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皓觉突然觉得有些疑惑,他娘平日虽然温柔,却从来不会说出这般谄媚讨好的语气来,这个男人到底是何人,才会让她娘这种态度。
霍皓觉小心翼翼地搬开瓦片,想要看清楚屋里之人。
只是哪怕再小心一些,却依旧有些响动,屋中男人顿时愣了愣,“谁?”他警惕地向上看去,一巴掌朝上挥了过去。
霍皓觉仅仅瞄了一眼这男人,便迅速地离开了。此刻不宜和这个男人动手,若是被他认出来了,往后再想打听这些便不容易了。
男人武功高强,他挥出巴掌,屋顶顿时破了一个大洞,只可惜,男人武功再高,却依旧不是霍皓觉的对手。
男人追出去的时候,霍皓觉早已经逃开了。男人甚至连偷听之人的滴点痕迹都没有看到。
“水妍,你府里被人闯了进来,你竟然都不知道?”没抓到人,男人顿时将火气发在了水妍身上。
“爷,你武功高强,你都不清楚,我一个不懂武功的女人哪里知道。”水妍有些委屈,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清楚有人在偷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男人看了水妍一眼,眸中闪过一些不悦,他自问对他的武功很有自信,既然他都无法留住这人,这人的武功定然十分高强,“水妍,你说你儿子武功高强?”
“爷不会是怀疑皓觉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男人甩袖,“你带路,我们去你儿子霍皓觉的房间看看,我倒要看看,他在不在房间里面。”
见男人这般执着,水妍无奈,也只能够带路。
霍皓觉的房间就在这院子附近,只要饶过一个院子便是。
院子里面种满了竹子,倒也不是霍皓觉喜欢竹子,充其量不过是觉得院子空着难看罢了,便让人随便种了一些容易养活的竹子。
这不是,不过短短一阵时间,这竹子便自己连成了片。
挤满了整个院子,霍皓觉虽然极其重视自己的容貌,对于自己的院子,倒是不怎么在乎。
尤其是这一段日子以来,因为他的容貌尽毁,他心里难受,仅仅留下了一个仆从伺候着,而将其他人都给赶出了院子,院子里面的竹子无人打理,长得越发茂盛,光天白日之下,倒显得有几分阴森。
“霍皓觉便是住在这里?”男人见到这院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没人伺候他?”
“是皓觉这孩子不喜欢人太多,你也知道,他的脸是毁了,他,啊·······”猛然见到一张被毁了的脸,水妍猛地尖叫出声,“皓觉,你怎么没有蒙上黑布?”
“不是娘你说的,让我不要介意这些,在娘面前,自在一些便可?”
霍皓觉挑了挑眉,他会告诉他娘,他是故意的吗?
在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的时候,他就特地守在这里了,就是为了吓唬这两个人,可惜,这男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
“你便是霍皓觉?”
“正是,我就是。”霍皓觉冲着这人笑了笑,他的脸丑陋无比,笑起来的样子更加惊悚了。
便是这男人心里也忍不住跳了跳。
“你刚刚一直在这里?”
“怎么,我在哪里还需要向你禀告?你是什么人?是我爹吗?还是我主子?”
“放肆,你怎么能够这般说话?”男人不悦地看向水妍。
“皓觉,不得无礼,这是六爷。”水妍见状,连忙开口让霍皓觉道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看到人也不知道叫唤?”
“娘,你搞错了吧,这人是谁?关我何事?六爷?嗤。”霍皓觉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六爷我竟然都不知道?”
“皓觉?”
“好了,无所谓了。”见这霍皓觉哪怕毁了容貌却依旧不改倨傲的样子,六爷的眼中倒是闪过几分欣赏,只是这欣赏还不足以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霍皓觉,见这霍皓觉无所谓地靠在了门边,心里对他倒是减少了几分怀疑。
一般而言,若刚刚真是霍皓觉在屋顶偷听,那么此刻,见到他,霍皓觉肯定不自在,或者也有几分尴尬,可是如今,却并非如此,霍皓觉看到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没有紧张,没有慌张,也没有任何的仇视或者其他。
“看样子,你儿子不希望我们打扰他。”
“正是如此,你也看到了,我这脸啊,我还想要想想办法拯救一番。”霍皓觉摸着自己的脸,略有些遗憾地说道,“难道有一张这么美貌的脸,可惜毁了。”说完这句话,霍皓觉便长吁短叹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之中原本有一面西洋琉璃镜,可以将自己的脸看得一清二楚,可惜,自从他的容貌毁了之后,他便将这面镜子给收了起来,再没有用过。
没事,等到他的脸恢复,他就可以将这镜子搬出来用了。
六爷见这里毫无任何线索,便径自离开了。
他的身份到底不能够见人,若是碰到霍齐,那就不太好了。
等到六爷离开,霍皓觉当即也跟着离开了院子,来到了陆家,将他打听到的消息传递给了谢梓。
“一个叫做六爷的人?”谢梓看向陆羽,“你莫不是哪里得罪了一个叫做六爷的人?”
“六爷?没有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陆羽歪着脑袋细思,“没有,我确定不曾见过这个人。”陆羽又转头看向了陆胡,陆胡也跟着摇了摇头。
“这人长什么样子的?”陆胡开口问道。
“这人长相倒是不差,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个美男子,只不过现在到底有些老了。他的胡子这么长。”霍皓觉比划了一番,,“眼睛不大,细细长长的,有点儿像是狐狸眼,还有,下巴那边还有一颗黑痣。”
“下巴有一颗黑痣的六爷?”凌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六爷?
“我知道他是谁了。”凌九猛地一拍手,“是先皇的兄弟,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六叔,淮南王宋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