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一直都有黑.道的处事规则, 把这群不良少年拉去医院还顺带着负担了他们的医药费, 冴辉组的人与井上虎二郎站在一起, 对着银龙会现任总将月川总一郎的笑容十分公式化：“您也看到了, 只不过是普通的冲突而已, 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冲突？嚯, 你们冴辉组还没资格在老夫的面前说这些场面话。”
“还想要资格？行吧, 他没资格，我有没有？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还死活拿着手里都快要朽断了的拐杖傻了吧儿地以为自己还很厉害, 也不想想半个人都在土里了早就跟不上时代了。”
搭着鲜红色披肩的芹泽绘理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格外精英范地从医院的外面走了进来, 时不时还对着小护士们点头致意，所到之处引起无数迷妹惊呼。冴辉组与井上虎二郎带过来的人对着她与旁边的芹泽多摩雄略微往前欠了欠身, 行礼表示尊重。看到这种完全就是偶像出场的风范, 月川总一郎死死地盯着她恨不得把她直接弄死。
“绘理姐，多摩雄大哥, 晚上好。”
“行行行晚上好, 别扯这么多废话, 正事要紧。”
芹泽绘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伸手刚想掏出根烟才想起来在医院里, 索性把打火机往多摩雄手里一塞, 走到冴辉组面前示意井上虎二郎跟在自己身后：“这种时候就说正事吧。我女儿被你们银龙会堵了三次, 你儿子就被多摩雄揍了一回，我觉得已经很明显是谁在挑事儿了。”
“花野绘理，你倒是好算计。”
“首先我嫁人了改了姓现在是芹泽绘理, 其次我这么多年迷妹迷弟遍布整个千叶，没想到您老人家也是我的粉丝，要签名合影么？”
抹了大红色口红，气势集齐嚣张的芹泽绘理嘴角微挑，对着银龙会大当家阴沉的脸色笑了出来，深紫色的眼睛里流光一闪而过，看上去格外艳丽：“我家女儿可是个乖乖女，人在室江好好学习还是全年级第一，厉害地很。”
“而且今年夏天还作为剑道部经理出征全国大会拿到了非常优秀的名次，作为第一届打入剑道全国大会即打到半决赛的学校，表现十分出色。”
赞赏地对着冴辉组出声的人点了点头，芹泽绘理转向银龙会的时候瞬间变脸，话语中带上了十足的嘲讽：“听到没，你那个傻逼儿子有什么好拿出来和我家女儿比的？嚯，而且还没结婚是吧？岁数都能当爹了还少当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莫非是想篡个位嚯？”
芹泽多摩雄微妙地咳嗽了一声，表情跟着冴辉组的老人们一样变得诡异了起来。说真的，千年当年不良少年少女圈里面，谁没暗恋过芹泽绘理呢。尤其……某人，是吧？
“所以啊这么一想，您还是早点退位，把那傻儿子提溜出来转转，然后赶紧养老算了。月川银辉，三十好几了还是少当家，就和人查尔斯七十多了还是皇太子似的，让人每天都在想今天的月川大当家退休了没？没有。”
她才懒得管对方的什么颜面呢，芹泽绘理本身就语速极快再加上本来就在医院里面安静得很，一时之间整个楼层都听到了芹泽绘理的声音，原来就安静的医院变得更加安静，连带着放在月川总一郎身上的目光都变得诡异了许多。
“很好，芹泽绘理，你以后小心一点。”
“让我想想，小心一点，我还会回来的，你给我等着，三大狠话，您确实说得挺溜。”
嗤笑一声，张扬明艳的女子瞬间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略微张开手指然后合拢，动作缓慢却让站在她对面的月川总一郎感觉到了种窒息的感觉。下意识地挪开目光放到旁边那个男人的身上，却见到对方俊朗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也有着如同百兽之王的凶猛气场。
“老爷子，我的女儿，就不劳烦你们帮忙照顾了。”
芹泽多摩雄淡淡地开口，伸手握住芹泽绘理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轻轻地拉了她的手：“行了，再晚的话回家可是要被骂了。”
“多摩雄~”
“好了好了我知道，而且总要尊老爱幼一点，把人气出脑溢血虽然挺好但毕竟在医院还是能救得回来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而且说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饭，都要九点了。”
“那好吧，要多摩雄亲亲才回去。”
听着芹泽绘理撒娇的声音，井上虎二郎嘴角猛地一抽，只觉得背上一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的老大就服过芹泽绘理，但是大姐头这种若无旁人和老公love love的情侣气场也实在是……
怎么说，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了，还真是恩爱啊。
“等一下，有个人我还是要见见的，您啊，就好好去教儿子吧。多摩雄，我还要坐你机车回去。”
“可以可以，那你的车怎么办？”
“虎二郎，帮忙开回去。”
“是，绘理姐。”
一本正经地接过芹泽绘理甩过来的车钥匙，看着她笑眯眯地询问护士，完全把这里所有人给丢下的样子井上虎二郎叹了口气，对着冴辉组和银龙会敷衍地抱了抱拳，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大姐头都走了，他留下来干嘛，碍眼么？
看着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的月川总一郎，冴辉组的人冷笑几声同样转身离开，根本就懒得理他。别的不说，就拿芹泽绘理整合整个千叶不良，还能带着已经堕入深渊的那些人离开这种事情就够整个千叶高看的了。更何况当年她带着人杀出银龙会梁子结得不能再大，这么多年过去，银龙会居然通过不良少年去搞她女儿？
银龙会现在真是越来越堕落了，居然还伸手碰那玩意，活该。
“绘理，你要去看那个相良？”
“我到现在都没见过本人，当然要偷偷看一眼啦。”
芹泽绘理扒在墙边悄悄咪咪地探出头，看着心虚的芹泽多摩雄眯起了眼睛：“难道说你揍他了？”
“没忍住，再加上他突然冲出来，没刹住车。”
“真的假的？”
芹泽绘理狐疑地扭过去，看着坐在走廊上嘴角贴着纱布的金发不良转身拉着芹泽多摩雄的手轻笑了一下：“好啦好啦，在我心里多摩雄你最帅啦。”
“你不去见见？”
“我暂时不想掉马。只不过这个相良……多摩雄，你揍他之后道歉了没？”
“……”
看着自家老婆不容置疑的样子，芹泽多摩雄叹了口气，这种谎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没有。”
“那就去吧。”
回头在芹泽绘理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芹泽多摩雄走出拐角到某金发不良身边咳嗽一声，引起对方注意之后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很是随意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抱歉。”
“哈？”
“之前打了你，抱歉。”
看到少年脸上难以置信的样子芹泽多摩雄就觉得乐呵，心里那点不情不愿突然就飞了，脸上的笑意也加深了许多：“怎么很奇怪？不过也是应该奇怪的，成年人给你道歉这种事情确实也挺罕见。行了，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小夏。”
伸手拍了拍相良的肩膀，芹泽多摩雄略微加重了点自己的力量，同时语气也变得危险了起来：“让我知道如果你把小夏带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当心你的命。”
“呵，反而是你这种被生活磨平棱角的大叔才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吧。”
“好久没人敢这么和我说了，不过确实需要反省。不过你……啧，相良君，好好努力吧。”
少年人的眼睛如同一团火焰，烧得旺盛却又并不让他讨厌——虽然大多时候他打听到的消息都是类似于开久二把手卑鄙人渣之类的形容词，不过真的接触下来，也没有那么不堪。
打架什么的动点歪脑筋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现在的话多摩雄应该觉得这个相良君还不错，是吧？”
“绘理，你这么夸别人我可是会生气的哟。”
千叶的大姐大站在机车边上噗嗤一笑，想要撇开他似乎遮住眼睛的发丝的时候却被对方直接握住了手：“还是说，你觉得那个相良或者拳哥的儿子比我更好？”
“怎么可能啦，我不是说过么，在我心里多摩雄你才是最帅的。”
笑嘻嘻地亲了一口自己丈夫的脸，芹泽绘理的笑容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明媚。曾经的百兽之王很是一本正经地重新和她十指交缠，牢牢地把爱人的手握住，语气里多了丝笑意：“回家吧，小夏还在等着我们呢。”
“嗯，回家。”
·
回家啊。
打开门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相良猛嗤笑一声，回到除了床和桌子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重新锁上了门。这场架打得他觉得有些疲惫，被处理过的伤口一直在突突地跳着，隐隐作痛让他没法好好休息，却难得有种清醒的感觉。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却又觉得什么权势和地位又并非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明明之前还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却莫名消失了。
在医院看着芹泽小夏的父亲离开的时候，相良神使鬼差地跟了上去，看着他和那个明艳的女人站在一起握住她手的样子，大概猜到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芹泽小夏的母亲。
黑色微卷的长发，和她很像……不，应该是芹泽小夏和她很像。
但是她的相貌并没有如同她母亲那样张扬，是精致而温柔的。当然生气的时候会强硬起来，声音从来不高，不过很干净利落，不会故意拖长音节，也不会有意把语速加快。
至于家这种东西……
拉开了自己的抽屉看着里面一个背面朝上的相框，相良随手翻开看着上面碎裂的痕迹以及其中根本就不存在的照片，本来想扔出窗外，但还是放了回去，把抽屉关好之后躺在了床上。
芹泽多摩雄，芹泽小夏的父亲。
芹泽，小夏。
啧，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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