊?”老板似乎很清楚黑崎兰丸的心意,“还没告白?”
黑崎兰丸摇了摇头,“不是,是有了新的问题。”
“新的问题?”老板有些好奇。
黑崎兰丸却没有再多说了,他来到元优夏身边问,“选好了?”
元优夏点了点头,“我就说上一次来看的时候有,果然没被人买走。”
“这种东西买的人本来就少,更何况还是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老板笑眯眯地收了账,把书递给元优夏,“希望下次再来的时候会有好消息。”
“嗯?”元优夏有些疑惑。
黑崎兰丸对上老板的视线,抿了抿唇然后拉着元优夏往外走。
元优夏好奇,“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吗?”
“不,没有。”黑崎兰丸看了一眼太阳,“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一起走走?”
“好啊。”元优夏欣然同意,的确很久没有在这样的阳光下散步了,偶尔走走也没关系,“不过你……”
“不会有人发现的。”
元优夏嘀咕,“上一次你说的时候有你的粉丝追着我们跑了两条街。”
黑崎兰丸:“……”
他也想起来了。
在差不多的位置,他说带元优夏去吃好吃的,谁知道有粉丝认出了他,当时就激动地追上来。
那个时候黑崎兰丸的第一反应是拉着元优夏跑,元优夏累得气喘吁吁地想,他为什么要跑?他又不是公众人物。
“走吧。”元优夏指了指前面,“这次应该不会再有粉丝认出你——”来了。
“兰丸?”小心翼翼的声音疑惑响起,“是你吗?”
元优夏:“……”
黑崎兰丸:“……”
黑崎兰丸指了指被口罩捂住的脸,又指了指喉咙,摇了摇头。
“不是吗?”女生显然不太信,又靠近了一步,“看起来很像啊。”
元优夏默默后退一步,希望这次不要波及他,他真的不想再跑了。
“你也好眼熟。”女孩的目光转向元优夏,然后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你是上一次被兰丸拉着跑的那个漂亮男孩子,所以他也一定是——”
再次被黑崎兰丸拉着跑的元优夏:“……”
他再也不想和黑崎兰丸一起出来了!
而且为什么要这样跑啊?女孩都没追上来,看起来就是很理智的粉丝嘛!
黑崎兰丸最终停在了一家便利店旁边,他微微喘着气去看已经快直不起腰来的元优夏,“或许,需要锻炼锻炼。”
元优夏抬眸恶狠狠地瞪了黑崎兰丸一眼,“我、我本来就不需要跑,是你、是你太过分了一直拽着我。”
他累得厉害,这会儿毫无顾忌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睫毛被汗水打湿,显然累得厉害。
黑崎兰丸目光闪了闪,然后在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水递给元优夏,“休息会再喝。”
元优夏接过水,又仰起头看着天空,“不过……好久没这样跑过了。”
“会觉得放松了一些吗?”黑崎兰丸问。
元优夏笑了笑,他坐直了身体去看黑崎兰丸,“上电车之前你和我说,开完演唱会有事要跟我说,马上开演唱会了,我也有事想要和你说。”
黑崎兰丸眉心跳了跳,“我不太想听。”
“你也可以不听。”元优夏点了点头,看起来温柔极了,“但我一定要说的。”
“非说不可吗?”
“非说不可。”
“那我也要说。”黑崎兰丸神色自若,“我想得很清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你,无论你是选择圣川真斗或者是其他人,又或者谁都不选择孤身一人,你都要做好被我缠一辈子的准备。”
元优夏一时哑然,黑崎兰丸说了这样的话,他的话似乎就说不出来了。
黑崎兰丸侧过身,按着元优夏的肩,额头抵过来,那双异瞳格外好看,“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
王子们(完)
时间很快就到了演唱会的前一天。
一行人闹着去神社求符。
“附近就有神社啊, 我们一起去吧!”一十木音也说。
“去吧。”黑崎兰丸淡淡道,“给你们一个上午的时间,放假好好休息, 下午的时间再练一阵。”
“前辈们不去吗?”四之宫那月揉了揉脑袋,“你们是指导者也要去的吧?”
“一起去一起去哦!”寿岭二笑眯眯道。
确定了之后一行人没有什么异议地往神社去。
因为不是什么很特别的日子,来往的人不算很多。
“小夏不抽签吗?”一十木音也问。
元优夏看着石像摇头, “不抽。”
“难道你不信这些?来都来了, 不信也抽一个啊!”一十木音也按着元优夏的肩走, “走吧走吧, 抽一个看看。”
元优夏:“……”好叭。
他丢了硬币抽了签, 获得了一个御守。
“小夏抽到的是什么?”神宫寺莲凑过来。
元优夏给神宫寺莲看了一眼, “我看不懂。”
“要去解签吗?”圣川真斗问,“看起来是好运之类的意思。”
“那就足够了。”元优夏摇了摇头,“不解签了。”
【这个的意思是坚持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好运常伴随你身边的意思。】系统说,【我怀疑是让你继续当偶像的意思。】
元优夏:【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特别想让我在这里当偶像。】
系统:【……有吗?没有啊。】
它有点心虚的想, 想吃瓜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元优夏知道啊。
元优夏没搭理系统, 他把御守塞进口袋里, 转身往神社后面走去。
神社后面有温泉,温泉旁边有樱花树,不过这个时候樱花树没开花。
如果下雪的话, 肯定很漂亮。
元优夏这样想了一下又回头。
“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的。”卡缪的声音响起,“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元优夏偏头看了一眼卡缪, “我想不通的事可太多了,不过你现在是在关心我吗?”
卡缪一顿, 转头看着元优夏,“我一直都很关心你, 你没有发现吗?”
“真的吗?”元优夏做惊讶状,“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对我冷嘲热讽的,原来这些竟然是关心吗?”
卡缪:“……”
他随手扯了枝丫然后递给元优夏。
枝丫在顷刻间变成了艳丽的玫瑰,上面还有露珠流动,就像变魔术一样。
元优夏微微睁大眼,“这个……”
卡缪把玫瑰递给元优夏,“我没有要对你冷嘲热讽。”
元优夏把花朵握在手里,轻笑一声,“所以你现在是在讨好我?”
“……”卡缪不语。
“你没有去抽签吗?”元优夏问。
“我又不信这些。”卡缪有些不屑,“不过既然他们想要来,那我就跟着一起来了。”
元优夏莞尔,“所以好好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嘛,而且你也还是关心着他们的吧?”
“关心?”卡缪否认,“没有,不会,不可能。”
“钻石都没有你的嘴硬。”元优夏无语。
“……钻石可比我的嘴硬多了。”卡缪的视线落在元优夏唇上,“不过我的嘴应该比你的硬。”
至少元优夏的嘴巴看起来就很柔软好亲。
元优夏:“……”
他没注意卡缪的视线,也不认为这个高傲的男人会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他看着手中的玫瑰花,好一会儿才说,“你做偶像,觉得开心吗?”
卡缪淡淡道,“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吧?”元优夏说,“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呢。”
“总之我能够做到完美。”
这话真是很卡缪,元优夏不想说话了。
“你的歌也很完美。”卡缪忽然说,“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什么。”
元优夏怔了怔,“我也没担心什么……”
“有些时候,真的觉得你很笨。”卡缪伸出手,胡乱地揉着元优夏的头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
元优夏:“……”
他扒拉着被卡缪弄乱的头发,“你好烦!我一直很聪明!”
卡缪哼笑一声,忽然把元优夏按在自己怀里。
元优夏一下子愣住,“卡缪?”
“我很愿意和你在舞台上表演。”他说,“很期待着这一天,不管是ST☆RISH也好,还是QUARTET★NIGHT也好……那个时候,我会拿出我所有的认真来和你同台。”
元优夏轻轻地眨了眨眼,“我知道了。”
“我会试着努力的,至少不会辜负你们所有人对我的期望。”
卡缪松开元优夏,“那么,走吧,去和愚民们汇合。”
元优夏没忍住吐槽,“这么久了还改不了你的口癖吗?也就是他们脾气好,一口一个愚民的。”
卡缪微微耸肩,视线落在元优夏的脑袋上,伸出手去,捡起一片绿叶。
元优夏抬眸。
卡缪把叶子握在手心里,淡淡道,“看我做什么?英俊?”
元优夏:“……”
“明天的登台。”卡缪说,“要做第一个……最厉害的那个,可不要被其他人比下去丢我的脸。”
“……”元优夏微微笑了笑,“你真是,好好的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不说话最好了。”
卡缪:“……”
……
元优夏坐在月下看乐谱。
“一个人在这里是在为,明天上台紧张吗?”神宫寺莲在他旁边坐下问。
元优夏摇了摇头,“不是紧张,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在这里。”
神宫寺莲笑了笑,“这么久了,还是不喜欢这份职业吗?”
“说不上喜不喜欢。”
“那么再多试试说不定就喜欢了,反正也不排斥。”
元优夏偏头去看神宫寺莲,“我以为你会很在意别人是不是热爱这份工作。”
“你会喜欢唱歌不就足够了吗?”神宫寺莲伸出手落在元优夏脑袋上,“更何况,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一个团队也好,怎么样都行,想和你待在一起。”
元优夏抬了抬眼眸看着神宫寺莲。
“不管是不是偶像,谈不谈恋爱,或者你又会有什么别的选择……”神宫寺莲微微倾身靠近元优夏,轻而易举地把元优夏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你听我的心脏在跳动。”
本来平稳的心跳声在元优夏听到的那一刻,怦怦直跳,又快又急。
元优夏抬起头。
神宫寺莲唇畔的笑意显得格外温柔,“因为……在为你而跳动。”
元优夏沉默了片刻才推了推神宫寺莲,他低声说,“就算是你这样说我也……”
“……”神宫寺莲一下子捂住了元优夏的嘴,然后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但是不要说出来,因为说出来我也不会听的。”
元优夏:“……””不过……”神宫寺莲又松开元优夏的嘴,“你如果要说一些我喜欢的话那我还是会听的。”
顿了顿,神宫寺莲又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能说就好了。”
元优夏定定地看了神宫寺莲一阵,然后收回视线来。
“要进去了吗?”神宫寺莲问。
元优夏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你去吧。”
神宫寺莲没动。
元优夏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先进去吧,我想一个人坐坐,一个人想想。”
神宫寺莲嗯了声,他站起身后忽然弯腰,在元优夏额头上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不要想太多了。”
元优夏摸了摸额头,又抬头看着夜空。
留在这个世界……当偶像吗?
虽然已经和卡缪说了会努力的,但果然还是有些勉强。
不过不管怎么说,圣川真斗那0.1的好感度还没给他,不管后续做什么选择都是建立在这点上面的。
或许是因为明天要上台,大家都没睡觉。
很快一之濑时矢也走了出来,他在元优夏身边坐下,低声说,“明天就要一起唱歌了。”
元优夏微微偏头看着一之濑时矢。
对方极轻地勾了勾唇,然后说,“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元优夏站起来,“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当偶像。”
“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一之濑时矢说。
元优夏往前走了几步,“或许吧,不过都无所谓。”
喜欢他也好,讨厌也好,他其实都不是很在意。
他笑了笑,“还不去休息吗?明天可是要保持很好的状态的。”
一之濑时矢说,“你也没去休息。”
“我嘛……”元优夏摸了摸耳垂,“现在不太想休息,更想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待着。
一之濑时矢沉默了片刻,没有再打扰元优夏。
元优夏握着手机往外走去。
系统问,【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元优夏摇了摇头,【随便走走好了,如果真的成为偶像了就不能这样随意了吧?】
【没错。】系统回答,【和黑崎兰丸那种事情也不会只发生一次。】
元优夏叹气,【我还是更喜欢自由一点。】
系统没再回答,只是说,【圣川真斗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略带急促,很快跟上了元优夏。
元优夏回过头去,“你不睡觉吗?”
“你要去哪里?”圣川真斗问。
“随便走走。”元优夏弯眸笑了笑,“你紧张什么?”
圣川真斗:“……”
他总不能说他担心元优夏突然离开。
圣川真斗迟疑了一下,“现在神社没什么人。”
元优夏眨眼。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行啊。”元优夏也不想这么早回去,“不过明天会起的很早哦,不好好休息的话,小心状态不好。”
“不会。”圣川真斗摇了摇头。
他微微垂眸看了元优夏一眼,试探性地握住了元优夏的手,元优夏没有拒绝。
圣川真斗心底雀跃了一阵。
去往神社的阶梯很长,圣川真斗握着元优夏的手,一阶一阶往上走。
两个人在最上面的阶梯坐下往下看,
莹白的月光撒在阶梯上,树叶上也散发着银光,像是有光芒闪烁着。
果然很漂亮。
元优夏去看圣川真斗。
圣川真斗只是握着他的手轻声说,“小夏会留下吗?”
“什么?”元优夏不明所以。
“留在这里,留在我们之间,不会再离开。”圣川真斗说。
元优夏眨了眨眼。
“这个,是我今天求的御守。”圣川真斗把红色的御守塞在元优夏手中,“明天一定会顺利。”
元优夏垂眸看着御守,“明天……”
“不管小夏要不要做偶像都没关系,明天之后觉得不喜欢想要离开也没关系,但是小夏,不能离开我。”圣川真斗轻轻拥抱着元优夏,“你是我爱的人。”
元优夏心尖微动。
“我爱你,如果有伴侣,那么一定是你。”
元优夏抬手轻轻地碰了碰圣川真斗的肩,又弯眸,“我已经决定了。”
“……”
元优夏说,“我会留在这里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偶像。”
圣川真斗抱着元优夏的力道一下子收紧。
留下来了……
【检测到攻略对象好感度波动,攻略对象圣川真斗好感度100%。】
元优夏垂下眼眸,那0.1的好感度原来是源于圣川真斗的不安感,觉得他没有答应留在这里随时会离开吗?
怎么说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攻略圣川真斗其实根本没有费什么力气。
【现在,玩家有权选择留下或者离开前往下一个世界,选择时间只有五秒,五秒之后玩家不作答默认离开本世界,请玩家好好考虑。】
元优夏心底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呢?他都答应了要留下来,总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所以必须得选择留下来了。
……
元优夏起得很早。
他在练歌房开完嗓其他人才推门进来。
“小、小夏!”来栖翔也震惊,“居然这么早?”
平时元优夏都是踩着点来的,从来没有哪一天比今天更早。
“难道是为晚上的演唱紧张吗?”神宫寺莲担忧地摸元优夏的额头,“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元优夏一把拍开神宫寺莲的手,“能不能盼我点儿好的,我现在要是发烧了,晚上就上不了台了,这可是我的首次舞台。”
“垂耳兔这是怎么了?”四之宫那月凑过来,“怎么一个晚上不见变成了这样?”
元优夏:“……”他变成什么样了?难道他说这些话很奇怪吗?
“很奇怪啊!一直对偶像这件事可有可无的!”
“之前眼睛里还是迷茫,怎么突然就坚定自己的道路了?”爱岛塞西尔弯腰盯着元优夏看,“让我仔细看看。”
元优夏:“……”
元优夏无语后退,他说,“没什么,只是决定要好好工作了而已,既然要好好工作,那么我就会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
“好好工作的意思就是决定好好做一个偶像,然后一直留在我们这里了,对吗?”
元优夏说,“现在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元优夏心态的转变对于其他人来说很惊喜,唯有黑崎兰丸站在那边,沉默不语地看着元优夏。
早上练完之后,所有人都收拾了东西往商场去。
毕业之后第一次公演,对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同样也不可避免的紧张。
元优夏站在台下,看着闪闪发光的舞台,眸光闪烁。
做一名偶像啊。
“要上台了哦!”旁边的人小声说,“小夏紧不紧张,害不害怕?”
元优夏摸了摸心脏,“不紧张,也不害怕。”
他握紧了话筒,看着台下那些陌生又模糊的面孔,开口的瞬间想起的却是他刚来这个世界的事情。
【这次要在这里做个小朋友啦!】系统说,【不过不用担心,有我一直陪着你。】
“要和小夏一直在一起!做小夏最最重要的朋友。”小小的一十木音也在元优夏耳边这样说着。
“明明答应过我的……”神宫寺莲眼底的光渐渐熄灭,“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但是他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时间就原谅了他。
“为什么不要我了?”
他真不是个合格的朋友,也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所以……
陪伴也好,离开也好。
“这是Siren啊!”
不知道谁在台下喊了一句,无数人叫着Siren的名字,汇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元优夏头一次知道,原来Siren其实有很多人知道。
黑崎兰丸轻轻握了握拳,“喜欢小夏的人,比想象中更多。”
“Siren的歌声可是公认的蛊惑人心哦~”闪耀早乙女出现在其他人身后,笑眯眯道,“想要追上他……或许也有点难度吧。”
想要追上他……
神宫寺莲目光微暗,总会追上,然后并肩而行。
圣川真斗看向台上似乎发着光的人,“要同台了,和他。”
不仅仅是同台而已。
陪伴也好,离开也好,总会一直在一起的。
遥远时空(1)
头疼。
被波及到……头疼死了。
是发生了地震吗?
不过相比起头疼, 耳边的声音……好陌生。
他睫毛颤了颤睁开眼,面前的男人戴着高帽和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来。
“比我想象的要美丽。”男人微微低头, “异界来者。”
异界来者?这个人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元优夏心头一跳,赶紧叫系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元优夏总有一种系统不在他身边的感觉, 这种异样让他有些不安。
“为何不回答?”男人轻轻地挑起元优夏的下巴问。
“我……”
元优夏头晕得厉害, 他推了推男人的手, 然后扶着旁边的桌面想要站起来, 他并未发现自己穿着繁复的和服, 理所当然地踩到了长长的衣摆。
身体的惯性让他下意识抓住了面前的男人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男人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元优夏。
元优夏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了身衣服,他对这一切都充满了不解, 只是不小心被奇怪的能量波及到而已……
元优夏扶着男人的肩,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要靠在这个戴着奇怪面具的男人怀里, “抱歉, 有点头晕, 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手指捏上元优夏的后颈,阻止了元优夏要起来的可能性,“别动。”
“什么?”元优夏抬起眼睫看着男人, 显然有些茫然。
“你的同伴们看起来没有人找你。”男人低下头嗅了嗅,“不觉得很失望吗?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同伴, 什么人类,这个人不是人类吗?
“麻烦先放开我。”元优夏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 “我得回去了。”
“回去?”男人嘴角挂着微妙的笑意,“你在开玩笑吗?你现在可是我的妻子啊。”
元优夏:“……”
妻、妻什么?!再说一次?!
元优夏瞪着一双杏眼, “你……你说什么?”
“我是阿姆拉克,鬼之一族的首领。”男人低下头,“现在你是我召唤出来的妻子,不乖乖听话的话,我可是会把你丢进时间裂缝的。”
元优夏:“……”
鬼?
召唤出来的?
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元优夏倏地收回手,跌坐在地上后退了好几下,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阿克拉姆,“你在……你在玩什么cosplay吗?”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马上就要有人来了。”阿克拉姆忽然转头看向外面。
有、有人!
元优夏一时顾不得阿克拉姆嘴里乱七八糟的话,想要站起来。
“要乖乖地听话啊。”阿克拉姆制止了元优夏的动作,“长得这么漂亮,想要诱惑别人应该也是轻而易举吧?”
诱惑?
这个人,不是什么神经病吧?
又说他是他的妻子,又说诱惑什么的……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元优夏不想搭理他。
他怎么叫系统都不回答,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有,这屋子里的味道让他有些难受。
“现在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阿克拉姆捏着元优夏的下巴,“去到龙神巫女身边,让那些人为你着迷,然后……取到我想要的东西。”
元优夏愣了愣,“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什么龙神巫女,想要的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当然可以不需要听懂,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不听话的话,随时……”
未尽的威胁因为阿克拉姆亲密的互动消失,元优夏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个、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奇怪家伙亲他了!
好疼,血腥味……血。
“这是契约。”阿克拉姆微笑着,“小妻子,要乖一点。”
元优夏对阿克拉姆的小妻子无力吐槽,他觉得阿克拉姆有点毛病。
他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绿帽癖啊?
“你在心里骂我吗?”
元优夏连忙捂住嘴,他眨巴了一下眼摇头。
“有着契约之后,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阿克拉姆握着元优夏的手,“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类,不像那些低级的愚民一样。”
元优夏克制着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不想和中二病患者过多的纠缠。
他说,“既然你说你已经和我有了契约,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还不行啊。”阿克拉姆说,“我不是说过了吗?马上有客人来了。”
这种地方……真的会有人来做客吗?
元优夏转过头去,会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
那种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元优夏伸手捂住心口,慢慢地蜷缩起身体来,他看向阿克拉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真是可怜。”阿克拉姆捏着元优夏的下巴,“中了蛇淫之毒吗?何时中下的呢?”
蛇淫之毒又是什么?
只是沾上一个淫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元优夏扎进阿克拉姆怀里,“不要……”不要中什么毒。
“不必担心,不要命。”阿克拉姆的手指摸上元优夏的脸,“只是需要和人交合解除毒素而已。”
交合……这是进化的人类会说出来的话吗?
不对,他忘了,这人不是人类,是鬼。
他现在肯定在做梦,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又在骂我了。”阿克拉姆轻叹一声,捏着元优夏的下巴,“这种时候不应该讨好我,让我帮你吗?”
元优夏晃了晃脑袋,“不要。”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吧,不过客人来之后,或许你也可以请他帮忙哦。”阿克拉姆如此说着,“如果他愿意的话。”
元优夏抓紧了衣服,一双眼紧紧地看着面前的阿克拉姆,他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如同被架在火上灼烧一般。
好热……
“真可怜。”阿克拉姆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漫不经心地按着元优夏的唇瓣,“很难受对吗?”
这个人……好烦。
“都说了不是人这样低等的愚民了。”
好像在自己骂自己一样,元优夏苦中作乐地想着。
阿克拉姆的手指从唇移到元优夏锁骨,“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已经把这间屋子其他味道都掩盖了。”
元优夏哪里还有心情去在意什么香味,他抓紧了衣服,咬紧了唇,牙齿发痒。
“讨厌死了!”元优夏呢喃着,“你这个鬼,真是讨厌死了!”
他攀着阿克拉姆的肩亲了上去,终于缓解了一部分的热意。
阿克拉姆没想到元优夏真的亲了上来,他难得愣了一下,亲吻和刚才的缔结契约不一样。
不过……很甜很软啊,他这样想着。
这样的人如果想要诱惑一个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才对。
……
安倍泰明踹开了鬼气森森的门,看向屋内。
没有他想象中的女鬼存在,反而只有一位穿着和服的人类少年侧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脸色绯红得不正常。
屋子里有股馥郁的香味,除此之外似乎别无其他。
安倍泰明扫了一眼屋内,来到少年身边蹲下。
元宫茜在安倍泰明身后睁大眼,“小夏学长,是你!”
安倍泰明转过头去看着元宫茜。
元宫茜小声说,“他是我们高年级的学长,叫元优夏,很温柔长得也很漂亮,喜欢他的人很多,我们认识……那天,他肯定是被一起带过来的!我们居然没人发现……”
安倍泰明手指碰上元优夏的脸,“看起来中了毒,或许是在这里吸入了过多他不应该吸入的东西。”
元宫茜连忙问,“那怎么办?他……都是我连累了他。”
安倍泰明没说话。
睡着的少年睁了睁眼,露出茫然的双眼来,他下意识握住了在他脸上冰凉的手指,慢慢地坐起来去寻找似乎能缓解他热意的温度,喃喃,“好舒服。”
安倍泰明垂眼看着攀上来的少年,没有任何动作。
刚才进屋子时的那股香味来源清晰起来,很明显是现在攀着他肩膀的少年身上传来的。
“……”元宫茜脸色泛红,“怎,怎么办?”
“阴阳师?”阿克拉姆从阴影中出现,“那么,你现在会怎么做呢?这个少年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安倍泰明站起来,元优夏本能地抱紧了安倍泰明的肩,双腿缠上安倍泰明的腰,嘟囔着,“别动。”
安倍泰明任由元优夏挂在他身上,“是你把他变成这样的。”
“所以阴阳师你,要帮助他吗?”阿克拉姆说,“你可以选择带他走,或者留下他在这里。”
耳边的声音嗡嗡的,元优夏把脸埋在微凉的皮肤上,勉勉强强地拉回一点理智。
他好像……
元优夏慢慢地抬起眼来,看见了一点绿意。
他呆了呆,伸出手去抓了一下旁边的绿色,喃喃,“头发?”
安倍泰明抬手把元优夏的手推开。
元优夏没能抱紧人,没有丝毫防备地跌坐在地上。
好疼!
痛意压下了莫名的热意,生理性的眼泪沁出眼角,他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是一个陌生的,有着绿色头发的男人,此刻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元优夏后知后觉,他……刚才抱着的人就是这个男人。
元优夏眼睛转动了一下,看见了旁边的阿克拉姆。
“……”
那股古怪的热意又出现了。
元优夏抓了抓衣服,强迫自己脑子清醒起来。
他扶着墙站起来,呼吸也散发着热度。
“我明白了,你是……”阿克拉姆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微妙,然后他伸出手握住元优夏的手腕,“没想好的话就离开吧,这位人类少年将属于我。”
元优夏毫无防备,被阿克拉姆抱进怀里,那股热意越靠近阿克拉姆越强烈。
元优夏下意识抓紧了阿克拉姆的衣服,人虽然热,脑子还保持着清醒,“你……你个、神经病。”
阿克拉姆:“……”
他微微低头,嘴角的笑意冷漠,“从来没有人敢骂过我。”
“那我是第一个,很荣幸,把我的名字刻在心上吧!”元优夏咬着牙一句一顿,“你以为你在演古早霸道总裁文的总裁呢?”
元宫茜紧张得厉害,担心这个鬼一言不合就杀了元优夏,她叫道:“学长!”
安倍泰明靠近了阿克拉姆一步,伸出手,“把他给我,我带他走。”
阿克拉姆看了看怀里的人,手指若有若无地贴着少年的下巴,“你真要带他走?”
元优夏一把拍开阿克拉姆的手,呼吸急了起来,他拍开阿克拉姆的手后脸又不自觉地去蹭阿克拉姆的衣服,喉间溢出的声音又轻又柔。
“给我。”安倍泰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阿克拉姆一把推开元优夏,“那么,回去告诉安倍晴明,染红的樱花即将飘落平安京。”
安倍泰明把元优夏接住,没去管阿克拉姆是不是离开了,只喃喃,“染红的樱花……”
很快安倍泰明凝重的表情被怀里的人打断,元优夏攀着安倍泰明的脖子努力呼吸着,满脑子都是他是不是要完蛋了,系统也不在……
“现在怎么办?”元宫茜紧张问,“学长看起来很难受。”
安倍泰明取出一颗药丸来给元优夏吃下,元优夏下意识抵了抵药丸,又被安倍泰明强硬地按住唇咽下去。
咽回去的同时,元优夏晕倒在安倍泰明怀里。
“学长。”
“只是晕倒了,暂时压住了他体力的毒。”安倍泰明淡淡道,“后面还有可能复发,不与人交合是无法解除的。”
“交、交合!”元宫茜睁大眼不由叫出声来,“这也……这也太过分了,对学长做下这种事情。”
安倍泰明把元优夏抱起来,疑惑,“那么他现在怎么办呢?”
“诶!”元宫茜对这句话感到不解,“当然要把学长带回去了。”
“带回去吗?”安倍泰明思考着,“要不然留在这里吧,等他醒了自己回去好了。”
“不行不行!如果那个人又回来怎么办?而且学长是被我连累过来的,我得带他回去!”
安倍泰明抱着元优夏往外走,“既然如此,就带回去吧!”
“不是,等等,你要带他去哪里?”元宫茜跟上来。
“你说的带回去。”安倍泰明不解,“那我就带回去。”
“……”元宫茜一时哑然,“学长和我们是一起的,当然要跟我回去啊。”
安倍泰明看了一眼元宫茜,又低头看向元优夏,“不成问题。”
……
外面也有着吵闹的声音。
元优夏恍恍惚惚地坐起来,然后爬起来,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不过好在只是梦而——
已。
元优夏看着外面的人和布局,茫然了一阵,“这是……哪里?”
昨天晚上不是梦吗?
不是梦的话,他的系统又去哪里了?
“学长醒了?”元宫茜步伐轻快地来到元优夏面前,“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没有。”元优夏揉了揉脑袋,“小茜。”
“是我!”元宫茜说,“学长为什么会在那个很过分的人那里?我们都不知道学长也来了,要不然早就找到学长不让学长吃苦了。”
吃苦什么的……
元优夏微微笑了笑,“还好,那个人……”
【不要说我的坏话,我听得见。】
元优夏一顿,契约比系统还厉害,好像是很麻烦的东西……
“对了!天真也在哦!”元宫茜伸手拉着元优夏去前面,“好像在练功什么的……我们去看看吧。”
【你和巫女很熟啊。】
【你好烦,能不能闭嘴。】仗着人不在,元优夏胆子也大,【吵到我了。】
不过巫女什么的……
元优夏看了一眼元宫茜,是指她吗?
真是的,穿越一次不够还得穿越第二次,系统也没和他说清楚。
“天真,诗纹,快来快来!小夏学长醒了!”
森村天真转过头来,他走了两步又停下,“学长。”
流山诗纹眨巴着眼,一下子扑到元优夏怀里,“学长,昨天晚上看见你的时候我被吓死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元优夏被撞得后退一步,“……差一点就出事了。”
“那你现在怎么样?”森村天真低头看着元优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元优夏揉了揉肩膀,“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听见你们的声音后我过去看,结果好像发生了地震什么的……因此来到了这个世界吗?”
“不是地震。”森村天真说,“不过学长请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回去的办法的。”
“哎呀,又是很漂亮的对象呢。”
元优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抱进怀里,“看起来又是巫女大人的朋友,竟然长得如此美丽。”
元优夏还没说话,森村天真已经脸黑了下来,“真是太冒昧了,竟然这样抱着学长!”
“……友、友雅大人请松开学长!”元宫茜声音都要变调了,“学长不是女孩子!”
橘友雅微微有些惊讶,他松开元优夏细细看着元优夏,“果然不是女孩子,只是为什么穿着女性的和服呢?”
元优夏后退一步,礼貌回答,“我也不知道。”
“学长,这位是橘友雅大人,他没有恶意的。”元宫茜说着看向倚靠着门上的男人,“那位是源赖久大人,都是好人。”
源赖久没有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元优夏颔首,看向元宫茜,“不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那个人又是谁?他听阿克拉姆叫他阴阳师,阴阳师……现在是平安京的时代吗?
“送你回来的人是阴阳师泰明大人,安倍泰明。”橘友雅微笑着。
“安倍泰明?”
就是那个同样没什么表情的男人,不过他依稀记得是绿色的头发。
【他同样也不是什么人类哦。】阿克拉姆说,【那么,期待你做出好成绩。】
元优夏在这一刻怀念起系统来,至少如果系统太吵闹了他还可以直接一键屏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阿克拉姆说句什么他都得被迫听完。
“那么你们……”
“我们是八叶,是可以保护龙神巫女的人。”流山诗纹抬起手,“学长有吗?学长会不会也是八叶,我和天真都是哦!”
“有什么?”元优夏被扒拉得有些痒,他没忍住轻笑一声,然后躲了躲流山诗纹的手,“诗纹,别扒拉我,我不是什么八叶啦。”
“没有吗?”流山诗纹遗憾了一下又抬头,他愣了愣,“学长笑了……”
元优夏嗯了一声,“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是不是,只是很少看见学长笑……”
“很漂亮是吗?”橘友雅轻轻挑眉,“看起来,你很喜欢呢。”
“请,请友雅大人不要胡乱开玩笑!”流山诗纹红着脸后退,“我……我这样的人才不配喜欢学长……”
森村天真:“……”
他看了一眼元优夏覆盖着笑意的眉眼,垂下眼。
元宫茜看向元优夏,“学长饿了没有?”
元优夏摸了摸肚子,小声,“好像……饿了。”
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如果和阿克拉姆缔结契约时的血也算的话。
“竟然脸红了。”橘友雅折扇遮住唇,“真是可爱。”
元优夏看向橘友雅,本来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这个人看起来轻浮,但元优夏并没有感觉到冒犯。
有点奇怪。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吃东西吧!
说起来既然他会来到这个世界应该说明他的攻略对象也在这里吧?只是不知道系统去了哪里……难道在穿越过来的途中系统出了什么意外?
元优夏有些忧心,这样的话他不仅找不到攻略对象是谁,也没办法离开这个世界啊。
系统应该不会有事吧?
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
遥远时空(2)
元优夏在元宫茜和流山诗纹左一句右一句中明白了他们的处境。
“我不想做什么神子, 我想回去。”元宫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学长肯定也想回去吧?”
“我吗?”元优夏说,“还好吧……如果这个世界不危险的话对我来说都一样,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家人在那个世界。”
森村天真眉眼微沉,他说,“学长在这个世界, 难道就有什么在意的人吗?”
“当然没有。”元优夏觉得好笑, “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神经病, 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在意的人。如果要说在意的话……也只有你们了吧?”
森村天真一愣, 随即别过头, “这个世界对学长来说很危险吧?所以还是要回去的……那么在回去之前, 我会负责保护好你们的。”
“我!我我!”流山诗纹举手,“我也要保护你们。”
元优夏抬手揉了揉流山诗纹的脑袋,“我会努力不给小朋友添麻烦的。”
“小、小朋友!”流山诗纹的脑袋发热, “我才不是什么小朋友了!”
元宫茜笑起来。
“小茜也是,不能笑我啊。”流山诗纹小声嘟囔着, “我可是很认真的……”
不远处的藤姬看向这边, “巫女大人的这位朋友来之后, 巫女大人开心了很多。”
“公主应该也可以放心了吧?”橘友雅说。
“友雅大人呢?”藤姬问。
橘友雅轻笑一声,“新来的这位……很有意思哦。”
“总觉得友雅大人有些不怀好意呢……”藤姬喃喃着。
“怎么会呢?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元优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过穿女装会很别扭吧?我也想换衣服……”
“学长穿女装也特别漂亮, 看脸是绝对不会被人错认为是女性的哦!”元宫茜弯着眼眸开玩笑。
元优夏:“……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他就不麻烦其他人换衣服了。
“应该不是很真吧。”橘友雅在元优夏旁边坐下,“不过我已经让人为你准备衣服了, 冒昧问一下你身上的衣服又是谁给你换的?”
好问题。
元优夏木着脸看向橘友雅,“我也想知道啊, 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就阻止他了。”
橘友雅又以折扇遮住嘴笑。
元优夏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看向独自进屋的女孩,“那位小朋友没关系吗?”
“公主虽然小,处理事情说不定比你还厉害呢。”橘友雅说,“可不要小看她哦。”
元优夏:“没有小看。”
他只会小看自己。
“友雅大人,衣服已经准备好了。”侍女端着托盘来,“现在为这位大人换吗?”
“我自己来就可以,谢谢。”元优夏把托盘接过来去看橘友雅,“谢谢!”
橘友雅看着元优夏的背影,“真是可爱的少年。”
“哼!”森村天真说,“学长再可爱跟你也没关系!不要骚扰学长和茜!”
“少年你对我很不友好。”橘友雅笑着道,“我可没有骚扰神子,至于他……跟你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他站起来看向源赖久,“阿久能去看看那位少年吗?说不定会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源赖久应声而去。
森村天真盯着橘友雅的背影,看向元宫茜和流山诗纹,“这个人最讨厌。”
“……”元宫茜小声,“其实友雅大人挺和善的……”
流山诗纹也小声,“我也觉得,其实大家都挺好的……天真是不是有偏见啊?
“茜你被他洗脑了!见学长第一面就抱学长怎么叫友善啊?明明就是变态!”森村天真叫着,他觉得他的伙伴们都偏向对面了,只有他一个人坚守初心。
“总之,一定会保护好学长的!”
…
元优夏折腾了一番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也没能把繁复的和服脱下来,他扯了扯嘴角,“应该让人来帮忙的。”
“需要帮忙吗?”源赖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元优夏:“……”
外面居然有人!
是男性!不是侍女!
“麻烦你了!”元优夏开口。
源赖久推来门进来,看到元优夏红扑扑的脸蛋后他微微愣了愣,然后来到元优夏身边,“得罪了。”
“没得罪没得罪!辛苦你了!”元优夏连忙拉了拉衣襟,“好像缠上了我取不下来……”
源赖久帮元优夏把衣服解开,他也觉得有些好奇,元优夏是怎么做到把衣服缠到这种程度的。
而且……这个人好香。
脱完外面两层,元优夏轻松了不少,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谢谢你,大人。”
“……叫我名字就好。”源赖久说。
“名字?”元优夏微微侧过脸去看源赖久,“我听橘友雅大人称呼你为阿久,这样叫吗?”
“……”源赖久说,“可以。”
剩下最后一层里衣的时候,源赖久停了手说,“可以换衣服了。”
元优夏看着托盘上的衣服犯难,“是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穿吗?”
源赖久简洁地嗯了声。
元优夏在源赖久的帮助下把衣服套上,源赖久默不作声地给元优夏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说,“可以了。”
“谢谢!”元优夏抓了下头发,“有点热……”
源赖久默然不语。
元优夏抬眸看着源赖久,“可以了,谢谢你,你也是八叶之一吗?”
“是的。”源赖久回答。
得到回答后元优夏若有所思,“八叶保护龙神巫女……”
那个鬼就是要他来诱惑这些人啊,这些人看起来就是很坚定的对象嘛,他脑子又没病……如果有他的攻略对象倒还是可以考虑的。
所以,他的系统到底去了哪个地方?把他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地方,系统怎么忍心?
元优夏已经消失在拐角处,源赖久抬起手指疑惑地闻了闻,有股差不多的香味。
“阿久?”元优夏从拐角处探头,“不走吗?”
源赖久手指一缩,这个人叫阿久的时候显得好亲密。
让他的手指都有些发烫。
这个人……是人类吗?
源赖久脑子里冒出这样的疑问来。
“看起来还挺合适的。”橘友雅坐在屋子里偏头看着元优夏路过。
元优夏脚步一顿,转身问,“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橘友雅微笑,“请进来。”
元优夏在橘友雅对面坐下,抬眸问,“我可以问一下,鬼的事情吗?”
“嗯?”橘友雅若有所思,“难道你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见过鬼了吗?”
元优夏想起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他自称他是鬼,不过看不出什么异常来,除了行为举止有点奇怪之外……”
“哪方面的奇怪?”橘友雅问,“鬼擅长伪装,长相与人类无异,一般分辨鬼是靠眼睛和头发……比如你的眼睛,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鬼哦。”
“……”元优夏摸了摸眼睛,“我不知道,我没见到他的眼睛和头发,不过既然他自称是鬼,那应该就真的是鬼了。”
“所以你想问鬼的什么?”
“如果一个鬼和一个人类建立了契约。”元优夏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解除这样的契约呢?”
【问人类这种问题,不就是把你和鬼建立了契约的事情告诉人类吗?】阿克拉姆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人类会帮助你吗?他们只会想办法杀了你而已……愚蠢。】
橘友雅执扇的手微微一顿,他看着元优夏,“你与鬼建立了契约?”
元优夏说,“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他说得太坦然,橘友雅心底虽有疑惑却只说,“很抱歉,这种事情我并不知道。”
元优夏有些遗憾,他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不过或许阴阳师会知道。”橘友雅又说。
阴阳师?
元优夏脑子里冒出那个绿色头发的年轻阴阳师,那个人会知道吗?会知道的话……会愿意帮助他吗?
【别想了。】阿克拉姆用近乎嘲弄般的语气说,【这个契约,除了我死和我解开,其他人没有能力。】
元优夏手指微蜷,他真想让阿克拉姆闭上嘴巴,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阿克拉姆是不是知道。
最终他看向橘友雅说,“我知道了,谢谢。”
“你是巫女大人的朋友。”橘友雅笑眯眯道,“更何况如此漂亮之人,我很乐意帮你解答,虽然我似乎并没有能帮助你什么……总之住在这里的时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元优夏微微点头,“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他起身离开了屋子。
藤姬拨开帘子问,“没问题吗?”
“多注意一些就好了。”橘友雅说,“他看起来不像是能给巫女大人带来危险的人。”
“巫女大人很信任他。”
橘友雅的视线落在那边的四个人身上,“那么就由我来随时看着他吧。”
……
森村天真说自己要工作,元优夏连忙跟上去,“我也跟你一起出去!”
森村天真说,“那么学长得听我的话。”
元优夏:“……我才是学长啊。”
“是的学长,所以要听我的吗?”森村天真问。
元优夏:“……哦。”
森村天真看了一眼元优夏闷闷不乐的表情,拉了拉元优夏,“走吧学长。”
元优夏:“好哦。”
他抬手和流山诗纹元宫茜挥了挥手,然后跟着森村天真出去。
元优夏听着森村天真的话,有一种家长在叮嘱宝宝的错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
森村天真还在叮嘱,“这里人生地不熟,还会有所谓的鬼,学长得跟紧我,否则很难分清——学长?”
森村天真回头,他身边哪里还有元优夏的身影。
牛马车从巷子里驶过,然后停下。
折扇撩起了车帘,看向旁边。
元优夏就站在那里,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茫然。
他好像听见了系统的声音,怎么追过来看见的却是阿克拉姆?
车上的鬼唇动了动,“上来。”
元优夏后退一步,准备走。
他刚退一步,某种强烈的感觉驱使着他靠近车子,然后阿克拉姆伸出手来,把元优夏拉进车厢。
元优夏:“……”他敢肯定又是那个什么让人讨厌的契约在作怪。
“躲着我做什么?”阿克拉姆问,“难道你觉得,你能从我手下逃走吗?”
元优夏抬眼,“那么亲爱的阿克拉姆大人有什么指示呢?”
“你说话的语气似乎很不满意我。”
“哦,有吗?是吗?你觉得是就是吧。”元优夏微笑着说,“或许你需要我夸你一千字吗?”
阿克拉姆抬起元优夏的下巴,“小妻子和八叶中那个低等的人类关系很好,那么优先勾引他吧。”
元优夏:“……”
一边叫他小妻子,一边让他勾搭其他男人,这个鬼是不是真有绿帽癖啊?虽然他也不是真的妻子……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不太正常。
阿克拉姆微微垂首,按住元优夏的后颈,“别动,稳固契约。”
元优夏微微蹙了蹙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总觉得阿克拉姆一贴上来他身体就有些热。
就像那天阿克拉姆说的什么蛇淫之毒复发了一样。
说起来他一直忽略了那个毒,是那个阴阳师帮他解除的吗?下次见到了那个阴阳师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着,元优夏抬了抬眼,看着这张古怪的面具,那股热意越浓。
“契约三日稳固一次。”阿克拉姆舔了一下唇角的血渍,“不要以为不稳固契约就能解除,只会让你痛苦而已。”
元优夏心不在焉地啊了声,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忽然贴上阿克拉姆冰凉的面具,这样……就好了不少。
“看来那个阴阳师也没办法为你解除蛇淫之毒。”阿克拉姆没有计较元优夏的胆大妄为,“勾搭上八叶之后,你可以随便挑选一个帮你解毒,毕竟低等的愚民们对这种事情会热衷。”
元优夏一把捂住阿克拉姆的嘴,声音微哑,“闭嘴,不准说话!”
阿克拉姆:“……”
他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推开元优夏的手,“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元优夏没搭理阿克拉姆说了些什么,他扒拉了一下阿克拉姆的衣服,把发烫的脸贴上男人的胸膛。
阿克拉姆:“……”
这个人类真是胆大妄为,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捏住元优夏的后颈,“你知道你现在在轻薄谁吗?”
“谁轻薄你了?”元优夏嘟囔,“脸都不露的家伙,如果长得很丑我岂不是亏了?”
阿克拉姆:“……”
“你真是、真是……”阿克拉姆他气笑了,“看来没有催动契约让你乖乖听话是我的错。”
元优夏搂上阿克拉姆的脖子,看着阿克拉姆的眸光闪动,有些委屈,“你凶我?”
阿克拉姆捏着元优夏后颈的手指微顿,他看着面前这双眼眸,眼底的神色莫名。
“你不准凶我。”元优夏松了松阿克拉姆,脸埋在阿克拉姆肩上,“我讨厌别人凶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阿克拉姆淡淡道,“下去。”
肩上的脑袋一动不动,阿克拉姆又重复了一遍,“下去。”
元优夏还是没动。
阿克拉姆转过头,发现元优夏已经闭上眼睡着了,那张脸还是散着热,呼吸有些急。
“看来那个阴阳师也不过如此……”
“主人。”外面赶车的鬼开口,“要把他丢出去吗?”
阿克拉姆声音平静:“允许你过问我的事情了吗?”
他抬手把肩上的人拉下来,又道,“停。”
车子应声而停。
阿克拉姆把元优夏放到墙边躺好,这才说,“走吧。”
赶车的鬼看不懂了,“主人,他……”
阿克拉姆轻飘飘道,“你今天废话很多。”
那鬼连忙噤声,只是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呼声,“学长!”
那鬼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人类被一个人抱了起来又匆匆离开。
车里的香味挥之不去,阿克拉姆抬了抬手指在鼻间嗅了嗅。
是香味……
遥远时空(3)
自从来这个世界后, 就没有过一天的舒心日子。
元优夏脑袋打了两个喷嚏后脑袋一钝一钝的疼。
“医生说学长需要泡药浴。”森村天真的脸色有些阴郁,“是我没看好学长。”
元优夏抱着被子,“不关你的事。”
他只是以为他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结果根本没有啊。
至于阿克拉姆那个鬼……
元优夏舔了舔唇,好像……没有很凶恶,或许是因为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的缘故。
“药浴已经准备好了。”橘友雅道, “那么, 就由我来看着你吧。”
“不需要你!”森村天真反应很大, “学长由我来保护和看着。”
橘友雅微微一笑, 脾气很好, “虽然他和你出去生了病也没关系对吧?”
“你——”
“天真。”元优夏拉了拉森村天真的衣服, “你去看着小茜,我这边友雅大人看着就好了。”
森村天真无法拒绝元优夏的要求,转身就走。
“你的朋友很在乎你。”橘友雅温和道。
元优夏嗯了一声, 他身体发软,抬眸看着橘友雅, “友雅大人麻烦搭把手。”
橘友雅伸出手把元优夏扶起, “医生说你中了毒, 不过好像有人给你把毒压制住了,所以没有爆发……药浴不知道有没有用。”
“嗯。”元优夏说,“不管有没有用, 试试就好了。”
橘友雅颔首,他见元优夏腿软地走不动的模样又把元优夏抱起来。
元优夏一个激灵, 一下子抓住了橘友雅的衣服,眼睛瞪得滚圆。
橘友雅有些好笑, “别紧张,只是送你去泡药浴。”
元优夏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只是一时没准备。”
橘友雅抱着元优夏来到浴室,浴室里泛着雾气,浴桶里的药水还在咕噜冒着泡。
“虽然看起来烫,事实上是温热的。”橘友雅说着问道,“需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元优夏有些赧然,“可能需要你帮忙脱一下外面的,我还是没搞懂这个衣服怎么穿脱。”
橘友雅微微点头,“我明白了,看来需要专门教你如何穿脱衣服。”
元优夏深感羞愧,“嗯……”
“不必害羞,只是不熟悉而已。”橘友雅的手指解开衣服,眼帘微垂,“总觉得……很香啊。”
元优夏有些不自在。
果然很香,浴室里的药味都无法掩盖少年身上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钻进橘友雅的鼻间。
橘友雅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少年泛红的后颈,他手指一缩,元优夏却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元优夏微微侧目,“友雅大人。”
橘友雅:“……抱歉,不慎碰到的。”格外敏感啊,总觉得这样很让人有欺负的欲望。
元优夏一开始还集中注意,看橘友雅是怎么脱衣服的,后面他嗅着满屋子的药味,本来就疼的脑袋更加晕乎。
有一种喝了假酒的错觉。
橘友雅出声,“里衣呢?”
“这个我可以自己来,友雅大人可以回避一下……谢谢。”
元优夏声音有些飘忽,他解开衣带,橘友雅晃了晃眼。
背对着他露出白皙漂亮的后背,站直了腰间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漂亮的腰窝。
橘友雅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他转过身去。
明明是一个同性,他却觉得自己不适合看。
这种感觉真是古怪。
没一会儿,橘友雅听见了一声扑通声。
他回过头来,发现元优夏扑腾在浴桶里,好像溺水了一般。
橘友雅:“……”
他无可奈何地伸手把元优夏的脑袋固定,“好好泡。”
元优夏抬起湿漉漉的脸,他晕乎乎地回答,“这些药好像假酒……”
橘友雅的视线从元优夏脸上扫过,“你醉了?”
“不是。“元优夏脑袋钻进水里停顿了一下又钻出来,“我眼前好多小星星……不小心就摔倒了。”
橘友雅:“……”
他说,“看来必须得在这里看着你才行,要不然泡药浴都能溺水。”
“我会游泳!”元优夏靠着后面,撇了撇嘴,“不要太小看我……我很厉害的。”
橘友雅笑了一声,“是的,我现在知道了。”
元优夏放松了许多,他缓缓闭上眼,在浴桶里昏昏欲睡。
直到一阵莫名的痛意从心口蔓延开来。
元优夏捂住心口,下意识痛吟出声。
“怎么了?”旁边的橘友雅发现不对劲问道。
元优夏咬紧了唇,不知道是因为泡药浴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不敢开口,开口就会呻吟出来。
橘友雅伸手来扶元优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然先不泡了?”
“……”元优夏制止了橘友雅的手,他抬起头来,声音微哑,“没、没事。”
“真的没事吗?”橘友雅微微皱眉,“你看起来很难受。”
“没事。”元优夏抓紧了橘友雅的手,“应该,很快就好了。”
他疼得厉害,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把橘优雅的手抓伤了。
橘友雅没有动,另一只手轻轻地去抚元优夏的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元优夏才勉勉强强恢复了过来。
他一张脸泛着白,额头被汗水覆盖,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
“好些了吗?”橘友雅问。
元优夏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橘友雅的手背之中。
他惊得连忙收回手,“对不起,友雅大人。”
“没事。”橘友雅并不在意,“你没事了就好。”
“抱歉。”元优夏又去握橘友雅的手,“实在抱歉。”
“没事。”橘友雅微微笑了笑,“这点小伤,明天就好了。”
元优夏看着渗着血的手背,下意识舔了舔唇,低下头去。
少年的唇柔软,舌尖湿润温热,触碰在手背上的感觉叫橘友雅僵了一瞬。
他的手如同灌了泥石一般沉重,他看着少年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抖动着。
元优夏松开橘友雅的手后说,“这样……就好了。”
伤口已经恢复如初,橘友雅一愣,“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元优夏有些不好意思,“直觉这样可以,就试了试,谁知道真的可以。”
橘友雅握了握拳头,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他只道,“这种能力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了,恐怕对你不太好。”
“那么友雅大人不要说出去就好了啊!”元优夏自然道。
橘友雅偏头,“就这样信任我?”
“现在不信任也没办法了吧?因为友雅大人已经知道了。”元优夏扬起笑脸,“不过我直觉友雅大人是可以信任的人,我和友雅大人不是敌人,我和小茜是朋友,你们是保护小茜的人,所以是可以信任的对吧?”
橘友雅定定地看着元优夏的笑容,最终笑道,“既然你这样信任我,我当然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元优夏点了点头,他说,“友雅大人,差不多已经可以了吧,你可以稍微回避一下,我起来。”
橘友雅转过身,取了浴衣反手递给元优夏。
元优夏扶着浴桶站起来,又扑通一声坐回去,药水溅了一地。
元优夏:“……”
“怎么了?”橘友雅问。
元优夏小声,“好像……腿软。”
橘友雅回头看着少年不好意思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他说,“那么我帮你吧……反正都是男人,不用那么在意。”
元优夏:“……”
都是男人没错,可是他……
橘友雅把浴衣给元优夏裹上后才把元优夏抱起来。
“可是这样浴衣就湿了。”元优夏本能地勾住橘友雅的脖子,“而且,在滴水。”
“回去再换。”橘友雅略略低头。
刚泡过水的少年一张脸如出水芙蓉,那双眼睛水灵灵的,认真看人的时候好像那双眼里只有那一个人,格外深情。
橘友雅的心脏微微跳动了一下,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再怎么样,元优夏也是一个男性。
非要说,就是一个长得过分漂亮的男性。
源赖久急匆匆地赶来,“公主殿下请你过去一趟。”
元优夏闻言看向橘友雅,“友雅大人把我放下来吧。”
橘友雅顿了顿,把怀里的少年托付给源赖久,“那么阿久带夏夏回去吧。”
源赖久对上元优夏的视线,突兀地想起指尖的香,后来他认认真真地洗了手之后还觉得手上有残留的香味。
他从橘友雅怀里把少年接过来,手脚都有些僵硬。
少年的手臂攀上来后身上的香也更明显了。
橘友雅暗暗发笑,“那么阿久,他就交给你了。”
源赖久声音都有些紧张,“是。”
元优夏微微眨了眨眼,“阿久在紧张吗?”
“不,没有。”
“不用这么紧张。”元优夏又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源赖久:“……”
更僵硬了。
他说,“没有紧张,大人。”
元优夏也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源赖久有些可爱,这样的人实在让人忍不住欺负一下,“我都叫阿久名字,为什么阿久要叫我大人,你也应该叫我名字才对。”
源赖久强迫自己忽视掉脖子上的手臂,“是。”
“那么阿久要叫我什么?”元优夏问。
“……”源赖久一时无言。
“叫小夏或者夏夏都可以,就像我叫阿久一样。”元优夏眨了眨眼,“应该没问题吧?”
“嗯。”源赖久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好,夏……小夏。”
元优夏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源赖久不知道元优夏在笑什么,但他直觉元优夏的笑和他有关,他又不好问,只能沉默地抱着元优夏回去。
“需要帮忙吗?”源赖久又问,“穿衣服。”
“可能……”元优夏摸了摸耳朵,“我今天努力学习怎么穿好。”
源赖久没有多说,只是取了衣服来。
阿克拉姆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换衣服让人帮忙,泡药浴要人盯着,你看起来乐在其中。】
元优夏:“……”神经病。
这个人能不能被总是莫名其妙地冒出几句话来提醒他,有人能听见他的话啊?
阿克拉姆似乎知道元优夏在骂他一样,只道,【三天。】
元优夏轻哼一声,“有病。”
少年的轻哼声就在耳侧,源赖久莫名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他给元优夏系腰带的手一抖,“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不是说你。”元优夏连忙解释了一下,“你特别厉害,谢谢您,帮了我大忙了。”
阿克拉姆坐在窗边,看向外面的枯枝,【你骂我。】
这次元优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没再回应。
源赖久帮元优夏把衣服穿好了才说,“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了,谢谢你。”元优夏道谢,“可以不用管我了。”
源赖久嗯了声。
他离开了元优夏的房间又嗅了嗅手指,果然又有着香味。
他抿了抿嘴唇,沉默地离开。
元优夏靠在窗边养神。
【为什么不留下他?】阿克拉姆问。
元优夏没忍住,终于开口,“你能不能闭嘴?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和朋友说话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您存在感挺强的,我想忽略掉都不行。”
阿克拉姆冷笑,【你在跟我说话?】
元优夏:“……”
元优夏深深吐出一口气来,“我是有病才跟你说话,不要再随意听我和其他人说话了,要不然我会以为你暗恋我。”
阿克拉姆:【……暗恋?】
“没错,其实你对我情根深种恋恋不忘对吧?要不然你怎么老是探听我跟其他人说了什么,你嫉妒?”
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这次闭了嘴。
元优夏这才勉强出了口气,他想自己都说得这么难听了,阿克拉姆应该不会再那么不要脸的听他说话了。
不过……
阿克拉姆既然能距离这么远和他对话,他得慎重和元宫茜等人相处才行……至少不能因为他让其他人陷入危险之类的。
……
元优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觉得有人抓着他的脚踝,他开始还以为是做梦,翻了个身后才发觉不对劲。
抓着他脚踝的是冰冷发硬的东西,随即他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大人……大人你好香啊。”那道幽幽的声音这样说着,“请让我伺候你吧大人。”
元优夏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想他应该是在做梦。
他慢慢地低下头去,借着月光看清了慢慢爬上来的东西。
半边脸是骷髅,半边脸是已经被腐蚀的皮肤,抓着他的是骷髅的手。
这下子元优夏没有控制住嘴里发出来的尖叫声。
他是在做梦吗?
元优夏差点没被吓晕,他不怕鬼族,至少鬼族活着的有着人的模样,可是死去腐烂的骷髅,他真的害怕!
强烈的恐惧让元优夏踹开了骷髅,手忙脚乱地抱着被子后退,“别,别过来!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大人,妾身不美吗?”骷髅爬过来,骨爪又准备抓元优夏,“请让妾身好好的伺候你……”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元优夏差点要哭了,为什么在这里还会有这样的非人类存在啊?
就在骷髅即将抓到元优夏的那一刻,冰冷的刀锋穿破窗户,直直地砍在那骨爪之上。
是源赖久!
骷髅尖叫一声,“我的手!”
源赖久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元优夏,确定元优夏没受伤后才握着刀站起身来,他冷冷地盯着骷髅,“污秽。”
骷髅咧了咧嘴,“坏我好事的家伙,我要把你吃掉!”
源赖久不语,只是出刀。
“学长!你有没有事?”森村天真推门而入,赶紧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元优夏抱住,“学长。”
“没、没事。”元优夏牙齿打着颤,“那个……那个骷髅……”
森村天真转过头去,“学长别怕。”
他站起身跟着骷髅和源赖久出去。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元优夏抖得更厉害了。
【这是骨女。】阿克拉姆说,【不用害怕,它只是想吃人获得血肉和美貌而已,你被它盯上了,说到底还是那些人没有防守好吧。】
这种话说出来更可怕了啊。
元优夏抱紧了膝盖呜咽了一声。
阿克拉姆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面对我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吗?区区一个骨女就把你吓成这样……】
元优夏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别哭了。】阿克拉姆说,【下次给你一些保护自己的符咒。】
很快橘友雅等人也出现在房门口。
“学长!”流山诗纹和元宫茜连忙进来,“怎么回事?”
橘友雅快步走到元优夏身边,他蹲下身来,“还好吗?”
元优夏抬起眼眸,露出那双哭得泛红的眼眸,在月光下,眼底的泪珠闪耀着。
像瓷娃娃一样……橘友雅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来,他把元优夏抱进怀里,笑着叹息了一声,“哭起来怎么更漂亮了?”
“友雅大人!”元宫茜说,“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学长很害怕啊。”
“只是为了让他放轻松一些而已,那个污秽已经被阿久除掉了哦。”橘友雅把元优夏抱起来,安慰道,“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
元优夏鼻音很重地嗯了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哭得也太可怜了。”橘友雅本来想把元优夏放下来,但看着元优夏的模样,他又改变了主意,“那么休息一会儿再好好睡觉吧。”
元优夏倏地抓紧了橘友雅的衣服,让他一个人……他还有些害怕。
“学长害怕的话跟我一起睡吧。”森村天真走到橘友雅面前,伸手,“把学长给我。”
橘友雅似笑非笑地看着森村天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给你的话他才不安全呢。”
“难道跟你一起就安全了吗?”森村天真冷笑,“别开玩笑了。”
“至少我不会把人搞丢了。”橘友雅十分温和,“是吗?”
元优夏很想说句什么,但是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说话了,那个骨女实实在在地把他吓到了。
“……两位请不要再吵了。”元宫茜叹气,“不过我觉得,或许久大人更靠谱一些。”
站在门口的源赖久默不作声地看着橘友雅怀里的人。
“相比起来,那个污秽闯进了这里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藤姬说,“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需要商量一下……那么现在就请友雅大人带他去睡觉吧,毕竟还生着病呢。”
森村天真咬了咬牙,捏紧了拳,他一定要尽快地找到回去的方法。
从进入房间到躺下元优夏都一直没说话,橘友雅开口问,“还很害怕吗?”
元优夏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需要我拥抱一下吗?”橘友雅又开始开玩笑,“抱一个美人,我很乐意哦。”
元优夏眼尾还泛着红,抬眸又垂眸,橘友雅没明白元优夏的意思,他便当做元优夏不好意思说。
橘友雅伸手把人抱进怀里,然后拍了拍元优夏的背,“睡吧,不会再有污秽来找你了。”
元优夏闭上眼。
他呼吸缓缓地平稳下来,橘友雅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少年哭起来虽然漂亮,但实在委屈可怜,还是不哭比较好。
他这样想了一阵又觉得怀里的少年很瘦,腰细得他能握住一般,一路抱过来也能感受到很轻。
橘友雅看了半天元优夏的眉眼才闭上眼,准备睡觉。
就在橘友雅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见怀里的少年低声说,“谢谢……谢谢你们。”
橘友雅一顿,睡意全无,他垂眸。
元优夏没有睁开眼,也没睡着。
不过……
橘友雅轻笑一声,“这么久没睡觉就是为了酝酿一句谢谢啊?”
元优夏耳朵发红,他只是想起骷髅就睡不着而已,更何况……阿克拉姆还一直在说话,废话真的好多。
遥远时空(4)
侍女送了吃的过来, 前脚刚走,后脚橘友雅便进来。
他打量着元优夏苍白的唇,“今天晚上敢一个人睡觉了吗?”
元优夏点头, “没问题的,友雅大人。”
橘友雅在旁边坐下微微一笑,”那就好, 当然如果害怕的话, 我的怀抱随时欢迎你。”
元优夏思及今天早上在橘友雅那里醒来时的场景, 十分用力地摇了摇头。
橘友雅摇了摇扇子, 笑道, “看来, 你还害羞,都是男性,没有什么可害羞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元优夏说,“友雅大人说得对, 不过我和你们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你还是个女孩?”
元优夏笑了一下, “友雅大人不要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你了?”橘友雅好整以暇地看着元优夏, “看来你没有被人欺负过。”
元优夏:“……这是好事。”
橘友雅微微抬了抬下巴,“那么,没被欺负过的少年, 伸手。”
元优夏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来。
橘友雅放了一颗糖在元优夏手心,“吃吧, 就当我‘欺负’你的报酬。”
元优夏:“……”
他垂眸看着手心的糖,“友雅大人,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是, 我知道,我想给你吃糖不可以吗?”
元优夏骤然一笑,“当然可以,谢谢友雅大人。”
橘友雅轻轻捏了捏元优夏的脸,站起身来,“那么我要走了。”
“好的,您慢走。”元优夏说。
橘友雅又笑了一下,这才离开了元优夏的房间。
元优夏看着掌心的糖,的确是很好的人。
因为他昨天晚上被吓到了,所以今天送糖给他吃。
【这些人类的小恩小惠又把你感动了?】阿克拉姆不屑道,【你这样的人最好骗,可不要最后自己栽在人类身上了。】
元优夏:“我就是人类本类。”
【还是和那些人少点接触比较好。】阿克拉姆又说,【到时候被他们骗得什么都不剩。】
“哥你人格分裂吗?之前你不还让我勾搭他们?”元优夏忍不住冷嘲热讽,“你这样善变的玩家现在也不多见了。”
【让你勾搭,是让那些人渴望你,心甘情愿给你做事。】
元优夏躺下来拉好被子,“哦。”
【一旦被他们得手了,他们就不会珍惜了。】
“你还真懂男人啊。”元优夏嘲弄了一句,“你之前还让我在他们中间挑一个来解我的毒呢。”
阿克拉姆:“……”
元优夏闭上眼的时候又想,他和阿克拉姆这情况真像手机通话,不过也托阿克拉姆的福,没有人的时候,他倒也没有那么寂寞。
到三日的时候,元优夏还没能出门。
他趴在榻榻米上,偏头看着外面的太阳,听着阿克拉姆让他出去的话,喃喃,“我病还没好呢,你不要太过分了。”
阿克拉姆说,“那你就等着。”
元优夏:“……”
鬼不管他的死活也正常,还是努努力自己起来吧。
也不知道那个契约到底有什么作用,总不能真的不管吧……他可不想死。
他叹了口气,深觉自己活得不容易,怎么就得罪了一个鬼呢。
元优夏拉了一把旁边的衣服,又半死不活地躺好,实在是一点都不想动啊。
再挣扎一下。
元优夏忽然顿住,转头看去。
“不是说,让你等着吗?”阿克拉姆蹲下身来,他扫了一眼元优夏,轻嗤一声,“这些低等的愚民就是如此照顾你的。”
元优夏:“……”
原来阿克拉姆说的让他等着是真的等着,不过阿克拉姆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进来了?没有被人发现吗?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阿克拉姆淡淡反问。
元优夏说,“哦。”
阿克拉姆伸手把元优夏拉起来,触碰到元优夏滚烫的手时,他微顿。
“你能不能温柔点。”元优夏嘀咕着,“对病人友好一点。”
“那天晚上那个骨女碰到你了。”阿克拉姆说,“碰到了哪里?”
元优夏对骨女两个字有心理阴影,不想和阿克拉姆说话。
阿克拉姆的视线下移,落在元优夏脚踝上,骨肉匀称又白皙的脚踝上,被捏过的青紫之色清晰可见。
阿克拉姆的手握上元优夏的脚踝,在元优夏挣扎之前握紧,“不要让那些脏东西碰到你。”
神、神经病!
元优夏咬紧了唇瞪着阿克拉姆,“你松手!”
阿克拉姆的拇指在青紫的地方摩挲过,在元优夏气呼呼的表情中松开元优夏的脚踝,他靠近元优夏,“张嘴。”
元优夏瞪着他不说话。
“脾气还挺大。”阿克拉姆说,“谁惯的?”
元优夏哼了一声,“反正不是你。”
阿克拉姆捏着元优夏的下巴,直接咬上去。
元优夏小心眼地想,最好是把感冒也传给这个鬼好了。
阿克拉姆本打算稳固了契约就松开,听见元优夏的心声之后,他眸光微暗,单纯的契约稳固变成了亲吻。
元优夏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张面具,满脑子都是完了,这人戴着面具不敢见人肯定很丑,他亏了。
阿克拉姆:“……”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捏着元优夏的下巴恶狠狠地含着元优夏的舌,让元优夏无法呼吸。
元优夏呜呜着推阿克拉姆的肩,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阿克拉姆的手指擦去元优夏的眼泪,然后松开元优夏,“你哭什么?不能接受被丑男人亲了?”
大概是生了病,系统又不存在的缘故,元优夏这两天格外脆弱。
他抬头看着阿克拉姆,睫毛湿润着,“我、我还在生病……你真是、真是禽兽,你还承认你是丑男人,你、你不要脸!”
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塞了符咒进元优夏手中,“别哭了,没有那么丑。”
元优夏握着符纸,被安慰了一下,勉勉强强憋住眼泪,“这个……这个怎么用?”
“丢到污秽身上就行。”阿克拉姆说。
元优夏捏起一张符纸,“试试?”
“这里没有污秽。”
元优夏的视线落在阿克拉姆身上,虽然没有污秽,但是有鬼啊,不知道用在鬼身上是什么效果。
听见元优夏的想法,阿克拉姆反而笑了一声,“这种符纸对我没用。”
元优夏:“……”
他遗憾地收好,算了,既然没用他就不浪费了。
“你该走了。”元优夏赶人,“要不然我替你叫一声其他人也行。”
“人类是不懂感恩的低等愚民。”阿克拉姆捏着元优夏的下巴凑过来,“所以我们需要自己索取报酬。”
这个人类亲着很甜,阿克拉姆想,所以他不介意再亲一下。
元优夏手疾眼快,取了一张符纸贴在阿克拉姆脸上,然后下意识转过头去。
符纸在元优夏面前爆破,阿克拉姆消失在原地。
元优夏回头看着前方,微微睁大眼,“真的……不见了?”
【去那里的并非我的本体,只是契约传送的分身而已。】阿克拉姆的声音响起,【居然拿我送给你的符纸对付我,下次可没有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下次?
元优夏说,“那就下次再说吧。”
不过……这些符咒好像很有用处,收起来。
说起来……他好像已经不发烧了,难道是因为阿克拉姆?
因为契约?
难道他生病也是因为契约?
【不要把锅推到我身上。】阿克拉姆又说话了。
元优夏有些心虚,很快他理直气壮道,“谁让我上一次见过你之后就生病了,怀疑你不是很正常吗?你又不是什么正直善良的人类。”
阿克拉姆:【无理取闹。】
元优夏才不管阿克拉姆说什么呢,他摸了摸额头,一骨碌爬起来。
他出了门,正好撞上来送药的源赖久,元优夏接过药丸,笑道,“谢谢你,我已经好了,以后不需要麻烦你帮我送药了。”
源赖久垂眸看着元优夏红润的唇,眸光闪烁了一下又嗯了声问,“你去哪里?”
元优夏指了指外面。
“衣服没穿,鞋也没穿。”源赖久说,“至少得穿好再出去。”
元优夏连忙点了点头,“对!我忘了我没穿了。”
都是因为阿克拉姆的缘故,他还以为自己已经穿好了。
源赖久把衣服捡起来,来到元优夏面前,“抬手。”
元优夏下意识抬手。
源赖久默不作声地给元优夏穿好衣服后才说,“他们在前面,马上镇花祭了。”
元优夏不明白镇花祭怎么了,但看源赖久的表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拢了一下衣襟没有多问,他可没有什么特别的神力武力之类的,在这种世界还是乖乖当个鹌鹑好了。
他看向源赖久,“那么现在要去找他们吗?”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讨论完了,镇花祭巫女肯定要去的,否则……”源赖久沉默了片刻说,“走吧,如果你要去找他们的话。”
不过,源赖久有些奇怪,元优夏的嘴巴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和平时……完全不同。
他沉默地想,看起来……好像被咬过一样。
源赖久发现的事情,橘友雅当然也发现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元优夏的唇,已经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亲元优夏了。
难道又是那天晚上的那种东西?
这个可能性让橘友雅微微蹙眉。
“学长的嘴巴,”流山诗纹担忧地凑近了元优夏去看,“怎么看起来有点肿……”
元优夏下意识后仰了一下,“应该是因为发烧吧。”
“发烧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流山诗纹不明白。
“小概率事件吧。”元优夏说到这里看向其他人,“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这几天辛苦大家帮助和照顾我。”
“好了就好!”森村天真皱眉,“一个感冒这么久才好,还是需要早点回去。”
“巫女大人!这里真的需要你!”藤姬听见这话,立马看向元宫茜。
元优夏看了一眼元宫茜,少女纠结着手指没说话。
元优夏有种莫名的预感,既然元宫茜被召唤来了这里,那么肯定会这里的一切结束了才离开。
相比起这些来,他更在意系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元优夏想起系统就有些心烦。
“不开心吗?”橘友雅问。
元优夏看向橘友雅,对方温和地笑了笑,“看起来,你好像有些不高兴。”
元优夏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我有个朋友现在无音讯……我比较在意。”
“你那个和鬼建立了契约的朋友?”橘友雅问。
元优夏摇了摇头,“不是。”
“跟你一起的也有人来吗?”
元优夏叹了口气,“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闻言,橘友雅没再追问。
他说,“你身体刚好,还需要休息。”
元优夏微笑着点了点头。
……
染红的樱花会把灾难带给京都,所以橘友雅等人要去花镇。
元优夏:“老师,这种活动我们家小夏就不参加了,他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异能,碰上鬼会死的。”
【不行哦。】阿克拉姆的声音响起,【和他们一起来吧,毕竟需要稳固契约了啊,当然,如果我今天晚上带走了神子,你可以不用在意。】
元优夏:“……”这话不就是在威胁他嘛!阿克拉姆真讨厌!
“不想去吗?”橘友雅说。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去看看。”元优夏微笑,“毕竟我也很想认识一下染红的樱花……”
他真的不想去呜呜。
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无精打采地跟随大部队去往花镇。
村民们都在等待着神子的到来。
“龙子,我等你很久了。”安倍泰明从人群中出来,“跟我走吧。”
这个人……有点眼熟。
元优夏揉了揉脑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呢。
安倍泰明的视线在元优夏身上停顿了片刻,“最近身体如何?”
“……还好。”
没头没尾的话让元优夏茫然一瞬,他记起来了,这个人就是他当时睁开眼看见的那个阴阳师!
“那就好,今天要格外注意身体。”
元优夏还没懂什么意思,安倍泰明已经走上了长长的阶梯。
“你认识泰明大人?”橘友雅问。
“……”元优夏沉思了片刻,“应该算是认识吧。”
这还算是就他的人。
“什么叫应该算是……”橘友雅抬手揉了揉元优夏的脑袋,“在这里等着他们吧。”
森村天真皱眉,他说,“你能不能别总是对学长动手动脚的?”
橘友雅唇畔笑意温和,“我和夏夏怎么相处跟你似乎没有多大关系,不过天真大人难道是在吃醋吗?”
“废话少说。”森村天真把元优夏拉到自己身后,“你们这里的人,一个个的谁知道都是什么人?我们早晚要回去,学长和你们走近了也不好。”
“这话难道是你说了算吗?”橘友雅做惊讶状,“你就这样擅自给你的学长做了主,夏夏或许不是你这样想的哦。”
森村天真握着元优夏手腕的手微微一紧,又缓缓松开,他看向元优夏,“小夏学长,肯定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的对吧?”
“如果你是问这个的话……”
元宫茜的尖叫声从上方传来,元优夏的话戛然而止。
“出事了。”源赖久说,“上去看看。”
“我们也去!”森村天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不放心元优夏一个人在这里,拉着元优夏说,“学长?”
“你们先上去吧。”元优夏摸了摸怀里的符咒,“不用管我,我上去也没什么用。”
“那你在这里等我们下来。”森村天真说,“不要乱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乱跑?”元优夏笑了笑,“快去吧。”
下面只有村民和一些护卫了。
一行人来到元宫茜身边,血色的樱花已经片片坠落。
对面的阿克拉姆视线扫过人群,“可惜你们来晚了……”
元优夏看着上方变色的天际,心口无端地跳动着。
他的脚步开始不受控制地走上台阶,他的心跳就变得越来越快了。
“学长!你怎么上来了?”森村天真叫道。
元优夏好似并未听见森村天真的声音,他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慢慢地后退了几步,在混乱的人群中靠近了那棵樱花树。
稍微地……好受了一些。
那么难受,因为这些樱花的缘故吗?
元优夏靠着樱花树滑坐下来,他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
无论是樱花还是混乱战斗的人类,在他的眼睛里都变成了一团漆黑的影子。
【小夏!】
元优夏倏地转头,他好像听见系统的声音从身后的樱花树传来了。
是错觉吗?
【小夏,我在这里。】
真的是系统的声音,元优夏正想转头,却在那一刻被人搂进怀里。
“让你来,可没让你靠近这里。”
金发男人的发丝垂在元优夏耳侧,元优夏甚至还没看清阿克拉姆的脸,就消失在樱花树下。
元优夏甚至听见了系统的呼喊声。
遥远时空(5)
【夏夏, 我的命好苦,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就被强行封印在了那棵樱花树里,只能等着攻略对象好感度满值我才能回到你身上, 好可怕——别带走我的宿主啊啊啊!】
元优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克拉姆带走了,系统的声音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元优夏头疼,不明白系统怎么可能被封印到禁区的樱花树里。
所以他头晕发热忍不住来到樱花树下都是因为系统在呼唤他?系统真是……一点儿都不靠谱啊。
元优夏现在实在不太好, 按照系统的意思, 他已经找到攻略对象了, 那攻略对象是谁?一定是他身边的某一个人。
至于现在……
元优夏扒着阿克拉姆, 看着破了面具之后的英俊男人, 很想问一句帅哥你谁, 但是他这会儿浑身发热,没有丝毫力气问阿克拉姆的话。
好像比之前都强烈。
……
“学长!”森村天真奔跑着伸出手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元优夏消失在眼前。
“那个鬼带走了……”源赖久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明显有些迷惑, 这个鬼……不是冲着神子来的吗?
橘友雅也奇怪, “为什么他要带走夏夏?”
元宫茜喃喃, “肯定是我连累了学长,都是我的错,我必须……必须要把学长救回来, 让那些鬼……把学长还回来。”
安倍泰明开口,“这件事, 就由我顺便做吧。”
“泰明大人。”元宫茜看向安倍泰明。
“今天晚上这样,他体内的蛇淫之毒不一定压制得住。”安倍泰明依旧没什么表情,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他中的毒是蛇淫之毒?”橘友雅一时哑然, “所以最开始也是泰明大人为他压制的?”
安倍泰明说是。
“那么如果把他带回来之后,泰明大人能彻底解毒吗?”
“说不定会有鬼和他交合。”安倍泰明声音平平,“那个时候就不需要解了。”
橘友雅微微皱眉。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森村天真握紧了拳头,“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学长,我一定要把学长找回来!”
橘友雅问,“泰明大人有把握找到他吗?”
“不成问题。”安倍泰明比了个手势。
……”难受吗?”阿克拉姆问。
元优夏看着面前这张俊美的脸,眼底有些恍惚,他努力压制着自己身上的燥热问,“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阿克拉姆只是抬起元优夏的下巴,“被我亲,还觉得亏了吗?”
饶是这会儿元优夏脑子不太好使都懵逼了一下,他没想到阿克拉姆还很记仇。
他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亏!”
阿克拉姆笑了一声,也没生气,“那可真是糟糕极了,现在你不止要被我亲,还需要我帮你解毒。”
解毒……他的毒,又复发了?那些药浴好像毫无用处……
“那些药浴有什么用,你还一直靠着安倍泰明的符咒压制毒呢。”阿克拉姆低下头去,舌尖轻舔着元优夏的颈项,“不过这次,安倍泰明可没办法来替你压制毒素了……你需要我帮你吗?”
元优夏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他喃喃,“你好像很礼貌。”
“当然,我在寻求你的意见。”阿克拉姆文质彬彬,“我不会做那种强迫别人的事情,我也不是人类那样的低等的野兽。”
元优夏闭了闭眼,被体力的热意灼烧着,他抓着阿克拉姆的衣服,又去抓阿克拉姆金色的长发,在阿克拉姆若有若无的亲吻下,声音很低,“你可以把我放下,随便给我找个人来帮我解毒……你的下属应该也不少吧,或者把我送回去,你不是想让我勾引他们吗?解毒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阿克拉姆的亲吻停止,他捏着元优夏的下巴,强迫元优夏看着自己,“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元优夏眼前一片模糊,“我当然知道。”
阿克拉姆气笑,“我偏不如你所愿。”
元优夏却勾了勾唇,他说,“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脚踝被握紧,湿热的吻从光洁的脚踝开始,阿克拉姆的声音很低,“你是唯一一个和我建立契约的人类,那么稍微帮助你一下也不是不行。”
吻又移到了耳边,“你真喜欢挑衅我,是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他一下子咬住白玉似的耳垂,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厮磨。
元优夏唯有喉咙间发出来的轻吟,一声声的,直往阿克拉姆的耳朵里钻。
他勉强问,“为什么……我会被影响到?”
阿克拉姆亲上元优夏的眼睫,声音意外地温和,“我不知道。”
元优夏抓着阿克拉姆的衣服,沉浸在男人的亲吻中想着或许只有系统才知道是为什么了,可是系统……
对了,系统。
他到时候或许还得去樱花树那里看看。
阿克拉姆的手指解开了元优夏的衣带,光洁漂亮的肩膀暴露出来,被灯光映照在墙壁上。
“这种时候还在走神吗?”阿克拉姆咬上元优夏的后颈,“看来你不是很担心这毒会造成什么影响。”
元优夏下意识仰起头,眸光闪烁着,“就算是你,面对小茜爆发龙神的力量也只能逃跑,好狼狈啊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恶狠狠地咬着元优夏的肩,疼得元优夏轻嘶一声,“你属狗的吗?”
“我没有逃跑。”阿克拉姆的亲吻上移,“只是巫女的力量已经净化了樱花,我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
“那也别带着我跑啊。”
“哼,看来你真的想留在那里,那么你想挑选谁给你解除毒素?”阿克拉姆明显不悦起来,“你那个学弟?还是抱着你睡觉的人,或者那个给你换衣服的男人?”
“你猜啊。”元优夏呼吸越来越急,身体燥热得厉害,脑子却越加清醒。
“那些低等的愚民你也看得上?你还真是不挑。”阿克拉姆掌着元优夏的后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
阿克拉姆吮得用力,元优夏没有再回答他,指甲深深地嵌入阿克拉姆的肩膀,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
脑子也逐渐变得不清醒了,他喃喃,“你废话好多,能不能专心干活……难受。”
阿克拉姆神色微妙起来,他总觉得自己被元优夏当做工具来用了。
“主人!”外面传来一道声音,“那个阴阳师找到这里来了!”
阿克拉姆手微顿,很快又被缠上来的手打断了思绪。
元优夏的哭腔很可怜,“帮我,帮帮我……好热,好难受。”
那个阴阳师,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阿克拉姆含住元优夏的唇,然后缠住了想要来找自己的舌尖。
血液被贪吃的少年一起咽下去,还有呜咽着的□□。
阿克拉姆松开元优夏的唇,淡淡道,“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素,我很快就回来。”
元优夏看着阿克拉姆出去,恍惚了一下才手脚发软地撑着墙站起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和嘴巴,胡乱地把衣服拉上来系好,然后扶着墙出去。
阴阳师和鬼族首领的交手元优夏看不懂,他也没什么力气去看,他得去找盆水给自己浇浇,要不然他热得快要爆炸了。
如果不是安倍泰明来的话,他肯定真的和阿克拉姆做了。
做了也没什么。
只是……
他现在很难受,他得钻进去。
钻进这个水缸里。
冰冷的水激得元优夏一个激灵,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捞了起来抱在怀里。
阿克拉姆把元优夏抱在怀里,直直地看着安倍泰明,眼神凛冽,“阴阳师,这件事似乎跟你没关系。”
“你已经把他给我了,那么你不能再碰他了。”安倍泰明淡淡道,“而且你受伤了,现在应该打不过我。”
阿克拉姆受伤了?是因为刚才……
那么为什么受了伤还要带他走?是因为已经发现了他毒发吗?元优夏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他和阿克拉姆有契约,但完全不知道阿克拉姆受伤的事,阿克拉姆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龙神巫女的力量……这么强吗?这就是阿克拉姆想要巫女的缘故?
元优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双眼看向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对上元优夏的视线,话却是对安倍泰明说的,“那么你现在来打断我替他解毒是想取而代之吗?”
安倍泰明说,“跟你没关系。”
阿克拉姆却笑了一下,“阴阳师,你应该不懂怎么解毒吧?”
安倍泰明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阿克拉姆低下头来,轻而易举地含住了元优夏的唇。
元优夏:“……”
他没想到阿克拉姆突然就……就在人前亲了下来,好羞耻!
他下意识地抗拒了一下,阿克拉姆眸光微沉,亲得更深了。
安倍泰明眼底带了点困惑,他歪了歪脑袋看着阿克拉姆和元优夏的动作,两个人唇齿间发出来的声音也很奇怪,还有……他的视线落在元优夏脸上,毒没有被压制之后,少年不由自主地搂紧了阿克拉姆的肩,呜咽着。
这就是交合吗?被别人看到也没关系吗?
安倍泰明脚步移动。
阿克拉姆松开元优夏抬头,“阴阳师,现在你应该可以走了吧?”
安倍泰明没说话,他仔细打量着双眼迷蒙的元优夏,手指一动,开始念咒。
“真是让人讨厌啊,像虫子一样。”阿克拉姆眼底毫无笑意,神色冰冷。
如阴阳师所说,他受了伤,的确没有办法在紧追不舍的阴阳师手下把元优夏带走,在京的时候,不过是趁所有人都注意元宫茜的时候带走了元优夏。
他咬了咬舌尖,把血液渡给元优夏,“还清醒着吗?”
元优夏伸手推了推阿克拉姆的脸,又抓紧了阿克拉姆的衣服,“放我下来。”
阿克拉姆垂眼,“真讨厌这些来打扰的虫子。”
“你不是……”元优夏呼吸收了收,压下自己要说的话,“你松开我。”
阿克拉姆松了手,他现在带不走元优夏,不过一开始也只是想给元优夏解毒而已。
让元优夏和那些人类一起,他不太想……他有一点不太想让元优夏和这些人类待在一起了。
阿克拉姆消失在元优夏身边,同时,他的话传入元优夏的耳朵,【那么今天你就先和这个阴阳师走吧,下次我再来找你。】
元优夏有些没站稳,安倍泰明顺手把元优夏抱起来,微微一顿,然后塞了粒药丸进元优夏嘴里。
元优夏咽下药丸,抬眸看着安倍泰明,“阴阳师大人,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安倍泰明低头看着怀里唇和眼尾都红艳的少年,“不成问题。”
元优夏问,“那么阿克拉姆……”
“你看出来了吧?这个鬼想和你交合。”安倍泰明说。
元优夏:“……”
他不仅看出来了,他还感受到了,要说排斥好像也没有很排斥。
而且,阿克拉姆的前戏意外地温柔,倒和他平时高高在上的言行不太一样……虽然也没真的做下去,想到这里,元优夏竟然还有点微妙的遗憾。
“那么现在我先送你回去。”安倍泰明又说,“我会回去问师父,你的毒不依靠交合也没有解毒的方法。”
“谢谢阴阳师大人。”元优夏有些困倦,“阿克拉姆的伤很严重吗?”
“或许吧,短时间他应该没办法做乱了。”安倍泰明说道,“否则他应该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你。”
元优夏哦了声,“会死吗?”
“死不了。”安倍泰明说。
元优夏微微点了点头。
他问了阿克拉姆的事阿克拉姆都没说话,也许真的很严重。
阿克拉姆这个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元优夏抬了抬眸,他看着安倍泰明脸上的封印,“阴阳师大人脸上是什么?”
“封印。”安倍泰明回答。
阴阳师……也要被封印吗?
安倍泰明问,“能自己走吗?”
“能!”元优夏连忙说,“你把我放下来就好了。”
安倍泰明把元优夏放下来,他刚松手,面前的人就一个趔趄,安倍泰明又伸出手把元优夏扶住。
他倍感疑惑,“你不是说你能自己走吗?”
元优夏:“……抱歉,只是有点腿软,一时没站稳。”
安倍泰明点了点头,重新把元优夏抱起来,“那么还是由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在路上晕倒。”
不至于……
安倍泰明走了几步又问,“你身上为什么这么香?”
“嗯?”元优夏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很香。”安倍泰明说着低下头嗅了一下,“我很喜欢。”
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很直白,元优夏生不起半分被冒犯的感觉。
他只能偏了偏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闻不到。”
“自己闻不到吗?”安倍泰明点了点头,“不成问题。”
元优夏:“……”怎么说呢?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不过……
元优夏脑子又闪过阿克拉姆的脸,那张脸挺好看的,真死了还有点可惜……最重要的是,阿克拉姆并没有伤害过他,不过说话挺讨人嫌的。
虽然没伤害他,这个鬼的行为却在伤害着其他人类,特别是他的朋友……元优夏又轻轻蹙眉,为什么阿克拉姆一定要支配京都呢?
如果阿克拉姆让鬼之一族和人类友好相处就好了……这样的话,肯定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元宫茜他们也能顺利回到本来的世界。
至于他,他的攻略对象在这个世界,肯定要留在这个世界的。
只是不知道他的攻略对象是谁,还是得去樱花树那里找系统问问。
不过那个地方不是禁区吗?他一个人能进去吗?偷偷溜进去好了……
他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眼睛一眨一眨地,很快就闭上眼睡着了。
安倍泰明微微低头,视线元优夏的颈项上扫过,少年被咬过的地方痕迹明显,衣服也格外凌乱,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之前发生过什么。
……
所有人都在明厅里,脸色凝重。
森村天真捏紧了拳头,“不行,我要去找学长。”
“那个鬼。”元宫茜喃喃,“不是冲着我来的吗?为什么要带走学长,必须要把学长救回来……”
说话间,安倍泰明抱着元优夏出现在门口,他声音平平,“带回来了。”
“学长!”元宫茜激动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嘈杂的声音让安倍泰明怀里的少年把脑袋往安倍泰明怀里蹭了蹭,露出雪白的鼻子。
“体力透支,睡着了。”安倍泰明说。
“他……”橘友雅忽然一顿,视线落在元优夏脖子上,“他这是……”
他的声音把其他人的目光纷纷吸引过来。
“那个鬼想和他交合。”安倍泰明依旧淡淡的,“看起来,那个鬼对他很有好感。”
说到这里他有些疑惑,“这难道就是所说的爱吗?”
“一个鬼怎么可能有爱情?”森村天真攥紧了拳头,眼睛都发红,“他竟然如此侮辱学长!”
安倍泰明不明白森村天真为什么生气,“就算是交合也是解毒而已。”
“还是先送他回去睡觉吧。”
源赖久移开目光,却又觉得元优夏脖子上的牙印在眼前挥之不去。
元优夏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总觉得耳边一直有着奇怪的声音,若有似无,让他整个人都很难受。
他猛地睁开眼。
外面依旧一片黑暗。
他却被旁边的人影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控制住尖叫出来。
旁边的人随手捂住他的嘴,“别叫。”
元优夏睁大眼,阿克拉姆?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又是分身?
而且又戴了一张面具,这次的面具没有遮住他的眼睛,金色的发披在身后,神秘优雅。
“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阿克拉姆淡淡道,“区区分身。”
元优夏坐起来,“你受伤了还分身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被人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这些低等的愚民伤不了我。”阿克拉姆很不屑。
元优夏叹气。
“做什么?”阿克拉姆问。
“长得这么俊,怎么想不开要做反派呢?”元优夏有些可惜,“反派注定是要被主角打倒的。”
阿克拉姆捏着元优夏的下巴,“你在看不起我,还在为他们说话?”
元优夏握着阿克拉姆的手腕往下按,“我不明白,人类明明和鬼之一族可以友好相处的吧?你为什么一定要掌控京?”
“让高等的鬼之一族和低等的愚民们一起生活?”阿克拉姆冷淡问,“你在说什么胡话?”
元优夏:“……”
他莫名有些憋闷,“你现在还在和低等的愚民说话,你刚才还企图和低等的愚民上床。”
阿克拉姆:“……”
他微微皱眉,不明白元优夏为什么好像生气了一样。
他说,“你和他们不一样,等我掌控了京,你依旧能好好地住在这里。”
元优夏冷笑,“我该谢谢你?那还是算了吧,让我回去好了。”
阿克拉姆心气莫名不顺,“回哪里?异界?想都别想。”
元优夏懒得和阿克拉姆多说,默不作声地躺下。
“你生气了?”阿克拉姆问。
元优夏没理他,闭上眼睡觉。
阿克拉姆垂下头来,金色的发落在元优夏的侧脸,“睁开眼看着我。”
元优夏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闭嘴?我要睡觉了!”
阿克拉姆说,“睁眼。”
元优夏气鼓鼓地睁开眼,被逼近的脸庞惊得后仰,他话都有些说不完整,“你、你好好的,取面具做什么?”
阿克拉姆说,“你似乎看着我的时候能好好说话。”
元优夏:“……”
他咬了咬牙,“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没有好好说话的人是你!”
“小夏。”橘友雅的声音在外面传来,“是吓醒了吗?”
元优夏一僵,推了推阿克拉姆,压低了声音,“你快走,要不然被看见了可就解释不清楚了,我可不想被人误会和你是一边的。”
“小夏?”橘友雅又叫了一声。
“我……就是做了个噩梦。”元优夏舌头都有些打结,“没事的,马上睡觉。”
他又推了推阿克拉姆想让阿克拉姆走。
阿克拉姆神色一暗,他不仅没走,甚至胆大妄为地伏在元优夏身上,去亲元优夏的唇。
元优夏:“!”
这人想死别拖他下水啊!
橘友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夏,还害怕吗?需要我陪你吗?”
元优夏紧张得要命,他咬着阿克拉姆的滑进来的舌,即便是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阿克拉姆也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最终橘友雅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小夏?”
阿克拉姆的手指取代了唇,他嘴唇在元优夏耳畔,声音很低,“你本来就是我这一边的。”
阿克拉姆已经擅自把元优夏划分到他那一边去了。
元优夏忍不住往外面看。
“你很想让他进来?”阿克拉姆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我给你叫进来怎么样?”
他果然张了张嘴。
元优夏头皮发麻,手忙脚乱地捂住阿克拉姆的嘴,在橘友雅再次开口时应声,“友雅大人,你回去吧。”
橘友雅问,“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元优夏说着。
橘友雅没有再多说,脚步声逐渐远去。
元优夏这才松了口气。
“很受欢迎啊……”阿克拉姆金发下垂,后面的声音隐没在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