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病态喜欢 > 第57章 五十七
她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梦里,好像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包围起来, 这应该是越沂住的房间, 他的被子, 他每晚就睡在这张床上。
大灯关着, 室内光线昏暗,竹吟左右摸索了一圈,发现,除去这盏床头小灯外, 室内竟然找不到大灯,整个房间都被浸润在一片昏暗中。
竹吟被困在室内,她从小怕暗, 一晚上没睡着, 脑子昏沉, 她赤着脚,从床上跳下,踩着木地板,房间收拾得整洁, 很清冷, 没有丝毫多余的布置都是独居的年轻男人住处的陈设, 不见半点女人气息。
晚上的时候, 他进门, 竹吟缩在床上, 抱着自己膝盖, 警惕的看着他, 中午送进来的饭菜,她一口没动,就这样一直坐着,不时昏昏沉沉的睡,捱到了现在。
“吃一点。”越沂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低沉。
他刚从外面回来,刚脱下西装,端了个什么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男人刚在她身边坐下,竹吟极其抗拒,想打开他的手,差点把托盘掀翻。
越沂沉默着,不知道扯过了什么,她双手被缚,很快,被一个长而柔软的东西束住。
竹吟讽刺的一笑,下颌忽然被一双冰凉修长的手卡住,随后,一阵冰凉柔软的触感,一点濡湿。
竹吟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条件反射般一咬,没等她狠狠咬下,越沂已经从她唇舌间离开,随后,是一勺温热的粥,甜滋滋的,她很久没吃饭,筋疲力尽,手被束着,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咽下。
“不想让我这样,就多吃点。”他声音微哑。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斯文清俊,衣冠整洁,只是衬衫领口松着,露出一弯清瘦精致的锁骨,黑眸很温润,这样认真的照顾她然而黑暗的一侧,她坐在床上,手被他刚扯下的领带捆着。
被这样强行喂下一碗粥,竹吟喘息平息,恨恨的看着他,“你还想怎么样”
“亲得很有感觉是不是”她讥讽的一笑,“有本事,做到底呀。”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能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他亲她,靠近她时,身上细微的变化。
男人只是沉默着站了起来,给她解开了手上束缚,门再度被合上,室内恢复了一片黑暗。
越沂拾起之前被她扔在茶几上的那张喜帖。
红得扎眼,翻开,居然还弄得有模有样,他紧抿着唇,一行行看下去,第一页并排着两个名字。
司凛
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查一下他现在的号码和住址。”他拨通了丁辰电话。
司凛接了个奇怪的电话。
对面坐着的男人面庞清隽,面无表情的把那个红色的喜帖给他递了过去。
司凛目光落在他脸上,有几分狐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又有点想不起来,他翻开那张帖子,一眼看到俩人并排的名字,和将于下月结婚的字样,一愣,唇角扯了扯,神情复杂,“这臭丫头。”
什么意思,逗他玩呢
他了解竹吟,飞快想明白,估计是弄了个假喜帖骗人,怕麻烦,又想弄逼真一点,所以就把他名字写上去了,反正,到时候被找上门,也有他兜着底,陪她演戏做荒唐事。
他看着对面年轻男人,眉眼有些熟悉,长得挺好,他不情愿的承认。
越沂抬眸看他,淡淡说,“你们是兄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结婚。”
他记性极好,见过一次的人,基本不会忘,小时候,和竹吟住在一起的两个男孩,一个和她眉眼很像,另一个,就是这个叫司凛的,她的继兄,包括后来,上高中时,他再次见到他在竹吟身旁出现,很亲密。
司凛把那张帖子扔下,挑眉,“早不是了。”他本来懒洋洋的神情松了下去,眉目间划过一丝阴霾,“都八百年没回去过了。”
越沂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眉心微微蹙起,他想起之前,竹吟情绪激动时说的话。
我和那姓赵的早没关系了。
“你是竹子高中的男朋友”倒是司凛,看着他,终于想起来在那见过他,是竹子高中时交的初恋男友,甚至还和他回过家,心情顿时更加复杂起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越沂抿了下唇,没答话,司凛当是他默认了,仔细看他,更是越看越不顺眼,当年上高中时,竹吟没说过,但是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他。
从小到大,司凛没见过没心没肺的她对别的男生那么上过心,一直到之后出国,也再没有。
竹子这么多年,在国外,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甚至,连关系稍微亲密一点的男性朋友也没有。
赵微树虽然没说,但是一直很担心,他心重,在照顾妹妹这件事情上,容不得自己有一丝闪失,他也找竹吟谈过,可是竹吟一直不愿意和他认真谈论这件事情,要不开玩笑糊弄过去。
司凛当时想着,她要是一直不结婚,大不了,他也陪着。
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他再迟钝,却也差不多认识到了,自己和她之前到底是什么感情。
司凛难得沉默了,“你当年,和她谈恋爱,你后来干什么去了”他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怒火,从心底燃起,“竹子已经够惨了,你要和她谈,就认真谈,别他妈的耍人。”
越沂微皱起眉,“你什么意思”他声音有些奇怪。
司凛在心里憋了多年,没和一个人说过的秘密,就这样,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当年那个漆黑的晚上发生的事情,包括赵家十几年前的辛秘,就这样,通通说了出来。
“很丢人是不是。”他声音低了下来,往椅背上一靠,脸上挂着讥诮的笑,“知道自己妈,是个这样的人,这家里,藏着这种龌龊的事情,我们都被瞒了十几年。”
竹子也才知道自己敬重的父亲,是个这么肮脏龌龊的男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出生,都不过都是一场骗局的产物,家也没了,一晚上,分崩离析,什么都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越沂一直安静听着,抬眸问,紧紧看着他。
司凛皱眉,回忆了下,“大概我高二升高三那会儿。”事发之后,他被强行转学回了g市,印象很深刻。
竹吟比他第一级,那时候,应该是十六岁,高一升高二的时候。
越沂手指略微收紧,高二文理分科前,竹吟大病了一场,他去她家看过她,随后,她态度开始变化,对他抗拒疏远,再然后,她改了文理文科志愿表,去了文科。
可是看她情况,当时,对别的男生,似乎依旧可以正常来往,为什么只有对他一个人忽然这样抗拒
想到一个可能的答案,他心里一跳,像是溺水多年的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浮木。
“谢谢。”见越沂起身,竟然直接要走,司凛觉得有些莫名,他拦住他,问,“竹子人呢你们现在什么关系”他语气有几分暴躁,“我告诉你,你要敢玩她,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
对面男人修长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门再度洞开。
竹吟缩在床上,一双大眼睛,抗拒的看着他。
越沂没有关门,表情复杂。
“我不知道赵默成和你说了什么。”他手指落在她脸颊上,轻轻抚住,低声说,“你应该是误会我了,我没有半点,想威胁或者逼迫你的意思。”
那老畜生,他想起那天会面时,赵默成说的话,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说得那么像模像样,完美扮演了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角色。
越沂回想起来司凛说的话,她当时也就才十五六岁,骤然得知这种事情,心情可以想象。
从小时候刚认识她开始,越沂印象里的她,就该是被捧在人手心里呵护,被精心照顾,过得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他见不得她伤心难受的模样,如果当时竹吟不那么倔强,愿意告诉他真相的话,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竹吟微微怔住,昨天在盛怒之下,她没多想,如今回想起来,赵默成是什么人品,他说的话,做的事情,能相信几分
她还是习惯性躲避他的触碰,越沂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收回手,而是把她轻轻从床上抱起。
“你不关我了”竹吟紧抿着唇,见他打开门,习惯了室内昏暗的灯光,骤然回到客厅,让她有些不习惯,皱起了眉,越沂伸手,给她遮了遮光。
他没答话,漆黑的碎发落下,遮住了清隽的眉眼。
“之前的事情是我误会了。”竹吟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语气硬邦邦,“你也关了我这几天,我们扯平了。”
“顺便告诉你,赵默成不是什么好人,给他投钱,就是有去无回。”她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是你人傻钱多,就当我没说。”
她脚步有些虚浮,手臂被拉住,她努力想甩开他,越沂却没有松手。
“你哥哥今天告诉了我,你家的事情。”他缓缓道,直视着她的眼睛。
竹吟一愣,反应过来后,整张脸瞬间都红了起来。
像是被剥光了全部衣服,在他面前露出了最不堪最不愿意回想的一面,她在越沂面前,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从很早之前开始,她其实也很幼稚而自私,只希望,他可以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也不是这样狼狈脆弱的自己。
“现在赵默成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她紧咬着唇,“我过得很好,也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你同情。”
她眼圈红了,死死咬着唇,依稀可以看出几分孩子气的倔强和稚气。
“不是同情。”他轻轻握了她手,“可以,和我试试吗”
他本来长得好看,一双素来清冷内敛的桃花眼,此时不加掩饰的,直直看着她,勾人得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