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辆奇怪的甲壳虫车，谢柚柚跳下椅子走到小阳台，阳台上的一米多高的围墙被改成了金属质感的镂空围栏，微微踮起脚尖的她的头顶才堪堪和最上面的栏杆平齐，透过栏杆的空隙黄色的甲壳虫汽车静静地停在楼底。
不知道系统怎么找的地方，这栋楼里没有住人，他们也没有什么邻居，因此在确认周围没有人也没有被监控后，在阳台上的交谈也没有什么顾虑。
系统会给谢柚柚的私人物品打上保护标记，一般人是看不到这里停了辆小汽车的，不然以哥谭的治安来说，在谢柚柚他们获得甲壳虫的第一天车就会被人偷走。
如果偷东西的人有点良心在身上，可能会留下点什么——灰扑扑的座椅套或者挂饰来证明你的车曾经的确存在过。
“明天白天找个地方。”谢柚柚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把它拆了。”她倒要看看这辆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听到了自己要被拆掉的话，楼底下的车肉眼可见地轻微晃动了几下。
【叮咚——
宿主亲，请不要对您的员工施展暴力行为。】可能是真的怕车被拆掉，系统没忍住跳了出来。
“员工？”她的面色没有丝毫波动，“我可没说要对谢昭做什么。”
【叮咚——
请宿主亲尽快完成任务——名扬哥谭，升级解锁甲壳虫的真正形态。】
黑面具送进去让哥谭很多人都知道了神秘人的存在，但还不够，系统说不仅需要知名度还需要震慑力才能完成任务。
听了系统的话谢柚柚绷起一张小脸，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可想了想自己宏伟的目标，她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冷淡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变得不好看就送去重铸。”
谢昭点点头说，“好的，谢总。”
底下的车上下颠簸了几下，好像也在认同谢柚柚说的话让她放心，见此情况她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听话的员工才是好员工。
哥谭东区犯罪巷，哥谭最为混乱的区域之一。
就是在这个区域，一座神秘的大楼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引起了哥谭各界人士的关注，网上的人也对此议论纷纷。
[这破班真的一天也不想上：有人注意到那栋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不想吃子弹：我前天下午经过那里的时候还是一篇废弃的楼房，今天早上上班路过的时候那栋楼已经出现了。]
[哥谭好居民：没有住在附近的人吗？]
[天黑之前准时回家：我就住在附近，大楼出现的前一天正好我休假，下午在阳台上我看见有几个男人站在那里说些什么，今天早上起来那栋楼就在了。上帝，我可以发誓夜晚的时候真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听见。]
[这破班真的一天也不想上了：难道哥谭真的来了以为神秘的魔法师？话说蝙蝠侠对这事怎么看？]
蝙蝠侠本人表示：坐着看。
他和提姆一大早就接到了消息，现在整个蝙蝠家都在蝙蝠洞，包括红头罩——东区犯罪巷是他的地盘，结果竟然有不明势力在那里建了一栋楼？！
在边缘也不行。
“夜巡的时候东区没有任何异常。”布鲁斯站在蝙蝠电脑屏幕前眉头紧锁，监控上也没有任何异常，“提姆，昨天晚上你离开蝙蝠洞的时间是几点。”
“凌晨三点多。”提姆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他把大楼附近的监控时间调到了他离开蝙蝠洞的那一秒。
屏幕上一切都显得很平常，漆黑的夜晚，街道上少得可怜的路灯稀稀拉拉，灰暗的光线下那片被废弃掉的楼房沉默又安静地站立在哥谭东区的最边缘，好像一位气数将尽的老人。
提姆清楚地记得他在三点十七分被强制叫离蝙蝠洞回到房间里，入睡前他看了一眼快要熄灭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三十六分。
监控右下角的时间缓慢地变动着。
三点十七分，这是提姆离开蝙蝠洞的时间。
三点二十分，屏幕上的场景依旧一动不动。
三点二十四分，一只黑色的小猫从楼顶跑过，通过没有玻璃的窗户进入到了一间屋子里。
三点三十三分，小猫跑了出来，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三点三十四分……
三点三十五分……
三点三十六分了，监控还是一动不动，蝙蝠家的人也都没有动作。
每个人都在等。
三点三十六分的最后一秒，破旧的楼房无声倒塌，在蝙蝠家眼前一点一点化成灰色的烟雾，一阵风吹过来夹杂着不知名的力量，灰色的烟雾没有被吹散而是汇聚在一起随着风的力量翻滚着，无声地咆哮，逐渐凝聚成更加坚固的墙壁。当最后一缕烟雾化成顶端的圆形标志时，一座大楼也出现在屏幕上。
庄严而又美丽。
“f**k！”眼睁睁看着那座楼出现在自己地盘边缘的红头罩怒骂一声，“他有经过正规的手续吗？”
“有。”提姆回答了他的问题并且调出一份文件还有一张照片，“查恩斯·莱顿。”照片上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长着一张明显混血的脸，嘴角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很温柔，外表看起来就是跟阿尔弗雷德一样位优雅随和的绅士。
可经常和反派打交道的蝙蝠家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表就打消对他的怀疑，往往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冷血怪物。
“三国混血的落魄贵族，三天前拿着房屋所有权的证明来到哥谭。”三天前正好是黑面具进去的那天。
杰森见到照片冷笑一声，“也没见落魄到哪里。”还能有钱在哥谭买下这么一块地。
“时间卡的这么好，蝙蝠洞被入侵了？”迪克张大嘴巴，蝙蝠洞被入侵就意味着他们的身份面临暴露的危机。
“没有。”提姆手指动的飞快，“蝙蝠洞没有被攻击的痕迹。”
迪克这才放下心来。
“那里也是之前黑面具地盘边缘，这个人会不会和优惠券有关系？”自从上次迪克直接称呼神秘人叫优惠券后，整个蝙蝠家都有样学样也叫优惠券了，即使每一次都会收到蝙蝠侠的凝视，也阻止不了他们想皮的心，“优惠券才接手黑面具的地盘两天吧。”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搞那么大动作。
“除了优惠券还能有谁。”杰森的手已经摸向了他的枪，“这个优惠券到底什么来历？”
“不清楚，到现在为止他只出现了三次。”提姆调出电脑上的档案，“第一次十天前夜巡那天，第二次就是把黑面具弄进黑门监狱，第三次就是现在。”
从出现到现在不过十天左右。
“哥谭最近外来人员名单。”布鲁斯突然开口。
听到他的话，提姆把最近的名单调查出来，“我和布鲁斯查了上个月所有来到哥谭的人的名单，只有五个人有嫌疑。”
“丽娜·格雷，十七天前从洛杉矶来到哥谭投奔远房亲戚。”金发女士表情高傲，带着看不起所有人的气势。
“班克罗夫特·萨姆森，他在十五天之前从纽约乘坐飞机来到哥谭，目的是为了谈生意，可是近半个月都在哥谭闲逛。”照片上是一个头发梳得很整齐的英国男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看起来带着不耐烦。
“罗德尼·斯威特，十二天之前从大都会来到哥谭，目的不明。”
“切斯特·兰姆。”这张照片不同于之前的证件照，而是从监控上截的，男人喝得醉醺醺刚从酒吧东倒西歪走出来，“十天前偷渡到哥谭……黑面具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和黑面具的手下约克走得很近。”
“最后一个。”提姆表情变得认真，“谢昭。”蝙蝠家的人都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主要还是因为著名的“贝卡事件”。
黑发黑眼的男人脸上挂着公式的笑容，他的旁边是查恩斯·莱顿的照片，两个人的气质有些莫名相似。
“我和谢昭见过一面，不过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基本上不怎么说话，让人不自觉就忘记了他的存在。”提姆还记得当时的感受，谢柚柚占据了主导地位，谢昭就跟一个透明人一样，长期担任义警工作的他好几次都忽略了那个大活人的存在。
“柚柚会偶尔和我联系，但谈论的大多数都是关于健康生活作息的事情，很少提起谢昭。”
“健康生活作息？”杰森重复了一边提姆说的话，他看着短短几天没见黑眼圈愈加严重的人，“你？”
迪克也忍不住问，“提宝，你真的觉得你的作息健康吗？”该不会带坏小朋友吧？
站在一边当作背景板的阿尔弗雷德也开口说，“原来提姆少爷也知道什么样的作息才是健康的，那位小姐如果知道提姆少爷只是个空口说话却不做的人该多伤心啊。”
布鲁斯也投来诧异的眼神，看来就连蝙蝠侠也没想到提姆竟然能和人讨论健康的作息。
提姆：……
冷漠。
今天刚出现的大楼旁边围观了不少人，他们带着各种目的打量着眼前的大厦，和周围人交换着信息，大楼的顶端有正在施工的工人。
“x”的标志被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所有人都严肃地战立着，一位姿态优雅的绅士上台。如果蝙蝠家在场一定能认出来这位就是查恩斯·莱顿。
查恩斯·莱顿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走上台，脸上挂着千年不变的微笑。
“各位，我们能够相聚在这里为了是共同的目标——公司。”他温和的视线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我相信各位的能力，也相信我自己的能力。希望大家好好工作，我们会在一起为公司，为先生创造更多的财富。”
“大家可不要让先生失望。”简单说完这些他就走下台。
下面的人义警被提前分配好了岗位，散开后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开始了各自的工作，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关于查恩斯口中那位先生的事情。
在哥谭能活下去的首要条件就是，不该说的别说。
查恩斯·莱顿支退了跟着他的人，独自上了专用电梯直达顶楼，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敲响房门。
在得到里面人的同意后，他推开一条勉强够人通过的缝隙，侧身挤进去后就立刻关上了门。
“先生，已经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