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是晴空万里,等到傍晚时分,城东这片区域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夏日的雨水本就是来的急且猛烈,徐暖暖看着中午时分浇灌的兰花此刻已是精神抖擞的模样,不见半分萎靡。可心中纵然是怀疑什么桃仙转世,却也联想到那天进了那空间,当时无意间触碰桃树枝干时那股莫名的气流钻入自己的体内。本是想问问系统,可是对于空间的疑问系统也是支支吾吾解释得并不详尽。且自从改变了这具身体的容貌之后,系统基本又是沉寂的状态。
“暖暖,今晚就住在这边吧。雨下得这么大,一会你和你爷爷奶奶说一声。”孙雅茹忧心的看着外面从屋檐下不停淌着的雨水对女儿说道。
见孙雅茹这副表情,徐暖暖有些不解,但也是开口应承下来:“好的,妈妈。”随即又想到黎远叔叔好似从中午到现在都未回来。又想到贺哥哥也是一直都未给她发消息,不知二人在商议什么,这样繁忙。
“妈妈,黎远叔叔大概和五爷还有要事要商量,我陪你看会电视剧吧。”徐暖暖上前挽着孙雅茹的手臂,将人带着往沙发那边走去。虽然爷爷奶奶已是知晓了她和黎贺的关系,可是孙雅茹这边她还未相处如何开口。
听女儿宽慰自己,孙雅茹不免脸红。都多大年纪了,时时刻刻粘着自己的丈夫不说,还让自己的闺女瞧了出来。
掐着徐暖暖的小脸,见女儿水润润的皮肉被自己轻轻就掐红了,又看女儿撅着小嘴不满的看着自己。心中那些担忧也随即消弭,好笑的说道:“你这个小妮子可是越来越坏了,一会好好陪我可不许中途在溜之大吉。”
“好啦,我陪你坐着还不好吗?”徐暖暖无奈的先盘坐在沙发上,示意自己一会肯定老老实实待着。
孙雅茹也不和她争辩,笑笑的开始拿着遥控器选节目。
中途徐暖暖收到黎贺发来的消息,看了心口有些失落。
【暖暖,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还以为是要一会约自己出去见面呢?毕竟才相聚一日,上次黎贺又走得那样的匆忙。可是连黎远叔叔都未回来,看来事情应是棘手难办的。却不知她的男人是去给她出气去了。
【好的,贺哥哥。】
【乖。】
二人发的消息不过两个回合,短短就结束了。再看看电视剧里面男女主角腻歪在一处,甜言蜜语的说了一大段台词。看得徐暖暖心里酸溜溜的,都想回房间捶捶小抱枕解解气,但是一想到刚才才答应孙雅茹又不好半途就溜了。只好闷闷地看着电视里的男女一会搂抱,一会亲亲。
见外面雨势已是停歇,徐暖暖给徐奶奶打了电话过去。祖孙二人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一片废墟的工厂......
此起彼伏的传来两个男人的叫骂声,起初还能听得分明,渐渐的却是听不甚清晰了。
安崇敬和夏毅原本商议明天就将小美人绑到老地方。仗着安家公子的身份,什么勾当干不出来。两人刚从皇ktv出来,就被黎泽几人拉倒了深巷中。嘴里的脏话还没来得及骂出来,就被塞了粗布堵了嘴,拖上了车。
黎泽几人并未对安崇敬,夏毅两人动手。只将两人关在狭小幽暗的箱子内,两人一开始以为是绑匪绑票要勒索家中父母。却不想在那箱子内待了许久,都未听到电话通话的声音。不免心中开始就有些恐惧,怕这几人不是要钱,是要他们的命。也不怪二人要这般想,大概平日作恶的多,也知晓想要他们命的人不在少数。都怪他们大意,以为这黎泽几人是个好的。
“阿泽,亏我们把你们几个当兄弟,这是个什么意思?快把我们放了!”安崇敬大声的喊道!
夏毅缩在一旁,这时候他也不敢当出头鸟。能无声无意的错开他们两家的保安把他们二人带走,这帮人只怕是不简单。
无人回应,安崇敬心中咯噔一声,怕是遇到难缠不好对付的。
“你们要多少钱,只管开口。你们只要和我爸妈开口,他们自然是会让你们满意的。”说到这个份上,夏毅也不敢不符合。就怕到时候这几个人只放了安崇敬,还扣押着他。
沙哑的叫唤道:“对!对!对!你们要多少钱,只管说。我爸也会拿钱来赎我的!”不管两人如何耐着性子呼唤喊叫,到后来失了耐心破口大骂,都得不到半点回应。
渐渐两人疲惫下来,越发觉得口干舌燥。偏偏这时外面还响起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那刀柄稳稳的扎到木头之上的声音。两人平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突然遭人劫持不说,关在黑漆漆的箱子内,在这寂静的夜里早就吓破了胆。
困兽犹斗,顾不上其他,二人开始齐心协力的用那虚浮的身子一下一下的撞击那木箱。外面的几人还是没做什反应,这下安崇敬与夏毅不再只是口干了,刚才的冷汗再加上现在的热意。两人再也不做挣扎,抱膝坐在地上。
此刻,黎贺才珊珊来迟,坐在唯一干净整洁的那靠背椅上。
“五爷!”几人弯腰恭敬的开口唤道!
“怎么样了?”黎贺理了理袖口之处,眯着双眼问道。
黎泽开口说道:“一个小时了,对那两个公子哥来说怕是极限了。”
“不过来一个小时就撑不住了,夜还长着呢!”黎贺说罢将外套脱下搭在椅上,解开袖口的扣子挽上几节,露出一截修长有力的小臂。
“是,五爷。一会我们自然是要拿出看家本领让他们领教一番。”几人见状也不多问,看这架势自是知道一会五爷也是要亲自上阵的。
等安崇敬与夏毅终于从那箱子中被放出来的时候,那刺眼的灯光差点没让两人失明。哆哆嗦嗦的站直了身子,还以为几人会蒙面,却不想抬头偷瞄的时候赫然见到中间坐着的男人,竟是黎五爷!
两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匍匐着说:“五爷!五爷.......”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煞神。谁不知黎家五爷表面风光月霁,但私下手段了得。要不然那些个氏族怎得不敢在黎家面前放肆。就算安崇敬真有那个打算,但是要让他真的和黎贺硬碰硬,那简直是滑稽之谈,以卵击石。不过就是仗着旁支远在a城,本家远水救不了近火。
“开始吧。”黎贺也不解释,难道还想亲耳听这两肮脏的东西开口道歉么?
“五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我们不懂事!是我们两人错了,错了......”夏毅连忙开口喊道,此刻他心中也是猜测出怕是和那个小表妹之事有关了。要不然怎么上次能那样悄无声气就收拾了他。那个夏繁星莫不是灾星转世,一出生就害了夏家没落,现在又害的他到这般田地。
再顾不得其他,夏毅跪爬向前,哭丧着叫到:“五爷,我并不知道,都是夏繁星她让我去好好陪陪她妹妹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大人都大量就原谅我吧!”说完连连磕头。
“夏毅,一口一口的安哥叫着,有你这么坑自己兄弟的吗?你他妈还拖我下水......”安崇敬还未说完,就被人捏住了下颚。
而还在磕头的夏毅也被双手扭在后背,被迫跪在地上,惊恐的不敢再大呼小叫。
剩下的话夏毅不必说出口,黎贺就能猜得出大概。如果不是第一次随同黎远夫妻到徐家老宅,后来让天明查了一番徐家上下的情况。黎贺大概不会记得那个拦着他抱着当时受伤的女孩的夏繁星。看来光是让徐诚的天悦停滞不前,并不能让这对母女消停。
男人高大的身影蓦地遮盖住了夏毅的视线,自以为说动了黎贺,夏毅激动的扬起头与他对视。希冀能从他眼中看到谅解,不料却是男人扯起的嘴角,上扬的眉骨,双手插在口袋当中说不出的邪气。
“五爷,我,”夏毅挣扎着还要说着什么,还未恢复好的左肩却被黎贺指骨分明的右手捏住。‘咯咯咯......’的骨关节声音在这阒然之地分外刺耳。夏毅额头已是密密麻麻爬满了细汗,偏咬着牙根不敢喊出声来。
“我不是给过你机会吗?”刚说完,黎贺手上力道徒然增大。
“啊!”夏毅脸色煞白,哆嗦的软倒在地。
见黎贺徒手就能将夏毅的肩骨捏断,一旁的安崇敬吓得要挣脱背后之人,呜呜呜的不停摇头终究还是逃不出桎梏。
“五爷。”黎家旁支几人低着头等着黎贺的吩咐。
“不必等了,动手。”
“是。”
正如黎贺说的那般,夜还长着。
太阳刚刚升起,微亮的光线从那狭窄的天窗照了进来。
这片空旷的工厂显得越发的颓废,废旧。残破的屋顶钻进的一束束阳光下,粉尘跳跃。空气之中飘散着刺鼻的尿骚味、酸臭味,凹凸不平的地面蜿蜒着一道道还未干的水渍。地上随意摆放的水桶,木板,生锈的链条等。几把长凳错落有致的摆放着,纠缠在一处的绳索的从那上面掉落一截在地面上。
两个大男人瘫软在地上,身上衣物满是皱褶。只隐隐裤档上还有些未干的痕迹。眼眶凸起,眉头紧锁,嘴角垂涎,好不狼狈。
黎泽几人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立在一旁,形成一堵人墙,包围困着其中之人。
“那些东西都拿到了?”黎贺一夜未眠,却面容无损。手肘倚在扶手之上,难得一派慵懒之姿。微垂的眼帘上浓郁的双睫覆在那深邃的眼眸,遮挡住眼眶内大片光芒,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五爷,东西都拿到了,已是让耿大转交到旁支黎远那处。”
“夏秋实呢?”亲自收拾了这两人之后,接下来不过就是夏家,安家。而夏秋实却是扳倒安栋梁的一个踏板,用的到位了能省不少气力。
“昨夜一直呆在夏家公司内,至今还未离开。”黎泽并不知五爷为何又突然问起了夏秋实,不过因为那边有人一直盯着,见黎贺这般问,赶忙回到。
在这脏乱不堪的环境中,男人显得越发的出尘。同样身上沾着灰尘,皮鞋上更是喷溅了些污迹。可却半分未折损了男人的气势,抬起头,睨眼看了夏毅与安崇敬二人。嗤笑道:“那就让夏秋实回家歇歇吧。把夏家公子,安家少爷送回家去。”说完起身轻轻拍打了身上的尘土,径直走了出去。
随后地上犹如烂泥的两人也被拖拉着离开了这处。
夏秋实还在收拾着公司的烂摊子。自从那些合作商纷纷开始解约之后,公司内部的问题接踵而至。不少部门的经理原本在职位上做的好好的,突然提出离职。公司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偏偏这些人甚至连当月的工资都未结算,递了辞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还不算什么,就是以往那些有来往的家族也突然杜门谢客。这就让夏秋实意识到事情只怕不那么简单,再顾不得与夏荷之前那点龌龊不虞。求上了徐诚那里,要知道西城那边夏家也是出力不少。如果徐诚不拉自己一把,那他也落不得好。
夏秋实连忙跑到徐诚的天悦,不想徐诚人此刻却不在a城。而是出差到了别的省市,打电话给自己的妹妹才知徐诚已经在外多日。哪里有那样巧的事!
顶着夏日那热气,满头大汗还要无功而返。夏秋实气的踹了墙根几脚,不知是谁要与他作对。现今怕只能去求了安总,毕竟以后自家公司的收益与安总也是直接挂钩的。改天得去看看那外甥女恢复的如何了。
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秋实,呜......你快来吧,儿子,咱们的小毅怕是不好了!”
等夏秋实赶到医院的时候,夏毅躺在那病床上,眼仁空洞无神瞪得那天花板,不言不语。头上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可人看得就是不大好。
“阿玲。我来了,儿子......”那未尽之言也是猜测出夏毅情况不容乐观。自己和妻子这几年的心血创立起的公司怕是要毁于一旦;而两人唯一的儿子如今瘫软在病床之上。双重的打击,让原本保养就欠佳的夏秋实一时彷若苍老了数十岁。
而另一边的安崇敬却是与夏毅截然相反的情况,安家现在已是被安崇敬闹的人仰马翻。早上被送回家之后,安崇敬一直暴躁不安,家中可以摔得东西都被他砸了个稀巴烂。安丽冷漠的坐在一旁,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安母如何安慰,劝诫自己的儿子成效都不明显。也无人发现安崇敬的异常,都只以为这位大少爷又心绪不佳。
a城已经开始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