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之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城东王某曾亲眼看到,一庞然大物陡然从天而降,乍然落于城外乱葬岗处,此物生得甚是奇怪,据王某描述,此物身体分为两节,长有六条大小不一的圆腿,而且还有着一双光芒逼人的大眼。刚yu落地,便在一阵震耳发溃的‘突突’声中,箭shè而去,直冲乱葬岗外的小树林,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路旁的小茶馆中,路人甲一边喝着清茶,一边滔滔不绝绘声绘sè的讲述着那些街头巷尾的奇闻异事。
在从未见过此物的古人看来,此事确实诡异,可是在楚阳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看,这简直在普通不过了。六条大小不一的圆腿,两只刺眼大眼睛,而且还会发出“突突”的马达声……这条消息说的不是别的,正是楚阳丢失已久的拖拉机。
嘿嘿,自己落在千里之外的西陵城,而那个海龟女人则是降落在富饶的金陵,想来拖拉机便是与她一同降落至此。心cháo澎湃的楚阳忍不住露出一脸的兴奋之sè。既然拖拉机在这里,那就说明车上那些先进昂贵的育种设备都在这里!有了这些东西……哈哈!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
“脱,脱垃圾”张狗剩满面狐疑的看着大嘴笑到后脑勺的楚阳,口中更是怪异的念叨楚阳方才所说的新名词。“少爷,这脱垃圾是何物”
“核武它怎么会是核武器呢,拖拉机只不过是一种耕种工具罢了。”满脑幻想的楚阳随口说道,言罢,意识到失言的楚阳,立刻惊醒过来,当下闭嘴不言。
“这位兄台,听汝所言,汝可认得此物!”路人甲好奇的打量着大笑出声的楚阳,当下起身,行礼求教。“在下高尚,天宝十八年举人,这位兄台,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啊,呵呵,哪里哪里,在下乃乡野粗人,怎会认得此物。鄙人方才所言,乃是另指他物。不曾想竟打扰了高兄,还望高兄莫要怪罪才是。”楚阳满面歉意的看向不耻下问的高尚,普普通通的相貌,一身朴素的青sè长衫,一把绘有六月荷塘的纸扇,和煦且不失真诚的笑容,还有那恰到好处的举动,让楚阳情不自禁对这位文绉绉的书生生出一丝好感。什么叫文人墨客,什么叫风度翩翩,什么叫风流才子。今ri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哼!”与高尚的有礼有节不同,坐其身侧的路人乙却是极其不屑的冷哼一声,动作潇洒的折起扇页,淡淡的抿了一口粗淡的清茶,极其鄙夷的瞥了楚阳一眼。“一个粗鄙之人,怎会知晓这些连天下才子也无法解答的奇闻异事。高兄继续道来,莫要理他。”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们少爷是粗鄙之人!找打”听闻对方竟然当众辱骂自家少爷,忠心护主的张狗剩顿时发飙。
“哎!”楚阳轻轻抬手,阻止了几yu上前大打出手的张狗剩。这倒不是楚阳仁慈,而是他跟本就不屑于跟这种斯文禽兽计较。
见状,高尚尴尬一笑。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其貌不扬的楚阳竟然还是某家的少爷。“刘兄上月大考落榜,近ri心气有些不顺,多有冒犯,还望这位少爷莫要见怪。”
“哼,他这种目无礼法之人,没有考上就对了,若考上才是怪事。”得理不饶人的张狗剩,没有丝毫放过对方的意思,当下见缝插针,满面不屑的讽刺出声。
“你……”那人拍案而起,脸sèyin沉的指着张狗剩,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或许是顾忌他才子的身份,最后也没有与张狗剩这个“下人”计较,只是拂袖坐了下去。
“狗剩,不得无礼。”楚阳佯怒的将张狗剩喝退,随即上前虚情假意的告罪道:“在下楚留香,多有得罪,还望这位‘yin兄’莫要见怪才是。”说着,楚阳看向面sè尴尬的高尚。“实不相瞒,在下自小便对这些奇闻异事颇为上心。方才高兄所言,着实新奇,还请高兄继续道来。”言罢,随即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更是露出一脸的“迫不及待”。
高尚怎会不知这是楚阳在刻意的转移话题,当下也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话说此物冲入小树林后,可谓是一去不复返,从此以后,无人再见。唯独那小树林,上月之处,每晚都能听到那如猛鬼出关时的‘突突’声。曾有胆大者,yu前去一观究竟,奈何却是有去无回。至今为止,也无人赶去……”
听到拖拉机还没有被人发现之时,楚阳这才安心离去。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华夏朝第一任农商,和华夏朝第一任宰相,就这样,在一间名不见经传小茶馆中完成了首次会晤……
来到严府之后,严正早已光着膀子等候多时,见得楚阳前来,立刻热情不已的上前寒暄。“啊,楚老弟,你可算来了。”
闻言,楚阳顿觉哭笑不得,楚,楚老弟昨天还贤侄呢,今天一下就长了一辈儿。这家伙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哼哼,既然严伯已经痊愈,那就请将东西交于在下吧。”楚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也不知怎的,楚阳心中特别提防严正这个人,追其缘由,皆因对方行事实在太过诡异,还有那脾气,更是忽晴忽雨,让人琢磨不定。
“呵呵,不急不急。”严正满面贼笑的忽闪这扇子,sè咪咪的上前问道:“听闻楚老弟还未婚娶,在下膝下有一女,有着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美,不知贤弟可曾愿意将其迎娶过门……”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听着这些词藻,看着那近在咫尺肥头大耳的严正,楚阳忍不住一阵恶寒。根据遗传学的定理,有他老爹这个肥头大耳的模子,他的女儿……
“多谢严伯关怀,在下已有意中之人,不ri即会娶其过门。”楚阳满面干笑的回绝了严正结亲的“好意”。
“意中人哼哼,何人”听闻楚阳竟然拒绝,严正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金陵城中,除了督抚的女儿之外,老夫还真不知有谁家的女儿能够与家伶儿相提并论。”
“西陵城,张老汉之孙,秦兰儿!此乃家父在世之时,亲自酌定的婚事!”楚阳冷言相对,显然对严胖子的态度很是不满。
“秦兰儿,原来是她啊!那个楚老不休,还真敢做啊!”严正好像认得秦兰儿,听闻之下,释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更好了。贤弟啊,你看这样如何。将小女给你做妾室……”
殊不知,严正越是费尽心思的推销他的女儿,越是让楚阳觉得其女丑陋不堪,其貌不扬。这个严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抱歉了严伯,小子现今没有纳妾的打算。”楚阳再次回绝了严正的好意,随即话锋一转,激将道:“对遗物之事,严伯总是避而不谈,该不会是想独吞我楚家财产吧。”
“独吞个屁!”闻言,严正顿时发起飙来。“你个臭小子,老子对你一番好意,你可倒好,竟然猜忌老子。哼,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
说着,严正便将一个尺长尺宽尺高的黑匣子扔在了楚阳身前。语气淡淡的说道:“此物便是你要的东西!具体里面是何物件,老子也不知道。不过此匣放在这里确实有些年头了。你别看我,这匣子硬得很,刀枪不入,据你那个老不休的爹说,只有你们楚家的人才能打开。”
告别严正之后,清楚开锁方式的楚阳匆忙赶回客栈,在张狗剩的把风下,楚阳小心翼翼的将秦兰儿脖上和自己身上的八仙纹挂饰合并在一起,严丝合缝的按在了黑匣子一侧的凹槽处,果不其然,在一声解锁声后,黑匣子缓缓的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