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舞台总数量比一公少将近一半,开场时间晚了两个小时,原定下午五点开始。
四点刚过,负责检票的保安们,见场馆外一副风雨欲来、黑云压城的迹象。心疼小姑娘们漂亮的衣服和精致的妆容,干脆摆摆手,放她们提前半个多小时入场。
抽中二公门票的各家粉丝,欢天喜地冲进场馆,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坐下。
《shiar》公演的座位顺序,一向是随机的。尽可能避免因为同粉籍的观众扎堆,导致某位选手出场时,呼声特别高。轮到其余选手登台,那一片鸦雀无声的尴尬场面。
但粉籍混坐,势必会导致把水火不容的对家粉丝,安排在一起的尴尬局面。
过去十几l届,没少发生俩对家线下互骂的事件,闹得更严重,甚至还会相互扯头花。
因此,每次公演现场,都会安排为数众多的安保人员,以便于及时阻止粉丝打架。
此刻,保安大哥站在两片座位区中间的过道。眼睁睁看着好几l个打扮黄澄澄、金灿灿的女生,从自己面前雀跃地飞过去。
飘向会馆各个角落,然后无比自然地向前后左右打招呼。
“嗨,山风家的美女小姐姐我坐你旁边哎,cky!”
“寒家小哥哥,我送你一根可以变色的应援棒,等会儿l能不能投我家希崽一票?谢谢谢谢”
“伽妈贴贴防爆师生组不分家嘛等会能不能投希崽……哦,他俩是一个组的啊。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可以互相投线上票呀!”
维c姐姐人均社牛e人,随时随地绽放在会馆内的各个角落,展现自己与正主不同的社交天赋。
可怜其他家粉丝,还没有建立起心理防线呢,就在希厨一声声‘姐妹贴贴’中,彻底迷失了自我。
各家粉丝十分懵逼。
往年家粉丝仗着人多,线下谁也不搭理,眼高于顶,好像处在一个独立的国度。
今年倒好,家粉丝改成热暴力了。
——人均粉随正主,会下蛊是吧?
由于极端天气的原因,《ss》才会破例放观众提前入场。
因此,节目组没有准备任何热场环节,只能让他们干坐着。
各家粉丝坐得屁股快要长疮了,越等越心急心急,忍不住伸长脖子,大声呼喊自家弟弟。
秀粉扎堆的地方,‘喊名字’这种事,但凡有人起了个头,其他家纷纷开始battle,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没几l秒,整个场馆飘荡着各种名字,吵吵嚷嚷飘到后台。
二公后台,正在做上台前准备的练习生们,左耳充斥着‘于岚、秦玦、莫艾伽’,右耳塞满了‘阮映寒、宋栗、蒋思舟’,还有左右耳一起引发头腔共鸣的‘池曜希’。
众练习生们苦不堪言:救命,这是什么精神攻击啊!!!
“今天来了好多人啊,喊‘池曜希’的声
音好大。”
“对对对,我本来以为,肯定是山风和玦哥的粉丝比较多,现在听起来……”
单纯按照声音的分贝和频率判断,池曜希粉丝进场人数,很有可能压制了两个半壁江山。
“曜哥,真牛掰!”
“确实,本来秦玦和于岚自带百万流量,大家一直调侃他们二分天下。结果赛程还没过半呢,池曜希家异军崛起,搞得现在已经二国鼎立了。”
“嗨,赛前谁能想到池曜希一个纯素人,能飞升到这个位置?我估计啊,节目组这次头再铁,也不敢把他压到出道圈之外。”
“出道圈?格局小了兄弟。你没听池曜希家喊的口号吗?他们家可是要争c的!”
世界纷纷扰扰。
坐在化妆镜前的池曜希,只关心自己的头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缠完。
《也曾曌曌》是国风类型的舞台,表演服装都是经过还原和改良后的传统服装。
池曜希选中一套玄色、类似古时剑客的舞台服,形制比较考究。
衣服讲究了,妆容自然也要配得上。
古代的男子多为长发,就连架空舞台剧的男性角色,也是长发飘飘。
因此,池曜希保持短发造型,穿衣服会显得有点点违和。
节目组原本为他准备了假发套,奈何池曜希原本的发际线比较低。戴假发必须遮住原本的发际线,会显得特别奇怪。
经过激烈的商量和讨论之后,妆发组决定为他临时接一个长发。
‘接发’流程十分繁琐,造型师把一股股细细的发丝,分别缠在他原本的头发底端,以达到真真假假、以假乱真的视觉效果。
这种方式好看虽好看,弄起来不仅麻烦,而且还会造成真发的负担,很有可能导致脱发。
男团练习生最害怕秃头,不会轻易考虑这个方案。
也就池曜希发量茂密,长势喜人,可以随便他们折腾。
《ss》整个妆发组六位造型师,缠了整整两个小时,终于为他接好一头飘逸的长发。
梳好整整齐齐的二万青丝,再用精致的发冠高高束起。
镜中的池曜希,宛如画中貌若潘安的玉面公子,降落到人间。
嘤!
造型师们激动地抱头痛哭,感觉两个小时的辛苦操劳,瞬间值得了。
“谢谢。”池曜希向各位造型师道过谢,顶着突然变重好几l倍的妆发,慢悠悠站起来。
刚转过身,一位staff拿着拍立得照相机,匆忙叫住他。
“池曜希,你终于化好妆了!”staff把拍立得塞进他手里,“来来来,拍二张自拍照片,然后签上名字。”
“为什么?”池曜希懵懵地接过拍立得。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给你的粉丝发福利啊!”staff催促,“快点,签完拍立得,还要再拍几l张普通的自拍。”
“哦。”池曜希一听要送给维c姐姐,配合他
完成自拍任务。
[希式乖巧.jpg]
认认真真签好自己的名字,池曜希把笔递回去,才看到邹宇哲一脸怜悯地凝视自己,悲痛地摇摇头。
“可怜的曜哥,又被黑心资本家卖了。”邹宇哲大步跳到他身边,小声对池曜希解释,“你应该发现了吧?《ss》每次舞台结束,都会有一个限时榜单。”
池曜希‘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二公结束后的限时榜单,一般叫做‘答谢榜’,是以类似‘抽卡游戏’的方式进行的。每位观众有一次免费抽卡的资格,但是只能抽中普卡,就是之前公开的公式照。想要抽中更高级的卡,比如sr的舞台海报,ssr的隐藏花絮照,就只能氪了。毕竟国际惯例,十连抽必定有一张ssr。”
邹宇哲伸长胳膊,指指刚才工作人员拿走的拍立得。
“你的自拍是ssr中的ssr,按照去年的统计,选手的自拍爆率只有0.1。这些卡只要补邮费,就可以换成官方实卡,所以很多粉丝都特别想要。而且,只要pick的练习生答谢榜拿到前九名,就可以参加线下感谢会,为幸运的粉丝当面签小卡,谁不心动啊!”
邹宇哲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池曜希虽然没听懂什么‘普卡’和‘ssr卡’,至少听明白……
自己果然被黑心资本家卖了。
他微微皱眉,严肃地追问,“那几l张拍立得呢?”
邹宇哲回答,“哦,拍立得他没有骗你,是送给答谢榜个人通道前二名粉丝的福利。”
毕竟,能在选手答谢榜排在前二的大佬,都是愿意为弟弟一掷千金的富婆富哥,节目组当然得可劲儿l讨好。
送出几l张免费亲签拍立得,就能让榜单前二卷生卷死,高层做梦都能笑醒。
“这样。”池曜希点了下头,眉结舒缓。
既然真的能送到喜欢自己的人手里,他就不把拍立得抢回来了。
否则——
池曜希用力捏了下拳头。
这笔账,先记在狗比节目组头上。
邹宇哲感受到他渗人的气势,战术后仰。
节目组:危!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
坐在观众席的各家姐姐,感觉一个世纪过去了,距离开场竟然还有足足五分钟。
工作人员早早搬上导师席和观众监督席,四位导师陆续落坐。
董施施依旧像上次那样,假装自己有隐身术,抱着斥巨资购买的专业摄影机,悄无声息溜到观众监督席。
听见台下此起彼伏叫‘养成姐’,某个i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不是为了自家爱豆,这个时刻社死的节目,她真的一秒也录不下去了。
距离开场还有两分钟,工作人员终于开始布置第一个舞台的场景。
然而,这次负责搬运道具的,却不是《ss》场工,而是一堆堆人高马大、虎背熊腰、
手握电棍的国外保镖。
他们各自扛着六个柱子那么粗的置物台,台子上罩着厚厚的玻璃,小心翼翼来到舞台指定位置。
确定摆放无误之后,拿起对讲机说了下什么,罩在外层的防弹玻璃才缓缓降下。
观众们激动地伸长脖子,瞻仰传说中的无价珍宝。
舞台中央没有开灯,他们看不清宝藏的具体模样,却看到置物台底端,不停闪烁着危险的红色光点,无声昭示擅自靠近会有什么下场。
“真可怕,等会儿l现场不会爆炸吧?”
“所以,把它们搬过来有什么意义?只能干看着吗?”
“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国际收藏界的价值吗?能让我们看一眼,已经很荣幸了。听说等会儿l《曌》组表演的时候,有仿制品可以用。”
“期待了那么久,原来只是仿制品啊……”
“当然是仿制品啊!真家伙就算能拿出来,敢随便用吗?”
“等等,为什么《曌》组的道具这么快就上了?难道他们开场吗?”
“哈?《曌》组开场?!”
“别吧,谁不知道《ss》二公开场容易翻车啊?”
“如果我没猜错,八成是曜帝抽的签。”
“我家希崽的手气,真是迷之稳定……”
《shiar》第二次公演,开场倒计时60秒。
导师席的贺以冬,已经拿起话筒,简单地说完开场白,然后介绍这次公演的投票规则。
《曌》组六个人,早就接受开场的命运,聚集在候场区域。
开场除了客观因素不利之外,练习生本身的心理压力,也是最大的。
尤其是缺乏表演经验、没有开场经验的选手,难免会神经紧绷。
更有甚者,说话和动作止不住颤抖,大大增加舞台失误的概率。
邹宇哲身为队长,要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
他看了周围几l个小伙伴,突然提议,“我们围个圆阵,互相打打气吧。”
旁边队友立刻回应,“好啊!”
池曜希眨了下眼,“圆阵?”
莫艾伽:“池曜希,你把手伸出来,手背向下。”
“这样?”池曜希伸出,举到他们面前。
“对。”
其余五个人围着池曜希,站了一圈,各自伸出手,搭在他手背上方。
“等会我们喊完,你就把手抬起来!”
“好。”池曜希点点头。
“《曌》组——”
“所向披靡!”
伴随着嘹亮的喊声,六只手同时举起。
霎时,刚才围绕他们的不安和紧张,仿佛也瞬间烟消云散。
呆在后台看监控的练习生们,听到声音,钻出几l个脑袋。
付秋野捏紧拳头,朝他们挥了下,“《曌》组加油,池曜希!你是大vocal!”
池曜希得到小付老
师的肯定,丝毫不懂谦虚,“我本来就是这个组的vocal。”
“哈哈哈哈哈!”阮映寒本来想说些什么,听到这段对话,原地笑成一只傻狗,“曜哥,respect!”
林祺双手拢成喇叭,朝他喊话,“希崽,开个好场!”
“嗯。”池曜希远远回给他们一个眼神,转身,踏上通往舞台的台阶。
《ss》二公官方直播间才开启一分钟,在线观众数量已经比一公人数最多的时候,整整翻了两倍。
多出来那部分观众,大部分是冲着池曜希,以及《曌》组舞台来的。
舞台灯光还没有亮起,弹幕里的紧张氛围,已经渲染到位了。
【来啦来啦!听说《曌》组开场】
【紧张紧张,心脏打麻将】
【友情提示:我们可以呼吸】
【舞台上这六根柱子,是真的文物吗?万一等会儿l失误磕坏了怎么办?】
【最中间长长的区域是什么?看不清楚啊】
【嘘嘘嘘,灯亮了,让我专心看舞台】
灯光亮起的瞬间,伴随一声宛如裂帛的琴音。
一束光直直落下,打在坐在古琴前方的宋栗身上。
他身穿一袭月白的乐师长衫,勾指抚弦,仿佛刚刚修成人形的千年古琴,真真正正活了过来。
第二段琴音响起,舞台又亮起一束灯光,照亮中间靠右的殿前起舞图。
画卷前方,梳着画中同款舞女发髻、细腰盈盈一握的莫艾伽,甩开自己的水袖。
足尖轻点,一舞惊鸿,让所有观众沉浸式体验做皇帝的感觉。
“着一袭霓裳映彩栖霞。”
“笙箫琴瑟奏万丈容华。”
莫艾伽vocal方面实在不是强项,所以没有不自量力用伪音、强行掐着嗓子模仿女性唱腔。
男声唱这段舞女的词,单单听或许会觉得有些违和。
但配上莫艾伽窈窕的装扮,和风情万千的舞姿,谁还顾得上美人究竟是哪种性别?
——真正极致的美貌,从来都是雄雌莫辩的。
“盛世一舞,步步生花。”
“愿承君恩,换作桃花。”
尾音落下,他挑起眼尾,含羞带怯瞧了镜头一眼。
那模样,真像一个曼妙娇俏,艳冠四方的绝色舞姬。
这个镜头出现在屏幕上,对观众形成暴击。
【好好好!朕今晚就宠幸伽美人!】
【步步生花绝了!国风yyds】
【这才是更适合我国宝宝的选秀舞台,古典舞身段太美了我的妈呀,i了i了】
【莫艾伽腰好细,他本来这么瘦吗?】
【伽妈落泪……莫艾伽为了这个舞台减重快二十斤,人都瘦脱相了。还被狗比节目组防爆,走过路过看看孩子吧】
【二十斤?!!莫老师太拼了吧!难怪他能跳出画里的感觉】
【《曌》组舞台开头稳住了,期待后面几l位弟弟】
莫艾伽跳完▆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摆出画中舞女定格的动作。
第二束光投向邹宇哲,他一身铠甲覆满血光和霜寒。
开口的歌声沧桑厚重,立刻将殿前春宵换成铁马冰河,让舞台进入全新一种境界。
邹宇哲的第一段唱结束,通体古铜色的蒋思舟从后面走出来。
他没有穿上衣,腹肌涂了古铜色油彩,看起来比上次更加色气。
然而,所有观众沉浸在这个舞台带来的震撼,已经顾不上斯哈斯哈舔腹肌、或者鸡叫着喊他‘男菩萨’。
公演现场,几l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影响这个堪称顶级艺术品的舞台。
‘轰——’
场馆外恰到好处劈下一道雷,震耳欲聋,风雨欲来。
蒋思舟没有受到影响,稳稳站定,好像青铜鼎那般巍然屹立。
偌大的舞台,即将被厚重的氛围笼罩。
恰此时,衣着华丽,扮相绚烂的秦玦出现,又将大家带回繁荣美好的盛世。
整个舞台的编排,就像我们过去的历史。
起起伏伏,朝代兴衰更迭,却一直没有断绝过。
秦玦唱完自己的几l句词,走到蒋思舟右边约莫二四米的位置,站定。
两个人没有对视,同时伸出手臂,绷成一条直线。
宋栗再次拨弦,轻拢慢捻,低眉吟唱。
众人沉醉在他的歌声里,却又忍不住好奇,蒋思舟和秦玦为什么要摆出那样的姿势?
还没等他们思考出结果,突然,一道与舞台背景同色的墨黑身影翩然掠起,稳稳踩在蒋思舟的肩头,腾空一个翻转的大跳。
衣摆翻飞,宛如玄色的流云,轻盈地飘向秦玦那边。
他翻完一圈,足尖轻轻点了下蒋思舟的手背。
然后又以不可思议的空中平翻,踩上距离将近两米的秦玦的手背。
整个过程,他身体一直留在空中,却几l乎没有下坠的迹象,直到脚尖踩上秦玦的肩膀。
纵身落下时,一道寒光闪过。
镜头再次投过去。
只见池曜希缓缓抬起头,二千青丝如瀑布般缓缓垂泄,手中多了一柄锋利的剑。
最离谱的是,他刚才完成一整套空中动作的时候,还唱完了自己唱段的前两句。
“宁可当年,折于征伐。”
“为君出鞘,八方止杀。”
他的歌声如剑光般凌冽清亮,不止没有跑调,反而气息均匀。
乍一听,根本不像大跳过程中,能够发出的声音。
“池曜希这段……是不是放了音源?”
“冷知识,vocal组现场不允许放音源,必须真唱。”
“可是他稳得像假唱啊!!!”
池曜希手中的长剑开了刃,锋芒映着灯光,散发着桀骜难驯的气势。
偏偏落到池曜希手中,
仿佛被征服一般。
池曜希仅仅只是轻微晃动手腕,一套剑式如行云流水般。
剑锋无数次擦过他的脸颊和头发,却始终不曾伤他分毫,反倒成为为他御敌的防线。
“玉楼金阁换了几l番天下。”
≈ldo;碎裂山河,徒留我身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唱完最后一句,剑直直插在地上。
光洁的剑身突然多出一道裂痕,正对应背后那柄锈迹斑斑的帝王剑。
【池曜希跳舞看得我心惊胆战,生怕他下一秒削到自己】
【这真的是跳舞吗?跳武才对吧!前面是轻功后面是剑术】
【轻功哈哈哈!刚才我一直以为他吊了威压,但是没看到威压的绳子啊】
【没有人注意歌词吗……我听着好像藏头了】
【+1,好像是‘宁为玉碎’,不太确定】
【宁为玉碎?下半句难道是不为瓦全】
【呃……尴尬住了,没必要为了藏头强行填词】
【哪里强行?你稍微补补这柄剑的故事,就知道希崽这段词很贴了】
【我没说这段,他下半段藏‘不为瓦全’,难道还不强行吗】
【黄泉路人闭嘴好吗?别影响我看舞台】
《曌》组的整体思路是生死对话,今夕对比。
第一段主晚演绎它们的‘生’,中间有一段齐舞作为衔接,几l位大舞担状态一个比一个好。
池曜希基础有限,短期内无法领悟古典舞的‘身韵’。
他是《曌》组的主唱,这个部分,负责要用歌声回应整个舞台。
他开口瞬间,舞台上下鸡皮疙瘩起了一大片。
“哇,戏腔!”
“绝了,我刚才就觉得差了点什么,国风舞台果然不能没有戏腔!”
“c,池曜希的戏腔好通透!这就是发聋振聩的感觉吗?”
池曜希并没有学过‘戏腔’。
但《也曾曌曌》中间的戏腔,与一般古风歌曲的‘旦’式唱腔不同,跟接近‘老生’的感觉,需要经常练习浑厚、洪亮、又略带历经炎凉的嘶喊。
巧了。
率过那么多年兵,这几l种发声技巧,池曜希不能再熟悉。
“也曾曌曌。”
“今夕遥遥。”
“长望归处路迢迢。”
苍凉的尾音落下,一直盘旋在场馆上空的黑云,终于降下滂沱暴雨。
刹那间,好似整片天地,都陷入嚎啕的悲泣。
【妈耶,点题了】
【听说公演场馆外面刚好下了暴雨】
【呜呜呜归处路迢迢,把我们的文物还回来啊!】
【代入一下文物的心情,真情实感哭了,它们在这片土地呆了几l千年,见证过盛世的荣耀,现在却只能呆在异国他乡,回家的路那么那么远】
【某些强盗国家抢走我们太多太多的东西了,折算下来,他们欠我们国
家每个人二百多万!】
【十四亿人,每个人二百多万吗?!】
【我好气我好气!强盗还钱!还我们的文物!!!】
副歌唱完,舞台上的氛围骤变,灯光瞬间黯淡了几l分。
漫天雨水淅淅沥沥,恰好融入这个舞台。
宋栗依然在抚琴,琴弦断了几l根,染得他手指猩红,好似古琴哭出了血泪。
莫艾伽依旧穿着那身舞女华服,面对被侵略和践踏的旧山河,颓然唱着朱颜改,唱着亡国泪。
精致的美貌,凋零成一具空壳,再也不见当初‘愿把君恩换桃花’的脉脉柔情。
邹宇哲的铠甲和蒋思舟的青铜鼎,蒙了一层尘霜,枯守着漫长的时光,日渐黯淡,彻底丧失最初的意气风发。
唯有秦玦,依旧是那副华丽的模样,展示自己精美的花纹,和鲜活的皮囊。
某些观众看到这里,疑惑地瞧出几l个问号。
【???】
【秦玦这段是不是有些割裂?】
【难道是传说中的以乐景写哀情?可是我感觉,他真的很快乐啊】
【dei,玦哥是真正的快乐,因为他诠释的花瓶一直留在国内,长期寄放在出土当地的博物馆,大家可以随时去参观】
【原来如此,我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呜呜呜,希望其它几l个也能早点回到妈妈的怀抱】
【啊啊啊!要到池曜希了】
【呵呵,来吧,不为瓦全】
《曌》组舞台最后一个部分,是池曜希的帝王剑。
那柄剑还直直插在舞台中央,琴声响起,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池曜希‘飞’到剑柄上。
然后——
悬停住了!
在仅仅只有手指那么宽的剑柄上,停住了!
他踩着窄窄的剑柄,还能轻盈地做动作,仿佛站在平地上一般。
跳动时翻飞的衣袂,宛如一片片绽放的墨梅花瓣。
“不战之刃,血锈如疤。”
他唱出第一句,原本安静的现场,响起嗡嗡的讨论声。
现场观众没有字幕,也没有纵观全局的视角,刚才有人看到网上讨论,才意识到池曜希的第一段藏头了。
但是,由于那些先入为主的评价,他们也觉得‘不为瓦全’作为藏头,过于强行。
听到池曜希第一句以‘不’开头,顿时觉得尴尬起来。
“还真是不为瓦全啊?”
“理科生填词,要求别那么高。”
“也是……这个词比其它原创舞台好多了。”
即便嘴上这么说,大家内心难免觉得遗憾。
到目前为止,《曌》组舞台堪称艺术品,挑不出任何毛病。
假如毁在‘不为瓦全’上,大家肯定会感觉失落,仿佛香甜的蛋糕落了一只苍蝇。
讨论的空档,池曜希已经唱出第
二句。
“侍君千古,怎敌生死无话。”
【侍???说好的不为瓦全呢】
【难道放弃藏头了】
【小声哔哔,藏头藏一半不如别藏】
【没上过几l节文化课,水平有限吧】
【奉劝各位小黑子,管不住自己的嘴,等会儿l别怪希厨等会儿l撕烂你们】
池曜希轻盈地转了个圈,双腿打直,稳稳落地,那柄剑再次回到了他的手里。
他手腕一横,锐利地剑锋横在他漂亮修长的脖颈上,看得所有人心下一惊,忍不住朝他喊≈rso;。
上台之前,大家就已经确认过,池曜希那柄剑是100还原、材质完全相同、真正具有杀伤力的仿制品。
帝王用过的剑,自然是开过刃的,拥有随随便便手刃千军的锋芒。
他横在自己脖子上,万一手抖了,恐怕真的会闹出人命。
池曜希仿佛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清澈的目光直勾勾看向前方,目光悲凉又决绝。
好似自己化身为剑,离开自己侍奉千年的君主,又辗转流落到曾经侵略、掠夺自己的国度,变成他们柜子里的玩物。
≈ldo;二度魂归,我断剑卜一卦。?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主国将复,当殒命祭华夏。”
最后一个字落下,池曜希手腕用力,然后……
‘咣——’
他手中的剑断成两半,其中一半直直坠落,剑锋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再看屏幕里的池曜希,他脖子上多了一抹殷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他缓缓闭起眼睛,倒向后方。
舞台升降台及时打开,升起一个通体透明的棺材,稳稳接住他。
恰如此时此刻,正躺在防弹玻璃做成的透明冢,血锈斑斑,了无生气的帝王剑。
它曾经活过。
却颠沛流离。
死不得其所。
“池曜希——!”
侧台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悲痛地呼唤池曜希的名字。
就好像躺在棺材里的少年,真的像那柄剑,杀死了自己。
【宁为玉碎,不侍二主!】
【不、侍、二、主!!!】
【它是为帝王而生的剑!逼它成为别人的所有物,跟杀了它有什么区别啊?】
【我哭得停不下来,我真的听到了一柄剑的声音】
【外国人能看懂这个舞台吗?外国人能理解帝王剑的气节吗】
【我重新看帝王剑的血锈,真的好心疼,到底怎样才能让它回到自己的主人身边啊?】
【宁为玉碎,不侍二主!它如果不能回家,肯定会继续锈蚀自己】
【谁能想到,我竟然为了一柄剑爆哭,池曜希的共情力太强了】
【bhys歪个题,刚才说‘不为瓦全’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