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未睁开眼,感觉到暖乎乎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贞娘故作未觉,小手顺着上额一路摸到嘴边,贞娘一下叼住小手,团团笑得咯咯的。
贞娘亲亲她的小手:“团团醒了?”
“姨……起……”团团扯着贞娘的衣裳。
贞娘一瞧窗户外边还只有一点光亮的,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外边冷呢,我们再躺一会儿好不好?”
团团皱皱眉,应该是不太懂:“玩?”
“一会儿再出去玩,外边冷。”贞娘抱着软软的团团,鼻尖满满都是奶香气。
冷?团团小心的将手伸出被窝,一下感受到了外边刺骨的寒意,快速将手缩回来:“冷!”
贞娘赶紧将她的小手包住,放在脖间暖了暖:“小傻子,都跟你说外边冷了,还把手伸出去。”贞娘的手微微揉搓着她的手,带来阵阵痒意,小傻子浑然不觉自己被嘲笑了,开心得笑得滚来滚去。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苏母走进来,将床头的蜡烛点亮,坐在旁边椅子上:“在床上闹腾什么呢,可别让孩子笑疯了,小心惊了神。”
团团听见她的声音,从被子里边钻出头来:“姥,冷!”
“诶。”苏母看着粉嫩嫩的团团:“姥姥不冷,团团冷不冷啊?”
团团一下想到刚刚手被冷风吹的瞬间:“手手冷。”
“怎么还手冷了,你没让孩子盖着?”苏母看向贞娘。
“哪儿啊,一直盖着呢,刚刚她自己伸出被窝玩儿,冷着了,现在都暖和了。”真是在家呆得越久,越不受待见,才回来的时候明明自己最被心疼了,现在满心眼只能看见团团了。
“哎哟,那肯定被冻着了,待会儿要喝热热的羊乳来暖暖手。”苏母瞧着小团团,外边的天儿开始慢慢变亮。
“羊羊……”团团一听有吃的眼睛都亮了,也不管外边有多冷了,挣扎着在贞娘怀中要钻出被窝。
“那我赶紧让厨下的热羊乳,你赶紧给团团把衣裳穿好。今儿外边天冷把兔毛那间披风给围上。穿衣裳的时候要用被子围好,别着了风。听见了没有啊,赶紧起来了,孩子都饿了。”苏母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贞娘还躺着。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了。”贞娘扶额叹息,只听得苏母砰的一声关上门。
贞娘轻轻地拍了一下小团团的屁股:“臭团团……”好不容易不出诊都不能睡个懒觉。
臭团团一点儿也不知道贞娘心中的苦楚,开心的蹬蹬腿:“起,羊羊,羊羊……”
“哎哟,起。你就是我活祖宗。”贞娘小心的将她围好,把衣裳快些穿上,再开始给团团穿,一层一层包裹得像一粒圆滚滚的球。,脖间雪白的兔毛称得脸蛋粉嫩。
“真乖!”贞娘亲亲她的小脸,团团像是受到启发,开心的涂了她一脸口水。
“起了没有,赶紧出来吃早饭了。”苏母又在外边催促。
“来了!”贞娘抱着团团刚走到门外,一阵冷风袭来,团团瞬间将头埋在贞娘胸前:“冷冷冷!”
“现在知道冷了,刚刚就让你别起来,非闹腾。”话虽这般说,脚步却加快了些,赶紧走进堂屋,屋里烧着火盆,很暖和,团团这才将小脑袋冒出来。
早饭是木大娘做的,自从被贞娘敲打过她安分不少,餐食做的很用心,大家的早饭是肉粥和馍馍并几样小菜,团团有一小碗儿牛乳,给她专门做了软糯的紫薯糕。
贞娘给她喂了牛乳和小半碗肉粥。她自己坐在圈椅里边两手抱着紫薯糕啃,啃了一大半,吃不下了,在圈椅里边踢脚玩儿。大门打开,苏三贵进屋来,团团看见他开心地喊道:“爷……”
“诶!”苏三贵笑得眯了眼,凑近火盆边上烤了烤手。
“鱼!”团团扭头向后边看,整个人都快从圈椅里边翻出来。苏三贵赶紧把鱼放在团团椅子下边,她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她看看鱼又看看苏三贵,把手中的糕点:“爷,吃……糕糕!”
苏三贵开心得将糕点推回去:“团团自己吃。”
“吃……糕糕。”团团急了。
“爹你吃了吧,她那是吃不了了。”贞娘劝道,苏三贵才接过紫薯糕吃了。贞娘给团团擦了手,让她坐在椅子里边看鱼,给苏三贵盛了一碗粥:“爹,你又去河边了?”
“睡不着,想着你弟说他们这几日该回来了,我就去瞧瞧。”苏三贵接过姑娘舀的粥,呼啦喝了一口。
“我也是想着,这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难不成过年都回不来?”苏母看着外边的天气:“天这么黑要是下了雪,河面全都冻上了,回来可要耽误不少时候呢。”
贞娘也有些愁,两个半月前他们买下了宅子,花了一个月将村子里边的屋子收拾好,二老早在修房子的时候就搬到城中。后边修完,新建的屋子需要晾一晾,两人就一直没走。
修好屋子空青同秦翰连一同上了路,带着人,去往滇蜀一带。走之前将团团托付给贞娘。起初苏母还不太愿意,后边越来越喜欢团团,晚间的时候要不是贞娘担心她累着要求带着团团睡,她也要一直陪着团团的。
空青和秦翰连这一去个一个半月,中间通了几次书信,上一次来信是十天前,说是要回来了。
看着二老都有些担心,贞娘安慰道:“应该是快要到了,哪儿能过年都不回来?”
“我和你爹商量着这两天先回去,家里还得收拾收拾,这过年祭祖也不能在镇上。”苏母说着又想起家里边:“这要不提前些回去,家里连点儿热乎气都没有。”
“那我明儿给你们一块回去。”后边几日都要出诊也不能回去。
“你回去干嘛,你还得看着团团,这外边这么冷,村子里也不比镇上,还要更冷一些,要是把孩子冻着了怎么办?再说翰连那屋两个多月没住人了,就一个看门老爷子,你不得让这边过去收拾收拾要不然回来怎么住?”苏母不同意她跟着。
“说不准弟弟这两天就回来了,家具还没弄回去,你们收拾一通,等家具回来了,还得再收拾,再等几日再回吧。”贞娘想着应该是要回来了吧。
“最迟不能超过二十,家里一大堆事儿呢。”苏母还在嘀咕,团团扯扯她的衣裳:“姥,鱼……”
她一下又开心了,笑得眉眼弯弯:“团团看鱼呢,好好玩儿啊。”贞娘看着她娘瞬间变脸,这也是神了。
吃完饭后,苏三贵照例是要到外边天桥下去听一会儿书,贞娘给他烧了手炉,嘱咐他早些回来,才将他送出门去。
团团同鱼玩了一会儿,要下地走,贞娘给她用厚棉被铺了在屋子一角,她可以在那爬来爬去。贞娘将她带到那毯子上边,她自己扯着布老虎玩儿。
午饭之后,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苏母在一旁一边缝衣裳一边叹气,团团见了跟着学,一声一声得:“哎……哎……”奶声奶气的,贞娘笑得合不拢嘴:“娘,你可别叹气了,你瞧瞧团团学的。”
苏母也瞧着团团的样子爱得不行:“姥姥的心肝儿怎么这么聪明?”抱起团团亲香。
贞娘打量着她俩:“娘,我怎么觉得你这头发黑了些?”
“可不是黑了些,我这两天梳头瞧着那新长出来的头发根儿都是黑的,你那药我和你爹煮了鸡蛋,一天天花了不少钱呢,要是没效用,我这心肝都疼。”苏母抱着团团摸着头发眉开眼笑的,倒是比先前贞娘回来时候看见的样子还年轻了五岁不止。
团团亲热的凑到苏母面前,轻轻的吹吹她的脸:“姥,不疼,不疼。”
苏母更高兴了:“姥姥不疼,咱们团团可真乖。”
这副亲热的样子真是让贞娘泛酸:“娘,你最开始可不是这样的。”她先前接过团团都是板着脸的。
“什么?”苏母理都不理她,径自和团团玩。
得,就我一个人是多余的:“我过去翰连那边,去将火盆烧上,把屋子热热。”
“去吧,去吧。”苏母不耐烦地挥挥手,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贞娘撇撇嘴,称着伞来到旁边屋子。门口老苏头正在打瞌睡,瞧着她来了赶紧站起来:“姑娘过来了?”
“我进来把屋子热热,苏爷爷也拢个火盆吧,这天这么冷。”
“我穿得厚实呢,这烤火越烤身子越虚。”苏老头固执的觉得他还扛得住。
“那您要是觉得冷了,就到屋里边取炭,可别着凉。”贞娘嘱咐了一句进了屋。
贞娘将炭盆拢上,又取了熏香炉将床上被套熏热,屋子里渐渐暖和,贞娘打开衣裳柜子,里边有好几件秦翰连的衣裳,贞娘一一抚过,也不知道公子走到了哪里,外面有没有下大雪。那么冷准备的衣裳够不够,早知道该把那间皮裘给他收拾上的。
“贞娘……”
贞娘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一回头,秦翰连站在门边,带着满脸的沧桑和温暖的笑意:“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躺着玩手机,没拿稳被砸破了嘴,感觉自己好傻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