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C.C和托尼·斯塔克同步的想法，另一边的彼得并不知道，他只是放下手机之后听话地待在了原地。
托尼说会派能飞的交通工具来接他们。
只不过还没有等待几秒钟，彼得就突然感觉一阵寒毛直竖，他下意识地把格温挡在身后，两人的视线一起看着眼前凭空冒出的火花，格温尤其为此感到一阵惊奇。
彼得暗自警戒着，但在火花划开的圆圈中，他们看到的另一边正是班纳博士的实验室。
看来，比起托尼·斯塔克的钞能力，奇异博士在这里的超能力要更好用些。
“叮”的一声脆响，彼得看了一眼手机上发来的短信，上面有托尼给他的指令。他马上放松下来，带着紧张和兴奋将格温送到了圈的另一边。
“这就是实验室了，嗯——内间，这里只有实验员能够进来，我们这些实习生实验员也包括在内。我和C.C比你早来今天，所以知道这些——哦，对了，她今天休息，”他语速略快地将这里的布局和实验项目、工作都快速地告诉给了格温，“这是你的ID卡，如果丢失记可以和负责人事的史密斯女士说，她是佩珀女士的秘书之一，负责管理实验室中的一切人事和行政。”
他说着，把手伸进背后的书包里摸出了一张印着格温照片和名字的身份卡。
“报道从这里出门上十二层，史密斯女士的办公室在楼层尽头，我很想和你去，但是我……”他舔着嘴唇，心里恨不得马上飞奔去自己的任务上。
这个时候的彼得，正是把蜘蛛侠事业放在一切之上的时候。他甚至连社团乐队都退了，选修的西班牙语也缺席了好几节——当然，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任何他的“家长”知道。
格温抿唇一笑，她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需要彼得费心去找理由，她甚至没有多问这个奇异的传送门——整个纽约谁不知道复仇者联盟的团队神秘又复杂，这里可是复联大厦，有这样的奇异手段不足为奇——她主动开口，“谢谢你去接我，彼得。但是离开之前我才和我爸爸通过电话，他会来这里接我回家，今天我大概是不能马上开展工作了，我会和史密斯女士解释清楚的。听说实验室只有三个实习生，我和C.C小姐今天都不在，你恐怕今天要多做‘苦力’了，我明天就会来帮忙的。”
“是的，是的！我还有一些工作，你知道的，一些实习生的基础，”彼得马上顺坡下驴，“从这里出去就是电梯，身份卡可以刷开十二层。”
“那我们，明天见？”格温向后退了两步，将身份卡刷在了门侧的机器上。
“明天见。”
彼得看着格温离开，眼前的门彻底关上，在隔间里换好了脱掉了外衣。普通的休闲装下穿着的是他的贴身制服，头罩就装在外套的内兜口袋里。
不就像刚才传送他们回来的大门一样，这次旋开的火花也直接将他带到了目的地。
虽然有托尼的仪器，还有C.C的确定，但多元宇宙边缘的切口究竟如何，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们仍需要亲眼去看看。
只不过，C.C也直言，留下痕迹的可能性不大，她自己就是经历过穿越的人，穿越时空的方位具有相当大程度的随机性。
真正会决定穿越窗口大致位置的，是吸引点——比如C.C会出现在纽约附近，就是因为V.V是专员此行的吸引点，所以专员降落的位置必然不会和V.V相隔太远。
这个理论换到其他多元宇宙之间也是一样的。
所以C.C觉得去现场所看的，无非就是从另外一个宇宙来的人有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已经露面的一个“蜘蛛侠”自不必说，他既然有反侦查意识，那现场很可能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重点在另一边，托尼·斯塔克监控着那附近的监控，甚至派了无人机、马克的备用体去更近的地方留意所有“路人”。
但目前所看来的所有人都太正常了，不论是匆忙奔波的白领、逃课出来看上去有些颓丧的高中生还是流浪汉、业务员，每个人都属于纽约这座城市。
托尼猜测着，或许是特殊能力者，或许是类似于多玛姆那样非人类的形态……还有好多其他类型的原因，一时难以将所有的可能都摆出来。
在不确定其存在形式的情况下，最重要的线索果然还是将他们吸引到这个世界纽约的吸引点——也就是托尼和C.C猜测的彼得·帕克。
虽然和蜘蛛侠有关未必就一定是蜘蛛侠本人，也可能是他身边的其他人，但鉴于这个世界当中，彼得实际上是独立出道，在被复仇者联盟找到之前，彼得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帮助——拉尔森夫人租借给他缝纫机这种事恐怕不能算。
而且，在神盾局的安排下，那个曾经出现过Geass战斗的地方已经被封锁了起来，托尼自己出钱给脱离危险期的拉尔森夫人准备了新店面、新生意，算是代替蜘蛛侠的赔偿。
这些钱统统要从彼得·帕克在斯塔克工业和班纳博士实验室实习的工资和补助里扣。倒不是托尼缺这么点小钱，只是一码归一码，彼得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让他来分期偿还这份补偿金，也会让彼得充满愧疚的心里稍微舒服一点。
说回正题，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彼得·帕克还没有以蜘蛛侠的身份和人建立过太深的联系，所以吸引点才最有可能是他本人——C.C勉强算得上一个了解蜘蛛侠内情比较早的熟人，但奇异博士很快就排除了原本就是异世人的她。
根据有明确指向性的事件，斯蒂芬·斯特兰奇想起黑暗多元宇宙的书籍中记录的一些穿越的基本规律和深入研究，阿戈摩托之眼和守护阿戈摩托之眼的至高法师有义务要保护他们的世界免受黑暗宇宙——也就是外来宇宙的侵蚀。
所以用特殊的魔法启动阿戈摩托之眼，利用其力量，可以确认一些和外宇宙的联系。
斯蒂芬解释的同时还和托尼、C.C解释后，演示了一番，果然在C.C身上有异世界的痕迹，在托尼身上则没有。
如果彼得真的是多元宇宙交汇的吸引点，那么他身上应该也会有反应，毕竟吸引、交汇和拉扯都会涉及宇宙的双方。
这个事情可比去现场查看要更靠谱，所以一番斟酌，托尼就让星期五控制无人机和马克战甲先去将那两个位置监视起来，同时，斯蒂芬·斯特兰奇还需要记录一下疑似吸引点的彼得·帕克。
事实上，在托尼和C.C相视一笑而了然的时候，斯蒂芬尚没有意识到症结，是因为他不知道蜘蛛侠的真实身份，不能马上把彼得·帕克和蜘蛛侠对上号，自然也就不会意识到有两个蜘蛛侠的存在。
但既然要查这件事，身为至高法师，他自然有的是办法去发现蜘蛛侠的真实身份。斯蒂芬能够轻易知道C.C和V.V的存在，也对复仇者联盟的情况了如指掌，再向他隐瞒、谜语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所以托尼也很爽快地让他用传送将彼得接了过来。
看到穿着制服的蜘蛛侠，刚才和托尼、C.C一起看过的另一个蜘蛛侠画面的斯蒂芬顿时就确定了了托尼刚才电话查岗的原因。
彼得从另外一边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脸色极差的C.C，声音一下子就透露出了一股急促，马上询问着情况。
C.C安抚了他一下，将虚弱的原因归咎到了身体的恢复，“班纳博士说了，我的再生结束之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
“那是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格温到了复联大厦，班纳博士肯定在，他对你的情况最熟悉——”
“嘿，男孩，我还在这里站着呢，”托尼插话进来，“C.C得回去，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你送，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交通工具吗？”
背后的火花传送门已经闭合，蜘蛛侠抬头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新人物。
那无风自动的红袍，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完全符合他心中对幻想文化中无名法师的构想，再加上特殊的传送方式，和着房间当中古朴的环境，一种幻想照进现实的感觉迎面扑来。
“我不是你的交通工具。”斯蒂芬也是一句都不让。
“你搞清楚，我是在赞赏你。”托尼眉毛一抬，“你知道我的赞赏有多珍贵吗？”他看向蜘蛛侠，“帕克，告诉他。”
对于彼得·帕克来说，托尼所说的当然是真的，这个即使不点明，斯蒂芬也能看出来，于是他没有给彼得附和的机会，截住了话，“你们的身份关系真的让我很困惑，父子吗？”
“不。”托尼和彼得异口同声。
C.C感受着他们之间幼稚的暗流涌动，低头掩饰了自己的笑意，轻咳了一声，“咳——介绍一下，这位——就像你知道的，是彼得，”她和托尼一前一后接连说出了蜘蛛侠的真实名字，一方面是拉近了斯蒂芬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另一方面也是暗示彼得，这里没有秘密身份。
年少又社交单纯的彼得此时还听不懂什么话外音，但表意如此明显，他自然很上道，干脆利落地摘掉了头套，“彼得·帕克。”
即使有中间人，我自介绍也是一种礼貌的表现。
这是梅姨一直教育彼得的。
“彼得，这位是……”
“奇异博士。”斯蒂芬自己补上了这句。
彼得一吸气，“我们要用花名吗？”他有那么一瞬间猜测自己时不时说错了话，于是挺着胸口，补充了一句，“我是蜘蛛侠。”
C.C拉过彼得，小声补充道：“他姓斯特兰奇，而且，他确实是个医生（博士）。”
——所以是真名？
彼得体会到了一种微妙的抠脚感。
“是，蜘蛛侠，你的衣服很明显。”奇异博士颔首，“顺便一问，你是唯一的蜘蛛侠吗？”
这个问题真让彼得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眨了下眼睛，视线不由地转向了他相处时间最长的C.C，“这是什么笑话吗？”
“很显然，我的时间很宝贵，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开玩笑。”托尼说着，一个响指，身后站立的钢铁战甲眼睛里投射出那短暂的一个画面。
一闪而逝极快的身影在摄像头下只留下了一个残影，这样的速度甚至很难被普通的镜头描绘清真实的模样。
但进行拍摄的也不是普通的摄像头，而是斯塔克的摄像头。
经过一些处理之后，在照片般的画面中，那张面罩和后背的标记就直接怼在了他们脸上。
画面的右下角标记着拍摄时间和地点，很显然，那不是本宇宙蜘蛛侠会出现在的地方。
彼得·帕克瞪大了眼睛，嘴不由自主地张开，却在第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他的眼睛细致地观察着，蛛网头罩和蜘蛛标记的指向性太明确了。
虽然，蜘蛛侠在YouTube大火的情况下，模仿者不少。但眼前的这个不同，精细处理过的定格画面不像视频那样能够清晰地展示画面中人物的速度，可哪怕抛去这个不讲，这身制服给彼得的冲击性也很大，因为画面中的制服模样，彼得并不陌生，在他最开始决定行侠仗义的时候，在自己的草稿本上曾经绘制过和这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
只是当时碍于材料和时间，他没来得及制造完成——但这个蜘蛛的简图绝对是他的创意，除此之外他床底下甚至还留着一截制作好的布料，是原本的彼得为了未来升级制服做的准备。
这种细致的创意，是很难重合的——即使有概率，彼得下意识也不会相信这个概率。
紧接着，无语凝噎了数秒的彼得像是如梦方醒似的，“等等——这不是，这绝对不是我，我当时在接人，根本就不在这里。而且，这不是蜘蛛侠，我才是，唯一的蜘蛛侠。”*
他用更多的文字，重新回答了斯蒂芬·斯特兰奇的问题。
而斯蒂芬则是给他补充了一个定语，“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是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蜘蛛侠。
“‘这个世界’？”彼得可没有失去理智，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世界——平行世界？不不不，应该是多元宇宙。”
很显然，网络少年彼得·帕克对这个网红理论并不陌生。
“这就是我们要搞清楚的了。”C.C接话，她现在就像另外三人之间的交流润滑剂，适时地调节气氛，适时地把话题引向该引向的地方，“和我的存在不一样，‘另一个蜘蛛侠’的事情，似现在只是一个怀疑，一定要你来配合确认。”
这种“被冒名顶替”的心理一瞬间就冲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角度，彼得瞬间就感觉到了兴奋。
试问见到另外一个自己这种事怎么会不让一个正处于青春中二期男孩激动的呢？
“我应该做什么？”彼得这时候甚至都不忘再玩两个电影梗，“停掉这里的电，或者找个标记身份的东西放进盒子里？我要在另一个蜘蛛侠的门上留下字条？*”
“……不。”C.C一头雾水，不论是作为契约马甲还是专员本身，都不是个常看影视作品的人，这毫无疑问让她时常跟不上彼得的梗，只不过这些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我们要确认穿越原理，即使有时空穿越的可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越而来的。我是因为V.V，那你觉得他们呢？”
“……我？”彼得的反应和其他人别无二致，异时空的自己，怎么看都是和自己关系最大。
C.C却只是笑笑，“或许也有我的原因。”
彼得·帕克不会无缘无故成为吸引点，在C.C看来，最大可能性就是他是和自己相处时间最长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C.C——或是专员自带的时空属性在不自觉地影响着身边的人。这种影响在平时不会有任何作用，但在时空不稳的时候就可能会成为变量。
甚至，不仅仅是C.C，就连罗洛在这个世界最初碰到、并且有“亲密”接触的人，也同样是彼得。
这属于Buff迭满了。
在进一步的解释之后，彼得对于奇异博士的能力施展是很配合的——这种需要接纳阿戈摩托之眼入侵性试探的，需要本人的意愿和理解。
彼得既要配合，又要理解能力的运作原理。
这样才能保证阿戈摩托之眼不会冲撞伤害到他，这也是明明托尼直接把这件事当任务下达彼得也不会质疑，却一定要和他解释清楚的原因。
这个测试也只是一个确认的过程，不出所料，彼得就是这个吸引点。
这就同时意味了另一件。
“我记得那两颗星星相对而下的样子，就像是——”C.C伸出两根食指放在身前，“并行线。”
“我们还有另一个蜘蛛侠。”托尼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至少先导被吸引来的那两个人，一定都是和彼得有关的并行线，一个是蜘蛛侠，另一个一定也是蜘蛛侠。”
后面会不会有其他东西跟着被“平行蜘蛛侠”X2吸引过来那是之后的事情，但“先锋军”的身份却毫无疑问已经被确认。
“两个？有两个世界的不同的我吗！”
“是敌是友还未可知，不要高兴得这么早，更不要因为是平时世界的自己就掉以轻心、”斯蒂芬很不给面子地泼了彼得一盆冷水，拥有阿戈摩托之眼的他能够看到复杂多变的平行未来，这实际上就是一种类似于窥探平行时空的行为——即使平行时空和多元宇宙有很大的区别，但道理却是一样的——所以他最清楚，在本宇宙的善良、稚嫩，并不代表着另外一个他的一切。
和性格这样的“软件”相比，身体的“硬件”实际上才是不同世界里最容易重合的东西。
他们无法确定来到这个世界的蜘蛛侠是什么人，好人？坏人？超级英雄？超级反派？
没有以蜘蛛侠身份出现在镜头前的另一个“蜘蛛侠”究竟有没有“蜘蛛侠”这一特殊身份，还是所对方只是“彼得·帕克”？
这些都是需要谨慎想清楚的。
彼得明白利害关系，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找到他们？有反侦查意识，说明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问题，如果是我——接下来我一定会回家看看，我会想要最先确定家人的安全。”彼得马上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如果不同宇宙我们住的地方相同的话，或许可以在那里蹲守。”
多元宇宙之间的“约定于”也有相似关系。
——幸好梅姨不在家，不然此时的彼得难免也会激动起来。
托尼对他能够快速冷静下来思考感到一阵欣慰，他对眼前这个少年是越来越喜欢了。
从两个多元宇宙落点的位置来看，距离皇后区都没有那么近。或许正是因为当时的彼得·帕克正远离着城区，所以才能在拉扯中达到这样的效果。
也算是意外之喜。
想要保持谨慎，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避开所有镜头，不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时间，这和单纯的速度无关。
有奇异博士的传送，他们想要提前埋伏在附近是绝对可行的。
有斯塔克的科技、奇异博士的魔法、C.C对异世界的感知，以及彼得·帕克的超级感应，即使是在人群中找一个人也不无可能，更何况还有一个被寻者可能去往的目的地呢。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蜘蛛侠的身份共同，那么超级感应也很有可能共通，也即，他们可能要面对两个——或至少一个拥有超级感官的人。
那个蜘蛛侠那样娴熟的反侦察方式，如果不是经过特殊训练，那就是有足够自己摸索的经验，不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暂时不是一个好消息。
托尼在对彼得的能力测试中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几乎没有被彼得自己重视过的能力实际上是他最危险的能力。
*三代在蜘蛛里，加菲虫的制服和荷兰虫的还是很像的。
*我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蜘蛛侠——看蜘蛛侠平行宇宙的时候，我莫名好喜欢听他们说这句话，再加上那个Wink，我真的要化了！
*停电、盒子和字条都出自《彗星来的那一夜》，涉及平行时空，非常好看的电影，强烈推荐！
Ps：浅解释一下最后说彼得自己不怎么重视超级感应的原因。主要就在于他获得能力的时间非常短，成为蜘蛛侠的时间比MCU原本的半年还要短很多，所以突然获得一个相对复杂的特殊能力时（感觉蜘蛛侠的能力蛮复杂的，可以延展出很多来），最先注意到的一定是直观的东西，比如视力变好了、力量变大了这种，再去掉探寻自己能力来源的时间，接着彼得的很多探索应该都在制作蛛丝、训练自己、行侠仗义，再加上MCU里的设定，科学科技高中是很高的学校，彼得又需要竞赛，学业压力肯定也有，电影里还提到他有参加乐团，超人也不能这样连轴转，所以自己的效率会略低一些，各种能力的开发都不到位，毕竟正是中二的年级，一个贫穷的学生肯定会有点困难。
Pps：当着格温的面用传送阵的原因，其实就是没有必要瞒着。首先，格温会把特殊能力和复联画等号，其次她实际上已经能够推测大致的事情，斯泰西局长对她的提前保护、她被抓、关进FBI，再之后马上有一个能够随意进出FBI的人把她临走，在领人的时候肯定要做一点姿态给FBI看，格温也知道了提走她的理由是“特工”，在加上零散的线索，就算推不完整，但联系到超英舆论和索科维亚协议其实不难，而佩姬和她侄女作为专业特工，一定能看出格温心里已经有谱，这个判断会被告知复联其他人也很正常，所以不如坦诚一点。
第182章
彼得·帕克刚刚经历了筋疲力尽的一天，哈利和他身为蜘蛛侠的他大吵了一架，已经到了如果哈利知道蜘蛛侠是自己，肯定会跟自己决裂的地步。
他不能将自己的血清给他，那不是治愈哈哈利·奥斯本的良药，只是一个加速他死亡、甚至会杀死他的毒药。
彼得在自己父亲的遗留的视频中发现，不是谁都能承受蜘蛛血清对身体DNA的改造。
或许他最开始就不应该隐瞒这件事。
更让彼得痛苦的是，双重身份的理智和情感的纠葛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格温，他深爱着格温，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蜘蛛侠的身份无疑会将她拖入危险之中。
蜘蛛侠的理智上，他认为自己应该远离她，斯泰西局长死前曾经嘱托他，不能把格温拉到危险中来；但彼得·帕克的情感上，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格温的爱意至深，成为蜘蛛侠后他失去、也舍去了很多东西，他不想让自己的爱也流失。
双重生活终究无法让他真的割裂变成两个人，他在犹豫、在纠结。
直到他知道了，格温会离开这个城市、甚至是这个国家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分离的痛苦。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那么浅，他怎么能主动将其丢掉呢？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彼得想为格温做点什么——不仅仅是作为彼得·帕克，彼得对格温的爱毫无保留，真正让他们彼此分分合合的，是“蜘蛛侠”。
他想要用蜘蛛侠的身份做些什么。
用蛛丝在日暮下的大桥上表白似乎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就在彼得·帕克带上足量的蛛丝准备出发的时候，蜘蛛感应突然被无限放大，一阵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让他的寒毛直竖——有什么要来了。
他的感应从没有出过错，专心开发过蜘蛛感应的彼得甚至能够通过这种极端的敏锐来预测短暂的未来。即将到来的危险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他面罩之下的表情凝重起来。
危险似乎没有尽头，不论他自己的生活如何，敌人就像是野草一样，永远没有消失的一天。
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要将“彼得·帕克”的情感抛弃呢？
下一秒，蜘蛛侠破窗而出，他意识到了，即将出现的东西不是他能对付的，他的本能促使他离开了房间。
但马上，顺着蛛丝跳到楼顶的蜘蛛侠就感知到，这个危险没有因为他的移动而消失，这个东西在跟着他。
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里！
有什么很大的东西，很广阔的东西，很严重的东西会出现。
几乎是本能地促使，他用极快的速度穿梭过矮楼，从树枝跃起的瞬间，危险的感觉达到了顶端，紧接着，他的脚下就出现了一个黑洞。
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黑洞。
他下意识地射出蛛丝，紧紧地扒住了树干，但黑洞中传来着强烈的吸引力，仿佛不仅是在吸引他的身体，还在吸引他的灵魂。
他的蛛丝强度很高、大树的扎根也很深，但实在是没有到能和黑洞对抗的地步。
好消息是，这个黑洞似乎不想要除他以外的其他东西，在蛛丝断裂之后，只有他被卷了进去，否则以这种能量的吸引力，制造一个深坑也不是不可能。
彼得只是远离自己家附近住宅密集的区域，并没有真的到达无人区，黑洞扩大无疑会伤害到无辜群众，只把他吸走已经算意外的好消息了。
那一瞬间，彼得想了很多东西，从切实的反派到虚幻的故事，直到他重重地摔在地面——并不算疼，七八米的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高，但对于蜘蛛侠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在和超级反派战斗的时候，被摔的经历可比这个重多了。
只是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很……奇怪。
他被一个黑洞从纽约投放到了……纽约，但这很明显，不是他的纽约。
一路避开摄像头，他看到了个高耸的复仇者联盟大楼——这样标志性一样的建筑，他是从未见过的。
“平行……世界？”彼得怔怔地想着，他眉毛一挑，“酷。”
他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被某种未知的力量丢入了另一个世界。
很难判断是这个世界的原因，还是他原本所属世界的原因。
不会和不久之前的电光人有关系吧。
他得搞清楚那些，得想办法回去。
只不过，在那之前——蜘蛛侠摸了摸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他得想办法填饱肚子。
他看着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的信息，关于“索科维亚协议”的采访项目，超级英雄的支持者和反对者。
彼得感觉一阵魔幻，这里有这么多英雄吗，甚至还有英雄组织、甚至还如此明目张胆、甚至有一座大楼。
超级英雄联盟，能够互相支持的朋友和同伴。
彼得不想承认，自己确实有点酸了。
超级英雄，蒙面超级英雄。
虽然用“英雄”来形容自己难免有些自恋，但他应该符合这个称号的所有要求吧……
这个世界，也会有蜘蛛侠的存在吗？
这个世界的蜘蛛侠也是他吗？
应该是吧，毕竟血清只对帕克有效果——这是他刚刚得到不久的消息。
那么这个世界的他也在这样的超级英雄联盟之中吗？
他不能确定，但他的心难免有些激动，能够见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可不是谁都能有的经历，就算是对于蜘蛛侠来说，也是绝对新奇的。
他在复联大厦边缘逛了一圈，打算先去“自己家”看看。
虽然也许这里不是他的世界，用“自己家”来形容有些厚脸皮。但，他现在需要一些帮助，一个人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要在这个超级英雄如此普遍的世界里找到回去的方法太难了。
他至少需要一个头绪，但是“平行宇宙”这样的事情如此扯淡，万一这个世界有蜘蛛侠存在，万一蜘蛛侠也是那个复仇者联盟中的一员，他不会被认成什么克隆出来的超级反派吧？
彼得脑洞大开着，决定先观察一下自己的同位体。
如果这个同位体存在的话。
顺便蹭点饭吃，他现在很饿，蜘蛛侠因为血清对全身的改造而变强，但同时对能量的需求也变得更大。
他站起来身来，就在打算离开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从斯塔克大厦里走出来的人。
蜘蛛侠定住了，那张让他无比纠结、无比痛苦又无比甜蜜的面孔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
“格温。”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非常低的声音，低到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
彼得·帕克的理智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的世界，他不能介入这个世界去寻找所爱之人的同位体。
这太不礼貌了，也很不道德。
但自从得知格温会离开美国之后，他还没有来得及见对方一面，这让他感到非常难受。
再加上哈利的事情、电光人的意外，和他找到的父亲的死亡和实验，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正包围着他。
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拥抱。
他又低头，看着下面从出口走出来的似乎不仅是格温一个人，有一个男孩儿似乎在帮她叫车，看上去很稚嫩的脸庞，和这个世界的格温一样，他们的年龄应该要比他本人小一些。
和他一样棕色的短发，彼得打量着他，潜意识的一瞬间让他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同位体，但这种想法持续了没有几秒。
他不能把格温身边的人和自己联系起来，而且——从身形上看，那个男孩儿也绝对不是蜘蛛侠，他太瘦弱了。
如果这个世界的他不是蜘蛛侠的话，理论上倒也有可能是他的同位体，但——他只是感觉不是。
没有什么太多的理由，就是感觉。
他自认对蜘蛛感应开发得非常不错。*
蜘蛛侠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平复着心情，紧接着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格温毫无征兆地抬起了头。
这个瞬间，她的视线穿越了太阳的照射和空气的凝滞，毫无阻碍地打在了他身上。
以他的反应能力，竟然没有办法在这个瞬间及时躲开。
格温看上去很震惊，一瞬间掩饰不住的震惊。
她在想什么——以格温的反应，就像是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
有所谓“不该”的形容存在，就意味着这个“不该”的存在。
也就是说，她知道他的存在。
这个世界果然也有蜘蛛侠吗。
彼得在一瞬间想了很多。
但被格温看到穿着制服的蜘蛛侠还不是最致命的，就在他没有及时反应撤离的下一秒，察觉到了格温视线和变化的另外一个男孩也抬了头。
这个男孩儿的反应就更耐人寻味了，他略微皱起眉，歪过了头去。
别人不知道这个蜘蛛侠的存在，但是罗洛是知道的——因为3知道，所以罗洛自然能够同步她所获得的一切消息——对方没有像彼得——他们世界的彼得猜测的那样，去到皇后区，而是选择到了复联大厦来？
罗洛猜测，或许另一个世界也存在复仇者联盟？
所以蜘蛛侠的第一反应是到这里来……似乎也不是解释不通。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蜘蛛侠视线的落点在格温身上。
有一说一，这谁能察觉到？蜘蛛侠甚至连眼睛都不露，两个大大的白膜，谁知道在看哪里？
但既然看到了，就绝对不能让对方离开。
他率先抬手，示意对方下来。
可异世界的彼得显然对这个世界仍有忌惮，他没有因为这个世界的格温就轻易地丧失主动权。
罗洛看出了对方的忌惮，和托尼·斯塔克想得大差不差，眼前这个蜘蛛侠的经验可比他们的蜘蛛侠要丰富多了。
不过，对方似乎也只是对异世界的未知保持警惕。
罗洛抬起头，用口型说着——“要找个地方谈谈吗，异世界的蜘蛛侠。”
虽然距离极远，但罗洛相信，蜘蛛侠会看到他无声的言语。
果然，异世蜘蛛侠马上捕捉到了关键词，他后背上有一根筋僵硬着，一时间无法判断对方的意愿。
他看着罗洛不知道和格温说了什么，格温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坐上了刚停到他面前的警车上。
那是斯泰西局长！
彼得瞪大了眼睛，他对这位局长含有满腔的愧疚。
在他的世界，斯泰西局长是在他面前咽了气，这让他一度耿耿于怀，无法面对格温。
但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那样不同。
看着格温的车消失在原地，罗洛抬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这里人多眼杂，蜘蛛侠有顾忌很正常，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谈正事。罗洛再一抬头，那上面已经没有了异世蜘蛛侠的身影。
但罗洛却并不在意，顺手发了几个字给C.C，便按照刚才所指的方向去到了一个暗巷之中。
同位体之间一定会有相似的地方，即使来自不同的宇宙，但他们的灵魂却有着相同的起源。
这个蜘蛛侠会在复仇者联盟大厦附近现身，说不定就是传递某种信号呢？
对方在观察他，或许也在跟着他。
一个刚刚降临异世界的人，尤其是穿着蜘蛛侠制服，他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会想要回去。
罗洛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点明了“异世”的窗户纸，那他毫无疑问就现在异世蜘蛛侠唯一或说是首先接触到的线索。
穿着蒙面制服，不论这个蜘蛛侠是超级英雄还是超级反派，不论他是谨慎还是鲁莽，都不会连这点胆魄都没有。
虽然罗洛的猜测并不全对，但就结论而言，他见到了这个异世蜘蛛侠。
对方比他先到，似乎已经检查过这里的环境。
虽然不是他的纽约，但除了数十上百层高的建筑以外，却也有很多和自己世界相似的地方。
连这里少了一块砖的细节都一样。
“你好，异世界的蜘蛛侠。”罗洛抬头，看着蹲在高处栏杆上的蜘蛛侠，声音平稳得仿佛没有情绪，他的文字带着试探的意味，“或者你可能更喜欢我叫彼得·帕克吗？”
试探一下他面具下的身份，虽然吸引点是彼得的话，另外两个人应该也都是他面具下的身份。
但多确认一次也没有坏处。
同时，罗洛这样的方式还能有效地拉近和对方的距离。
毕竟可不是谁都知道蜘蛛侠面具下身份的，这个世界很显然也不是会公开英雄身份的世界规则。
这个蜘蛛侠可是在播放新闻的屏幕上看到了不少关于“索科维亚协议”的争议，其中有复仇者联盟明确的反对态度。
所以保密身份没有泄露，眼前的人就一定是知情人。
果然，在听到这个真实姓名之后，蜘蛛侠从高处跳了下来。
“你是谁。”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谁？
是在问名字，也是在问身份。
“罗洛·兰佩路基，不要误会，我和复仇者联盟没有关系。和你一样，我也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面具之下，彼得的眼睛瞪大，“你知道我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
“猜得到一些，但我的能力不是干这个的。”他往前走了一步，放松着自己，以他的身手并不足以对蜘蛛侠造成威胁，所以不会触动蜘蛛感应，这种自证无害的行为反而对他有利——当然，他杀手那种沉积在身上的气质很难消失。
这就需要一点操作了，神秘的坦诚者是很容易获取人初印象好感的——既能勾动人本能的好奇心，又能给予人坦诚所带来的安全感。
顺便一提，这是提姆·德雷克教给艾德里安的课程内容。
他现在是蝙蝠侠“跟班”的跟班了。
果然，就如他所料，蜘蛛侠的身体中心微微后倾，这是一种警惕随时可以后退的表现，但却也是没有马上后退的信任，“你的能力？”
罗洛眼睛一垂，“要我展示给你看吗？”
同样的特殊能力拥有者会拉近彼此的距离——变种人团体就是依靠着这样的方式抱团取暖的。
从见面开始，专员就在给他构筑和自己的认同感。从异世界，到特殊能力者，再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其他组织割裂开来。
蜘蛛侠果然有着超越常人的好奇心。
就在他点头的一瞬间，罗洛发动了Geass。
暂停体感，他抬手想要揭掉蜘蛛侠的头罩，真实面目有利于拉近彼此距离。
尤其是在叫破过他的名字后，也就不存在窥探的问题。
但是，就在罗洛触碰到他头罩的瞬间，他感觉耳畔好像有风吹过，视线当中的一切仿佛天旋地转，紧随而来的就是一种后背、后脑受撞击的疼痛。
“唔——！”
罗洛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是蜘蛛侠拨开了他的手——确切地来说，不是“拨开”而是“打开”，紧接着，对方就一手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掼在了墙壁上。
罗洛在这个瞬间心想，他是和多宇宙的蜘蛛侠有什么仇吗，怎么每个人都对他下此狠手！
这还是他Geass起效的时间，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会失效——难道蜘蛛侠有什么反Geass的特质吗？
可是本世界的彼得·帕克就没有。
即使已经控制了他，脖子上的力量也完全没有减小——似乎是被完美地控制在了压制和杀死之间，力量精准。
他发出声音，叫着彼得的名字，但是眼前的蜘蛛侠却一点松懈的意思都没有。
罗洛猛然间意识到，不是他的能力没有起效。相反，正是因为他的Geass夺走了眼前人的主观体感，所以身体本能才会下如此狠手。
敏锐到这种程度吗——甚至能够无视主观意愿进行反击。
这或许也和突然掉入异世界的紧张有关，人在精神上紧张之后，身体自然也会跟着有反应。
相对的，罗洛也认识到了蜘蛛感应的危险性，托尼的判断还真是没错。
眼前人的战斗经验和对自己特殊能力的开发远远超过他们本世界的彼得。
尤其是蜘蛛感应这一项。
又等着持续了两秒，确认彼得抓着他的脖子上留下了可怖的手印之后，罗洛才收回了能力。
Geass撤回的瞬间，眼前的异世彼得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仿佛是眼睛一闭一睁，正打算看看眼前同样异世的力量是什么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掐着别人的脖子，仿佛超级反派一样，威胁着别人的生命。
不论是哪个世界的蜘蛛侠，似乎有着常人不及的道德标准。
他马上松开手，瞬间后退，虽然不明情况，但还是慌乱地对着弯腰猛烈咳嗽的罗洛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蜘蛛侠的力量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东西，即使本能对杀戮的厌恶让彼得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死手，但那个印子却是短时间内难消了。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我看看，我身上有外伤喷雾。”
很难想象，这么紧身的衣服里，眼前的彼得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掏出东西来的。
罗洛没有反抗，脖子上喷上药的感觉有些刺痛清凉，很舒服。
“不用在意，是我自己的问题。”罗洛这样说着。
专员深知将自己的要害展露给别人是赋予极大信任的行为，哪怕是对蝙蝠系的英雄，这种行为都具有很好的效果，更何况是像蜘蛛侠这样心里原本就布满阳光的英雄。
从刚才种种便足见眼前这个彼得的性格，专员的侦探技巧是有在提高的。
他再这样把错揽到自己头上——虽然原本就是他的问题——这不得茶得彼得一愣一愣的？
专员感觉自己在善于伪装各种身份的蝙蝠家学到了不少东西。
当然，如果这一幕没有被巷头出现的巴基看到就完美了——巴基的速度也太快，他通过C.C将信息传回复联总部是为了要配合他之后的行动，他想要让其他人看到这个蜘蛛侠的脸，用这样的方式快速让他以一种“被熟悉”的姿态进入其他人的视野。
在罗洛的潜意识里，同位体的模样应该是完全一样的，此时的他还没有想到，三个不同的蜘蛛侠就像是由三个不同的演员扮演一样，长相、声音、性格都各有不同。
但现在——
他看着巴基那深邃的五官和充满杀气的眼睛……
完蛋，罗洛好像已经闻到了某种火药味的弥漫了。
本章毫无疑问，是加菲蛛的主场，相比而言，加菲的戏份会更多一点，毕竟托比蛛的故事已经比较完整了，切入的时间点也在三部曲之后， 但加菲蛛第三部 惨遭腰斩，没有下一部，我真的很痛苦。谁会不喜欢美强惨呢，亲情友情爱情挨个G的加菲真的太戳我了。
*感觉三代里，加菲虫的蜘蛛感应开发得最好了。
*蜘蛛侠编号，一号二号三号就按照时间（年龄）顺序来编号，大家互相会用彼得一号或是蜘蛛侠一号来互相称呼，但文中为了方便阅读，在第三人称的旁白部分会用托比蛛、加菲蛛、荷兰蛛来表示。
托比蛛会比较稳重，毕竟托比蛛年纪大了，（bushi），他是三部曲之后的状态；加菲蛛有应对大事的经验，但仍然很青春活力，身陷爱情的囹圄；荷兰虫不用说，乐子人中二少年一枚。
第183章
罗洛从医疗箱里拿出止疼喷雾、一些棉签和碘伏，还有一点纱布，将他们分发给了沙发对面的两人。
“谢谢。”彼得接过的同时道谢，他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黑青，头套被划出一个口子，所以也便没有再带回去。
直到他摘掉头罩，专员才意识到，他和这个世界的彼得长得不仅不像，反而是完全不同。不单单是看上去更年长的问题，他完全比本世界彼得大了一个号。
他们只看外表完全不是“同位体”。
专员愿称他为彼得L号版。
罗洛把另外一份医疗用品交给巴基，这个有着金属臂的男人也同样狠挨了几下，原本就浣熊一样的眼睛显得更黑了。
当彼得L号接住他金属臂一拳的时候，巴基那个瞪大眼神简直可以用“不可置信”来描述，让罗洛只恨自己没有来得及用摄像头将这一幕拍下来。
毕竟巴基最近给彼得的训练都是偏战术课的类别，因为忙着清理九头蛇的尾巴，所以他尚没有亲眼见过那以吨计数的腕力。
直观看上去的冲击力和文字完全不同。
两人的战斗干净利索，一个是战争老兵有丰富的经验、一个是孤胆英雄有敏锐的感官，他们在极短距离之下的肉搏几乎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动作。
等到罗洛大声叫停的时候，他们的身上都已经挂了彩。
他只能快速地给双方解释，巴基原本便也听说了多元宇宙的概念，在听到罗洛的解释之后感觉一阵抱歉。
他被C.C突如其来的让他停下手中一切工作来这边的信息惊到了，那女孩子可从不和人开口，让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大事，等到进入暗巷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蜘蛛侠抬着手，而他来找的人脖子上一圈明显的掐痕——因为没有视觉差、又有罗洛这个参照物，巴基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蜘蛛侠身份不对，以他最近清扫九头蛇的本能反应，让他毫不犹豫地先下手为强。
彼得L号又不认得他，看到有一个凶狠的男人攻过来，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不得不说，当巴基把脸拉下来的时候，真的就像一个随时能够扑上去撕裂对手的冷酷杀手，可比真正的杀手罗洛凶狠多了。
误会之下，便有了现在的结果。
罗洛将他们带回了复联大厦，大家并不是敌人，也没有正反派的立场关系，就算不把对方当做可以信任的人，暂时合作也绝对不是问题。
“抱歉，是我误会了。”巴基这样二战军队出身的人，不会因为打架而和人关系变得恶劣，相反，他的大多数朋友，都是通过打架建立起的友谊。
更何况，他还是年长、先动手的那一个，道个歉又没什么可丢人的。
这样坦荡的姿态才显得更加大方，也更搏好感。
果然，在巴基表态之后，彼得L号也非常好说话，他原本就对罗洛有愧疚——超级英雄嘛，都习惯了往自己身上揽责。
专员看得非常透彻。
“你的样子可真看不出来，力量大、身体反应快，战斗中的判断力也相当到位，尤其中间扫腰，我当时的停顿就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真是果断又漂亮！”巴基和对方搭着话，后半句刻意朝对方的方向靠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和你相比，我们这边的小彼得还是个小菜鸟呢。”
“那你真应该看看我刚获得超能力的时候，简直一团糟。”彼得捂着脸，被刚才的对手这样突脸夸奖可真让人苦手。
当巴基的眉眼松下来、褪去那种凶狠模样之后，当年布鲁克林小王子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对于彼得L号这样的青涩少年，他可太好拿捏了。
不打不相识，两人的交流很快就顺畅了起来。
专员暗自夸奖自己，真是选了个最好的角色回来，虽然稍有意外，但巴基的社交能力向来不错，冰冻的时间可没有冻坏他的脑子。
罗洛站在落地窗上向下看，另一边的情况也通过C.C尽入眼帘。
应该说，彼得们的想法都是有相似之处的，他们大都很聪明——虽然社交能力普遍欠缺一些，但论成绩和智商，他们哪怕不算被蜘蛛血清改造的部分也绝对都是佼佼者。
所以不论是哪一个彼得，都在穿越世界之后很快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寻常，彼得L号靠的是大屏幕上播报的新闻，而和号角日报社牵涉很深的另一位彼得则是通过报纸、杂志快速了解了这个纽约的状况。
不用多说也能猜到，最近的头版头条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些信息很容易带来超级英雄的社会状况，自然也就很容易让异世界的蜘蛛侠联想到本世界的蜘蛛侠。
顺便一提，皇后区的小报上还有蜘蛛侠的照片和报道。
拥有家人、拥有软肋的彼得们，无疑都是反对“索科维亚协议”的人。
同样的，因为彼得们相似的思维模式，也确实让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回到自己家所在的位置附近、皇后区。
人们在陌生的地方趋向于寻找一个尽可能熟悉的位置来寻找安全感。
所以即使彼得L号被提前截住了，提前布置的四人小队也不是没有收获。
本世界的彼得没有隐藏自己，而是落落大方地坐在自家附近的楼顶——这原本就是蜘蛛侠经常出没的地方，等待的一段时间里，他还给不少人拍了YouTube。
每当托尼看到彼得在别人的要求下表演后空翻的时候，都一阵扶额，“我真的要和他好好谈谈这个问题。”
这个亲民程度是不是有点过了，要是哪天有坏人利用这种互动性做个局，恐怕彼得都能乖乖跳下去。
斯蒂芬·斯特兰奇目不斜视，仿佛不经意地挖苦道：“现在轮到你卖票了？”
真是原原本本把相同意思的话还给了托尼。
“我可以出钱让你们俩组个变戏法的团。”托尼收回了附近安排的“马克科技”系列——为了不触动敏锐的蜘蛛感应。
C.C对他们俩的对话已然见怪不怪，她没有理会耳麦中的声音——和躲藏在镜面魔法之下的两个男人不同，她明目张胆地坐在楼下小楼的椅子上，打发着一波又一波过来搭讪的人
绿色的头发在这个国家可不常见，C.C这样姣好的面孔、冷艳的气质和大病初愈后的破碎感着实是让人心动。
因为无害而具有随时辨识异世界的生命的能力，她坐在下面随机应变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只不过，这一次对来客的判断，彼得要比她快多了。
即使相隔着数百米的距离，可两个不经意的视线撞上的瞬间，蜘蛛感应便马上用力地触动了他们的神经。
另一个彼得·帕克就穿着有些老式的休闲装，和穿着最先进装备的本世界蜘蛛侠遥遥相望。
他们不需要任何外力的辅助，只需要这一个对视，就能在完全不同的面孔和服装中，感受到那种从镜子的另一端看到了一个全然不同自己的感觉。
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微妙。
并且，隔着蜘蛛侠头罩上的那层白膜，两个彼得·帕克似乎能够通过彼此相触的蜘蛛感应建立起清晰的联系——清晰的、仿佛可以切实沟通的联系。
眼前这个异世彼得，显然要比本世界的彼得年龄要大不少，和刚刚出道正值青春热血时期的蜘蛛宝宝不同，眼前的彼得Plus脸上显然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长者痕迹。
他未必真的有很大的胜利年龄，但他一定有过让他如破茧般痛苦蜕变的经历。
要专员来说，和锋芒毕露的彼得L号不同，这种毫无攻击感的彼得Plus似乎更容易接近。
思考间，C.C就见彼得已经跳了下去，这附近多是矮楼，用蛛丝拉着前面的楼侧直接俯冲下去，几百米对于蜘蛛侠来说只要一个眨眼的时间。
彼得Plus看着眼前明显能够感觉到一丝毛躁的小年轻，开口主动道：“你好，蜘蛛侠。”
而蜘蛛侠也响应了他，不需要犹豫，精准地叫出了他们相同的名号，“你好，彼得·帕克。”
和发生了冲突的另一边，这里显然更加和谐。
另一边正坐在桌前聊天的巴基和彼得L号看着罗洛准备了八个杯子，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但紧接着，彼得L号的蜘蛛感应一响，他身体不自觉警惕起来的瞬间，火花打开了时空之门，另外一队收工回来。
率先踏进来的托尼从罗洛手中的托盘上取走了自己的那份，猛灌了一口，“解释起来还真是费口水，多元宇宙来的蜘蛛宝宝们，排排站，让奇异法师（Master）给你们表演个戏法。”
“是‘Doctor’。”似乎比起“变戏法”的称呼，他更在意“Master”（法师/硕士）和“Doctor（医生/博士）”的区别，“终于还是脑子坏掉了吗，红罐头。”
“红色是最帅的颜色，这里有四个红色系英雄呢，红披风法师。”托尼旁边的马克战甲在彼得L号兴趣盎然的眼神中，自主飞回了储藏间进行例行检修和充能，“来吧，顺便展示出你们帅气的红色系制服，我明天就要在网络上发起一个超级英雄的色彩投票，我敢打赌上红色一定在榜首。”
说着，他看向C.C，“说说你的选择，C.C。”
“红色确实是个不错的颜色。”她指的是杰森的颜色，红头罩从代号到头罩、制服再到机车都是亮眼的红色，确实帅得很。
但托尼可不认识“杰森·托德”这个角色，听到这个答案自然是对号入座，一脸“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就像是一只获得了认同的骄傲猫。
他几句话便快速地把气氛活络了起来，丝毫没有突见的尴尬。他的视线从房间内原本就有的三个人身上扫过。
罗洛地帮着绷带的脖子已经被遮盖了起来，他原本就常穿高领的服装，这样看着丝毫没有违和感。
所以托尼一眼过去直观便只看到了似乎是互相挠过的浣熊和猫咪——外号大王钢铁侠已经一眼给新看到的人取好了外号。
彼得L号那乱糟糟的头发实在是和佩珀家养着的那只棕色挪威森林猫很像。
“彼得们。”托尼打了个响指，“站到一起吧，让‘至尊法师’看看你们身上的时空信号，我们得尽快把你们送回去，不然连通的两个世界有可能会把其他人也带过来。”
这点不假，C.C食指抵在下巴上补充了一句，“你们两个有可能变成新的吸引点，将和你们有关的人或是力量吸引到这个世界……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将你们送回去的话。”
“和我相关的人？！”两个异世彼得异口同声，发现和一瞬间思维同步的两人还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
同位体之间的联系有时候真是比血脉相连还要深刻和亲密，这种对面明明和自己长得完全不同，却异乎寻常地有一种心灵感应的感觉实在是太玄妙了。
甚至还有些Gay里Gay气的意味。
“你们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和彼得——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彼得……”C.C扶额，“你们三个真的得有个代号区分一下，三个彼得，有什么点子吗？”
三个彼得互相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视线中快速达成共识。
“一号。”彼得Plus——托比蛛的年龄大概是他们三人之中最大，成为蜘蛛侠的时间也最长，说是一号再正常不过了。
按照这个逻辑，接下来的自然就是彼得L号的加菲蛛，他一耸肩，“二号。”
“三号。”荷兰蛛举手，他可是肉眼可见的年幼。
C.C颔首，继续说道：“我占多元宇宙穿越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另一半原因来自于多玛姆，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她说着看向了荷兰蛛。
同位体之间的解释会不会更有方便、更容易理解一些。
荷兰蛛接收到信号，和另外两人站到一起的同时，解释着，“简单来说就是有个伏地魔打破了世界壁，C.C和兰佩路基同样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异时空因素影响到了我，然后我又影响到了你们。”
言简意赅，托比蛛和加菲蛛看着直点头。
他们按照托尼的指示排排站，奇异博士发动脖子上戴着的阿戈摩托之眼，绿色的能量之光从那古朴的眼睛中流出，飘浮在空气中环绕上了三人的身体。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绿色的线条可不仅仅是光线而已，而是一个个极小极密的符文组合而成，在缓慢地收缩中，印入了三人的身体。
即使是蜘蛛感应最为敏感的加菲蛛都没有感觉到危险，便眼睁睁地看着有东西融入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才从灵魂深处隐约传来一丝束缚的意味。
“这是……？”托比蛛一歪头，疑问的视线投射了过去。
“只是一个简单有效的咒语，”奇异博士放下手，合上了阿戈摩托之眼，“能够暂时封锁你们相连的异世状态，至少能在短时间内防止有什么再被吸引而来。”
C.C扭头看他。
“你不行，阿戈摩托之眼和你的排异太严重了，我不要再看到更多多元宇宙的裂痕了。”奇异博士马上以摇头响应C.C，顺便还看了一眼显然和C.C同源的罗洛，“你也一样。”
罗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但这个动作似乎正好触碰到了并没有压紧的绷带，松垮之下，露出了最上面的一道指痕。
荷兰蛛视线一转就看到了这片痕迹，他因为自己之前的鲁莽一直对罗洛抱有几分关注，“我的天，兰佩路基你的脖子怎么了？！”
罗洛一抬手摸到了松开的绷带，叹了口气，“事实证明，我和你们蜘蛛侠真的犯冲。”
他额头上的红印才刚刚下去，就又添了个新的。
托尼眉毛一挑。
“额……是我干的，”加菲蛛尴尬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抱歉，我真的非常抱歉。”
“罗洛，你又怎么挑衅别人了？”C.C一笑，一点意外的表现都没有。
——她当然也不可能意外。
“只是验证了一点，我的Geass只能停止人的体感，不能停止人的本能。”罗洛倒是无所谓，他对着加菲蛛说道，“没有必要对我说抱歉，我才是挑衅的那个人，有治疗喷雾也就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不比某位上来就给了我脑袋一拳的彼·得·三号。”
荷兰蛛的脸一下子就蹿成了红色，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当众调侃双重身份了——第一次是C.C的“好朋友彼得”，这次是罗洛的“彼得三号”。
他看着罗洛那一点惊讶也没有的眼神，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和C.C一样，明明一早便都猜到了“彼得·帕克”和“蜘蛛侠”的关系。
他的演技真的有那么拙劣吗？
荷兰蛛想着接下来要和黑寡妇娜塔莎上的伪装课程，不由地给自己打了打气——他一定要认真地学好罗曼诺夫小姐的课程，并且绝对不是因为害怕对方的剪刀腿。
“我真应该能够管住自己的。”加菲蛛深吸了一口气，垂着头。毕竟他和荷兰蛛不一样，他可是已经独立出来的蜘蛛侠，他应该能够更好地控制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Geass是什么，但停止体感+蜘蛛侠本能，托比蛛一抿嘴，他试探性地看着加菲蛛，“蜘蛛感应？”
加菲蛛缓慢但又沉重地朝着他点了点头，“是的，蜘蛛感应。”
——而且是他很有自信的蜘蛛感应。
如果无法控制蜘蛛感应带来的攻击性——无法控制，那就说明还有开发的空间，他需要再考虑一下开发方向。
荷兰蛛抬手，“等等，蜘蛛感应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吗？”
“当然！”加菲蛛和托比蛛同时响应他。
这种落后于另外两个同位体的感觉瞬间激发了荷兰蛛的好胜心和好奇心。
“我就说，那个能力是最危险的能力。”托尼一摊手，在他们的对话中插了一句——不过能够达到无意识本能的情况还是有些出乎预料，他从桌子下面掏出一袋蓝莓干，丢了几颗在嘴里，他得考虑考虑如何来帮自己的睡衣宝宝开发一下这个能力。
荷兰蛛瘪嘴，“我只是感觉它让我的反应更灵敏了点，我感觉最深的是力量——和我的近视。”
“我也是，一觉醒来就追弄坏了门、牙膏和水龙头，真是混乱的早晨。”加菲蛛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恍若昨日，那时候本叔还活着，他真正的人生也才刚刚拉开序幕，“后来更换门把手和水龙头花了我近两百块，你们都知道刚变异时候的食量，我省吃俭用了一整周，现在想想都觉得头晕眼花。”
“近视——是的，像是我们这些书呆子的通病，不过变异可给我省了一笔日后配眼镜的钱。”托比蛛笑道，“只告诉你们，在成为蜘蛛侠之前，我还去地下打过黑拳。”
看着两个后辈那瞪大的瞳孔，连巴基和托尼都感到了惊讶——另外一个世界的彼得·帕克这么狂野吗？
可这个彼得一号明明看上去是最稳重的一个。
托比蛛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是真的，缺钱嘛，不寒碜——现在的我还是号角日报蜘蛛侠的独家报道员，没有人能比我拍出更好的、更帅的蜘蛛侠照片。”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懂蜘蛛侠。
“哇哦！”/“酷！”
加菲蛛和荷兰蛛接连发出惊叹。
尤其是没有斯塔克九月基金援助并且喜欢摄影的加菲蛛，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兼职路径——来钱快、无成本，这不比他之前送外卖赚得多？
荷兰蛛想的则是，鉴于他所在世界的媒体情况，他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专门开一个蜘蛛侠的YouTube账号，赚点外快也是不错的。
复仇者联盟去年还运营了不少周边和活动。
——这是必然存在的情况，否则那些天价战损要怎么赔偿，难道单靠斯塔克一个人吗？
就算托尼愿意，佩珀也不会愿意，真正充当CEO角色，经常为了公司运营加班加点、满世界飞的人可不是托尼。
别说是公开的复仇者联盟，据专员了解，哪怕是在他最初穿越的世界里，连独立于所有国家、政｜府的正义联盟都需要类似的方式来进行资金循环。
否则就算是布鲁斯·韦恩，也得有个能够劝服董事会的资助理由。
周边收益的回报率还是相当高的。
第184章
V.V就仿佛突然消失一般地沉寂了下来，为了逼他出现，C.C甚至还尝试着用Code的共鸣来寻找他的位置，但所有的感知都如石沉大海。
仿佛，布鲁斯·班纳的针剂真的起到了难以企及的作用，消解掉了Code和V.V之间的联系。
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没有了Code的维系，V.V的性命岂不是很容易出问题——虽然以V.V的能力，抛去Code他也不是一无所有——但万一，万中之一，他死了而专员不在身边……他的反派意识就容易出变故。
虽说在Code的连接下，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专员可以不在现场就收到反派意识的情况。但如果Code真的出现连接问题，情况如何就不好说了。
数日的毫无消息，让C.C难免感觉到了一股焦躁不安。
尤其是，奇异博士比他想象当中还要厉害许多，在成日泡在图书馆的情况下，他对多元宇宙的研究大有进展，竟然真的给他找到了一些零散的记录。
时空局的存在是特殊保密而难以窥探的，但多元宇宙的架构原本就是由每一个小世界所构筑而成的，是一种复杂但却不被隐藏的东西。
这让C.C有些头痛，不论是C.C还是罗洛，他们躯壳之下相同的灵魂来自于专员，如果按照现在奇异博士对多元宇宙的定位和传送，那么C.C和罗洛会被定位的位置一定在他身体所在的宇宙。
按照现有理论，身为锚点的艾德里安是“专员的世界”本身。
他到时候该如何在不掉马的情况下，留在这个世界，并且带走V.V——毕竟就定位来说，V.V的反派意识和专员可不属于同一位面。
这就很尴尬了。
而就在专员感到无比烦恼的时候，麻烦也正在悄无声息地慢慢找上了门，他只是尚且一无所觉。
为了推迟奇异博士的术式开发的时间——防止他过快地顺延灵魂路径找到专员本体所在的世界，最近的C.C直接住到了圣所里去了。当然，她同时也是想要利用奇异博士的力量来寻找V.V的意识，寻找另外一个和她突然失去联系的Code。
恰好，以奇异博士的好奇心，本也不可能不对Code产生兴趣。
虽然直观说是在圣所，事实上却并不是在纽约，而是在卡玛泰姬的遗迹里。
——传说，这里的遗迹是人类古老的意识对抗黑暗纪元留下的圣痕。
或许是因为这也是人类意识某种痕迹的升华，在这之中，C.C能够感觉到力量的吸引——几乎和人类意识有着相同历史的Code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但就像是被沉积在海底的砂石，这些力量并不是轻易能够被引出来的。
而遗迹中被方法的意识磁场环境，搅乱了“海底”，如同一场飓风，对于海底来说，这种飓风当然也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处在飓风中的个体意识来说，已经足够动荡。
C.C在放大的C的世界中寻找着另外一个Code的痕迹。
和她并不在一处，罗洛仍留在复联之中。
虽说罗洛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算不上长，但正因为无所来处和无所归处，和这个世界没有纠葛的人，才是最容易被委以信任的人。
和他相同的，还有另外两号蜘蛛侠。
多元宇宙的消息被卡在复仇者联盟内部，这种和其他宇宙联络的消息一旦传到外人的耳朵里，无疑会造成更多麻烦的后果。
不过，不论是复联的领头人的史蒂文·罗杰斯，还是顾问兼资助人的托尼·斯塔克都没有要软禁这些外来者的意思。
他们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基于几个世界之间巨大的差异，也不存在相同时间线过去和未来的关系。
横向的空间线和纵向的时间线之间是不一样的。
不过，托比蛛和加菲蛛似乎都很懂得在异世界不给人他添麻烦的规则，他们也并不想干预异世界的发展。
所以比起外出去看一个和自己世界的纽约差不了多少的城市——城市变化的速度可完全跟不上科技发展的速度——他们果然还是对彼此的兴趣更大一些。
尤其是对这个新出道，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的荷兰蛛。
两个前辈毫不吝啬地传授着自己的经验，比起复仇者联盟全方位素质的课程，他们两个的建议更加适合蜘蛛侠体质的小朋友。
一人一个蜘蛛小技巧或是蜘蛛小秘方。
比如正面刺激的蜘蛛感应，直面危险当然可以激发蜘蛛感应，但对于有同位体的他们来说，有更加好用的方法。
用不同个体之间相同的蜘蛛感应彼此，是能够构建出感应网络的——有点像是他们每个人发射出蛛丝一样触｜手般的线性感应，然后彼此交织在一起，构筑成一个更加宽阔的网络。
这让他们每个人的感应都变得更加细腻，也包括了荷兰蛛。
不会主动使用这种感应能力的他在清晰地感受着蜘蛛感应被调动的感觉。
他要记住这种感觉。
这会是主动使用这个能力时的感觉。
和另外两个彼得能够从更高的起点扩张的感觉不同，荷兰蛛的摸索是从构筑网络的三个点开始的。
从他自己的身体，到另外两个彼得的身体。
甚至深入感知到了大脑皮层当中，彼得二号在分泌多巴胺，他感到很快乐并且毫无顾忌的自由，而且他在不自觉地寻找着些什么。
彼得一号脑电波没有二号和自己那样告诉活跃——他很沉稳，和他们二人相比有些内敛，但他的神经有一种明显而清晰地放松。
——有蜘蛛感应的人可没有那么容易体会到“放松”的感觉，使用蜘蛛感应的时间越长，这个能力越深入每一丝神经，人的精神就越难放松。
这对于变异的他们来说，是生物意义上难以改变的东西。
但构筑成网之后，这种经年累月的紧绷似乎被分摊了出去——并不是直观将这种压力除以三转移给别人，而是在一众彼此能够支撑的环境里如墨汁滴入海中一样，它还存在，但却无法在浩瀚中被察觉到了。
荷兰虫在感应中皱眉。
托比蛛的背上——准确地来说是脊柱上，似乎有明显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完全不符合蜘蛛侠的特性。
成为蜘蛛侠之前受的伤吗？
但成为蜘蛛侠之前的近视不是也治好了吗？
他突然想起之前托比蛛郑重其事地介绍的他们静电力消失前的征兆——AKA蜘蛛侠变异消失的征兆，和应对的正确姿势。
那可不仅仅是个小秘方，一定是被亲身经历过总结出来的经验。
会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暗伤吗？
荷兰蛛无法确认，但他记得赵医生的独立医疗舱似乎能够修复这种变异身体的隐伤。
在被接纳进复联大厦后，他几乎是迅速地被安排了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赵医生是负责人，对方给了他一个能够治疗的伤口级别和对应所耗费的时间和休养计划，他可是第一天就被要求记住这个单子，第二天赵医生甚至还抽查了里面的内容。
所以他印象非常深刻。
荷兰蛛想着，他应该询问一下赵医生的，同位体之间的治疗方案应该没有太多差别吧？
蜘蛛感应不仅可以向外扩张，竟然也可以向内扩张，这还是加菲蛛和托比蛛首次听说。这对在自己世界中没有什么后援帮助的托比蛛和加菲蛛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向内导向的话，只要能够忍痛，那就算是给自己做手术都完全做得到。
非常实用，穿越带来的技能集体+1.
而交流当中不可避免的，他们之间也感受着彼此的参差——完全没有贬义的参差。
托比看着加菲蛛和荷兰蛛交流更多样化的蛛网制作原理和其多样化使用——加菲蛛总是可以很自豪地说出自己对蛛丝的高效利用，从地下结网到和电光人的战斗，都是经典画面。
他毕竟贡献了大荧幕上顶尖的蛛丝战斗场面。
——嗯？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壁破掉了。*
而荷兰蛛除了自己自制的基础原理和原始形态，他制服的蛛网系统中储存着不少“科技与狠活”，除了比较基础的直线状态、网格状态、喷射状态的蛛网以外，还有什么蛛网手雷、分流蛛网之类的花活，给了加菲蛛不少灵感。
只是这些讨论，让托比蛛看得一头雾水。
“你们为什么要做蛛网？”他站在旁边，突然插话——难道是为了防止蛛丝的匮乏？
托比蛛思考着，这些提前制作的“外挂”蛛丝似乎很不多，或许他回去也应该储备一些。虽然他们的蜘蛛体质非常强，但他的双面生活毕竟带给他很多压力，也让他熬夜太多，内分泌失调的时候，偶尔出现蛛丝分泌不够的情况也是在所难免。
加菲蛛和荷兰蛛诧异地对视一眼。
“因为蛛丝很好用？”加菲蛛给自己说得不自信了。
荷兰蛛重重点头，“而且很符合我们蜘蛛侠的身份，酷！”
“道理我都懂，但——”托比蛛抬手仰压手腕，蛛丝从他的手腕中直接飞射而出，重重地黏在了对面的测试机上。
“Wo——！”
另外两个蜘蛛同时惊呼，加菲蛛一缩脖子，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荷兰蛛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他的头快速扭动着，看了看蛛丝又看了看托比蛛空荡荡、什么装置都没带的手腕，“你能自己产蛛丝？”
“等……你们不能？”
“不，完全不行。”加菲已经踩着轻轻的脚步靠近了过去，双手捧起了那个射出蛛丝的手腕，动用着蜘蛛变异带来的超凡视力仔细观察着，“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上下活动起了托比蛛的手腕，想要看看上面有多少小孔，一瞬间喷出的那大量蛛丝，总不能是从毛孔里出来的吧？
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构造！
加菲蛛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我记得蜘蛛的蛛丝是液状的丝汁。蜘蛛通过丝囊尖端的突起分泌粘液，这种粘液一遇空气即可凝成很细的丝——而这种丝汁从纺织器的纺织腺内产生，再从纺织突的小孔喷射——”荷兰虫说着，眼睛亮亮地看向了托比——不，是看向了加菲蛛。
加菲蛛马上get到了对方的意思，上手捏了捏托比蛛手腕的位置，似乎是在上面摸索着“丝囊”、“纺织腺”和“纺织突的小孔”。
“嘿，伙计们！”托比蛛一脸不赞同，“我也是蜘蛛侠，我不是蜘蛛本身！”
“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加菲蛛的表情看上去依然跃跃欲试，“好奇，好方向的那种……好奇。”
荷兰蛛更加无所顾忌一些，他直言，“你的蛛丝是只能从手腕出来，还是能从身体中的任何地方出来？”
托比蛛眼睛一眯，“手腕，只有手腕，而且还有固定手势。”
在使用蛛丝的基础手势上，他们三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除了托比蛛以外，另外两人往回弯的两根手指都是用来触动蛛网发射器机关的。
“所以，”加菲蛛挑着一边的眉毛，“这也算是一种时空的补齐？”
“换而言之，就是你们让我不得不维持这个动作才能使用蛛丝？”托比蛛逐渐也加入了他们互相“伤害”的行列之中。
“诶诶诶——这个怪不到我头上，”荷兰蛛马上后退一步，举起手来，“我还小，我才刚刚成为蜘蛛侠不到四个月。”
“也怪不了我，你才是一号，大号彼得。”加菲蛛摊开手。
三人的视线互相交汇，停顿了数秒之后，一起喜笑颜开。
“应该是变异结构的问题，我猜测——也许来自于我们DNA的细微差距。”荷兰蛛突然科学了起来。
“也许，但我们都是‘帕克’，这种特殊研制的蜘蛛血清只对我们适用，所以我们的DNA结构大概不会差很多？”
加菲蛛的话让另外两人有些不解。
托比蛛指着自己，“我以为我们成为蜘蛛侠是意外？”
“我是意外。”荷兰蛛举手。
“我以前也这样以为，但——”加菲蛛舔着嘴，和他们说了自己发现父亲研究的全过程。
当然，这不可避免地就提到了哈里·奥斯本，以及奥斯本家的遗传病。
托比蛛深有共鸣，“是，我应该更早地告诉哈里的，但蜘蛛血清确实不是解药。”
“哇哦，你们有共同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叫奈得，奈得·利兹。好几次我都想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你们知道的，超级搭档。每一个英雄身后都应该有一个支持者，就像斯塔克先生和佩珀女士，福尔摩斯和华生，还有马克·扎克伯格和爱德华多·萨维林*。”
加菲蛛眉毛上下舞动着，他冲着荷兰蛛眨了下眼睛，“哦——我喜欢他们两个，真是个好比喻。”
荷兰蛛“嘿嘿”笑着，宛如猫猫搓手，“但据我所知，奈得很健康——或许有些营养过剩？我们的血清什么时候能治遗传病了？”
“不是‘能够治疗’，只是一个理想化的理论，实际上并不具有可行性。我们变异的底层逻辑就是蜘蛛血清填补到了我们的DNA之中，合成了新的、完整的DNA——所以，在这个理论下，血清是直接对DNA起效的，自然就对遗传病会有效果。但变异是一种小概率事件、极小概率事件，每个人的DNA都是独一无二的，蜘蛛血清确实不变的，所以他能够楔入的DNA缺口就只有一种——我们的‘帕克DNA’。这并不是能够推行的治疗方式，这样对DNA的改造，如果不成功就会直接‘成仁’。”
托比蛛一边点头，一边深深叹了口气，他垂头想起了那个过去的好友。
他们是挚友，也走向过敌对，最后又重新并肩作战。
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那已经成为了他无可企及的过去。
“需要改造DNA缺陷的遗传病？”荷兰蛛概括着的同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是，我尝试想要帮哈里找到其他‘解药’，但连奥斯本那样耗费巨大人力物力财力、耗费了巨大时间都无法找到的解决方法，只凭借我——”只凭借他一个人，实在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解决办法。
而哈里已经肉眼可见地无法等待，即使咬死了没有给出自己的血液、血清，加菲蛛非常担心哈里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说不定到这个世界来也是某种机遇呢？
加菲蛛说着一手拉开虚拟界面，这个全景裸眼3D效果他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非常帅，“等我回去了我一定会想念这种科技的，”难道会有人不喜欢这种仿佛出现在未来世界的科技感吗，反正他是无法抵抗，“凯伦小姐，能帮我建个保密档案吗？”
凯伦，托尼·斯塔克为配合蜘蛛侠制服所配置的人工智能。
“如你所愿，彼得二号。”
“太帅了，我以为人工智能还停留在概念阶段，”加菲蛛一握拳，他之前思考过很多种未来要申请的专业——不是他吹牛，以他的学霸成绩，可以选的学校和专业都很多，只要他能够攒够学费——在此之前，他考虑过摄影，后来考虑过格温一样的专业，也想过为了哈里去学习遗传学或是病理学，现在看起来，信息技术似乎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我回去之后，应该好好研究怎么给自己也搞一个。”
托比蛛无奈摊手，“真可惜，在我的世界还是纸媒当道呢。”
“那你真应该好好看看《社交网络》，说不定等你回去之后，就有机会开启你的商业帝国了呢。”荷兰蛛兴奋地拍手，“爱德华多·萨维林的演员长得和二号彼得完全一样，所以一号彼得应该也完全能够复刻？”
“哦——岂止是复制，他绝对能做得更好！”加菲蛛毫不犹豫地说道，手里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因为张嘴而停止，他在之前找到的数据库中看到过完整的奥斯本遗传公式，因为缺陷而导致的病理性问题一览无余。
但是能够检测不代表能够治疗，加菲蛛记得根据他父亲的笔记，里面一切手段都只能推迟这个过程。
只是随着遗传的随机性变异或者进化，这种缺陷可能会被放大也可能会被缩小，很显然，在哈里身上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也是哈里着急的原因之一。
“你们觉得这样的缺陷有什么办法改造吗——顺便一提，改造蜘蛛血清的路行不通，我真的尝试过了，各种模拟方案我都做过了，填补、改造或是尝试楔形嵌入，每条路都行不通。”
在这方面，托比蛛实际上爱莫能助，他在帝国大学所上的专业和遗传、病理都没有关系，而他和哈里过去的关系和短暂的合作并不能为他们提供什么支持。
但因为那个不同于其他两人的蜘蛛丝产生方式，他觉得自己的“蜘蛛化”——或者说是蜘蛛血清对身体造成的变异程度要更深一些，他表示可以提供自己的血清和DNA结构，有不同的结构变化，或许在这个科技相较于他世界极端发达的地方能够有什么新的发现。
看着缺陷结构，荷兰蛛一瞬间被唤醒了某个记忆，他马上让凯伦代自己向斯塔克先生申请了权限。
对方似乎没有时间联络他——即使不考虑下落不明的V.V和多元宇宙的问题，九头蛇的后续工作没有那么容易清理，它扎根太深，拔出萝卜带出泥，有很多部门很难直接插手，一些明明能够在神盾局九头蛇分部找到痕迹的位置都消失不见。
结合之前V.V对C.C放的狠话，实在不是好的征兆。
不过好消息是，因为九头蛇的无节制延伸扩张，政|府部门——尤其是许多华盛顿政客和九头蛇的勾连成为了“把柄”。
关于“索科维亚协议”的民调也显示出对复仇者联盟有利的数据，再加上之前那些政客针对蒙面英雄们的计划挫败，他们暂时不用担心这种层面的压力了。
不过托尼·斯塔克没时间归没时间，星期五的智能权限还是快速地评估了彼得申请，并且下放了权限，帮他们调出了数据库。
从电子列表当中，荷兰蛛拉出了两个大活页夹，一个是标注着“A级保密”的绝境病毒，另一个则是“完全加密”的Code体质分析报告。
而远在复仇者联盟大楼之外的C.C尚且不知道他们的研究。
不过，彼得们也不是在偷偷研究她的身体信息，这原本就是她授意在联盟内公开的东西，她并不在意，专员更不在意。
但世界就是这样奇妙，A不在意的东西，对于B来说，却可能如此重要。
*纯属我自己夹带私货，超凡的蛛丝用得太好了，画面也太好了，我真的私货满满。
*马克·扎克伯格、爱德华多·萨维林出自《社交网络》，里面的爱德华多·萨维林就是加菲扮演的；以及，我记得加菲是托比的小迷弟来着，我好喜欢他们在一起互动，虽然蛛3的剧情线和许多逻辑有些许的崩，但我还是看了很多次，实在是情怀盛宴，爽！根本看不够。
看不够，自己来凑，所以MCU这个部分似乎还是有点长的，而且是这种日常互动会有不少，看了银护3之后我好想写他们，可是不让写灭霸，嗐。
*关于超凡、奥斯本遗传病和绝境病毒都有私设，设定为剧情服务，捞一手小绿魔——关爱超凡虫身心健康，人人有责。
第185章
三个彼得有多需要C.C被特殊力量影响过的身体状态，C.C不知道，但她自己有多需要另外一个Code的线索，她自己是知道的。
奇异博士真是个神奇的人，他能被早早选中为至尊法师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魔法天赋让他在C.C半遮半掩之下，竟还能发现Code波动的规律，从而来利用魔法进行增幅。
同时，再配合遗迹的搅动作用，她的精神沉浸在C的世界中，几乎能够感觉到每一个意识的变化，和每一波意识的波动。
在这繁琐而广博的波动中，她能够隐约感觉到另外一种相似的波动——和她一样的，相似的波动。
Code当然没有消失，关键在于和Code相连接体——也就是宿主的情况。
至少现在，Code的活跃度在降低，却不算消失——有活跃度就说明宿主的生存状况还良好。
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没有人能够直接杀死拥有一个小队Knightmare的V.V并且夺走他的Code。身体即使暂时出现问题，可不代表V.V会任人宰割。
看之前V.V的模样，像是胜券在握，他大概只是蛰伏了起来，就像是现在斩草不能除根的九头蛇一样。
——复仇者联盟的“清扫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水面上的九头蛇容易清理，但“深海”黑暗中隐藏的九头蛇就难以追索了。
即使他们尽可能的压住了最初的消息，尽可能的利用九头蛇原有的联络网和情报系统拔出了很多钉子，但那绝不是所有。
按照C.C的判断，这些九头蛇大概率是被收编了起来——“有序撤出隐藏”本身就是“有组织”、“有领导”的象征。
这和复仇者联盟当中的其他人不谋而合，只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复仇者联盟他们的怀疑对象是斯特拉克男爵，而C.C却觉得V.V的嫌疑更大。
至于合作——不论是娜塔莎熟悉的斯特拉克男爵，还是C.C熟悉的V.V，都不是会屈居人下的类型。
尤其是现在的九头蛇，想要夺取整个组织的控制权，就需要绝对的压迫力，合作对那两个人来说是走不长久的。
专员不会放弃寻找。
除了C.C这样的玄学方法之外，还有一些物理性的方法可以使用，罗洛的马甲也不是用来休息的。
除了安排三个彼得、留了个心眼在他们身上以外，他还承担了起了接格温来实验室的工作。
斯泰西局长毕竟忙碌得没有办法照顾自己的女儿，先前的危机告一段落，是因为九头蛇的失利、V.V的失踪、FBI的妥协和华盛顿政客的挫败。可就在格温返回、斯泰西局长将之前那颗被蛛丝包裹的子弹证据提交上去之后，安德森便在被审查逮捕之前，消失了。
这是一个极危险的信号。
原本斯泰西局长的意思是让格温按照之前的请假，暂时以“证人保护”的条款住到警局里来，保证安全。
但一向懂事的格温却不知为什么坚持要去实验室——当然，她明面上给出的理由也很充足。
一方面是班纳博士实验室的名额机会难得，另一方面，比起纽约警局，复仇者联盟大厦内的实验室安保级别当然要高得多。
更何况，她在带走她的安德森和接回她的佩姬那里猜到了很多东西，如果安德森——或是其背后的人真要对她下手的话，待在警局里只会连累更多人。
普通人对上超能力者的胜率太低了。
反而是有专门反超能力者方案的复联大厦安全许多。
只不过，这样的话，就免不了需要一个接人的过程。
两点移动的时候，路途中是最危险的时候——罗洛关于这一点的判断很对，只不过他判断的对象出现了一点偏差。
已经将手上的证据提交上去的斯泰西局长对于安德森来说已经没有了威胁价值，换而言之，格温对他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而他的睚眦必报在危机和利益面前就必须往后排——毕竟安德森自觉还尚未到山穷水尽要和人同归于尽的地步。
所以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坐在斯泰西局长办公室的格温，而是从车上下来的罗洛。
——“你被锁定了。”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仿佛近在罗洛的耳边。他定定地停了下来，站在车旁连车门都没有关上。
前面的司机是神盾局配来的特工——清理过后的神盾局，不论是转入地下的核心部分，还是仍保留着原本机制的阳光部分，每一个人都接受了资格审查。
死去的毛可是为此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眼见着罗洛的动作停了下来，前面的特工敏感地紧绷了起来，一只手默不作声地移动到腿侧，甚至已经摸上了枪，眼睛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专业素质极强。
但也正是特工的这个动作，不需要回头罗洛也知道，他身边没有人。
这个声音不是在他耳边被说出来的，而是在他大脑中响起来的。
这是特殊能力的效果，什么超级反派吗？
就在罗洛打算探究一下的时候，这个声音又来了。
——“不要惊动任何人，否则所有相关者都要死，包括你的任务目标。”
罗洛垂眸。
契约马甲自带的冷漠冷情让他对这句话的反应不大，比起无关者的生命，甚至还是“任务”两个字对他的影响力更大一些。
但马甲下的灵魂核心——专员隐约产生的微妙道德感却产生了犹豫。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Geass的力量，你不会想要看到那样血腥场景的。”
哦？
Geass？
罗洛眼睛一眯，这个时候，外面能够Geass挂钩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不都是V.V的契约者吗？
他差点笑出声。
格温是他的任务，他既然在复仇者联盟大厦吃喝住宿，并且享受了重新更换的心脏装置，自然就应该为这个组织付出等量的劳动。
但归根结底，他不会忘记自己真正需要做的东西，也是他真正的唯一任务。
有这样上赶着的线索，他求之不得。
“没什么，”他回应着前面的特工，“心脏突然有点刺痛，心率有点失常。”
既然是和罗洛短暂合作的特工，他虽然不知道罗洛的Geass，但是却知道罗洛不太健康的身体。
了解需要保护的任务目标是特工的基本素质。
所以听到这一点，驾驶位上的特工反而放松了一些，没有了刚才过度的反应。
——“打发走他，单独离开。”
大脑中的声音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予着他指令，这样的威胁不需要解释原因，越是简单粗暴越是具有压迫力。
“你先去接格温吧，她应该已经出来了。”罗洛合上车门，“我有点事要去确认。”
特工似乎并不买账，手指放在手剎上，指尖在说话的同时打着暗语，“是有什么任务吗？我可以带你先去。”
尼克·弗瑞交给特工的任务当中，大概不仅是“保护”两个字，恐怕还有一些隐含的其他用意。
专员只是不愿深究。
“不用，那里最好不要太多人去，”罗洛当然看到了那有规律暗语中的询问，是在确认他是否有危险，他摇摇头，“布利克街177A号——如果你想问我要去哪里的话。告诉弗瑞先生这个地址，或是斯塔克先生、罗杰斯先生都可以，他们会知道我的去向，也会知道我去见什么人。”
“可是，你的身体。”特工似乎还想再争取一下，“从这里到布利克街177A号还有不近的距离。”
“用不着你担心，我有自保能力，不会死在这儿的。”罗洛的语气生硬，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不论还有什么目的，明面上，特工毕竟是来保护他的，又不是押送犯人。
罗洛执意要走，是谁也拦不住的。
即使特工真的想要强硬地做些什么，罗洛的能力也注定了他可以随时离开。
所以记下这个地址，特工有些不甘心地看着他离开了原地，接着便马上和尼克·弗瑞进行了联络。
听到“布利克街177A号”这个地址，弗瑞果然如罗洛所说带上了一丝了然，他似乎有所顾虑，但情况不允许他现在过深的干涉圣所中正发生的事情、不允许他过多干涉多元宇宙和C的世界的探索。
盯在他身上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他减少干涉才是对保密最大的贡献。
于是，弗瑞只是思考了几秒，就让特工按照正常节奏去接格温，暂时不用管罗洛·兰佩路基。
这也是罗洛想要达成的效果，他想要看看这群拿着Geass效果的都是些什么人——摸一摸线索，自然就要保证这条线索的“生存”。
用隐秘的方式将他引出去，这不明摆着就是忌惮吗？
忌惮前面的特工、忌惮复仇者联盟、忌惮神盾局——所以，罗洛帮他们一把，短时间内不会让人发现异常的。
至于危险性，专员自然也考虑到了。
他做好了随时弃卡或是换卡的、最坏的准备。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死着死着就习惯了，他对最初极端排斥的死亡似乎也像是适应了一样。
在脑内声音的指挥下，他从警局附近的监控下绕开，进入了一个小巷子，紧接着就挨了一闷棍。
把他抓进来的人似乎并不想要放任一点危险。
但这也侧面说明了一件事，这个和他在虚空对话的声音，虽然有能够传输声音入脑的能力，但却似乎并不能直接刺激人的大脑神经，或是进行更加有力的控制。
否则，也就不需要这种物理性的方法了。
罗洛醒来的时候，深感这一闷棍在后脑上的伤害——脑袋这么重要的地方，要是在用力一点，他真的意外死亡了可怎么办？
难道就不能用电击、或是麻醉这样更温和的手法吗？
虽然理论上来说，能够扛得住蜘蛛侠正面一拳的脑壳，或许不会因为普通的棍子力度而死亡？
他撑起身体，感觉连带着整个身体似乎都有些不太舒服，尤其是一些关节的位置，有种过度使用的感觉。
周围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罗洛的手四下摩挲着，身体接触的地方冰冷，手心贴下去，还有尘灰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是被随意丢在地上的，脚一动，便踢到了什么东西。
罗洛的手摸过去，很快察觉那是个方正的盒子，就手感上来说，这东西像是个大Size的旅行箱。
略一思考——他不会是被装进这样的箱子里带出来的吧？
还真有可能。
难怪关节会不舒服。
罗洛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有种潮湿和灰尘的味道，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其他气味，并不好闻——像是久不启用的密闭空间会有的气味。微咳一声，四周还有回音，他似乎是被关在了某个空间很大的地方。
仓库？
他正这样猜测着，大脑中就响起了和刚才一样的声音。
——“你醒了，时间正如所料。”
这一次，就不需要回避这个声音了。
罗洛揉着膝关节，停顿了数秒，这才开口道：“‘正如所料’，嗤——”他一点都没有附和对方的意思，这里可用不上之前从BAU身上学到的一点犯罪学知识，他可不会因为敌人未知，为了稳住对方而附和，“究竟是‘所料’，还是为我发出的声音和动静，你最清楚了吧。”
最简单的推理，对方如果足够自信就不会闷棍，也不会等他发出声音才开始施加压力的对话——这降低了直观控制力带来的压迫感。
——“你可在我的手上。”
“那是因为我想来，”罗洛在黑暗中毫无形象地坐着，放松着自己的关节，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没有必要让自己遭更多的罪，“你的Geass根本不具备控制人的效果，否则你就没有必要和我废话；也没有和毛一样读心的力量，否则我最初停顿尝试在心里的回答就不用等到说出口才得到恢复，说到底是，只是一个通话作用而已，用来吓唬人吗？”
罗洛说完这句话，果然，脑中的声音就沉寂了下来。
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来，他甚至知道，这个房间里恐怕是没有什么能够被连接的监控设备的。
要论对电子设备的理解和领先，谁能比得上托尼·斯塔克。
他们这是要避开一切被侦测追击到的可能性，自然就要尽可能地避开自己相对于“敌人”的弱项。
至于为什么说要“反侦测”和“反追击”，除了绑架的原因之外——
罗洛摩挲着手指，“而且你的身份也没有那么难猜。不能现身、不能出现在视野之下，这说明你不是一个陌生角色；躲藏在警局附近，说明你很清楚我的目的地，也许也未必是我，毕竟你蹲守的位置在警局附近，复联和警局的联系只在斯泰西父女。身为警局局长的‘大斯泰西’是不可能接受复联保护的，这是态度，他代表了GCPD的脸面。所以——是格温，知道格温有被保护的理由。”
其实条件卡在这里答案就已经足够明显。
和先前去接格温时有相同的理由，复联的人如果直接和格温挂钩未免太高调，要一个能立得住又在复联边缘的人去接人的话，人选依然是可预测的。
再不考虑多元宇宙这个特殊乱象的话，他和彼得都是很好的选择——尤其是彼得。
说不定目标不是罗洛，而是彼得呢？
想要把彼得吓唬出来似乎并不困难。
“至于情报泄露……对内部的自信我现在还是有的，”毕竟是毛这个读心者进行的“筛选”，罗洛耸耸肩，“又知道Geass，可以使用类似的能力，我听说你买了数个方向的飞机票、火车票和汽车票来混淆视线，没想到你还留在纽约啊，安德森，看来你身边还有一些其他能力者——竟然还敢到警局附近，斯泰西局长如果看到你，恐怕都不会犹豫的，毕竟你威胁到了他唯一的亲人。”
话音刚落，顶部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接着他眼前的卷帘门升起。骤然恢复的光亮让罗洛有些不太适应，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舒缓了几秒再恢复过来的时候，安德森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果然还是那张脸，只是和上次以C.C身份相见时候的样子相比，多了几分故弄玄虚的样子——这不恰说明了底气不足吗？
要知道，他在内部审查之前提前跑路这件事，已经等于坐实了自己的罪名，为了弥补之前“误抓高级保密特工格温”的过错，FBI不会对安德森有什么深刻的感情，推出去做个姿态是必然的。
下一步应该就是通缉和公示，这是安德森相当熟悉的老手段了。
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被控制住，就不会再有“未来”可言，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活着”，而是要高居人上的活着。
他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罗洛看着跟在他身后眼睛里还亮着Geass的人，这应该就是刚才声音的来源，不算这个人，与安德森一同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再除了他们四人……罗洛低头，他看到了自己胸口的红点——狙击瞄准。
这就是知道他的Geass能力了，不然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挟制他。
罗洛仔细回忆着在这个世界使用Geass的次数，似乎从来没有公开过，连尼克·弗瑞都不知道，安德森是从哪里来的消息？
关节的酸痛缓解得不错，罗洛一边思考着便一边站了起来，这里的环境不出所料，和他的猜测大差不差，久不使用的环境中布满了灰尘，沾染在他纯白的衣服上，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罗洛·兰佩路基，男，十六岁，Geass的能力是停止人的体感，副作用在于心脏损害。”安德森看着他，张口马上就扔出一段和他有关的资料出来。
这些数据并不复杂，但却不该是安德森知道的。
罗洛皱眉，他倒是不意外托尼·斯塔克给他的建档，但这个建档不应该外流。
总不能告诉他，安德森有能力在星期五的眼皮子底下，从托尼·斯塔克的数据库里把这种情报偷出来吧？
绝不可能。
似乎感受到了罗洛的情绪变化，那种仿佛在天平两端的力量在微微的变化，像是攻守易形，这让安德森感觉到了一丝满意，掌控感在这个瞬间重新充盈了他的整个胸腔，让他的表情跟着也略微得意了起来。
专员尝试跳出视角框架，想要尝试从非主观的方向出发来观测安德森这个人和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别的不说，他会拥有Geass的相识者——或者更进一步说同伴都不足为奇。
但眼前那其他三人，明显有一种隐隐以安德森为首的意思，尤其是最后面站着的那个，专员对他的脸是有印象的，那是当时围攻蜘蛛侠和C.C的时候，尚且是FBI小队长的安德森的下属之一。
他身上能让罗洛从C.C的记忆中，回想起一些熟悉的感觉来……他或许也是Geass的使用者，既然眼前的四个人当中，三个似乎已经基本确认了Geass的持有，那是不是可以认为最后一个也拥有？
Geass小团体……小向团吗？
罗洛怀疑着，能够以一个领导者的姿态出现在Geass团体中，怎么也应该有V.V的授意或至少是默许。
他没有说话，谨慎地听完了安德森明显还有的后半句话。
“我蹲你很多天了，小朋友，你可真不好等。”
真是冲他来的。
“对自己的价值有疑惑吗？”安德森向前挪动着，已经打破了社交安全距离，他的呼吸几乎已经贴到了罗洛的鼻尖上，“疑惑就对了，因为我对你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罗洛眼睛一眯，这个发言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他的耳朵有问题，还是安德森的表达有问题。
对他没兴趣，然后来冒险蹲他？
大病否？
这样的疑惑并没有在罗洛的脑中萦绕太久，安德森接下来说的话，足以让罗洛——不，是足以让专员炸毛。
“我对‘罗洛·兰佩路基’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身体里更深的东西，”安德森笑得有些阴鸷，眼睛中似乎带上了某种狂热，“你和C.C，已经是一个灵魂了吧？”
第186章
专员发现自己似乎总是在掉马的边缘徘徊着——什么叫“一个灵魂”？
安德森不会是在暗示什么吧？
他略微紧张了一下，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掉马的前提是对他有足够的了解，所谓套马甲本质上是一种骗术，将真假混淆。但有对比才会有所谓真假，在安德森面前，不论是罗洛还是C.C，任何一个身份都没有过什么表现。
即使有直观的灵魂信息也绝对不会涉及专员本身。
只不过，有了所谓“灵魂”的限制，专员就必须要谨慎对待换卡的事情，毕竟不论再换多少身份，专员的灵魂永远是这个灵魂。
罗洛抬眼，视线凝在安德森身上，在对视中寻找着对方眼神中所蕴含的情绪——安德森的眼神可不像他的声音那样坚定，定定的视线中带着隐晦的观察和试探。
“所以呢？”罗洛尽可能地表现出了一副并不过度在意的样子。
安德森色厉内荏，罗洛越强硬，他便更容易退却。
果然，看到罗洛似乎并不带错愕的反应，安德森内心打鼓，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相同的灵魂便有相同的命运，虽然是你依附于她，但你们的命运已然连接在一起，你的命运也等于了C.C的命运。”
危机解除。
这家伙想干的事情和专员没有关系，依然是马甲卡之间的问题。
“啊——你想要的不是我，是C.C啊。”罗洛假做恍悟，“但现在是我在这里，你拿C.C没有办法，所以才想要用我来做替代品，平替？我哪有资格做她的平替？”
大概是某种Geass的能力，所谓的看到“灵魂”和“命运”之类的东西。但是Geass对拥有Code的V.V不起作用，这一点是肯定的，没有Geass能超越这一点。
所以切入点果然还是在他身上，通过罗洛看到了某种从他身上联动出去的“线”，连接向另外一个无法感知的个体。
对于Geass的拥有者来说，“无法感知”、能力无法起作用所传递的信息就是Code持有者。
他们能力的赋予者是V.V，或许他们能够通过什么方式来排除V.V——或是V.V主动将自己排除在外。
那么答案就会变得清晰，罗洛和C.C之间有某种可以影响彼此命运的关系。
这种极度的亲密，正是安德森现在所迫切需要的。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安德森给了旁边的一个眼色，就见旁边人的右眼一红，Geass的发动之下，水泥地板之间地擦出缝隙，罗洛敏锐地感知到有风吹了上来。
下面是空心的。
不仅仅是空心，而且是复杂结构的空间。
伴随着灰尘的散开，下面的纯白构造而出仿佛精神污染一样的基地和上面的仓库完全不是一个基调。
“请吧，C.C的命运连接体。”安德森抬手，狙击瞄准着他的红点晃了晃，像是某种威胁，“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和上面只有一个老式白炽灯的环境不同，下面明亮得仿佛是在大太阳之下，罗洛按照指示走进了内部。
接着，他被按在了一个机械座椅上，手腕、脚腕突出的锁，让他的四肢都被封住了动作。
确保他不会有一丝反抗吗？
“你不会想要用来引出C.C吧？”罗洛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
安德森诡笑着，“引出C.C？不不——孩子，你真是太天真了。”他说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罗洛的脖颈，“你的作用，比你自己想象当中还要大得多。”
罗洛现在所遭遇的事，暂且还没有其他人察觉到，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复仇者联盟的清扫有了些突破，娜塔莎不知从哪里挖出了新的线索，已经和克林特追查到了墨西哥，一些明面上的行动由巴基和猎鹰接应。
至于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他们则代表着复仇者联盟的领导和顾问出席了一个联合国的听证会，用来确保未来的复仇者联盟相对独立的地位。
他们得保证这个组织能够获得国际意义上的地位，这样才能拿到大多数国家的“绿卡”——超级反派们可不分国籍，外星和多元宇宙的入侵也不看民族，他们不能总花费大量时间到和政客们去扯皮上。
和他们相比，C.C和斯蒂芬·斯特兰奇的工作反而比较专一——至尊法师的工作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繁杂，尤其是多玛姆刚刚被击退，那些因为黑暗入侵而躲起来的黑暗法师还没有来得及出来活动。
卡玛泰姬那边的俗世有王看着——说实话，王这个有诸多法术经验的人有时候可比斯蒂芬要靠谱得多。
作为图书管理员，王虽然没有斯蒂芬那样的天赋，但理论基础和法术应用可比这个奇异博士要熟练得多。
有这样的条件，奇异博士身上的担子实际上就轻了不少，
这让他有时间帮C.C重新调整遗迹当中的一些布置，让Code的力量运作能够更加流畅——简单点来说，这个能力就像是X教授的脑电波强化机，起到的作用是放大能力。
虽然，这种遗迹所带来的磁场会给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带来巨大的负担——甚至连身为至尊法师的斯蒂芬都不能长时间在遗迹的中央，每次从遗迹中离开之后还会有明显的晕眩、呕吐现象。这些都是精神受到强烈负荷的表现。
但这些对于C.C来说，姑且都不算是不能忍受的大问题。
她沉浸在意识维度的海洋之中，感受着一种微微扯动的精神拉扯，她仿佛手中拉着一条丝线，只是微微一用力，她就感觉到了“线”另一边传来的拉扯感，像是从一个门到另一个门的距离。
「C的世界」的另一边——V.V的Code吗？
C.C深吸了一口气，她仰起头，保证了身体内的气息流动。盘腿而坐的地面上是已经连起来的红线，Code的刻痕在她的额头上与之呼应着，散发出强烈而刺眼的光。
瞬间扩散开来的意识冲击，几乎要将整个卡玛泰姬都吞入腹中。
斯蒂芬和王的反应极快，在感受到这种力量扩散的瞬间，他们两人双手一合，联合展开了镜面空间来中和这种冲击。
这种抽出人类意识进入遗迹之中的行为在原理上和法术中将人的灵魂打出身体的底层逻辑是类似的。
都是一种本我和身体分离的过程。*
那么在王维系的镜像中和中，斯蒂芬逆转这种法术的运转就可以中和C.C现在无节制扩散力量对普通世界的影响。
对普通世界的影响越小，奇异博士作为至尊法师能够允许C.C沉浸在「C的世界」的时间也就越长。
在常人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的空间之中，C.C仿佛穿越了版图、跨越了大洋，这条线索的连接在非常遥远的地方。
在靠近到极致的时候，C.C伸手，透过另外一个“门”，用力一拉。
“线”的另外一边浮上了水面。
“V.V，你果然还活着。”C.C一笑，她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体在「C的世界」中已然不如她一样实，而是透露着一种虚空感，半透明的灵体说明他和Code的连接仍无法恢复。
“在追寻死亡的人都没有死，我怎么可能死去？”V.V的语气中不无挑衅，弱势的现状并没有让他的精神弱势下去，“我不明白，我是你奔向死亡最简单的途径，为什么要拒绝我。”
就是这样的拒绝，让在V.V看来原本简单的东西，变得麻烦了起来。
C.C抬眼，嘴角勾起一个揶揄的笑来，眼神中充满了带着几分懒怠的嘲讽，“到了现在再说这样的问题还有意义吗？就算是我现在愿意了，难道你还敢毫无防备地站到我的面前吗？”
如果V.V说敢，C.C马上就会和他约时间和地点。
因为V.V身体和Code连接的不紧密性，现在的他是可以被夺走Code力量的——尤其是C.C，或是C.C身边拥有Geass的人。
罗洛、巴基，这些都是选项。
V.V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相信敌人的话，他知道和C.C比起来，他才是处于危险当中的那一个。
果然，听到C.C的话，V.V眼神当中已经染上了可怕的阴鸷，他看C.C的眼神仿佛是想要活撕了对方。
C.C毫不怀疑，如果她落到V.V手中，对方一定会极尽可能折磨她——从精神到身体，知道精神崩溃，放弃Code。
这原本就是V.V最初获得Code的方式，他那时和查尔斯几乎一无所有，所有没有任何畏惧，也不需要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一往无前的狠。
后来有了资本，反而有了顾忌。
而到这个世界的意外，似乎又成为了开启另一段霸业的契机，只是这一次没有了查尔斯作为他们彼此的后盾。
“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V.V说着，起身一跃，毫不留情地撞上了C.C的额头。
——虚透的身体并不代表着他在「C的世界」中无法接触。
两人的刻痕无障碍接触，强烈的共鸣让Code对身体的浸入更深，V.V透过对「C的世界」中的力量接纳来修复自己的身体和Code的连接，“我就知道，只要我销声匿迹，你肯定会按捺不住来主动找我的——我无法单独打开「C的世界」，但是你可以。”
而只要「C的世界」将V.V拉进去，他就有机会尽可能地汲取更多力量。
这一点，C.C自然也想到了。
但即使让V.V修复一部分力量，她也必须要启用「C的世界」。
下一秒，力量回缩，因为在同一个维度的大量力量汲取，V.V的位置就像星光一样耀眼。
C.C猛然睁开眼睛，她深吸的那一口这才吐出来。
「C的世界」和现实时间之间是有差距的，维度不同，时间和空间自然也会不同。
意识在极短时间内的过度使用哪怕对于C.C来说也是一种负担，不等身下和额头上的红光消减下去。她这才回过神来，想要站起却脚下一软，她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身边布置着镜像的王不假思索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但是C.C却来不及道谢，赶紧说道：“我需要一个地图。”她抬手，掌心还隐约留着一段突起的线头，在尚未消失的红光之中显得尤为明亮。
斯蒂芬比王的反应更快，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东西，抬手用魔法绘制了一片极大的地图，接着便对着C.C点了点头。
C.C放下手，掌心的一点线头顺着奇异博士的魔法延伸了出去，以卡玛泰姬为起点，它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延伸，像是一个有生命的飞龙一样，环绕着整个地图——这种意识力量溯源无法直线溯源到头，虽说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意识，但人类意识本身是具有相似性的，所以意识力量的溯源会撞到许多相似的力量源。
伴随着「C的世界」的余韵逐渐散去，这“线头”的速度也便越来越慢，直到逐渐黯淡。
C.C的视线从地图转向奇异博士。
“还是慢了一点，不过——”斯蒂芬虚空中抓住“线头”最后停留的部分，将其放大，一座C.CD模拟的城市便出现在他们眼前，“你要找的地点已经能够缩小到这个地步。”
C.C看着实时画面当中那个熟悉的小坑和街道、楼房，有些意外，“这里是皇后区。”
“这是他躲藏的地方。”
V.V没有离开纽约，而是躲在了一个超级英雄诞生的地方。C.C看着这个地图，感受着魔法构筑的幽光打在自己的脸上，“既然在皇后区，那我就知道该寻求谁的帮助了。”
一个熟悉这里、有精力、有时间甚至三倍实力的人。
正被专员惦记免费劳动力的蜘蛛们正是难得的闲暇。
对于托比蛛来说，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就像是休假，虽然说不上是安逸，但却让他感到了难得的——甚至是成为蜘蛛侠后从未有过的放松。
和之前被毒液控制时那种释放叛逆的放松感觉可完全不一样。
常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007”的他处在高度紧绷的精神中太久了，超级英雄的事业不是那么容易维持的。
托比蛛当然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和平，甚至战斗级别比他的世界还要糟糕，但——并不寂寞。
他躺在密闭的医疗舱里，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和提前享受着短暂退休生活的托比蛛不一样，加菲蛛和荷兰蛛的精力都高得旺盛，尤其是后者，恨不得全天候蜘蛛侠到位。
学校生活显然限制了他，他能偷偷翘掉选修的西班牙语，但是却不敢真的逃课。
中城科学科技高中的课程相较于同龄的高中学校还是很繁重的。
而完成了绝境病毒和Code基因初步改造的加菲蛛则是迫不及待地拿着方案寻找着班纳博士。
荷兰蛛介绍了他们认识，对于这个有着七个博士学位的“大师”，托比蛛和加菲蛛都直呼厉害。
更别提对方在生物医学和遗传基因方面的成就，对于现在的加菲蛛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老师。
而腼腆又喜欢学术的布鲁斯·班纳对这两个同位了蜘蛛侠的宇宙旅客并不排斥，对他们所提出的议题也很感兴趣。
亲眼看过他们三蛛一起商讨出来的方案之后，布鲁斯更感惊奇，这可不是三个非专业人士能够做出的成果，里面几个关于用绝境病毒和Code影响的基因机制相互中和的角度是他都自觉难以想到的。
看过加菲蛛提供的奥斯本基因缺陷报告之后，布鲁斯深觉这三个小孩儿的研究很有可行性。
——加菲蛛毕竟是变异体质的超级记忆，虽然接触到奥斯本家基因缺陷详情的机会不多，但原本就上心的他大脑中却连细节都没有遗漏。
布鲁斯提出了几点修改意见，改造基因缺陷实际上就是要修复、填补甚至是改造基因的问题，说到底也是一种变异。
受到过伽马辐射而变异的布鲁斯深知这种方案所存在的风险性，他在研究自己的过程中尽可能地解碼着基因的秘密，他想要通过理解而接受自己浩克的另一半。
这还是第一次在神盾局航母上见到托尼·斯塔克的时候，对方给他上的一课，任何结果都是存在原因的，托尼用自己胸口的反应堆做例子，劝他尝试思考浩克存在的意义，而不是一味地排斥——尤其是在浩克已经无可改变的存在的情况下。*
而布鲁斯认为浩克存在的最大问题、也是促使浩克出现的关键——是愤怒，一种会无限扩大，让浩克、让他毫无理智的极端情绪，这就是一种基因缺陷，在变异中产生的缺陷。
他太清楚什么的机制会导致类似的缺陷出现了，所以在帮助加菲蛛修改方案的时候，重点放在了可能出现的新缺陷上。
“但效果依然不能保证，幻视应该可以帮忙进行模拟实验，他的能力可以比一般的机械模拟得更准。”布鲁斯·班纳说着已经把数据通过星期五传送到了楼上。
幻视接收得很快。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加菲蛛双手合十，没有什么言语能够轻易形容他的情绪，也让他更深刻地感觉到，有一个队伍比一直做个独行侠有时要好得多。
这个世界中有更多比他站得更高的英雄都需要一个归宿，他或许也是需要的。
否则独木难支——就算能力允许，常年封闭下去的心也会逐渐熄灭的。
此时，加菲蛛就已经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和哈里谈一谈，也要好好处理和格温之间的感情。
他需要格温，胜于格温需要他。
“比起接受感谢，我还必须要警告你，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手术。就算有再多的模拟数据，这个项目也无法进行实际的实验，你口中的哈里只有一个。因为基因个特殊的概念，每个人的基因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差异性极强，所以这个世界上——每个世界上，都不可能有一劳永逸的基因药，就像你们接受的蜘蛛变异一样，具有不可复制性，你就算模拟成功了，真正使用的时候，也是一次赌博。”布鲁斯·班纳自己就曾经做过这样的赌博，“没有人可以代替别人做出选择，你明白吗，孩子。”
“我……明白。”加菲蛛深吸了一口气，“回去之后，我会和哈里好好说清楚的。”
但加菲蛛也知道，哈里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连自杀式的蜘蛛血清都已经到了非用不可的地步，更何况是因病施药的基因药。
加菲蛛站起来，和布鲁斯告辞之后才推门走出去。
他正要按下电梯按钮，电梯却已经先一步打开，加菲蛛一抬头，迎面差点就撞上了一步已经踏出来的金发女孩儿。
里面的女孩儿似乎没有想到电梯门口站着人，惊吓的一瞬间手一松，活页夹连带着里面的纸张一并散落了出来。
加菲蛛的身体反应比大脑还要快，在纸张落地之前就已经将其全部捞了起来，一摞十几页的报告纸张被静电吸附起来，非常稳固。
两人就这样站在一拳距离的对面，像是被彼此顿住了一样，直到电梯门前的感应因为长时间有阻碍而发出“嘟嘟”警告的时候，他们才慌乱地如梦方醒。
“抱歉。”格温向前一步撤开了电梯缝隙的位置，她为自己刚才呆住的情况而感到懊恼。
“不，我才应该说抱歉。”他把报道放回了格温手中的活页夹里，“是我挡道了——额，我是彼得、彼得·帕——斯泰西，彼得·斯泰西。”
加菲蛛下意识地想要报出自己的名字，但就在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咽了下去，本世界的彼得·帕克也是这个实验室的实验员之一，放学后就会过来，他不能用这个名字，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彼得·帕克。
但连声音都出去了，加菲蛛一瞬间看着格温的脸，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她的姓。
“彼得·斯泰西——好巧，我也是斯泰西。”格温笑着接过彼得递来的活页夹，道谢的同时眼神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打量着对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班纳博士在里面吗，我来送报告。”
“在，就在里面，我才从他那里出来，我是另一个项目的成员。”明明只需要一个点头，可加菲蛛就忍不住解释着这些。
“谢谢。”格温冲着他微微颔首，正错身过去的同时突然忍不住突然回过头来，视线一下子就撞上了躲闪不及正看着她的加菲蛛，这似乎让她确信了什么，她带着些试探的意味，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没有加菲蛛和这个世界格温的NTR，没有的哦，这里的交集有其他原因，前面暗示过一点啦。
*毕竟复联四里浩克和班纳变成了浩克博士，这里只是提一下；以及基因变异中的新缺陷也是奥斯本变绿魔容易失控的一种原因。
第187章
格温的话说出口，自己就先差点没有绷住，她发现自己因为过于紧张，连说出的话在这种语境下显得尤为奇怪。
她应该先从“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对话开始的，那似乎就像是正常搭讪的语气了——即使加菲蛛的眼神是那样的欲言又止。
正打算用什么方式撤回自己话的时候，加菲蛛竟然真的顺势点了点头，像是某种习惯性的认可。可是点过头后，他却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什么，“额”了半天，最后只能憋出一个经典“天气”作为话题。
自从知道格温——他是指他的格温——接下来去的城市是伦敦之后，他去了解不少英国的文化，“天气问候”似乎是他看过的那本旅游书里最开头的一章。
格温看了看四周，从天梯下来这一段，可连个窗户也没有，哪里能看得出来天气，但格温还是煞有介事地配合了一下，“天气确实不错，我来的时候阳光明媚，比前两天阴沉沉的感觉要好多了。”
“嗯，希望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的好天气。”加菲蛛说话间舔了舔嘴，手指也不自觉地搓在了一起，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和喜欢人的同位体说话的感觉，可比他和自己同位体说话的感觉拘谨多了，顾虑也多了。
彼得·帕克是知情人，格温·斯泰西可不是。
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自己的行进路线，他和自己的格温是男女朋友关系，不代表其他世界的“彼得·帕克”也是，就比如他们的彼得一号，托比蛛说，他之前的分分合合，都是和MJ一起经历的。
当然，那个彼得也遇到过“格温·斯泰西”。
她似乎是他们世界当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任务，在每一个世界都出现过。
他们三人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只有本世界的荷兰蛛感觉被排斥在外，除了一点微微兴起的暗恋苗头以外，他完全没有过任何恋爱经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八卦另外两个同位体，八卦之心乃人之本性，在八卦之中，他还发现了两个世界“MJ”似乎还存在一些错位，一个是玛丽·简，一个是米歇尔·琼斯。
两人的性格也完全不同，荷兰蛛觉得，他世界的MJ似乎要更高酷一些——尤其是对方帮他怼闪电弗莱士的时候。
但又说起格温，加菲蛛发现，两个格温似乎难得是不同世界却完全一样的格温——从名字到身份再到模样、性格，似乎都很像。
加菲蛛有些迷糊，不自觉地思考着其中可能暗含的原理，像是错位时空的交点吗，因为是交点，所以才会完全相同？
就在他这样人头脑风暴的时候，格温突然又开口，“彼得——介意我暂时这样叫你吗？用斯泰西的话就太奇怪了，像是在叫我自己。”
虽然她最近连续认识的，就已经有连个彼得了。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格温。”加菲蛛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他和格温最初加深的交集，似乎也是始于格温对自己的兴趣。
“彼得，你知道蜘蛛侠吗？”格温说话的同时，微微垂着头，但眼神却一点也没有偏移地在观察加菲蛛的反应。
加菲蛛没有想到格温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世界的蜘蛛侠的不是他，而且他也还记得荷兰蛛之前提起，对方在外尚且没和任何人暴露过身份。
但加菲蛛直觉，格温这个问题不是随意问出来的，他收回几秒内有些变化的表情，谨慎地开口道：“嗯，听说过，YouTube上很火——”思考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后空翻很厉害。”
YouTube有不少和蜘蛛侠有关的视频都是蜘蛛侠做后空翻的动作，甚至专门有一个相关的tag，被称为#蜘蛛侠后空翻挑战#，这让蜘蛛侠在年轻人中的人气骤增，先前几个争议性的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
“他可不仅仅是后空翻厉害，我觉得他棒极了，”格温毫不吝啬自己对蜘蛛侠的赞美，那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收集了许多蜘蛛侠相关的东西，从视频到新闻，将这些整理成资料，都存在她的蜘蛛侠收藏里。
比起弗莱士这样“外放型”的粉丝，格温的粉丝属性似乎更加内敛。
如果专员看到格温的行为，恐怕会帮另一个世界的提姆直呼一句内行。
而对于加菲蛛来说，虽然明知道眼前格温所说的“蜘蛛侠”不是自己，但他却依然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他没有注意到格温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神情变化，表情还没有收回来，紧跟着就听到对方猝不及防地接着就问出了一个致命问题，“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蜘蛛侠？”
这对别人来说无厘头的问题，对加菲蛛来说无疑是一个触动他敏感神经的问题，他控制住自己忍不住缩小的瞳孔，打着哈哈问道：“怎么会这么问，蜘蛛侠肯定只有一个啊，盗号也不能盗到蜘蛛侠头上吧，一个——唯一一个蜘蛛侠。”
他在大脑中快速思考着格温会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他可不能连累着同位体暴露身份——这对彼得、对格温来说都没有好处。
知道超级英雄的秘密，本质上也就是进入了超级英雄的危险之中。
格温的手攥紧了活页夹的边缘，“但我好像看到过第二个，就在复仇者联盟大厦外面，他在楼顶。”
那就是他。
加菲蛛感觉背后有些出汗，他紧张极了。
那天隔着面罩只有一眼，应该不可能被发现的。
就算是他的格温，和他相处、拉扯的那段时间，也不会有一眼掉马的情况。
加菲蛛一边劝服着自己一边看着格温，响应着，“那可能……只是，蜘蛛侠的新装扮，你知道的，超级英雄也需要换洗的衣服，蜘蛛侠也有自己的时尚风格，”他一拍手，确信道，“对，就是时尚感。”
“蜘蛛侠确实换了一次制服，更新了一次装备，但——”格温的表情变得有些似笑非笑，眼位上挑着，“我好像还没有说是因为什么来分辨‘第二个’蜘蛛侠的呢，彼得。”
“是吗，哈哈哈——”加菲蛛干笑了两声，“我猜的，就是猜测——不然蒙面的话，又能怎么分辨呢？”
格温抬头，看着他比自己高出的近一个头，“也许是因为另外一个格外高大呢？”
“但在楼顶的话，也很难肉眼比对身材吧，肌肉猛男？我觉得蜘蛛侠是更精干类的。”虽然力量毫不逊色于肌肉型的英雄，但蜘蛛侠更占优的其实是他的灵活和精巧，所以三个蜘蛛侠，没有任何一个有过度膨胀的肌肉，反倒都是穿上宽松的衣服，就显得文弱的类型。
他们之中，只有加菲蛛看上去还算擅长运动。
“确实很难，”格温先是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但我的动态视力还不错，不仅仅是因为衣服而已，我知道那是另外一个蜘蛛侠。”
加菲蛛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压力和紧迫感，他的蜘蛛大脑飞速运转着，他现在非常确认，格温拦住他说这些话，绝对不是随便拦了一个人而已，他的眼神在四周打量着，寻找着什么。
“这一层比较特殊，班纳博士的楼层没有监控设备。”格温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她才不会在监控之下来讨论她现在所说的敏感问题呢，即使这里是复仇者联盟大厦的低层也是一样。
“我知道。”加菲蛛捂着脸，想着该怎么样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格温抬头，“彼得，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确认存在两个蜘蛛侠的吗？”
危险！
加菲蛛的蜘蛛感应发出了警报，这个问题极度危险。
但，不论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危险都不会停下来——因为严格来说，这不能算是一个提问，而是一个设问。
格温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不知道？”加菲蛛试探性地回答道。
“就是我看到你的时候。”格温在之前的对话中已经确认了想要确认的反应，她非常确信地说道，“你就是蜘蛛侠——蜘蛛侠之一。”
加菲蛛张了张嘴，有一瞬间他是想要反驳或是含糊其辞的，但以他对格温的熟悉，这种轻声而坚定的语气，说明格温不是在寻求答案，而是在诉说一个结论。
他有些泄气，只是一个照面——两个身份，每个身份与格温都只是一个照面，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掉马了。
加菲蛛的肩膀和脑袋都垂着，看上去有些丧气。
“但，你也许不是这个世界的蜘蛛侠。”格温抬手，掌心抚摸在加菲蛛的脸侧，“平行宇宙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吗，你和我们的彼得一点儿也不像。”
“你也知道他是……”加菲蛛这次只是惊讶了一秒钟，毕竟两个照面扒了他的马甲，更何况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存在的蜘蛛侠呢，“当然，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的。”
她一下破功一样，抿着嘴笑了出来，接着后退一步，给彼此留出了安全的社交距离，“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彼得还不知道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你们强行保马甲的样子挺有意思的。”
加菲蛛眉毛挑动着，给了她一个“我懂得”的表情——这也不能算给同位体挖坑。
格温恐怕早就知道了彼得·帕克的身份，之前在彼得第一次去接格温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猜测。
甚至……在那之前，她就已经有了某种情报来源。
加菲蛛只是想不到，这个“情报源”究竟是哪里。
“偷偷告诉你，我作弊了。”格温抬手放在嘴边，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自己的秘密一样。
没有了秘密的顾忌，加菲蛛一下子就放开了刚才谨慎的桎梏，也跟着感兴趣，“哦？这还能作弊？”
“当然能了。”格温眨着一边的眼睛，一脸分享秘密的表情，“但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
加菲蛛也愿意配合她，“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呢？”
格温一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都是我梦到的。”
她回忆起不久前的一个晚上——就是陨石降落的那一晚。
虽然新闻没有报道出来，但是失眠的格温在那一天晚上看到了，有个绿色的什么从天空中飞到了皇后区的另一边，就像是“陨石”。
斯泰西局长一向禁止她夜晚外出，所以格温只能挨到了第二天造成才顺着昨晚的方向找了过去。
只到那附近，她就发觉那里被封上了，据说是因为蜘蛛侠的战斗，还炸烂了半个拉尔森夫人店面。
紧接着，后面就出了蜘蛛侠争议的事件。
绝对不仅仅是陨石而已。
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每到每晚相同的时间，她隐约都能感觉到什么，像是做梦，又像是精神进入了另外一个地方，甚至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用另外一个人的视角在看着什么。
这是一种相当奇怪而微妙的感觉。
一开始，格温自己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学习生活压力大的缘故——毕竟为了在网络上和民调论坛上帮蜘蛛侠找出真相，她每天除了学习还有好多“课外活动”要做。
她在网络上发布的和蜘蛛侠有关的帖子都是有理有据、从调查到结果都有的精华帖，一些污蔑到蜘蛛侠身上的案子，她会像个调查侦探一样，把真相挖出来，也会理智分析蜘蛛侠乃至于超级英雄的存在意义与价值。
作为纽约警察局长的家属，她常能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就连斯泰西局长都觉得格温以后有当警探或是调查记者的天赋。
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格温“梦到”蜘蛛侠的时候，她自己并不觉得意外，只是那个梦格外清晰而已。
但很快，这个梦就进展到了，蜘蛛侠摘下自己的面罩，露出自己真面目的地步——字面意义上的，真面目。
她甚至能够回忆起梦中的每个细节，她能够感受到蛛丝拉扯到自己身上的那种感觉，仿佛时空错位。
就算是梦——白日梦，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也不应该那样清晰的，清晰到连不听话翘起的头发和发红的眼眶都让她难以忘记。
而且，格温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梦中面具之下的那张脸。
一个没有见过的脸，怎么会在梦中如此清晰，甚至连醒来许久之后都没有忘记呢？
梦是乱序的，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画面拼凑在一起，时常让醒来之后的格温感觉到困惑和迷惑。
令人迷惑的梦总是容易被忘记的，但这次的没有，甚至随着时间和画面的堆积越来越清晰。
在被FBI抓走后的那个晚上，格温第一次听到了梦中人的声音，他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格温”，也听到自己叫蜘蛛侠的名字——彼得·帕克。
格温那时已经快被这样奇特的梦境逼疯了——每晚都做这样真实而无厘头的梦，却又从来不给因果，无法找到答案，她的好奇心已经要把她逼疯了。
所以，格温正打算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顺着“彼得·帕克”这个名字来寻找线索的时候，彼得·帕克就来接她了。
和她梦中的脸完全不同，但其遇到危险时的反应——指奇异博士猝不及防开的空间门、和复仇者联盟熟悉的联系，还有来接她这个行动本身所代表的含义。
这都让格温意识到，那个梦绝对不仅是个梦而已。
“梦？”加菲蛛皱眉，他看着格温的表情，那绝不是开玩笑的表情。
“嗯哼。”格温点点头，“我梦到过你。”
对，就是他，不是别的“彼得·帕克”，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梦中出现的彼得·帕克、也是自己梦中出现的蜘蛛侠。
那身制服毫无疑问就是她之前在楼顶上看到的那身制服。
她原本也在心里打鼓，但彼得的紧张给了她信心。
人在情急之下用到的姓氏不会是一个陌生的姓。
格温还专门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胸卡没有戴在胸口上，而是刚才刷开电梯后，顺手被她放在了口袋中。
她那时候就几乎确定，对面的彼得也认识自己——或者说是认识“格温·斯泰西”，认识梦中的那个“我”。
那不是梦，但却也不是她的现实。
这个彼得会犹豫于自己的名字，一定是因为不能够使用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能使用？
大概是因为，在这个世界，这个名字不属于他。
格温几句话间就已经确认了这个情况。
这个连北欧神话都照进现实的世界、这个连外星人入侵地球这样科幻题材都成真了的世界，似乎引入平行时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格温尚且想不到多元宇宙和平行时空的区别，对她来说，两个概念听起来似乎都是一样的，都是关乎于另外一个世界。
加菲蛛一脸茫然，惊讶中带着茫然，他似乎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匪夷所思。
但很快，他也意识到，未必是“梦”——既然两个世界之间的现实与现实都会交错，那似乎因为世界交互而产生一些其他的奇特现象也不是不可能。
他刚才不是还在思考吗？
他在两个世界之间看到的唯一一个完全一样的人，说不定是两个宇宙的交点呢？
格温一歪头，手在有些出神的加菲蛛面前晃了晃，“你是认识我‘我’的，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什么样的？”
“格温她很棒，”说着，加菲蛛想起了那个女孩，“她是最好的。”
——他用的是“是（is）”，而不是“曾是（was）”。
格温用了一种很巧妙询问方式，她没有直接将自己最好奇的那一幕问出来。
既然空间会错位的话，那么时间是不是也可能有着错位？
她感觉眼前的彼得在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时候没有上“梦”中那样强烈的“疼痛”，他眼神当中流露出“流恋”，却不是“怀念”。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下面的实验组长还等着她把报告交给班纳博士之后，顺带把昨天提交的预案审批结果拿下去的。
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她也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解开了连日来梦境的困扰。格温侧身，给加菲蛛让开通向电梯路的同时，她也听到了加菲蛛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响。
对方从口袋中掏出的手机上似乎传递了某种不妙的信号，这让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格温知道，这样的表情不是普通人彼得·帕克的表情，这是蜘蛛侠的表情。
“我得走了。”加菲蛛来不及说什么道别的话，他按下电梯，在走进去之前，格温拉住了他。
她的脸上似乎泛起了一丝纠结和不确信，梦中的一切都很暧昧不清，让她难以分辨时间和地点，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前因后果，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向对方描述前因后果。
但她也很清楚，如果要说什么，现在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不是同一个世界，就不会永远停留下来。
她的世界里已经有蜘蛛侠了，加菲蛛的世界也需要他们自己的蜘蛛侠。
于是沉吟了两三秒的时间，格温终于还是踮起脚，他靠近加菲蛛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得知道，普通人在高速下落的时候，可承受不住你蛛丝的拉扯，‘我’是普通人。”
加菲蛛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现在的他显然还没有理解格温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对方说这句话的意义。
他下意识地张口想问，可格温说完之后，便在后退一步的同时，将彼得推入了电梯间里，眼神很认真地注视着对方，直到电梯门完全合上，她都没有再说道别或是其他的话。
确切地来说，他们不是相遇，而是一个时空交汇下的错位，像是穿越时空的一个对视，没有由来，也没有去处。
“可别……让‘我’再死了啊，蜘蛛侠。”
我想捞格温的时候想了很多种办法，最后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了，这样就很好。没想到格温和加菲写了一整章，原本想带一下就可以了的ORZ，就当做番外来看也完全可以，满满的私货，之后就回主在线来，MCU写的有点长呢，不过也快了，我已经在思考下一个世界了。
第188章
加菲蛛收到的消息，和另外两个蜘蛛别无二致，唯一能说得上不同的，就是他和托比蛛的消息，来自于荷兰蛛的转发。
上面是关于提到了多元宇宙的变化。
某人——或说是某种力量正在改造这种架构，如果宇宙之间的线路出现问题，加菲蛛和托比蛛就可能无法原路返回，没有他们宇宙的编号，奇异博士无法主动将他们送回去。
而他们所在的世界或许拥有固定的宇宙的锚点——例如阿戈摩托之眼，但却未必拥有像奇异博士这样能够主观使用锚点的人。
即使有，加菲蛛和托比蛛也与之毫无交情，“锚点”的意义在于稳固世界，对于一两个遗落于世界之外的人，他们常常并不在意。
这就意味着这两个异世界来的彼得·帕克如果无法原路返回，那么他们也便可能无法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虽说C.C和本世界彼得·帕克的相处中让之带上的时空元素或许他们穿越的直接原因，可这种元素并非只有一个人拥有。
V.V现在并不足以拉扯更多的意识进入这个世界，但不代表他不能推波助澜把水搅浑，甚至不需要他的主观意愿，他想要加强自己和Code的联系，就需要大量的意识之力凝聚在同一个点，也需要从「C的世界」里汲取力量，将意识高纬点拉到与现实世界相错的位置，这无疑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宇宙和时空线的错位。
现在的好消息是，宇宙有自己运行的法则，想要有足够的力量来将其改变并没有那么容易，
但时空的神秘性和无限性也注定了它们的轨迹有些许的偏移都可能造成世界线的偏移、让时空来客们无法返回原本的世界。
奇异博士斯蒂芬·斯特兰奇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种错位，C.C的Code熄灭之后，遗迹首先给出了警示，这个和「C的世界」交错极深的地方，已经在红光完全落下之时裂出了数米深的裂痕。
在裂痕深处，隐隐泛着紫色的星光。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奇异博士在第一时间手指结印，发动了阿戈摩托之眼，使用几个相当强劲的反制魔法，绿色的宇宙力量如锁链一样将这里的裂痕封锁了起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强行将分裂和错位的地方紧紧拉在一起，尽己所能最大限度地拖慢时空错位的进程。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稳住到这个程度已经消耗了斯蒂芬·斯特兰奇的绝大部分精力——扩散的裂缝中连接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两个宇宙，而是复杂的多元宇宙。
这让他这个至尊法师几乎无法长时间离开卡玛泰姬的遗迹，连返回纽约的时空门都是王帮C.C开启的。
时空的稳定关乎着回家之路，加菲蛛和托比蛛当然着急。
荷兰虫很快便在学校外和他们汇合。显然，他是逃学出来的，因为有需要换衣服的体育课，他并没有贴身穿制服，只能放在背包里带出来。
等着荷兰蛛的，可不仅仅是另外两个蜘蛛侠，还有一个“信息源”——也就是将世界线偏移的事情告诉他们的信息源。
“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吗，C.C？”荷兰蛛一边朝着小巷子里走，一边已经开始脱衣服。
C.C很有眼色地转过身去，她当然不介意，但彼得可是个害羞的小孩儿，她之前“突袭”他换衣服的时候，彼得就仿佛是看到了黄瓜的猫，当场直接垂直起跳，反身四肢静电黏在了天花板上惊恐万分。
“早就没事了，那天只是恢复的后遗症，”她和另外两个蜘蛛侠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你没让托尼帮你开假条？这样逃学迟早有一天是要翻车的。”
“没事，我已经让奈得帮我糊弄了，摩尔老师的实验课最好混，我只要之后交一份让他满意的报告就够了。”或许之后也要和奈得解释一下自己频繁逃学的原因，已经瞒不住了。荷兰蛛一暗胸口正中的蜘蛛标志，松散的制服顿时变得贴身而合体，“这种事就不用麻烦斯塔克先生了吧……”他的声音小了下去，“如果他们知道，一定不会让我去的。”
托尼·斯塔克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保护欲过剩，自从给彼得设计了制服，将他拉进复仇者联盟预备役的之后，就几乎禁止他进行一切单人的危险活动。
用“训练”、“任务”来做借口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彼得自然也就咂摸出了味儿了来。
少年人总是不愿意接受这样教条束缚的。
托尼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做点“大事”出来证明自己。
托比蛛和加菲蛛对视的眼神中带着些心照不宣，他们也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自然也最明白荷兰蛛的心情。
这个时候，谁说什么都只会反向推波助澜。
“放心，他现在可没时间管你，托尼和队长在曼哈顿东，那里的人如洪水猛兽，怕不是会吃了他们。”C.C对几个队友的位置还是清楚的，“但是眼下的问题不解决，V.V也会‘吃’了我们——首先是我，接下来就是其他所有的人类意识。再往后，他就要扰乱多元宇宙了。”
不论这个世界对于V.V来说是多么崭新的一个开始，他都不会过度留恋。V.V或许也会想要将这个世界打造成他喜欢的模样，但他真正想要的，还是回到那个杀死了他的世界里。
可以说是某种执念，也可以说是某种仇恨，他想要的，只有在原来的那个世界融合为「一」的时候，才能达成。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无疑只是一个踏脚石。
三人都面色凝重地点着头——在荷兰蛛成功逃学之前，先一步到达这里的C.C就已经和另外两人说明了V.V的身份和情况。
“所以，现在已经确认了V.V的基地位置就在皇后区？”荷兰蛛重复了一次这个结论，“但以这里的面积，想要全部扫一遍可是大工程。”
“不仅仅是地上还有地下，皇后区的管道系统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复杂。”加菲蛛深有感触，他可是在地下结过网的人，他和康纳斯博士——也就是蜥蜴人的那次战斗令他记忆犹新。
废弃的管道系统里甚至还有几个流浪汉的集散地，像个秘密结社一样，他第一次过去还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还有几个老街区也是一样。”不仅错综复杂，而且很乱——托比蛛的地下黑拳场就是在那附近找到的。
事实上，这样的工作，怎么看都应该交给更专业的特工效率更高，也更不容易打草惊蛇。
毕竟V.V也不是傻的，蜘蛛侠这么明显的目标，一旦频繁地徘徊在外，就很容易被发现，到时候V.V凭借着人在暗处的经验，在恢复之前躲避他们的追踪也不是没有可能。
复仇者联盟虽然人员紧张，但神盾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只是经历过清洗，并不是停止了运作，抽调人员出来执行这种搜索任务不是做不到。
但C.C却还是执着地选择了他们三个人——甚至有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V.V很敏感，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都能迅速察觉，并且毫不犹豫地转移。”在这个转移过程中，他可以放弃一切不必要的东西，人、实验结果、组织架构都是可以抛弃的。
他手掌至少掌握着一部分九头蛇的力量，如果到了一定程度，V.V就算下达让所有九头蛇成员开始无差别破坏和与人同归于尽的命令，C.C都一点不会意外。
九头蛇的执行程度即使打折扣，他也必然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更可怕的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和混乱，最终却没有抓到想抓的人。
这才糟糕。
想要抓住V.V，要么让他自己放松警惕，要么做到完全的神不知鬼不觉。
就连当初的鲁路修，在逼近V.V的时候，都伪造了自己所在的地点和行动速度才得以成功。
而让V.V放松警惕的事情，鲁路修已经做过了，他们就绝没有机会做第二次，C.C只能从第二种方案上下手。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首先就不能用常规的方法。
神盾局的特工就是再谨慎，他们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破绽。
C.C不会冒这个险，“想要找到他，就要用一些非常规的、特殊的、让他不会有所觉的办法。”
三个蜘蛛侠彼此对视，视线交汇中，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出来了C.C想要听到的答案，“蜘蛛感应。*”
这种感应能力是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到的非常规方式——除了蜘蛛侠彼此，任何人都不拥有这项能力。
感应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虽然这个能力在实践中最常用的方式，就是感知危险和而恶意，再配合蜘蛛侠被拉到顶点的反应能力，在短时间内，甚至可以达到一种战斗中预言的效果。
只要运用得当，这甚至是比俾斯麦·瓦尔德施泰因的Geass还要强劲的能力。
——俾斯麦·瓦尔德施泰因作为曾经圆桌骑士的首席，他的Geass能够看透一定时间内未来的走向，这让他在战斗中能够永远领先对手一步。
但能够“看”得到，并不一定意味着身体能够跟得上，硬件得能够响应大脑所看到的未来，才能真正达到这个能力的效果。
蜘蛛感应也是一样。
但它的力量就像它的名字，“感应”是不局限于“危险”和“危机”的——在需要的时候，隔着墙壁，加菲蛛就能感应到另外房间中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
这是一种五感综合产生的复合效果，感应在扩散的同时，也对大脑同一时间的信息处理能力有极大的要求。
这种特性带来的后果就是，每当加菲蛛尝试使用这种复合蜘蛛感应的时候，都必须要全神贯注，精神越集中，感应能够扩散的范围也就越大。
更何况，他们三人还有个“秘密武器”，三人都很愿意尝试在合理的范围内好好使用一次——毕竟等到他们分别之后，各自都处在“唯一只有他自己存在的蜘蛛侠”世界之中，自然就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在行动开始之前，能够找到他的位置，自然也就不存在‘打草惊蛇’这一说。”C.C对自己的意图毫不掩饰。
只不过，这个问题还有唯一一点问题。
“但，我——我们完全没有见过V.V，”加菲蛛眼睛圆溜溜的，就算是再敏锐的感知也需要蓝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有什么特点吗？”
“Knightmare？”荷兰蛛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他在之前和毛的追逐中，对这个高达机甲的印象极深。
如果要寻找这么大的目标，应该不算难，他记得托尼·斯塔克之前的任务阶段总结中，有提到九头蛇现在的状况，V.V被划归为九头蛇的一个分支——毕竟对方很可能掌握着九头蛇的一部分力量，甚至很有可能和斯特拉克男爵平分秋色，
Geass、Code、Knightmare这些都是V.V的依仗。
但是C.C却摇了摇头，“Knightmare的块头很大，如果要藏在这里，即使是拆分也会相当显眼，皇后区不是复仇者联盟，这样先进的东西会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我认为，Knightmare或许并不和V.V在一起，他不会犯这种错误。”
“你已经有想法了。”托比蛛甚至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何必找其他的‘蓝本’，即使V.V和Code之间的关系有变化，我和他的相似依然是不可改变的。”C.C指着自己，“用寻找我的感觉来寻找V.V，不会出错的。”
想要更深入地感觉到C.C身体的每一个运作的细节，还是荷兰蛛之前向内摸索的感知更加精细。蜘蛛感应无形的触角将三个彼得·帕克的呼吸都连接在了一起。
同步感知着C.C大脑中活跃的力量体，他们将蜘蛛感应的网顺延铺开。
这个过程并不算快，毕竟皇后区绝对不小，C.C开着从托尼·斯塔克车库里开出来的SUV，把三只“蜘蛛”丢在了后座。
他们的感知需要穿过钢筋水泥，扩散得越远，感知就越不敏锐，消耗也就越大——没错，对于蜘蛛侠来说，蜘蛛感应绝对算得上是消耗大头。
再加上这种三蛛联合的感应方式对他们来说也是首次正式使用，接下来还指不定有什么样的恶战，能够用这种移动的方式来减小消耗、加快速度，原本就是一种非常理想的方式。
用“恶战”来形容接下来可能会，也并不夸张——而且是争分夺秒的“接下来”，C.C想要尽快找到V.V，结束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任务也是因为如此。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能够出其不意控制住V.V，说不定能打个闪电战。
专员需要的，有且只有V.V的反派意识，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和他没有关系，哪怕C.C成为目标也没有关系。
在获取V.V的反派意识之后，不论是C.C和罗洛的契约马甲、还是Code，抑或是九头蛇、多元宇宙，蜘蛛返回自己世界的问题，似乎都可以和他没有关系。
只是……“可以和他没有关系”就是真的和他没有关系了吗？
专员感觉大脑有些分裂般的混乱，理智上他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更加冷漠一点，但是——他原本也不知道任务的意义在哪里。
他甚至还没有找到自己潜意识中那种仿佛被洗脑了一般，非做任务不可的原因。
他是在寻找“意义”，那么这条路途上的每一个事情，都有可能是他的“意义”，专员无法思考。
现在真正有潜在危险的，不是V.V的一边，反而是另外一边罗洛所面临的状况——一种对于专员来说，和“主线”毫无关系的状况。
罗洛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安德森最后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他有些后背发凉。眼前的自动枪械连接着他心脏的信号，一旦他心脏停止跳动就会马上对着罗洛开枪。
这就杜绝了他使用的Geass的可能。
看穿他人的超能力似乎是安德森身边另外的Geass契约者的能力，就像是那个能够看到人灵魂和命运线的Geass一样，虽然很鸡肋，但也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时候起到奇效。
后者简直是对专员神器。
只是专员不明白，安德森这样一个在他看来一直上不得台面的人，究竟是怎么样仿佛一夜之间，突然拥有了一个Geass团体，并且还有了这样一个基地。
他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但是通过C.C，他倒是对时间尚且有感知。
从罗洛被绑在这里开始，安德森就在不断摆弄调试着什么，他将贴片贴到了罗洛的大脑和身体上——是的，他几乎扒光了罗洛的衣服。
明明是往上半身贴片，为什么要连下半身的裤子也脱掉？
难道是担心他在衣服里藏匿什么武器或是追踪吗——担心裆里藏雷？
连接在罗洛身上的巨大仪器里闪烁着红色的电光，透明的壁垒中封存着某种力量，安德森将罗洛和它连在了一起。
不是说专员对罗洛没有自信，而是凭罗洛一个残次的Geass实在是不值得这样一个看上去就能打上SSR称号的装备。
他的眼睛仔细地划过在场中忙碌来去的每一个人——安德森似乎还是有些缺人，有这么一个大的基地真的会缺人吗？
还是说，这个基地并不属于安德森……
说得通！
如果这里本质上不属于安德森，也就解释了他这样着急、谨慎且没有说废话时间的原因。
他也是在暗中偷偷地行动。
并且看这个需要用机器来盯着他的情况，他们不仅缺人，还缺时间。
对这个世界的势力了解有限的罗洛此时还无法猜出这里原本的主人，但按照安德森能力和刚才安德森将他和C.C联系起来的话——瞄准C.C和Code，多半又和V.V有关。
给V.V来使用这个装置或许更危险。
罗洛快速判断着他们每个人的Geass能力——从看透Geass的情报能力、念力，到他最关心的能够看到灵魂联系的那只眼睛。
就是这个能力限制了他继续分裂马甲的能力——只有罗洛和C.C的灵魂、命运相连似乎也不算奇幻，但如果再来第三者，发现三人的灵魂和命运完全相通，这便不是一个“巧合”或是“Code与Geass”关系能够轻易解释的了。
专员是在犹豫一些事，但这些事里绝对不包括是他的马甲问题。
掉马是不可能掉马，这辈子不可能掉。
对于专员来说，掉马和社死没有区别，如果掉马，他真的会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宇宙尽头默默待到死的。
所以，任何风险都要尽快排除。
不要说什么离开这个世界后再也不会回来，所以不用在意——事实证明，专员很难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未来或是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
而且，对于专员共调的体质来说，掉马带来的副作用也是难以逆转的——掉马代表着和马甲共鸣的绝对失利，以后的每一次分裂就都有可能会出问题。
有这一层顾虑，他就不能在没有把那个鸡肋到似乎只对他有奇效的Geass揪出来之前，轻易使用新的马甲卡。
C.C在神盾局的询问中没有隐瞒罗洛未出现在圣殿的消息，可他抬头看着侧面仪器上的“充能柱”，时间未必来得及。
而就以罗洛的身体，现在还能做什么？
他低头，视线仿佛能够穿透胸口看到心脏上安装的那个机器。
这里……似乎还有一个可能。
*我记得以前看漫画（蜘蛛侠是我唯一看过一些漫画的漫威角色）里，蜘蛛感应应该能扩大的很夸张，能感应到整个纽约的每一个变化（似乎？也或许是我以前看的同人条漫？），所以蜘蛛感应必然要有存在感！
第189章
三蛛铺开的蜘蛛感应像一个球形的网络，在三人彼此的磨合中，感应触角向彼此传递信息的速度和三人分配大脑处理的默契度也越来越好、越来越顺畅，感官也变得越来越敏锐。
顺着皇后区的范围沿路扫过去，C.C通过后视镜关注着后排的作为，看到那三人睁开眼睛的瞬间，她就知道，这大概是有结果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却愣了一下。
毕竟这里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
荷兰蛛睁开眼睛后几乎紧跟着C.C就意识到了，“我家？！”
V.V可真是会选地方。
加菲蛛把头伸到窗外去，顺着感知的方向俯望，“实不相瞒，我家也在这里。不过建筑规格好像有点出入。”
“那个井盖有可能就是入口，”托比蛛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车侧巷子尽头的井盖，他们感知到的点在地下，如果要有一个入口通向下面的话，这个井盖就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毕竟这里是居民区，如果不通过井盖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存在于这里的入口，其他的地方打开都会和这里的感觉格格不入。
除非是在某个一层或是地下室，但这里的楼已经是老楼了，邻里之间大都是熟脸——难道说，这个基地存在的时间和这栋楼一样长吗？
荷兰蛛可是自从有记忆开始就住在这里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地方就不可能是属于穿越而来的V.V。
属于神盾局——或说是九头蛇的话，都是在纽约的暗柱基地，神盾局现在清扫却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C.C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或许就是因为基地在这样的居民楼下，生活痕迹多，所以才更容易掩盖其他痕迹。
“谢谢斯塔克先生让梅姨出去了。”荷兰蛛双手合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有心中最重的石头被移开他才能毫无负担地出战，“这个时间，公寓楼里的人会比较少，我们要先疏散群众吗？”
虽说是带了问号，可荷兰蛛的话实际上并不带有疑问的语气。
这个世界的彼得·帕克住在公寓楼里，他很清楚楼中住的有一半是上班族，还有三分之一的学生，这个时间大都在上班或是上学，公寓楼中的人相对要少一些，如果要疏散他们，也会相对快一点。
加菲蛛和托比蛛毫无疑问和荷兰蛛的想法一样，他们不论何时都是以“人”为本的，拯救生命是他们的第一要务，阻止犯罪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居民们。
“好邻居”的定位和大多数的超级英雄不同。
他们也不是雇佣兵，不会为了某一个任务而牺牲大量群众。
但，C.C和他们的想法不一样。
“不，如果开始疏散，一定会被察觉到的。”C.C一点都不怀疑此时的V.V的敏感程度。
托比蛛和加菲蛛对视着彼此，同时皱起了眉。
荷兰蛛嘴更快，“我们可以非常轻，这里的居民我都能叫得上来，我都认识，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发出过多的声音，不会惊动谁的！”
“问题就在‘居民’身上。”C.C叹了口气，他看着荷兰蛛单纯的眉眼，觉得他和他的婶婶急需搬家，住在疑似特工的生活区域内，掉马的风险现在是太大了，“这里可不都是你眼中的‘邻居’。”
荷兰蛛一愣，接着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这里的所有人我都认识。”
“彼得，如果这下面有V.V的存在，他不可能生活在下水道里，下面一定有某种基地存在。”C.C的话得到了认可，在三蛛的感应之下，以加菲蛛对纽约市——尤其是皇后区管道系统的熟悉程度，他很确定基地的位置是在管道系统之下，“V.V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一个人流量极大的公寓区修建一个靠得住的基地——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把自己放到了这个基地当中，一定是确信这里的安全。”
恐怕不仅仅是基地的安全，还有地段的安全。
就是因为这里的人员密集，所以不论是政|府、特工还是超级英雄，都必然会有所顾忌——就像现在的彼得们一样。
“我知道，这里大概不是V.V的手笔，而是继承了神盾局——哦对了，应该说是九头蛇的遗产。”这一点，荷兰蛛还是拎得清的。
“这样老式的楼房，已经形成了相对稳固的社交区，就像你说的，任何外人进入都会给人留下印象，”就像是那天坐在楼下的C.C，荷兰蛛昨晚回来就听到有人谈论她，而且鉴于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到V.V就在他们脚下，对方肯定看到了当时出现的托比蛛，甚至有可能关注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想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一定最一开始就在这里的社交区内——以九头蛇和神盾局存在的时间，这里的公寓楼说不定都是他们插手修建的，就是为了掩饰地下基地的可能。”
算算时间，公寓楼的项目时间恰是上一任局长在任时的工程，那位“前局长”可是已经确认的九头蛇，有他兜底，将秘密基地藏在外面普通建筑的项目中，然后完全不留痕迹，让现在的尼克·弗瑞无法追踪是完全可行的事情。
荷兰蛛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什么，他看着那个井盖，心里却已经意识到，这样一个能够让V.V最危难时选择的、安全和保密度一定都极高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裸露在外的入口？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皇后区和布鲁克林区都常有偷盗井盖的人，加菲蛛作为都曾经在地下系统中大闹特闹的人，可以非常有发言权地说——那些地方可并不安全。
这里或许有某种应急通道——一个通向公共区域的安全信道对于秘密基地来说是必要的。
专员对这些秘密基地该有的安排都很清楚，不论是蝙蝠洞还是蝙蝠家其他小鸟们的安全屋，几乎没有是在敌人地盘上的——偶尔一两个也需要花费更大的精力去维系，常常得不偿失。
但每一个安全屋，包括蝙蝠洞在内，都有数个通道和安全出口，确保能够应对各种内外的突发情况。
看荷兰蛛满脸纠结，C.C又给他补了一刀，“而且，V.V选在这里不也是看中了这里的居民属性，他知道你们会以保护居民为主，那么如果在撤人的过程中有任何惊动他的意外，他都会用极端的方法掀开这里——想要让你们无暇顾及他的话，你猜会是什么状况？”
反正不会是好的状况。
三蛛的表情都冷了下来。
“那怎么办？”荷兰蛛上抿着嘴，他不知道该如何怀疑自己的邻居们。
他就是为了这些人才蒙面穿上制服的，结果现在竟然要先怀疑这些人。
加菲蛛拍在他的肩膀上，“只有一个办法。”
“我们要在V.V来不及察觉的时候先拿下他。”托比蛛的手搭上荷兰蛛另一边的肩膀。
这就是C.C所需要的任务目标。
另一边的罗洛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在考虑插手安德森正在做的事情。
但要建立在任务完成的基础上——也就是要建立在反派意识回收的基础上。
V.V这样特殊的身体，要是真被逼到了一个程度上，他将自己像个吸血鬼一样埋起来——或是隐姓埋名，想着先把这些对他造成威胁的人都耗死了再说，甚至也不再响应「C的世界」，以无法使用Code力量为代价，将自己隔绝在意识之外，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样专员将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最好的机会。
就算他已经用“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的理由说服自己对这个世界负责，也不能冒这个风险。
必须要悄无声息地控制V.V。
有明确的任务目标，三个蜘蛛侠在车后座拉下头罩，盖住了他们的脸——加菲蛛和荷兰蛛检查着自己的蛛网发射器和蛛网补充液，做好了战斗前的准备。
C.C把车停在井盖前——这里或许不能直接通下去，但却能尽可能地把他们带到距离V.V更近的地方——C.C可是在车上带了几个威力可观的定点爆炸物给他们，能够以特殊材质直接穿掉各种材质的壁垒。
凭借着三人触须相连的蜘蛛感应，他们打开井盖，灵活地穿梭在地下网络中。
而C.C没有下去碍事，而是主动游荡在了楼外——她在外面，V.V一定会将关注的精力集中在她身上，这能给他们三个蜘蛛侠制造机会。
正是因为先前她在未知此地有基地的情况下，就在这里出现过，并且在这里等到了一个人。所以V.V会关注她，而不会直接撤离。
C.C就像上次一样，坐到了楼下草坪前的椅子上，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对面的某个房间，给V.V营造出一种有其他目的的模样。
直到一个人坐到她身边，戴着单边眼镜，用一种相当露骨仿佛要入侵到C.C深处的眼神打量着她，并且说出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一使用的名字，“你好，C.C。”
这边日六要暂停一下了，我必须先把隔壁的尾收掉，说好上个月写完，但是日六实在是难以匀出时间和精力来，ORZ，更完隔壁再六起来。
第190章
C.C很确定，自己在此之前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单边眼镜——但这个人的另一只眼睛里还戴着隐形眼镜，眼镜完全是为了装逼吗？她眉毛一挑，能认出她的人，在这个世界可并不多。
“鄙人约翰·芬霍夫*。当然，很多人也叫我浮士德博士。”男人颔首，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配合他笔挺的西装，确实给人一种儒雅斯文的感觉。
如果对方的眼神更澄澈一点，就更完美了。
这年头，真是谁都有个花名，哪来的那么多身份。
C.C一抬下巴，示意对方可以继续说下去。
她完全没有不欢迎对方，相反，浮士德博士的行为，可以说是属于锦上添花、瞌睡了来送枕头的行为。
有他坐在C.C旁边，V.V只会更相信C.C坐在这里的巧合性，也会更加集中精神关注他们的对话，这就是C.C想要的效果。
“找到你真是花了我们不小的力气，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我早说应该杀死尼克·弗瑞的，他可真是个麻烦，都自身难保了，还这么粘手。”他看似是在抱怨，实则是在变相地展示自己仿佛可以随时拿捏神盾局局长的实力，甚至有种凌驾于人之上的优越感，“希望你不要介意部下们行事的瑕疵，他们在复仇者联盟大厦中寻找过了，可惜你最近不在那里。”
炫耀一下能够进入复联大厦的能力？
虽说这个世界的不同势力也是复杂、多变而难以预测的，但对于C.C来说，她在这个世界接触过的势力却不多，知道她存在、或者能够通过V.V来推测出她存在的组织选项也足够少，她眼睛一扫，“九头蛇。”
对C.C来说，这个答案实在是不难猜——即使她不可能知道九头蛇的每一个人，但在和毛“排除异己”的时候，她可是顺着所有神盾局成员名单看过去标注出九头蛇的人，当某一个同类型组织成员在短时间内高频率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大概就能总结出一些规律——就像是做多了语言题之后会有语感一样，她的Code能力和过去Geass的能力让她很擅长读懂人类的情绪和意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瞒过你呢，C.C女士。”浮士德博士向后一靠，双腿迭在一起，头靠近到C.C的耳边，“你的存在，不应该被埋没起来。”
这人是对她有什么误解吗？
“你的力量应该让世界仰望，让人类意识都看得到你的存在，怎么能被另外一个小鬼压制到你头上呢？”
他果然是对她有所误解。
小鬼指的应该就是V.V吧？
这个人和V.V有过接触，甚至知道V.V对C.C的企图，但是世界上和与C.C切实有关的对象都没有过深的接触，所以会用V.V的行动模式和他们的认知来揣测C.C的心理。
她并不在意V.V所在意的那些东西，也不在意是否被人踩在头上，但不可否认的是，浮士德博士的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情调，并不是磁性而是一种可控语调的变化。
他纯黑的西装胸口插着一块斑马纹的手帕，粗细不一的线条伴随着阳光和他身体的移动和变化仿佛像有生命一样在波动着。
催眠？
视觉作用和声音作用合并之后确实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这不是一种特殊能力，而是一种单纯的技巧。
C.C的鼻子微动，闻到了浮士德博士身上带着的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让人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五感之中，嗅觉似乎也被包括在“技巧”之内。
C.C垂眸，身体微微倾向浮士德博士的方向，“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她这副仿佛柔弱菟丝花的面孔中，带上了顺从的意味。
浮士德博士看到这让他熟悉的反应，心中一喜，但很快又按捺住这种情绪，“我们应该连手的，那个小鬼拿走了他不该拿走的东西，动了他不该动的心思——他是你的威胁，也是我们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C.C的手撑在脸侧，一根手指自然地按在耳后，关注着地下的探索动向。面上却似乎真是在思考着他的提议一样，但紧跟着话锋一转，“但为什么是你们，我明明有更好的合作伙伴啊——你们都已经是丧家之犬了，我有必要降级自己的合作者吗？”
要再拖一点时间，下面的三蛛避开地下管道深处的探测仪——荷兰蛛派出了胸口安装的可飞机械小蜘蛛，它降落在红外线探测仪上，信号干扰入侵着这个还未来得及更新换代的设备。凯伦——也就是荷兰蛛制服中的AI很快接手了探测仪中的画面。
有了信息控制权，三个蜘蛛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行动，他们强静电的吸附能力让他们仿佛真如蜘蛛一样轻，踩在管道上完全没有声音，管道中的流水也给了他们足够的掩饰，加菲蛛非常有经验地在管道内结网。
“蜘蛛二号，你知道我们变异了，但我们还是‘人类’这个种群的，对吧？”荷兰蛛看着加菲蛛乐此不疲的行为，一阵惊悚，这不会是未来变异的某种隐藏影响吧。
托比蛛似乎看穿了荷兰蛛的想法，马上举起一只手，“我以一号的身份作证——你不用担心这种症状。”
“说‘症状’就有点过分了吧，我只是做一点保障而已，万一有什么意——”
“闭嘴闭嘴，乱立什么Flag！”深谙电影套路的荷兰蛛马上就打断了加菲蛛未完的话，“我们会成功的，绝对。”
加菲蛛战术性后仰，把最后一根蛛丝也连到了中心蛛网中来，“你的话听起来更像是个Flag。”
“……好吧，我的错。”荷兰蛛似乎也意识到了，他搓了搓手，将C.C交给他的定点爆炸物分给了另外两人，“我已经调整到了偏移向下模式，爆炸不会向上冲击。”
“OK，让我开始工作。”加菲蛛和托比蛛接过了“彼得三号”丢来的东西。
向下冲击就代表着凿开下面的通道，不会有向上的冲击自然也就不会影响上面的特工和居民。
不过，这倒不是意味着上方的通道不会被打穿，只是不具有冲击性而已。
C.C也不是平白无故选择了那个长椅的位置。
他们已经站到了V.V的正上方，向下的方向就只有一个目的——突入。
冲击会给V.V造成强烈的眩晕——Code的使用者也是有人类构造的——他们要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
当然，管道恐怕免不了要受损害。但每个复仇者联盟内部登记的超级英雄都有基础的战损额度。彼得·帕克——本世界的那个——好好计算了一下，就算是翻新整片区域的管道，也完全在“蜘蛛侠”的额度内。
话说，多元宇宙送来两个新的蜘蛛侠后，托尼似乎给他的额度一次性翻了三倍？
梅姨抱怨过这里不少公共设施的老化……
听起来像是个以权谋私的好机会。
C.C听着他们的对话和动静，判断着计划的进度条，也关注着浮士德博士的言语，对方似乎早就猜到C.C会用那样的话去顶他，于是表现得非常从容，抬手甚至揽住了C.C的肩，手指摩挲在她裸露的小臂上。
C.C隐约感觉到，这种皮肤接触的地方有电流窜过——这可不是什么形容或是比喻，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有一种生物电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节奏地伴随着浮士德博士的动作在C.C的皮肤上跳动。
——催眠的手段，五感真是一个也不想落。
“他们，没有任何威胁——九头蛇的组织太庞大了，庞大到有些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就像是那个小V.V之于你，好看的树需要修建枝丫，复仇者联盟只不过是一把好用的剪刀，比起一把‘剪刀’，还是和能够控制‘剪刀’的站在一边更好吧——毕竟再强的棋子也只是棋子，和执棋之人是不能比的。”
此时的C.C无法判断对方言语的真假，但对她来说也无所谓真假。
反派这种东西就像人心中的恶念，永远不可能完全消失，九头蛇只是一个符号，就算不是他们，也会是什么响尾蛇、眼镜蛇、八岐大蛇。
胜利是阶段性的，斗争是需要永恒存在的。
人类在斗争中进步和成长。
C.C似笑非笑地看着浮士德博士，对方一边说着话，揽住C.C的手一边也微微用力，想要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你说对吗，C.C小姐。”
谁知C.C一抬手，按住了他的胸口，没有让他拥住自己——开玩笑，她对这样自以为是的油腻男没有一点兴趣。
如果对方的催眠真的起效，说不定她会谁愿意。
浮士德博士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讶，似乎没有预料到会被拒绝。
“其实我倒是觉得，棋子和棋手的分别没有那么大，自以为的棋手说不定也是另一盘棋盘上的棋子呢？”C.C听着耳麦里的声音，“而且，我其实也不介意被当做棋子，如果我是棋子，那我和棋手的目的不就一样了吗，有什么值得反抗的呢？”
——“做好准备，C.C，我要倒数了哦！”
她说着，抬手摸上浮士德博士的脸，手指顺着摸到了他的后脑，紧接着微微用力，将他的头反推到了自己面前，“你的作用对我来说也是一样，不论是你是浮士德博士，还是图兰朵博士*，对我来说都只是个符号，符号真的有所谓生死吗。”
——“……1！”
C.C的声音和荷兰蛛在耳麦中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隔着厚厚的地面和管道，地下有“砰”的一声冲击，与之同步向上的是一股能量波，如同激光切割一般，向上划出一个圆，在C.C的眼皮子底下轻描淡写地沿着浮士德博士被她拉向前的脖颈处齐齐切开。
在血液喷射出的错身不到一秒的时间里，C.C和坐着的一片木质长椅“咻”的一下消失在原地，坠落到了地下。
*浮士德博士约翰·芬霍夫是美队漫画原作有的人物，但我其实不了解，只不过电影里像交叉骨啥的都不能写（TAT），我就随便拉了个炮灰过来。
*《浮士德》和《图兰朵》都是世界十大歌剧。
第191章
C.C的身体下落得很快，屁股下面仍坐着那块木质长椅的碎片，更下面还连带着地下的水泥和管道的材料。
但下落只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下面等待的加菲蛛就眼疾手快用接住了她的身体，向旁边一带，潮湿感仍沉浸在空气之中，没有被拦截的砖石金属顺着便重重掉了下去。
地下管道中的黑暗衬托出了下面空间的明亮，那里是一个纯白的隐藏空间。
不知为什么，喜欢做阴暗事的人，造出的基地又往往是非常纯净的样子。
下面的计划不知道进行得如何，但先冲下去的荷兰蛛和托比蛛似乎并没有触发太大的动静，没有激烈的战斗，或许还是顺利的。
毕竟V.V本身不是战斗系的人，如果正面干架，C.C都能保证自己可以轻松拿捏他。
幼童的身体和养尊处优的环境确实让V.V在获得巨大势力和财力，但却也夺走了他成长的机会，他的身体机能不会超过他被Code寄生时年龄的极限。
哪怕是勤奋如达米安·奥古，身体的极限也不会超过他的年龄的生理极限，更何况，V.V绝对不是达米安的类型。
“我的天，C.C！你手里拿着的什么——头？！”
听到加菲蛛的声音，C.C恍然想起自己手中还抱着一个头颅，于是一松手，浮士德博士的头颅跟着便掉落了下来，砸出一片血花和脑花。
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隔着头罩，C.C都能感觉到加菲蛛的惊诧，这个画面的冲击感确实足够强——他拥抱的女孩怀里拥抱着另外一个人的头颅。
但是……扔出去的视觉冲击似乎一点也不比刚才小。
C.C自己的心思完全不在眼前，她的视线盯着下方，不敢贸然发动Code去感知，以免被V.V抓到机会将意识遁入「C的世界」当中。
“下去看看。”C.C说道。
加菲蛛灵活的身体避开了正下方那一摊血液和脑液，抱着C.C翻身进入了秘密基地内。他的脚反向静电吸附在天花板上，倒吊着身体将C.C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
基地内的单层高度不到三米，配合着一些巨大的器械，以及堆积在地面上的杂物和废墟，就显得有些拥挤。
C.C落地，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荷兰蛛和托比蛛明明是优先下来的人，却不知为何这里没有他们的身影。
V.V也不在此处。
她下意识地便想到了Geass的能力。
但以她对V.V的了解，在Code受损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尤其是Geass的拥有者近身。
连他无比信任的弟弟查尔斯都趁他病要他命，以Geass契约者的身份夺走了他的Code，V.V如何能够相信其他的契约者？
所以从最一开始，C.C设定这里的假想敌，就只有V.V一个非战斗系的反派意识。
她有三张蜘蛛侠卡牌，即使没有刷到满级，对付一个V.V也绝对绰绰有余。
这第一时间出现意外，让她一瞬间有些慌神。
“他们应该在更下面，我们触发了基地的保护机制。”加菲蛛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另外两个同位体的存在，沿着隐约还存在的蜘蛛感应网，他能够感受到对方二人兴奋的身体内状，至少说明那二人在和V.V一起消失之前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只是这个感应网并没有持续下来，他们的距离被拉开，精神也无法集中，那一瞬间的最后感应并不能说明更多问题，还是得尽快和他们汇合。
加菲蛛蹲在地上，手指铺开的静电感应着风向，既然是毫无痕迹地向下延伸，那这里必然有暗门。
听到V.V和另外两蛛的消失只是一些机械性的问题，她的心稍微放下来一些——说来也正常，不能相信人类的V.V，在自己无力保护自己的情况下，相信机器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有能力，V.V一定会在受到袭击的第一时间启动某些能够影响到地面上居民的机制，用以进行牵制，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反应……就只有一种可能。
V.V没有来得及启动。
C.C的出现果然出现吸引了V.V绝大部分的精力，这让他在受到突如其来冲击的时候，没有及时做出反应。
和他相比，反而是基地的内置系统反应更快，受到外来冲击的同时便打开了逃生和避难通道。
加菲蛛摸索着地面很快就发现了隐秘一点向上的风感——在这样级别的基地里，即使有透风也是极其微弱、连大部分机器都无法检测到的地步，但这对于上拥有蜘蛛感应的他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
“找到了！”加菲蛛大声说着，看不到下面两兄弟状况，他的心里也泛着焦急，之前爆炸物在上面就已经用完了，这种机密的位置并不是什么古早的暗门，而是需要复杂的程序操作。比起花那个时间，还不如用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
于是加菲蛛握紧了拳头，抬手让C.C向后退，“我来开一条路。”
以他在复联大厦中模拟测试的环境里，单臂腕力的爆发甚至能够达到二十吨，即使这里的材料再坚硬、结构再紧密，也无法承受这样力量短时间高频率地持续输出。
C.C想后退一步的同时，正对上了不久之前V.V所面对的屏幕，上面果然有着各处的监控和红外线探测，除了被凯伦接管的外管道画面，其他的图像仍是实时存在，她能够看到地面上那个喷出一地血液的尸体。
或许是因为刚才切割的动静太过安静、或许因为此时的时间少有人路过，浮士德博士的无头尸身就躺在那里。
但和这种画面比起来，真正让C.C在意的，是右下角一个小小的倒计时计数。
“新情况。”C.C动手，在键盘上敲动着，把画面当中一些被隐藏起来的执行项目全部翻了出来，“这个基地有会自行启动的自毁程序。”
“什么？！”加菲蛛刚把地面凿出一个拳洞来，双手整个插入其中，硬生生地将一大片厚厚的机械板撕裂开来，可他还来不及高兴一下、来不及把C.C招呼过来，就听到了“自毁”这个关键词。
他几乎是跳了起来，身体一转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倒计时。
五分钟的倒计时已经走过了一圈六十秒。
“能停下来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也上手尝试，其实系统并不复杂，只要能够输入执行代码，就能延长倒计时。
——没错，这个自爆程序是不可逆转的，或许是来自于V.V的提前设置，他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意外和受到的袭击，如果自爆，哪怕最差和敌人同归于尽都没有问题。
没有外力介入争夺，他终会恢复——即使Code受损，他所需的时间更长都没有关系。
“我们没有执行代码，随机二十四位五种不同文字的代码，猜不到的，”C.C皱眉，这时候她也会怀念狛枝凪斗的契约马甲，如果是狛枝凪斗，那他就是用脸滚键盘都能滚出密码来，“来不及入侵程序，我们的速度不够快，凯伦或许可能，但——”
但是荷兰蛛不在他们身边。
加菲蛛抬手向天花板的洞口处射出蛛丝，“我去把那只机械蜘蛛拿进来，里面有凯伦的内置芯片。”话音未落，他便瞬息消失在了原地。
有凯伦的内置芯片，接入到系统的接口之中，就算无法逆转自爆程序，也能破译代码来延长时间。
C.C也很清楚，这种无法逆转自爆系统即使有延时的转圜余地，这个“余地”也不会太长，哪怕是把倒计时的时间翻倍，也依然是短短的十分钟。
现在已经惊动了V.V，或许托比蛛和荷兰蛛都已经控制了对方——C.C尝试通过耳麦来呼叫其他人，但基地内的自爆程序启动后，似乎也同步启动了强烈的信号干扰，消息根本无法传播——但既然V.V已经有了意识，无论他是已经被控制还是尚有反抗之力，都和“打草惊蛇”没了关系。
对于专员来说，确保对V.V的控制就已经达成了第一步隐秘行动的成果。
现在拖延时间，把上面的人疏走，就没有了最初考虑的冲突。
没有了居民，即使基地真的爆炸，需要考虑的也只有战损的问题而已——战损问题，四舍五入等于没有问题。
有压力在身上，灵活的加菲蛛的速度极快，往返的速度都是按秒的单位来计算的，C.C才刚刚将程序中的自我保护路线搞清楚，那只机械蜘蛛就已经被放在了桌面旁的插口处。
“下面是轨道。”C.C看着基地的结构图。
换而言之，彼得二号刚才撕开的也是轨道，而不是“车厢”，车厢已经发车出去了，所以加菲蛛感知当中的人才会远去。
好消息是，受限于基地本身的大小，这个“离开”的距离并不算远，尤其是对于蜘蛛侠的速度来说，绝对不算远。
“在这里，”加菲蛛伸手在屏幕上，手指沿着线路向东，“这里有一个复合点，将车厢推进去，自动闭合，就能保证这个点在爆炸中屹立不倒。”
这才是基地可以瞬启自爆程序的原因，里面即使有人，也有足够的机制来保命——毕竟这是九头蛇的基地，而不是V.V的基地，九头蛇中的成员，都还在人类的范畴——轨道的设置也让五分钟的倒计时变得合理了起来。
“正在恢复通讯——”
凯伦的声音从他们的耳麦中传来，作为AI的她和普通人类不同，可以多线作业，告诉破译代码是一方面，关闭信号干扰系统又是另一方面。
一阵“滋滋”仿佛耳鸣一般的声音过后，通讯终于再次通畅起来。
“你们在哪？V.V的情况怎么样？”C.C甚少有这样声音急促的时候，但倒计时的逼近让她无暇顾及。
“额——我不知道，落地之后地面突然打开，我和一号跟着V.V一起掉了下来，不过爆破的冲击力很大，V.V仍处在眩晕中，我和一号给他缠了个‘茧团’，他现在就是醒过来也不可能挣脱出来。”荷兰蛛的语速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而且少见的，他没有话痨带出那些梗来。
或许是感知到了危险的逼近，也或许是感知到了C.C言语的急促。
“Code强行发动冲击不需要挣脱，你们得赶紧回来。”C.C抿着嘴，蜘蛛侠们要在V.V清醒之前离开、要在爆炸开始之前到地面上去；而她得在V.V清醒之前赶过去，确保顺利回收反派意识，罗洛那边的事情才进行得下去。
而且，她抬头看着眼前的自爆程序最后一百二十秒的倒计时，一个想法快速成型——C.C的“魔女体质”是“最初的”优势也是“最后的”负担，想要顺理成章地“离开”这个世界她的身份是最麻烦的。
而她刚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退场方式。
其实我一开始还有魔伦家族剧情的，但是——jj不！能！写！
我真的好痛苦。
第192章
封闭车厢的位置就在C.C所在控制室向下的东南方向，距离并不远，但是车厢和外层的固定防护是要抗住强烈爆炸冲击的，可比轨道外侧的建材要坚固许多。
不过托比蛛的锻炼和经验是三个蜘蛛侠之中最丰富的，力量也是他们之中最大的，他和荷兰蛛一起强行突破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需要大量的时间。
“破译完成。”凯伦的声音插入他们的耳麦中，屏幕上打出二十四位的代码，权限更改之后，凯伦重写了自爆程序中可以修改的部分。
不出C.C所料，倒计时按倍翻，在剩余的一百多秒上，增加了一倍的“五分钟”。
但不到五百秒的时间，仍然非常紧迫。
C.C给了加菲蛛一个眼神，“你先上去，爆炸的范围绝对不会小，尽快把人撤走。”
但C.C心里也隐约清楚，没有特殊手段，只怕是来不及。
这个地下基地的面积不小，自爆装置在基地各个要点都铺满了足够的火药，再加上向上一些管道中存在的沼气，即使基地的自爆主要是为了消灭入侵到内部的敌人和销毁基地内的一切信息，但外向爆炸的余威也绝对不会小。
想要把所有人撤离到安全位置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如果能够让爆炸的威力减小，那就能缩短“安全位置”的距离，三蛛一起的话，或许就还有回转的可能。
加菲蛛看着头顶洞口裸露出来的蛛丝，脑内灵光一闪，“足够的蛛网能够应对一部分冲击。”
不论是他和荷兰蛛新制的蛛丝材质，还是他备用蛛网液的材质，都具有足够的韧性和防爆防火性，如果地下的蛛网足够密集，那么爆炸向上的冲击就会首先被蛛网抵消一部分。
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布网的速度足够快，快到能够超过马上转移居民的效率。
“我已经做好了‘骨架’。”加菲蛛很有信心，上面连通各个管道汇聚于一个中心的蛛网是现成的骨架——准备突入前习惯性“以防万一”的行为果然是有好处的——有了骨架，只需要将骨架丰满，这便不需要蜘蛛侠自己在管道内奔忙，只需要将蛛网补充液挂在“网骨”上，按照一定的力量和速度计算推出，让蛛网液和空气接触自行生成蛛网。
没有喷射装置，甩开的蛛网液很难成线，但撒开的网面就是这种情况下需要的效果。
而荷兰蛛那复杂的蛛网模式——蛛网炸｜弹、蛛网挂雷——就更适合这种情况。
加菲蛛和C.C一个眼神交汇，C.C突然也意识到了加菲蛛的想法。
“我明白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通讯联络，这个时候不能浪费时间，“你优先转移人，按照蛛网接受冲击的范围来转移。”
“我也会搞定南面。”加菲蛛带着的蛛网液有限，算上后面转移人需要荡的蛛丝量，他最多只能利用蛛网铺开一个方向。
“剩下的交给我。”通讯中，荷兰蛛已经开始调整蛛网模式。
在有骨架的情况下，他的蛛网模式是效率最高的。
三个蜘蛛侠各有不同的擅长，要配合自然就是要把计划信任地托付出去。
C.C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配合着凯伦在几秒内完成了爆炸模拟，她将爆炸范围的模拟传递给了三人，尤其是地下的托比蛛和荷兰蛛，他们有荷兰蛛腕臂上的全息投影，所看到得更加直观。
“我可以打开东南固定防爆的位置的门，但是地下列车的车厢和轨道并不在系统控制内。”凯伦已经在十数秒内完成了对整个基地的完全控制。
但或许就是为了防止凯伦这样的人工智能和一些高级黑客能力，这样自爆程序下的自保机制是不受系统控制的。
“你们得强行突破了。”C.C按着耳麦，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加菲蛛刚才在轨道上开的地洞跳了下去。
她快速地奔跑着，距离不远的东南角，她应该能够赶上。
而另一边托比蛛当然也不是干看着，在C.C说话之前，在荷兰蛛调整蛛网模式准备大量的、等待一会儿可以挂在加菲蛛布置的“蛛网骨架”上的定时蛛网炸｜弹的时候，他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和需要强行用拳头的爆发压迫力打开的轨道不同，车厢顶侧是有门的。托比双脚吸附在天花板上，手指强行卡入车厢门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之中，用双臂的力气，悬挂着身体强行顶开了一条缝隙。
不需要扯得过大，只需要有一人的通过区间就足够。
因为仍有C.C进入的需求，他手腕用力，将门向内掰弯，这样即使车门的防御机制还会自动缝合，这个洞口也会存在。
“走了。”托比蛛踩在洞口处，向上用力突破了轨道。
按照C.C通过凯伦传给他们的地图，从这里能过通向真正的出口——不是像三蛛那样从地下管道中的强行突破，而是真正通向楼上的基地入口。
这样在荷兰蛛甩出布置蛛网的时候，托比蛛就能率先一步进行转移行动。
和C.C之前猜测的一样，这个地方确实就在居民建筑内，荷兰蛛甚至能够想起上面通向屋子的主人。
在他的记忆当中，这家主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二人都是退休教师，还曾经辅导过年幼的彼得，他们两人的学生会时不时来看望他们。
——对了，时不时来看望他们的学生！
教师这个职业似乎成为了一种挡箭牌，能够让陌生的面孔随时出现在这里，而不会引人注目。
毕竟一对老年的教师夫妇，教了一辈子书，会有多少学生、有多大年纪的学生来，都不奇怪。
“我们得把V.V也带出去，否则这里的结构被破坏，他会死。C.C——你不要再来了，我们可以把他带出去！”荷兰蛛看着听到了动静的另外一边，C.C从高处跳下的声音。
“不，你们不能把他带出去！”C.C赶紧大声喝止了荷兰蛛的行为，“你不明白Code的原理，他会选择居民楼下的基地，是因为人的意识越激烈、越密集，能够播撒开的影响也就越大，你们没有时间应对他这个变量，我来处理这件事。”
当然，密集而激烈的意识到底能不能帮助Code恢复，事实上是没有定论的，就像人的大脑和意识都是人类身体的神秘部分一样，哪怕是Code的持有者，多数时候也是在被Code操纵，而不是操纵Code。
但这并不妨碍专员这样和荷兰蛛描述，毕竟在外人看来，一切解释权都在C.C的手上。
不等荷兰蛛再说什么，C.C继续抢白，“以「C的世界」中意识力量的强大程度，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现实的，我会为你们拖更长的时间。”
这倒不是专员在骗他们，意识力量原本就是能够冲击生物的存在，足够强大的意识力就像是世人眼中的念动，具有改变现实的力量。
只不过，能够改变的现实着实没有描述起来强，毕竟一个Code是无力做到这一点的，两个Code合并之后却又会进入一个不受控的级别，没有折中可言。
感受着耳麦对面的纠结，她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不过是恢复时间的问题，我是魔女，你们忘了吗？魔女是不会死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两难匆忙之间的人是无法仔细斟酌得失和合理性的。
荷兰蛛没得选，他必须相信C.C所说的每一句话。
C.C顺着托比蛛留下的洞口爬进了车厢的时候，那两个彼得早已离开。车厢外正上方的洞口留着一条垂下的蛛丝，这是给C.C留下的逃生通道，只要她能够抓紧这里，只需要一个招呼，上面随便哪一个蜘蛛侠都能轻而易举地把她直接拉上去。
但这个通道对她来说注定是没有用的了。
她低头，看着被蛛网束缚成茧的V.V，最内的一层是托比蛛的“天然蛛丝”，和加菲蛛、荷兰蛛的人造蛛丝比起来，这种蛛丝的粘性和韧性都可以随着发射蛛丝本人的心意进行更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毕竟是他的“分泌物”。
被坚韧的蛛丝捆成这样，别说是V.V，就算是蜘蛛侠们自己，想要挣脱都极其费力。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荷兰蛛所知道的某些影视原理——什么“死于话多的反派”、“着急临了还要听敌人疯狂放狠话或是蛊惑人心”，所以“蜘蛛侠三号”非常干脆地连V.V的嘴也封了起来。
C.C也没有辜负荷兰蛛的“一片心意”。
她二话不说是，马上俯身，将手指按在了V.V的脖子上，“你我之间，原本是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夺取彼此Code的，但——”
说着，她的手指用力，套在指头上的戒指向内展开锋利的刀齿，随着C.C的用力直接划开了他的喉咙，血液顿时顺着她的指缝溢了出来，“但是，谁让你现在和Code的联系这样浅？我记得上次，我也是最后送走你的人，到了这个世界，仍是我。”
她曾经在V.V被夺走Code后最后的弥留之际见了对方最后一面。
C.C感觉到从他眼睛中迸发的万千不甘——他当然不甘心，吸收的「C的世界」的意识力量已经在修复先前被注射药剂带来的隐伤，只要再多数天，V.V就能够恢复至全盛时，而摆脱这样死亡的威胁。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恢复诱惑”，V.V才会冒险回应了C.C在「C的世界」中的敲动。
但在窒息般的不甘中，V.V却又隐约带上了一点释然。
从他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他野心的尽头，就是死亡——失败自不必说，即使成功让世界肉融于「C的世界」，对于意识来说，其实与死亡无异。
“我的愿望，看来要你先来替我实现了。”即使已经到了任务目标的死亡之时，专员依然不会做不合时宜的事情。
C.C俯下身，将额头顶在他的额头上。
专员抬手用空白契约将V.V的反派意识封存了起来，同时C.C这个马甲的力量也在调动，将阴阳Code合二为一，一种前所未有强大的力量瞬间在专员的感知内爆炸开来。
一瞬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上——甚至连通着过去世界中的每一个意识。
第193章
这还是C.C第一次真正体会到Code合二为一的感觉——并不算陌生，在契约的记忆之中，在「C的世界」中，两个Code曾经有一瞬间接触到了一起。
只是那次维系的时间太短，C.C终究还是没能让当时已经夺去了V.VCode的查尔斯如意。
爆发开来的力量，一瞬间将C.C的契约残留意识和专员的意识都拉入了「C的世界」中，背对着漫天无尽的黄昏之色，专员站在一片悬浮的石板上，看到了眼前的C.C。
这并不算是C.C本人，而是契约记忆中遗留的一是残留和灵魂信息，或许还有一些与专员意识融合的部分？
毕竟——如果没有这种意识残留和灵魂信息，专员特殊的体质去哪里同调呢？
但心里知道有这种东西和亲眼和与之面对面的感觉也是绝对不同的。
他走近过去，像在看自己一样，看着对面的C.C。
她的自我意识并不盛——这毕竟是一种记录身体状态和能力的契约效果，并非C.C本人，更像是他激活的契约偶。
旁人视角下的C.C，原来是这番模样吗？
甚至是高大的。
专员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伸手，这才是确认自己视角非常矮，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这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手掌，手掌上位的红色护腕甚至还绘制着类蝙蝠的暗纹，仿佛这个身体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送而来。
——他和艾德里安果然是一个人，一个灵魂，一个身体。
但灵魂本身不会脱离身体而自行成长，也就是说，他是以艾德里安的年龄从时空局走出来的吗？
明明在他那些似乎并不可靠的记忆当中，自己镜中的模样——或者说他对自己认知似乎一直都是一个有足够训练经验的成年人。
但事实似乎和他潜意识当中的认知并不相同。
他这些认知究竟来源于何处，就像他明明记得时空局似乎并没有多么先进的科技——他在第一次穿越而来甚至都无法在“富冈义勇”的基础上添加什么。
即使有他当时只是“新手”的原因，却也解释不了，记忆当中的错位——他短暂返回时空局的时间里，那里和自己想象当中完全不同。
还有他大脑中根深蒂固，要收回所有的反派意识来弥补错误的认知一样，牢牢地掌控着他。
等等！
他瞳孔一缩——弥补错误……
弥补什么错误？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专员捂着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过去了，他感受着灵魂另一侧的拉扯，精神无法记忆的东西，或许在身体上会留下什么痕迹呢？
他已经不得而知。
长久分离的灵肉之间会出现偏差，分离的时间越长，偏差也就越大。
就像是一颗卵细胞分裂出来的双生子，在离开娘胎的那一瞬间也会变成不同的个体。
他如果不能及时地和“身体”的部分产生足够的联结，就有可能发展成无法预见的后果。
但奇怪的是，明明理智上都能思考到这些东西，但真正行动的时候却像是某种瘾｜｜君子一样，无法自控。
他得打破这种仿佛刻入了DNA的奇怪本能。
专员看着面前C.C清澈见底的瞳孔，一个想法突然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
他或许因为某种暂不可知的原因记忆混乱，但契约具有不变的特性，如果在被放入自己的灵魂之前，这些契约曾经有过见证的话……就有可能为他提供线索！
一般来说，契约记录的状态只能同调——如果不是「C的世界」这种涉及意识高纬状态的特殊能力和双Code合一的力量冲击，专员绝对不可能获得这样和马甲面对面的机会。
他拉住了C.C的手，或许是因为专员与契约之间不可断裂的联系，面前的C.C顺着他的力量半蹲下来。专员踮起脚尖，将自己的额头与C.C轻触，一股带着凉意的视角钻进了专员的太阳穴中。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仿佛凉风入体的冷阴——这种允许契约马甲逆向对影响的事情，专员本身来说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如果马甲意志过强——例如先前狛枝凪斗那种类型，就会有同化专员的可能。
同化与同调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专员深呼吸着，闭上眼睛的他当然看不到C.C的身体逐渐透明最后如风一样融入他身体的模样。
紧接着，记忆和精神都变得更加混乱起来，高声长吟的鸣叫、庄严如刺客联盟大门的厚重石板和穿着向团制服整齐排列站在地下山洞中献祭一般的人群；紧接着就是泥潭当中挣扎的稚童、奴隶佩戴锁链的敲击声、教堂漂亮的彩色玻璃窗和最后让她沉溺的深紫色瞳孔。
C.C的生命比专员长太多了，哪怕只是契约记录下C.C的一部分人生，却也还是如海一样。
若不是已经有所准备，也已经承受过不止一次这样的记忆冲击，专员必然会瞬间迷失。可即使如此，他仍感觉一阵强烈的悲伤袭击了自己。
会被记录下契约的人，必然有着——或者有过巨大的愿望或者遗憾，契约上也深深记录着这些深刻而强烈的情绪。
真正淹没了专员的，不是记忆，而是情绪。
泪泉腺仿佛在这个瞬间失去了控制，眼泪夺眶而出。
一种强烈的孤独包裹了他。
而在这些记忆和情绪的夹缝中，剩下隐藏着的，才隐约有一些时空局的影子。
对于这种足以同化人的契约来说，本身的情绪和记忆太过饱满，他们残留的意识沉浸在契约构筑的世界中，很少关注外物。
但在这个短暂的记忆之中，他还是看到了关键。
他看到了自己。
他看到“自己”将C.C视角下的C.C契约取出吞下，晶石一样的契约流入了专员的身体，将契约储存了起来。
专员惊觉。
竟然是他自己吞掉了这些契约，而不是时空局赋予了他这样的使命和权力吗？
那——那他到底算什么，时空局的人？
还是时空局的敌人？
专员紧皱着眉，可却来不及看清楚更多，来不及继续分辨更加清晰的自己，他脚下踩着的这块悬浮着的石板突然断裂塌陷，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袭击了他的大脑。
Code联结构筑出「C的世界」的时间是有限的。
仿佛在梦中踩空，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几乎密闭的空间中，充斥着V.V血液的腥气，专员喘着粗气，回不过神来，一瞬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耳麦中彼得的大声呼喊唤回了他的精神。
可即使如此，专员还是迟钝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彼得三号——荷兰蛛。
“……C，C.C！”
专员猛一抬头，视线正看到眼前屏幕上的爆炸倒计时——这是九头蛇用来自保的手段，其他什么东西都可以没有，但是这个观测爆炸事件和爆炸程度的仪器一定要有。
屏幕上的瞬间被停在了00:04的界面上，仿佛是卡屏了一样。
但爆炸确实迟迟没到，专员不知道这个四秒钟停留了多久，但他知道，基地停滞的原因来自于刚才双Code融合的意识爆发，「C的世界」的切入扰乱了这里的时空维度规则。
这可不是什么卡屏。
显然，上面的三个蜘蛛侠也意识到了这点，就像是之前C.C所说的那样，专员确实为他们争取了更多时间。
他们正在转移着最后一批人，荷兰蛛的声音明显有些喘息——就算是蜘蛛侠，高强度行动也是会感到疲累的。
“爆炸停止了吗？下面不安全，破口的车厢和已经无法再闭合的缓冲间绝对扛不住爆炸，我马上就来接你，你从里面出来，抓住蛛丝！”
专员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开始褪色的C.C契约——刚才在「C的世界」的融合已经消耗了契约中储存的所有力量。
这个马甲已经支撑不住了。
——不论会给别人造成什么样的心理负担，“C.C”必须退场，她必须在这里退场。
于是专员深呼了一口，“不要过来，蜘蛛侠，我拖不住了。”
“没有关系，你抓住蛛丝，我的制服有斯塔克先生安装的紧急防爆功能，就算无法完全离开爆炸范围也没事，有下面的蛛网缓冲，我们不会有事！”事实上，战甲的防爆功能可防不住这种级别的基地自爆。
但此时的荷兰蛛却顾不上那许多，他听着耳麦另一边极其淡漠的女声，突然涌现出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即使亲眼见证过C.C的“不死”特性，他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慌乱，似乎是他身上特有的蜘蛛感应在提醒他什么一样。
荷兰蛛加速向前冲到安全线边缘将肩膀上扛着的两个人放在地面上。
用“放”来形容似乎不够贴切，这次着急之下，他几乎是把人丢出去的，托比蛛接住了这两个人——这里的距离仍然太近，爆风造成的内伤也足以杀死普通人。
三个蜘蛛侠并非一起来回行动，而是像一条生产线一样。三人先将尽可能多的人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若时间仍有空余，就如流水线一般将更多的人二次转移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这是时间紧急之下的最优解。
“彼得，你还记得我最初和你说的，Code的持有者和Geass契约者之间的关系吗？”专员趁着最后的机会借C.C的声音开口。
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开始跳动了——
00:04
00:03
荷兰蛛抬腿已经往回冲了，“我回去了，你抓住那条蛛丝！”
加菲蛛感觉到一阵寒毛耸立，这几乎只有死亡级别的危险才会带来这样毛骨悚然的感应。
他瞳孔紧缩，已经比荷兰蛛更早一步意识到了什么，蛛丝从他的手腕处喷出，他强硬地将荷兰蛛拉了回来。
“现在就是实现我愿望的时候。”
和C.C的声音同步，耳麦和现实同步，“轰”的一声巨响！
震耳欲聋爆鸣声掀翻了整个地皮，楼房、绿化、公路和地下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都化作了废墟。
C.C退场了，但这个世界的副本还没有结束。
也会有一些间幕，专员毕竟是有自己主线的。
第194章
即使有蛛网的缓冲，爆炸依然是冲天的火光，让大半个纽约都感觉到了震动，地铁因为这种突发状况而紧急制动，皇后区的人们以为是地震来临，纷纷逃入避难区域。
连在曼哈顿参会的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都同步感觉到了隐约的震动，他们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惊异。
托尼顾不上再理会眼前的其他人，只一推眼镜，“星期五，什么情况。”
没有什么屏蔽系统，星期五和凯伦自然可以互通有无，这种事件的危险级别，凯伦的程序会要求她上传情况的。
所以毫不意外，托尼·斯塔克在第一时间得知了皇后区的发生的危机梗概，他紧皱着眉，呼吸差点都冒出火来，“这个小屁孩儿——这群小屁孩——”
并不是说蜘蛛侠对这件事的处理不好，而是托尼并不觉得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应该独自处理这样的事情。
清扫九头蛇的事情，连他们都要从长计议。
独闯九头蛇的秘密基地，也亏他想得出来。
谁给他勇气？
另外另个蜘蛛侠前辈吗？
他揉着眉心，对上了史蒂夫询问的眼神，“队长，我们得走了，现在！”
一刻都不能耽搁。
在这种各国代表都在商讨复仇者联盟之后要脱离政｜府和神盾局相对独立的重要时刻，也是驳回“索科维亚”协议的最佳时机，作为复仇者联盟灵魂和顾问的两个人绝对不应该在此时离开的。
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到底不是为了弄权才聚集到一起的人，托尼和史蒂夫不可能再安心坐在这里。
甚至来不及给其他人解释，却也没有人能真的拦得住他们。
倒是坐在后侧瓦坎达的国王多看了他们几眼。
被皇后区地下爆炸震动到的，可不仅仅是复仇者联盟，比他们反应激烈的，大有人在。
罗洛的惊异甚至比爆炸来得还要早。
Code融合之时，专员的灵魂被拖入「C的世界」之中，这显然也影响到了他——说到底，他和C.C一样，都是由专员灵魂主导的契约马甲。
在专员受到冲击的瞬间，罗洛也表现出了强烈的混沌感，紧接着，他的泪水成珠串线滴到了地面上。
就像是另一边的专员一样，完全属于泪泉腺失禁的状态，眼泪打湿了衣襟，在配合他那稚嫩的脸蛋，不由让人心生怜爱。
只不过，安德森可不是那种会有怜爱之心的人，看到罗洛漠然落泪只觉得可笑。
“看来Geass的能力也完全不挑人，听说你是魔女C.C眼前的‘红人’，只是一把对着你的强就把你吓成这样？想回去找妈妈了？不如直接告诉我们C.C的下落，省得一会儿还得受苦。”
安德森说着，已经把不知是连通着什么东西的管子刺入了罗洛的后脑上，“——也省的我们再用你和她的命运来寻到C.C，夺取她的力量。”
没有麻醉这样刺破皮肉深入内部搅动的感其实觉非常痛苦，但此时沉浸于契约反向冲击的专员仿佛丧失了痛觉。
专员灵魂受到冲击，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罗洛这个仍有实体的马甲。
在C.C的精神被彼得唤回前的数秒内，C.C的意识冲击、专员的精神错乱交织在一起，几乎将罗洛的契约马甲吞噬。
他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木然得可怕，无机质的眼珠盈满了泪水，但却不带一点感情——莫说是感情，就连一点神色和光芒都没有。
像是——死人。
处理过无数人的安德森太了解这种状态了，但他却从未见过这种状态出现在任何一个活人身上。
在这个瞬间，他甚至感觉到了一股胆寒，仿佛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什么从冥界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安德森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旁边忙碌的人没有看到罗洛的异常，只是注意到安德森突然变得极为惊异——以他为首的其他人也顿感慌乱。
他们都是跟着安德森混了很多年的下属，在获得Geass之前，他们就已经跟了安德森许多年，算是亲信部下。
这次背着V.V暗中联络了过去合作的“旧主”——也就是九头蛇的残部——都是安德森在做主。
和接管了部分九头蛇势力，但却并不急用或是发展，而是闭门不出——甚至没人知道他去了何处的V.V相比，斯特拉克男爵反而显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更何况，后者本就是九头蛇的领导者之一，知道自己的心思办砸了V.V吩咐的安德森根本就没有再想着去看V.V的脸色。
对于一个可以批量制造Geass契约者，并且不老不死的魔头来说，安德森的价值远没有对斯特拉克男爵来的大。
至少对于斯特拉克男爵来说，安德森对Geass和Code的了解是绝无仅有的，能够用非正当手段爬到这个位置，安德森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和手段，跟在V.V身边的时间也不是白跟的。
只不过，真的想要到能被斯特拉克男爵重视、甚至是正视到平起平坐的程度，还要些别的筹码。
也就是安德森现在正在做的，按照V.V原本和其某位神秘合作伙伴一起准备的、用来对付C.C的工具和方案来抢先争夺Code的力量。
当然，按理来说，这样机密、针对Code，应该只有V.V和那个合作伙伴知道的东西，安德森是不可能获知的。
这也不是他通过什么意外途径得到，而是V.V的那个合作伙伴主动找上了门来。
C.C不是闷在复仇者联盟的层层保护之下，就是在卡玛泰姬这种更难以闯入的地方，想要抓到C.C不易，但如果能够通过命运线的联系来逼迫、或是干脆用这种方式夺取，也不失为一种方式。
那人说不上对安德森有多么信任，或许更多还是看中了他对Geass的了解以及手下几个特殊的Geass契约者。
安德森心里知道，那人无非是连V.V的Code也想要——那人和V.V相互利用，又相互留有后手。
他自己不过是个马前卒。
安德森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多少次都是在这种倾轧中博取的利益，他相信只要抢占了先机，就算那个自称莫度男爵的家伙真有什么后手，他也有筹码。
毕竟Code不是科学，安德森也需要这样一个法师的帮助。
只不过这样暗度陈仓的事情不能展露给更多的人，他游走在各个大佬的边缘，无非是想要利用大佬们互相牵制的关系。
他从来没有想过，V.V会有猝不及防死亡的一天——不老不死，这个特性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怎么可能如此脆弱。
安德森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绝对不能让手下原本就打鼓的心跟着慌乱。
“没事，继续，不能延误时间。”因为法师预设的法术类东西是不可改变时限的，“伯纳德，你准备，命运线需要你的Geass融入到法术里。”
安德森强自镇定地安排着，定睛再看罗洛时候，却发现这没几个呼吸的时间，罗洛的眼神突然照进了光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但他背上的冷汗却做不了假，无法预知的恐惧让他面对罗洛时的声音变得更大，“装神弄鬼。”
谁知道罗洛却咧嘴一笑，眼神飘向安德森身后的伯纳德，松开了掐向手心的指尖，虽然计划有变，但此时的专员却觉得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你是在肖想C.C的Code还是V.V的Code？只可惜都没有意义了。”
安德森心下一跳，却还是镇定道：“拖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不论罗洛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已经设置好的法术。
“不如让你的‘伯纳德’启用Geass再看看？”罗洛抬眼，鼓动着安德森。
事实上，不需要安德森来下令，伯纳德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开启了Geass——这种没有什么副作用、也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能力，就算随时开启也没有太多害处，自然没有太多顾忌。
可这一看，他便蓦然愣住了。
安德森听着罗洛的言语本就心里打鼓，一见下属是这样的反应，顿感不妙，“伯纳德，说话！”
“他的命运线的连接……消失了。”伯纳德一字一顿，不可置信地说了出来。
“不可能！”
这条命运线远程连接的可是C.C，法术续上了Geass面对Code会失效的另一端首，怎么尽可能轻易消失。
消失……可就意味着死亡。
不老不死的死亡——
难道是V.V已经下手了吗！
不可能！
这里的东西就是V.V准备的，他都还没有启用，怎么可能抢先一步下手。
安德森心思百转，不可置信地让伯纳德看仔细了。
可C.C的消亡是事实，不论看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伯纳德定睛看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恍然间，似乎真被他看出了什么，一丝微光沿着罗洛的胸口延展而出，在他才能看到的视角下，一缕向上突然方向一转，直直地延伸到了他身后。
伯纳德猛一回头，他对了一双带着浓郁翠色的眼睛，紧接着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一幕便只是一把带血的剑和自己断首的身体。
这里专员的马甲状态就有一点混乱了——受到反向冲击的缘故——也就是俗称的，OOC
第195章
死亡，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伯纳德最后一眼回望，看到了自己的断首身体，甚至没有来得及感觉到断首的疼痛，只听到到了头磕在地面上撞击的声音，就永远失去了意识。
安德森顿感不妙，他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在死亡来临之前，抬起了枪，他的Geass发动能够带动身体快速地瞄准。
算是一个非常不容易暴露的能力，只会让他成为一个神射手。
因为这个能力实际上作用的是在他自身，所以当初在围攻蜘蛛侠的时候，那颗子弹才能精准地打中C.C。
但是，眼前的人不一样。
他碧色的瞳孔外隐隐带着一圈红色，面对死亡威胁几乎是蜘蛛感应级别的本能。一个歪头，他躲开了这颗子弹，甚至没有让子弹擦到发丝，接着抬手一剑，飞掷而出，重重地穿过了安德森的胸口。
他手上的这把剑可不是普通的剑，而是带着繁琐花纹的重剑——事实上比起实用性，它一眼看过去似乎更像是一个观赏品，谁也看不出来，它竟有这样的杀伤力。
这样的重剑被用力一掷，穿透伤尚且没有被注意到，安德森整个人就已经飞了出去，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攥着插｜入罗洛后脑——也或许是后颈——的连接装置，猝不及防之下，他便直接将这个装置也拽了出去。
这一次，已经略微冷静下来的专员感觉到了罗洛脑后脑后扣紧装置被撕开的疼痛。
像是被扯掉了一大块皮肉。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自己看不到，但是在另外一个马甲的视角之中，他看到了后颈被扣紧的装置扯下来的一大片血肉。
如果说伯纳德的死亡是悄无声息，那么安德森的死亡就是惊天动地了。
至少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绝对是惊天动地的。
他的死亡就像是一个开关，一下子惊醒了其他忙碌的所有人。
在这里的，都是经过训练、有过丰富经验的探员，并不是普通人。即使安德森在第一时间已经倒下，他们却依然训练有素地将这个不知何处来的入侵者围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的都是要害。
这个时候，他们虽然警惕着这个入侵者，但对方已经主动投掷了自己手中唯一的武器，看他身上穿着的服装，如何也不像是隐藏了武器的模样。
也确实，这身没有带披风的骑士装是为了驾驶Knightmare而制作的制服，上面当然没有一点赘余。
但他站在中间，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好疼啊。”罗洛“嘶”了一口，像是终于缓过了劲来，专员的理智和感知更多的回笼，他皱着眉，“哥哥的零之骑士——枢木朱雀，速战速决吧。”
罗洛的话，仿佛这被团团围住的现状下，仍是朱雀占据着绝对优势一样。
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又和罗洛似乎有某种旧识关系——下意识的，围着朱雀的人便以为朱雀身怀某种强大的Geass的能力。
没有人给他们再下命令，但经验促使他们大多数人同时开了枪。
子弹同时出膛的声音并不算小，留在地面上的弹痕甚至还有些冒着黑烟。
但枢木朱雀已经不在原地。
“上面！”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但以他们的反应，实际已经迟了。
枢木朱雀可是连Knightmare的枪口都能用肉身走位和速度躲过去的存在。
他从天而降，一脚将正面的人踩在脚下，反身接着一脚踢向旁边，不是冲着拿枪的手，而是冲着那人的下巴，巨大的冲击一下子就让人失去了意识。
朱雀没有停下，重心顺着踢出去的脚向前转移，身体流畅地一转，矮身躲开接连而来的子弹，抬手一把掐住再前的人，将其甩了出去，仿佛打保龄球一样，砸中了对面的数个人。
这下面进来的都是安德森的亲信——能够在这种时候跟着他的人，不是对他极其忠心，就是已经被Geass死死地绑上了这条船。
当然，或许安德森也拿捏了他们之中某些人的短处。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安德森的死亡并不完全是一件绝对的坏事。
只不过，不论是罗洛还是枢木朱雀，都没有兴趣去探究他们的内心世界。
他们的Geass之中，唯一一个能够给朱雀造成些许麻烦的就只有那个念动力的能力者，所以朱雀的第一个目标也是他——只要视线的速度追不上朱雀的速度，那么Geass的强度就无法发挥出来。
枢木朱雀的那第一脚下去，他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里面的几个人，不消多久就尽数摊倒在地。
朱雀绕开他们，屏幕上的键盘上顺着一看，很快就破解了困住罗洛椅子的程序——能够操作Knightmare那样复杂系统的王牌驾驶，自然不会对这种程序感到苦手。
罗洛站起来，脑后、颈后的血液已经浸染在衣服上，显得有些可怖，“这里应该有医疗箱吧。”
他这样说着，实际上却并没有太多动作，毕竟反派意识已经到手，不论是他还是朱雀应该都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
现在无非是因为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
至少要见一见彼得吧，C.C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专员可以换一个身份转达出去。
让一个小孩儿背负她既定的死亡位面有些太残忍了。
等等，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专员自己说不定是比彼得还小的小孩儿？
专员暗自纠结着。
“砰。”
枪响从罗洛的手上传出，子弹打在了地面上不知是昏还是死的人身上。
朱雀微微皱眉——他身上有一种圆桌骑士不应该有的妇人之仁，有好的一面，也有遗留后患的一面。
至少，枢木朱雀和罗洛·兰佩路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补刀而已。”罗洛丝毫不在意朱雀的反应，除了最开始那两个被斩首和穿胸的人，其他都是需要补刀的对象，“他们若是活下来了，以后可没有牵制Geass的人了。”
所幸，朱雀只是自己有这种不该有善良，倒也不会强迫别人，便也不管罗洛挨个补枪的行为，只是转身从角落的矮箱里拿出了医疗箱。
这样的基地里，绝对不会缺少这样的东西。
毕竟都是专员自己的痛感，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
朱雀熟练地给罗洛上药，这样大面积的伤口，就连消毒都是一种痛苦。
好在罗洛能忍，只闷哼了几声，就算挺了过去。
为了分散注意力，罗洛沿着地上的尸体四处看着，透明的玻璃壁——或许不是玻璃，而是其他什么透明材料——之中，有非牛顿流体一般的东西在转动着。
这东西，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法术的力量，不是罗洛和朱雀能够解决的。
哪怕是专员手上还有的马甲拿出来，也无济于事。
法术的体系太多，隔着世界壁垒，很难在短时间内参透。
奇异博士脱不开身，就只能用点物理性的强硬方法了。
“得把这里毁了，”罗洛站起来说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自爆程序。”
但外面的情况对于专员来说是未知的，万一这里和之前皇后区的基地一样，有大量居民群众，他们在这里开启自爆恐怕会造成大量的伤亡。
就像是枢木朱雀曾经在鲁路修下达的“不要死”的Geass的影响下，毫不犹豫涌出来的“Freyja”——Freyja是一种非常强力的新型核弹头，拥有强大的攻击范围，半径10千米内的东西全部毁灭——那次发射所造成的伤亡压在枢木朱雀身上，差点逼疯了他。
罗洛发动Geass，心脏的骤停的瞬间触发了既定的程度，原本对准他作为的那把枪连发子弹。
只是他人已经不在那里，瞄准他的头部的子弹没有打在座椅上，而是击中了那个盛放法术造物的装置侧面。
只听“叮”的一声，子弹被径直弹了回去——原路弹回，这可不是什么物理效果，是法术效果。
法术防御机制，幸好他没有直接上自己的手枪。
解除了自己的Geass，罗洛有些失望，“普通的手段对这种东西没有用，还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刚强力的东西。”
如果是自爆的话，如果原地回冲，说不定会引发更大的效果。
“特殊手段，”朱雀从控制桌侧的挂篮中，拿出了像U盘一样的东西，放在眼前，仔细地观察着插口处的纹路——不同的纹路可代表着不同的Knightmare型号，“这不就是了吗。”
原来是藏在这里。
——V.V把Knightmare和这样可以对Code产生作用的机器放在同一个地方，互为保护。
在安德森之前，这里或许还有V.V安排的机师，只是显然安德森接管了这里。
同时，这还向他们传递了另外一个信息，以Knightmare的体积，想要悄无声息运入一个人员密集的地方太难了——这里必然人迹罕至。
这是个好消息。
枢木朱雀和罗洛都是机师，如果能够启动Knightmare，那么毁掉这里自然不成问题。
就算是法术也应该有承受阈值。
只是此时破译开启存放Knightmare空间的他们俩都没有注意到，被穿胸的安德森手指微微地颤动着，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还沾染着罗洛皮肉的连接插口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第196章
几乎是在罗洛找到系统开关的同时，一阵强烈的威胁感觉击中了朱雀的大脑，这个瞬间连鲁路修给予他的那“不要死”的Geass都瞬间发动*，攥紧了他的神经。
一圈红色能量印射在他的瞳孔中。
他抬腿就给了罗洛一脚，自己则借力翻向了另外一边。
就在他们撤离原地的同时，一道光束直冲冲地切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眼前的主控计算机被整个切断，冒起了电光和黑烟。
朱雀的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悠悠站起来的安德森。
“不可能，我的剑绝对穿过了他的胸口。”这一点他有绝对的把握，
朱雀紧皱着眉，那把重剑很宽，甚至不需要考虑心脏的左右位，不需要考虑人体的差异性，那样一把剑穿胸而过，甚至连肋骨都会一并压断，更别提安德森还是被撞出去的。
安德森可没有什么魔女体质，就算能有数秒、十数秒的意识残留，他也绝不可能活下来！
罗洛的反应更直接，他被踹出去的姿势属实不太好看，但专员意识的同步让他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还没有起身，手已经先抬了起来，甚至连视野都是通感朱雀视野进行的瞄准，手里的枪在数秒内清空了弹夹。
与此同时，朱雀的速度也非常快，他注意到了那个连接在安德森身上的管，那种不知道来源于何种法术，却一定和Code和Geass有关的东西。
安德森连接另外一端那悬空的非牛顿流体似乎已经感觉到被连接者的情况，它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成流动的水纹，顺着那刺入安德森身体的连接器注射了进去。
朱雀此时无法判断，这里主导的究竟是安德森自己的意识还是法术的某种应急效果。
但安德森此时带给他的威胁感已经远不是用身体能够硬抗的对手。
他一把扯过Knightmare的启动密钥，损坏的主控机无法再开启的是储存机体的储存仓，但一个地下仓库，不用正常的手段取出Knightmare也不是不行。
只要他或是罗洛能启动Knightmare，那么便能够无视储存空间的那扇门，从内部直接撕开这些壁垒，将Knightmare开出来。
朱雀的大脑快速转动着，他能够想起刚才在主控系统中寻找仓库时所看到的地图，根据地图，他大概能够判断出位置。从结构上来说，应该有一个向下的电梯，得首先找到那里，主控系统死锁了电梯，那他们就从电梯井下去。
这个时候，专员不敢确定安德森究竟有没有听力，能不能思考，所以朱雀和罗洛完全没有交流，甚至连眼神交汇都非常匆忙，便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罗洛在开枪的同时便向前翻滚着躲开了原地，以免再遇到刚才那种法术防御的情况。
他抓到机会抬起头，只见那些子弹竟都打在安德森的身上，没有一丝阻碍。
但与之相对，每一颗子弹都似乎没有真的给安德森造成什么影响，他依然站在那里，带着眉心、脖颈、胸腹数个弹孔。
“已经完全不是人了吧。”罗洛“啧”了一声，“得想办法拆掉那个装置，法术的力量吗？”
安德森抬眼，灰暗的瞳孔中，罗洛看到了Geass的红色飞鸟重迭在一起——没错，那绝对不是一个Geass红鸟能够达到的效果。
思维刚刚落到这个点上，罗洛便马上感觉到了身体一阵挤压。
是念动力！
这不是安德森的Geass！
这个瞬间的用力，罗洛明显感觉到胸腔的憋闷和脖颈的疼痛，脊椎和胸腔甚至因为压迫而发出了“咯吱”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可怕。他甚至感觉到了心脏跳动的急剧变化，安德森那一眼根本没有留手，窒息的重压之下，他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这种极端的情况触动了心脏内安装的装置，一瞬间的起搏让他罗洛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求生的本能让罗洛发动的自己的Geass，扩大的能力范围一瞬间停止了生物的体感——为了确保无虞，他甚至让这能力充斥在了整个空间当中。
就连朱雀都受到了影响。
可即使如此，他身上的压力仍然没有减小半分，眼前在发黑，他看到了安德森微微转动的眼珠。
——他没有受到Geass的影响！
免疫Geass？
不应该。
还是说，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属于“生命体”的范畴——没有了生命，自然也就无所谓体感，罗洛的Geass对非生命体的物理现象无效。
没有更多左证，罗洛只能根据自己的感觉偏向于后一种猜测。他闭眼，将自己Geass的力量收了回来。
——如果“安德森”现在动用的是别人Geass的能力，拥有了别人Geass的能力，那便也应该拥有别人Geass的限制，这是一个需要视线所及的念动力！
恢复体感的枢木朱雀一旋身，从背后正击安德森的后脑。朱雀的膝盖加上自身重量的加速度的力量是很可观的。
安德森的脖颈发出了一声哀鸣，骨头折断的声音在撞击的声音下丝毫不显。
罗洛只觉得身体一松，视线消失，Geass的力量果然也消失了。
他抬手接住了朱雀趁机丢来的Knightmare密钥——罗洛的Geass对安德森无效，子弹似乎也对已经死亡的人没有作用，那么罗洛就完全不可能是现在安德森的对手。
与其让他送菜，不如让朱雀来。
折断的脖骨让安德森的头无力地耷拉在了一边，但那双眼睛圆溜溜地一转一转，显然还有“生气”。
朱雀的动作没有一丝停留，他知道那双眼睛在追寻他的身体，只有视线所及，Geass才能发动，他只要避开视线行动，就不会受到阻碍。
胸口的那把重剑大大影响了安德森的动作，让他原本就不够灵活的动作更加臃肿。
朱雀顺手从桌子上抄起了圆珠笔，压低身体避开了安德森的视线，紧接着以笔尖为刃，重重地刺入了安德森的眼睛里。
既然需要视线，那就直接剥夺了他的视线。
这种杀不死的对象，最好的办法就是剥去他的爪牙。
没有了视线顾忌，朱雀便一把抓住重剑剑柄自下而上用力一推，脚顺势铲过安德森的小腿，将他放倒在地，接着踩紧安德森的身体，抓住那个连接装置用力拔了起来。
血液连带着皮肉被整个撕扯了起来。
在装置离体的瞬间，安德森原本还在窸窸窣窣的身体顺便瘫软了下去。
但朱雀那种后背发凉的危险感知依然没有消失，他手上的装置连带的血肉在跳动着，血液和筋肉虬结在一起，像是个肉团一样跳动起来。
这让朱雀都忍不住差点骂出脏话来。
突然，从肉块中刺入肉刺，直扑他的门面。
朱雀反应极快，将之甩出去的同时拔出了安德森身体上的剑，顺势砍了下去。
——不行！
以他的力量，这一下竟然没有砍断，而像是砍在了一条弹性极好的皮筋上——这是刚才机械当中涌出的东西。
“滴——！”
当是时，背后的装置核心发出声音，紧随其后的就是某种龟裂的动静。
那个有法术保护的装置在从内部破裂，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枢木朱雀看到罗洛已经借物顶开了向下通往仓库的电梯门，手腕马上一转，将按皮筋一样的东西卷在了刀刃上、钉在地面。
随即便毫不犹豫地朝着罗洛的方向冲了过去。
根本没有时间用手电照亮电梯井中的模样，他一把抓住罗洛的身体，将他往自己肩上一带，便直接跳了下去。
就在他跳下去的瞬间，装置完全破裂，那种液体非液体、固体非物体的东西如布面一样骤然铺开，将整个空间网罗，倒在地面上的一片尸体被蠕动着吸收，给这种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染上了墨红色。
但很快，这种颜色就淡了下去，仿佛被完全消化了一样。
在罗洛和朱雀看不到的地方，这团东西一点一点缩小，最终团出了人的形状。
电梯井又黑又深，没有一点光线。
朱雀凭借着经验和本能扒住了井中的爬梯，在下滑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们停了下来。
罗洛被扛在肩上，从口袋中掏出了手电——在撬电梯门的时候，他就准备好了工具。
下面剩余的高度不深，可以直接跳下去，顺着电梯上的安全门转移，他们进入了储仓之中，不需要打开灯，手电照射过去，便已经能够看到待机中的Knightmare。
对于他们——尤其是对于朱雀来说，这些Knightmare并不像他的机体Lancelot*那样专为他打造。
但强大的永远不是机体，而是机师。
枢木朱雀坐进驾驶舱，将Knightmare的密钥插入启动口中，V.V制造的机体中没有复合的验证代码，这倒是给专员省了不少麻烦。
他的眼睛快速扫过每一项启动数据，快速掌握了机体的所有信息，仿佛是一种身体本能，他摸上驾驶机柄，向前推开启动——
机体之外的眼睛顿时一亮，在黑暗的空间中仿佛星星一样明亮。
*之前似乎忘记给没有看过鲁路修的小伙伴解释一下，朱雀没有Geass，但是被鲁路修施加过Geass效果。鲁路修的Geass是绝对命令，能够在直视人眼的前提下对人发出一次绝对的命令，他曾经给主角下过“不要死”的命令，所以朱雀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有超常反应。
*Lancelot：就是兰斯洛特-加龙省，他们的机体还有设定很多都取自阿瑟王的传说，我觉得朱雀的兰斯洛特-加龙省有很明确的指向性，噗。
第197章
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第一时间赶到的地方皇后区，这里的场面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混乱，蜘蛛侠虽然出现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因为足够亲民，亲民到甚至会帮居民们搬大型家具，所有大多数居民对他的好感非常强。
看着这三个蜘蛛侠，不少居民们拿出手机来记录下蜘蛛侠学会分｜身术的这一刻。
YouTube传说+1
三个蜘蛛侠安排着居民们原理爆炸区，彼得——彼得三号在动手撤人的时候便已经通过凯伦将现场情况告诉了斯泰西局长，一些后续的安排不可能脱离当地警局和医院。
医疗当然是必要的，虽然处理得足够及时，但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受到惊吓的人和被衍生效果伤到的人，都需要进一步检查以保万全。
当然，这种和九头蛇、V.V相关的事情，只靠警局是远远不够的，史蒂夫已经让猎鹰带神盾局的特工赶来了。
见面第一句，托尼便忍不住想要数落荷兰蛛。
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就首先看到了情绪极度低落的男孩，连面罩都遮不住他的情绪，加菲蛛和托比蛛安慰性地拍着他的肩膀，似乎也很懊恼。
在人前——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心神不定的居民面前，他们当然不能表露出这样的动摇。
但人后，这种感觉确实难以控制。
荷兰蛛甚至能够感觉到胃部痉挛般的恶心，刚刚踏入英雄门坎的他只有满腔热血，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眼睁睁地看着朋友被炸得连尸骨都不剩。
他的大脑还有些生理性眩晕，虽然反应及时的加菲蛛用蛛丝把他拉了回来，但因为荷兰蛛冲的速度太快，爆炸牵连到了他。
对蜘蛛侠的变异体质来说，这不算什么重伤，但冲击也确实影响到了荷兰蛛，让他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我好像漏掉了不少剧情，谁给我解释一下？”托尼落地，他从战甲中走了出来。
声音并不算生硬。
三个蜘蛛侠都知道凯伦已经把事件的情况同步给了托尼·斯塔克，这里的“解释”自然是针对复联的小男孩彼得状态的。
“C.C小姐，她在爆炸中心没能出来，大概是——”托比蛛没有把话说完，但“爆炸中心”这个条件原本就已经足以代表一个答案。
托尼皱眉，“星期五，位置。”
人工智能小姐非常默契地帮他调出了爆炸中心和凯伦记录里C.C的位置。
“我去查看。”史蒂夫也接收到了星期五的情报。
不论目前的结论如何，都有确认的必要性。
不仅是去确认，他还需要安排一下现场的处理和人员的疏散，甚至还要以美国队长的身份安抚民众，应对媒体，这都是他身为复仇者联盟队长的责任。
托尼把手放在男孩的头上——他的肩膀上已经放着其他的手了——“男孩，我们会把C.C找出来的，她这样恐怕要恢复很久了，但我们可以陪她一起好起来——先说好，我很忙，你惹的祸，你得负责。”
托尼尽力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安慰。
但听了这话，荷兰蛛却觉得仿佛吞了一块铁，他摇了摇头，“不会了，C.C不会再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托尼没有在第一时间完全否认，他听着星期五汇报他们这个小彼得的身体情况，猜测这样的认知混乱或许是脑震荡带来的。
遇到这种级别的冲击，恶心、呕吐、认知混乱和短暂性失忆都是可能存在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斯塔克先生。没有原因，就是、就只是——”
只是一种感觉。
他听到了当时C.C那种言语的语气和他直觉所发出的强烈的警告。
不仅是他，另外两个蜘蛛侠也隐隐和他有相同的感觉——即使他们并不熟悉C.C，但相连的蜘蛛感应在一定程度上共享了他们的感官，让他们能够切实地感受到从同位体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和感应。
“嘿，小孩儿，冷静点，”托尼在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让小号彼得冷静下来，他只听星期五的简报，他不了解事件全貌，故而现在也无法给任何事情下定义，“队长已经去看了。”
彼得敲了敲自己眩晕的脑袋，抬头说道：“不行，我得自己去，我马上——”
他的话没有说完，甚至连说出来的几个字都在一瞬间没有被听清。
爆鸣的声音将彼得的话压了回去。
巨大的Knightmare抢占了所有人的心神注意，纯白的机身和先前由毛驾驶过的Knightmare略有不同——这架Knightmare是V.V准备给自己的，当然不同。
Knightmare这个战斗的姿态也显然流畅异常，或许是出于战斗位置的考虑，这架Knightmare没有使用机甲上带着的重炮武器，而是甩出了一把长剑，像是一个古老的骑士。
但，不论这架机甲的战斗姿态有多么的耀眼，都不会比和他战在一起身体却更引人注目。
托尼·斯塔克一歪头，“睡衣宝宝，你不是说C.C是在爆炸中心吗？”
“我、我很确定……”
“那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托尼有星期五的辅助，另外三个蜘蛛侠的视觉都敏感极了，
远处，以人类的身体的模样和Knightmare打得有来有回的，不正是C.C的模样吗？
绿色的头发扬得极长，是身体的数倍，如刀盾一般应对着Knightmare的攻击，韧性极好的身体能够轻而易举地应对重击的伤害。
——韧性，字面意义上的韧性，“她”的身体能就像是拉不断的弹力绳一样，让人觉得能够无限延伸。
不仅能够应对，甚至能够反过来牵制Knightmare的一些动作，将被拉长的身体卷在Knightmare的腿、臂上，让Knightmare与“她”的对战仿佛是大象踩蚁，极度容易与极度困难并存。
但不论身体如何变化，那张脸上的特征却是明显的。
托尼·斯塔克穿回了战甲，“那么问题来了，我们的C.C有这样的战斗能力吗？A.没有，B.确实没有C.绝对没有D.完全不可能有。”
“我想这是一个多选题。”加菲蛛顺口应答。
托比蛛补充了一句，“而ABCD都是正确答案。”
“Bingo，蜘蛛侠队加一分。”
事实上迷惑的不仅是他们，专员突破桎梏的瞬间感觉到的震惊绝对不比他们小——甚至要远远超过他们。
毕竟对于在这个世界的专员来说，看到C.C和看到自己没有区别。
这里已经不是「C的世界」了。
作为马甲的被覆盖者，他很确定C.C契约马甲的力量已然耗尽。
大概是有一秒钟的慌乱，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劈上去，用Knightmare的武器劈上去。
机体的手拨开上面的仓库直飞冲天，在半空中空旷的环境之下，枢木朱雀的视线紧接着就看到了被砍中的C.C身体在延长。
和刚才在下面基地里，朱雀与安德森身体中某物战斗的感觉几近相同。
就是那个东西！
这东西怎么会用C.C的皮？！
枢木朱雀控制着机体一个旋身躲开了念动力的拉扯，这个瞬间，有一种灼烧感袭击了他，“C.C”眼中染上了红色，鲜红的Geass印记亮得仿佛要发光。
——这绝对不是C.C，从同系Geass进化到Code的C.C早已没有了Geass的眼睛和能力。
不对，不是“仿佛要发光”，而是真的有红光集束从“她”的眼睛中投射而出，
这样直白的攻击即使出乎预料，也绝对不会威胁到朱雀，他控制着机体，垂直向上——不能向下，这个攻击追他而来，以现在并不算高的飞翔高度，如果向下就有可能会误伤到下面，仓库附近确实人迹罕至，但罕至不是无人区。
绿色的头发如刃飞向上方封路，朱雀故技重施，既然无法斩断，就要利用其无法斩断的特性，用刀刃将“她”身体的部分卷到一起，缩短了延展性的同时将其他投掷到更远处荒无人烟的地方，紧接着便冲着那里毫无顾忌的上了重武器。
专员的大脑趁此机会快速转动着，将罗洛记忆的每一个细节都调了出来，几乎是放任朱雀的马甲用本能进行机体控制。
当时的那个装置是用来抓住命运线的连接，通过罗洛摸到C.C的力量体系中去的。
连接到那里，再有法术抓住什么——或许是抓住C.C本人，或许是抓住C.C的力量。
没有真正看到发动状态，专员并不敢确定。
但如果从这个思路思索下去，在那样连接器插｜入罗洛身体的那个瞬间，确实是专员正受到C.C马甲契约力量反向冲击的时候。
所以，眼前这个“C.C”会是那个时候记录下来的吗？
那个装置中原本就储存着某些力量，那些力量是在安德森之前就已经被贮备好的。
是V.V在储备，他储备的是什么，他储备的东西是要用来做什么？
想到罗洛刚才感受到的那一阵强烈力量拉扯，专员的心脏重重一跳，他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第198章
灵光脑中一闪，专员这才察觉自己先前似乎一直被限制在世界线的框架中，只以契约马甲认知之内的东西作为依据，但C.C和V.V虽然同为Code持有者，可实际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发展类型。
C.C虽然年长，成为Code持有者的时间远长于V.V，但若真要论起来，V.V对Code和Geass的热情和开发却也远胜C.C。
连C.C极端的时候都能做出许多出人预料的事情，那以V.V的疯魔程度，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Geass由Code赋予，是一种人的精神和Code力量延伸相融合而成的力量，如果把个过程比作正向的程序，那么在理论上，足够多的Geass聚集再剔除人类主观意志的逆向程序，便能反聚成伪·Code。
毕竟两个Code之间虽然略有不同，但其力量根源都在于「C的世界」——人类精神的升维，Code就像是一个介质，将大池子里的水不断吸入自己的仓库再赋予别人，所以不论制造多少Geass的持有者，Code本身的力量并不会削弱。
这就是一个空子。
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获得C.C的Code，或是很难获得，那么V.V会尝试新的方法便不无可能。
毕竟世界的跨越，法术的特殊或许让V.V打开了思路，朝着这个方向摸索起来了呢。
否则原本那能够批量制造的Geass，为什么在清扫九头蛇的时候几乎没有出现。
就算是想要刻意隐藏一个Geass的队伍，也不会在那猝不及防的清扫中，连一个尾巴都没有留下。
除非，那些契约者们，原本就已经不在了。
无数的Geass在某种条件下形成异变，最后获取的C.C的一点灵魂信息——也就是专员被反向冲击时的马甲契约信息——成为了催化剂，让其仿佛看到了成为Code的希望和路径。
着刺激它产生了本能——攫取的本能，成为了一定程度上拥有自主选择的“生物”。
这种需要更多、更多的Geass来升格力量的“生物”没有了限制之后，依靠那种可以逆向摸索夺取命运线另一端力量的法术刺激，其本能会无节制地攫取一切能够感知到的Geass力量就再正常不过。
所以罗洛才会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拉扯感，朱雀将这个不知名的东西顶上半空就是为了保住罗洛的马甲，也是为了测试这种“拉扯”的极限距离。
同时，专员的这种猜测也能解释这种依靠本能攫取形式来攻击的“东西”，为什么会主动朝着朱雀缠斗。
枢木朱雀本人虽然没有Geass，但是却被施加着Geass的力量，这个分界线或许没有那么清晰，至少对于想要攫取每一丝Geass力量的“它”来说，没有那么清晰。
把“它”顶到无人的空旷之地，重炮打散了其人形态的身体，但却没能杀死对方。它的身体就如同史莱姆一样，又一点点地聚了回去。
枢木朱雀皱眉，对方着重塑出“C.C”身体的模样看着实在是掉San。
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棘手，这样物理性的方法对它显然收效甚微，它的生命力太强，如果用这样的方法耗下去未必不会有结果，但这个结果什么时候到来，谁也无法确定。
一小时两小时？
一天两天？
一周两周？
或者更长。
就算专员能耗，契约马甲的力量也是有限的。经历过伯纳德能力的风险之后，专员的无疑更加谨慎了起来。
但想要克制这样特殊的力量，必须要有相同特殊的力量才行。
枢木朱雀对Knightmare的操控能力纯熟，却只能起到牵制作用，无法决定它的生死。
现在的好消息是，它想要聚集出更加完整的Code仍需要大量的力量积蓄，但是因为C.C和V.V的彻底消失，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可能存在能够让它更进一步的力量。
坏消息是，同样是因为C.C和V.V的消失，这个世界上也难存可以正面克制住它的力量。
罗洛更是属于被天克的一方。
枢木朱雀脱掉了炮弹用尽的机腕，减轻了机体的负担，能够让机体能量延续的时间更长，也能让机体更加灵活。
这点细微差别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朱雀来说，机体任何的变化都能给他带来不同的操作空间。
地面上的它已经基本完成了身体的汇聚，只有被朱雀投掷出去那把Knightmare的长剑上还缠绕着它身体的部分，没能完全回归本体，这便导致它的身体一半如常人，一半如史莱姆，看上去仿佛异形。
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能给它完整的恢复时间。
朱雀挪动摇杆，正打算以Knightmare俯冲的力量将它彻底打散，就看到有黄色的光束从下方刺出，直接打在了它的身上，将它那阴阳的半身割裂开来，
——说是割裂，事实上也没有割裂到底，和对战朱雀的时候不同，它应急般地固化了自己的身体。
面对不同类型的对手，用不同类型的方法和手段。
这足以证明它并非毫无自主意识。
或许只是这种自我意识不胜，或说是不完整而已。
朱雀控制着Knightmare的视野向下。
是不出所料的面孔，刚才的攻击来源正是钢铁侠的掌心炮。
“所以，这是你们狗咬狗？”钢铁侠飞在旁边，身上有武器对准着Knightmare胸口的驾驶舱，下面用着C.C模样的异形显然有问题，它那一双还闪耀着的Geass持有者的眼睛，让他很自然地联想到了V.V的下属。
V.V或许葬身爆炸，但他的下属可都不在刚才的基地中。
而眼前的Knightmare对托尼·斯塔克来说也是V.V持有的武器类型，眼前的景象一眼看过去，便很像是V.V自己势力的内斗。
朱雀皱眉，他对“走狗”的称呼并不陌生，从他举手对自己父亲刀刃相向、甚至于后面加入布列塔尼亚军队的时候开始，这个词一度成为了攻击他最好用的词。
“不。”他开口回应道。
人的本音当然无法透过Knightmare的巨大机身传出来，但这种高达武器为了保证沟通性，除了内部可以连接的正常通讯器，也有外部的扩音。
只是这话通过扩音说出，就仿佛自带了一种回音效果，听上去带有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嗯哼——”钢铁侠审视着，后援还在路上，直接对上这样的机体也不是明智之举。
“斯塔克先生，Knightmare里的不是敌人！”就在此时，荷兰蛛的通讯闯入了托尼的耳中。
见那他如此笃定，托尼不禁疑惑，这小孩儿怎么又知道了？
但是很快，托尼就得到了答案。
通讯中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是我，罗洛·兰佩路基。那架Knightmare里的人是枢木朱雀，不是敌人，下面的那个才是麻烦的东西。”
看到Knightmare和“C.C”战斗的钢铁侠和蜘蛛侠们，到现场这边来的，自然便不会只是钢铁侠。
只不过，三蛛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他们的战场在不在空中。用蛛丝挂在钢铁侠身上被带了一段路之后，他们便被分别松手落在地上，冲去了地面上裸｜露的大坑附近。
也是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从坑中爬出来的罗洛。
“长话短说，它是V.V利用自己的力量和某种法术结合的意外产物，是无数个Geass的聚合体，他吸取了太多Geass契约者的生命力，现在几乎是一种伪Code的状态，在其生命力耗尽之前，它拥有近似于‘不死’的特性。我不能近身，否则我很快就会死。”
罗洛只挑重点，半真半假地说给了他们听，是为了给他们一定的情报。
这对于专员来说算是售后服务——处理反派意识的售后服务，毕竟如果没有V.V，也就不会有下空的异形。
如果那些契约马甲是他主动吞掉的，那么他大脑当中所谓的“弥补”——会不会意味着他也是这些反派意识出逃的原因？
专员脑中的记忆错乱暧昧，虚假的部分也完全没有提到反派意识出逃的真正原因，他仔细回想起来，大脑中只有一行字——“因为某些原因”。
某些原因——是什么原因？
专员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不论多让人恼火，那都是日后的事情，眼下反派意识留下的“尾巴”他必须想办法清理掉。
即使不是他自己动手，也要把它的特性传达出去。
这样，即使有像第一个世界那样猝不及防的意外，即使枢木朱雀和罗洛的马甲卡全部消失，也能保证复仇者联盟不会对这样一个未知的生物束手无策。
第199章
罗洛的话说才刚刚说完，枢木朱雀的通讯申请就连了过来。
毕竟要共同战斗，总用扩音公放自然不是办法。
托尼·斯塔克半信半疑，却也接了通讯，比起刚才的扩音，对面的声音在正常的频道下，明显真实了起来，“下面那东西有一定的自主意识，身体并非完全的活物，物理攻击很难直接击杀，但他没有能完全进化成Code的形态，那么它的‘不死’就是有限的。”
情况紧急，他们也无旧可叙，枢木朱雀便直入主题，一个字的废话都没说。
而且，钢铁侠也不是谁说什么都要信的，罗洛和复仇者联盟的牵涉不深，朱雀又是个新角色，任谁来了都要对他们的话语谨慎判断。
他和罗洛的话要在空面并无通讯的情况下互为左证，这才有说服力。
“明白了，就是说要打消耗战。”托尼从他们的语言中提取出关键词，直接省去了那些解释的部分，找到了结论。
“没错。”朱雀也并不避讳。
地面上，为了防止它的身体聚集，三个蜘蛛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了出去。他们的蛛丝柔韧坚固，再加上他们本身的力量，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配合，让它的身体仿佛橡胶一样被拉得极长。
明明以这种身体的质感，它即使被打散上该也是能够重新将自己拼起来的，但不知道为何，它就是对自己身体分裂的事情具有强烈的抵抗。
三个蜘蛛侠的灵活性远超它的想象，它尝试的反击完全追不上三人的反应速度，反而被反向抓住身体的融化的部分，用蛛丝几方固定，变得更难行动起来。
三个彼得同位体默契地以它为中心，织出了一张网，将它的身体当做了飞虫，困在了蛛网之中。
钢铁侠在半空中欣赏地看着下面的彼得们的配合和行动，对这临时的组合非常满意。
他们的配合默契，短期内的决策也足够成熟。
“嗯哼，这个东西也没有那么难缠吧。”他言语之间无疑带上了对自家孩子的几分炫耀。
但枢木朱雀的眉宇间却没有一点放松。
不正常。
极度不正常。
按照专员的推测，V.V制造的Geass契约者要上三位数，而这三位数的能力融合在一起之后，绝对不会是这样轻易能够对付的东西。
强烈的战斗本能让朱雀感觉到隐隐不安，仿佛这东西的沉寂之下隐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
“别掉以轻心，用Geass集合而成的Code和C.C的那种可不一样，它的身体里在极短的时间内填补了太多人命，精神可以强行剔除，但人的情绪影响却不会那么容易消失，死亡与不甘积累太多就会发生质变。”罗洛赶紧在通讯中严肃道，“它现在的状态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钢铁侠的声音听上去略有些不甚在意，“是吗，我倒是没看出来它有多棘手。”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托尼·斯塔克嘴上是不会饶人的。
“罗洛说得对，托尼，专心。”史蒂夫的声音不知何时也插入了通讯之中。
钢铁侠在战衣内翻了个白眼，“专心、专心——我现在很专心，”他一拍手，“星期五，爸爸的‘派对’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就位。”
星期五的声音一落，远处就飞来一整排机械战士——这些都是托尼·斯塔克在制作战甲顺手的产物，战斗力说不上有多么的强，但作为此时消耗战的主体却非常合适。
“小孩儿们，都后撤。”托尼说着，让星期五微调了钢铁军队的炮弹路线，只要避开蛛丝结构的骨干，就不会崩裂这个限制它动作的东西。
“砰砰砰——”
伴随着三个红色制服身体的后退，爆炸轰鸣声连成一片，烟尘四散，重重地冲击在了它的身上。
看上去，任它有多少恢复能力，托尼都能保证自己的炮弹管够。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消耗时间太长，这里的声音和状态多少有点扰民。
最好是能有一个固定隔音的位置。
托尼想到了纽约州北部建设中的新基地，那里有规划各种不同功能的仓房，只要稍做改造，将这个东西丢进去，然后持续用封闭攻击消耗，都不需要有人看，只要写一个程序就可以自给自足。
他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就听到耳边有荷兰蛛询问的声音传来，“队长，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他询问的方式有些委婉，但意味和指向足够明确。
正在指挥现场的史蒂夫·罗杰斯身体一顿，有些遗憾地说道：“我很抱歉，蜘蛛侠。”
虽然早有所料，但真正听到确切消息的时候，彼得·帕克还是感到一阵心悸，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正在好转的脑震荡似乎又在发作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这可是个插话的好机会！
罗洛当然能够猜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却假做疑惑，“你们怎么了，搞得这么沉重？不是找到消耗的办法了吗？”
从远处撤回，正站在仓库残壁高处的彼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罗洛。
他并不清楚罗洛和C.C之间的关系，只知道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同一个阵营，罗洛的出现也是为了救C.C，他便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们是共患难的朋友，一时间，他竟无法开口。
“罗洛……”荷兰蛛从手腕处射出蛛丝，几个翻身就落在了罗洛面前，他一把扯下头罩，非常自责地垂眸，“C.C她、她——”
“她死了？”罗洛见他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话来，于是就干脆替他把言语补充完整。
彼得猛然抬头，瞪大的眼睛里有错愕也有痛苦，还有不可置信，“你怎么知——”
“提到她，你又这样支支吾吾，难以启齿，不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吗？”罗洛一耸肩，表现得非常轻松，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听到了死讯的人，反而反问了一句，“她是怎么搞死自己的？”
“……不是她，是我。”彼得低着头。
以专员连接的记忆思考，罗洛实在是不理解这种自责的来源。对于蜘蛛侠这样的人，和某只蝙蝠一样，仿佛要把一切生死好坏都扛在肩上。
这未免太无厘头了些。
对于罗洛来说，这是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事情，甚至无法搞清楚这里面的逻辑。
专员能够想得通，却也不能理解——至少现在的他还不能理解。
为人，利己乃是天性，哪有把别人选择造成的死亡怪在自己身上的？
专员庆幸，幸好还留了一个罗洛能够代C.C解释一番心情，否则他走了，给一个热血小孩儿留下一段难以消除的阴霾真是要受良心谴责。
“你？噗——哈哈哈哈，”罗洛眉毛一挑，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别逗了，你有本事搞死那个她？那魔女的位置不如由你来坐。”
这仿佛对C.C毫无感情的话通过通讯传给了每一个人。
也确实，哪怕是先前他们一同在复仇者联盟的时候也甚少交流，彼得看不出来内情，但托尼却能感觉到，C.C和罗洛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恰巧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而已，彼此虽无恶感，但也并无太多好感。
现在恍然听到罗洛这样的语气，托尼竟也不觉得意外。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也不是在安慰你，”罗洛堵住了彼得想要继续说出来的话，“死亡原本就是她最最求而不得的事情，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让你们那博士去研究他的身体，真以为她为了对抗V.V有多么尽心竭力？不过是想要借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你们和她目的一致，自然觉得她是好人，但这个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人，你仔细想想便应该知道，她有所求。”
彼得下意识地回忆起了C.C在死前说的那句话——现在正是她愿望的时刻。
她的愿望是……死？！
“你们应该也见过毛了，他怎么样，被C.C从小赋予Geass培养起来，一心都系在C.C一人身上。但发现他的成长不合心意，C.C还不是说放弃就放弃，对她来说，‘愿望’就是她唯一的追求，其他一切都不过是棋子，能够帮她完成愿望的人就是有价值的人，反之……”罗洛抬眼，没有明确地说出来，却已完成暗示。
这些话倒并不完全是专员用来开解彼得的话，也是以罗洛的视角和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原本和C.C就不是一路人。
因为鲁路修给C.C所给予信任太多，罗洛心中并非没有过嫉妒，只是对鲁路修的执着大过了一切，故而少有表现。
彼得混乱的大脑里心思百转，确实——明明有机会出来，明明有更两全的办法，但她却依然执意要到那车厢中去，执意要留在爆炸里。
那不是意外。
“可是……为什么？”彼得不解。
C.C看上去并不像是重度抑郁或是有自杀倾向的人，为什么会一心求死？
“这没什么好不解的，”枢木朱雀的声音蓦然插入进来，他低着头，在当年他和鲁路修计划的“零之镇魂曲”*之后，他也有过极度痛苦而想要了结生命的时候，所以他相当理解这种心情，“如果你也独自一人走过漫长的路，就会理解她的想法。”
*零之镇魂曲：鲁路修的封神结尾！简单来说就是鲁路修完成了世界独裁，把一切仇恨聚集在自己身上，然后让提前假死的朱雀穿上他以前Zero的蒙面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鲁路修自己，一定程度上结束了这场漫无边际的仇恨，结束了之前战争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把世界送向了更好的未来。
第200章
渴望死亡的心，单用描述是无法使人感同身受的。
专员也不会去奢求谁的感同身受，也不需要谁的感同身受。
他所要传达给蜘蛛侠的只有一个理念。
那就是C.C的死亡和他没有关系，而死亡对于C.C意义也全然不同——也就是所谓的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这并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开解或是安慰，但对于蜘蛛侠来说已经足够，如果有一天彼得·帕克真的对别人的死亡毫无感觉，那才糟糕。
超级英雄的麻木远比普通人的麻木要可怕得多。
下面的轰鸣声不断，钢铁侠在听着罗洛和枢木朱雀言语的同时也不忘安排工作，机械化攻击的程序并不难写，略微麻烦一点的，反而如何安全地把眼下的那个东西运到纽约州北部。
用罗洛和朱雀来做诱饵？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聚合Geass，那么这两个人对他们来说就像鱼饵。
不行。
托尼拧着眉否认了这个冒出来的方法，要让“它”自己追逐着罗洛和朱雀离开，必然就要放开“它”。
风险太大了。
“结束煽情了，小孩儿们，工作时间。”托尼·斯塔克出声，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虽然嘴上说着仿佛对“它”的战力并不在意，但实际上心里却没有真的轻视之意，在将之运送去北部基地的路上可能出现的意外他在他的考虑之中。
眼下，用他的“钢铁军队”来运送无疑是最妥善的方法，可以保证消耗与移动同步进行。但运送中也必须要人盯着——他打算自己亲自盯，以防万一，旁边枢木朱雀的Knightmare也是不错的选择——同时在真正开始运送之前，用蛛丝在将“它”已经足够松散的身体结构拆得更乱也是必要举动。
托尼声音的插入让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自己的安排。
但是，钢铁侠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星期五的声音突然紧急插｜入在托尼之前，虽然是对托尼说的话，但却传到了公屏的每一个人耳中。
“BOSS，机械军队受到攻击，机体损害70%！”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精力瞬间从私事上拔出，眼神投射回战场中。
爆鸣声并没有停，所以第一时间，除了控制钢铁军团的星期五以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情况的变化。
但当眼睛扫过去注意的时候，大家这才发现，那些接连不断的爆鸣声已然不是炮火的声音，而是钢铁军团机械人本身的声音。
——他们被攻击了。
而且是同时、密集的攻击。
会有反抗这件事并不让人意外，托尼原本就把损耗考虑在内了。
真正令他意外的是，钢铁军团会一次性损耗70%。
枢木朱雀的热感扫过去，透过那扬起的厚厚的眼神，他发现能量点非常密集，这不是只有一个“它”会出现的能量点。
“诸位小心，下面不止一个敌人！”朱雀发出示警的瞬间，烟尘的掩饰之下，已经有身影如闪电一般蹿了出来。
站在高处的托比蛛反应非常快，背脊竖立的寒毛直白地告诉了他攻击方向，甚至不需要思考，蜘蛛本能就已经让他率先行动——他反身抬手，小臂接住了硬怼冲来的攻击。
速度加惯性，托比蛛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以他的力量竟也感到手臂一阵发麻。他的脚踩在地面上被顶得后撤，制服包裹的脚陷入地面，拖出一条细长的窝痕。
但有了托比蛛的力量对抗，眼前缓下速度的东西褪去烟尘的掩护，自然便露出了其本来面目。
肉色史莱姆状的东西汇聚着隐约可见的人形——一眼看上去其轮廓依然和C.C有些相像，但仔细分辨，就会发现他们有诸多不同。
伴随着这种身体中棱角的深化，它的眉眼更加真实，以站在低处的罗洛的目力看去，足以确认，这不再是C.C的脸——至少不完全是C.C的脸。
“有东西来了！”枢木朱雀握紧摇杆，向上一拉，Knightmare便以一种直角的方式，贴着飞来的攻击擦身而过。
朱雀的动态视力极好，只是擦身一过的残影，他便一眼看清了那模样。
依然是C.C的轮廓，但眉眼却有异常——和罗洛所见的情况相同，但个体不同。
仿佛是以C.C为核心延展出了大量不同状态的延伸体似的。
顾不上多想，朱雀将Knightmare能量核心运转到极致——现在的机体实际上无法满足他的操作需求，他需要更高的性能，自然就要更快的能量转化率——遥控键按下，他一心二用，一面张开机械掌心瞄准，将能量压缩的榴弹打入了敌人的身体；另一面控制着插在地面上的Knightmare长剑，启动长剑上的附属系统，他快速判断着密集数量敌人的站位，拥有推进器的长剑横扫，发出了清晰可闻的破空声。
紧接着，长剑向上推进，破空卷起的旋风带走了硝烟扬尘，让视线更加清晰可辨。
“咔”！
朱雀的Knightmare接住了急速飞上的长剑，掌心的凹槽和长剑相接，将能量补充进剑内。剑有动作的同时，Knightmare的机身也在旋转，飞身后刺，正正地迎上了扑来的敌人。
借助敌人奋力一扑的力量，朱雀不需要使用多余的推进力量，就让长剑刺穿了对面的身体。
——果然如此，手感不同！
刚才那第一次迎接攻击，观察榴弹的作用，枢木朱雀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同——和攻击之前那个假C.C的效果不同，现在的敌人没有那种强力的柔韧反击，榴弹在其身上炸开了数个破洞，甚至连灼烧都给它的身体留下了几分黑色。
而先前，不论朱雀用多少力的，对面都能以相同的力量反作用回来——柔韧如网，几乎没有破绽。那时的朱雀为了确保攻击的流畅性，每一个动作在出击之前就要想到被反作用时的卸力问题。
可刚才那一下，朱雀的剑却有穿刺的感觉——是刺穿，而非被反作用力所攻击。
朱雀没有犹豫，按下外链侧控，Knightmare的掌心和长剑的连接处飞转，大量的能量从中穿过，充入剑中。长剑外圈一闪，灼热的激光沿着刺入它身体的位置瞬间迸发，高热高伤的攻击从内部爆开，将眼前敌人的身体完全撕裂。
短短数秒的交手有了结果，枢木朱雀的眼睛紧盯着眼前的敌人，观察着其每一分变化。
接着，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看到了“它”分散的身体浮空着一点点恢复着人形。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它的身体没有再凝聚于一体，而是被打散成多少片，就扩散成了多少具身体。
这就是下面突然多出那样数量敌人的原因！
枢木朱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作为敌人的“它”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识，未必真的能达到人类的多变程度，但精神体的集合具有战斗本能并不让人意外，一旦意识到身体的延展性被反向利用，这样的消耗成为死局，就算是再不愿意，它也会另寻出路。
眼前这朱雀感觉到的不同的手感——这种能够穿刺且不断撕裂它身体的现状，或许这就是它最初抗拒分裂的原因。Geass聚合的能量是固定的，分裂得越多、它的身体越小，也就越容易被真正“杀死”。
而从它先前的抗拒来看，恐怕是分裂容易聚合难，这一点一定不完全随它心意，否则它便不会抗拒。
细想也能猜到几分原因，这个伪Code是反向通过Geass契约者剔除主观精神影响之后聚合而成的力量——被剔除的只是作为人类所应该拥有的“主观意识”，其结果就是，聚合而成的伪Code就像是不同密度的力量和精神被强行捏在一起似的，看似严密，实则这种“严密”都来自于重压。
而“重压”被解除，分裂开的个体自然就像水油交汇一样，再难成“一”。
朱雀快速将自己的结论告诉给了其他人，同时也在带去这个好消息的同时给他们带去了一个坏消息。
那就是数量上，敌人确实增多了。
而他们依然无法确定敌人的极限——原先是无法确认敌人在消耗战中会存在的时间，现在则是无法确认敌人能够分裂的数量极限。
按理来说，这个数量不会超过聚合的Geass的数量。可是，且不说想要判断V.V制造契约者数量本身就是件困难的事，单说能量的交汇，就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相似的力量交汇会有加成，相逆的力量交汇会有衰减。
这些变量都很难直接判断。
“补充一个好消息，他们的意识似乎没有达到更高的层面，只要我和朱雀还在这里，他们就不会跑，不用分神去关注这一点，”无论“它”分裂与否，其非正常活物的性质都没有变化，罗洛的Geass不能起效，就无力战斗，只能想办法躲藏起来，甚至要尽可能地和那些东西保持距离，它们对Geass具有强征作用，“它们是飞蛾，我就是火——只不过我这个火，可烧不死飞蛾。”
这种一旦开了头就止不住会越变越多的数量——
他们需要支持。
代号鸢卡关，我真的很痛苦，码字都无法集中精神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