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斗气,在爆发。

    我从破碎的车窗中爬出来,远远就看到了那橘色的赤焰和冰蓝色的斗气在空中来回碰撞,在静谧的夜晚里,甚至就像是特制的烟花一样,非常好看。不过,只要侧耳倾听,就能够发现那种兵刃交接的声音。

    三哥的肉体是真的强,和日轮刀碰撞之后发出的声音竟然是近似于短兵相接的金属音。

    牛啊牛啊——不对,已经是虎年了,那就应该是虎啊虎啊。

    最重要的事,我可没有忘记。

    赶紧过去准备捞大哥,我披着大哥的羽织,都已经在这个世界社死成这样了,我绝对——绝对要做点实质性的事情来!

    这个奶妈的能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战斗的地方离我不算远,我赶紧趿拉着拖鞋就开始往那边跑——这个晚上风还是有点凉的,我露的地方太多,有点瑟缩。

    虽然这一场战斗在动漫中要持续个几十分钟走两集,但是现实到了眼前,感觉应该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吧?

    我看了一下天边,虽然还没有泛起鱼肚白,但是应该也快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加速跑了几步。但是、但是——呼、呼,好累,只想马上停下来的那种累。

    我这也太废了吧!

    回头看一下,我从最后一节车厢往回跑,这才跑了有个几百米就已经累得我喘得不行了。

    果然是因为放假这几天,太过于懒惰了吗?

    或者应该说,期末复习周之前,体测的时候我已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之后再也没有出去锻炼过。

    跑的最远的距离,应该是游戏峡谷里,从红方水晶到蓝方水晶的距离吧。

    我感觉呼吸道一阵发烧,就像是刚吃了几斤辣椒之后的连锁反应。

    眼见着天边好像极具的暗沉了下来,我记得是在哪里看到过,说是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中最无光的时刻。

    快来不急了!

    我甩掉了拖鞋,这东西实在是影响我的发挥。我的脚心踩在地面上,碎石直接扎进我的肉中,才一段距离之后,很快就留下了浅浅的红色脚印。

    明显的,我感觉肉里有异物感,不疼但是痒,弄的我很想停下来把卡进去的石子给抠出来再说。

    但是我不能停,我能够感觉到自己随着奔跑已经到达了体能的极限。大哥为了在战斗中不波及到列车中的普通人,所以在和三哥的战斗中,是在有意识的远离列车的。

    而且他们的一步两步,和我的一步两步可不一样,战斗中偏离这个方向之后的移动,只要几招就可以飞出几百米去,我真是腿也要跑断了。

    我一步也不敢停,因为在不知不觉的几分钟里,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是标志,这是战斗即将结束的标志!

    「神之光」的能力设定可以救人,但是不能死而复生。

    我TMD要是这样来一趟,刚和大哥见过面之后,竟然连人都捞不回来,那我穿越着还有什么意思!

    肾上腺素在我激烈的大脑反应之下开始分泌,跑步超过了某个极限之后,我反而感觉轻松了几分。

    机械的迈动着腿,身体仿佛在这个瞬间轻盈了起来。

    日出,是泛黄的天光在从云的那头往出探!

    在眼镜的帮助下,我看到炭治郎摆出了投掷日轮刀的动作。

    来得及,我还来得及!

    青绿色的光在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在我的脚上凝聚了起来,我回忆着福泽社长曾经和我提过的一些技巧,呼吸不要乱、脚步不要停,身体往下压,然后——再加速。

    炭治郎他们已经聚集到了大哥的身边,这是什么?

    这是留遗言的环节!

    距离他们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我看着还睁着眼睛,认出了我的大哥还很温柔的看了我一眼。

    赶上了!

    我精神松了一下,一膝盖就跪倒了下去,膝盖往前杵了一截儿,被狠狠得挂出了血痕。

    “喂,你——”炭治郎第一时间扶住了我,他当然只能在我身上闻到普通人的味道。

    我的身体不强。我身上披着大哥的羽织,让他在瞬间反应过来,我应该就是列车上的乘客。

    他们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战斗的,所以即使这个时候,还是分了神给我。

    我用手撑起了身体,腿软到几乎站不住,嗓子在冒烟,我根本说不出话来。

    也没时间给自己恢复了,好在大哥自己也是跪坐在地上的,并不高。我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也听不到身边的炭治郎和伊之助说话的声音,心神集中,另一只手贴在大哥被开了个口子的腹部,浓郁的青蓝色的光就像是流水一样钻进伤口中,手边散落的光点扩大着,形成了一个透亮的光球连接在我的手和大哥的伤口之间。

    在我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白。

    看起来就像是我治疗伤口花费了多大的代价一样。

    ……其实不是的!我只是肾上腺素的效果下去了而已,像我这种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一下子这跑出去最少有个……我甚至算不出来自己究竟跑了多远,但是感觉自己就像是横跨了大西洋一样,我只能感觉到累。而且最后我还加了个速,要是脸色好那才是有鬼了。

    “咳咳咳——”我手上的光一断,沙粒磨过的嗓子让我实在是忍不住,开始剧烈的咳嗽,越咳嗽越痒,越痒越咳嗽。

    简直恶性循环。

    我想喝水,好干的嗓子和嘴。

    与此同时,我的腹部应该是也有相应的贯穿伤疼痛的,虽然我自己感觉不到,但是身体是会接受这样的后果 ,然后做出相应的反应。

    还有眼睛——

    我的手也几乎没有力气,但心中的一个信念还是让我用力一抬手,然后——一巴掌拍在了大哥的伤口上。

    就像是扇了他一巴掌一样……

    啊啊啊啊啊,怎么这都能出乌龙啊,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眼睛上的伤口很显然比腹部的伤口小很多,治疗大哥左眼上的生理反应刺激到了我,让我的左眼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落下了眼泪,而且是泛红的眼泪。

    而我的第一反应则是——幸好不是杰克苏,这要是真的掉下来一个珍珠钻石啥的,我就要更自闭了。

    其他还有零零碎碎的伤口。

    我还来不及动作,大哥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下面准备好的所有行动。

    我眼镜在刚才大开大合的动作下,已经掉落在地,模糊的视线下,我根本看不清清晰的画面。

    真是很奇怪的现象,每当我的眼睛模糊之后,听力也会跟着下降。

    再加上我真的、真的好TMD累,好……累。

    嗯,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个念头,我只是一朵娇花,所以我失去了意识。

    晕过去了也好,我就不用担心自己这社死的装束被看到之后,别人可能会发表的言论。

    我安逸了。

    这种极度疲累然后晕过去,都让我连个梦都没精力做,满脑子都是下学期的体测能不能想办法逃掉。

    找医院开个单子啥的,我再也不想跑步了,感觉已经把一辈子的份都跑完了。

    我直接猛男落泪的那种。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我感觉到耳边好像有些发热,就像是有人贴着我的耳朵和我说话一样。

    但是我听不清那个声音——

    猛然间,我睁开了眼睛,散光仿佛又加重了一般,我只能隐约感觉到天花板是木质的材料。

    我动了动手脚,想要坐起来,但是腿上根本是一点儿劲都使不上。腰也是软的——这可能是腹部的痛带来的连锁反应,手感觉也没劲。

    离谱,我这不就像是瘫痪了一样吗,只有脖子能够好无障碍的——嘶,怎么一阵麻!

    这个感觉,我怕不是落枕了吧。

    我自闭了几秒钟,然后便想着,反正我也不会疼,于是就挣扎着坐了起来。房间里空荡荡的,虽然还有空床位,但是活人却只有我一个。

    我把被子翻开,站到地面上——幸好我早有准备,手扶着床头的栏杆,不然这一下软的,我肯定要跪下去了。

    诶?腿上怎么还缠着绷带。哦对,应该是之前的伤口被包扎了吧,但是我有能力哦。

    我一边拆了绷带,然后想着,我并不需要这些包扎,我可以……

    嗯?!

    我看着自己手上的绿光很正常,但是怎么被拆开的伤口一点愈合的意思也没有?!

    医者难自医?

    不对啊,我之前才尝试过给我自己疗伤的,完全行得通啊!

    看着被我拆开之后,血淋淋的膝盖。这不科学,我只是昏迷了一下,不会直接又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吧?

    我赶紧把枕头旁的眼镜戴上,感觉还是鬼灭的吧?

    这合理吗!

    我自己有意识之下,穿越其实才不过十几分钟之内的感觉,我都已经要化身咆哮哥了,心累。

    突然,后面门声一响。

    “啊,您醒了!”听这花江夏树的敬称,不用回头这都是炭治郎无疑了。

    看来我果然还是在鬼灭的吧?

    都已经距离近到了这个地步,我居然还是听不到他的脚步声,真是越穿越回去了。

    上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之前穿越的身体和自己本身的身体之差距的,还是考试的时候,那种原来有别的角色加成的超强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一下子就回到了解放前。

    几步到了我这里,炭治郎一眼就看到了被我拆开的绷带。

    “您怎么自己把绷带拆开了,还没有到换药的时候!”他有些激动,赶紧从房间角落的桌子上拿来了伤药和新的绷带,半跪在我面前帮我换着药,长男力爆发,手一边动作嘴还一边絮叨,“要是让忍小姐看到了肯定要生气的,您不能治疗自己的伤口,忍小姐也说你的伤口恢复速度远低于我们,所以用药的时间要更久……”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自己没有办法治疗自己的伤口?

    可以啊兄弟们,我想尽办法帮你们,你们就这样用脑补人设来背刺我是吗!

    我当时没有给自己治疗那是因为我实在是跑得虚脱了,所以没有来得及治而已。等等,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我的事,所以才会这么快就给我脑补定下来了。

    或者说,我昏迷了很久吗?

    我就说原来还能用的能力,怎么现在就用不了了,原来你你们这几个浓眉大眼的把我的自愈能力给脑补没了啊!

    啥也不是,呸!

    第222章

    我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基友啊,你说的对,会背刺你的只有你的队友。

    我被自己喜欢的角色们背刺了。

    我不知道这个结论到底宣扬给了多少人,导致我真的是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能力退化了。

    我眼泪差点流下来啊!

    你们能不能给我留条活路,还直接说我恢复得慢。我的身体才是正常人的身体好吗,你们这一个个铜头铁臂的,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比的吗!

    啊——在心里乱吼一通之后,我好像舒服了不少。

    “之前都没有来得及问您的名字。啊——我叫灶门炭治郎,之前的事,真的非常感谢您!”他手上的绷带一收,在我的膝盖上打出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让我不禁想问:长男君,我不是你的妹妹啊,你给我打蝴蝶结做什么,还是个大大蝴蝶结。

    嫌我社死得还不够多是吗?

    等等,他不会以为我喜欢蝴蝶结吧,难道是因为我之前的女装上诸多蝴蝶结的缘故?

    我大受震撼。

    “先生?”他见我不回答,于是坐到了我对面,看着我有些失神的样子,有些担忧道,“难道是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他说着,就马上注意到了我已经起皮的嘴唇,赶紧跑着帮我倒了被热水来。

    我接了过来,嗓子确实是感觉要粘在了一起似的,一口水下去倒是舒服了不少。

    放下那些糟心的事,我扶着床头想要站起来。突然我感觉身上一凉,好像有一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就在我没想通的时候,身后一只算得上粗糙的手,把我一揽,“变色头小弟醒了!”

    这个放在耳边的声音一响,我感觉头大,一转头就近距离看到了一个猪猪头套。

    我必须要声明,这个东西和动漫里看到的不一样,动漫里看着贼有趣,我之前还看过cos时候使用的头套。但是,这个真的不一样!

    这个毛发栩栩如生,这个眼珠子就怼在我脸上,真是真的野猪头啊!

    突如其来的画面和反差,让我不由自主的“嗷”了一声出来。嗯,面无表情的“嗷”了一声,声音不算大,但是奈何某位长男离我太近了。

    额……我余光看到炭治郎清澈的眼神,他绝对听到了啊!

    这就像是在别人面前摔倒,我真的不希望有人来扶我,只希望别人当作没看见我一样,让我自己默默的起来!

    还不等我想出什么说辞搪塞过去,他就突然意会了一般,“青(あお)先生,是吗?”

    哦哦哦,对对对!

    我是在回答你的上一个问题。

    见他替我找到了理由,我马上点头认了下来。

    伊之助猪头套上显示着充满智慧的眼神,然后拳头敲掌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山中的青木灌丛!”

    “是青先生!伊之助你太失礼了!”炭治郎伸出一只指头顶在伊之助面前,然后严肃的说道。

    可以看得出来,炭治郎对我异常尊敬。

    绝对是因为我在他绝望的时候,救了大哥,而且在他们的视角——我应该算是,舍命相救了吧!

    难怪难怪,我这么厉害 ,他觉得我牛逼也是应该的!我一副(我这么帅,你对我有欲望也是正常的.jpg)的画面感。

    我揉了下额头,真是人与人之间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主要是我在仔细的思考,如何才能改变他们的观念,让他们觉得我能自救呢?

    不然我真的成了,干啥啥不行,恰饭第一名的人了啊。

    不对,在这个世界,我连恰饭都是恰不过别人的。

    这个病房喧闹着,很快就招来了蝶屋的负责人来。

    蝴蝶忍!竟然是她亲自守在这里的吗!

    美女,大美女!

    我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又行了。

    “病房内,请不要吵闹。”她看似温柔的眼神扫了过去,好像没有什么威胁力,但是炭治郎和伊之助却马上就正襟危坐了起来。

    嗯?

    你们这是被怎么摧残过了,这么害怕吗?

    她几步从门口走了过来,站在床前看着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颔首,心里全是吐槽,如果不是你们脑补背刺我,我醒来就能给自己的伤口全部搞掉。

    罢了罢了,反正就算是有伤其实也完全不影响我的行动的。

    嗯,至少在开饭前,我都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我发现,自己的饭是清汤寡水,虽然鸡汤炖得很浓郁,各种营养也很丰富的样子,但!是!一点点味道都没有。

    就是一个字,寡。

    这不会是连盐都没怎么放吧?

    我想吃辣椒,我想吃刺激的东西。

    嘴里甚至有点发苦的感觉,想吃火锅。

    我没有立即见到大哥,因为他并不在这里。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直接安置到总部这边来,我以为按照鬼杀队的谨慎程度,应该会把我安排在那附近的紫藤之家吧,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说回重点,我感觉自己好像昏迷了很久的样子,其实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上一个记忆正是今天的凌晨。

    我只是累到虚脱,并不是真的有什么硬伤——虽然好像目前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认为的。

    而据蝶屋的几个小可爱和我说的是,无限列车事件收尾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基本上就是从几个小时前开始的,夜幕才一降临,现场附近突然出现了许多鬼在靠近,实力等级不一。

    当时我已经被大哥亲自交给了蝴蝶忍,情况也比较稳定。他原本也在这里包扎了剩下一些我没有来得及给他治疗的其他伤口,正在整理昨晚的资料。然后就收到了窗……不对,这里是叫「隐」,我有点搞混了。他收到了「隐」的传讯,得知了鬼的异常动向。原本那些零碎的小伤并不被大哥放在眼里,所以一收到消息,他就马上赶去现场控制状况了。

    当时漫画里没有题无限列车的具体位置,没想到那里和总部的位置并不算远,以大哥的速度,来回也就是几个小时。

    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是皱眉。我的天,不会过去之后又和三哥来一场战斗吧,三哥应该已经去找屑老板汇报情况了去吧,不应该在那里的。

    不然这不就是重蹈覆辙吗?

    我纠结了一下,感觉怎么盘逻辑应该都不会再在那里遇到三哥了,于是暂时放下心来。

    我还是感觉疲惫,刚跑完半马一样的感觉。故而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吃过了晚饭,我就又躺了回去。

    主要是也没有个电脑或者手机给我玩,这里的其他人,要么养伤,要么在做恢复训练。我总不能主动上去社交吧?

    不存在的。

    于是我本着「苦谁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原则,闭上了眼睛。我能感到唯一欣慰的就是,身上的衣服不是那个破烂裙子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疑问,蝶屋都是女孩子,谁帮我换的衣服?

    还是从里到外都换了都那。

    忍姐吗,还是蝶屋里的其他妹妹。

    还是他们征用了其他队员来帮我脱裙子?

    我强迫我放过自己,不要再思考这种致命的问题。只要我不想,那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事,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一定要完成从社交恐惧症到社交恐怖分子的完全进化。一边入眠,我一边给自己催眠,给自己建立足够的心理建设,鬼灭世界里「青」的尴尬,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

    就这样在重复的自我催眠中,我进入了梦境。

    这是个真实的梦——真实到,我已经意识到他是梦了,但是却还是有一种二穿的感觉,还是有一种无法控制自己梦境的感觉。

    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个二穿呢?

    因为这个梦里的东西我也都很熟悉啊!?

    这个犹如盗梦空间一样,有镜像感设计的房子,传统的日式建筑群,以及幽深黑暗看不到边的面积大小。

    这不就是无限城吗?

    我可太熟了,动漫版、漫画版,我都见识过了。

    别说是梦,就算真是二穿到这里,我这么见多识广,我怕也不怕!

    给自己壮了壮胆,我开始探索,梦里的自己没有眼镜,但是视线却很清晰。我真的太久没有体验过这种不需要外物的视线清晰感。

    等这次回去了我一定要看看自己满不满足近视手术的条件,这种感觉太舒服了。

    才两步迈出去,耳边突然就想起了琵琶琤崆的声音——

    眼前的画面几经轮换,有光的、无光的,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快速变化的景物让人忍不住想要吐。

    我嘴一抿,在心里吐槽道:既然都能变换地方了,就一步到位不行吗?

    这是在装什么逼。

    心声才落,我就感觉到了一种被锁定的视线。抬头——哟,这不是屑老板吗,几天没见,这么拉了?

    非要站在一个地势高的地方俯视我,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还是身高不如我的意思?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我掐了自己一把,然后才马上意识到,我本来也就没有痛感,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梦境。

    让我想想,当年的小李子是怎么离开梦境的来着?

    重大爆炸?

    我的无视让屑老板感觉到了不爽,下一秒,我就被狠狠掼在了地面上。为什么说是“狠狠的”呢?因为我看到有崩起来的木头渣子了,仰躺的视线让我清晰的看到了屑老板鲜红的竖瞳。

    他身上变形的血肉死死的压在我的身上,并且不断收紧,似乎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一样。

    而我,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鬼是不是对触手有什么执念,能不能把能力弄的好看一点,很毁你们的颜值啊!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一旦爆发变丑,那就是要凉的先兆。

    懂不懂?

    我冷漠的看着他,眼神中不存在一丝波动。我不是鬼,他自然无法读取我的思想,这是我的梦——

    好吧,我现在已经在怀疑这不是梦了。

    我没道理会梦到屑老板吧,我馋蝴蝶忍的身子,我不馋这个男版屑老板的身子。

    他要是拟态成那个和服美人,那我可以冲!

    现在这个不得行,我实在是忘不了他大决战的那个掉san的样子,我会带入。

    话说回来,既然屑老板每一种拟态都非常完美,那你们说,他现在的男性姿态,有没有腿毛?

    噗,我看着他的腿,突然就觉得好在意。

    想扒了他看看。

    诶,说起这个话题来,人的毛发的颜色应该都是一样吧,头发和腿毛应该是一个颜色。那我要是使用能力的时候,头发绿了,那我的腿毛是不是也会发绿。

    荧光绿?

    一下子,我就觉得自己炫酷了起来。

    杀马特之王,懂?

    我飘起来的青绿色的头发,以及我飘起来的青绿色的腿毛——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这个静谧得什么声音都没有、只等着屑老板说话的空间,我看着他的脸,想着自己的脑补,然后就这样笑了出来。

    我这个笑声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回音。

    嗯,绿了,屑老板的脸绿了。

    第223章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屑老板的脸色来看,可能是充满了嘲讽吧。

    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没有绷住。

    如果换做是之前几个世界的身体素质,我肯定能从屑老板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嗯——现在嘛,虽然没有近视,但是依然就是普通人视野。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应该是我的梦境主导吧,我不能给自己加buff吗?

    这样想着,我尝试给自己加个高达,看能不能直接把屑老板往嘴里炫。

    可惜这都只是我的想法而已,我其实并不算是主导者,相反,我感觉我是被屑老板强行拉过来的。我只是暂时还不知道原因而已。

    或者说,是不知道介质而已,就算是屑老板,他不能无缘无故,想把我拉过来就拉过来吧?

    难道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啊不对,应该问,难道他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你的眼神——真让人不爽。”屑老板眉心一皱,攥着我的触手收缩,紧接着,我就感觉到紧贴着后颈的地方,有一根细长的东西伸了出来,贴着我的脸,然后碰到了我的眼角。

    在下一秒,右眼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艹,一种植物。

    真的挖我的眼睛啊,你有没有人性?!

    哦不对,屑老板确实没有人性也不是人来着——你有没有鬼性!

    关键是,你要动手你就两个一起动。屑老板只动右边,把我右边的眼珠子直接挖了出来,然后还在我左眼前展示了一下。

    这是干什么,下马威?

    我看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是一颗眼珠而已!

    我可是自己挖过自己眼珠子的人。虽然那其实是摘美瞳来着,但是我不管,在别人看来我就是掏眼珠。自己都干过的事,难道会害怕别人的服务吗?

    我不仅不害怕,我还要给你的服务打差评,用户体验感极差。

    正想着,屑老板就把我举了起来,从低处一直拉到了他眼前,用他那尖尖的、青蓝色渐变色美甲划在我的脸皮子上,欣赏着我右眼的血洞洞,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我总算是能够依稀看到他眼中我的倒影。

    半边脸都是血,右边一个黑洞里好像还依稀有点那种漫画里为了描述空壳眼眶时候加的线条,属实有些奇妙。

    “你已经察觉到这里是哪了。”屑老板的声音真的也是好听的那种,还带着些成熟的磁性,绝对是广播剧里的“神仙音”,就是说得话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在这里,和现实世界有着一样的时间和体感。连这种疼痛都能面不改色的忍受,作为一个人类——还是要夸你一句。”

    忍受?开玩笑,我一点儿感觉没有呗,笑死。

    “如果——”他的竖瞳中带着一丝玩味,用手指将我脸旁的血液刮在手指上,放到嘴边舔了一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呸!

    你不要gay我,我们之间生殖隔离,我不接受你。

    要想调戏我,你至少拟个美女来吧?

    帅哥什么的,我见多了。

    我视线飘乎了一下,仅剩的左眼避开了屑老板,头也朝着距离他过近的方向移开。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是个人间至屑,不要被他的美颜所迷惑。赶紧给我安静下来啊,我的LSP之魂!

    “躲避视线、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还是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屑老板捏住我的两颊,就像我之前强迫怪盗基德一样,把我的脸给掰了回来,他的手很用力——如果我有感觉,肯定会有疼痛感,毕竟他的指甲似乎已经刺进了我的肉里……

    刺进了我的肉里?

    啊啊啊啊,毁容了啊!

    你是不是嫉妒我的帅脸?!

    看到我有些变化的脸色和溢出的情绪,他更加笃定,“你果然认识我。”

    “你醒来之后不会有这段记忆,”他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把我往他的方向一拉,紧接着他那种关俊彦的声音就贴在了我耳边,低声道:“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跑掉的,我很快就会找到你。”

    这话音才落,我就只觉得身体上传来一阵强烈的拉扯和撕裂感,然后就听到一声声的呼唤。

    “青先生——青先生!”

    我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炭治郎和蝶屋的几个女孩子正围在我的床边。我缓了一口气,然后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我的手几乎是无意识的摸了上来,从自己的眼睛旁划过,停留在我有些发冷的脸上。

    明明应该只是从梦中醒来而已,但是我却觉得脸上、右眼和身上好像真的有些异物感一样。

    想起屑老板的话,我能说什么,我应该说什么?

    还说什么我不会记得吗,但是我连他绿了的脸色都能描绘的一清二楚好吗?

    到底他的某个能力失效了,还是我又卡bug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有一种装逼失败的感觉。

    这不就是他翻车了吗,还那么信誓旦旦,打脸打得也太快了吧?

    屑老板啊屑老板,不愧是你。一个能用最靓仔的样子,说最怂话的人,即使是破功也完全没有ooc的感觉呢。

    “青先生,您刚才是梦魇了吗?”炭治郎的手在我的额头上探了一下,然后又用他的额头和我对了一下,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是没有戴眼镜的我,也能清晰的看到他额头上的斑纹。

    帅啊,帅啊!

    谁家的人被炭火烫了之后能留下这样一个疤?

    长男的温柔洗刷了我对屑老板默默流的口水。

    “我没事,只不过好像……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而已。”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怎么休息了一晚上之后,感觉我的身体更累了。

    有没有跑过马拉松的人能告诉我一些快速缓解劳累的方法?

    我站了起来,腿软更胜昨日。其实我会更想躺在床上,但是一想到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我连之前在列车里经历那样的事我都忍了,现在难道要在床上度过这次穿越吗?

    我不愿意,只要有这样坚挺的意志力,我就能站起来!

    “啊,对了。炼狱先生应该也要回来了,他专门往对队里传了讯,说是会给您带礼物。”炭治郎神色明媚极了,将帮我带的早饭食盒放在桌子上之后,确认我状态不错这才离开。

    很着急去训练的样子——我想起来了,大哥没有死的话,他和伊之助、善逸三个人应该是会被记到大哥名下成为继子了吧?

    训练规格当然是一下子就提上去了,再加上刚刚和魇梦战斗过,又相继见证了三哥和大哥的战斗,心里多少会受到些冲击吧——不对,不能说所有人,毕竟善逸是睡过去的来着,哈哈哈哈,唯一一个没有解开魇梦能力,但是却大杀四方的人物。

    说起来,善逸是不是应该不认识我。当天我应该会在第一世界,被直接送去救治。善逸都话,当时在车厢内,按理来说应该会错开。

    我当时的入坑画面就是善逸的「集中一点,登峰造极」,也是那一集更新之后,我才开始追的番,所以我当然是非常期待和他见面的。

    “这次炎柱大人所遇到的是十二月鬼中的上弦之三。这百年以来从来没有队员能够活过和上弦的战斗,所以,这次炎柱大人获得的资料非常珍贵,主公大人已经紧急召回了附近没有任务的柱们,要优先同步这个讯息。”在蝶屋里,我遇到了在蝶屋修养的、传说中鬼灭之刃真正的主角——路柱村田!

    我一见他,果然就觉得他,平平无奇!

    和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齐神所羡慕的佐藤君一样,平平无奇到了让人称奇的地步!

    在和他交流的时候,我听说了柱合会议被紧急加开的消息,虽说没有强制要求所有柱的集合,但是以柱们的性格,主公有召、又和从来没有交过手的上弦有关系,他们只要是没有重要任务的人,应该都会赶回来。

    我颔首,一个人从蝶屋里走了出去,外围都是盛开的紫藤花,偶尔还穿插着几棵樱花树,满满都是盛开的样子。这些树很高,能够把里面的房子完全遮挡住的高。

    ……然后,这就让我真是不知不觉中迷了路,找不回去了怎么办?

    大声呼喊吗?

    我、我不太好意思诶,要不还是自己尝试着找找看吧。

    这里几步走出来,怎么看都是一样的,像是进入了镜子迷宫一样,前后左右没有区别。

    而且,我还有小小的问题,紫藤花和樱花是这两种花都是一个花期吗,怎么还一起开着。还是说这里用了什么特殊办法让这些花一直维持在开放的状态?

    嗯——想想也是,应该有这种黑科技的吧,不然主公这里的安全不提,就是之前考核的那座山上,想要围住那些用来考核队员的鬼,紫藤花也要保证全年开放才行。

    我没有什么花粉过敏的烦恼,甚至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风景,而只觉得很有趣,伸出来手,就有风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样,马上荡了起来,帮我摘了几朵花瓣下来,落在了我的手心。

    我看着这样漂亮的粉色花瓣有些出神,我记得我妈妈很喜欢粉色的桃花,年后就是她的生日,上学期兼职还剩下些小钱,等回去之后给妈妈买一朵周O福的小桃花串成手链送给她吧。

    “客人,再往前的话,就要离开紫藤花所保护的安全区域了。”一个稚嫩的声音阻止了我继续往前的脚步,我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看上去年幼极了的小孩子。

    黑色的妹妹头,嫩粉色的小和服上印着紫藤花的图案,连木屐上都似乎印着花纹。

    她……不对 ,是他。

    会在这里的、黑色头发的小男孩,应该只有一位吧——产屋敷辉利哉,下一任鬼杀队当主。

    虽然这个特征没有明显到大哥那样,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地步,但是他身上所缠绕着的那种黑色的「死气」却非常明显。

    我是怎么能看到这种东西的?

    我怎么知道,我也想问啊。

    感到有些奇怪,我蹲了下来,和辉利哉的视线持平。当时看漫画的时候也只觉得是画风问题,现在看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个位数的年龄,看起来已经如此成熟,脸色苍白着,四肢看起来也有些无力的样子,比我还废的感觉。这是明显的不健康,瞳孔中仿佛没有光一样,带着冷静、甚至是冷漠的空洞。

    真是年纪轻轻就已经随时准备要接过父亲留下的责任了。

    看来,主公产屋敷耀哉的身体已经差到一个地步了吧?

    诅咒——我意识到了,这个黑色的死气,就是诅咒。

    但如果是诅咒的话,可以祓除吗?

    我怎么说也曾经当过特级咒术师,我感觉我可以,毕竟都能看到了,应该就能——都懂我意思吧?

    这些黑色的「气」……

    我伸出手,绿色的光芒钻进诅咒的「死气」中,像是立O洗洁精广告的效果一样,虽然缓慢,但是效果显著。

    看着这糟心的洗刷速度,我上手抠了两下,“吧嗒”一下——还真的让我抠掉了一大块黑气诅咒!

    但是随着这一块诅咒被我抠掉。我发现自己的能力也就到这里了,再用能力,效果就差到几乎看不见了的样子!

    “唔——”辉利哉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呻吟声,像是感觉不舒服一样——卧槽,这东西不会已经和他融合了吧,那我岂不是在抠别人刚结好的痂一样?

    我赶紧停手,仔细去看辉利哉的脸色。

    就像是被正好落在他脸上的樱花染色了一样,他乍一看有些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好了许多。

    有效果?

    虽然效果不算好,但是有效果!

    我脑子转动了起来。效果不好?

    问题不大,我想办法给自己补人设不就完了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业务很熟。

    定睛,我看着这个带着婴儿肥的,软嫩嫩的脸蛋——

    明明已经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皱着一点点眉,然后一副小大人样子的辉利哉——

    好可爱,我觉得我又行了 ,又刑了!

    第224章

    辉利哉毕竟还小,「诅咒」并没有根深蒂固的在他的身体中占据上风。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被我抠掉了一段黑色的诅咒之后,他虽然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不太舒服的感觉。但是就像是泰式按摩一样,按的时候确实哭爹喊娘,但是成功之后,也确实非常舒服。

    他“咳”了两声,身体当中沉重的感觉明显轻了一些,一直以来都对家族「诅咒」、家族责任了若指掌的辉利哉,马上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小小的脸蛋上有着明显的表情变化。

    “感觉怎么样?”我没有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质出乎预料的柔软,甚至有点像是长绒毛的感觉。

    爱不释手,于是我多撸了两下。

    就像撸猫一样,还有种治愈感。

    你们说,要是过年的时候,被亲戚带过来的不是熊孩子,而是这样的小宝贝,我肯定不会发愁过年走亲戚啊!

    可惜了,小天使少,熊孩子多。

    他听到我的声音,恍然间回神,眼睛里就像是注入了亮光一样,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刚才的、刚才的是——”

    机会来了,我绷着脸,高深莫测道:“你的身上,背负着「诅咒」,如果不消除的话……”这个时候,我说的越详细,越容易被相信,我就是卡bug之神,让我想想某鳄鱼是怎么描述的来着,“「诅咒」就会逐渐侵蚀你的整个身体,让你的身体日渐羸弱,从内到外,最后会显现到脸上、双目失明,直至死亡。”

    整理了一下原作中的描述,我看着他失神震惊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说错,于是我就开始继续神棍,“幸运的是,你身上有神道的血脉进行抵抗,不然你可能连现在的年纪都活不到,会夭折。可即使是有现在这种中和的状态下,你身上的「诅咒」也会像是一张网,不仅是你,你的父亲、你未来的孩子、你的家族应该都不能逃脱这种「诅咒」。”

    “三十岁,三十岁已经是神道所能拖延的极限了,而如果保养不够,或者思虑过重,那么极有可能在二十五岁之前就走到生命的尽头。”我舔了一下嘴唇,这是我有些局促时候的反应,因为在忽悠人,还是忽悠这么小的孩子,我心中这个负罪感一下子就来了。

    但是转念一想,我这可是为了救他,底气应该足足的才是。

    看着辉利哉一副头脑风暴的样子,我趁机用绿光再试了一次——

    果然,他应该已经对我的人设有了一些坚定的猜测,效果明显好了一些。

    诶嘿,果然得让更多人知道,更多人相信才行。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的太好了,没有什么剧本精、脑补怪,只要我说的不是太离谱,他们马上就会相信。

    从这种意义上来看,这还是个意外单纯的世界了。

    我站起……我站——

    我站不起来?

    腿麻了,完全用不上力气!

    giao!本来我的腿就在昨天之后废得要命,现在蹲下之后果然是站不起来了。

    这都是什么温室的花朵——啥也不是,呸!

    辉利哉马上就意识到了我的窘境,可能是平时让父亲扶着走路的时候很多,别看他小小的、弱弱的,技巧却很好。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摸着我膝盖附近不知道什么地方,然后我再用力便稳稳的站了起来。

    低头,我对上了他有些心动还是却不太赞同的眼神。

    哦吼,完蛋。

    他现在肯定以为是我对他使用能力之后,身体虚弱了。

    ……我这优美的中国话!这个病弱的标签我是摘不掉了吗!

    真的,我躺平了,快爱病弱就病弱吧,反正我不会真的疼也就是了,实在不行需要的时候自杀式攻击,最多睡两天而已,难道我会害怕吗?

    膝盖的伤口好像有点崩开了,绷带上印了点鲜红。辉利哉马上就察觉到了这一点,扶着我开始往回走。

    “客人就是炼狱君在报告中提到的他的恩人吧,前些日子鬼杀队的大家受您照顾了。”辉利哉开口,让我们这几步完全没有人说话的尴尬场景被打破。

    我“嗯”了一声,神棍般的想了一下,我要是直接叫出他的名字会怎么样?

    算了,只有我不知道他是谁,就能直接说出他的症状来,这才显得牛,于是四十五度角向下看着他的头顶,感受着他配合着我行进的速度,“你呢,你也是蝶屋的成员吗?”

    “我是产屋敷辉利哉,没有蝶屋的大家那样了不起的能力。”他说话的时候平视着前方,并没有抬头来看我。

    我则是思索了一下,现在我的应该不能知道「产屋敷」这个姓氏的意义吧,于是就没有特别说明,继续说起了之前「诅咒」的事情,“我只是缓解了你身上的「诅咒」。想要根除,需要更多时间,不然的话,你的身体只会每况愈下。”

    “嗯,我知道的。”辉利哉的言语中没有一点对自己命运的不平,反而非常自然都就接受了可能会拥有的结局,但是那最后一个有点颤动的音节还是让我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但是我倒是觉得,他不是在害怕自己可能会早夭的结局,而是更加担心已经几乎走到了生命尽头的产屋敷耀哉。

    我现在连祓除他身上的「诅咒」都这么困难,可想而知耀哉「诅咒」祓除的困难程度。

    得想办法让其他人帮我升个级。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猫头鹰一样的头正在靠近——哦,就决定是你了!猫头鹰大哥!

    被我治疗过的他,潜意识里对我的信任程度应该是最高的!

    我都看到了大哥,大哥自然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扶着我的辉利哉。

    “你已经能够下床了吗!”他那样神采奕奕的眼睛,几乎看不到眨眼,也看不到眼珠子转动——不会他的眼珠也是圆柱形的吧?

    真的好像猫头鹰啊。

    “还有辉利哉,这里已经是紫藤花线圈的外围了,外面现在并不安全,你们两个人到这里来太危险了!”大哥话这样说着,但是并不能看到什么责备的意思。

    推算一下时间的话,大哥加入鬼杀队也有好几年了吧,我记得辉利哉结局的时候也只有八岁,现在应该是还不到八岁的样子,那不就在某种意义上,等于大哥也是看大辉利哉的人?

    哦吼,长辈 1。

    “他应该是来找我的,我在这里有点迷路了。”我接过话茬来,想要赶紧和大哥说上话,“叫我青就好。”

    “唔姆——”哦哦哦哦,是这个经典大哥音!“青少年!”

    青少年,哈哈哈哈哈,完全感觉不像一个短语,像是一个词。而且,我好像和大哥年纪差不多吧,大哥应该是二十岁,我记得。

    怎么莫名就感觉我是比他低了一个辈分一样?

    难道是因为我矮?

    要素警觉.jpg。

    不对啊,我和大哥也差不多高,但肉眼来看,根本看不出来身高差。

    “伤还没有好的话,不应该随意离开蝶屋,我刚才过去的时候,那边都在找你了!”必须要吐槽一句,大哥的嗓门属实有点大的。

    我没有回答,毕竟我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伤。

    下一秒,身体突然腾空了起来,大哥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大哥的怀抱!

    怎么抱的,这些小事根本不是问题!

    “之前的事还没有好好向你道谢!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应该死去了吧!”近距离看,他橘红色的瞳孔像是渐变色一样,而且是那种带着浮世绘味道的颜色,这是我之前在漫展上看到的coser们所不拥有的细节。

    好看,太好看了。

    等这次回去之后,我马上就要出一波大哥的cos图,让我基友去出千寿郎,我要当他大哥!

    “不……如果不是你先救了我,我也不会救你。没什么好道谢的。”别对我道谢,爱护猫头鹰大哥,人人有责!

    说到底,我会跑着去救他,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他本身,而是为了要填补我自己的遗憾。这样直球的、正经的道谢,着实让我有点耳朵发烫。

    “从鬼的手里保护普通民众,是我身为鬼杀队成员的责任,没有道谢的必要!”大哥大声地说道,“你是当时我的责任,但是我却不是你的责任,所以我一定要怀揣着感谢才行!而且,青少年——你也是为了要救我,所以才会受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所以这也是我的责任!”

    啊这……

    还没聊两句,你就已经这样大包大揽把责任都拉过去了吗?

    要说责任,你当然也有,就是不该觉得我柔弱啊,导致我现在无法自愈,我真的很自闭来着。

    在去往蝶屋和主庭院的路口处,辉利哉突然抓住了大哥的羽织让他停了下来,不过他的话却是对我说的。

    “青先生,我可以告诉我父亲吗?”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情,应该就是光明正大的回避了大哥。

    能够消除「诅咒」的能力非常珍贵,至少这一千年来,产屋敷家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获得过这种能力。

    越是珍贵的能力就越是危险,即使真的非常希望父亲的身体有机会治愈,但他还是先征询了我的意见。

    我看他的眼神更加慈祥了。多么懂事的孩子,我现在就向上天祈愿,请让过年来我家拜年的孩子们都变成这个样子吧!

    “当然可以。”我笑了出来,心里大声的说着:快去,快告诉他,快让他去给我补人设!

    让我这个能力赶紧稳定下来!

    我就是要让你帮我传话的啊,你要是不说我不就白干了吗?

    越快越好,说不定这样的脑补能够让我身上的病弱标签减少一点呢,毕竟主公还没有见过我吧,“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嗯!”辉利哉看起来非常高兴,甚至有些不顾仪态的提起了和服紧绷的裙摆,小跑着离开了。

    我看着大哥的眼神,本来以为他会询问一下的,但是一直到了蝶屋,他都没有开口。

    这个分寸感,你品,你细品。

    我坐到了床上,这时候的蝶屋正忙着,刚才回来的一批队员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而蝶屋的人手也一向是不够的,所以忙碌的姑娘们都没时间和炎柱大哥好好打声招呼,只是点头致意后就赶紧又投入了工作中。

    这有点像医院的急诊室一样,忙得时候总是脚不沾地。

    我走了几秒的神,然后很快就被大哥的声音唤了回来。

    转过头回来,眼前是一个正方形的木箱子,包装得很好的那种,看起来像是个礼盒。

    大哥给我买了礼盒?

    这个礼盒最上面还打了蝴蝶结!

    惊恐.jpg

    我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想法。

    大哥元气十足道:“之前在车上弄坏了你的衣服真的不好意思,这里的城镇当中有西洋商店,距离也不远,我就专门去帮你买了这个回来!”

    我的、衣服?

    城镇中、西洋商店、买东西?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窒息,你、你不要告诉我……

    “青少年,打开看看吧!”

    不,我不想打开啊!

    在大哥期待的眼神之下,我几乎是机械且麻木的打开了这个礼盒。

    猛吸了一口气,憋在胸口——

    啊啊啊啊啊,大哥给我买了裙子!

    卧槽,还TM是洋裙。

    窒息了,我要窒息了——

    真的,赶紧杀了我,现在马上,一点儿也不要犹豫。

    第225章

    提问,被喜欢的角色误会喜欢女装,并且还被送了洋裙该怎么样改变一下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在线等,挺急的。

    救救孩子,救命,救大命——大哥还坐在我对面,好像在期待我试一下衣服的样子!

    难道我要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吗,当着他的面穿裙子吗!

    那我岂不是永远洗不清了?

    谢邀,脚趾已经抠出一座无限城了。

    我甚至不敢抬头,我有点不敢面对大哥那一脸正气的样子。

    “这是店里面最大的号码了,青少年可以试一下,如果不合适可以去退换——唔姆,我记得主公名下是有西洋服装店的,鬼杀队中也有专门为队员制作服饰的部门,如果这个款式不合适,那边应该可以帮你订做喜欢的款式和合适的大小。”大哥说的时候非常认真,一点也看不到开玩笑的样子。

    ……不要啊,别弄的人尽皆知啊!

    别下次等我再一觉醒来,直接性转了吧!

    我不要,我不要啊!

    现在,我看着大哥那正义感十足的脸,就像是看到什么冤种一样。不对,冤种应该是我自己才对。

    大冤种。

    “不、不用了,”我强行逼着自己开口,一定要洗清这个嫌疑,“我其实并不——”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抬头,正对上了大哥那种真诚的、期待的视线,“其实什么?”

    说、说不出口。

    “我不太方便自己穿,腿上有伤。”我咽下了原来拒绝的话,笑着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大哥这个脸啊,让我实在是拒绝不了。

    我恨自己的嘴。

    “唔姆——”大哥头上好像有个电灯亮了一下一样,他把我床位的帘子一拉,然后把衣服拿起来一抖,“那我来帮你穿吧!”

    ……救命。

    不要这么贴心,我的遗憾是假装的。

    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再也不嘴硬了。

    就在大哥已经动手,连我的衣服都解开了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解救了我。

    “炼狱大人,主公请您去一趟正厅。”门口的声音听不出来是谁,应该也是在总部的某个队员?

    “唔姆,我马上就来!”大哥把裙子拿在手上,然后站了起来。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惊恐的赶紧想要阻止他,但是没能来得及。

    他拉开帘子,我清晰的看到那个过来传话的队员,在帘子拉开的瞬间,看着我敞开着几个扣子,一手还抓着大哥的衣服,而大哥则是抱着一个裙子。

    “打、打扰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朝着我们鞠了一躬,“主公大人说如果青大人有时间也可以过去一趟!”然后就风一样的溜走了。

    这个速度,我怀疑他也是雷之呼吸的使用者。

    不,这不是重点,你不要走啊!求你不要误会!

    我捂脸,这下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啊……简直梦回横滨酒店。

    我本来以为,在经历过双黑那样的社死之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动摇我了的。

    没想到,真是万万没想到。

    “赶着去训练吗,真是有精神啊!”大哥完全状况外,炼狱·年仅二十岁·专注训练杀鬼·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杏寿朗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个队员可怕的猜想。

    还在感叹对方的勤奋。

    啊……我要是也能这么天然该多好?

    我应该乐观一点的,至少现在可以暂时摆脱大哥帮我换女装这样的窘境了吧?

    于是,我赶紧严肃的提醒,让他不要让他们的主公等待太久,正事要紧!

    衣服收起来,赶紧收起来!

    我胡乱叠了两下,把裙子塞回了木盒中,然后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和大哥一起去见主公。

    不要让我独自面对这个女装,你们也不要想着背着我再自己脑补什么,拒绝背刺,让我们一起合作来帮我完成人设,让我们一起搞事业!

    美色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我坚持自己走,拒绝了大哥要帮我代步的想法。面对大哥的浩然正气、还是那种带着几分天然的浩然正气,我选择直球。

    直球拒绝!

    免得被误会,我才刚刚吃过教训。

    我把自己的思维从这些抠脚尴尬中抽出来,强迫自己赶紧去想正事。

    主公的召令应该是昨天就下了吧,只要不是太远,昨天一天一夜的时间,应该足够回来。

    回来之后自然就是在等昨天经历过和三哥战斗的大哥进行发言。

    恐怕炭治郎他们三人组应该已经去回过话了,只不过他们仨里,只有两个是亲眼目睹那场战斗的,而且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应该连视线都很难跟上那俩哥的战斗速度,所以参考价值有限。

    不过,会这样着急——

    果然还是有我的原因在吧。

    辉利哉应该才回去不久才对。

    不论如何,我现在看辉利哉怎么看怎么顺眼,他带的话,非常直接的把我从窘境中解救了出来。

    我走的速度不快,实在是腿软,而且我本来体力也不行。

    谁知道蝶屋到主庭院那边还这么远的?

    中间还隔了一段紫藤花路,把两个区域分割开来,应该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但是大哥倒是很贴心的放慢速度来跟我的走路节奏,感觉像是维护我的自尊心一样。

    其实,我想要自己走不是什么自尊心的问题,是羞耻心的问题!

    这种复式的建筑,几进几出的,我感觉自己有一种刘姥姥的冲动,只能忍着不要四处乱瞟。

    主公的房间没有开窗,开着的门正对着的也是一个屏风。

    他应该已经不能见风了吧,状态差到了这个地步吗?

    我跟随着大哥走了进去,在门前我看到大哥隔着屏风就单膝跪地和主公问了安。

    这个忠犬感,爱了爱了。

    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是主公让我们进去的信号。

    和我想象当中的一样,柱们并不全。有些人的任务自然优先级更高一些。

    昨天还在的蝴蝶忍已经离开了,今天在忙碌的蝶屋也没有看到她,应该是有一定需要她到场的任务,不然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岩柱不在,这让我有些意外,我记得他这个时候不是在给玄弥训练吗,难道是我漫画时间线记错了?

    毕竟是去年的漫画,我对动漫化的部分印象比较深刻。

    音柱也不在,按照原著时间线的猜测,没啥猜测呗。难道是他的老婆们已经要潜入了花街?所以他暂时赶不回来吗。

    说起音柱,人家的老婆们——啊啊啊啊 ,嫉妒啊,嫉妒让我丑陋啊!我明明也有万千老婆,但我就是嫉妒!

    在心里,我发出了我妻善逸的尖叫。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我的香菜也不在啊!

    甘露寺蜜璃,我的大老婆花泽香菜竟然不在,我想听到她那动人的声音的!

    刚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余光看到用绷带围着嘴、防疫意识非常强的蛇蛇小芭内脖子上那条白色的蛇正吐着蛇信子看着我。

    卧槽,这不会是察觉到我觊觎他老婆吧。

    对不起,我道歉!

    不要让你的蛇靠近我,我讨厌这样的软体冷血动物,不是怕,只是不喜欢而已。

    在动漫中可以萌这种形象,但是现实世界打咩!

    吴京打咩.jpg

    剩下的人都在。

    非常日式的,大家都跪坐着。唯一,唯一一个安排着的椅子,是我的坐的。

    我、鹤立鸡群,懂?

    还是辉利哉过来扶我过去坐的,虽然我知道这是在体贴我的行为——但是,我真的宁愿跪坐下去。

    实弥的眼神、实弥的眼神要杀人了,我没有不尊敬你主公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还有,辉利哉你不要把我当作半身不遂的病人啊,我真的没事啊!

    我正经危坐,脚尖顶在一起,双手握紧放在大腿上。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经历,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上课搞小动作,老师直接让我搬着凳子在讲台上坐着听了一节课。

    当时,我就是这种感觉。

    真的,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破防了。

    我的视线看向了富贵鱼鱼,这种时刻,只有富贵鱼鱼能给我一丝安慰!

    “我的孩子们,在这种时候再次召集你们回来的原因,想必你们也知道了。”这个声音……虽然知道是森川智之的声音,但是和其他时候听到的感觉相比、和之前隔着屏幕听到这种声音的感觉相比——

    确实有一种抚慰人心的作用,我身上紧绷的肉肉都放松了不少,之前的那种抠脚感也被大大的缓和了。

    太奇妙了,主公大人,你确定你没有什么异能力吗?

    和他的声音相对的,是他身上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诅咒」,按照这个量的感觉来说,我真的很想问一句:你怎么还能活着?

    当然,我要是这样一句说出来,我都能想到,柱们会——

    我刚想到这里,就感觉额前掠过一阵风,定睛一看,只见一只手差点就要把我直接揪起来了的。

    只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大哥阻止了风哥实弥。

    啊嘞,我不会是、说出来了吧?!

    我快速的过了一眼房间当中其他人的脸色——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我真的只是打算在心里吐槽的,怎么就说出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风哥·天生脾气暴不好惹·实弥脸上带着那种会吓哭小孩子的神色,要是没有大哥拦着,估计刚才就要拽起来我然后把我掼在地上捶了吧?

    “不死川,不要冲动!”大哥的手很稳。

    但不仅仅是风哥……我脖子一僵,感觉有那种冰冷的鳞片已经滑过了我的肌肤。

    伊黑小芭内,我警告你,你以后可还指着我救老婆的、你以后还指着我给你happy

    第226章

    我那样的话一出口,他们所有人的精神都像是被震住了一样,风哥跪坐在地上,几乎是一拳砸在地面上,整个身体前倾,要不是主公才说过要他们冷静的话,他恐怕马上就又要冲到我脸上来了。

    其他的柱眼睛亮得惊人,尤其是富贵鱼鱼,看着他那种带着光的眼神,我莫名就是脑补到了鬼灭学园当中,那个说着眼睛是心灵窗户的憨柱。

    搞笑担当实锤了,明明是个差点成为主角的帅哥来着。

    我舔了下嘴唇,看着就站在我旁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我的辉利哉。

    他没有失态的冲上来,但是从他的眼神当中我可以看出来他的那种渴望。

    看到了没有富贵鱼鱼,这才是眼睛是心灵窗户的正确表达方式。

    “「诅咒」……是可以被消除的。”我重复了一次,平着嘴角,压制住自己想要站起来装逼的冲动——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站不起来。

    “青少年的意思是,如果主公大人身上的「诅咒」消除掉,就可以摆脱现在的病痛吗!”大哥神采奕奕的看过来,我能够看到他眼中的希冀。

    但是很遗憾,在我盘的逻辑里,应该不是这样的,之前在辉利哉身上尝试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个事实——

    身体是身体,诅咒是诅咒。

    后者在侵蚀着前者,就像是我吃点心一样,就算是我中途不吃了,但是已经下肚的部分也不可能因为我现在的「不吃」而直接补回去。

    所以——我只能摇了摇头,“已经变坏的身体无法因为「诅咒」的消失而被修复,只能「不再变得更差」。”

    当然了,一旦没有了持续的侵蚀,那么再想要恢复只要用其他的手段就可以了啊。

    不然,我的穿越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啊,喂!

    “不过,想要调理身体,再用其他手段调理就好了,并不算无解。”我看着柱们有些在我前一句话之后有些暗淡的眼神,我哪里还舍得买关子!

    这不就赶紧补救了回来吗?

    风哥的呼吸重了一下,真的能从肉眼看出来,他对主公非常尊敬。当然,不是说别人不尊敬啊,只是他这边的对比太强烈了,所以直观给我的冲击感更重一些。

    “你身上的「诅咒」从你出生起就与你融合,至少有二十多年了吧?”我转头去看主公,毕竟要动手治的话,当然得提前做好准备。

    公式书上的详细年龄,我怎么可能全部记住?

    不过这个问题没得什么意义,我就只是想给自己营造一点一切皆在掌握的感觉。

    还是需要一点铺垫的。

    “二十二岁。”主公自己倒是很稳得住,没有特别失态,但是收紧的手指还是能够看得出他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平淡的。

    这很正常啦,就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死刑的人,突然发现还有个死缓的机会一样。

    这是惊喜。

    我看着他那被诅咒侵蚀到了的面部,明明是半张脸都被遮盖的可怖的疤痕,但是却少见的,不会让人觉得不可直视。

    这个人的气息太平和了,平和到让人能够忽略掉他的样子。

    说实话,如果去掉这个疤的话,主公应该也是美男子吧,不然怎么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天音真的很漂亮,大美女。还是那种知性的美,我差点忍不住一句妈妈叫出来。

    我着沉默思考的样子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中,直到主公开口让我不要为难,如果不能治的话,也完全没有关系。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看别人的老婆,看太久了,这个闭嘴的时间好像稍微长了点儿。

    “可治。”我一手撑着膝盖上方的肉,用力想要站起来。辉利哉是真的全身心都在我这里,我稍微一动,他马上就过来扶我。

    这个周到程度太过了吧,我真的只是腿软,可能稍微有点肌肉拉伤?但是我真的不是半身不遂,怎么这一共也不超过两三米的距离都要扶我啊!

    但是,看着辉利哉那种亮晶晶的眼神,我实在是不忍心甩开他的手。

    算了,我连大哥的女装都收下了,难道这点事我不能忍吗?

    我可以的。

    停在主公面前,我伸出手点在他的眉心处。这个脸上疤痕其实并不是真的伤口,而是身体内部已经无法再承受「诅咒」力量的侵蚀,所以才会有这样向外延伸的表现。

    可以简单来说就是,这个看起来可怖的东西,就是「诅咒」本身的一部分。

    对于祇王夕月的力量来说,有点像是杜拉斯吧①,清理起来有天然的优势。

    青绿色的光点从我的手指间升起,有点像是那种荧光色的史莱姆,一点点的覆盖在主公的脸上。

    先对这里动手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这种已经有了明确外在表现的「诅咒」最严重也最容易清除,另一方面,啊——我是个死颜控来着,先把脸弄干净再说。

    我的想法是对的,用这个方式,效果非常显著。身体内部的损伤需要用其他的方式去弥补,但是只事覆盖在主公原本皮肤之外的「诅咒」消除之后,就可以人看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主公脸上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上消退着,我余光撇了一下身后的柱们,他们的脸上泛着惊喜。

    我心里也满是快乐。

    这种最直观的表现,让他们毫不怀疑的确认了我的能力。我几乎是能够直接感觉到力量的提升。

    我直接如鱼得水,弄得更卖力了。

    可是,就在那种发紫的颜色褪到眼皮上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主公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虽然他尽力的隐忍着,但是和他如此近的距离,我还是瞬间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他很痛苦。

    这个「诅咒」和他伴生,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个时候如果一次性强行剥离的话,主公这样柔弱的、比我还柔弱的身体,根本撑不住的。

    会死——我在一瞬间get到了这一点。

    甚至有可能还不等完全剥离,主公就会直接死——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猛然收回了手,谁知道这个绿光有他自己的想法,看到「诅咒」就是想着要赶紧祓除了了事。

    竟然有一种胶水的感觉,我用力向后仰着收手,这才揪断了我自己的力量,但是由于惯性,我向后快速退了一步半,本来就无力的腿是根本撑不住我的身体。

    下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在了一个发硬的东西——热热的,胸口?

    我扭头,就看到风哥实弥那张脸,因为贴得很近,所以我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是通过身体为介质传来,并且在胸腔产生回音一样的感觉。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抱歉。”他为刚才的行为向我道歉。

    不讲男德的风哥,胸口是露着的啊!

    我只觉得鼻子一痒,然后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抬手一摸——我的手指上马上就沾满了鲜红的颜色。

    我、我流鼻血了?

    难道我真的已经lsp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这、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尤其是人民群众都看着我的呢!

    要是上次那样我一个人默默的流也就算了,这次可是众目睽睽之下。

    连辉利哉这个小朋友都看着我。

    羞耻感爆棚,而且我身上还没带纸。

    于是我赶紧双手齐上,抹着鼻下。有一说一,我都能感觉自己现在的脸,肯定充满了茫然无助。

    一张手帕递在了我的面前,我抬头对上了富贵鱼鱼那藏蓝色的瞳孔,“你的身体太弱了。”

    我知道啊,不要再提醒我一次。

    只会让我想要微笑.jpg而已。

    话说,我会这么虚弱怎么想都是你们自己瞎脑补的问题吧!

    “还请青先生先养好自己的身体。”主公看不到,但是听着富贵鱼鱼的话,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他马上严词拒绝了我继续使用能力的要求,“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还垮不了,早一天晚一天,都是一样的。”

    我算了算时间,感觉确实也是,后面还有好多剧情点的,不必急在这个时候。

    而且,总要先让主公养一下,至少得能承受得起「诅咒」分离的那个瞬间。

    这件事得和蝴蝶忍来商议。

    等她回来再说也来得及,有了救治主公的消息,她肯定处理完手头的事就会火速赶回来的。这一点我倒是毫不怀疑。

    而且,比起已经变得麻烦的主公,还是辉利哉的情况更好,处理起来肯定更方便的。

    只不过现在,我看着大哥那种不赞同的眼神。

    算了吧,我老实点。

    话说回来,我的身体本来就是三次元的身体啊,在二次元应该怎么恢复?恢复速度怎么算。

    我思考了一下,果然还是得靠别人吧?我自己把现在在总部的人都过了一遍,感觉还是从主角三人组这里下手会更加方便吧。

    他们仨更容易相信我,而且本身都比较抗揍,尤其是单纯猪猪更好骗呗。哪怕这个能力已经确定不能治疗自己,但只要能达到他们那个恢复速率的地步,我真的就满足了。

    主公的身体有了些恢复的希望,整个会议进行都明快了起来。后半部分主要是大哥在发言。

    其中的内容当然是和魇梦以及三哥有关的内容。

    前者只是作为了任务报告,毕竟魇梦已经死了。当大哥说自己也中了血鬼术的招数,差点没有在关键时刻醒来的时候,大家明显严肃了起来。

    炼狱大哥在柱中的实力也是拔尖的,以他的实力为蓝本来衡量,魇梦的能力其实已经非常强大,不是正面实力的那种强大,而是一种综合评估的强大。

    战斗的时候,本来就不是谁都像三哥一样,喜欢直来直往的。

    下一的实力就已经如此,更何况是后来的上弦之三、三哥的能力——通过大哥的描述,桃红色短发、浑身布满深蓝色刺青,柱们大致上能够勾勒出猗窝座的模样,以及他那种以“破坏杀”命名的,以感知斗气的“破坏杀·罗针”为核心,衍生出一系列精准、迅速且威力强大的武术打击的血鬼术。

    当然,作为出了大力的炭治郎兄妹、伊之助和善逸自然也被大哥好一通夸赞,并且这也算是正式的禀告了主公,他已经把这三人都收为弟子了。

    同时,他也以炎柱的身份,正式认同了祢豆子作为鬼在鬼杀队中的存在。

    那个小小的鬼,在战斗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也表现了那种坚定的立场。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大哥收他们三人为弟子的话,我就觉得有种莫名的感动,和真正的实感。

    大哥他,这就算是度过了那个死亡之劫难了吧?

    我松了口气,这样就好,能够一直这样朝着好的地方发展,就好。

    第227章

    「时间一晃,四个月过去了」——这就是我记得当初漫画中无限列车之后的过渡。

    一个格子,就这样过了四个月。

    那我能不能用一句话就过四个月呢?

    当然不行啊,从我在总部众人面前,因为风哥的美好肉体而流鼻血到现在,或许只过了四个小时?

    我是手机也没有,电脑也没有,娱乐项目也没有,还要承受虚弱的身体,和旁边的人看娇花一样的眼神。

    关键是,连只到我腰高的蝶屋小妹都感觉比我气色好,感觉比我健康长寿的样子。

    我受到了些许的刺激,心态也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返回蝶屋都时候,我正看到房间里、没有光的地方,善逸正在追着小小的祢豆子满房间跑。

    可恶!

    不许对我的祢豆子出手!

    我赶紧两步向前,还不等我踏入房间,祢豆子就突然停了下来,小小的身体转到了我这边,粉嫩嫩的眼神盯着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能让她理解的东西一样,然后他慢慢的歪头——歪头杀,我感觉自己心脏中了一箭。紧接着她就突然朝着我跑来。这变更的方向,让善逸扑了个空。

    心心念念的祢豆子就这样直接投入了我的怀抱。

    哦哦哦哦——小小的祢豆子,好可爱!

    我刑了,我又刑了!

    我一下子就把祢豆子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我的臂弯上。她这样小小的身躯,重量并不大,所以就算是现在我这一朵娇花,也能抱得起来。

    祢豆子纷纷单纯的眼神看着我,嘴里的竹节耸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紧了起来。

    等等,祢豆子这不会是馋我了吧?

    我也是稀血吗?我这是高次元之血。现在连屑老板都似乎在馋我身子,祢豆子对我有想法也是应该的。

    于是,我便伸另外一只手,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蓬蓬的头发,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油感,像是刚洗过头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祢豆子心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那她到底是怎么洗澡的呢?

    长男炭治郎吗?即使是亲哥哥也感觉有些微妙啊。

    在蝶屋的时候也就罢了,你们说这出门在外的时候,或者是当初在狭雾山修行的时候,这个问题究竟是怎么解决的呢?

    噗,我这算不算事发现了华点?

    “啊——!”善逸看到我对祢豆子动手动脚,马上冲过来一副大义凛然,但是又有些嫉妒得要死的感觉,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开始有些失控了起来,“你、你——你不许对我可爱的祢豆子出手!”

    这个反应,这个话怎么感觉似曾相识的样子。

    善逸对我抱着祢豆子的行为非常不满,恨不得以身代之。

    “祢豆子?”我现在的演技怎么也可以说得上是一句炉火纯青了,张口就假装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她……是鬼吧?”

    我伸手捏住祢豆子后面固定竹筒的绳子,稍微一用力,绳子连带着竹筒旧掉了下来,和地面碰撞,发出了“咚”的声音。

    “你,不知道吗?”善逸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甚至是有些惊恐。

    我很奇怪,难道说是之前接连的几件事,导致她很出名吗?那也不应该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吧?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眼前一阵风掠过,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好像什么都结束了。

    我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臂,以及面前空荡荡的地板。

    雷之呼吸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善逸竟然真的用雷之呼吸来抢人的吗,这么欺负我,我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真的,一般这样的情节不是都会停一下,让我看到善逸抱着祢豆子的样子然后他再走的吗?

    善逸不会是担心我要对祢豆子做什么吧,难道说鬼杀队在风哥之后还有人因为祢豆子是鬼做出过什么过激的事情吗?

    善逸这是有PTSD了?

    我看了看窗外,虽然已经到了黄昏,马上就要夜幕降临。但是太阳还没有完全消失,祢豆子现在应该还没有克服阳光这个弱点的吧?

    或许是善逸的速度已经快到了能够直接从一个阴影处走到另一个阴影处吗?

    我很快放弃了思考。

    进到病房里,我赶紧把大哥送给我的那件裙子礼盒先塞到床下面去,以防有人发现——尤其是炭治郎和猪猪这样的天然,到时候直接他们也以为这是我的心头好,后者也就罢了,就怕前者也买裙子给我。

    那我真的是要当场挖地道钻进去。

    我坐在床上,思考着主公身上的「诅咒」以及屑老板的攻略方式。

    硬刚那属实有些危险,现在上弦都还活着,得想办法逐一击破最好。

    就怕我蝴蝶没蝴蝶到好的地方去。

    “产屋敷……鬼舞辻……”这两个本质来说应该是同一个姓氏,既然后者造成的「诅咒」会落在前者的身上,那前者身上的治愈是否能够对后者造成影响?

    这种关系应该都是双向的吧?

    我这样猜测着,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屑老板最后的那句话。

    ——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想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瞬间感觉自己身体凉了一下,真的就像是呼应我的话一样。

    不、不会是要直接找到这里来吧,那我岂不是把结局的剧情蝴蝶到了中期吗?

    而且,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为什么他能找到我啊,我才刚刚穿越过来不是吗?

    难道屑老板他开挂了?

    仔细盘一下,如果说当时能够观测到我的话,只能是通过了魇梦这个载体。毕竟当时虽然魇梦已经凉了,但我的鼻血有甩到那段废肉上,并且起到了奇效。

    所以,屑老板因此知道我,我是能够想通的。

    关键在于连接到我梦境的方式。

    梦境、魇梦。

    和柯南的世界不一样,我这是自己的身份,所以在我之前,没有「前因」,就算未来能追溯回去,那也只能是因为「后果」反推回去的补全。

    果然还是还是只能从无限列车上去找原因,只能从魇梦身上去找。

    血鬼术?因为我看到了那个眼睛吗?

    不对,这些幻术类的东西,在我初入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点被同化之前,对我的作用应该是非常小的,小到无限接近于零。

    昨天那个梦太强力了,应该不是。

    那再想,无非也就是和血液有关系。是因为那一点鼻血就能定到我吗?

    不应该,因为屑老板他能够定位鬼,知道鬼的思想,能控制他们,不是因为屑老板掌握了那么多人的血液信息,而是把自己的信息注入给了别人。

    没错,关键不在我的血液上,而是在屑老板的血液上。

    或者更详细的说,在这个案例中——魇梦身体里,屑老板的血。

    也就是可以顺势推下来说,在无限列车中,有魇梦的血留在了我的身上吗!

    我惊讶的站了起来,因为身上伤很重,所以我确实没有能找到几乎去洗个澡。但是……我身上之前的灰也确实没有了的,衣服从内到外都被换过。

    说明有人替我擦过身体——一想到这个结论,我就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克服羞耻心,从这个角度来说,应该不是沾在外面,而是在身体里吗!

    我心神一震,赶紧摸着自己的胸口,有、有东西吗?

    吃进去的,吸进去的?

    应该都不是,这些我都应该有感觉的啊。

    那就只有——

    我赶紧动手,拆开了那个蝴蝶结,将腿上的绷带全部都拆了下来。

    只有我脱了鞋在列车沿线奔跑的时候,最有可能中招!

    那时候天那么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踩到过什么,如果是踩到了魇梦的残留部分,就有可能造成现在的状况。

    以前在火影那边被黑绝攻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想要在我的身体中种下种子太难了,那屑老板的血液就应该是藏在我的伤口中!

    我开始一寸一寸的翻开自己的伤口来看。

    不的不说,我自己原本没有感觉的,但是看到这拆掉绷带之后可怕的伤口,大面积的挫伤,还有许多青青紫紫的部分。这是受伤之后的第二天,正是伤口看起来最可怕的时候。

    我看到我的腿,竟然有一种幻想的疼痛。可能就是大脑接收到了我应该觉得疼的信号。

    不过真真假假,我能分得清,这种假性疼痛并没有持续很久,只是一个瞬间的事。

    但是我看着伤口 ,你们说这屑老板的血和我的有什么区别?

    要不我把所有的伤口全部放点血,让屑老板的血流出来?

    好像也不太保险。

    为了之后好清理一些,我坐在地板上,把腿盘起来,主要是为了能够看到脚心。如果这个屑老板的血液没有移动能力的话,那就应该就是在脚心的位置。

    我看到脚心的伤口非常杂乱,当时跑太快了也不知道到底踩了多少东西,抠开一些结痂的部分,我不死心的用自己的能力覆到伤口上。

    但是这些伤口就好像感知不到我的力量一样,别说愈合了,连停止流血的欲望都没有。

    啧,果然还是用紫藤花泡腿会更加方便吧。

    这里应该不缺紫藤花的。

    我正这样想着,就听到了一声叫喊,“青先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下意识顺着声音抬起头来,就见炭治郎站在门口正震惊的看着我,一脸的长男不认同.jpg。

    对上这样的眼神,我竟然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冲了上来,几秒之内,我的手和能力都来不急收回,只能看着他的手介入了其中。

    瞬间,那种青绿色的能量治愈的本能在炭治郎手上一过,他那些今天训练带来的伤痛和酸软都消失了个干净。

    同时,我虽然没有感觉,单但是生理上的娇柔和对疼痛本身该有的不耐受性,让我手上的肌肉和筋抽动了一下。

    不好!

    我马上想要收回去,但是长男在这方面的敏锐实在不是盖的。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

    炭治郎是右撇子,他训练的时候,右手受伤自然也就是最多的,相应的,他刚才想要伸手来看我的伤口用的也是右手,被治愈转移的,自然也就是右手。

    看着我的手在他眼前又抽动了一下,我当时真的心都凉了。

    他的眼中闪过了很多东西,惊讶、感动、不解等等,还有许多我根本看不懂的。

    最后归于一种复杂又坚定的眼神中,那种有些发暗但是又很明亮的、带着自有矛盾的红色眸子锁着我。

    顿了几秒之后,他眉心紧皱着,手指颤动着说道:“您治愈的伤,其实是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转移到您的身上,是吗!”

    哦吼,完蛋。

    第228章

    在炭治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凉凉。

    当着我的面背刺我的时候就要来临了。

    你不要表现得那么悲壮啊,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象当中那个样子,弄得我好像很惨一样。

    其实不是的,我根本不惨。如果一定要说一个我凄惨的地方,那就是你们背刺我的部分,那才是真正的毫不留情。

    我稍微用了些力,将被炭治郎抓着的手腕抽了出来,我能够感觉出来,不是我力气大,而是炭治郎根本就没有用什么力气。

    很快,我就发现,其实这里并不仅仅是只有我和炭治郎在。这靠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刚才消失了的善逸也跟着过来了的。

    善逸,原来是你把炭治郎引到这里来的,这下好了,直接给我实锤下来咯。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毕竟这都被炭治郎看到了都。

    我当然也想过直接摊牌的,但是并不是我说出来的设定就会成真,这取决于其他人对我话语的信任程度,一般来说,人对自己的脑补才是最为信任的,所以我多数时候都只是引导。

    但是也不是没有过直接自述设定的时候,只不过效果有限。尤其是现在的状况,我说我没事,只会被以为是逞强,在他们半信半疑的时候,如果我没有证据来支撑,只会让现在的设定更加深刻而已。

    比如我说我能治愈自己,结果表现出来的时候根本不行,那就没有办法把人设变成真的。唉……说多了都是泪。

    只见他紧攥着双拳,绷紧的肌肉中还能看到明显的青筋,很显然他是在忍耐着情绪,“您,原本应该也能治愈自己的……对吧。”!我赶紧打出一个剧烈的感叹号。

    说点什么,我得赶紧说点什么,把握好机会,我就能找回被背刺之后没有了的自愈能力。

    “没错,我——”

    还不等我说完,炭治郎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吩咐善逸,让他帮忙拿些伤药过来,然后又复对我说,“青先生,那种突然失去某样东西的感觉,我是理解的。但是……您不能为了过去,而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您自己。”???

    看着他那种痛心疾首的表情,我缓缓打出了三个问号。

    不是一个问号,是三个问号,重要的问号打三遍。

    不是,你想歪了啊!

    我皱眉,为了防止他进一步的错下去,为恶防止自己进一步被背刺,以及,善逸真的不亏是最快的男人(并不),这才几秒钟,他就已经拿到东西回来了,我赶紧开口道:“我需要,紫藤花。”

    我突然开口,让炭治郎稍微顿了一下。善逸把东西放在旁边,带着些歉意看着我,显然已经是被炭治郎告知我是谁了,“您这个时候需要紫藤花要做什么呢?”

    “鬼舞辻无惨。”我突然开口说出了这个名字,在可能把屑老板引到这里的情况下,我没有多顾忌,反正我现在拿着民及民以上的牌,完全不需要害怕身份上的转换,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甩锅给屑老板就好了,“他,要找到我了。”

    “您、您说什么,鬼舞辻无惨?!”炭治郎瞳孔骤缩,声音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放大,整个人都要惊掉了下巴一样,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出这个名字来。

    善逸没有炭治郎那种和屑老板直面的经历,对他来说这就只是一个名字,一个鬼王的称谓而已。不过本来现在这个表现得自卑又胆小的他一个名字就足够吓到了,他惊叫了起来,“鬼舞辻……无惨,这、这不是鬼王的名字吗!你被鬼王盯上了吗!”

    善逸一下子连敬语也不用了,一下子就扑了过来。他不是没有章法的扑,那种下意识的行动能力让他跳到了床上,甚至在一瞬间完成了脱鞋的工作,从后面扑过来,避开了碰到我伤口的那种可能性。

    “那不是死定了吗!”他像是把我的角色代入到了他身上,那种声音直穿屋顶,我甚至能够想象到那种漫画的画面,整个房子都在动的那种。

    炭治郎没有接善逸的话茬,只是认真的看着我,“您需要紫藤花,难道是您发现身上有鬼舞辻无惨留下来的记号吗?”

    不亏是男主角,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挑眉,低下头看着自己我腿,“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屑老板应该确实可以感知到这少量血液的位置,但是这附近如此多的紫藤花,应该也会影响到他的判断。

    我眼睛一亮,又想到之前听说的,无限列车收尾时候那突然聚集起来的鬼们,我赶紧把这个设定补充了出来,“我在列车附近流了血,十二鬼月是都是鬼舞辻无惨的□□,他已经发现了我。如果不是这附近有如此浓郁的紫藤花丛,他早就找来了。我会尝试消除他的影响,如果没有效果的话……我不会拖累你们。”

    怎么样,我的话是不是茶了起来。

    嘿嘿嘿,这个圣父坚韧白莲花的感觉是不是一下子就来了,我稍微试探几句而已,毕竟这样的话才符合我现在的人设。

    我当然不是真的要走,我对去做屑老板的口粮没有任何兴趣,只是突然恶趣味上来了而已,要是能挤出来两滴眼泪我就挤了,只不过我是实在没有这个天赋。

    “您在说什么话!”炭治郎果然如我所想,声音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站了起来,整个人的影子把我完全笼罩了起来,“我觉得不会放下您不管的!不仅是我,伊之助、善逸、炼狱先生、富冈先生还有鬼杀队的大家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他的声音异常坚定,这时候就连明明已经非常害怕的善逸听着炭治郎的话,一边惊恐的指着自己,说着自己完全没有战斗的能力,但是一边却又不像是真的退缩,身体甚至是诚实的、毫不犹豫的点了头,真是有一种让人矛盾的感觉。

    我抿着嘴,看上去为难,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毕竟这正是说明了我已经被他们当作自己人了的,我心里当然快乐。

    “……所以,能帮我找些紫藤花、或者紫藤花的花汁来吗?”我开口,主要是觉得这样一直晾着伤口,万一蝶屋的小姐姐们回来了,肯定要斥责我了。

    你们能明白那种被蝶屋小女生斥责的样子吗?如果是蝴蝶忍的话,我可能没有这种反应,关键是每次斥责的女孩子,就只有我腰高的样子,微妙——非常的微妙。而且蝶屋这里本来就不是全封闭的,当然还会有人围观我,真是让人自闭的方式又增加了。

    “我去我去!”善逸从床上跳了下来,经常有事没事就来蝶屋“痴汉”小姐姐的她,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了。

    因为紫藤花的特殊性,蝶屋是有专门存放紫藤花和紫藤花制品地方的,而且这个地方属于公开场合,鬼杀队的队员可以随时进去取用,不需要报备,只需要在签字就好。

    有点像是图书馆的借读卡。

    趁着善逸去取花,我让炭治郎帮我打了盆水,拿那种比较高的木桶打的水,因为我需要把自己整个腿都伸进去,连带着膝盖一起,这样才能保证把屑老板的痕迹完全剔除掉。

    不过这个房间内没有这样的木桶,大都比较小。所以炭治郎自然跑到仓库那边去看了,按理来说,蝶屋的东西是非常全的,要什么都总能找到。

    我靠在墙上,看着前后跑出去的炭治郎和善逸,耳边突然感觉一阵温热,像有谁在我的耳边吹气一样,让我感觉有些痒痒的,不太舒服。

    我想要歪歪头,但是却好像是鬼压床一样,我明明意识非常清醒,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找到你了。”我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抱住了我一样,刚才那种温热的气息变冷,是一种类似于伊黑的蛇爬上我脖子的感觉。

    不,甚至要更阴寒。

    “你逃不了的。”

    卧槽,屑老板已经通过那层层的紫藤花找到了我的位置吗?!

    我勉强动着眼珠子,慌忙的看着外面照射进来的光。昏黄的光线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西斜着,外面也越来越暗。

    不要啊,我这是直接把剧情提快到了这个速度吗!

    要是屑老板直接自己找过来,现在的鬼杀队谁打得过他?

    得想办法提醒鬼杀队的人,尤其是那几个柱和主角团们,得让他们赶紧做好准备。

    我就应该今天提早说的,光顾着想主公身上的「诅咒」,光顾着社死了。我是真没有想到,剧情会一下子偏离到这个地步。

    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身体就是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能够感觉到,似乎是有东西在我身体中窜着,或许是屑老板的力量,他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埋得更深。

    幸好这是晋江,这要是某花,我现在直接晚节不保。

    炭治郎,主角君!快用你的光环来弄醒我啊!

    你还没找到合适的木盆吗?

    “啊——外面的林子起火了!”我听到有声音从我身后靠着的窗户旁传来,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起火了,哪里起火?

    没有干木也能起火?现在也不是秋天吧?

    不对,是故意的纵火。

    紫藤花的防御,如果被烧掉的花,那就真的完了,会有更多的鬼能够直接进来,这样里面的鬼杀队员根本就顶不住。

    灭火,灭火——

    给我动一下啊!

    可能是我心中的念头太过于强烈,我的主观能动性得到了一定意义上的充分发挥,我竟然真的有一种即将从梦中惊醒的感觉。

    紧接着,我从床边摔倒了地上。

    这样突然从床上掉落的瞬间,失重感席卷了我的大脑,我猛得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颤抖着动了起来。

    我看着自己的头发,从原来那几寸长的头发一下子就长到了我扭头就能从肩膀上看到发丝的地步,青绿色还在发光的颜色,好像不是此间之物一样。

    这个时候,我顾不上去看自己的现在的状态,外面几乎已经到了光影交汇的最后时刻。

    我赶紧冲出去,就看到满天的火光,燃烧着在庭院外,几乎所有人都冲出去灭火了。

    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炭治郎和善逸很有可能也是去帮忙了,所以几分钟之内竟然都没有回来。

    我正打算拉个人去总部那边通报一下的时候,就见有个穿着鬼杀队队员服装的人,正背着夕阳的光焦急的冲我跑了过来。

    那种暖阳把这个人身上照得暖暖得感觉,或者这种「暖」也可能来源于他刚刚穿过火场?

    我注意到了,他身上还带着些烧碎的灰屑。

    “是——青先生吗?”他看了一眼我的样子,眼中带着些惊奇,可能是看到了我现在这种奇特的样子,但是他却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几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点点头,“我有事要告诉你们的主公,非常重要,我的身体不好,”我这个时候只能先承认了这件事,“你帮我带话过去,我——”

    “青先生,我就是来传主公命令的!”他打断了我,“主公察觉到了有鬼的袭击,蝶屋现在非常危险,现在请青先生先离开这里。”

    已经察觉到了?

    这么快吗?

    果然是因为紫藤花突然起火,这件事宁可信其有诈,也不可轻拿轻放?

    我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主公能够察觉到就好。

    只是,主公能想到的敌人级别是不是屑老板级别还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应该多说一句?

    正要细想下去,那个人就突然打断了我,“青先生,事不宜迟,我先背您离开吧。”

    他的视线朝着我的腿上看了看,已经不流血了,只是被我把绷带全部拆了又扒开之后,看起来多少有点可怕。

    但是鬼杀队的队员见得多了,能替主公传话安排到这里的人,应该不会是普通队员吧,不会被这样的伤口吓住。

    他背对着我弯下腰来,让我趴到他背上去。

    这个时候可不是我自己矫情的时候,我体力确实没有人家厉害,还是不要拖人后腿才好。

    我手扶着他的肩膀,正要上去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

    “青先生?”他的声音很着急。

    “我现在走了,炭治郎他们不知道我离开,我得留个信儿来。”为了防止那种动漫当中经典的误会场合,我觉得自己掏出个几十秒写个字完全来得及,而且我总感觉自己得专门提点一下主角团。

    不然他们总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但是我刚转身,本来就已经非常着急的鬼杀队队员,突然转了过来,一把薅住我,把我往肩膀上一扛,我的脑门还磕了下他的腰。然后他就开始往外面跑,边跑还边说着,“别担心,队员那边会有人去通知。”

    我突然感觉有种不对劲的违和,总感觉自己忽略掉了什么重要的部分一样。这个鬼杀队的队员速度极快,或许他修习的是雷之呼吸。总感觉不太像,风……吗?

    他带着我快速穿过后面这个没有人在的紫藤花林,几乎大家都去前面灭火了吧。

    我眉头一皱,虽然说,现在很有可能是被盯上了。但是毕竟紫藤花对鬼的预防作用非常好,总部本来也有应急布置,这个时候比起离开紫藤花的保护跑出去,难道不是固守在这里,拖到天亮会更好吗?

    而且大哥、富贵鱼鱼他们都在,好几个柱,灭火也不能说非常麻烦吧,水柱难道不能灭火吗?

    主公真的会做这种我都觉得不明智的事情吗?

    还是说……

    我挣扎了一下,那个队员扛着我的胳膊直接攥得更紧,就好像是要杜绝我反抗的可能性一样。

    卧槽,我这不会是被演了吧?

    第229章

    鬼杀队,有叛徒啊!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既然前有一哥,后有狯岳,我就应该早早考虑到还有人类背叛者这个立场的。

    毕竟长生不老的诱惑那么大,鬼杀队当中的组成部分也不都是和鬼有血仇的人。

    有忠于鬼杀队的人,自然也就会有叛徒。

    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人类的帮忙,紫藤花林怎么可能会突然着火,还突然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冲过去灭火。

    这就是为了制造破绽,然后——

    然后目标竟然是我吗!

    炭治郎这个主角,这个缘一耳札拥有者竟然也完全不吃香了吗。

    在炭治郎和我之间,屑老板选择了我?

    他真的好爱我,我好淦。

    因为是被扛着的,我的胃部正好顶在他的肩膀上,所以我也并不是很好用上力,但是看着角度正好吹落了面前的青绿色的发丝。

    屑老板不会真的把我当成活的青色彼岸花了吧?

    卧槽,那岂不是我直接生啃了我?!

    我拒绝,我拒绝啊!

    虽然不会死,但是我并不想要被人吃掉啊,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我开始用力的挣扎,但是这个角度实在是不方便用力,更何况,这怎么也算是鬼杀队中的成员,就算是心已经不属于鬼杀队,身体强度也是在的。

    哪里是我能搞动摇的?

    我方使尽全力,敌方纹丝不动,身体素质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感觉比起做这种无谓的挣扎,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补救的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正要大叫一声的时候,一条鲜红的血色链条从我身后钻了出来,然后直接锁在了我的脖子上。

    就像是chocker一样。但是,这东西显然不仅仅只是一件装饰品而已,在这东西碰到我的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嗓音像是被掐在了脖子中一样。

    我没能发出一声呼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火光的位置离自己越来越远。

    伴随着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我完全离开了这座山的范围,进入了另一片绿色的林子中。

    新月之夜,整个森林黑得可怕,原本就近视的我,因为没有眼睛,所以更是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他停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有什么东西,让他停了下来。

    我的视线方向和他是完全相反的,因为稍微一动他就要更用力,我根本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无惨大人,我把人带来了。”他的声音当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就像是想要的东西已经唾手可得了一样。

    果然是你,屑老板,你竟然亲自来了吗,不是派下属,而是亲自来了?

    我直接震惊。

    同时我也突然庆幸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把事情闹大,不然我真的不觉得现在鬼杀队留下来的人里够屑老板杀的。

    我猜屑老板可能是稍有忌惮,尤其是他怂着缘一的花札,但是如果在真的在这么前期就直接刷关底boss……

    屑老板是怂,他不是菜啊。

    “铮铮”的声音响起,眼前一下子就没有了那种森林的味道,木质的地板代替了泥土,灯光的效果几度变化。

    这次不是在梦里了,而是我切切实实到达了无限城中。

    “做得不错。”是屑老板的声音没错了,刚才还在我耳边疯狂念叨的来着,现在就成为了切实在我身边的声音。

    我被人从肩膀丢在了地上,膝盖直接撞击在木质的地板上,擦出了一些血花,那种味道一下子就传到了鬼的鼻子中。

    这是他们食物的味道,他们对这种味道当然是敏感的。

    我撑起身体来,一只手落在我的眼前,白皙修长,还有这发紫的、和屑老板同款尖尖美甲。

    “好可怜,被这样扛过来,一定很难受吧?”我感觉自己耳膜一震。是你——mamo!

    不不不,角色行为不上升至声优。

    是你,童磨!

    一抬头,那种汤姆苏的七彩瞳孔就撞进了我的视线中,甚至有一个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他说话时候那种七彩的字幕。

    磨磨头,不愧是你,反派汤姆苏第一人,甚至连说话都有一种自带字幕的即视感。

    谁看了不说一句好家伙。

    我当然不会去搭磨磨头的话,直接自己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环视周围,我这才发现,什么叫做全员集结开大会。

    现在除了正在正前方,穿着女装和服的屑老板之外,上弦的人也已经全部都在了。

    磨磨头离我最近,一哥在左边斜下方的帘子后面,我这里只能依稀看到他跪坐的腿,以及放在他手旁的佩刀。三哥在右面,离得远,一副不想看到磨磨头的样子,地面上还有一大片血花。再看看磨磨头衣服上滴着的几滴血液,不难猜出,在我来之前,三哥已经被磨磨头迫害得忍不住掀过磨磨头的头了吧。

    上弦四半天狗我没看到,但是连一哥都在,他不可能不在,所以大概率可能在某个角落里,或者干脆就在上弦五玉壶的瓶身后面?

    可能是我视力太差了的缘故吧,我没有找到。

    上弦六的兄妹,堕姬和妓夫太郎两个人没有融合在一个身体中,而是老老实实的并排跪坐着。

    最后就是有控制无限城能力的鸣女,屑老板的女秘书,应该是在屑老板后面的屏风那里吧,我这样猜测着。

    “诶——完全不害怕吗,在这种时候也会走神?”磨磨头从将近一米九的身体从后面靠近,漂亮的金色扇子挑起我的下巴来,近距离的观察着我的样子,然后那锋利的扇边勾着我的发丝,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大哥,我两天没洗头了。

    又作又不洗头,你这样闻上来——你的嗅觉废掉了吗。

    要不是你这个汤姆苏的脸,直接不是骚是油了。

    “这样的味道,你真的不是女孩子吗。”他感叹着,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个遍,看上去就想要上来咬我一口尝一下一样。

    说什么P话,我不性转。

    你是眼睛瞎了,还是鼻子失灵了。

    女个der!

    这时,屑老板眼神一利,他自己都还没有「品尝」我,当然不会让下属先得手了。

    “童磨。”他的声音一沉,磨磨头马上识时务的伸起手来往旁边移动了几步。

    我循着这个声音抬头,和屑老板对上了视线。

    和动漫当中的女装形象别无二致。

    可能是我的表现过于淡定,屑老板眼睛眯了一下——这里是我猜测的,我在脑补当时动漫当中他给下弦月开会裁员时候的场景,实在是我并看不清他的样子。

    但是我近视的问题他又不知道,他只是感觉,我异常平静,于是便也就误会了下去,“你果然,知道我是谁。”

    我暗自清了清嗓子,展现我剧本技能的时候来了,我得想办法通过这个对话来给自己增加一些筹码,补救一下。

    在无限城里等救援显然是非常不合适的想法,得想办法自救。

    如果失败了,那大不了就被迫害一下,反正死是不会死的,所以我并不怂着。

    “鬼舞辻……无惨。”我说出了这个名字。

    堕姬听到我的声音,非常不满的开口,“人类,你怎么敢直呼无惨大人的名字!”

    直呼他的名字?我没有直呼他的外号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啊,喂!

    我捋了一下头发,这个青绿色的发丝已经到了肩膀下的长度,我身体当中的能量在躁动,或许是因为这里鬼含量超标了,我身体当中的能量在对抗他们的恶意,所以就直接导致我直接连关自己的能力都关不了。

    这样的场景下,我感觉自己的身份就是要往青色彼岸花上靠无疑了,实在是形势比人强。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要这个人设,因为感觉自己平白无故给了屑老板一个加buff的机会,给了他一个得到青色彼岸花的机会。

    但是事到如今,既然我已经一半都靠在了上面,那我就不得不想办法在这个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些能够背刺屑老板的东西了。

    我没有去看堕姬,思考做决定的这数秒钟内的沉默,让堕姬感觉到了一种被无视的屈辱。再加上我刚才对童磨的不假辞色,让曾经被童磨转化成鬼而活下来的堕姬非常生气。

    在吉原花街已经习惯了被追捧的她,完全受不了这委屈。

    “该死的人类!”她背后的布条像是刀一样伸了出来。我是很吃她的颜的!但是可惜我现在没有戴眼镜。

    这一次,屑老板没有阻止,看上去就像是很宠堕姬一样,但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要杀杀我的威风,或者说是想要看我破功,试探一下我。

    比如,想看我露出那种恐惧的神色?

    真的是恶趣味,屑老板是真的怂,都已经认定我是青色彼岸花了,抓到我之后竟然不直接吃了我,还在这里开会展示?

    是担心有事什么副作用,还是单纯是我的主角光环?

    噗,你要是以为,我只有一个能力那你就浅薄了。

    别人不熟悉,难道我会熟悉「祇王夕月」的人设吗!

    之前只是没有机会用而已。

    “圣护盾。”神之光的第二个能力,听名字就知道,是制造护盾的意思。只不过,这种护盾比较死板啦,只能用来抵抗攻击,很难再灵活的找到其他用途。

    比如刚才我被扛着的时候,我还想试一试能不能用这个能力的施展,来弹开那个人的,结果不得行,只会连带着将他也一并保护起来。

    这个能力,只对非人有效果,当时的这个鬼杀队的成员——前鬼杀队成员还是人类,所以没有效果。

    能力实在是不够智能。

    总感觉和祇王夕月本人的能力已经不一样了,穿越世界的问题,还是说依然和人设有关系?

    这个世界本来所拥有的青色彼岸花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吗?

    正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堕姬的攻击狠狠的撞在了我面前这个青色的罩子上,紧接着她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攻击出来的布条就像是被灼烧了一样,幽幽的绿光在瞬间从攻击我的这一端窜向了堕姬那边。

    还是妓夫太郎的反应更快,瞬间将堕姬的能力从根源处斩段,被抛弃的部分被幽幽绿光侵蚀着,很快就消散得连灰也不剩。

    感受着四周静默的空气,我笑了出来。

    哦吼,神之光这种对邪物高攻能力,竟然也可以完美复刻过来?!

    谁再敢说我柔弱,我直接当场打脸!

    第230章

    突然出现的防御机制,让我的腰挺得直直的。

    “诶,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童磨的扇子在手中一转,没有用血鬼术,而是让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点在了我这护盾的屏障上。

    童磨,不愧是你,以身涉险第一人,最后把自己作死真的是一点也不奇怪呢。

    我并不是很担心,反而心情很好的、带着兴致看着童磨的动作。

    “滋啦”,像是电流涌动的声音,童磨指尖的美甲点在屏障上的瞬间,发出了绿色的电光,和攻击堕姬时候的燃烧感不一样,电流并没有直接冲上反噬,而是退而求其次的用强力的电流将他的手打开了。

    即使是有些模糊的视线,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白皙的手指有半截变成了焦黑的颜色,看上去像是摆弄了煤块之后的颜色。

    他倒是不觉疼似的,一点也没有堕姬那样的失态,上弦六的二分之一和上弦二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童磨饶有兴趣的摩挲了一下自己发黑的指尖,甚至放在唇边舔了舔味道,但是这样的小伤却一点愈合的痕迹都没有。他并不在意,毫不犹豫的直接把手掌都斩断了,断手落在地上,很快被黑色的伤侵蚀成了粉末。

    可见两种力量在他体内是有对抗性在的,并且达成了一定的平衡。而一旦手掌失去了童磨的力量,就会被这样迅速侵蚀。

    但与之相对的,失去手掌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或许恢复的速度没有平时那样快,但是对于我这个门外汉来说,看着他就是马上从手腕断裂处长出了一个新的手。

    而且和某漫威的死侍不同,他的生长过程中没有那种宛如婴儿小手掌的过渡过程,实在是可惜。

    连上弦二都不能一下子突破这个护盾,我对这样力量产生了新的认知。

    就在这个时候,我低头,发现那种绿色的光点在腿上包裹了起来,伤口竟然在缓慢的恢复。

    虽然是用了「缓慢」这个词,但是完全是因为对比了童磨的速度,这种能够用肉眼看到的愈合速度——

    我的能力,又能用了?

    不、不会吧。我在鬼杀队叠debuff,来了无限城反而是在加正面buff的吗?

    看着旁边,童磨身上的已经溢出了寒气——不是什么形容词,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寒气。

    他的血鬼术与冰有关。

    我可没有忘记,这个冰雾是带毒的。

    在这样发白的雾气当中,我无端想起了蝴蝶忍小姐姐对童磨最一开始的描述——白橡的发色,七彩的眼眸,头上如同泼了血一般。

    实在是太传神了,泼血——真是所有的特点都摆在了台面上。

    雾气扩散到我面前,和圣护盾顶在一起,发出了热油锅里加水的那种“滋滋”声。

    和刚才用手的试探不一样,因为对我的好奇,他开始有些动真格的了。

    我暗自更加努力来维持这个护盾,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的续航能够搞得过这个磨磨头,更何况,这里还有诸多其他的鬼对我虎视眈眈。

    我便假装不在意一样,朝着屑老板的方向看过去,他——不对,现在是“她”正在看着欣赏着这种在她看来像是困兽之斗的行为。

    显然,她是不觉得我有机会脱逃出去了?

    哼,小样,我就是出不去,也要让你不敢吃我。

    我昂着下巴看看他,声线平静道:“我在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无非是觉得食我血肉可以帮你治疗绝症而已。其实你大可以试试。”我表现一脸的无畏,然后索性就将圣护盾完全扯了下来。

    果然,童磨的那些雾气萦绕在我身边,但是却被他控制着,并不敢直接来毒我。

    别的不说,就是屑老板也不想吃这种带毒的肉吧?

    这么一比喻,我突然觉得童磨的能力就像是带毒农药一样,那童磨岂不是……勤勤恳恳的农民伯伯?

    我脑补了一下穿着经典农民装扮,带着草帽,然后站在阳光下擦汗的童磨样子。噗,总感觉有种格外的不搭的味道。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味道来了。

    “噗——”我被自己想象的画面搞的笑了出来,眼神想要尽力去聚焦,但是好像效果并不好的样子,“怎么,屑——现在的鬼王,不想试试看吗?”

    我仿佛是挑衅一样,因为我知道,在神之光的加成之下,就算是我已经做实了青色彼岸花的身份,血肉可以帮助鬼克服弱点,但是我的能力本身对鬼是有腐蚀作用的。

    只是效果难定,所以我得先利用好了这一点,来让屑老板对我先生怵才行。

    于是我抬眼,视线只是在他的周围聚焦晃动着,“你还是和一千年前的样子一样,看起来病弱得快要死了一样。”

    我这样刺激的话一出,马上就戳到了屑老板的痛处,不再作壁上观,她这次直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说实话,我都没看清她是怎么下来的。

    下一秒,我的脖子有被掐住了。

    早有所料,我就知道屑老板会被这个形容扎到痛脚的。喘不喘气什么的无所谓,只要能让我说出来话就行了。

    “啊——近距离看就更像了。果然,看上去就像是……马上要死了一样。”我的声音轻了许多,也涩了许多。

    实在是脖子被掐着,我说话比较困难。

    但是,目的达到了。

    屑老板肉眼可见的生气,如果要是我现在没有青色彼岸花的这个身份,她马上就得给我注射大量的鬼血,让我直接爆体而亡。

    ——我当然不会爆体,但是有变成鬼的可能性。

    这是一种可能性而已,她绝对不会改变我的性质。找了一千年才找到的青色彼岸花,她不会冒任何风险来破坏掉我本身的样子。

    但是,教训还是要的。

    她狠狠得将我摔在了地上,只不过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个过程其实发生得太快了,反而导致我啥也没反应过来,等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地上的感觉。

    但是这还没有完,有什么东西直接像一条蛇一样,将我完全圈了起来。那种蟒蛇在吃掉猎物之前要卷死猎物的那种姿态。

    这当然是屑老板的手笔。

    但也不仅仅是如此而已,我脖子旁边可不仅仅是触手而已,还有触手上的、裂开的嘴。

    掉san,屑老板顶着这么一张美女脸,真是越来越掉san了。

    这张嘴甚至在我的脖子上舔了一口,好像马上就要咬上来一样——啊啊啊啊,好恶心啊,要咬就咬,能不能不要弄的这么恶心。

    “你无非,是想要让我杀了你而已。”屑老板开口了,对刚才的那种话,她当然很生气,但她并不是傻子,我的话指向性那么强,要是这点都听不出来,她也就当不了老板了。

    当然,我就是要他以为我求死而已,反向努力,这样才能让我的计划轻松些。

    “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想死何其容易,难的是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你说呢?”我阴阳怪气他,好像一点也没有处于弱势的感觉,实际上我还是挺紧张的,手心有些出汗,不过也可能是被裹着太热了的缘故。

    屑老板眼中的红光更盛,从我的角度看,她现在的五官我真的看不清,只能凭想象,但是他的眼睛啊,就像是黑暗当中两个红灯笼一样。

    真的喜庆,非常的有年味儿。

    “你到底是——”她的声音中带着疑虑,不愿意直接把青色彼岸花的能力让给别人先尝试,但是他也没有直接享用。

    屑老板——不,怂老板,真男人就是直接硬刚上来,怕什么?

    几秒的思考过去,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像是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人的影子一样,突然开口道:“青……治愈——你是……当年那医师的药童?”

    她的话出口,就像是马上说服了自己一样,连连点头。

    虽然,有给自己制造一个扑朔迷离的身世,但是你这个联想是不是——快了点?

    “难怪那医师当年——原来是将青色彼岸花随时带在了身上。无怪这么多年我都忽略了这件事。”屑老板对自己判断非常自信,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不过你的样子倒是大不同了,不然我不会一千年都没有察觉到你的特殊。让我猜猜,你从来不能长生,身体在变化,但是能力却如一——转世。”

    “你的灵魂在轮回,所以你并没有和我一样接近完美的能力,你只是我「完美」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

    额……逻辑自洽了吗,这不是?

    我还真是来无限成加buff的?

    “如果是这样,你的灵魂才是真正的青色彼岸花,也就是你现在的姿态。那吃身体的话——”说着,就像我预料中的那样,她那触手上的嘴用力的在我的脖颈处咬了下来,鲜血从这里迸发出来,同时融合在血肉当中的,是我几乎全身的力量。

    为了能在一瞬间达到巨大的效果,我真的把能调动的力量都调动了起来,集中在了脖颈处。

    就在屑老板咬下去的瞬间,对邪物的极端对抗性,在一瞬间随着我的鲜血一起疯狂的钻进了屑老板的触手中。

    一瞬间,我的血液就像是酒精、或者说是油一样,而我的能力,就如火焰一样,陡然升了起来,以之前反噬堕姬的几倍之力冲击到了屑老板。

    同时,一种剧烈的疼痛感洗刷着屑老板的嗓子,就像是吃了魔鬼辣椒一样——嗯,我看她的样子猜的。

    但是毫无疑问,她很不舒服。

    触手在瞬间消失,屑老板这可算得上是在下属面前出了丑。不过,她现在应该没有理智去想这些了。

    正是灌输设定的时候!

    “你想得确实没错,我只有这个状态下才是青色彼岸花,”先把自己的身份认下来,不改了,就这个了!在这个基础上加设计!“但是,你难道没有想过我所能治疗的负面状态,对你来说是什么吗?难道医师,最开始就想着要把你变成……鬼吗?”

    ——当然不是。

    “你的负面状态,表现在两方面——一方面的表现,你很清楚。你害怕阳光,害怕紫藤花的致命毒素;另一方面,你其实没有想过吧,需要食人以换长生,你的非人之姿,这本身也是我可以治愈的负面状态。”

    “你真的,愿意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

    第231章

    屑老板毕竟是大老板,虽然刚才那猛一下,让这个鬼王受到了侵蚀性的攻击,但是她调整得也很快。

    我这边话音才一落,她就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瞬间失态的感觉。

    她皱着眉,似乎是在斟酌我刚才所说话的真实性,但是当她在用这样的姿态思考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因为,她已经相信了。

    现在,她肯定是要想办法来直接吃掉我的灵魂了吧,或者在利用什么办法来保住她现在所谓的「完美生物」的状态。

    她不可能放过我这个可能性,但是恐怕也不敢贸然进行尝试了。

    嗯,我暂时安全了,危机解除。

    我把手覆盖在自己的肩膀上,青绿色的能量发光,在这个缺了一块肉的地方编织着治愈之网,我的皮肉开始肉眼可见的生长着。

    “哈?不是听说,这个人类不能自我治愈吗!”堕姬看着我的状态,皱着眉头,发狠看着刚刚才完成了转化的前·鬼杀队队员,那个人——不对,那只鬼跪在地上,整只鬼都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白完全转化成了黑色,脸上和手上都染出了黑色的纹路。

    我拿不准他的能力到了什么地步,不过肯定是不能和这些上弦相提并论的。我眼睛冷冷的,就是这个家伙演我啊!

    虽然是我放松了警惕,虽然是我看过那样的漫画结局之后,先入为主的觉得鬼杀队的大家——或者说总部的大家,至少应该都是好人。以及客观上来说,无限城里确实是在给我加buff的来着,但是我依然很生气!

    他怎么没直接在转化的过程中凉啊。

    面对堕姬的责问,他没有办法回答,毕竟他曾经所说的情报确实也是事实。

    只不过情报这个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时效性,当时是真命题的东西,现在已经变成了伪命题。

    上弦们,也只会越看、越想越确信我的能力而已。

    和鬼杀队一样,其实也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而已。

    就看到了最后,是鬼杀队的意念强一些,还是鬼们的确信更坚定些了。

    我的人设问题终于还是上纲上线到了这个地步吗,我现在很难说清楚我更站哪一边了。

    “在鬼杀队的时候,他确实——”那人看着我,像是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一样。

    “蠢货。”屑老板心念一动,就在我旁边的这个炮灰,直接炸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炸开了。

    残血和碎肉在我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扑到了我的身上,将我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呕——好恶心。

    和看漫画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种东西撒在身上——不,甚至应该说是撞在我身上的。

    我强忍着胸中的恶心感,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屑老板,是真的屑啊,自己心情不好,随便找下属开刀。

    真的让人不敢恭维,你这种表现,谁敢三观跟着五官跑?

    我没有吐出来,那真是我阅历丰富了。

    我甚至能看到地上掉着的一截肠子——

    皱起了眉头,这个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怎么,不把它吸收了?”屑老板真是一本正经说着什么恶心的话,我甚至有一个瞬间怀疑了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在和我说话。

    但是和她都对上了视线,我只能带着些不情不愿的相信这句话是对我所说。

    然后——我不得不打出个问号来。

    我发现在这个世界,我打问号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也越来越多了。

    你又误会了什么?

    “他没胆子在我面前说谎,”屑老板能读下属的心,这点毫无疑问的,那自然也是真话,“在此之前没能做到的事,来之后——你便只做了一件事。”

    ……哦吼,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感觉也说得通的样子。

    你们真的一个个都在这里给我逻辑自洽,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他吸收了……堕姬和童磨……的力量。”一哥突然开口说话,那种从帘子后面传来的有些低沉的声音,我侧目看过去。

    “原来如此,所谓燃烧和电流,都只是一种吸收的表现形式而已。”童磨把扇子往手里一拍,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屑老板开口说的话,他们当然不会怀疑,只会顺着往下想。只见他摆出了一种夸张的表情,“用这样的方式来吸收鬼的力量,这不就是——食鬼之人?”

    说到这里,磨磨头故意的顿了一下,仿佛不带恶意一样,“抱歉,我忘了,你也不是人。”

    我真的是一口气差点又没上来,让我——吃鬼?!

    低头看了看那些血迹残肉……我没吐那是我有涵养,还想让我来吃?

    就算是为了治愈自己,我也不会做这种事的。和你磨磨头不一样,我是有底线的好吗!

    “确实……在传说中,彼岸花本来就是以血肉为营养的。”这是个新的声音,一个看上去超级辣眼睛的头从壶里面探了出来。

    是上弦五的玉壶,他能够在自己的壶里面穿梭,身体也与壶相连,应该是绝好的探查情报的能力,不过这也算不上情报,只能说是传说而已。

    你们说,屑老板是不是没有格局,这些部下的能力和她这几千年的寿命,能够实现长生不老的特殊buff,竟然没有混到高位就离谱。

    难道不是利用人类的权利更好满足她的欲望吗,我要是屑老板我就去基建然后直接交际花,想做什么那不都是分分钟的事?

    格局,这是格局的问题。

    “食鬼?”一个老头从壶的后面探出头来,他眼中并无数字——应该说是不显示数字,额头肿大,头上长了两只角,面容犹如老者,“那岂不是想要贪图我等身体?”

    上弦之四,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恶心,谁贪图你们的身体?

    就是倒贴给我我都不要好吗?

    这一天天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虽然这个人设的方向一泻千里,但是比起之前那一朵娇花的样子,我宁愿稍微看起来恶心一点,毕竟只要我不吃、不吸收,那这个人设我就只当它没有就是了。关于这种类型的问题,我早就看开了。

    基友之前不是也说吗,二次元的事,那怎么能直接和三次元对标呢?

    而且关键也不在这个上面。

    我面对着屑老板敞开怀,双手摊开,带着些挑衅的味道说道:“你不敢吃掉我,也不愿杀了我,受伤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不害怕时间流逝,不害怕死亡,不害怕痛苦,不恐惧阳光,不排斥紫藤。我就算是到了这里,站在你的面前,你又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完美」——这个词便是用来形容我,也不该放在你身上,不是吗?”噗,我这话好自恋啊,但是说出来真的好爽啊!

    装逼的感觉太爽了!比当一只娇花不知道爽了多少倍!

    她脸上迸起青筋,像是被我戳中的心思,但是又不愿意承认似的。

    “你故意的。”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嗓子底压出了这句话,鲜红的竖瞳就像是火焰一样的颜色,仿佛想把我烧个干净一样,“你是故意露出破绽来到这里的,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都已经懒得往出打问号了。

    故意?

    对,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没有被演,我没有脑子抽筋太过于放松,我那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我超级愿意来哦,当着我的面让人在我旁边爆体,我也完全没有心态差点崩了的感觉哦。

    呸!

    我冷笑了一声,一副胜券在握拒绝合作的样子。

    想到刚才自己的人设,和屑老板心里所想到的事情,我突然升起一个想法,于是便突然开口,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却还是带上了一种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丝丝恶趣味,“我是谁,你心里是有数的。那你猜,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能不能发生在别人身上……发生在另一个,无所不能的人——身上。”

    我加重了「无所不能」四个字的语气,有神之光的话,再来一个神之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可能是这样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让屑老板回忆起了什么,让她完全不愿意看到我,一个眼神,鸣女就挥舞着手上的东西,利用自己的血鬼术将我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单独的房间。

    倒没有苛待我,这个房间里甚至还给我准备了浴池和内外的衣服,放在一起,看起来是黑色的服装,上面还印着花的样子,难道这就是屑老板的品味?

    想来,屑老板其实并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

    我对她——应该恢复他了吧,我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所以即使现在我并不能直接满足他的需求,他也只会把我保留下来。

    就算是我的人设在他看来能够转世,但是这一次就找了一千年,他真的还有继续等下一个一千年的耐心吗?

    他自己都给不了这个答案,那种隐藏在黑暗中犹如阴沟里的生物一样生存方式,根本不符合他对自己「完美生物」的定位。

    我的存在至关重要。

    想通了这一点,我反而放松了下来,坦然的享受了屑老板给我准备的待遇。

    这个洗漱地点还是温泉,这样的环境,要是我回去之后,肯定是舍不得订这种级别的温泉旅馆的。

    这两天也完全没有洗过澡,在被那二五仔爆在我的身上的时候,这种本来就有的粘腻感直接达到了顶峰,我赶紧脱了衣服,在流水的地方将头发清洗干净之后,舒舒服服的泡进了温泉之中。

    那种之前在鬼杀队的时候一直没有消除掉的那种酸软的感觉一下子就好像得到了缓解。

    太爽了。

    我靠在水池边缘,那种温温热热的感觉让我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逸,我竟然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乖孩子们不要学习我,在温泉中昏迷睡着都是很危险的!我不一样,我身上有buff在,懂吧?

    闭上眼睛之后,那种温热的蒸汽从身上发起来,敷在我的脸上,让我有种身处仙境的错觉。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青……先生?是青先生吗!”

    稚嫩的语气从有些疑虑变的激动和坚定。

    我扭过头去看,发现那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素色的浴衣,眼神紧紧的盯着我,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确实,对他来说我就是不可思议的。连我都没有想到我会看到他。

    “辉利哉……”我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同时也意识到了,这应该不是现实,而是梦境。

    我的话就像是一个信号,他不再愣在原地,快速的冲了过来,急切的问着我,“是鬼杀队的内部出现了问题,我妻君第一时间发现了您的失踪,但那时候已经……”快速的说了两句之后,他也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来说这件事已经事毫无意义的了,于是马上转到正题上来,“您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父亲已经把您的消息告知了鬼杀队的九柱,但是完全没有找到您的消息。”

    我还在想,我为什么会和辉利哉突然联机来着,我屈了屈腿,将自己更多的地方埋进了水里。

    “无限城,这是鬼舞辻无惨的大本营,他不会放我离开的。”我快速整理了一下资料。

    我需要他们来救我吗?

    其实没有必要。

    他们现在的准备并不充分,根本还不能和鬼方正面对抗,上弦全部都在,反而是主角团的升级并没有完成。

    如果这个时候真的想办法来了,反而中了屑老板的下怀。

    “你们不要来找我,我……很特殊,”我实在是说不出屑老板馋我身子这样的话,尤其是面对辉利哉这个个位数年龄的小孩子,“他暂时不会对我出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辉利哉一脸的不赞同,和我的能力没关系,鬼杀队的态度是不会变的。就是再劣势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后退过一步,这个时候也更加不会。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有我的打算。”说到这里,我感觉这样的力度实在是不够,于是我刻意拉下了脸来,严肃道,“辉利哉,告诉你父亲,不要轻举妄动。”

    第232章

    你们说,这种入梦的技能,究竟是来源于哪里?

    原本的人设中神之光的能力里,应该是不包括这部分的,我什么时候搞出来的呢?

    我没有想通,也便先暂时把这件事放了下来。盘一下目前的状况,对我其实是比较有利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现在如何离开的问题。要说的话,我还是比较担心,屑老板真的研究出来什么能够直接吃我的灵魂的方式的。

    这个比较不可控。

    我睁开眼睛,从温泉当中爬了出来,顺手扯了个毛巾来擦身。然后打开屑老板给我准备的衣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时候我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现在展开来,我这才发现。

    这是和服吧?

    女式的那种。

    我真是,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屑老板,你这是把自己的爱好照射到了我的身上吗,怕不是有什么大病。说到底,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把里面白色的中衣穿好,看着外面那一层层放着的粉底碎花、乍一看有种地狱少女范儿的和服,只不过少女心十足。我很难想想屑老板怀着怎样的心情给我准备了这样的服装,他好骚啊。

    说实话现在,看到这种女装摆在我面前,我已经逐渐淡定了下来。没办法,无法改变现状的话,那还不如躺平享受。

    换个角度想,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根本就不会买这种料子,摸着就感觉满满的都是金钱。

    我是穿着一身的钱,不是女装。

    并不是那种花魁般复杂的和服,我并没有到了不会穿的地步,毕竟各种各样的衣服,我其实都有穿着或者是了解的经历,当然不会因为这个烦恼。

    但其实没必要穿,有里面的中衣就已经足够了。这种和服实在是影响我的行动,下摆非常紧,连跑都跑不开,不过好像我就是穿个运动衣,跑开了也跑不过别人。

    屑老板这是在满足自己想要个换装娃娃的欲望吗?

    我摸了摸自己青色的头发,还是没有消退下来。

    这里面的那种邪物的刺激太多了,我身体的本能停不下来,好在这样的消耗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所以我并不担心,干脆就由他去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样长时间的维持这种状态,可能会加速我的同化速度,我得找个机会留下点保险给自己。

    在这种最清醒的时刻留给自己一点保险,然后等到一个人设令我满意的时候再放任。

    计划通!

    我看着地上铺好的榻榻米,刚才我进去泡温泉的时候明明还没有。屑老板,你这还安排了人来监视我不成。

    我闭上眼睛,让圣护盾扩展开来,很快门后面就传来了那种刺激的声音,这个能力倒是好用,不用担心我睡觉的时候也会有人看着我。

    全职猎人看过没有,“圆”知不知道,效果其实是差不多的啦。

    我躺着邦邦硬的地面,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睡饱了,才好办事。

    主要也是想再尝试一下入梦的能力究竟有什么触发条件,之前在温泉醒得太快了,我真的是完全没有来得及把其他的情报同步出去。

    但我实在是并不困,最近睡得太多了。

    我辗转反侧,翻过来翻过去,越是想要睡觉的时候,就越是睡不着,难受得很。

    我直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边消磨时间思考对策,一边顺手就把衣服穿戴整齐。

    这里面没有一个通向外面的窗户,甚至没有一个表一个钟,我对时间的感觉其实也没有那么强。

    尤其是之前还在温泉里睡了过去,鬼知道我睡了多久。

    嗯,只有鬼知道,但是我也不能扯着屑老板的领子问他时间吧?

    我拉开门,外面鳞次栉比的全是各种门、各种不同的房间,有些和我平行,有些干脆就是倒转着的,颇有一种镜像世界的感觉。

    而且,莫名其妙还有着一种艺术感,我津津有味的看了两眼,然后毫不避讳的走了出去。

    无限城——顾名思义,理论上来说,是一种可以无限延伸的城池。但实际上,只是把无数的屋子合并在一个空间的裂痕中而已,关键不在于这些房子中,而是在于空间的边缘。

    我摩挲着指头,思考着自己一个人独立寻找到空间边缘的可能性——

    无限接近于零——我不得不得出这个结论。

    实在是我自己没有类似的能力,而如果我误打误撞靠近了那附近,鸣女也应该会及时把我挪开,没道理会让我靠近。

    嗯……此路不通。

    得给自己找点帮手才是。

    只不过,这无限城是屑老板的大本营,并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可选的目标实在是有限。

    我正这样想着,一抬头就看到了好似是刚摆脱了童磨纠缠的三哥,他脸上带着些不耐,身上当然是没有伤痕,但是却一眼就能看到些许血迹。

    按理来说,散会之后屑老板应该会吩咐自己的上弦们去想办法继续寻找一些和青色彼岸花有关系的情报,一方面是需要搞清楚我说话的真假,另一方面如果为真,那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抵消一部分我的药力,让他变成他想象当中那种「完美生物」。

    虽然说,上弦当中的人,领命之后也可以在无限城中逗留。但是有这个想法的,自然不应该是三哥。

    且不说他这劳模敬业的精神,单纯就说他对童磨的厌恶,就绝对不愿意长时间和他处于同一空间当中。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不能走。

    能够阻拦住鬼脚步的,也只有一样东西,阳光。

    这正是说明,现在的时间在外面正好还是青天白日,所以即使他再着急,也绝对不能离开。

    只能躲避到其他的地方来,防止磨磨头的骚扰。他躲避过来,当然是要选择一个偏僻的、方便夜幕降临之时离开的地方……而且,很大可能说明,上弦也不知道屑老板把我藏在了什么地方。

    不然三哥的性子,恐怕不会挑选一个靠近青色彼岸花的地方。不是谁都和磨磨头一样喜欢作死的。

    我舔了下嘴唇,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的雏形。

    故意发出了一点声音——当然我其实有想过尾随他偷偷出去的,但是想了想,以我的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被发现,这个想法太蠢,倒不如故意发出一些让他不能忽略的声音……

    果然,门板重重的的敲在门框上,三哥也不知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果然如我所想的转过头来。

    看到那张脸的同时,我盘了一下,其实不算刚来无限城那种若有似无的打量,我认真算来并没有真真正正,正面见过三哥。当时的三哥也并没有说什么关键性的话,我主要的精力也都在屑老板和磨磨头的身上,所以就把这个当做是初见,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么想着,我就摆出了一种吃惊的神色,和他正面的对上了视线,眼神在他的脸上身上扫过,像是喃喃自语,但是又没有把声音放得太小,确保了耳聪目明的三哥能够清晰的知道我说了什么,“狛治……是狛治先生?”

    三哥是鬼中、尤其是在上弦之中,对自己生前之时什么都不记得的人了吧。

    虽然说成为鬼之后,许多鬼的记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暧昧,但是三哥不一样。

    他并不是自愿成为鬼的,他的未婚妻恋雪对他的影响甚至大到了即使什么都不记得,却也处处都有她的痕迹。他的血鬼术术式的雪花图案就是她发簪的样子,而桃红的发色则与恋雪的和服颜色相同,招式的名称则是取自生前和恋雪一同观看过的烟火的名字。

    如果这都不算爱!

    所以,他是有机会的。

    三哥和一哥一样,最后其实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即使突破了鬼的界限不再害怕被日轮刀斩首,但还是能够在某一件事的促使下,放弃作为鬼的生存。

    在三哥这里,是恋雪的灵魂带走了他。

    这也就说明,他或许,是可以被我利用的。

    果然,听到我带有指向性的话,他神色稍微变了一下,原本该马上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本来非常厌恶像我这样的「弱者」的他竟然有些鬼使神差的靠近了过来。

    理论上来说,屑老板当然可以完全掌控这些鬼们,读心啊什么的,这个能力有没有限制我不敢说,但是一定不是全年无休发动的。

    不然,他如何需要别人来给他汇报进展。鬼有那么多,他要是全部同步着,就是他有好几个脑子也承受不住。

    更何况刚刚得到这么一个重大的消息,他肯定要找找存在无限城中的、这么多年搜寻下来的,和青色彼岸花有关的消息。我被关在无限城中,他当然自信我没有机会搞什么事,也自信我不可能逃走吧。

    所以……我这也勉强算得上是灯下黑?

    我主动往前走了两步,眼神中带上了几分确信,声音比较刚才放得更大了一些,仿佛少了些怀疑,更加坚定了一些似的,“狛治先生……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会是这种场景。”

    三哥的嗓子动了一下,他或许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听到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记忆的真名之后,有什么力量阻止了逃避离开的脚步。

    我不怕他感兴趣,就怕他会应激似的突然逃开,他潜意识里当然有逃避的心理,不然不至于两百年只守着那一点执念。

    他可以矫情着,但是我却没有这个时间,于是趁着这个时候,趁着他失神的这个瞬间,我赶紧给自己的话中加上了一个砝码。

    “你会成为鬼,是为了恋雪小姐吗?她……也被,变成鬼了吗?”

    第233章

    随着我的靠近,眼前的三哥越来越清晰,他身上的纹身,仿佛也像是有生命了一样,几乎要冲破他身体的桎梏一样。

    他的眉头皱在一起,脸上明明白白摆着的是烦躁。

    是不知心中悸动为何而来的烦躁。

    恋雪这个名字果然对他的触动很大。

    趁热打铁,我借着之前屑老板给我造的势,趁机将眉尾一压,像是忧郁自嘲一样,“我现在这幅样子,狛治先生恐怕是不认识的,毕竟怎么也过去了近三百年,我都算不出自己到底轮转了多少次。”

    我只记得以前看三哥百科的时候,说他是两百岁以上,既然用了这个数字和这个量词,他转化成鬼的时候,应该就是在三百年以内。

    有了一个比较准确的数字打底,更容易让三哥相信我的P话。

    我故意没有去看三哥的脸色,这个时候不要太刻意,避开视线才有一种回忆过去的感觉。

    我很懂的,三哥还是很单纯的,我直接拿捏了他。

    “其实对我来说,是人、是鬼都没有什么差别,这些都只不过是生物链上的一环而已,我并非人类种群,本不在意,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狛治先生和恋雪小姐对我有恩,哪怕是几世之前的恩情对我也是弥足珍贵的,如果两位有其他想法,我自然会全力配合。”先把立场摆出来,这个时候就不能太仇视鬼了,不然岂不是要直接起冲突,现在是我有求于他诶,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是鬼舞……那个人不一样,我和他是私仇。哪怕不为别人,为自己,我也非……与他为敌不可。”

    提到屑老板的时候,三哥身上的气息乱了,听到我没有说完的名字,三哥自然知道我指的是谁。

    但是我并不确定,他现在的气息之乱是因为屑老板还是因为恋雪。

    或者……二者都有?

    “恋雪小姐的事,我也非常抱歉。我的能力便是受伤到只剩一口气的人,都能救回来,但是……正常的身体衰弱,我却没有办法,生老病死乃是时间轮回正道,谁也无法忤逆,”这个能力是外科能力,也只是外科能力——当然,对鬼利器那是另一部分的版图,我并不放在这里说。当然,也不是我不想继续给自己开挂,说自己啥也能治,实在是要符合现有的人设才行,如果要是能直接治病的话,当初屑老板还需要吃药变成现在的这幅样子吗,“狛治先生,鬼用这样的方式忤逆因果……”

    说道这里,我总算是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眼皮一抬,看向了三哥。

    以他这样在面对弱者时候绝对暴躁小哥的样子,却一直温驯的听着我的话,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眼神或许已经是在催促我继续往下说话的意思了。

    “哪怕是为了恋雪小姐,狛治先生也应该考虑一条后路才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紧紧的盯着三哥的眼睛,声音相当坚定,要想让他相信,我自己首先得相信,“我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庆藏师傅的,他真的愿意让恋雪小姐用这样的方式和你一起活下去吗,他们真的希望你用这样的方式继续生存变强吗?”

    不知不觉,我已经变成了和三哥面对面的情况,这样小于安全社交距离的感觉,往往会给人一种并不安全的感觉。

    更何况,我对他来说可是个绝对的陌生人。

    他并不比我高,只不过他的短发像是要飞起来一样,乍一看比我突出一些,但是眼睛几乎完全是在平视的位置,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亲密交流的感觉。

    我话音落下来,他仔仔细细的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这样一直盯着我,出于一种不能示弱的心理,我也一直睁大眼睛——我眼睛好酸,我眼睛好酸,你赶紧说点什么,不然我要生理性眨眼了!

    “……狛治先生?”我开口将他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的神智拉了回来,同时,因为长时间睁大眼睛,我的泪泉腺一酸,眼泪一样的水雾凝聚在我的眼眶之中。

    我这个时候流泪太煞风景了,我死命的憋着,让它死死的挂在我的眼眶内。

    现在我更不敢眨眼睛了,一眨肯定掉眼泪。

    ——三哥啊,三哥,你要是更高的一点多好,我就可以假装抬头,实际上昂首来把眼泪憋回去了。

    到时候眼泪化作鼻涕,我偷偷吸一吸鼻子也就算了,比较不明显。

    “你……你叫什么名字?”三哥开口,声音和大哥战斗的时候那种感觉非常不一样。

    他不应该不知道我叫什么吧,难道说他之前开大会的时候也在摸鱼?

    我心中肃然起敬,这种在老板、老师眼皮子下面摸鱼的精神,简直是吾辈楷模。

    “狛治先生问我的名字,是还记得我当年和狛治先生说的话吗——名字对我来说如过眼云烟,这么多年,我用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我微妙的回避了这个问题,毕竟他可不会对我说的其他名字产生共鸣了,不能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这次,你叫我青就行了。”

    诶嘿,直接帮助三哥找补,好像对这样的问题已经轻车熟路一样。

    我真是个小天才。

    他一只手压在我的肩膀上,这样近的距离,我能够看到他手上迸起的青筋,但是我的肩膀却没有什么按压的感觉。

    三哥手在用力,但是却没有用在我的肩膀上。

    这就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但是,我没有趁热打铁,这种事是需要循序渐进的,设定不能一股脑的灌,给他个几分钟缓和接受的时间。

    “恋雪……恋雪——”三哥在口中念着这个名字,似乎像是唤起了心中的某些念头一样,他的眉头越皱越深,那种拼了命想要想到什么,却完全抓不住那一丝线索的感觉,这让他极其焦躁,“我没有、我应该——”

    有点像是我有时候听到某个旋律,明明感觉自己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首音乐,就非常难受。

    一首歌我都这样难受,更别提是恋雪之于三哥了。

    在他意志最混乱的时候,我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捧住了三哥的脸,堵死他潜意识中想要逃避的部分,“庆藏师傅收拾掉的那个,身为罪人的你,回来了吗?”①

    我的声音很轻,但是三哥却好像觉得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猛然甩开我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捂着头,用力的靠在了后面的木门旁,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破土而出一样。

    很难用数据来表示屑老板对他们的影响究竟有多少,一哥和屑老板算是一种合作关系,磨磨头是个没有心的玛丽苏花孔雀,三哥——三哥是个眼里只有变强的一根筋。

    但不论现在的地位如何,他们心中的信念和爱好也都不是屑老板根植进去的,而是受到他们「生前」所影响。

    我记得大结局漫画的时候,屑老板最后也连接上了三哥的精神,强硬的要求他继续战斗,但是三哥还是选择了恋雪的手。

    当时是那样的,现在也应该是这样。

    我手心有些出汗,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赌博,如果没有现在的特殊环境,如果被屑老板察觉到,可能会造成一些连锁反应。

    其他的也就罢了,关键是我的这个待遇可能要出问题,到时候不会真的来什么残暴手段吧,比如三天两头给我斩胳膊卸腿做实验什么的。

    我觉得以屑老板的为人,还真有可能会做这种事。

    就算是我表现得听话,这样的事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996——不对,屑老板他大有可能是007来找让自己摆脱弱点的方式的。

    我这个咸鱼就压力很大了。

    “狛治——不对,我是猗窝座,我是——”他的记忆混乱了起来,这种激烈的对冲感和明确指向性让他没有像原作中记忆复苏时,对待富贵鱼鱼义勇和炭治郎一样直接更加激烈的出手,而是像这样,几乎以一种弱者的状态,蜷缩在了角落里,抱着头自我质疑着。

    毕竟从最一开始,他所痛恨的就不是别人,而是没能守住本心,没能保护师傅和妻子的自己。

    这个时候,连我的持续靠近他都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直到我用半跪下来,用充满了我力量的双手按在他的头上和脸上,绿色的光顺着我的指尖流入到三哥的脑壳中,肉眼可见的融入了他的发丝里。

    反重力头发出现了!

    粉红的短毛伴随着我的力量一点点飘了起来,被一种青绿色的光包裹着,有一种色弱版红配绿的感觉。

    但是,意外的和谐。

    三哥脸上那种「罪人的刺青」隐隐有些发光的感觉,衬托得、衬托得三哥的脸有种莫名发黑的感觉。所以说,轻易不要尝试荧光色,三哥这样几百年不晒太阳的白皙皮肤都会被衬得发黑。

    如果做一个比喻说,三哥的失忆是因为内在的极度的情绪和外在的脑淤血,那么我的能力就是在疏散淤血、我的言语就是在疏导这种情绪。

    再加上,现在的屑老板,对已经被软禁在无限城的我很放心,不会特别关注——主要是对自己的无限城很放心;同时,他对三哥这个劳模也非常放心,这种集中精神寻找解决解决自身弱点的时候,自以为对上弦月非常了解的屑老板,几乎是完全放开了微妙的掌控,全身心投入到了研究之海中。

    多种情况混合在一起,就使得三哥迎来了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过往那身为人类之时短短二十多年的记忆混在在成为鬼之后两百多年的记忆中,后者以十倍之力吞噬着前者。

    但是夜空中如果挂上了一轮明日,不论旁边的星星有多亮,都不会掩盖住阳光的颜色。

    只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刺激,需要一点时间去熟路而已。

    而且,我也没有指望这一下就让他的记忆完全恢复——或者不如说,如果他现在全部恢复了,对我来说反倒是个麻烦。

    因为我毕竟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中过。

    我手上的力量增强,剧烈的青色彼岸花的味道注入到三哥的大脑之中,加剧了他身体当中力量的对冲,同时也让他的记忆更加混乱暧昧。

    力量越乱,记忆越乱,对我也就越有利。

    他伸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腕,这次非常用力,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手腕处骨骼收到压迫之后发出的那种瘆人的声音。

    下一秒,可能是我身上的和服让他想起了什么,他猛然间冲进了我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我。

    “对不起,恋雪——都是我,是我——”

    我根本撑不住三哥的力度,直接一屁股被怼在了地上。隐约间,我好像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什么,但是很快消失不见。

    我低下头,看着三哥那长到离谱的睫毛下惊慌失措的、带着些空洞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太狠下心,理智上知道这时候的质问或许更有效果,也更符合人设。他的记忆终究是需要强刺激之后才能更加顺利解封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只想起了一点点而已。

    像是被扎破了一个小缝缝的轮胎,在缓慢的漏气。

    但是情感上我还是对三哥很有好感的——毕竟我把大哥捞回来了是不是,对我来说,就没有了什么深仇大恨。

    我现在还指望他能帮我。

    于是,我用自己的能力将手腕的骨折治愈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摸了摸三哥那头柔软的粉毛,声音压低在他头顶说道:“你该回来了,狛治先生。”

    第234章

    “我、我不能去——我不能离开,我不能走。”三哥其实是有些慌忙的在回答我的话,这让我意识到了,他的心结所在。

    当初他和恋雪在烟花下定了情之后,就是为了将自己马上就要结婚的喜讯告知给九泉之下的父亲,便在结婚前夕回到了江户,前去给父亲扫墓。

    然后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敬爱的师傅和已经定亲的未婚妻子在他回去的时间里,被隔壁武道场的人下了毒,双双去世。

    他也是因此才会失去理智,赤手空拳地杀死了67人,最终迷失了自己,在被屑老板看上之后,直接拐去了鬼的阵营。

    然后就是后来的那些事,没有记忆的狛治变成了猗窝座,一步步爬上了上弦三的位置,直到今天。

    他所有变强的根源就在于执念,毕竟他自己是什么记忆都没有的。

    所以记忆正混乱的三哥是对「回来」和「过去」这样的词产生了什么PTSD吗?

    我手上的光更亮了几分,这种维度上的力量对冲我还是有点优势的,对邪物利器,“有人在等你回来的,还来得及。但你要是再不回来,就要重蹈覆辙了。”

    我的语气淡淡的,但是话语中的内容却直指三哥的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霎时间,他紧皱着的眉头恍然一松,身体好像是颤抖了一下,我的感觉并不明显,然后他就一口鬼血呕在了我身上。

    这个粉嫩嫩的底色上一下子就沾满了血迹,好像是昭示了什么内容一样。三哥痴痴的看了和服一眼,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的字都已经像上弦四一样,被隐藏了起来。

    按理来说,鬼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本来就是拥有一定拟态能力的,尤其是眼睛里的数字,上弦四可以隐藏起来,更别提他们这些级别更高的鬼。

    金色的瞳孔发亮,里面好像是写着某种情感,但是很复杂,我感觉自己并没有看得很懂。

    接下来他的反应,更是让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雪(ゆき)?”这个声音有些酸有些涩,像是用磨盘磨沙砾的那种感觉——要想直接用文字来形容很困难。

    硬要说的话,那就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声优都是怪物系列。

    三哥的情绪和状况都稳定了下来,我也不敢确定刚才那个记忆的口子开了多少,但是他这一句话出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和服,自己刚才那种拥他入怀还摸头的举动——替身文学?

    小丑……啊不,替身使者竟是我自己?

    我的脸扭曲了一下,嘴角抽抽,眉尾也抽抽着。

    这已经不仅是替身文学的问题了,我TM还是绿茶小白花嘛,我直接第三者插足?

    不要啊,我辈乃是磕cp中人,怎么能插在cp中间!

    cp粉绝不屈服!

    我一脸正经,正要反驳的时候,就看到手还放在我和服上,想要拉住和服袖子,但是又有些近乡情怯的三哥那种跪在地上,抬起头后,长到离谱的睫毛下掩盖不住的狗狗眼。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戳中了我的XP,我的话在嘴里梗了一下,突然感觉有些强硬的否认的话说不出口了。

    三哥现在已经非常不稳定了,就像是精神脆弱的人,你很难判断接下来哪一个举动会变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万一……

    我直接自己也跟着断了溜出去的路。

    嗯,是这个道理没错。我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反正他刚才完全没有把名字都说全。

    我直接跟着在上面补一点东西不就完了。

    什么ntr,我只是一朵精致小花花而已,三哥夫妻养的爱的结晶,懂不懂?

    我现在编瞎话的反应真是越来越快了,啊啊啊啊——我现在真是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我在心里暗暗捂了捂自己的脸,真是凭空就臆造一个爱的结晶出来。但是这也总比什么插足到我的cp中要好。

    打定了主意,我赶紧在三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点惊讶的情绪,“狛治先生想起恋雪小姐曾经帮我起过的名字了?一朵花而已,你们俩,到现在竟然还记得……”

    仔细想想,我记得祇王夕月的夕月读出来也是「ゆき」的音,这充分说明了,这个词可以翻译的意思多了,完全可行。

    恋雪身体不好,养些花花打发时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些花花里正好有青色彼岸花的转世不也是也很正常吗?

    我就是善良的人的馈赠。

    毕竟,我也不是每一次轮回都要变成人嘛,在剧情需要的时候,变成一朵花怎么了?我现在连女装都淡然了,开玩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们……花?”三哥的精神恍惚了一下,然后在这种自己都捋不清的时候,眼神看着我的衣服和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青色的花,我和恋雪的……花。”

    莫名有种呆呆的感觉,我太可了!

    他这完全就是忠犬设定的。这就对了,接受我给你灌输的设定吧,三哥!

    稍微缓了几秒,主要是我,我的腿有点麻麻的,刚才那个姿势维持太久了。别看三哥个子不高,鬼是真的重死了。

    正在我纠结要不要召唤屑老板或者鸣女帮我搞件新衣服的时候,三哥背对着我蹲了下来,无声的示意着我。

    要背我?

    卧槽,我记得这是三哥以前和恋雪总做的事吧?

    不得行,我jio得不得行。

    我现在本来就感觉自己处在一个ntr的边缘。

    “天黑了,无惨大……无惨应该很快会找来其他鬼来尝试用你制作的「药」,得赶紧离开这里再说。”他并没有回头看我,但是说的话却很重要。

    什么,很快就要搞我了咯?!

    还矫情几个der,我果断跳了上去,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有数,还是保命要紧,现在可不是考虑n不ntr的时候。

    三哥他们果然是经常来往无限城的人,轻易就找到了离开的「门」,我的能力大量的注入到了三哥的身体当中,按照我的意志成为了一种微妙的屏障,隔绝了屑老板对他的单方面控制。

    因为能力本身的特殊性,我轻而易举就做到了珠世筹谋了很久的事情。鸣女是屑老板的私人秘书,但是论实力和地位并不如三哥,所以自然不会利用能力来窥探三哥的行踪。

    所以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我在屑老板的眼皮子下面,溜之大吉。

    什么叫灯下黑,都给我学着点。

    我都能想象到屑老板之后的表情会是如何的,肯定又惊又怒,到手的青色彼岸花没有了,到时候少不了又要找人来发泄一下脾气吧?

    这次不会直接去裁员上弦吧?

    笑死个人了,这就是大boss的排面吗?

    只会用自己的下属出气。

    但是有一说一,屑老板你策反一个鬼杀队的成员来偷我过来,我策反一个上弦偷我回去这不过分吧,明明是礼尚往来,公平得很。

    至于之前的那个前队员……他人直接没了那时屑老板自己的锅,和我又没关系。

    在离开无限城的瞬间,那种压抑的邪物的气息骤然减弱,我仿佛无限开启的能力终于有了可以休息的时候。

    在黑夜中如星星一般发亮的青绿色的发丝开始褪色,身上那种光芒也开始消退。同时,这股力量将我脖子上屑老板留下的「chocker」和三哥喷出来的血液全部吸收了个干净,最后融进了我的身体之中。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的力量更足了些,身体也好想更强了些的样子,连那种接连折腾之后的疲累感都消失了个干净。

    我的天,为什么这个设定来的这么快。难道是因为屑老板是鬼王,所以和鬼有关的一切设定,从他这里说出来就会被世界意识直接接受吗?

    这下我真的要吃鬼了啊!

    我抱着三哥脖子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主要是和服之下,我的腿叉不开,所以这个背人的姿势本来就很微妙。

    我总感觉自己一直再往下跐溜,再加上三哥的这个速度——我只觉得这就像是北方春天的风一样,大耳瓜子扇在我的脸上。

    不过我也很清楚,这都是为了我的安全,屑老板虽然怂了点,但也毕竟是大boss,在没有缘一PTSD的时候,那也是好汉一条,实力那确实是没话说,让三哥和他对揍那属实是痴人说梦了。

    他可能是已经在照顾我的身体状况了,这个速度远远没有达到他的巅峰,他甚至有精力和我对话。

    对话的内容也完全不出乎预料,还是和他过去记忆有关的。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其实……恋雪小姐并没有变成鬼,是吗?”

    稍微试探一下,他现在的恢复的记忆到了什么地步。

    他沉默了几秒,才从嗓子里说出了答案,“我、我只是觉得她不应变成我现在这个样子的,但是、但是——”

    “但是,那个名字,又是属于谁的?恋雪、恋雪——”三哥重复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当时如洪流一般倾泻而出的记忆给了他许多碎片化的记忆,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够连成线的。

    如果这种情况换在别人身上,别人都不会孤注一掷直接用这样要背叛屑老板的姿态凭借一腔热血,因为一点点碎片化的记忆和感觉就把我给偷出来。

    这对于鬼来说,可是绝路。

    但是三哥不一样,他的人生仿佛永远都是在一条单行道上的——一方通行,懂?

    自从被庆藏师傅从罪恶的边缘拉回来之后,他的眼中就已经没有了第二条路。

    简单来说,就是一根筋,可以为了自己的「道」不计后果的那种——感觉更忠犬了怎么回事?!

    即使是成为了鬼之后,即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情况下,他的潜意识也在不断的谴责自己,谴责的不仅仅是那个没有保护了家人爱人的他,更是那个冲动之下走回了原来罪恶之路的他。

    如迷雾遮双眼。

    这也是我选择三哥的原因,他太好骗了啊,真的是我说什么他都信。

    但是因为我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说什么都会直接影响三哥的记忆,所以我决定尽量少bb。

    关于三哥的过去,漫画里也就是几页的事情,哪里能全部概括掉,有些日常我根本是没办法保证没有逻辑错误的。

    要是万一前后矛盾,或者是暴露了什么时代上的错误,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在三哥进一步想要听那些被隐藏起来的过去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回答。

    “有些东西,只有自己重新拿起来,才真的有意义。”

    嗯,你得自己想,让我说?

    我害怕自己说错。

    去逻辑自洽吧,神奇宝贝三哥!

    第235章

    我和三哥躲到了一处山洞中,这个山洞并不算深,他靠在最里面的位置躲避升起的阳光,背靠着山壁,乍一看上去有点那种狗狗可怜的感觉。

    实在是这里比较平坦,没有什么太大的山洞,不过三哥需要的话,再挖深一点也完全没有问题。

    我暂时离开了山洞,看着晴朗的天空,感觉胃里一阵空虚。

    算算——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连口水都没有喝。我好饿,真的好饿,再这样下去我看着三哥的肉肉都要两眼发光了。

    昨天晚上跑的时候其实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能是刚刚经历过刺激的事情,之前那个恶心感才压下去,再加上一点肾上腺素的作用,所以等到阳光升了下来,我们开始停在这个位置的时候,这种磨人的饿的感觉才来了。

    我其实并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哪怕是之前在火影的世界里,其实多数时候在外解决口腹之欲,要么是靠提前准备好的东西,要么就是靠宇智波兄弟啊、木叶村的人、斑爷他们,自己没有真的为这件事费过心。

    但是现在,我感觉自己完全挨不过这白天的十几个小时了,要等三哥能出去的话也太晚了,我得自力更生。

    这种花里胡哨的蘑菇一看就不能吃,倒是有些果子看起来红彤彤的,应该能尝一尝?

    大家千万不要学我,我现在的人设不是正常人,吃到带毒的应该也不会死不会疼的,问题不大所以才敢尝试,回到现世这样恐怕是要躺板板的。

    我咬了一口,鲜嫩的果汁其实并不算甜,甚至可以说没什么味道,但我就是觉得非常好吃。在饿极了的人眼里,真是什么东西都是好吃的。

    我不敢走太远,就怕一会儿找不回去了,一路上还做了些标记。

    这次溜出了无限城,当然是要找主角团的,我想要同步一下现有的线索,还有把三哥的事过一下明路,到时候直接变成己方的一员,把这件事定下来,防止意外。

    但是,且不说我根本不认路,找不到原来总部的位置。就是当时发生了那样的事,总部的位置明显已经暴露了,以主公的谨慎程度,一定是要搬离那里的,我就是能找回去也无济于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按照主角定律找到自己需要找到的人,所以还是要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的,不能完全躺平。

    所以我和三哥现在的目标是紫藤之家,紫藤之家的人不一定知道总部的位置,但是却应该有能够传信的方式。

    而且这些地方也并不能说难找,各个地区应该都有,被数量较多的紫藤花所围绕的地方,应该就是了。

    我当然分不清哪里花多了,但是三哥可以。

    就像是让讨厌香菜的人找哪一个菜里有香菜味一样,三哥那么敏锐的五感,只要有紫藤花浓郁的地方,他自然都能找到。

    而且他的脚步遍布各个城镇乡村,很多紫藤之家的位置,他是心里有数的,就算是位置变更,也有线索能够迅速找到。

    夜里的时候一直在赶路,主要是为了尽可能离无限城的时空位置远一点,以免那么快的被发现。

    同时我也意识到我需要尽快找到珠世小姐才行,虽然我的能力能够起到和珠世小姐一样的效果——隔绝屑老板对三哥的掌控。

    但是和珠世小姐不一样,我的能力是消耗品,每隔几十分钟就要重新覆盖一次能力。这样下去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精神衰弱是小事,我实在是害怕自己秃头。

    我年纪还小,我绝对不要秃头!

    这么想着,我还默默算了算时间,看着刺眼的太阳——白天我的力量能够支撑的时间相对比较长,但是现在也该回去了吧。

    就在我都已经回头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头顶枝叶繁茂的树当中一阵耸动的声音。

    我敏感了一下,寒假正好还在刷着西游记,这荒郊野岭的,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但是出于好奇,我还是好奇的朝着那个方向探了探头,万一我就是什么天选之人,荒郊野外也能遇到剧情点呢?

    可我才探头过去,就看到一个巨大蛇头正吐着自己的蛇信子,你不要唬我啊,我也是看动物世界的人,哪有这么粗大的蛇——快比树还大了,青绿色的蛇身盘踞在树干上,我还以为是那种卷在一起的两个树干。

    这算什么,斗O大陆里的剧情吗?

    我盯着它的眼睛,完全不敢移动一下。遇到蟒蛇之后要怎么样自救来着,我记得他们不怎么攻击人类吧。

    不对,我也不是人类。那我是一朵小花花,蛇又不是吃素的,我应该没事吧?

    这样想着,我稍微的动了一下,那个蛇头马上就跟着我移动,像是马上就要扑上来一样。这种软体的动物我真的接受无能,但是手上能用的能力也只对鬼有效。

    据说蟒蛇是会卷死猎物的,不卷死不放手。那我岂不是得和它打消耗战,看谁先累了放弃?

    我想要提一下衣服,和服的下摆真的太碍事了,我根本迈不开步子,跑也跑不起来。

    都怪三哥!

    我本来想要脱掉外面的和服,只穿着里面的衣服出来的。但是三哥不赞同.jpg。有一说一,三哥自己也是坦胸露背的好不好。

    就在这个比拼耐心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来,直接以一种快过了蟒蛇窜下来的速度,拦腰把我扛在肩上,几秒之内脱出了蟒蛇的攻击范围。

    比蛇的反应还快,难道是——猫咪!

    我手上本来拿着的乱七八糟的果子撒了一地。这都是我之前用比较宽大的袖子兜着的。

    一只人字拖还因为我自己没来得及用脚指头夹紧而被甩了出去,直接被那只蟒蛇给吞了下去。

    啊这……蟒蛇会直接张嘴吞东西吗?

    不对,这是漫画,我在和漫画讲什么现代生物吗?

    我自己都不科学。

    站稳在地上,我正要道谢的时候,扶着的手一空,就看到刚才救我的那个人已经退了几步出去,和我保持了相当的距离,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

    等等……这比我高的个子、这深色鸡冠头,这右脸的一道延伸至鼻头的伤疤。

    大兄弟,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是你——不死川玄弥!

    在一个全员用刀的世界里,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喊出“时代变了”的人!因为——他用枪!

    还是那种黑色的双管手枪,看上去贼帅。

    而且还是那种看上去暴躁老哥,但其实是那种处在青春期超可爱的少年,看到我老婆蜜璃的时候,甚至会害羞得说不出话来,但依然表现出暴躁脸的那种。

    反差萌,懂?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哦——是把我当作女孩子了,所以这么害羞的吗。

    一种恶趣味升了上来,我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半低着头,捏起嗓子,正打算说些恶心心的话来逗一下玄弥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是他抢先开口了。

    “这种果子有毒,是不能吃的。”他可能是在躲避我视线的时候低下了头,理所当然的看到了地面上从我袖子里掉落的许多果子,他蹲下来捡起了一个仔细看了看,认真道,“普通人吃了之后会死,这是毒果子。”

    啊?

    真的有毒?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但是我已经吃了,而且还吃得很干净的那种。

    这两个我本来是打算带着之后路上吃的来着。

    玄弥注意到了我的动作,顾不上耳朵上的红色,黑色的瞳孔盯着我的脸色,“你不会已经吃了吧?”

    “……还没有。”这个时候说吃过了然后没事,那不是摆明了说自己有问题吗,我嗓子动了一下,他本来正看着脸的视线,一下子就向下看到了我的喉结,惊讶道,“男、男的?”

    我记得这边还是很多把病弱的小男孩当女子养的先例的,比如说主公家的辉利哉,所以你也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难道是看我年纪大了?

    要素警觉!

    玄弥看我是同性,暗自松了口气,刚才那种拘谨感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如果他一开始就不以为我的女孩子的话,态度可能就不是这样的了,毕竟暴躁老哥和他哥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吃就好,”玄弥看上去自在了许多,那种紧紧绷住的感觉消散了不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在若有若无的打量着我,“这一片地区据说有食人妖出现,你是山下村子里的?一个人竟然敢到这里来。”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已经盘踞着融入了树林的蟒蛇——食人之事说不定指的并不是鬼,而是眼前这条大得离谱的蟒蛇。

    他接到任务来调查,但并不是每一条任务都有结果的,许多鬼杀队员都有遇到过这种调查一番之后发现结果和鬼并没有关系的情况。

    炭治郎那种次次中大奖的情况毕竟是少数。

    主角不是谁都能当的。

    我想了一下山洞中的三个,看了看眼前的玄弥。

    还找什么紫藤之家,这不是已经有联络人了吗?

    我马上变更计划,“不,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你……是玄弥吧,不死川玄弥?”

    听到我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他惊讶得下意识握住了刀。虽然他并没有学习呼吸法的天赋,拿到的刀也并没有变色,但是日轮刀刀材质本身就具有灭鬼的属性,他当然会随身带着。

    光天化日之下,我还沐浴着阳光,当然不可能是鬼,但他依然表现出了警惕的感觉,“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他眉头锁着,脸色稍微一拉,就感觉凶得不行。

    我笑了一下,好像不在意他的态度一样,“你和你哥哥长得太像了,之前在总部的时候,我听实弥提起过你。”

    听到自己哥哥的名字,他的手一松,眼神马上就变了。

    玄弥是真的瞬间就信了,你都不考虑一下我忽悠你的可能性吗?

    万一我是坏人呢?

    万一我是你哥哥的仇人呢?

    你这会不会和你的这个警惕的外表太过于不同了?

    难道是我提到了「总部」,所以他也默认我是和鬼杀队相关的人员了吗。好像确实,紫藤之家里很多成员都和我现在的样子有种异曲同工之妙诶。

    我视线扫过去,看着玄弥兴奋的样子,突然察觉到,他看着我的时候,鼻子总是有种不自觉的耸动感……

    “大哥他提到过我?”他气息一窒,身子直了起来,连语速都变快了,“他、他怎么说?”

    但是说完之后眼神又暗淡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

    刚刚被亲哥打击过,现在肯定难过得要死。

    我想到了之前实弥差点揍到我,突然鬼笑了一下——这不是背刺,我这是帮助他们缓和兄弟关系而已。

    不是记仇,绝对不是。

    第236章

    我听着那小信(冈本信彦)的声音,看着玄弥那种欲语还休的感觉——明明很在意,但是又有一点怯懦着不敢听到大哥对自己的评价的感觉。

    这种反差萌!

    我压着自己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静,甚至带上了几分抱怨的味道,“还能有什么,一天天的在其他人面前炫耀的他的弟弟,什么好的词都要放在玄弥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弟弟有多乖多好似的。”

    玄弥距离我如此近的距离,我能看到他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冒烟,这漫画感十足的样子让我一阵快乐,眼神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调侃的味道,看得他手脚都不知道要往何处放了的。

    他诺诺道:“真、真的?”

    玄弥的个子比我高了,但是他这种拘束着看我的表情就像是小狗狗一样,不妄我曾经嗑过不死川兄弟的cp。

    像我这样的杂食党,什么cp没嗑过?

    “当然是真的。”我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现在说谎那必然是炉火纯青,别的不说,玄弥肯定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我这可是一点负担都没有,“但是你可别拿到实弥那里去说,他脸皮薄得很,你要是这样去问,他管保得把你揍出来,我可也承受不了他的算账,你自己听过、自己知道就好了。”

    嗯,别去找实弥验证,我还想多活两天。

    就算有什么,也请等我走了之后再让他社死。

    “你、您放心,我知道的,”玄弥点点头,嘴角上扬的弧度那是藏都藏不住,按捺不住的激动,但是又被我那种若有若无的视线刺得脖子痒痒的,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您也是鬼杀队的人吗,是「隐」的队员?我接到任务说这里有食人妖。但是,您……并不像是战斗人员,一个人出现在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的名字是青,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也没有继续逗下去,一方面万一说多了玩脱了,那到时候的玄弥可就不一定好糊弄了,另一方面,算算时间,我也得赶紧回到山洞洞里面去,给三哥再用一次能力,否则要是被屑老板找到了,那到时候哭的就是我了。

    我的名字在鬼杀队中应该仍然是秘密,毕竟这次就是内部出现了问题,所以以主公的想法,或许不会大张旗鼓。

    毕竟涉及到了屑老板,普通的队员本来就无法应对。

    但是,和我想象当中不一样,他听到我的名字之后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您、您就是青先生!”

    他有些激动,在我的疑惑中慌忙的解释着,我这才通过他的话想起来,他不仅仅主角团的同期生,同时也是岩柱的弟子,当日发生火灾的时候,岩柱不在总部,他却是正在蝶屋休养,也参与了救火的事情。

    后面也是在给岩柱传递消息的过程中,他知道了我的存在以及我的能力。

    “可是,我听说您被鬼舞辻无惨——”

    “说来话长了,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不过这附近并没有鬼,食人妖说的应该的是那只蟒蛇吧。”我这话当然不是红口白牙瞎说的,三哥挑选在这里落脚,就是有认真的确认过的。这附近没有鬼,也没有什么可以给屑老板报信的东西存在。

    不然我们也不会落脚到这样的山沟沟里来。

    说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下天色,心中算了算时间,总感觉有点久了,看着旁边的玄弥,果断动用了这个劳动力,一手拍着他的肩膀,一边拜托他顺着我留下来的比较明显的印记先把我送到山洞洞里。

    还是保险最重要。

    按理来说,玄弥和他大哥一样,是属于和鬼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类型,我不该让他和三哥碰面的。

    但其实,我也是根本没有能够阻碍他俩见面的方式。

    既然玄弥知道我,那肯定用鎹鸦传消息回去的同时,也不会放任我一个人到处跑。那我也不可能让放三哥一个人——不,是一只鬼。

    三哥现在正是最不稳定的时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放任我跟鬼杀队的队员走。

    毕竟他是记忆混乱,他不是傻,之前我就是被鬼杀队的成员带到无限城的。

    而且……就算是退一万步说,三哥也总是要和鬼杀队的人见面的,关于屑老板的事还有其他几个上弦鬼的能力,还是他最清楚。

    比我这个看漫画的时候,刷刷过去的人要了解得多了。

    我本来都想着要把下摆弄开,这样方便行动。谁知道玄弥听了我的话之后二话没说,一把抓着我的后领子,用力一甩,将我扛在了肩膀上。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就已经寻着我留下的标记,快速在林子里穿梭着。

    我、我的胃——

    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而且刚才那果子可能还带毒,现在这个坚硬的肩膀死死的顶在我的胃上——

    我真的要吐了,要吐了!

    就在我强忍着这种恶心感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捂着嘴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连站都没有站稳就被往后推了一把。

    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旁边树,非得摔个屁股蹲不可。

    玄弥,你是不是激动了点儿!

    就算是再粗暴也不应该这个样子吧!

    我一抬头,就看见他连子弹都上好了,日轮刀也已经出鞘,距离山洞明明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因为本身就有食鬼能力的他对鬼自然是非常敏感的。

    哦吼,这就已经察觉到三哥的存在了?

    远远看过去,我虽然看不到山洞洞里的样子,但是不难想象,三哥不可能在里面睡大觉的,有这么明显的杀意,他肯定已经察觉到了。

    只不过,外面大太阳晒着,他当然不可能主动出来。

    按照剧情,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来点什么误会啥的。你看看我,端的是一个恩将仇报,大白天找鬼杀队的人来解决他的样子。

    噗——

    我失笑,这一天天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的没得。

    “青先生小心,这里面有鬼的存在,这或许才是山中食人之鬼的真相,现在是白天,他——”玄弥的眼睛紧紧盯着里面,我看他一副随时就要动手的样子,赶紧阻止了他。

    “玄弥,你误会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吗,这座山里的传说指的应该是那只蟒蛇,并非是鬼。”我把另外一只人字拖——好吧,说得好听一点,是木屐。这一高一低的实在是难受。

    他一脸的不赞同,非常严肃认真,语气当中也尽是凌厉,“青先生,你别被欺骗了,里面分明就是——”

    “是狛治先生,就是他把我救出来的,他……不一样的。”我往前了几步,玄弥却不相信似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和他大哥实弥一样,最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连祢豆子这样没有吃过人的、几乎无害的鬼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现在能够感知到的这个——三哥身上的斗气非常重,表现给玄弥就是都不需要靠近就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鬼,而是一只非常强大的鬼。

    鬼变强的方式——不需多言也能想到。

    “鬼,不论是什么鬼,都是一样的!”玄弥弟弟妹妹全部都死在了被转化成鬼的母亲手下,他心中的恨异乎寻常,不是别人一句两句能够化解的。

    我应该庆幸,我和他是单独遇到之后,玄弥先对我有了第一印象之后才又来看到了三哥。

    第一印象实在是太重要了,决定了一个人的滤镜和态度。

    不然我估计待遇要和实弥眼前的炭治郎一样了。虽然玄弥并不是三哥的对手,也不可能做出和实弥一样的事,拿刀去捅三哥。

    但是现在,他下意识的就觉得是三哥骗了我,这是一种把我当作自己人的心理。

    玄弥真的好单纯,这就把我当作自己人了?

    “这件事我之后再和你详细说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防止鬼舞辻无惨察觉到狛治先生的位置,”我察觉到抓着我胳膊的手没有松,便认真着脸色,“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连鬼舞辻无惨的无限城都困不住我,更何况是现在。你如果实在不放心,不如和我一起进去?”

    玄弥犹豫了一下,最终看着我这样坚定的神色,还是松动了,无法阻止我进去,当然是要一起跟着进去的。

    正好也是去试探一下里面三哥的实力,如果要战斗的话,现在青天白日,他的优势也应该更大才对。

    想通了这些,进入山洞也只是几步的距离。

    三哥果然还是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一边的胳膊放在立起来膝盖上,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就像是光源一样,琥珀的质感非常漂亮。

    当然,玄弥就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样的美景了,一进入到黑暗的环境中,他对鬼的感知就更加敏感了起来,眼前三哥给他的压力瞬间增加,他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抽出了日轮刀。

    我则是加快了步子,跪坐在三哥面前——不是我不想蹲着,实在是我的这个衣服不允许我蹲着。

    正事要紧,我赶紧伸手,调动起自己身体当中的力量。

    这应该是玄弥第一次看到我使用能力,荧青色的光点弥漫在山洞中,颇有种萤火虫飞舞的感觉,甚至还带着些温暖和浪漫。

    我瞟到玄弥不自觉的伸出指尖碰了一下青绿色的光,或许是他身上有伤吗,我看到那些力量被他吸引着顺着他的手指钻进了他的身体。

    我收回视线,专心将自己的力量融入到三哥的身体之中,这次稍微再多一点,屑老板怎么说着时候也该发现不对的地方了,白天没办法出来,他肯定要藏在什么地方,专心来搜寻三哥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我这个青色彼岸花温养着的缘故,他身上的刺青,除了手腕上的几条以外,其他的都在消退着。还有头发,刚才一进来只关注了他的眼睛,没有注意到三哥粉嫩嫩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黑色。

    这是三哥的拟态,还是自然的反应?

    我也解释不了这样的症状。

    但我知道三哥是人类的时候应该就是黑发,这是……想要找回过去的自己吗?

    我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三哥在青色彼岸花的力量下逐渐变成人类的反应,没有这么简单。

    在屑老板那里我就已经尝试过了,鬼是没有办法直接吸收我的能量的,说到底我这样青色的力量是用来对抗邪物的,不是用来帮助邪物的。

    现在所有反应,包括我现在用在三哥身上的力量,其实都是在完成和他自己力量的对冲。

    如果不会因为和他体内属于屑老板的力量对抗消磨,我哪里用得着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补充一次?

    不过,三哥现在的状态倒是明显好了很多,那种混乱迷茫的感觉越来越少,或许是……又想起了什么吗?

    第237章

    解除了三哥身上的危机,我回头去看玄弥的时候,发现他有些失神,手心里还留着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青绿色的光点。

    他这个样子可有些不正常。

    我想要靠近看看,正准备出声的时候,三哥的手从后面拉住了我。他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踩在了黑暗的边缘。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什么时间,但是阳光已经洒进了山洞中一半的位置,玄弥站在阳光之下,三哥站在黑暗中,两人面对着面,我看了看自己的位置,被夹在光影之间。

    这个构图!

    我马上意识到,这绝对是一页可以当作彩图封面的构图。这让我有些期待回去之后的漫画画面了。

    “他身上,有鬼的味道。”三哥开口的瞬间,我恍然大悟,不会是我的青色彼岸花对玄弥也有什么吸引力吧?

    但是玄弥他终究不是鬼啊,他只是有一种特殊的味觉和消化系统而已。

    而且,我也一直觉得,玄弥这个设定,显然也是很“主角”的设定。本身他的力量并不够强,原本是不够资格成为岩柱的弟子的,但是因为这个食鬼的特殊性,他才能够战胜比自己强无数倍的鬼。

    再加上他的悲惨的身份背景和一个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大哥,这就是妥妥的主角设定啊。

    只不过他前期的戏份比较少,也并不太讨喜,所以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路人来着的。

    好像有点跑题了。

    “应该是和他的能力有关。”我感觉我的力量进入玄弥的身体之后,消弭在了他的身体之中,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和鬼的力量对抗之后对消弭。

    我猛然间意识到,最后玄弥的死法就是和鬼一样的消逝掉了。在吸收鬼的身体、利用了鬼的能力之后,那些东西并不是完全被他消化了的,总有些的毒素沉积在他的身体里,一点一滴日渐改变着他的身体。

    所以……他所谓的「因为体能方面比较差劲而无法使用呼吸法」或许本身就是受这个的影响。

    他的身体很特殊,特殊到即使不能使用呼吸法也可以灭杀恶鬼。但同时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体需要时时对抗鬼所留在他身体中的力量,使他保持自己人类的身份、不受鬼王的限制。

    但是就像他死亡的时候会像鬼一样消散一样,青色彼岸花也能能够直接缓解的他的身体状况,所以我才会对他有着这样的吸引力。

    我看着玄弥警惕的看着走上前来的三哥,日轮刀都已经压在三哥的脖子上了。

    不过三哥并不着急,玄弥「斩首」的能力并不强,他的力量也不大,无法使用呼吸法,所以连上弦四的头都斩不下来,更何况是现在三哥的头。

    三哥的头铁得很。

    我知道这一点,三哥自然也知道,他有着一套自我关于「强者」的感知和定义,所以在面对主角aka炭治郎之外的人,他的判断是很准确的。

    “玄弥,你……”我本来想要提一下根据刀没有变色来推测呼吸法的事情的,但是感觉自己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还是不要戳别人的痛处了,于是就直接省略了半句话,直接问了后半句,“你的能力是和鬼、或者说和鬼的血肉有着直接关系的,对吗。”

    我虽然用着疑问词,但是语气却一点也没有上扬,因为我已经非常确认这一点了,我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

    他好像有些抗拒,但是不知道是青色彼岸花带来的亲近感,还是说之前我说的那些和实弥的关系带来的信任感,他只是挣扎了一番之后,就点了头。

    也或许这个能力在鬼杀队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也没有掩饰过什么,只是不能使用呼吸法、无法和实弥并肩这件事让他很自卑而已。

    “你的身体很特殊,不过……鬼的血肉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消化的,对于你的身体来说,那些血肉带着毒素会在你的身体中沉积,消磨你的体力、精神力,乃至是生命力。现在的一时半刻还是你自己的身体和特殊的消化系统占据上风,但是时间久了,总有一天……”

    我的话没有说完,可未尽之意已经很明显。

    只是,从加入鬼杀队的那一天起,玄弥就已经预想过死亡的那一天,所以我的话,他所抓到的重点却不是最后的省略号,而是话语中间的部分。

    “等等,那青先生的意思是,我现在身体衰弱无法使用呼吸法,是因为这个能力吗!”玄弥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带上了些不知是什么味道。

    要不怎么说鬼杀队好多人都是不要命的主,从大哥到蝴蝶忍还有最后决战的人,是真的眼里只有胜利和大义,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命。

    我手指捏着刀锋,让玄弥把日轮刀收起来,没必要一直这样剑拔弩张的站在这里。我已经看到玄弥刚才比较大动作之后,衣服里露出来的干粮了,我要吃!

    如果说两个人实力差距比较相近的话,或许很容易起冲突,但如果实力差距过大的话,反而容易更好的交流。

    一方有绝对的优势,一方也可以破罐子破摔。

    嗯,我打游戏经常就是这种类型。

    可是当我说出这样话的时候,三哥看我的那种眼神让我意识到,在他眼里,我好像也是和玄弥一个类型,需要消耗鬼血肉的人。

    我嘴角抽了一下,转头和他说道:“我不一样的。”

    黑暗中的山洞位置并不宽,但是我们仨人除了我,也都不太在意这件事。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三哥的事,但是三哥现在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我也不敢说太多,于是就只是简单提了一下,什么他的转化并非他本意啊、被屑老板利用啊、屑老板太坏了啊什么的。

    反正就是甩了一堆锅给屑老板,虽然既有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但是给屑老板甩两个锅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的锅多了,不差这一两个。

    这件事让三哥自己说出来肯定会掉价,所以我全权代替三哥开口,总之就是塑造了一个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形象。

    主要是,针不扎在自己的肉里不知道疼,玄弥的仇恨并不是直接来源于三哥,所以情感上多少会好接受一些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这样一副绿茶小白花的样子,玄弥这样青春期的男孩子根本扛不住,直接就被我拿捏了。

    不管心里有没有真的接受,但至少现在的明面上,能安稳的坐到一起了。

    我没有直接去问鬼杀队的事情,以免引起反弹,而是退而求其次对,让玄弥帮我把消息传回鬼杀队。

    “主公身上的问题耽误不得了,而且还有狛治先生的事……以及他所知道的和上弦鬼有关的情报问题,这些都要尽快让总部那边知道,鬼舞辻无惨一定已经察觉到了我和狛治先生的事,他很快应该就会有所动作。但是尽量先不要公开给太多人知道,以免出现上次的问题。”

    这次我没说什么「你们的主公」了,不方便我和玄弥拉进距离。

    饱餐了一顿,但我始终觉得那种胃部的空洞感没有消失。

    不仅没有消失,在我频繁的能力使用之后,反而越来越严重。

    在三哥那种诡异的视线中,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我或许真的非得掉san去利用鬼的血肉来滋养自己的胃了。

    我、我下不了嘴。

    我这个人对大部分的生食都很抗拒,我之前和基友去吃日料的时候,我连生鱼片什么的都受不了,现在这可是人啊!

    虽然名义上是鬼,但是奇形怪状的鬼我根本看了就想吐,三哥这种类型的看上去根本就是个人的样子,我下不了嘴。

    即使他都已经一副随时准备供我享用的样子,我也感觉不行。

    心理建设做不到位,我就只能饿着——谁也不能指望我这几个小时之内就接受吃鬼这个设定吧?

    这个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对玄弥的那种钦佩就越发明显了。

    夜晚进入城镇之后,我花着玄弥的钱包大吃特吃,饭量直逼大哥。

    这可是我来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同时这也是侧面证明了,鬼杀队的成员确实是挺有钱的,我不知道玄弥属于什么级别的队员,但是我这一通吃的,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羡慕了。

    放下拉面的碗,露天的座位上突然落下了一只黑色的乌鸦,这种能说人话的鎹鸦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甚至能做到人手一只就离谱。

    所以鬼杀队的当主产屋敷家族究竟是做什么副业的,能够支撑得了整个队伍的开销,一般杀鬼的业务也都是产屋敷家出钱吧。

    想当初能把一哥招过来,虽然有缘一的诱惑,但是继国在那个年代应该也算是个大家族?

    那同样是延续了这么多年,怎么感觉产屋敷家族发展得还不错,反而是某个屑老板经常搞一些小白脸的事情,用各种拟态游走在各种家族中的感觉。

    虽然知道有寻找青色彼岸花的缘故,但我还是不禁在心里又diss了一句屑老板,然后才看着玄弥接过了从鎹鸦嘴里吐出来的信件。

    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我还记得当初鎹鸦还曾经给稀血吐出来的紫藤花御守,那个肚子里,究竟能装多少东西?

    玄弥把撕开的信件递给了我下面的一张,说这是主公指名要给我看的。

    我接过来,幸好我现在已经是读写双全的人了,要是最一开始那个状态,我直接露馅。

    信件上的内容很清晰,先是向我表示了抱歉,因为鬼杀队内部出现的问题,所以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然后提到了我之前入梦辉利哉的事情,辉利哉自那天之后,尝试过在此入梦,但是自从那次过去之后,辉利哉再也没有睡着过。

    啊这……难道是我的问题吗?

    但我也说不清啊,倒不如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入梦」,这个能力究竟来源于何处——啊,都是谜。

    我快速的浏览下去,最后一行提到了,他已经派人来接我们回去了,玄弥并不知道新总部的位置,当然需要有专人来领。

    但是……

    我看了看旁边的三哥,我可是让玄弥专门提过了三哥的事情,难道主公真的打算在总部见三哥?

    这、这么勇的吗?

    第238章

    我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啊,来接我们的人,竟然是大哥。

    主公,您有事儿吗,能不能换个人来,哪怕是风哥我都认了!这里毕竟有个玄弥,再来个实弥我也撑得住。

    但是大哥,和他解释三哥那岂不是最困难的吗!

    而且,我现在和三哥站在一起,真的显得之前列车的事也像是我和三哥策划好的一样,我这不就是真成了个绿茶心机boy了吗!

    泪目.jpg。

    我明明在信件当中提到了是上弦之三的哦,主公不会做没有意义又这样让我难堪的事情吧,所以这样的安排是存在什么目的的吗,和我有关吗,是为了三哥吗,要防备三哥吗?

    可是大哥单打独斗的话,没有续航是肯定打不过三哥的,难道是要我来做出选择?

    因为如果我来成为大哥续航的话,大哥未尝不能能和三哥抗衡,毕竟上次的战斗之后,大哥在生死一线是有极大的突破的。

    但也不应该吧,我的能力有缺陷,主公感觉是那种可以对自己狠,但是不会逼迫其他人的那种类型,这个推测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

    嗯——完全想象不到那样腹黑的主公,应该不是。

    我保持自己的冷静,不要让自己露出心虚的表情。

    只要我足够淡定,那我就没有问题,问题都是别人的。

    “炼狱先生。”我主动叫了一句,说完之后有点后悔,我会不会表现得太急迫了,反而显得我心虚?

    真的是人心虚的时候,怎么做都觉得自己心虚。

    反倒是大哥一如既往的正气脸,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即使都已经看到了三哥的脸,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没有阴霾,“青少年,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玄弥自然是叫了声“炎柱大人”。

    大哥当然不能记住所有的鬼杀队员,即使他玄弥刚刚成为了岩柱的弟子,他和大哥之间也是没有交集的。鬼杀队的基数很庞大,不是谁都有主公那种记忆力——能把已故、新任的所有鬼杀队员都记在心里。

    只不过,这次的任务描述中,提到了玄弥的名字,再加上对方确实和风哥从名字到长相上都非常相近,所以这时候听到玄弥的声音、看到他之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了然,并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就无形之中好像给我打了掩护,好像真的有一种我之前瞎bb风哥的事情都是真的一样,让玄弥更加深信不疑。

    你们都这么耿直,就让我非常亏心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不过更大的关键还是在于,三哥和大哥。

    出乎我的预料,我以为三哥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对强者的渴望会表现出什么来,或者至少有说些什么。

    但是他有些出神,并不是看着大哥出神,而是看着城镇里那种忽明忽慢的灯光出神。

    他黑色的头发在夜色里没有之前粉色的头发那样显眼,但是这身布料极少的衣服和身上那些刺青却相当有辨识度。再加上,对于鬼,即使是变动极大的拟态之后,强大的鬼杀队队员也一样能够辨识出来。

    简单的称呼寒暄之后,大哥的视线终于还是看向了三哥。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眉头果然还是微微皱了一点,只是他的眉毛比较粗,乍一看上去并不明显。

    “青少年,我听主公传讯,说你在与上弦之三同行。”他说着,看向三哥自然也明显的发现了他和上次见面时候的不同。

    这种不一样的感觉并不只是来源于外表而已,而是一种更加玄妙的东西。

    嗯,我瞎编的,只能这样解释嘛——没有了那种纯粹的战意和恶意之后,三哥看上去还是很纯良的。

    至少大哥的手只是按在了日轮刀上,没有直接拔剑战斗,这就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是好事。

    我知道我有滤镜,但是滤镜这种东西是很难摘下来,就算是知道该摘也摘不下来,想当初看鬼灭前面的剧情的时候,我甚至曾经对屑老板都有过滤镜。

    爱他,就叫他惨惨子的那种——不过后来碎得很彻底就是了。

    屑老板都曾经有过的待遇,更何况是三哥。

    “嗯,是狛治先生把我从无限城里带出来的,但是这样的行为无疑已经是背叛了鬼舞辻无惨,我用我的能力能够暂时性的隔绝鬼王对他的强硬控制,不过鬼舞辻无惨的力量很强,我需要经常补充能量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先给三哥稍微刷一点好感度,毕竟想从阵营「敌对」转化为「友好」太难了,不求红名转绿名,黄名中立阵营就足够了。

    另外就是,千万不要让我和三哥分开,我都已经牺牲睡眠时间来频繁补充能量了,要是这到现在被屑老板察觉到位置,我就要自闭了。

    “鬼舞辻无惨——鬼王吗……”他思索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斟酌些什么,或许也是在纠结,但是最终还是给予了我一定到信任,同时也遵循了主公的命令。

    我猜这一次,真的是要九柱集合了,三哥都要去主公面前了,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都不会有人不集合回来。

    大哥掏出火车票,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计算一下距离,便通知说道大概已经要开始出发了,不然会误车。

    我拍了拍三哥,将他从不知道因为什么的失神中唤了回来,“狛治先生,你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我好像,见过这样的光。”我顺着他的视角看过去,那些城镇中集散的光芒一闪一闪的,真有一种烟火绽放的感觉。

    三哥的状态真是越来越好了,他的记忆恢复得越好,他背叛屑老板的立场也就越坚定。

    我伸出手,青绿色的光芒再一次补充了一下能力,得想办法通过炭治郎或者主公联络一下珠世小姐,不然我真的要神经衰弱了,我现在就很想睡觉。

    三哥回神,从大哥那里瞟了一眼车票,然后开口道:“这条线路不能走,有玉壶的血鬼术,会被跟上。”

    我看到大哥有些变化的神色,马上接了一句,“玉壶……是当时无限城里上弦之五?”

    三哥点了点头。

    “你是说这辆列车上,有上弦鬼的存在吗!”听到这样的消息,大哥自然不能淡然处之,更不能坐视不理。

    我看他这样子,仿佛只要三哥点头,他马上就要冲过去一样。

    毕竟列车上存在鬼的话,一般都会造成比较大的影响,因为是人群的集散地,所以对普通人的威胁更大。

    这样的地方,一般都会让柱来处理,甚至有时候会需要复数的柱。

    经过上次的战斗之后,大哥行动应该也更加稳重,毕竟他对上弦的实力大概有了一个判断。

    计算战力的时候,他或许并没有把三哥算进去,但是一定会盘一下附近能够联络的人以及下一步的计划。

    但遗憾的是,三哥并没有点头。

    “你理解错了,那里不是有玉壶,只是存着玉壶的血鬼术而已,对于你这样的强者来说,他的血鬼术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他必然会得到你的讯息,如果青也去的话,无惨就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寻找他了。”三哥认真解释着。

    我看着他们俩之间略微和谐的气氛,一瞬间竟然让人很难相信他们曾经生死搏斗过。

    我这颗蠢蠢欲动的cp之心又要起来了。

    “血鬼术?能够脱离鬼本身存在的血鬼术吗?”玄弥插了一句话进来,这或许是因为他能力的缘故,所以也有总结过一些血鬼术的类型和最快掌握的使用方式,他尚未碰到过这种可以远距离离开之后持续起作用的血鬼术。

    我不方便开口,因为我不应该知道上弦五的血鬼术。

    但是三哥很懂行,张嘴就接下了他的话,“他的血鬼术倒是不强。”

    不强,指差点和无一郎同归于尽的不强吗?

    三哥你定义的时候,能不能参考一下普通人的战力值。

    “只不过……比较麻烦,他能够连接自己制作过的壶施加血鬼术,用以整理情报。他是无惨手下搜集情报最多的人,手下情报网的价值比他本身的价值要大得多。”三哥说到的这些,我倒是好像没有太在原作里看到过这样的描写,果然还是他知道的更详细,毕竟共事了至少都是一百年了吧,就算不关注也会知道他们的能力。

    “玉壶的壶很值钱,也是一种资金来源的渠道,在很多场合非常受欢迎,这里的车站有他的壶作为摆件。他晋升上弦比我晚很多,之前我也并不认识他,但是在成为上弦之后的一百多年来,他每年会散布出去的壶都在三位数,鬼的情报大多来源于他,不过他和壶的联系是单向的,你就算破坏了他的壶,也不会对他的本体造成影响。”三哥解释得非常清楚,我一听,这次符合一点反派集合体的画风嘛,都有那么长的生命了,难道不搞点别的事?

    别人不懂没有格局,那一哥这个曾经的家主应该是心里有数的啊。

    屑老板要是一味的怂着憨着,我反倒是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了。

    大哥听了他的话之后沉默了几秒,只看他当时在列车篇的作为就知道,他是很有大局意识的,会关注到整个事件的全貌,否则当时整个列车不会没有任何人员死亡。

    这个时候如果知道了这些情报还一意孤行,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上弦之五的能力,除了收集情报,还有什么其他用途吗?”言下之意,大哥在意的还是车上乘客的安全。

    “壶是他用活人制作而成,里面融入他的鬼血,在需要的时候,会有剧毒。”

    可能是身为「人」的情感还没有完全恢复,作为鬼的部分,三哥说着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是听这话的人却青筋迸起。

    以活人为材料,每年能够制作出来的成品都在三位数以上可想而知上弦五有多少战绩。而且这些壶还带有剧毒,如果能爆炸的话,那岂不就是到处是地雷?这样的情报,如果为真……

    我看明了大哥的想法,毕竟现在他们只是不希望我的情报泄露,那只要我不出面,他当然还是想要除去这个威胁的。

    但是,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虽然三哥倒戈了,但是大哥你能不能尽量不要坐列车,我PTSD你懂吗?

    “怕就怕如果毁掉这个地方的壶,会惹恼上弦之五,如果他用其他地方存放的壶出气的话,到时候可能会造成的潜在损伤无法估量。”我赶紧出声打消大哥明显升起来的念头,“既然这些都是血鬼术的产物,那只要消灭了玉壶,这些潜在的威胁都会消失。”

    说到这里,我赶紧给三哥递了一个眼神,让他赶紧附和我。

    不过,三哥好像并没有get到的样子。好在我的话没有问题,他还是回答了一句,“嗯,鬼的死亡会带走一切血鬼术,壶里的毒自然也会消失。”

    对啊,我们直接考虑搞掉某位上弦就好了。

    或者都不用想着围攻上弦,把他们都引出去,然后直接集合所有人都力量去搞屑老板,这个顺序虽然不是很符合少年漫,但是绝对是最优解,用最少的战斗解决最大的问题。

    只要屑老板一死,其他的鬼也自然都会消散。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三哥,他应该是知道自己最终会迎来的结局的,那种若有若无的记忆果然比屑老板所提供的永生要更加吸引他。

    忽然,一阵风撩了过来,有沙子灰尘被吹了过来,迷了下我的眼睛,我稍微揉了一下眼眶,因为熬夜过多有些发红的眼睛突然疼了一下,被揉过的地方也有些痒痒的。

    这种痒痒的感觉仿佛透过想通的七窍顺延了下去,从眼睛流到了喉咙里,让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用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像是带动了之前过多的饮食,让我有种迷之恶心感。

    卧槽,我不会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吐彩虹了吧!

    我强行的忍耐着,但是这种感觉怎么忍得住。

    我手一松,有什么东西被我咳了出来,我低头一看,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彩虹,只是血液而已。

    吓死我了。

    第239章

    不能走提前规划好的路径,除了玉壶以外、除了上弦鬼的情报来源,很多小鬼也都受屑老板的辖制,平时可能看得比较少,但是现在他着急着找我,自然是什么线索都不会放过。

    估计鬼们现在已经在全面搜查我的下落了吧。

    所以,只能让三哥来规划道路。但是要三哥来规划道路,他就必须要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换而言之,要直接把鬼杀队主公所在的总部位置告诉上弦之三。这是在大哥来之前没有接到过的命令,也是让他很难接受的一点。

    但是,现在让鎹鸦再传消息回去的话,又会延误,绝非上策。

    他看了看我,似乎是在向我询问什么一样。

    我马上就get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

    “唔姆——既然主公大人和青少年都这样说了!”大哥做出了决定之后,就相当释然。

    用鬼不疑,疑鬼不用。

    在大哥这里,主公的命令和解释占据了一部分,对我的好感和信任占据了一部分,之前见证的对祢豆子的认同也应该多少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

    总之是在综合的因素之下,他才能和三哥合作。

    或许……也算不上是合作吧。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大哥身上的肌肉就没有放松过一刻,手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刀柄,俨然一副随时可以开战的样子。

    有三哥的存在,自然是要连夜赶路的。我的体力很差,玄弥比我好很多,但是也并不能和另外两位相比,但是路上不能延误。

    我专门提了一句,玄弥身上的毒素最好尽快排除掉,否则后果难料,我甚至连可能会鬼化这样的恐吓都说出来了,让他保证下一个任务结束之后,一定会专门去找我一趟,我才算放弃了让玄弥和我们一起回总部的想法。

    等回去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大哥并不想带着玄弥,这个总部——

    荒无人烟,里面连辉利哉都不在,只有主公夫妇,以及其他八位柱。主公这是可以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但是并不会把其他队员全部都拉进来。

    我都能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柱们比较坚持,以及大哥已经有的对三哥实力的评估,主公甚至会想要自己来独自面对三哥,就像是当时直接对线屑老板一样,直接先用自己来试探一下三哥。

    或许……也会试探一下我的态度。

    不论是否愿意怀疑我,作为鬼杀队的「脑」,他都必须用最坏的打算来揣测我。

    而且凭心而论,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可疑。

    不信你们盘一盘我来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无限列车篇我救了大哥,所以被带回了鬼杀队,然后抛出了一个能够治疗主公的方案,但是同时好像是对下一任当主做了什么,导致我甚至能够入他的梦,而且现在小辉利哉都没有睡过觉,一看就事有问题,再然后鬼杀队就出了问题,我被劫走,这还没多久,我就把让我进入鬼杀队总部的直接造成者上弦之三也给拐回来了。

    这不就闭环了吗,我都觉得我这是自导自演了一番似的。要不是我是我,我就要怀疑我了。

    我坐在主公对面,房间里有之前见过我的、没见过我的柱们,他们对我的态度不一,很显然我能想到的推测他们也都怀疑过,所以我甚至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比上次还严重的那种。

    房间里依然准备了椅子,但这次我的腿上没有伤了,我绝对不要那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更像我被审讯了。

    所以虽然很不喜欢那种跪坐姿势,但是——我忍了。

    三哥倒是比我更加自如的感觉,这样审视的、不信任的、排斥的眼神哪怕是身为人类时候他也已经习惯了,自然不会像我一样。

    他甚至帮我放了个软垫在腿下面,软垫还是从主公那边拿的,还引起了一众柱的拔刀。

    我、我更有一种尴尬的感觉了。

    这不是更像三哥听命于我了吗!

    我强自淡定,把暗戳戳搓着的手藏进袖子里,手心有些出汗。

    求求你们不要在一直盯着我了,能不能让我喘口气!

    这时候还是主公出声打破了僵局。

    “看到青先生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上次处理过一次诅咒之后,效果比我想象当中还要显著,可能是主公的身体比较柔弱,所以我上次注入他身体中的能量,他当时并没有消化完,以至于后面的几天,在他身上留存的我的能量依然在起作用,缓慢的侵蚀消磨着主公脸上的「诅咒」。

    我对上他的视线,能够感觉得出来,他的视线,有了焦点!

    仔细看过去,他的瞳色依然很浅,浅到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盖在他原本的瞳色上一样,但是这样有神的眼睛即使看不到事物的全貌,也一定恢复了感光的功能。

    普天同庆!

    我回来的非常及时,如果再晚一点,我的能力在他的身体中被消耗完的话,并没有完全祓除掉诅咒就会开始继续在主公身上的作业。

    我看着身旁,在没怎么见过的人当中对我散发的友善最多的,就是蝴蝶忍。他一定已经给主公检查过了身体,也应该是因为这样的奇效,我才会有加分项。

    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是来面试一样?

    要是所有的面试官都像主公一样,那我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产屋敷先生,你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多了。”这种功绩,当然要不动声色的提一下啦!

    不说出来,别人怎么都能知道我和厉害呢?

    “托青先生的福,身体比先前好了很多。”主公冲我淡笑了一下,这样寒暄了两句,明明是很和谐的话,但是我就是有一种微妙的奇怪感。

    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

    正式的话题,无非就是围绕了我、三哥和屑老板以及上弦那些事。

    “倒是青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的样子,鬼舞辻无惨对你做了什么吗?”主公的眼睛只能感光并不能够清晰的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和脸色,但是多年失明的经历让他其他的感觉更加敏锐,尤其是听力,对声音的理解力非常厉害。

    我有些意外他能从我一句话里听出疲惫感。

    我当然疲惫,我一直不能睡啊,我困得要死!

    能不能赶紧把珠世小姐的联系方式给我!

    “尚可。”我嘴硬了一下,真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和主公说话的节奏其实是比较慢的,富贵鱼鱼和无一郎这样的类型能够耐得住,但是某华丽的祭典之神、风哥·脾气暴不好惹·实弥这种类型可忍不了我们这样没有直奔主题的话语。

    “难道不先解释一下这只鬼的事吗,他和之前那个小女鬼可不一样吧。”宇髄天元,aka让人嫉妒的三个老婆的拥有者,长得又高又帅,可就是太骚了,这个妆容和配饰就很骚。他的声音比较雄厚,情绪好像一直都很饱满一样。

    “而且,这个鬼不就是之前袭击炼狱的鬼吗?”伊黑包裹在绷带下的声音闷闷的。他有些轻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出来,不经过口腔一样,有一种蛇的阴冷感,让人腹背发凉。

    唯有甘露寺·我老婆·蜜璃不一样,听到伊黑的声音之后,我仿佛能够看到她眼角散发出来的小红桃心一样。

    这么粉嫩的美女,上次不在。这次我可是一进来就关注着她,这才是猛男应该cos的人!看着吧,我总有一天会在漫展上出大胸美女,而且要拖着基友一起下水——而!且!要让他去cos金刚芭比,不然不能解我心头之社死!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缘故,我老婆她并没有开口,我没有听到那种香菜的可爱的声音。

    “唔嗯 !虽然外表有所变化,但是他毫无疑问就是上弦之三!”大哥接话。

    我给了三哥一个眼神,他坐在我身旁,睫毛婆娑了一下,金色的眼睛发着光,里面的文字刻印在他的意志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上弦”、“叁”。

    这是屑老板给他的刻印,也是他在一众鬼中的排名。

    我注意到,他皮肤上的那些刺青,除了手腕上的几条之外,其他的连淡淡的印子都没有留下,再加上他转化为黑的发色、以及那种削减了不少的不正常的泛白的肤色和轮廓——只是乍一眼的话,除了那双亮得离谱的眸子以外,简直和人类时候的狛治没有了太大的区别。

    现在猛然间出现的刻印,在他身上反而给了我一种不真实、不和谐的感觉。

    伴随着眼睛变化的,还有三哥身上的气息。眼睛里的刻字代表着他的力量,所以当这个文字被显现出来的时候,他身上的鬼气和锋利感几乎是无意识的流露出来。

    这就一下子激起了九柱的反应,岩柱老大哥一下子挡在了主公的前面,其他人也都把刀抽了出来,尤其是风哥,他真的是独树一帜,是一种完全没有防御的攻击姿态。

    “孩子们,冷静下来。”主公察觉到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息,马上出演安抚,他当然不能说对三哥有什么好感,但哪怕是从价值上来考虑,如果三哥真的能和鬼杀队合作来推翻屑老板的话,对于鬼杀队来说,自然是见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这才是一个指挥者应该做的。

    我不禁想了一下,如果要是让老森头来领导鬼杀队,那会是什么样的一幅场景。

    嗯……鬼杀队成员可能会跳槽的场景?

    无意识的迫害了一下森先生,没有避讳那些或冲着三哥、或冲着我的战意,“他本名狛治,变成鬼之后没有了生前的记忆,所以才会如此。”在来之前,我就已经和三哥说清楚了,到时候我来开口说,才能最大程度降低矛盾冲突,“变成鬼实非他所愿,真要论起来的话,他和鬼舞辻无惨也是仇人,所以至少在目的上,我们是想通的,可以合作。”

    其实屑老板虽然转化了三哥,但是实在也称不上三哥的仇人。三哥真正的敌人是自己,没有保护的了重要的人的自己、放弃了自己原有信条暴走了的自己。

    只不过后来,屑老板成为了加强这一件事的推手,将三哥和恋雪死亡后的同归隔绝掉的人。

    强行一下,也能把屑老板当作棒打鸳鸯的反派嘛,我觉得逻辑没有问题。

    我不说什么洗白的话,什么三哥有苦衷的话,那样太苍白了也没有意义,我都说服不了自己,怎么去说服别人?

    所以还不如用这种最简单粗暴的话,就是利益相合,所以可以合作。

    “你想要让我们相信上弦之三——让我们「和鬼和平相处」吗?”蝴蝶忍的音并不大,但是却成为了第一个收刀坐回去的人。

    「和鬼和平相处」——我记得这是她死去的姐姐曾经想要实现的愿望。

    太温柔的愿望了……可这样和平相处的主导权却从来不在人类,而是在以人为食的鬼身上。

    想要真正实现这一点,是完全可不能存在的。

    强者希望和弱者和平相处是「温柔」,但是弱者想和强者和平相处就只是「奢望」而已——不论鬼杀队的队员有多强,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类来说,鬼就是强者的范畴。

    我叹了口气,坚定道:“人类和鬼的立场不同,是无法共存的。”

    好坏只在一念之间,想要利用意念来制造一个和平的环境绝不可能。

    可以有特例,比如珠世小姐、祢豆子,再算上现在的三哥,但是这些特例绝对不可能早就一种环境。

    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和要做的事相悖,啊啊啊——我是不是应该说些伟光正的话来着!

    我眼神紧张的扫过去,却发现在我这样的话之后,鬼杀队众人的眼神反倒是更友善了些似的,这就是所谓的认同感吗?

    我选对了答案?

    有人挡着,我看不到主公的表情,但是他的音色听起来没有变化,“鬼舞辻无惨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如果要打倒他的话,当然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只是狛治先生的身份确实非常特殊……”主公在妻子天音小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顾阻拦独自走到了我的面前,近距离用可以感光的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三哥,然后转而问我,“青先生,你愿意成为狛治先生的担保人吗?”

    担保人,就像是富贵鱼鱼和鳞泷师傅那样的担保吗?

    可是我即使切腹也不会死哦。

    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眼神中带着的笑意让我也正式了起来。我意识到了,接下来这些话可能不是说给主公听的,而是要说给九柱、让他们信服的话。

    哪怕不信服,也至少要明白我的立场,让他们明确知道,我绝对不可能站到屑老板那边。嗯,重点不是如何说自己对鬼杀队的友善,而是要明了和屑老板敌对。只要这一点成立了,三哥的立场就会成立。

    于是我在三哥的帮扶下站了起来——不是我不想自己来啊,实在是这个下摆太紧了,我坐下之后往起站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用力才好。

    硬是自己起的话也能起,但是一定会丑态百出啊,我的逼格就没得了。

    这和我以前看到的那种改良和服完全不同,我是一刻也受不了这个衣服了,我愿意马上换上大哥之前给我买的洋裙,至少那个不会让我活动不开!

    哦——!大哥给我的洋裙!

    大哥送我的礼物和我留下来的大哥的羽织!

    不会还留在上个总部的位置吧?

    不会被烧掉吧?!

    我如丧考妣,沉静的脸色下隐藏不住的悲愤。

    “放心,我愿意为狛治先生作保证。以我……”我顿了一下,在数秒内的思考内,我觉得最能印证我和屑老板敌对立场的东西,然后才开口,“以我青色彼岸花的名义保证,我们只会是鬼舞辻无惨的敌人。”

    第240章

    我的名义是,青色彼岸花。

    我相信这么重要的东西、让屑老板搜索千年的重要道具,别人不知道、就算是有些柱也不知道,但是主公是一定知道的,也必然会给柱们解释。

    而且,屑老板要在意搜查的东西,鬼杀队自然也会想要利用它来钓屑老板,当然就会有意无意的去留意。

    果然,我话说出来之后,不仅仅是主公的脸色有所变化,九柱也都流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情绪。

    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疑问——除了富贵鱼鱼,我感觉他憨憨的样子,我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变化没有。

    连无一郎那种放空一般的表情都回神了一样,富贵鱼鱼就只是转头过来,然后收了刀而已。

    富贵鱼鱼,你能不能行!

    “青先生是……青色彼岸花?”主公应该是对我的身份有过猜测,毕竟我那种能力根本就不像是普通人类能够拥有的,但是他却也着实没有往那方面去猜测。

    产屋敷家应该有一部分关于青色彼岸花的记载,但是无论是那种类型的记录,关于青色彼岸花都只有植物药物的记录,因为在我穿越过来之前,它确实是只有植物而已。

    突然我这样一个大活人说自己是花花,没有以为我是神经病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这就是鬼舞辻无惨无论如何也想要得到我的原因。”只要第一句话说出来,后面的设定那不就是张口就来吗,“我能够克制来自于他的「诅咒」,能够帮助狛治先生破开鬼舞辻无惨的钳制找回自己的记忆,以及当初对炼狱先生所使用的能力,都来源于我青色彼岸花的本体,人类是不具有这个能力的。”

    都已经穿越过来这么多天了,过去的几天我都完全没有睡觉,你们说我不睡觉的时候在做什么,神游吗?

    当然不是,当然是在编自己的设定了咯,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腹稿,所以我并没有卡壳的话语。

    或者说,就像是普通话考试一样即使嘴瓢卡壳了,也绝对不能重新翻回去说,要直接说下去。

    “你们应该多少也察觉到了吧。之前那个叫做伊之助的少年点破了我的本体,”我失笑了一下,“不过他大概不认识青色彼岸花,只说我是青木灌丛。”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早就已经不只是一朵植物而已了,只是「青色彼岸花」的名字,让人们产生了误解,也让鬼舞辻无惨产生了误解。”

    说到这里,为了增加自己的话语的可信度,我将自己的能量外放出来,青绿色的光影响着我的瞳色和发色,荧光的样子有一种杀马特——啊不对,是有一种非此世之物的感觉。

    我这个样子在鬼杀队的上会议中,是有人看到过的,但是重新再见,还是会给人一种冲击的感觉。

    “这是……青色彼岸花的能力。”散落在空中的光点,朝着主公的方向集中着,将他脸上最后剩下的一部分疤痕也去除了个干净,诅咒猖獗的侵蚀外放被劝退回了身体内部,瑟瑟发抖的聚集在一起。

    我的能力,明显比上一次要强多了,上一次诅咒对我的力量可没有这样的恐惧。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哥,如果用能力去吸收鬼的血肉的话,应该……没有那么膈应吧——

    我已经开始想着要不要准备一下牺牲的自己的san值了。

    或者想个办法,平替一下?

    我在大脑中构思着忽悠人的方式。

    “那鬼舞辻无惨为什么会放过你?”宇髓天元化着美甲的手指指向了我,肌肉裸露在外面,小山一样的身躯站起来之后更具有压迫感。

    我就等着这个问题了!

    之前在屑老板那些刷了一下设定还不够稳定,得在鬼杀队的主角团这里再刷一次才行啊!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我,但是他却不敢直接吃掉我。”我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哥。

    他在我的视线下开了口,不能一直不说话的,“青色彼岸花对于鬼来说,是解药,也是剧毒。”

    在屑老板的会议上,我所说的事情,三哥都还记得,因为屑老板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三哥受其影响,自然也不会怀疑我言语的真实性。

    他说的坚定,听的人也更自然容易信服,“青色彼岸花是退邪之物,能够消解鬼身体中的毒素,解除鬼的弱点,包括阳光和紫藤花。”

    房间中泛起隐隐倒吸凉气的声音,如果这两样东西都没有了作用,那么鬼就在真正完成了「完美」的进化。

    鬼本身是不害怕斩首的,能够利用这样的方式杀死鬼,是因为日轮刀的特殊性。制造日轮刀的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能够吸并存储收阳光的力量,真正起到了「杀」作用的,是用呼吸法刺激

    激发之后,矿石铁砂中阳光力量。

    也正是因为,如果不用呼吸法刺激无法激发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的全部力量,所以不能使用呼吸法的玄弥在斩鬼之前都需要用其他的方式来尽可能的削弱鬼的力量。

    当然,极少数的时候,有些血鬼术是可以支持鬼之间相互残杀的。

    而如果阳光不再起作用,那么呼吸法也就没有了意义,人的体质再增强,也不可能和无限续航的鬼相提并论。

    而紫藤花的失效则意味着固定点的保护失去了作用,总部、蝶屋、紫藤之家,这些地方都不再安全。

    “但是,”看不出来,三哥还会故意卖关子来拖音来吊人胃口?“同时,青色彼岸花的能力消除掉的所有「负面效应」也包括了,鬼的食人性、超回复、近乎永生的生命、血鬼术这些特性。也就是说,青色彼岸花也是解药,能够把鬼完全转化回人的解药。”

    解药——三哥下意识用了这样的词。如果是屑老板,大概会觉得这一部分的能力是毒药吧。

    将鬼,完全转化成人。

    这是炭治郎的梦想,要让自己的妹妹变回普通人。

    富贵鱼鱼抬眼,视线聚焦到了我的身上,他心里还惦记着这件事!

    “那如果鬼王如果变成人类的话,其他的鬼——”风哥眼神一亮,他就是经常用自己的稀血为引来吸引诱惑鬼,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使用青色彼岸花之后的场景,变成人类之后,鬼自然更好处理。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所有的鬼都变成了人,他们鬼杀队又该如何自处。

    一切的战斗就仿佛没意义了一样,混在人群中的过去的鬼,是没有办法被分辨的。

    就好像有一部分恶会逃脱制裁一样。

    “鬼舞辻无惨不会同意这样的方法,他自命不凡,对自己的命看得极重,对自己所谓「完美的生物」也自负自傲,绝对不会愿意放弃现有的一切。”主公对屑老板的一切拿捏得很到位,“但是他不会放过你这个机会,但是他会软禁你,用各种方式想办法分离你青色彼岸花的能力。”

    “没错,他确实是是这个意思,”我颔首,“不过他大概对自己的无限城太自信了,不然也不会让狛治先生这么轻易把我救出来——”

    “他现在应该要气疯了吧。”我想到屑老板的那种无能狂怒的表情,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样严丝合缝的表演,和三哥这一唱一和中,这房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我的血肉、灵魂,他一样都拿不到。”我眼尾一挑,青蓝色的眼睛亮得更加明显,我突然觉得模糊的视线越发清晰了起来,这就给了我自己一种以我感觉良好的意味。

    有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就是这条街最亮的崽。

    这种自信不是一下子就来了吗!

    有了青色彼岸花这个要素横在中间,我的立场就是非常明显的,我和无惨之间也绝对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我总要自保不是吗?

    不过,为了给自己的人设加上一个砝码,之前已经在屑老板那里说过的东西我当然不会保留。

    “当年,鬼舞辻无惨身患重疾,你们的家族请医师为他诊治。”我看向主公,他和屑老板是一脉相承的,所以这个「你们家族」自然指的就是产屋敷家。

    我不说名字,是因为不确定这么多年来,产屋敷家为了躲避屑老板的追杀有没有过变故——尤其是在缘一创造呼吸法前,鬼杀队还处在绝对弱势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改过姓氏?我不清楚,所以还是保险一点,就说「你们」就好,正好也方便我之后的想说的一个点,我是不会把自己放在绝对正义一方的,太假了,“你们所请的医师,是我让我化形为灵的恩公。他是我的老师、也成为了我的养父。”

    这个人设,这个逻辑是不是严丝合缝!

    在和无惨对线过之后,我可是好好的、认真的盘了一下已有的设定和逻辑,这才整理了一套剧本出来的。

    “青色彼岸花可以治愈伤痛,但是生老病死是世间万物无法抵抗的法则,再加上刚刚化形的我力量微弱,难以控制自己的状态。老师本来并不愿意出山治疗的,但奈何他和你们家族的长辈有旧交,所以才同意一试。”我叹了口气,想着回去之后还有寒假实践作业要做,而且还是需要出门拍照,年夜饭也要拍照、甚至还要采访路人的那种春节实践作业,我就感觉很痛苦,脸色也就沉了下来、非常真切的沉了下来,“但是并不是每一次好心都会有好报的。”

    “治疗前期的效果非常弱,老师需要中和他的血液,了解他的身体状况,这样才能配合我的力量,治疗他的伤痛,让他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我眉间锁了起来,视线转向窗外,营造出了一种看向远方回忆的感觉,“但是鬼舞辻无惨他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看到治疗没有效果,他竟然、竟然敢——”

    “敢对我的老师,举起了斧头!”

    我呼吸急促了起来,沉浸在人设之中,好像真的有一个瞬间感受到了那种切身的愤怒,眼前仿佛看到了一种尸山血海的庭院。

    胸口的怒火侵蚀着我的气管和食道,那种从内而外的饥饿感又一次涌现了上来。

    我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来的事,产屋敷先生应该知道了。”

    主公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愧疚,仿佛将先祖的过错也揽到了自己的怀中一样。

    等等,大兄弟,这都是我编的,你不要有这么重的负罪感啊!

    你这样让我也有了负罪感。

    “鬼舞辻无惨直接杀死了当时他所在院中的所有人,火烧了整个家族。医师的药房设立在他庭院之中,那里离他最近,完全无一存活。当时身为他学生的青先生,恐怕也——”主公没有说下去,但是也已然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我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一下,冷冷的嘲讽一笑,“可笑他并不知道,那时候他亲手杀掉的我,就是我他唯一的解药——”

    “他错过了唯一一个,吞噬力量微弱的我灵魂的机会,也亲手扼杀了唯一一次,能够铸造他所谓「完美生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