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觉得这段时间洗头麻烦想剪短发,江鉴之说自己可以代劳。
像是知道江鉴之的顾虑,戚白还特意补了一句自己穿了衣服,是个正经人。
只是认为晚上洗头不好的江教授:“……”
家里有吹风机,江鉴之手搭上门把,手腕往下一沉,向内推开了浴室门,夏日洗澡没有积累冬日缭绕雾气遮挡视线,门一开,浴室的景象尽收江教授眼底。
瞧见里面的戚白后,江教授进门的身形猛然一滞,眼瞳轻颤,握着冰凉金属门把的手都下意识紧了两分。
江鉴之顿住不动了。
戚白的确已经洗完了澡,身上衣服也好好穿着,没有再露背露腰肩膀挖一个洞,该遮的都遮了个全,但是……
给人的冲击一点不比那件不正经衬衫少:
戚白此时身上就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衣服很长很宽松,长袖遮住了小半个手掌,衣服下摆到大腿,而黑色衬衫下,是两条白且直的腿……
没有穿他平时在家穿的休闲大裤衩。
黑白两种极致的色彩对比,效果属于超级加倍。
重点是为了方便洗头,戚白躺在干净的浴缸中,打着石膏的左腿放在浴缸边沿,右腿放在浴缸中,双腿大喇喇岔开,姿势相当不拘小节,十分豪迈。
戚白不是故意要这么不矜持,但密不透风的保鲜膜裹着闷热难受,他洗完澡后就扯掉了,怕洗头时沾水,只能抬高。
家里不像理发店,有专门洗头用的躺椅,好在家里的浴缸价值不菲,非常符合人体工程学,躺着也不累脖颈。
江教授进门后,一时间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言言……”说话的嗓音似乎都变得艰涩。
戚白恍若未觉,偏头看他:
“江教授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这是戚白第一次在江教授眼里看到如此浓烈的手足无措和惊慌,面上不显,心里却快要笑出声。
江鉴之:“……”
江教授抿了下唇,看向戚白的眼有一抹暗色闪过。
江鉴之没朝浴缸走近,目光飞快地扫过他光溜笔直的两条腿,嗓音不似以往的淡定从容:
“我去给你拿裤子。”
没等江教授转身,戚白赶紧出声叫住他:“我睡衣都洗了。”
江教授:“……?”
戚白这馒头腿,修身的裤子穿不了,这几天都是运动裤休闲大裤衩换着来。
江鉴之抬眼看戚白,对上他的视线,后者表情无辜:
“我没衣服穿,身上这件衣服还是你的,江教授你没看出来吗?”
两个男人在一起,约等于自己多了一衣柜的衣服,江教授的衣服大多都是经典款,不易过时还好搭配。
可惜戚白比江鉴之矮一些,江教授的衣服比他大一号。
但戚白当时看了睁眼说瞎话,说江鉴之的衣服他也能穿。
有洁癖的江教授也不介意戚言言穿自己的衣服,让他随意。
于是今天戚白就抱着他从衣柜取出来的‘睡衣’进了浴室。
非礼勿视,心细如发的江教授只盯着戚白的脸看,哪有心思注意戚白穿的是不是自己的衣服?
听戚白这么一说,江鉴之视线下移,扫了一眼后像是被烫了一般又很快挪开。
的确是他的衣服。
还是让常穿的那件。
江教授:“……”
江鉴之忽然觉得有些渴。
等了一会儿江教授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戚白眉梢一挑,刚想开口就见江鉴之抬手挽衣袖。
江教授似乎又恢复了往常淡定自若的,从门口到浴缸几步路的距离,步调缓缓,挽个衣袖都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戚白可太喜欢老古板绷着清正板肃的一张脸,明明动作斯文却又色气满满的模样了,盯着江鉴之眼睛眨也不眨。
取下花洒,在浴缸旁坐下,调试水温……
江教授开始给小男朋友洗头。
江鉴之从来没有给别人洗过头,业务明显生疏,但他指甲修剪整齐,指腹用力,全程没有弄痛戚白。
洗头还带按摩,要不是惦记自己还有大事没有干,戚白躺在浴缸里就要睡着了。
洗完头吹头也由江教授代劳,戚白宛如手也骨折了,难得乖顺。
“好了。”江鉴之关掉吹风机,手捏了捏戚白的后颈:
“衣领湿了,换一件。”
说完后江鉴之还打开衣帽间,亲自给戚白选了一件干净的,还是他自己的,但肤感更好,更适合睡觉穿。
捧着干净衣服的戚白:“……?”
江教授回书房处理未完成的工作,戚白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白衬衫沉着脸怀疑人生。
戚白男友风衬衫、下半身失踪、伪湿|身|诱|惑……
要素齐全可江鉴之除了最开始慌乱后,后面全程不为所动,甚至还惦记着他学生的论文!
理论大师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戚白低头看了看:是他腿不够长,腿型不够好看吗?
还是江教授就心如磐石比柳下惠能忍?
随手把吹干的头发在脑后扎起,换下打湿的黑衬衫,戚白木着穿上干燥白衬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南大艺术系前校草、学弟学妹眼中的神仙校草戚白,自信心有些受挫。
江鉴之收拾好回房时,就见戚白裹着夏凉被,长长一条在床上躺得溜平,宛如一只自闭的蚕宝。
感觉到江鉴之上床的动静,戚白维持原本的动作,用后背对着他。
后背都写着不爽。
躺在戚白身边的江鉴之静了几秒,抬手去碰戚白肩膀。
指尖刚一碰到,背对他的戚白闷闷的声音传来:
“我今天想裸睡,里面没穿衣服,你重新拿一床被子。”
江教授:“……”
指间僵了僵,江教授几不可察叹口气,伸手连人带被把人抱在怀里,极轻地叹了口气,叫他的名字。
从小散打拳击练着的戚白在外一个打四个没问题,他不是一个扭捏的人,但在身后的江鉴之胸膛覆上来时,他心底忽然升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不全是因为他馋江教授身子,而是他恍然意识到,在他们谈恋爱后,江鉴之似乎也是永远保持理智。
江教授有自己的步调,整日神思不属的人只有他一个。
戚白不怀疑江鉴之,也记得这个人对自己的好,但这时候难免生出一丝挫败感……
简而言之,戚白在不爽,在生气。
气江鉴之,也气自己。
但这生气的由头戚白说不出口,就冷着一张脸不说话,生闷气。
情绪感知能力再弱,性情再淡漠,江教授也察觉到了戚白情绪前后的转变。
借着台灯温馨的光芒,江鉴之瞧着戚白倔强的后脑勺,没说话,而是靠过去在他发顶吻了吻。
很轻柔的一个吻,但戚白感觉到了,立时就撇嘴,莫名更气了——
亲亲亲,你陈少除了亲就不会别的了?!
想到这里戚白气呼呼一转身,瞪眼看江鉴之,还没等他开口,江鉴之一言不发吻上他的唇,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所有话。
戚白短暂地愣了一下,出气似的在他舌|尖咬了一口。
这个男人,怎么烦人!
两人心里都压着一股火,今晚的晚安吻比起以往更为激烈,你来我往。
戚白以为老古板这次也是单纯的亲亲抱抱,所以江鉴之吻上来时还气着,江鉴之手伸进被子里按住他腰时,他没出息地气消了。
戚白没和其他人打过啵,但是他私心认为,没有谁亲起来比江教授更舒服。
江教授身上的味道干净清冽,不管是和他接吻还是拥抱,都是一种享受,拖着人沉迷深陷。
美色误人,一遇上江鉴之,戚白就云里雾里昏头了。
生气?什么生气?
不记得。
戚爷就是这么有出息。
在喘不过气来之前,戚白推着江鉴之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气息不稳开口:
“等、缓缓……”
江教授今天有点凶,戚白招架不住。
望着他带着薄薄一层水雾的眼瞳,江鉴之嗓音微哑:“……好。”
戚白认为这就是‘休战’的意思,拽着江鉴之的柔软的衣服闭了闭眼,还没来得及平复失衡的心跳,放在他腰间的手动了。
戚白:“?”
原本闲适半眯着的眼睛倏然睁大,腿不受控制动了动,看江鉴之的眼满是诧异和震惊。
“江——”戚白想叫江鉴之,但话到嘴边却变了调,他瞬间闭嘴。
腰间的手下移,理论大师开始紧张,心跳跟蹦极似的——
‘咚、咚、咚——’震耳欲聋。
像是有人在他身上点了一把火,戚白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暴露在空气中的脸和脖颈耳朵红了个遍,眼睛眨个不停。
安抚性地在戚白额头亲了亲,江鉴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随后道:
“言言,你的腿不能动……”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江教授神情语气都没太大的起伏,只是被子里的手和他疏淡的表情截然相反。
反差有太大,戚言言受不了这个刺激,后面江鉴之说了些什么他都不记得了,他脑子成了浆糊,搅成了一团,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戚爷奔放不起来了,像块被片好的鱼肉,任江教授宰割,揉圆搓扁。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戚白皱眉哼了一声,眼前一阵眩晕。
脑海里有些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江教授起身去拿纸巾。
脸烧得能煎鸡蛋的戚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江鉴之去卫生间洗手。
作为一个成年且健康的人,戚白偶尔也自己解决过,但次数很少,因为觉得没什么意思。
然而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和别人……感觉是一天一个地。
他们虽然没有做,但戚白已经头皮发麻。
江教授的手……
就很他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