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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三颗糖果呀~

    早上, 还没到去作战室的时间,厉扶青身穿家居服,姿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刷着天网上的视频。

    目光在看到有虫讨论昨天虚拟战场上的那场指挥战时顿了顿。

    ‘昨天在战场上没回过味来,今天仔细一寻思才发现雄虫阁下他是在战术性发糖。’

    ‘阁下他看似以佯攻混淆对面视线, 掩护右翼从薄弱处插入, 实则是故意将右翼舍出去,明晃晃的放在对面眼前道:看, 我们右翼与战局脱节, 还不赶紧来把它包了。’

    ‘丢出去后阁下他就没管我们了, 让我们自由发挥, 尽量消耗对面指挥官的注意力。’

    ‘对面以左右翼包围我方右翼企图引左翼来支援,阁下还乐颠颠地真就把左翼也给舍了出去,对面迅速以中锋切割战场,反过来就把左翼也给包了。’

    ‘阁下示敌以弱,根本不是准备诱敌深入, 他就是想让对面左右翼和中锋脱离对面主舰,所以不惜把我们全部用来当诱饵。’

    ‘综合上述来看,阁下他根本就是冲着揍对面总指挥去的。’

    ‘什么仇什么怨,百分百疼痛下这样闹。’

    ‘不愧是雄虫阁下,这都能玩出花样。’

    ‘要是我这暴脾气, 直接搁现实冲上去就揍了,哪还等着进虚拟舱。’

    ‘这就是你安全分为什么低的缘故。’

    ‘懂了, 以后有仇有怨就上虚拟世界打一架,百分百真实疼痛与现实也没什么差别。’

    “阿提卡斯阁下。”

    厉扶青闻声退出论坛抬头看来, 金色的眼眸在日光下像是流淌着的鎏金:“什么事?”

    诺恩目光在他眼睛上顿了顿,才将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他。

    厉扶青伸手接过, 打开一看,发现是甜点,眼里浮上些许疑惑:“你给我,送甜点?”

    不对,诺恩不是一直为身为雌奴这件事感到耻辱么,怎么会突然给他送甜点?

    “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诺恩摇头:“没有。”

    他并没有事需要阿提卡斯的帮忙,他只是……

    突然想起什么的厉扶青打断他的想法:“放心,我会去为你撑腰的。”

    “撑腰?”这下轮到诺恩疑惑了,他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想出自己有什么需要他撑腰的事,而且一个雄虫给雌虫撑腰,怎么想怎么奇怪荒谬。

    诺恩:“撑什么腰?”

    厉扶青拿出一块点心咬了口:“过两日不是你们海特军校积分混乱战么,我知道你想报复赫斯安泽,你就放心下手揍,有我在他不能拿你怎么样。”

    诺恩忽略这好像带着纵容意味的话:“您放我回军校,就是为了让我帮您揍一顿赫斯安泽?”

    厉扶青扭头看他,将手里的半块点心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蹙眉摇头:“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屈辱、厌恶、不甘、这些情绪在你心里憋久了会发酵成仇恨,从而促使你做出一些很麻烦的事。你是我的雌奴,我护短,但又不喜麻烦,所以你去打他一顿出出气,至少在还是我雌奴的时候,尽量不要惹麻烦。”

    闻言,诺恩目光落在他身上,沉默了会道:“您和赫斯安泽阁下其实是有点仇怨在身上的吧!”

    这话说得认真而笃定。

    厉扶青摇头否定:“没有,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仇怨。”

    诺恩他不信,眼前的雄虫或许会因为他在荒星救过他而对他没有恶意,但若说他会对一个雌奴护短,甚至还会考虑到雌奴的情绪让他去揍一个雄虫发泄,他是不信的。

    “这甜点挺好吃的,你在哪买的?”厉扶青抬头问道。

    “繁星广场,星海甜品店。”

    星海甜品是首都星最热门的甜品店,价格也很是美丽,诺恩特意多攒了两天才攒够钱,今天凌晨就去排队才买到这么一盒。

    因为他发现阿提卡斯很喜欢吃酸甜的东西,再加上诺亚经过这几天的治疗,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他心里多少是对阿提卡斯有点感激的,便买了这么盒甜点,花光了他零零散散躲着攒下来的那点积蓄。

    “很好吃,谢了。”厉扶青从沙发上起来,拿着甜点打算去和兄长分享。

    刚出门便看见楼下迈进客厅的雷坦,开口喊道:“雷坦。”

    听到声音的雷坦抬头看来,犹豫了下大长腿一迈,几步就来到他面前。

    雷坦的目光落在厉扶青没有血色的脸上,不自觉的皱眉道:“你精神力海又暴动了?”

    一个雄虫,精神力海怎么这么容易暴动?

    “嗯,昨日下午不小心就暴动了。”厉扶青不在意的说着,从甜品盒里仔细选了块看起来就不错的甜点给他。

    雷坦没接,脸色不是很好的将手里提着的盒子塞到他怀里,转身就离开了。

    厉扶青收回拿着点心的手,垂眸看着怀里多出来的和诺恩送他的甜品一模一样的盒子,眸光轻动,沉思了会反应过来,雷坦是对他有点好感了吗?

    或者说他现在并不排斥他?

    他探头看了眼雷坦已经离开的背影,唇角几不可见的翘了一瞬,抱着怀里的甜点转身朝楼上走去。

    厄涅斯没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厉扶青没找到他就转身去了对战室。

    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通过海特军校的招生试。昨日精神力海暴动,导致这具身体本就缓慢的恢复速度暂停了,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这点意外碍不了什么事。

    夏日的天蓝得像倒置的海面,连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夏日独属的味道,赫斯安泽跟着管家赫伯特走进来,想了想转身去了趟厨房,打开保鲜柜扫了一眼,顺手拿了盒什么,一边吃着,一边向着别墅后面的作战室走去。

    作战室里阿提卡斯正和他那个雌奴打得激烈。

    不得不说阿提卡斯他的作战意识和反应力连诺恩都不及,但是他的身体太过病弱,意识再怎么顶尖身体跟不上也是白搭。

    赫斯安泽随意的倚着门框,一边吃着盒子里的甜点,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那个叫做诺恩的雌奴身穿黑色背心,胳膊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展露无疑,让虫毫不怀疑它的爆发力,一举一动的力量感是真的顶。

    灰白色的发丝被汗水沾湿,琥珀色的眼眸里沉甸甸的压着什么,那往日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骨子里的野性悍猛,在一次次的打磨中得到了沉淀,就像是凶戾的头狼终于懂得了蛰伏,无端的透着危险。

    赫斯安泽散漫地吹了声口哨,可惜啊,这般带感的雌奴原本应该是他的。

    带着些许遗憾的赫斯安泽将目光转到阿提卡斯身上。

    阿提卡斯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作战服,绑带衬得腰线劲瘦锋芒毕露,那本就苍白的肤色被衬得愈发死白,瘦削锋利的脊背弯折出漂亮的弧度,压低的眉骨下,金色宛若日轮的眼眸一片平静,无端透出一种厚重的压迫感。

    阿提卡斯那平静的表面下,总给他一种藏着望不见底的深海的窒息感。

    赫斯安泽思忖着塞了块甜点进嘴里,还别说,这种酸酸甜甜口味的甜点还挺好吃,他以往吃的都是纯甜,丝毫酸味不带,偶尔尝一下新口味意外的不错。

    正在和诺恩对练的厉扶青无意中瞥到什么,动作一僵,差点被诺恩一个肘击击中面部。

    诺恩险之又险的停下动作,随着阿提卡斯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赫斯安泽手上那有点眼熟的盒子上。

    见他们不打了,赫斯安泽正疑惑着怎么了,就见阿提卡斯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来到他面前。

    厉扶青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盒子上:“从哪来的?”

    “我?我当然从家里来的啊!”赫斯安泽一脸你在问什么屁话的表情。

    厉扶青瞥了他一眼:“我说的是这盒甜点。”

    赫斯安泽食指指了指后面,理所应当的道:“你家厨房保鲜柜里拿的。”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厉扶青一把躲过甜点盒,垂眸看着里面仅剩的一块甜点,沉默了会后,眼神不善地看着赫斯安泽:“你擅自拿东西之前,都不过问一下的吗?”

    赫斯安泽眼睛抽了下:“一盒甜点你至于吗?”

    厉扶青抿紧唇,将手里的盒子合上,转身离开。

    他本身很少得到别人不掺杂目地的善意,难得得到便想着拿给兄长看看,和兄长分享,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被吃光了。

    赫斯安泽阴沉着脸,他好心来陪他训练,他倒是一盒点心都舍不得给他吃了?!

    赫斯安泽咬了咬牙,正准备走上前把他手里剩的那一块甜点也抢过来吃了,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

    阿提卡斯他在荒星生活了十九年!

    那样荒芜恶劣贫穷的地方,他或许还真的很难吃到甜点。

    想到这,赫斯安泽阴沉着脸不耐的啧了声,打了这个甜品店的光脑号让送一车过来。

    这甜品再难买那也是针对雌虫,雄虫在虫族,从来都享有绝对的优待。

    甜品花费了点时间才送过来,赫斯安泽亲手抱了一箱,走到厉扶青面前嘭的一声放下:“吃,使劲吃。”

    他就不信不能把他这吝啬的性子给掰过来,身为雄虫怎么能那般吝啬小家子气,一盒点心都舍不得,没得丢同为雄虫的他的脸!

    “……?”

    厉扶青眨了下眼,看着面前的箱子,头上的问号都快要具象化了。

    诺恩看了看赫斯安泽又看了看地上的箱子,是他的错觉吗?怎么觉得赫斯安泽这个雄虫,有时候看起来有点傻气?!

    厉扶青收下赫斯安泽送到甜点,并分了三分之一给诺恩。

    诺恩本来不打算要,但奈何赫斯安泽不满自己的东西被分给一个雌奴,皱阴沉着脸对厉扶青说了一长串雌奴要怎么管教的话。

    见此,诺恩就面无表情的将甜点给收下了。

    现在他有点相信阿提卡斯阁下和赫斯安泽之间没有什么仇怨了,纯属是赫斯安泽太欠揍了。

    见厉扶青不搭理自己关于雌奴的话,赫斯安泽没趣的住了嘴,扭头看了眼旁边刚刚被阿提卡斯拿走的盒子,想了想准备来个有始有终,伸手过去打算把那一块没吃完的甜点给吃了。

    下一秒,手背就被啪的打了一下。

    赫斯安泽不耐的抬头,刚要骂就被厉扶青抬手塞了一嘴甜点。

    “那是雷坦给的,要留给兄长。”厉扶青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往他嘴里塞甜点。

    这甜点纯甜的,对厉扶青来说有点过于齁甜了,他不爱吃。

    赫斯安泽抬手挡住嘴,把他企图用点心噎死他的意图掐断,含糊道:“雷坦,谁呀?”

    “我弟弟。”

    “你弟?你们家不是只有两个雄虫吗?”

    “雷坦是雌虫。”

    “雌虫?”赫斯安泽想起那天在巴萨罗云被他挡在身后的那个雌虫,恍然大悟道:“那天你护着他是因为他是你弟啊!”

    “不对啊,你个雄虫,你护着雌虫干嘛?”

    厉扶青将手里的甜点交给诺恩,很不明白的看了眼赫斯安泽:“他是我弟,当然要护着。”

    赫斯安泽翻了个白眼:“有毛病,你最近三天是见不到你哥哥。这甜点你还是趁早吃了吧,隔夜了可不好吃。”

    厉扶青疑惑:“为什么?”

    赫斯安泽看着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肆意的笑,眼里浮现黏稠的恶意,意味深长的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

    夜晚,察觉到什么的厉扶青从床上起来,光着脚走上前推开窗户。

    随着窗户被推开,月光瞬间填满了昏暗的屋里,厉扶青目光穿过星辰树落向远方,感受着那以极快的速度向整个首都星覆盖而去的精神力,金色的眼眸中浮上了浅淡的疑惑,兄长的精神力?!

    兄长在做什么?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被打断思绪的厉扶青收回视线扭头看向外面,抬脚走了出去。

    出了门就看到站在房门口,眼里的警惕还未散去的诺恩,显然他是被惊醒的。

    “阿提卡斯阁下。”看见他的诺恩道。

    厉扶青点了下头,伸手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雷坦,他眼里带着着急,看见他后眼神一亮,想上手拉,突然想起什么又收回手:“阿提卡斯,雷勒的精神海暴动了,你能不能帮忙给安抚一下。”

    雷坦的眼里带着恳求,这些年来雷勒因为上战场,导致精神力暴动得越发频繁。

    厄涅斯心情好时会随手安抚一下,但大多时候厄涅斯都是不管的,任由雷勒他们自己熬过去。

    若是以往雷坦断不会就这样贸贸然的来找阿提卡斯,但是在这些年来的累积下,雷勒精神海被暗物质污染的面积越来越广。导致他这次暴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凶猛厉害,若是不管,很大可能会伤到脑域,以后就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想着阿提卡斯先前精神海才暴动过,雷坦最开始是先去找厄涅斯的,只是没在厄涅斯房间找到他,就只能来找阿提卡斯了。

    精神海暴动,厉扶青倒不陌生,但他不陌生的原因是他自己就受过两次精神海暴动,他根本就没有安抚其他雌虫精神力海的经验。

    厉扶青将这话说给雷坦,雷坦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但还是恳求他过去看看。

    厉扶青最终还是跟着雷坦去看雷勒了,无论行不行总得试试。

    雷勒是被雷坦连夜带来希瑟尔庄园的,为了躲阿提卡斯和厄涅斯这两个雄虫,他几乎常年待在军部,能不回来就绝对不会回来。

    这给厉扶青完成原主第一个心愿的路上造成了不少的阻碍。

    房间里的雷勒已是半虫化,细密的黑鳞从眼尾蔓延,黑色的虫纹爬满半边脸颊,锋利危险的骨尾一遍遍暴躁的砸着地面,巨大狰狞的羽翼将屋里衬得狭小。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布满血丝理智混沌,带有危险的低吼从他喉间发出,细密的血珠从皮肤上渗出,精神力狂躁地卷席屋里的所有东西,墙壁上有着深刻的犹如刀劈一样的裂缝。

    雷坦和诺恩刚靠近就被狂躁的精神力迫得退后两步,反倒是厉扶青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迈步上前。

    闻到血腥的厉扶青眼眸闪了闪,指尖勾了一丝雷勒的精神力,这些对雌虫来说狂暴的精神力在靠近他时变得温顺,就像是雌虫面对雄虫一样。

    他的精神力朝着雷勒蔓延而去,轻易的就进入了他的精神海,在这之中没遇到任何阻拦。

    精神力一进入雷勒的精神力海,厉扶青就下意识知道要怎么做,那像是本能一般,携刻在雄虫的基因里。

    暴动的精神力轻易被抚平,看着被暗物质污染了将近一半的精神力海,厉扶青随手帮他将暗物质给清理了。

    这对雄虫来说很简单,简单得像是动动手指一样。

    张牙舞爪的精神力兴奋地将暗物质吞噬殆尽,出来后却被它的主虫所嫌弃,被随手切断给丢弃了。

    看了眼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雷勒,厉扶青犹豫了下,上前试图将他拖到沙发上,最终以失败告终。

    皱了下眉的厉扶青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不信邪的又试了试,最终妥协的转身出了房间,对雷坦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可以了。”

    雷坦匆匆道了谢就进了房间。

    厉扶青的目光落在雷坦的胳膊上,过了会收回视线,带着诺恩回了房间。

    …

    灼热的日光透过窗户落进屋里,屋外的蝉鸣叽叽喳喳的唱着夏日的独歌,治疗室里的诺恩坐在治疗舱旁,看着躺在里面的弟弟。

    接过这段时间的治疗,诺亚的气色越发好了,虽然还是枯瘦苍白,但没有了那种濒死的气息。

    诺恩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和诺亚说过话了。

    记忆中诺亚的声音总是那般虚弱无力,嘴上说着身上好疼,不想治疗了,让他赶紧放弃他,实际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却带着对活下去的深切渴望。

    每当诺恩快要在不堪重负的压力下坚持不下去时,他总会想起诺亚的那双眼睛,还有当初雌父雌爹死亡时,趴在他怀里死死攥着他胸前衣服的小手。

    很长一段时间,诺亚都是他活下去的支柱。

    十四岁的他出去打黑工,赚到的钱经常被抢走,他和诺亚就时常饿肚子。

    小小的诺亚才两岁,听见他饿得肚子响,就会屁颠屁颠地跑去接满满一杯水,摇摇晃晃的捧着来到他面前,说:“哥哥,喝了水肚子就不饿了。”

    他出去赚钱,小诺亚就会板着小凳子坐在门后乖乖等他。

    他赚钱回来,就会站在凳子上垫着脚给他开门,还会用小手给他捶腿,一本正经地问他累不累。

    诺恩当然很累,他累得手上背上全是血泡血痕。

    他很累,但是他要让诺亚活下去。

    他自己可以死,但是诺亚得活下去。

    “哥哥。”

    微弱得仿若幻觉的声音响起。

    诺恩没反应过来,直到再一声哥哥响起,他才反应过来猛的低头看向治疗舱里的诺亚。

    对上那双干净得像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琥珀色眼眸,诺恩的心脏猛的跳动,愣了会才开口道:“诺亚。”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微不可擦的颤音。

    诺亚弯了弯眼眸,目光动了动,落在诺恩的脖子上:“哥哥,你,受,伤,了,吗?”

    怎么缠着绷带?

    太长时间没说话,他的嗓音哑得厉害,每一字都像是气音,要不是诺恩听见灵敏,可能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诺恩伸手摸了下脖子上的绷带,沉默了会点头:“是受了点伤,不过不严重。”

    诺亚突然醒了,诺恩一时走不开,想了想他给阿提卡斯发了消息,说自己有点事,得晚点才能去作战室。

    也是这段时间阿提卡斯那种近乎纵容的态度,才让他敢发这条消息,不然……

    作战室里,听到光脑提示音响的厉扶青低头看了眼,就继续研究赫斯安泽新给他列的训练表。

    懒散地躺在椅子上的赫斯安泽道:“你那个雌奴胆子都被你纵得越发大了。”

    厉扶青没搭理他,按照训练表起身打开重力系统准备锻炼耐力。

    赫斯安泽低头玩着光脑,突然想到什么对厉扶青道:“对了,这次海特军校招生事有一个疯子也要参加。”

    “你得注意那个雄虫,他叫西奥多萨尔诃斯,要是遇上他,我建议你让你那雌奴帮你把治疗舱扛去现场,好就近及时治疗。”

    “他可没我那么善良,他就是这彻头彻尾又肆无忌惮的疯子。”

    ……

    西奥多萨尔诃斯。

    米勒看着系统给的资料,轻吸了口气,这种肆无忌惮又无序的雄虫要是真来了首都星,连他都要小心避免撞上他。

    与赫斯安泽不同,他虽然暴戾阴鸷,但是只喜欢折磨那些吸引了他注意力的硬骨头,只要再他面前圆滑点,一般就不会惹到他注意。

    可这个西奥多萨尔诃斯不同,他所有的喜怒都是无序的,上一秒喜欢折磨骨头硬的,下一秒就或许喜欢上折磨那些性格圆滑的。

    这个雄虫将喜怒无常这四个字真正的诠释了出来。

    整就是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疯子。

    米勒虽然喜欢追求刺激,但是撞在这雄虫手上那就刺激过头了,说不定命就交待在这了。

    只是……

    米勒的目光落在医院后门抱着诺亚离开的诺恩身上。

    只是,他还要借住这个萨尔诃斯完成一件事。

    诺恩,某一种程度上他让米勒感到失望。

    这段时间米勒陆续收拢了不少雌虫,而原本让米勒觉得最锋利的刀,却给自己的刀刃覆上了束缚,让这刀变得很是迟钝,变得中看不中用。

    诺亚,诺恩长年被病痛折磨的弟弟,这段时间他因辐射导致了基因紊乱病渐渐开始出现好转。

    昨日米勒去看了眼,发现这个叫诺亚的小雌虫脑电波越来越活跃,长年昏迷的他估摸着今明两天就能醒来。

    原本米勒以为,压抑着屈辱,被仇恨拔去奴性的诺恩会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

    没想到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似乎被阿提卡斯那个不按照规则来的雄虫拿捏住了。

    不再折辱他,允许他将雌奴纹遮去,允许他继续出现在军校搏前途,甚至连他弟弟的病都快要治好了。

    这么一套连招下来,诺恩这把刀不可避免的迟钝下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让这把刀再变得锋利。

    就像他最初计划的那样,只要诺亚死在了雄虫手里,不拘于死在哪个雄虫手里,只要诺亚的死与雄虫扯上关联,那束缚着诺恩这把刀的存在都将粉碎。

    其实让诺亚死在阿提卡斯那个雄虫手上效果最好。

    毕竟以为的救赎,却是推向黑暗的黑手,搁谁身上,谁都得疯。

    只是,让米勒没想到的是,那阿提卡斯他妈的是个死宅!

    这段时间米勒就没见他出过门!

    他不出门,有再多的计划,再多的阴谋都是白搭。

    所以只能将目标放在萨尔诃斯这个有点疯癫病娇在身上的雄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