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小镜子,桌子,墙上挂着的摆设,要是能住在这,可真是要美死了。
想起今个惊鸿一瞥时,那个姑娘纤细白嫩的脖颈,以及她姣好的面容,赖三儿咕咚吞了口唾沫。
他没忘来这是干啥的。
偷摸摸的打开她衣柜,翻看有臭东西有钱,可是当他眼神瞥见那些叠的整齐,散发着幽香的衣服时,鬼使神差的,竟然摸出一件,放在鼻翼间痴迷的嗅着。
唐爱民从妹妹房间门口路过,隐约见窗户那有人影,想着几分钟前才见妹妹在前院,怎么可能回到屋子?
他神情一冷,大步流星上前,一脚踢开了门。
他瞥见赖三儿在妹妹屋里,此时坐在垫着小碎花布的椅子上,一头将脸埋在妹妹衣服里嗅着,脸上透着快意,都是男人,他岂能不知道他在干啥?
“轰!”理智一瞬间燃烧殆尽,他二话不说,上前抓着他脖颈,一拳照着他面门,死死的砸了下去。
“嗷,嗷……”赖三儿正到兴头上,猛不丁的被人打断,那玩意一下子…萎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啥,那哑巴的拳头跟鼓点似得砸了上来。
他又得顾着裤子,又得保护着脑袋,只能任由他打。
可是这人又是泼皮,想着在门外接应他的娘,他大声嚎叫着,势必要把娘给引来!
赖三儿原来不叫赖三,真实姓名是啥,早就被人忘了,之所以被冠以这个名号,是因为他们母子太过奇葩,没理都能搅出理来,平时偷鸡摸狗的,连队上的领导见到他们都发憷。
这会在前院的众人听到声响,心里一咯噔,尤其是唐蜜,心咚咚直跳,也不顾招呼人喝水休息,朝着自个屋子跑去。
…………
秦淮已经拆了石膏,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他这是旧伤,只是骨头复位,用不了那么久。
加上每天打的那玩意,行动不便,不等医生劝告,早早拆了下来,这会正想着是不是要打一套军体拳来活动筋骨时。
他家小妹背着书包进来了。
似乎没想到会见到他,小姑娘吓了一跳,“哥,你咋在家呢?”
秦江不解,“我不在家,要去哪?”
小丫头把书包放下,咬着拳头,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我分明听娘说,今个要带着大姐去乡下相看,就是去唐蜜姐姐家,我以为娘是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去跟人家说亲了,但是见你还在家,我……”
秦江脸色变了,她娘今个一大早神神秘秘的,自个侦察兵出身,竟然没洞悉她的意图!
“哎,大哥,你腿还不得劲呢,你干啥出去啊!”秦相湘见她哥跟风似得跑没影儿了,大声喊着。
秦江去干啥了?
他自然得去找不省心的娘跟大姐了!
她俩以为这事简单,去乡下悄没声息的去相看,但哪里知道,村子里人言可畏?
村里突然多了俩陌生女人,又偷偷去看了人家姑娘,依着他大姐那脾气,肯定是对她挑拣,说她坏话,天下没不透风的墙,捕风捉影的事能被人传的跟真的一样。
倒最后她俩跟没事人似得回来了,那姑娘呢?村子里的人肯定传她想攀高枝,可惜城里的人家看不上她之类,到时候以讹传讹,坏的不还是她的名声?
他拼了劲跑,可惜没跑出多远,腿上那股锥心痛楚再度传来,使劲捶了不争气的腿,他转身朝公安局去了。
却说此时,赵莹莹跟秦红艳,扶着李婉,跟人打听着唐蜜家的住处,打算往那里去。
三人穿的洋气,村口还挺着一辆气派的轿车,她们一来,几乎马上引起了轰动。
秦红艳不快的皱皱眉头,“穷山恶水出刁民,妈,也不知道你费事来这干啥!”
李婉皮鞋上满是灰尘,听到姑娘的抱怨,没好气道,“为啥,我还不是为了你弟!”
好不容易那小子有点开窍,她不帮着张罗,难不成等儿子三十多了才着急?
这话说完,想起旁边跟着的赵莹莹了,脸色带着点尴尬,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咋的解释,只暗暗瞪了自个姑娘一眼,就知道她嘴里藏不住话,这种事喊她来干啥!
赵莹莹面上柔柔弱弱,却不知,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想快些赶到那唐家外。
她通过她妈跟这村子里,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舅,联系上了,给了他两张大团结,让他帮自个把那人的名声弄坏。
最好是暗地里跟人通信啥的,被原配给抓奸了,这样,伯母肯定以为那人不检点,勾引有妇之夫,将来秦哥去部队了,她怎么能安分守己,在家呆着呢?
这是军嫂们最忌讳的了。
可是她没想到,事情有变,故事发展,朝着她没想到的地步,演变着。
却说此时唐家,唐蜜匆匆赶回到自个屋子,见屋子里多出俩人,一男一女,男的这会捂着□□,神色痛苦,年长的女的则是抓着二哥的衣裳,不停的挥舞着,挠着他。
二哥脸上多了好几道血道道,唐蜜一见这个,理智彻底飞了,还没等美芹嫂子反应过来呢,她就撸起袖子,飞快的加入到战局里。
唐蜜一把扯着那娘们的头发,狠狠的把人拉了过来,呸,不就仗着自个是女的,二哥一个男的不好动手打女人,所以才蹬鼻子上脸?
来她家,她的屋子,打她的哥哥,真的以为她是死的啊!
赖三儿的娘被人扯住头发,觉得头皮都要被人扯掉了,嗷的惊叫一声,反手过来就要挠唐蜜。
唐蜜哪里会让她沾光?
屋子里战况正酣,赵莹莹心底一笑,好了,这事办成了,扶着李婉,柔柔道,“里面这么热闹,是不是有啥事?咱们进去看看吧?”
所以,李婉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唐蜜坐在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身上,一拳狠狠的砸在那人的鼻子上!
“救命啊,杀死人了,快来救命啊!”赖三娘没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丫头力气那么大,一拳头下来打的她鼻梁骨都要断了,脑袋上金星乱冒。
撕心裂肺的喊起来。
赖三儿本来想去帮他娘教训她,可等他气势汹汹过去,瞥见那张细腻无比,清丽无双的脸蛋后就孬了,喉咙上下翻滚,让他打人?
他还怕走太快,带起的风大吓坏了她呢。
赖三娘见儿子死死没动静,再看着他望着这死丫头痴迷的眼神,怒急,她压得自个动弹不得,眼瞅到她披散在背后的绸缎似得头发,正想死死抓着反击时,唐蜜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动作不急不缓的把皮筋退下,把头发全都梳在脑后,眼神斜睨着对方,“咋的,还想动手?”
“不想了,不敢了,你放了我吧!”儿子指望不上,又在她的地盘,赖三娘自然得认清形势,不过,等她爬起来后,一定要往死里教训这死丫头!
唐蜜上下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真的是吓怕了的样子,这才起身。
赵莹莹发现,原本扶着的李婉身子,带着些轻微的颤抖,她这才想起来,以前妈跟她说过,这人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新中国成立后,给定成分,本来她是要被划分到地主成分的,但是李家的男人有远见,正巧凑上那阵公私合营,李家原先也算是名族企业家,当时是最先呼应政府的。
加上李婉大哥早年留学,学的又是些重工业,回国后进的科研部门,一去就是好些年,因为李婉大哥做出的贡献,所以李家在动乱的那几年,并没有受到迫害。
可是就算是到了新时代,一个女性从小受到的教育,耳濡目染的文化跟形成的价值观念,永远不会改变。
李婉现在看起来跟平常人没啥区别,但是,骨子里是讨厌女孩子吸烟喝酒跟男人调笑打闹,以及,打架斗殴。
本来想的是让人无意间闯进她屋子,悄悄放进去她跟男人的私密信,坏了她名声,这就好了,可是,事情朝着她意想不到的地步发展,而她对此,乐见其成。
“回去吧,走吧”李婉摇摇头,她果然不该抱有希望的。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出车子轮胎摩擦在地的声音,接着就是车门被人从里推开,赵莹莹惊喜道,“秦大哥?”
秦江身上穿着的是挺拔的军装,一米九的大个显得跟个移动小山似得,压迫感极强。
这会他一脸阴鸷,狠狠的瞪了不省心的三个女人一眼,这才去看目前的情况。
唐蜜这会也被突然到来的他,吓的愣在了原地,赖三娘爬起来后扑打了下自个身子,见先前张牙舞爪的唐蜜这会跟傻了似得,暗道机会来了,挥舞着爪子挠了上去,唐蜜一时不查,脸蛋跟脖子传出火辣辣的痛。
“哎!你不要脸了是把吧!”钱美芹一开始也被那吉普车给吓住了,等回过神后,就见唐蜜落了下风。
她正打算上前解救这丫头的时候,一个军绿色的身影闪过,接着唐蜜就被人护在了身后。
赖三娘属于那种占了便宜就想乘胜追击的人,见又是个男的过来,也不惧怕,喊着她不要脸,想再挠她的时候,赖三一下子扑到她娘身上,“娘,你别动她!”
赖三娘气的险些升天。
“秦大哥,这不关你事,你快点回来吧,唐蜜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会肯定能自个拿捏好分寸,再说,这是她跟她对象之间的事,你插手,不大好吧!”
赵莹莹眼瞅着伯母的脸色发黑,赶紧上前火上浇油。
唐蜜瞪了她一眼,这女的啥意思?啥她对象?这往她身上泼脏水也没个度了吧?
“你住口!”秦江见这情形已经够乱了,她还嫌事小,开口找事,一时间口气严肃的呵斥着她。
赵莹莹打了个寒颤,李婉心里的天平就倒了,倒不是对赵莹莹多满意,而是她儿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
明明莹莹是为了自家好的。
赖三娘弄不懂这些人从哪里蹦出来的,但见到一个陌生高大的男人护着她,年轻男女,肯定是处对象呗,嚎叫着,“这死丫头先勾引我儿子在先,招蜂引蝶的,这次也是她喊我儿子来改善伙食的,可是那个哑巴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儿子,这事得咋说?”
她一定得先下手为强,要不事后这丫头追究起来他们进屋子偷东西,把他们扭送到公安局,那就完了。
“你胡咧咧个啥,唐蜜能看上你儿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想让唐蜜进你家,让你儿子再投胎几次吧!”钱美芹开口讽刺。
那丫头跟这娘们眼神带着轻视,看他儿子的目光就跟看地上的一坨屎似得,为母则强,她一时没忍住,跳起来想挠唐蜜。
李婉惊叫一声,上前要护着儿子,秦江动作比她快,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推一拉,力道之大,将人险些推到在地。
唐蜜捂着脖子,脸蛋,虽然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还带着血丝。
娘的,她不是毁容了吧?
赖三娘慌乱中,余光瞥见了有人带着支书来,吓了一跳,急中生智,一下子歪在地上,合上了眼皮子。
赖三跟她娘这种行当干多了,见她娘倒下,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当即就扑到她娘身上,娘啊娘的叫的凄惨,又一直叫着当兵的杀人了,没王法了之类的。
李婉跟秦红艳的脸,黑的越发厉害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不假,这儿媳妇就算找个无颜女,也不能找乡下里长得好看的!
唐蜜并不清楚未来婆婆是因为这,对她没了好感,以至于在以后,给俩人结合之路,多了那么多挫折。
“怎么回事?”李旺才见这堆着这么多人,又见赖三母子在地上滚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还能咋回事,他打死了人呗!支书,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不能让外村的来这么欺负我们啊!”
赖三儿对唐蜜有着呵护之心,可不代表对那个当兵的大块头有,当即指着他控诉道。
李旺才见这人开着吉普车,又穿着一身军装,虽然他对军%大了解,当见他肩上挂着的,似乎不是小兵,对方身份不同,他说话时候,便谨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