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多,我真是服了你了,居然能把东西藏到琥牢山,这一片地区有着大片的宝藏,近几年被璃月的盗宝团挖的七七八八,指不定咱们的东西被谁偷走了也不一定呢,再说了,这里还有理水叠山真君,这要被他发现了,闹大了告到帝君那里,咱们俩的工资还要不要了?”

    琥牢山山腰处,站着两个年轻人,他们周身气质肃杀难近,一看就非寻常人。

    名叫亚多的年轻人抱手,满不在乎的说:“难不成还让我把东西藏到无妄坡或者是轻策庄?得了吧,那儿的贼人更多,万一挖东西的技术不到家,把这东西打碎了,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白等了,好不容易组织放个假,才过来找那东西。”

    两人越往上,越能见到巨大的琥珀,顿时觉得不妙:“你可别告诉我,我们还得敲碎这些把东西拿出来,到时动静太大,只怕那位真君真得出来。”

    “出来了又怎么样?我们只是来取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的。”亚多摆摆手,“放心好了,只要不冒犯到那位真君,看在我们神使的份上,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别杞人忧天,西客。”

    西客叹了一口气,掩面道:“我到底为什么会因为两坛酒要和你出来?”

    一说起酒,亚多眼睛都亮了:“那可不是普通的酒,那可是幽冥司特有的琉森百酒,压了五百年,味道肯定很赞,家乡的味道啊。”

    “唉。”西客摊手道,“速度快点,我还想快点回去。”

    “知道知道。”亚多看了一眼地图,带着西客继续往山上走,就在山顶处的一处空地前,亚多停了下来,指着他眼前的地面说,“就是这儿了,嗯,我已经闻到了那醇厚的酒香了,想想就觉得很开心,我现在马上挖出来,挖出来马上就走。”

    “稍等。”西客制止了亚多要动手的动作。

    亚多不解的看向西客:“诶,怎么了?”

    西客无语的白了亚多一眼,转过身,朝着仙人洞府行拱手礼:“见过理水叠山真君,我二人是幽冥司阎罗殿下座下幽冥神使摆渡人,今日叨扰贵地和仙人,是想取一件旧物,望真君海涵。”

    等了许久,却无人应答,清风略过,将几片树叶落到了西客身上,西客再次行礼:“多谢真君。”

    “那我挖了。”得到了理水叠山真君的默认,亚多捋了捋袖子,空无一物的手上变出了一把铲子,对准地图上的地点开始勤勤恳恳的挖起来,越往下挖,独属琉森百酒的香气就更加浓郁,闻到这股味道,亚多越挖越起劲,挖了五分钟后,终于看到了坛子的一角。

    亚多扔掉铲子,跳下去将两坛酒搬了上来。迎面而来的酒香味竟然惹得一向沉稳的西客都有些忍不住。

    亚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哈哈,我就知道,受仙气沐浴的琉森百酒味道肯定不赖,所以信我的准没错,我们有口福了。”

    西客说:“谁能想到五百年前你路过琥牢山捣鼓半天,居然只是为了藏两坛酒,幼不幼稚?”

    “这哪算幼稚啊?我这是在做实验,那些凡人的炼金术士不是都在实践中出真知吗?所以我想琉森百酒究竟埋在哪儿久一点会比较好喝,路过琥牢山索性就试试看咯,怎么,你不想喝吗?你不喝我就自己喝咯。”

    “我……”西客语塞,只能转身背对着亚多,“坑填好,莫要让真君不满。”

    “每次你争辩不过我们,就喜欢这样子赌气。”亚多填完坑后,无奈的摇摇头,“其实早些年你应该跟在帝君大人身边的,帝君的毒舌能力世上诸神无人能出其之右,你跟在他老人家身边做事,我保证不出几百年,你就能与我过上几招了。”

    “哦?你能和我比的怕是也只有嘴上功夫了吧?”西客握了握腰间挂着的短刀,“如果是身体上的,我不介意和你多过几招。”

    亚多连忙摆手:“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明知道我武斗肯定打不过你的,你这不是存心羞辱我吗?”

    西客反问道:“那你还不是欺我说不过你,你我之间这种行为,有何区别?又有甚意义?”

    亚多抱起两坛酒:“败了败了,我们还是赶紧回璃月港吧,这一坛献给帝君,另一坛给咱们兄弟尝尝。”

    西客白了亚多一眼,知道这家伙又不想听他说教,朝着仙人洞天又行了一礼,径直走下山。

    “喂,你这家伙就不能等等我吗!我还抱着两坛酒呢。”亚多刚想走,又觉得于理不合,便也学着亚多的样子朝着仙人洞天鞠躬,“真君,坑我填上了,就此别过,有机会也请你喝我们幽冥司的美酒,诶诶,西客慢点,我跟不上了。”说着,就连忙跟上了西客的步伐。

    两人一路下山,就这样一路南下,路过绝云间的一片树林,西客忽然停了下来,这让走在他后面的亚多不免有些好奇:“怎么了,西客,突然停下来?”

    西客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前面拦住去路的事物:“你看前面。”

    亚多好奇的一看,下一秒,眼中露出匪夷所思的眼神:“死人了?”

    在他们眼前平躺着一个人的尸体,那人的气息已经断了,死前握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瞪的老大,死状十分凄惨。

    西客走上前,检查了一下,眼神愈发凝重:“没有那种武器造成的外伤。”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展开来取出一根针,在那人身上扎了几下,然后凝神看着针:“针也没有变色,排除中毒身亡的可能性。”

    亚多问:“你确定没有外伤吗?没准是什么隐藏的伤口?”

    西客白了一眼亚多,亚多识趣的闭嘴:“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但凡摆渡人的法术你修习的认真一点,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身上的异常。”西客眯了眯眼,起身道,“他的灵魂缺失了一角,所以他死前才会痛苦的捂着脖子,哪怕他身体的系统完好无损,由于灵魂的问题,他被极致的痛苦折磨,最后把自己掐死了。”

    亚多:“自杀?”

    西客说:“没有人无缘无故的缺失灵魂一角,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秘密,把他带回去交给往生堂吧。”

    亚多收敛了神色:“可不应该先查清这个人的身份吗?”

    “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往生堂去查,虽然耘离族族长已经提醒过七星不要调查帝君和殿下的身份,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查和他二人有关的辉月当铺,有些事情不能我们亲自去做。”

    亚多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知道了。”

    西客点点头,然后抱手看向亚多:“嗯。”

    亚多见西客一直看着自己:“看我干嘛,你搬尸体啊。”

    西客:“难道不应该是你搬吗?”

    亚多:“我哪有手啊?你全须全尾的凭什么让我来做这脏活累活,我不干。”

    西客挑了挑眉:“你真不搬?”

    亚多态度坚决:“不搬。”

    西客勾了勾唇:“那好吧,我也就只好将你这五百年偷懒旷班找人顶包这件事汇报给月大人了。”

    亚多:“喂,不带你这么打小报告的。”

    西客说:“谁让我手里有你的把柄,你若是能在谈判中占据有利地位,我也耐你不得吧?”

    “我算是看透你了,敢情你才是最腹黑的那个!”

    西客伸手讨要两坛酒:“妥协了的话,就把酒给我,然后去搬尸体吧。”

    “啊啊啊啊啊啊,西客!”

    “快点吧,再拖下去,只怕月大人要来找我们了,你也不希望帝君知道这件事吧。”

    亚多气愤的看着西客,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心中再有任何不满,他也只能将酒交给西客,认命的给尸体施了个隐身咒,将他背了起来,两人直奔璃月港而去。

    ……

    ……

    与此同时的璃月港,依旧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往生堂中,喻归凝神看着眼前的装置,颇为头疼的将它收了回去,在上次被胡桃和阿北误打误撞的用了一次后,玄天梦罗盘印就进入了漫长的冷却期,如今想要再用也要等到一个月之后,想到这儿,喻归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偏偏闯祸的两人还对此毫不知情。

    喻归垂眸,揉了揉太阳穴,梦中的事情就连他也不曾记得半分,但他却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恢复了一点,也许他还得谢谢这两个误打误撞的家伙帮了他一把。

    不过倒也算是一种机缘,近来阿北也不经常跟着他了,反而越发黏上了胡桃,堂主走哪儿他跟哪儿,俨然成了她的小跟班。

    阿北于幽冥司待了两千多年,迟迟无法变为人形,他虽然是混血仙兽,却和甘雨烟绯不太一样,血统更偏向于仙兽一脉,但偏就是人类一脉过于稀薄却又存在于他的体内,才让他至今没法变成人,或许在璃月港多待一阵子可能会突破这道坎顺利化作人形。

    喻归长舒一口气,便听到钟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喻兄看上去心情不错,今日阳光正好,不一起去外面走走?”

    喻归回过头,轻笑了一声:“阳光正好,适合畅饮美酒。”

    钟离点头表示赞成:“如此倒也不错。”

    喻归摩挲着手边的埙:“近日我有所感慨,总觉得年轻真好,还可以肆意玩乐,可我却同时惋惜自己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

    钟离道:“喻兄的性子,看着张狂随性,就算回归过去,似乎也不是能放纵自己的样子。”

    喻归评价:“若你我是对手,我怕是不能从你手中讨得一点便宜。”

    钟离微微摇头:“喻兄谬赞了。”

    喻归刚想说什么,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低头轻笑:“钟离兄长到如今的岁数,应该没有尝过幽冥司的琉森百酒吧?”

    钟离摇头:“确实没有,听说琉森百酒的酿造对原料琉森五叶花的要求极高,因而极难寻觅,更何况这酒也只有在幽冥司才见的到。”

    喻归勾了勾唇:“我今天请你喝。”

    “哦?”

    就在此时,抱着两坛酒的西客和背着尸体的亚多推门而入,见到喻归和钟离,皆鞠躬行礼:“属下见过二位帝君大人。”

    喻归眯了眯眼:“不必多礼,看来不仅仅有酒,还带回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西客道:“此人是自杀却又不是自杀,灵魂有异,我等不敢随意处置,只能将他带来往生堂。”说着,看了一眼亚多,亚多识趣的将尸体放到地上。

    喻归:“聪明的做法,交由往生堂代为处理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规避辉月被监视的可能性,但前提是你们的行踪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西客道:“我们使用了隐匿术,确定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喻归托腮看着脚边的尸体:“看来喝酒之前还需要处置这样一个麻烦,钟离兄,不介意等我片刻吧。”

    “请便。”

    “看来又得请堂主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