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的东西不少,所以两人分工合作。
但涉及到公安,有些东西并没有存放在学校的内部资料库里,而是放在一个单独的系统里面,作为警校生的两人是没有权限的,所以最后也只能查到一点表面的东西。
坂口组的大概情况,那几个意大利人的身份,再有就是这次军火流通事件的大概起始时间。
更多更深沉的东西就没办法了,上野秋实曾经遇上的那几个很特别的人更是一点消息没有,想要知道更多的东西,想靠警视厅内部资料库是没什么办法。
查了半天,就得到这么个结果,两人心里都有点泄气。
“看来只有加入到公安系统里面才有权限调查更多的东西了。”
降谷零叹了口气,揉着头发推开手边的键盘,看向身侧。
因为是晚上,资料室的光线很暗,他们进来也没开灯,此刻房间里全靠电脑屏幕亮着的蓝白光照明,微微频闪的光线打在上野秋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起来惨白惨白的,甚至有点可怜和委屈。
降谷零不免有些失笑。
“至于这么郁闷吗?”他问道,转了下椅子侧过身将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脸颊笑盈盈的说:“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加入公安算了?”
上野秋实眼眸微转,斜睨了他一眼,鼻尖轻哼,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要。”
“行吧。”降谷零耸了下肩膀,“那就没办法了,这次的事情只能等我和景加入公安之后再查了。”
“等我查到了再告诉你吧。”降谷零嘴角挂着几分恶趣味的笑:“当然前提是不需要保密可以往外说的部分。”
上野秋实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屏幕,稍显郁闷地叹了口气。
既然查不到更多的情报,两人也没打算继续待在资料室。
从教学楼走出来穿过操场的时候正好遇上从宿舍楼那边过来的伊达航,降谷零抬手打招呼。
“班长,你打完电话了?”
“啊。”伊达航应了一声,问他们:“你们资料查完了?查到什么了吗?”
降谷零摊开手,语气带着无奈:“只查到一点,多的就不行了,权限和级别都不够。”
伊达航闻言,瞥了眼旁边有几分郁闷的上野秋实,心底了然。
“班长,你这是准备去哪?”降谷零好奇的问他,伊达航回道:“刚才准备洗漱发现牙膏和洗发水用完了,准备去附近的便利店看看。”
“牙膏吗?”听他这么说,降谷零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牙膏好像也快用完了,便提议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的也快用完了。”
“行,秋实呢?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上野秋实认真想了想,皱眉:“好像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那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回宿舍休息?”伊达航问他,上野秋实抬起手腕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晚上七点三十三分,时间还早,回宿舍好像也没什么事做。
“一起吧,我散散心。”
听他这么说,降谷零忍不住笑他:“还在郁闷呢?”
上野秋实撇嘴。
忙活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弄明白,不郁闷才怪。
伊达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三人一起离开了学校,因为还没到熄灯的店,门口的警务员只是看了眼就继续站岗了。
警察学校位置比较偏,外面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连便利店也是在隔壁街道才有。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慢悠悠的走到便利店,降谷零和伊达航在挑选需要补充的生活用品,上野秋实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就没进去。
他在附近看见电话亭,打算给家里打个电话。
之前在学校因为宿舍电话有人等着用,只和家里报了声平安又说了这个星期也不回去的事情就挂了,更多的话也没机会说,上野秋实打算趁着现在有时间打电话回去问问家里这段时间的状况。
“你好,这里是上野家,请问找谁?”
电话响了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听着话筒里自家老妈温柔的声音,上野秋实的脸一下垮了下来,控制不住地就和老妈抱怨起了最近的情况。
当然,那些危险的事情肯定是不会说的,毕竟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说出来让老妈担心。
他就和电话那边的妈妈抱怨起了教官安排他们出去做任务,结果任务完了也不给复习时间就让他们考试这一系列非常恶劣的行径。
近乎撒娇的语气逗得上野妈妈有些发笑,忍着笑意柔声安慰他。
上野秋实和自家妈妈嘀嘀咕咕抱怨一通,抱怨完之后又问起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在不知不觉就聊了大半个小时。还是上野妈妈觉得时间太晚外面不安全,让他早点回学校休息,上野秋实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把心里的郁闷和委屈对着自己最亲的人发泄一通之后,上野秋实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出了电话亭站在门口握着手腕伸了个懒腰,放下手臂后才有些疑惑地看向不远处的便利店。
怎么这么慢?
在四周扫了眼,确定周围都没有那两个人的身影,上野秋实满是疑惑地朝着便利店走过去。
然后就看到便利店外面的停车位上停着的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带着枪的那种。
上野秋实的脚步一下就停住了,站在原地沉默无语地看着那几个人冲进便利店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完全升不起一点吐槽的,甚至有种习以为常的平静。
上野秋实注视了几秒便利店半透明的玻璃门,沉默几秒,调转脚步又回到身后的电话亭,开门、投币、报警,动作一气呵成。
“喂,你好,东一区警察学校附近的便利店发生了一起抢劫案,劫匪大概四人,手上有枪,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店里的顾客应该都成了人质……”
报完警,挂断电话,上野秋实沉默地出了电话亭,靠在电话亭的玻璃门外,双手抱胸,表情相当凝重地注视着便利店的方向。
难道说……路人甲buff相处久了也会传染的吗?
想到只是去便利店买生活用品的两个同期,上野秋实抵了抵牙根,心情一点点慢慢变得沉重。
“小秋实?”在上野秋实陷入某种思绪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和肩膀被拍击的感觉把他唤回神,侧眸看向身旁。
萩原研二眨巴着眼睛,脸上满是好奇的看着他。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站在他旁边,面上同样带着疑惑。
“秋实,你不是和零在学校查资料吗?怎么出来了?”
看到他们,上野秋实眼睛微亮,立刻拉着几人说明情况。
听完他说的,几人面面相觑,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我们刚才看到的摩斯密码应该就是零和班长发出来的求救信号了。”萩原研二捏着下巴思索,又问上野秋实:“小秋实,劫匪只有四个吗?”
上野秋实摇头:“我看到的只有四个,不确定里面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伙。”
“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回来。”上野秋实补充了一句。
萩原研二捏着下巴琢磨半天,看了看便利店的方向,视线又在周围转了一圈,忽然咧开嘴角,勾着上野秋实和身旁诸伏景光的脖子,带着他们一起凑近松田阵平,围在电话亭旁边小声的嘀咕起来。
听完他说完的三人脑袋上同时冒出一个问号。
“hagi,你确定这样行吗?”松田阵平一脸狐疑,萩原研二拍胸脯保证:“相信我,绝对没问题。”
诸伏景光和上野秋实越过他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不确定。
只不过萩原研二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那个计划听起来也不是那么不靠谱,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就按他说的去做。
便利店里,人质们都被关在里面的仓库,伊达航和降谷零虽然想办法解开了自己和其他人的束缚,但人质都是些老弱妇孺,想要强行突破根本没办法。
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和吵闹,不一会儿仓库的门被打开,诸伏景光站在门口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零,班长,可以出来了。”
“景?”降谷零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和班长出来一看,便利店里到处都是人,劫匪们也被热心群众们压制在地上,在外面打电话的上野秋实和其他人也在。
两人头上冒出问号。
后来经过解释他们才知道原来是萩原研二出的主意,谎称便利店在拍电影需要群演,把周围的路人都吸引过来,把劫匪弄的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给压住了。
听完解释后降谷零脑袋上滑下好几条黑线,一言难尽的看着表情有些得意似乎正在等待褒奖的萩原研二,抬起手比了个大拇指。
“你牛。”
萩原研二脸上笑容更甚,得意地眨了下眼:“谢谢夸奖。”
没想到这次会这么轻松解决的上野秋实看着他,神情略带着几分沉思。
没一会儿警察也来了,把事情交接完录了下口供几人就准备回学校。
洗漱完,回到自己的宿舍,上野秋实躺在宿舍单人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心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沉重。
他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到底只是意外还是他身上那个倒霉的路人甲buff已经扩散到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尽管事情解决的很顺利,也没人受伤和发生什么意外,上野秋实却不得不去思考。
如果那些人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也被戴上所谓的路人甲buff,以后会像他一样随时被牵扯进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甚至有可能在这些意外立马丧命,他应该如何自处。
上野秋实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灯,心里尽是难以形容的茫然和些许的难堪。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上野秋实侧过脸,额前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往一侧滑落,稍有些长的碎发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尽管那几个人之前表示过不在意这种小事,他却不得不去在意。
上野秋实透过发丝之间的缝隙望着自己的书桌和窗户外洒落进来的月光看了好一会儿,眼睫轻轻颤动着,慢慢阖上眼睛。
漆黑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若有似无,夹带着几丝疲惫的轻叹。
……
周末的两天,上野秋实都呆在学校里复习功课,看他难得这么认真,其他人也不好打扰。
到了周一,月考结果公布,晨练结束对结果很在意的几人就急匆匆的跑到食堂外面的公告栏查看各自的成绩。
当看到自己的名字挂在总成绩第一的位置上,降谷零面上很平静,心里却狠狠地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没考砸,不枉费他通宵一晚上把大半个月的课程都看了一遍,第二天考试前一秒都还拿着书复习。
重新回到年级第一的宝座上,降谷零的心情松快了很多,也有了心情去看其他人的成绩。让他比较在意的还是上野秋实的成绩。
上次以一分之差错失年级第一的位置让降谷零心梗了好几天,这次又因为潜伏任务缺席了小半个月,在看到结果之前他都有点焦躁,这会虽然放松下来,但还是会感到在意。
降谷零从自己名字开始往下找,先是看到了排在自己下面的班长,再有就是排在三十位左右的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都在四五十左右的排名,和几人平时的成绩比起来都稍微差了点,但是复习时间只有那么一点,也没办法,还能保持在上游位置已经很不错了。
让人比较意外的是上野秋实的成绩,他这次只考到了总成绩七十七位,成了几个人当中排名最低的一个。
降谷零忍不住看向站在一旁的上野秋实。尽管这次考试有诸多麻烦和困扰,但是就对方上次月考的表现来看,叫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犯懒故意放水了。
这样拿回来的年级第一,比上次差了一分更叫人不怎么痛快。
“秋实。”降谷零叫了上野秋实的名字,上野秋实正在想事情,反应慢半拍,过了好几秒才偏过头,眼神询问。
降谷零看着他那张脸却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上野秋实的皮肤很白,平时在人群中就十分醒目,开学到现在几乎没什么变化,每天训练也完全没被晒黑。只是比起平时还算正常且健康的感觉,今天看着却好像失了一点光泽,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眼睑下方的青黑更是明显的不能更明显。
“你没事吧?秋实,昨晚没睡好?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上野秋实眨了下眼,沉默摇头。
“我没事。”他望着对方含着几分关切的眸子,顿了顿:“晚上看书看太晚,没注意时间。”
他早上晨练就来的比较晚,其他人都没怎么注意到,晨练结束大家又着急看成绩,一解散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这会儿其他人听到降谷零的声音看过来才注意到上野秋实过于苍白的脸色。
“小秋实。”萩原研二忍不住担心:“你真的没事?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吧,你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不然请半天假回宿舍睡一会儿也好。”
“没事。”上野秋实摇头,“只是没休息好,不用在意。”
他看着几人关切的样子,唇瓣轻抿,不自觉的垂下眸看向别处。
事实上从那天晚上开始,上野秋实就一直在做不同的噩梦。
他梦到身边这些人在短短的几年内以不同的方式,化作墓园里一座座冰冷的墓碑。
现在看到这些人,他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一张张在雨中褪了色,只留下黑白的照片。
一开始他并没能认出来照片上的人是谁,直到看见金发的同期撑着伞,在墓前放上鲜花。再细细分辨,慢慢的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是谁。
上野秋实用力捏紧自己的掌心,指甲掐进掌心嫩肉带来的钝痛让他强行冷静下来,没在几人面前流露出多余的情绪出来。
“我没事。”他又一遍的重复,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见他这么坚持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萩原研二上前一步目光满是关切和担忧地望着他:“那你要是等下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身体重要,千万别逞强。”
上野秋实点了点头,低垂着眉眼完全不敢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总感觉他的状态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一时之间都有些相顾无言。
吃过早饭,早上第一节是文化课,鬼冢教官和上次一样将学生们各种的卷子发下去。
没想到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自己的学生还能拿到年纪总第一,鬼冢教官心里无比欣慰。
他看了眼这次拿到年级第一的降谷零,又看了看成绩同样优异的其他学生,最后视线落在这次年纪总排名虽然也很不错,但和上次相比差了一大截的上野秋实头上。
当事人这个时候正和平时一样,完全不给他这个班主任面子的趴在书桌上睡觉。
鬼冢教官额角青筋不自觉的跳动起来,手指捏合了好几次才忍下自己口中呼之欲出的怒吼,眼不见心不烦地挪开视线,沉声道:“开始上课。”
接下来的几天,上野秋实表现的和往常无异,并没有和上次一样做出刻意远离和逃避的举动。
只是对于感官敏锐的几人来说,那种在日常中展现出来的小异常还是被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了。
周五放假回家,上野秋实借口自己要去买东□□自一个人收拾完东西先走了。
被留下来的几人站在校门口沉默望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过了半晌,松田阵平开口:“那家伙又在搞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冲,脸上也尽是溢于言表的不痛快:“最近找他说话就知道嗯嗯啊啊的应付,一天下来跟个哑巴似的,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有什么不爽的说出来不行吗?”
萩原研二表情有些苦闷,同样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伏景光眉头轻皱,说起自己的发现:“我怎么感觉秋实从这个星期开始,好像都不怎么和我们视线接触了。”
因为记不住人,上野秋实每次和人说话都会看着对方的脸或者眼睛,但这个星期开始,诸伏景光明显感觉到对方有些刻意避开他们的视线接触。
就好像完全不敢看他们的脸似的。
诸伏景光对此不禁感到疑惑,甚至早上洗漱的时候都会看一下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多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奇怪东西。
降谷零皱着眉冷静思索,甚至将这个星期发生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伊达航望着上野秋实离开的方向,目光沉沉。
“话说上星期是不是发生了一次抢劫案?”松田阵平忽然开口:“那家伙不会是又和上次一样把原因都归结在自己头上了吧?”
“不是吧,上次小秋实又没在,是班长和零倒霉才对。”萩原研二下意识的反驳,脸上还有点啼笑皆非。只是等他说完,又不自觉想起上野秋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表现的有些异常,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不会吧……”
他喃喃自语了一声,眼皮却控制不住的跳了几下,心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开口:“小秋实该不会是以为,班长和零是被他传染了才会遇到那种事情吧?”
他看着众人,几人面面相觑。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却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的松田阵平直接暴躁:“那个白痴树懒!一天到晚就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诸伏景光侧过脸,按住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降谷零嘴角微抽,和伊达航对视一眼,心里都带着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一言难尽。
作为经历了抢劫犯人质体验的当事人,他们没什么感觉,怎么反倒是秋实那家伙自责起来了?
怪不得这几天看起来人都憔悴不少,一天到晚尽想这些乱七八糟毫无根据的鬼东西给自己增加压力,不憔悴才怪了。
“现在怎么搞?”萩原研二看向其他人,面上全是苦恼:“虽然有点想不明白小秋实为什么会一直这么想,但感觉这种误会要是不解开的话,那人不知道要把自己为难成什么样子。”
“同感。”诸伏景光眉头轻皱,想到上野秋实最近这段时间的状态,抑制不住心里的担忧:“秋实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我看他这段时间好像都没睡好,之前的骑行训练还差点车上摔下来,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就算没出什么意外身体也早晚会垮的。”
“我感觉……”降谷零认真的看着其他人:“我们现在最应该弄清楚秋实为什么会这么想,不管是上个星期发生的事情还是之前,他似乎都很笃定是因为自己才会发现那些事情,这次甚至把我和班长碰到的意外也怪在自己头上,这也太奇怪了吧?”
“正常哪有人会把不受控制的意外都当成是自己的原因,他又不是什么自带祸乱体制的祸津神。”
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就怕那家伙真把自己当成祸津神了,觉得和我们在一起会连累我们和他一样越来越倒霉。”
“一天到晚怪谈小说看多了吧,那只白痴树懒,我看他又是欠收拾了。”
松田阵平捏起拳头重重的砸在掌心,原本就凶恶的脸显得愈发狰狞,像个凶狠的帮派老大似的放着狠话。
“我就不信了,那个金鱼脑里面装的水抖不干净,这次不把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扭回来,我以后就跟他姓!”
其他人脑袋上滑落几条黑线,默然无语地看向像是马上要冲出去干架似的松田阵平。
……
回到家,上野秋实放好自己的行李就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手臂抵着额头,满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就像走在荒漠上分不清东西南北找不出正确方向继续前进下去的旅行者,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他应该怎么办才好?
上野秋实眨了下眼睛,将手臂放在眼帘上,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委屈。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甚至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都好好的世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那个荒缪至极的路人甲身份。
上野秋实面朝墙壁翻过身,弓身侧躺在床上,瞪着墙壁死死咬住下唇。
……
晚上,上野爸爸回到家,听上野妈妈说自家儿子今天回来了,但是回来到现在一直待在房间里没下来,脸色看着也不太好,眉梢轻挑,做好晚饭后就让老婆先吃,自己则上了二楼去叫人。
“叩叩。”
“秋,下来吃饭。”
上野秋实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应了句:“没胃口,不想吃。”
上野爸爸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漆黑的屋子里在床上拱起的一团,他站在门口有些烦恼的挠了下脸颊,进去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在上衣口袋里找了找,摸出藏起来的香烟盒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抽着烟。
身后的被子团动了动,床上的人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漏出来。
“说说看,受什么委屈了?”上野爸爸叼着烟,拿出手机解锁,在手机里上下翻动起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还是被谁欺负了?跟老爸说,我让人明天弄几颗花生米邮过去。”
上野秋实:……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老爸给你出气,大热天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也不觉得难受,蠢儿子。”
上野爸爸反手,看也没看身后一眼,一把就扯开被子放在自己腿上。
上野秋实像被扒了乌龟壳的乌龟一样,狼狈的趴在床上。
“臭老爸,你好烦。”
他气得翻身一脚踢在自家老爹背上,上野爸爸动也不动,完全没把他那点动静放在眼里,手里一边划着手机屏幕,一边取下自己嘴里的烟。
看着他把烟蒂抖在自己床边,上野秋实气的眼睛都红了。
“上野诚实!你给我出去!”
“叫老爸,没礼貌的臭小子。”上野爸爸放下手机,侧过身用大掌在上野秋实脑袋上面用力揉了好几下,上野秋实没躲过去,整个头发都被揉的乱糟糟的,瞪着一双眼眶红通通的眼睛怒视他。
上野爸爸挑眉,一点不给人留面子:“哭过了?”
“多大个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也就你妈惯的你。”
上野秋实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自己骂人的冲动。
“快跟老爸说说,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老爸明天就去给你出气。”
看着在自己和在老妈面前完全两个样的自家老爹,上野秋实面无表情,不仅不觉得感动,甚至很想把人从窗户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