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长命女 > 第138章 误人误己
姑姪俩一起长大, 彼此间有着深刻的了解。梁芬就知道, 梁玉一定要作妖, 而这个找上门来的什么“元溪县男”肯定有让梁玉瞧不顺眼的地方, 不然不能这么整他。此时梁芬还不知道对方父母已经派媒人向自家提亲的事情,是以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误人误己”。
我好好的吃斋念经,招谁惹谁了我我能误了谁梁芬比梁玉认真得多,梁玉就道德经背得熟, 仪轨之类都是随手翻翻, 大致知道就算完。梁芬是早晚都做功课,比梁玉这个当年有度牒的还要守规矩。实在是想不出来会有什么天降奇事该找到她头上的。
有姑姑在,应该应付得了。梁芬断了悄悄派人回家搬救兵的念头, 反手抱住梁玉的胳膊,就看她演戏。
梁玉也很了解梁芬的品性, 挤眉弄眼打趣着梁芬,仿佛是个不大懂事的妹子取笑姐姐私会情郎,心里是根本不认为梁芬有私下跟“元溪县男家的”桓敖,有什么瓜葛。故意这么说, 是要诈一诈这个上门来找事儿的人。
南氏告诉她的, 元溪县男的长子就是要说给梁芬的这个桓敖, 年纪也对得上,时候也对得上。看脸色儿, 丁点儿不像是私下里瞅媳妇儿的。梁玉自己跟袁樵有过私会, 闻着味儿就嗅出桓敖根本没有什么柔情蜜意、暧昧渴望。听话音都是来找事儿的, 什么叫“误人误己”怕不是根本不乐意, 却又拗不过爹娘,才想出这么个歪点子的吧
梁玉一旦想明白“不是喜欢阿芬”和“来找事儿的”,对桓敖的感观就差到了极点桓敖这人,做事比萧度还要差得多。萧度拗不过爹娘,好歹没找上刘洛洛说什么“误人误己”。
不,还是再等等,听听他要说什么,万一不是我猜的这样,岂不冤枉了他
梁玉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装得天真无邪:“那是什么事呀你又是什么人呀”桓敖悄悄地过来找梁芬,那就是有事不想让长辈知道。如果梁玉亮明了身份,搞不好桓敖会有另一套说辞来搪塞,他就不说心里话了。得装一个无知的小妹妹或者是女伴,通常是男女谈话时可以容忍的。
桓敖将这“姐妹俩”看在眼里,心道:这姐姐木讷,妹妹又不大晓事,真是万事不操心的小娘子。无忧无虑的,命可真好。她们怕是还不知道提亲的事情,我的计较或许能成。
“在下桓敖,”桓敖正一正衣冠,“家父元溪县男,前日央媒往府上提亲。”
“啊”梁芬真惊讶与梁玉装无辜的声音同时发了出来。
桓敖道:“实不相瞒,此事是家父家母做主,在下并无此意。并非小娘子有什么不好,是我心里已经有人。”
姑姪俩都是乡野里长大的,养得粗糙,一面是缺乏一些女性的细腻柔性,另一面却又因为看护不大周全,也听过不少狗血私情。说什么“磐石无转移”她得读过书才能想明白,要是讲“扒灰”,这两个人就能听得懂了。
行呗,你就说你不想娶就行了装什么斯文人呐姑姪俩都看他不顺眼,梁芬气得一噎一噎的。打小与梁玉一起长大,梁玉不管是辈份还是聪明能干都稳压侄女们一头,梁芬也就是一个不沉闷的性格,平常不大显。经历了这许多之后,她也不再是那个被母亲戳着脑门儿说:“看看人家,看看你,你怎么就”的傻姑娘了。
可是嘴皮子依旧不利落,好些个道理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明白,说也说不出来,憋得直跺脚:“这叫什么事儿”
正经事儿,梁玉心里默默地想,你们爹娘给你们订亲,门当户对的,你们能挑出什么理来桓敖这王八蛋他要是敢忤逆了父母的意思,犯得着来欺负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吗
桓敖的脸还是黑的,声音还是冷的:“若是不叫小娘子知道,对你未免不公。我会劝家父家母打消念头,还请小娘子也劝说令尊令堂。一旦不能阻止,你还是家里娶的娘子,我不会当你是妻子的,我是男子,你是女子,于你有损。小娘子利害相关,还请不要当无事发生。”
梁芬问道:“我爹娘答应啦”
桓敖对这娇小姐不大耐烦,冷冷地“嗯”了一声,说:“我已有爱子,小娘子还是想清楚的好。告辞。”语毕,拂袖而去。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爱人是美丽的,梁芬的外貌只是清秀。梁玉倒是长得好看,桓敖心里还是只有他爱子的亲娘。
梁玉面皮直抽抽:真他娘的当自己是凤凰了吗信不信给你薅成只秃毛鸡他娘的还没答应呢
梁芬没心情搭理桓敖,随他爱滚不滚,抓着梁玉的袖子问:“是真的吗”她打一开始问的就是梁玉。怪不得这么巧就来了,还装是我妹。
梁玉道:“今天接我回去,说是想我了,哪是想我呀我看是想你了。我才知道的,这是元溪县男的儿子,他们家看上你了,要说你做媳妇儿。”
梁芬气笑了,指着门外问:“就这样看上的”
梁玉道:“还没答应呢,叫我打听打听,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不合适,就不用跟你说了,免得你心烦。现在看呐。啧还是回了吧。”
梁芬气哭了:“我就不要嫁我一辈子就住在这里了姑姑,你不会赶我走吧”
梁玉叹了一口气:“你住多久都行,这事儿啊,咱们慢慢说。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你,也不缺一个女婿。”
梁芬抹了一把脸,道:“我得回家去,再不回去,得叫他们蒙头给我卖了。”
当年梁玉也有过这种想法,这感觉还没忘,触动心肠,慷慨允诺:“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捎信给我。唔,我看呐,你先等等,我把他家的事儿给理顺了,陪你一道回去。眼泪擦一擦,装成没事儿一样一样的,别叫人看出来。”
“哎。”
梁玉没回府,先去了万年县,从偏门悄悄地进了县衙,使人将袁樵请过来,将事情如此这般一说。袁樵皱一皱眉,他辖下有什么样的百姓可以不知道,有什么官员、宗室却是必须要明白的。元溪县男一家不住这儿。袁樵道:“不要声张,以免事有不偕,连累了大娘的闺誉。我担心的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他们家是不是要失去爵位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一般宗室初封的时候封亲王、郡王,有可能子承父爵而不降爵,比如平王。有些就降等,比如高阳郡王,就是从他爹的亲王降成郡王的。元溪县男,等级既不高,可见血脉疏远,降等的面儿大。公、侯、伯、子、男,这都第几等了降无可降,怕不是要完。
梁玉只想着元溪县男家的爵位不高,能看中梁家什么还不是个“太子外祖家”将来的情面娶梁芬呢,一是这姑娘年纪不小了,二是梁家现在也求不到更好的亲,是给梁家一个“现在”换个“将来”。这买卖还算公道,谁都说不出有什么不妥来。直到桓敖找上梁芬。
“还有这样的”梁玉直噎眼儿,她一个土包子,对爵位是真不大敏感。这他娘的就混蛋了
袁樵跟梁玉想的是一样的,婚前心里有个人,没什么,萧度不是也老老实实娶妻了吗婚前有个儿子,也没什么,袁先不也是儿子吗要命的是,娶了妻子之后,不能敬她,还要她娘家出力把这爵位给保住
他的父母没有错,并不曾纵容他随心所欲。他人品也不算太差,定亲前自己把事儿说出来了。可是这最惨烈的后果,却是要最无辜的人去承担。袁樵也不大忍心。
袁樵道:“先不要急,这个就容易打听了。先问出这个来,再问他的爱子是怎么回事”
梁玉道:“好”
他们两个人的效率比梁满仓要高得多,说亲的时候,都是瞒着坏的、宣扬好的,梁满仓派人打听,打听不着要紧的消息。梁玉这里却有一个与三教九流都有点联系的吕娘子,当年吕娘子要做个好人的时候,断了不少线,如今大事做不得,打听个人家还是拣得起来的。
第二天,梁玉就拿到了桓敖家的大致情况,桓敖他爹元溪县男就他一个儿子,打小宝贝。他们家的爵位也确实是快要完了,再不想办法立功,又或者是得到圣眷,眼瞅就不能再吃封户了。此其一。
桓敖有个心爱的人,不幸明珠蒙尘生在贱籍里。桓敖对梁芬不假词色,为了这个美人却可以与父母闹上好多次。他父母只有一个儿子,又不能打死,却坚持不让这女人进门。没奈何,桓敖在外面置了个外宅,把美人儿养在那里,前两年就生了一个儿子。
吕娘子打听得这样的情况,恨得咬牙切齿:“真是个畜牲”吕娘子自身经历坎坷,见到桓敖这作派,忍不住对梁玉说:“这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大娘必不能嫁他”
她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最好不要宣扬,宣扬了对梁家也没好处梁芬这都第三回说亲了,名誉伤不起。拒绝就正中桓敖下怀,他的亲事又说不成了,依旧可以与美人儿双宿双栖,熬到爹娘伸腿儿了,美人、爱子往家一接,就是吉祥的一家了。
不拒绝,就是把梁芬往火炕里推,梁家没这么蠢的。
明知道要如桓敖的意,梁家也什么都做不了。他们无权无势,也不值当为这件事情去惊动桓嶷。这个闷亏是吃定了
梁玉头一回被人憋得这么惨:“癞跳到脚面上了他娘的”除非派人盖桓敖的麻袋,不然就憋着。
梁玉道:“换身衣裳,咱们去他那外宅看看。”带上吕娘子,两人往外宅那里看了半天,只见门户紧闭,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更听不到什么调笑的言语。偶尔有几声稚童的嗓音传来,惹得一个女子轻笑,端得是安静详和。
梁玉叹道:“罢了。回去吧。”
回到梁府,梁玉没有遮遮掩掩,将如何在无尘观里遇到桓敖,桓敖怎么无礼,怎么自己说了有外室,又怎么打听到了外宅等事都讲了。将元溪县男家的爵位的情况也讲了:“忒不划算了。”
梁大郎心里算一下,道:“他家那个官儿,咱家除了阿爹和我,没一个比他们高的。有帮他们的功夫,还不如给自家挣一个哩。”
不划算。
梁玉舒了一口气:“那就拒了呗。”如果只是婚前有个外室,有个儿子,答应了也说不定。顶多两家约好了,把妾和外室子都打发了。外室子不叫他进门,无论爵袭还是继承家业都要靠后。哪怕梁芬自己没儿子,后来再给桓敖纳妾生子,自己抚养,都比外室子更名正言顺。解决
如果男家的势力再大一些、桓敖的前途再好一些,很多人家都会这样做。至于女孩子的委屈,那算什么呢正经的娘子做着,那么好的夫婿挂在你名下了,还有什么不满
但是元溪县男家的情况就不划算了。
梁玉故意把这要点放到最后,明明白白地算了出来:“费这个力气,何不找一个听话懂事的呢非得给自己找麻烦。要是桓敖能答应,那能选的人就多了去了”满城的勋贵家里脑子清楚的怎么也能找着一个来。就拣爵位快要没有了的,听话的。
当然,依梁玉的意思,梁芬现在这样就挺好。如果不是遇到袁樵,她在无尘观里住得也很自在,未必就肯嫁人了。
不过她出嫁女儿,娘家的事儿她管不着,只能点到即止,而后回家。将自己准备好了,往东宫去看望太子妃和朱良娣。
东宫里透着一股暖意,不同与天气的暖,是一种人心上的暖。太子妃与良娣都有身孕,虽然有些长子、嫡子的困惑,终归是有了,大家心情都不错。
梁玉对宫人大方,对东宫也大方。她算了一下,南北两个作坊今天的产出够维持运转,多出来的她都给花了,大部分花到宫里。今天也不例外,因为是太子妃有身孕之后第一次探望,又是一叠礼单。
太子妃不好意思地接了放在一边,轻笑道:“三姨也知道了么不想说的。”
梁玉笑道:“想不想说,都是喜事。我高兴。”
太子妃轻声问梁玉近来可好,与梁玉说些家常,丝毫不提及官场。太子妃谨慎,梁玉更高兴,待太子妃说到:“现有两个孺人,也不见三郎有特别的喜欢。我有心给他寻两个可意的人,又怕有人说太子多内宠,真是左右为难。”
劝谏的倒不一定会有坏心,然而容易坏事。譬如当年的冯迁,一片好心劝太子,却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
梁玉问道:“宫里近来还安静吗”
太子妃道:“我近来也不大去那边了,只偶尔给淑妃娘娘问好。”
聊不几句,程祥来了:“圣人听说三姨来了,宣呢。”说得并不很正式,梁玉就知道桓琚也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准备好重要的事要讲,随口跟太子妃告辞,就要离开。才迈了一步,收回脚来,问道:“去哪儿”
程祥笑道:“不愧是三姨。”
不是去两仪殿,而是去群芳阁。
后宫呀。太子妃摸了摸鼻子,笑道:“我陪三姨去吧,忽然就坐不住了,想是这孩子太调皮了。”
挽着梁玉的手,将梁玉带上她的辇。程祥轻叹一声,走在辇边,低声道:“王才人陪着圣人说话,说外家真是气派,连宗室都看不上呢。”
啥玩儿梁玉俯下身,揪着他的耳朵说:“你给我说清楚了。”他娘的王才人真当自己是凤凰了吗不把你薅成秃毛鸡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太子妃也很关切,先说:“外家何其恭顺”
程祥捂着耳朵:“三姨,好三姨,亲三姨,松手,我慢慢说。”
原来,这元溪县男家并不显贵,所以有一个新搬来的邻居,邻居姓王,有个闺女在宫里做才人,给桓琚生了最小的一个儿子。梁玉一听,好么,这就搭上线了。
程祥并不知道的是,元溪县男家自知理亏,自家把儿子打一顿了账。王邻居听到动静,跟闺女说了。
王才人还记着梁玉的仇呢
好几个月了桓琚没放她家人去汤泉宫,回宫之后过了很久才允许王才人的母亲来看她。王才人位份没升,她爹的官儿也黄了,她妹子被禁止踏入宫中。这仇结得太大了
桓琚的后宫,自杜、凌死后,就是一个原生态,各种物种疯长。一般人掂量一下惹不起太子的外家,也就苟着了。有点脑子的,备个厚礼,登门致歉,事情也能过去。偏偏王才人与人不同,她记仇了。她靠着皇帝,她怕谁
趁桓琚在群芳阁里赏花高兴,指着两盆花得极艳的茶花,命人赏给要娶亲的吴王桓岳。王才人借着这个嫁娶的话头,她引到了梁家身上。
桓琚丁点儿没信:“梁家梁满不能够吧”梁满仓被他下狠手收拾过的,老实得一塌糊涂。
王才人道:“人都是会变的。”
桓琚还是不信,他上回见到梁满仓,还是很乖巧的。不巧的是,李美人也在身边。桓琚如今最宠这二人,李美人家也吃了梁玉的亏,她比王才人聪明一些,不自己挑事,却又顺着王才人的话头讲:“都说三姨秀外慧中,嫁与名门,有这一件前例在,看不上差些的也是人之常情。”
桓琚耳朵噌地竖了起来,谁差些了他们桓家比袁家差了吗混账
“三姨呢”因为李美人提到了梁玉,桓琚顺口就问了出来。
程唯一万没想到临了临了,桓琚的后宫还能有这样的货色,躬身道:“此时应该在东宫。”
“宣来。”
梁玉就跟太子妃一道过来了,路上,程祥也一五一十把知道的、猜到的,都讲了。连太子妃都惊呆了:“这太刁毒了”
梁玉拍拍太子妃的手:“不急。”
到了群芳阁,桓琚那点气已泰半变成了无奈,剩下一点儿是觉得梁家有点轻狂。看到太子妃,没好气地对梁玉道:“叫她养胎,你又把她带来了。”
太子妃盈盈下拜,笑道:“平日好意思过来,怕人说我年轻贪玩,今日陪三姨过来,您别说破呀。”
桓琚笑了:“不说,不说。”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梁玉,元溪县男家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哪儿能把“他娶我侄女,为的是我家求情讨爵位”的话说出来呢也不能说他已有外宅了,外室,连妾都算不上,那能叫事儿
梁玉张口便是:“别提了真是的,您家怎么也有这样的不孝的事情呢那家的儿子藏私财,与父母别居这也能要吗梁家虽然字不识几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什么”
梁玉看也不看王才人与李美人,对桓琚道:“嗯呐,就在京城里。”
养外宅是风流罪过,桓琚多半一笑而过只要不是他女婿包养乐妇“不孝”、“别居”、“私财”,就戳了桓琚的肺管子。冷冷地扫了王才人一眼,桓琚对程为一道:“宣崔颖。”
宗室里居然有这样的事情,真当他已经死了吗怪不得世家看不上他们家
太子妃满心惊愕,脸色微微一变,又缓了回来:怪不得整个外家,三郎最看重三姨。
王才人挣扎着说了一句:“这改了也就,未必就可”
梁玉正色道:“你给他生儿育女,他供你穿衣吃饭。富贵人家不缺口吃的,可道理是一样的。他爹娘生他养他,一切都是留给他的,他呢背地里藏私。这是性子坏了。这还是对爹娘呢。也这么对媳妇儿,媳妇儿不得哭死儿女生了,衣食没了,真是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他咋不上天呢这样的人,我是不敢相信他的人品的。”
说完,与太子妃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宫还是不能不关心,否则枕头风吹起来,也是很大的麻烦父子相疑,从来都不罕见。王才人这个蠢货,还有亲生儿子。万一对太子起了恶念,则她的儿子未必能成事,她却有本事坏太子的事。
太子妃微微点头,心道:说不得,我须为三郎与后宫结交,须有人为三郎说好话
桓琚道:“行啦行啦,交给崔颖去查,你也不要生气了。”
梁玉知道他爱热闹也爱安逸,并不会喜欢别人对他咄咄逼人。缓了颜色,哼唧道:“这不是气的吗您也太稳当了,都不会生气的。”
小妾与小姨子中间,桓琚和颜悦色地对梁玉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啦,什么气都生过了,就见怪不怪了。”
梁玉道:“不对,我什么时候该生气还是得生气。”
“我年轻时也是这样想的,你还是年轻”
“不是,圣人无所不知,都经过见过了,才会不生气。我什么时候也没您知道的多呀,新鲜,就还得生气。不能说我脾气不好。”
桓琚又被逗笑了:“胡说,哪里就能无所不知了”心里还是熨帖的。疑心又起:王才人是怎么知道梁家的事情的谁递的话她管得也未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