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白昼如焚 > 第109章 109
出发前, 陈清焰把两人的行李箱做上标记,以免提取行李时被拿错。他是个随时随地会照顾到细节的男人。
而且, 陈清焰拿来无印良品的便笺, 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 各自写好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几分钟后,彼此交换便笺。
两人口味相近。
陈清焰意外她写了伦敦的摇滚唱片店。
在简嘉的另一种想象里, 医生同时是个桀骜颓废的摇滚青年,只是, 她不曾见过。
她永远比陈清焰想象的要了解他的口味。
“为什么有这个”他抚摸着她的短发, 要确定一下。简嘉把玩着笔,和他面对面坐在地毯上,脚横在他盘起的腿上。
“因为, ”她转动着眼珠子娇笑, “有个男人喜欢摇滚乐。”
“我”陈清焰攥住她精巧的脚踝,又往怀里拉近些, 简嘉不停踢他, 语气懒懒的, “才不是,我不告诉你。”
他强行拽着她,在圆润白亮的耳朵那那反而笑了“你只有我一个男人, 小骗子。”
陈清焰俯在她脸颊肉肉麻麻地吻起来。
程程太年轻了, 他想, 那种二十出头嫩得能掐出水怎么都灵动清澈的模样, 世界上没有男人能抗拒。他在胡桃里见到她拉大提琴的那一刻起, 就没打算再拒绝这种诱惑。
两人上飞机这天,南城阳光明媚。
空乘把入境卡片发过来,简嘉叼着笔帽,开始填写。中途,她瞄一眼陈清焰,最终,目光落在出生日期上,暧昧地看着他笑“八零后啊,陈叔叔”
陈清焰在揉太阳穴,叔叔他黑幽幽的眼睛里也暧昧但危险起来,随后,偏过头,附在她耳畔低沉吐气
“这么嚣张陈叔叔晚上弄不死你。”
简嘉面红耳赤,她不自觉夹了下双腿,并拢膝盖。
她知道,陈清焰每次顶开她膝盖的那一刹,整个人都像过电一样。那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兴奋和恐惧交织,像面对整个宇宙。
飞机落地伦敦最繁忙希思罗的机场,两人在nonuk通道排队、回答海关问题,然后取行李,很醒目。
上面陈清焰做的标志,和他的领针,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简嘉终于忍不住问。
“不告诉你。”陈清焰报复她一句,嘴角扯了扯。他若无其事地朝四周看了看。
简嘉在身后踢了一脚他的箱子,小声说“真爱记仇。”
两人订的民宿,维多利亚风格英式小别墅,带后花园。即便是这个季节,因为种着山茱萸、雪花莲以及早花球根植物,入目的,依旧是一片斑斓的色彩。
室内,一尘不染,落地窗前摆满房东的鲜花。
果然,陈清焰提出要先去逛唱片店。但天开始下起小雨,阴冷,天际层叠着乌云。他给她买了件苏格兰羊绒披肩,又让简嘉挑把futon少女心发光的伞
大概看中了五六把。
“你都买给我。”简嘉冲他做个可爱表情,两手握拳,托着腮。陈清焰静静看她撒娇
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他一手插兜,面色不改“全打着”
简嘉敷着淡妆,她皮肤几无瑕疵,白皙、透亮,腮红若隐若现。涂橘红色唇釉,有金光,整个嘴唇像要涨破了的饱满樱桃。
陈清焰在她要说话时,低下头,冷不丁重重吮吻了一下红唇。
再抬头时,他用大拇指轻轻从嘴上过了过,看一眼,低笑说“抱歉,简小姐,破坏了你的唇妆。”
简嘉脸一热,快速拿起一把碎花图案的伞,撑开独自往前走。
到了店里,陈清焰认真淘黑胶。简嘉则一个人在海报前不停穿梭,忽然,一个带血骷髅头面目狰狞地瞪着她,简嘉哆嗦下,转头躲回陈清焰身边,他头都不抬,只是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海报吓着你了”陈清焰直接问。
简嘉从侧面抱着他瘦劲的腰,腼腆笑了笑,却说“陈叔叔,你为什么喜欢摇滚啊你是叛逆的中二少年吗”
说着,四下看看,揪着他耳垂,“你不会年轻时还吸毒吧大麻冰毒”
陈清焰听的波澜不惊,他低下头,淡淡说“我有底线,玩归玩,要是真碰了那些东西,老爷子早崩了我。”
他其实没想到她这么敢问,小脑袋瓜里,稀奇古怪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程程,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怎么,你有过”陈清焰不动声色撩她两句,现在的简嘉,有种全然释放的鬼马劲儿。哪里是那个文静腼腆的大提琴姑娘
但简嘉此刻执着地踮起脚,硬撑半天,盯向他的耳垂,像是有惊天的大发现
“陈叔叔,你,你打过耳洞”
“哦,是。”陈清焰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很平静。
两人不知剧烈亲密过多少次,她竟然没有发现。也许因为年代久远,印记变的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十八九岁时,陈清焰的确打过耳洞,在左耳。穿皮夹克、骑重型机车,在女孩子们的声浪里呼啸而过。那是他最出格的打扮,但彼时的少年,冷漠寡言又张扬,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死样子。
整个大院子弟的画风都跟着他跑偏。
简嘉窃笑起来,她知道,在陈清焰的身体里,那个热爱摇滚的少年并没有完全死去,只是沉睡。简嘉发现自己深深爱着陈清焰所有的侧面,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他。
两人在店里淘了很久,他低声跟她介绍了许多经典乐队,如数家珍。简嘉最后缠着他,“你给我表演你最拿手的一首好不好让我看看陈叔叔年轻时是什么样子”
一口一个“叔叔”,简嘉喊的忒熟了点。
陈清焰瞳仁深处映着她的笑脸,又辐射出光。外面,群鸟忽然呼啦啦从东伦敦区城市的边际飞过,像黑色的雾,在淅沥不停的雨幕中。
他忽然发觉,其实简嘉很闹腾,一句话,她是这样年轻。
“等着。”陈清焰伸手拧了拧她的脸,别有深意。简嘉觉得疼,皱着鼻子打掉他的手。
把战利品收到包里,陈清焰探头朝外看了看雨停了。
此刻的伦敦,是真的冷。
两人在附近用餐。之后,从“伦敦眼”沿着河岸散步,偶尔,停下来挤进人群看街头的吉他表演,陈清焰从身后抱着她,简嘉两手摸着他亘在脖子下的手臂,一笑,跟着摇头晃脑哼唱。
加州梦。
“可这里不是os anes呀。”简嘉转脸勾住他脖子,亲了一口,她嘻嘻直笑。陈清焰便贴在她干净洁白的耳垂那压低声音唱
“on a ter\'s day,i\'d be safe and ar”
气息悉数喷在后颈上,简嘉笑得更厉害了。
一低头,他的手上,依旧戴着对戒的其中一只,折射着幽幽的光。
晚上,等洗漱过,两人坐在明亮宽大的飘窗上,陈清焰给她揉头发,又拿吹风机吹干。一片凌乱,他又把她弄的像小狗。
“你故意想我丑”简嘉起身拿枕头砸他,“桄榔”一声,花瓶碎了。她一愣,陈清焰起身,拍了拍她脑袋
“别乱动,我来清理。”
简嘉吐了吐舌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脸红红的“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房东会不会生气”
“没关系,我们赔偿就好了。”陈清焰波澜不兴,重新坐下来并把简嘉拖曳到腿上,她脑袋枕在他怀里。
“陈叔叔,”简嘉俏皮一笑,俨然忘记了飞机上他暗示性十足的警告,伸手摸他的脸,“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嗯”
“你看过av吗”简嘉好奇死了,她对陈清焰的一切仍旧好奇。周琼告诉他,男生们从小就猥琐又龌龊。大学寝室里,女学霸们在熄灯后谈起这些,既严谨又奔放,会有人认真推眼镜坐床头分析大数据。
听这个问题,陈清焰微微蹙眉,他低头看她
“不看,我直接找女人。”
简嘉脸变了,她呼地坐起,气氛被陈清焰的实话一下破坏的干干净净。
“你是不是很骄傲”
“没有,我解决生理需求而已,你情我愿,我又不做违法的事情。”陈清焰骨子里的凉薄和冷静,从没变过。
“我不想对你说谎,程程,那是我过去的事了。我和你分开后,你不在,我用手这你也要生气吗”
他不觉得过去有错。
“我是你第几个女人”简嘉变得伤感起来,她朝后缩了缩,很难过地看着他,“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明明开场活跃,陈清焰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变得如此僵局,他不打算多解释,黑眸闪动
“最后一个,我要你做我妻子。”
简嘉摇了摇脑袋,她要把不愉快都赶出去。过去,是时间的消逝,她不想做一个耿耿于怀的人。一个人,理应期许未来。
只是,陈清焰这个人永远充满着变数,他深深吸引她的地方,同样是她最畏惧的地方。
多么矛盾又和谐。
陈清焰一动不动盯着她,忽然,把她捞到怀里声音低下去“程程,陈叔叔是你的”
简嘉本来想流泪的眼,突兀地被他逗笑。她跟小女孩子似的,心情起起伏伏,像过山车,简嘉抱住他的脸,摸他高挺的鼻子,点着
“如果你变心,陈叔叔,我会随时不要你。你知道我做的到。”
“现在要么”他开始不停吻她的脸颊,简嘉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吊灯,璀璨高亢,像皇后乐队主唱的好嗓子。
她脸上一点点变红,忽然扶住他后脑勺压向自己,小声说“不要。”
陈清焰让她多少害怕。
他把她领进陌生的世界,鲜活、繁荣又压迫隐痛,他是主宰者。简嘉很多次都觉得自己会死在当下,然而,并没有。她无意看到他那里,惊悸到炸,比想象中的要丑陋一万倍。
但陈清焰是医生,有一次,事后非常冷静地让她握着,给她讲医学知识。
让她全面的客观的精确的了解某物。
“你不能不答应我。”陈清焰温柔又冷清地逼问着她,简嘉忽然失笑,老男人坠入爱河就这么黏糊的吗
她挣扎着起来,拉开窗帘看来天放晴了,黑暗里,远方的星辰赶过来赴约。
“没有比北极圈更亮的星光了。”简嘉有点惆怅地说。她从小喜爱宇宙、昆虫、所有幽微又浩瀚的世界,这一点,同样是她爱上陈清焰的理由。
陈清焰对于她来说,也是这样的世界。
她每做一个选择,就能分裂出一个全新的宇宙。
“因为光从宇宙遥远的地方到达我们这里需要时间。程程,如果我们此刻向太空深处凝望,实际上是从时间上往回看。”陈清焰挪过来,在她耳后低语,他是崇拜科学理性的人,又一语说到简嘉的心上。
所以,精密的手术总能让医生感到最大的挑战与满足。他实践着已经被实践了的东西,并尊重探索那些未知的区域。
“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必将知道。”
希尔伯特的墓志铭,也是他的座右铭。
而简嘉的存在,是他另一种全新的满足,点燃他另一个世界的生长感。
和医学一样,隐藏悲欢和治愈。
“我们可以往回看,回忆些什么,但生活本身应该朝前,程程。”陈清焰抓起她的手指,在他身上,不乏诗意的理性。
简嘉一言不发听着,看着他。他没变,一丁点都没有,说话的时候冷静克制,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除非
在做爱时,陈清焰才会变作一团地火。
带着叵测的温柔。
很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到犯困时,陈清焰不忘继续科普人体24块脊椎骨,把简嘉摸的直痒。
“人类并不适合直立行走,人体本身,有太多进化不完美的地方。”陈清焰停在她的尾椎骨那,说最正经的话,做最下流的动作。
简嘉被刺激的轻轻喘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却突然想起什么,有点不心地说出来
“我们在泰晤士河走那会儿,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