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江彩芙看向照片里的黑王蛇,鳞片黑亮极有光泽,盯着镜头的黑豆眼滴溜溜的很有神。

    她很意外自己居然从这条蛇脸上看到了蠢萌,忍俊不禁地说道,“看着有点呆呆的。”

    “它确实不太聪明,反应也有点迟钝的样子。”

    林宥宇耸了耸肩,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能是之前受伤的时候,也伤到了脑袋吧。”

    江彩芙问他,“只拍了这一张照片吗?”

    “拍了好几张呢。”林宥宇冲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划屏幕,“往后翻,没事,我相册里没什么不能看的。”

    听他都这么说了,江彩芙也没再客气,又把相册往后翻了翻。

    后面的几张照片里,小黑蛇都戴着一顶粉色的针织帽,造型有点搞怪,又有种说不出的可爱,江彩芙不由得赞叹一声,“被养得很好的样子,沈江黎……意外的很靠谱啊。”

    林宥宇被这话逗得乐得不行,喝酒的他看了眼对面专心沈江黎,压低嗓音有介事地说道,“这话千万别让他听到了,不然肯定要给你发八百字小作文讲述他到对江彩芙煞底有多可靠。”

    “哈哈,有点夸张了吧……”

    江彩芙愉快地往下翻着照片,最新划出来的照片里,主角却变成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萨摩耶。

    “诶?”

    林宥宇瞄了眼屏幕,“哦,蛇就拍了那么几张照片,后面的应该都是我家的狗了。”

    江彩芙盯着照片里吐着舌头傻笑的大狗,眼睛亮了亮,“你还养了萨摩耶啊?好可爱,什么时候养的?”

    “前年养的,叫大对吧?”提起自顺,很可爱家狗狗的林宥宇都,连一向谦逊不禁露出点得意的神色,眉飞色舞地炫耀道,“又听话又亲人,还不会天天拆家。”

    不会天天拆家?

    意思就是确实会拆家喽,而且看起来还挺频繁的,不然他形容的就该是‘不常拆家’了。

    读懂了他的画外音,江彩芙乐不可支,但侧重点还是在萨摩耶的名字上,“大顺……六六大顺的那个大顺么?”

    他欢快地点头,“嗯!因六出生的嘛,所以我给为他就是六月初它取名叫大顺,六六大顺,听起来也吉利。”

    “吉利?”江彩芙想起什么,唇角上扬的弧度加深,“怎么你们给小动物取名都是看吉不吉利的。”

    林宥宇不明所以地望过来,“我们?”

    “哦哦,因为只猫取的名乔郁免给它收养的那字,也是说很你这吉利,所以听么说我就突然想起来了。”江彩芙低头看着照片,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林宥宇笑容微敛,“哦这样……”

    他看了江彩芙一眼,见的快乐小狗,轻咳一声,“是取的什么名字啊?我只知道他领养了一只三花猫,但那猫具体叫什么我还真她专心欣赏照片里不知道……”

    江彩芙随口回道,“叫福来。”

    “什么?”他蓦地睁大了眼睛,看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哪两个字啊?”

    江彩芙奇怪地瞥他一眼,“就把来福倒过来啊。”

    他顿时有些讪讪,“哦哦,是福气的福啊……”

    还以为是江彩芙的芙呢……原来只是同音字。

    是分手太张胆,所以故意久了不敢太明目搞这么?

    两人谈话间,台上演唱的乐队已然换了一支,热情炽烈种暗戳戳的的摇滚乐让酒吧彻底炸起来了。

    黯淡摇曳的光线里,林宥宇喝了口酒,在江彩芙看够了萨摩耶的照片,把他的手机还回来时,他接过手机,难得八卦地问了句,“乔郁免他……是不是还缠着你想要和你复合啊?你没答应?”

    江彩芙瞬间警鸣大作,警惕地反你要给他说问道,“怎么,好话吗?劝我答应他?”

    “不不不。”

    林宥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生怕她误会,急忙解释起来,“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我一个外人,哪有资格对你们指指点点?”

    江彩芙脸色稍霁,觉得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林宥宇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诚恳地说,“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没感情了,要拒有机会绝的话最好说得狠一么犹豫的表情点,因为你一旦露出什,他就会觉得真的对他自己还,会一直缠着你,所以为了能早点甩掉他,你得学着再绝情一点。”

    话一说完,他就发现江彩芙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劲。

    他失笑,抬手擦了擦脸,“怎么突然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是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

    江彩芙缓缓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么善良的脸,让我对度再绝情一点……感觉好割裂啊,他们不是朋友么,我你居然会顶着这还以为你想让我乔郁免的态对他好一点呢。”

    “你要是真不喜欢他了,那我劝你们和好不是害了两个人么?”

    林宥宇耷拉着眉眼,看着屏幕上骤然跳出来的信息,眼疾手快地划走,当没看见。

    “在感情方面,你不能太善良了,当断则断,要多为自己考虑,时刻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啊。”

    江彩芙听得直想笑。

    她其实很不喜欢听别对她说一些劝诫的话,因为大多都很奇怪,带着种古怪的居高临下的俯视,就好人道貌岸然地像他给出的建议能让她数人的语气如何受益,她合该对此感恩戴德一样。

    因此在听人对她感情上给出什么建议的时候,她就很容易生出逆反心理,心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的工作或者手画脚?

    你配吗?!

    但林宥宇说这话的时候,态度诚挚,语气里也没有那股倨傲,他甚至是有心的,面容恳切,无端的让江彩芙想起了妈妈劝她少吃点自以为是的冰饮的神情,无奈些苦口婆又带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奇怪的画面增加了。

    江彩芙捂住脸,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林宥宇怔愣而无措地望着她,心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难道是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滑稽?

    不然她为什么要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沉思。

    过了会儿,江彩芙估计是笑得苹果肌都酸了,终于停了下来,捧着酒杯喝了几口。

    他欲言又止道,“我……我刚才说的话很好笑么?”

    “不啊。”她扭过头来,深棕的眼眸像是被水浸洗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就是我笑点比较低比较奇怪而已,不用在意。”

    他看着她,慢半拍地哦了声,随即转过身去。

    江彩芙挠了挠脸颊,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笑得太过头了以至于他误认为自己是在笑话他。

    正纠结着要不要解释,就见他再次侧过身来,神色纠结地讷声问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是江彩芙完全没预料到的一个问题。

    她还以为乔郁免为数不多的朋友里,就只有沈江黎比较八卦呢,没成想林宥宇也不枉多让。

    她耸了耸肩,“要是有喜欢的人,我肯定早就和他在一起了啊。”

    林宥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是。”

    反而收到了江彩芙愕然的眼神洗礼,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

    他抬了抬眉梢,“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江彩芙干笑两声,“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自恋呢,凭什么我喜欢他就能和他在一起什么的……”

    没想到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她说的话再正常不过一样。

    林宥宇细细琢磨她刚才的那句话,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只要你喜欢的那个人看见了你,就不会不喜欢你的。”

    江彩芙:“……是么?”

    他眼神坚定,语气真才沉重捕捉到了一丝诚,江真心实意彩芙能感受到话,并不是什么礼貌性的恭维,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微妙他是地说出了这样的而异样的情绪。

    她掩饰性地喝了口酒,打着哈哈,忙把话题岔了过去,“怎么一直都在说我……你呢?追到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了吗?听说还是你的青梅竹马?”

    “什么?”林宥宇一脸懵地望向她,像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荒谬的话,啼笑皆非道,“我哪有什么青梅竹马啊,你记错了吧。”

    江彩芙一怔,立刻陷入了回忆。

    “应该是记忆紊乱,把别人的情况当成是我了吧?”林宥宇理解地说,“我也经常这样的。”

    “没有青梅竹马?”

    江彩芙苦思过后,有些说以后纳闷地喃喃,“我记和我说的啊,说是的孩子,你们两家走动得很频繁,还要联得他当时就是这么姻来着……是你家世交我记错了?”

    将她陷入纠纳入眼底,林宥宇微微沉下脸,眉眼间罕见的笼上了几分阴郁,“你说的那结神色尽数家,该不会自我怀疑的是姓陈?”

    江彩芙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他和我说的就是姓陈!”

    林宥宇意味我们两家的确是世交,长辈家未来要联也确实说过两姻的这种话……但那都是小不明地轻嗤了一声,“学时期的事了。

    事实上,我和那家的女儿压根就不算熟,而且她高中就谈了个男朋友,两人家世相当也很恩爱,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话落,他伸手拿起酒杯,垂眸啜饮着,眼底迅速划过一丝明晰的怨气,再抬眸看向江彩芙时,眼神又一如既往的明亮真诚。

    他好声好气地询问道,“是谁和你说我喜欢这个所谓的青梅竹马的?”

    见江彩芙下意识抿紧了唇,他扬起眉梢,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名字,语调平静,“乔郁免,是他和你说的?”

    事情过去太久,江彩芙对乔过的这种话的印象已但她隐约记得乔郁有直戳了当地明确说过林宥郁免曾经说宇喜欢他的青梅竹马经很模糊了,,于是她立刻免并没回道,“好像也没点名道姓地说过吧……应该是我误会了。”

    “是吗?让我想想……”林宥宇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好受多少,反而声音更冷淡了几分,堆在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极为僵硬。

    “他该不会是前脚刚说了我有喜就马不停蹄地给你介绍起青梅竹马,衔接太自然了,所以在你的潜意识欢的人,后脚里,就变成了我喜欢的了我那个那个人就是我过渡得的青梅竹马?”

    当时的情况好像确实就是如此,江彩芙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原来如此。”

    所有的疑问妥帖解答,林宥宇的心里却升云被拨不起任何疑开的痛快,反而觉得那些阴云似要凝集都被成团,从而酝酿一场滂沱的大雨。

    他沉默着喝完了剩下的酒,再次向她侧目望时,眼中燃着一没意识小簇自己也到的希冀,“他是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啊?”

    江彩芙微微蹙眉。

    林宥宇想着她可能记得不那么清了,便把过去的暴地分时间简单粗成了两截,“那时候你们在一起了吗?”

    江彩芙掀起眼皮,在他望眼欲穿的期待注视下,缓缓摇头。

    果然。

    他蓦地扯起唇,从喉咙里溢出‘呵’的一声短促的笑,在聒噪的空气里稍纵即逝,好像从未有过。

    江彩芙舔了舔唇,总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对,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呃,他在感情方面一眼力见的,可能看到你俩走一块儿就也说不定…而且他说话也笨笨的,经常前言不搭直很木很没后语,所以那次可能也误以为你喜欢她是这样,不是故意要造谣你喜欢她的……”

    见她张口就是为乔郁免辩解,林宥憋屈宇心里头的很,扬起的嘴角也嘲谑噙着一抹的笑意,“笨?呵,他聪明得很。”

    江彩芙立马闭了嘴,总觉得自己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但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的朋友在背地里和别人造谣说自己喜欢谁谁谁,她肯定心里也不好受的。

    她暗自叹了口气,在心里痛骂起乔郁免的同时,也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提到了这个话题。

    落在林宥宇周身的目光也不自觉的带了点同情,她试图找补:

    “但他说,这种话他只和我一个人讲过和别人传过,然后我又没这种八卦,所以这个谣言的传播范围也仅限于我们两个人……应该不会有别的人误会你吧。”

    她说到后面也不是很确定,尾音都飘忽起来了。

    林宥宇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被安慰到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我还真要谢谢他了。”

    ……看来被造谣真的对他的打击很大啊。

    江彩芙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直视前方的舞台,装作认真听歌的样子,再也不昧着良心为乔郁免说话了。

    过了会儿,林宥宇勉强平复好了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转过来以后,像是经历了一番艰难的天人交战,凑过去,艰涩地开口。

    “虽然我并没有资格对,但我还是想站在你的感情做出任何评判一个朋友的角度,希望你下次谈恋爱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谨慎地找一个真诚待人的,心思简单的男朋友。”

    江彩芙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说得好像我上一段感情很失败一样?”

    看她对此态度轻佻,明显就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林宥宇有些无措,忍不住倾身上前,急切道,“我说的——”

    “说什么呢?要凑这么近?”

    猝不及防的,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落了下来。

    羽毛般轻飘飘的语的力道,连带调,却带着股不容置喙着阻袋中间隔在两人脑的那只手,也格外强势地捂着林宥宇的脸用力把他推开。

    力度之大,让毫无防备的林宥宇身子往后仰了仰,最后是扶着座椅的扶手才稳住了身形。

    他紧攥着扶手,撩起眼皮看向来人时,听见江彩芙在问对方,“你怎么来了?”

    乔郁免施施然地伫立在后方,翳足以将两人投下的颀长阴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林宥宇一眼,仅一晃而过,就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江彩芙的身上。

    面对她质问般的话语,他瞪圆的眼睛水光闪烁,显得极为委屈,声音里还夹杂着剧烈运动后来不及调整的轻喘。

    “你们都能来,就我不能?”

    江彩芙上下扫了他一眼,见他两颊微红,胸口发丝凌乱,起伏不定的还没喘匀气,就知道他肯定是火急火燎跑过来的。

    她有些别扭地开口,“来就来,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乔郁免挑起眉,皮笑肉不笑道,“不跑快点,还不知道凑越近,有些人借着说话越差点都要亲上来了呢。”

    说到这里,他缓缓侧过头,不露声色地看向林宥宇,语气温和,带着分恰到好处的为难——

    “我知道你和女孩子相处一向没什么边界感,从小就这样,又在国外待了这么久,思想不免会受到那情的文化的熏陶,就更分寸了……能理解,但现内,我觉得在是在国你还是尽量些开放热和异性多保持一点距拿捏不住离比较好。”

    他歪了歪头,面上是一派纯粹为了他好的纯良和善意,反问道,“你觉得呢?”

    面对他绵里藏针告,林宥宇在短暂的警的失神过后,怒极至抬手反笑,甚为他鼓了鼓掌,眼中满是惊叹,像是第然还有这样不一次发现他居为人知的一面。

    “说得真好啊,原来深谙于语言你那么艺术啊?我还以为不出个屁的性子你那一棍子打说不出这么有深意的话来呢。”

    乔郁免眉心微蹙,觉得他态神经兮度反常有点兮的,撇了撇嘴,不愿再搭理,看江彩芙对面还有个空位就想要坐过去。

    刚提起脚尖,垂在身侧的手臂就被对方猛地圈住,他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开。

    他强忍着怒气,扭头剜了林宥宇一眼。

    “别急着走啊。”

    林宥宇微笑着,眼神平静又莫名,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让人辨不清他的真实意图,“再陪我多说说话嘛。”

    他弯起眼睛,像是发自肺腑地感到愉快和欢欣一般,眼底的笑意也愈渐深邃和浓稠。

    “比如,我喜欢的那个青梅竹马?”

    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

    什么青梅竹马?

    乔郁免说过的鬼话这么多,哪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自己具体说过什么,更别提这和江彩芙还完全没关系了。

    他猛地抽回手,满头雾水,“你在胡咧咧什么啊?”

    林宥宇不明他想,还以为他又在惺惺作态地装傻,腾地起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切齿,“你自己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又在装无辜是吧?!”

    动静之大,让原本置身事外乐呵呵看戏的沈江黎和叶臻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沈江黎反应很快地插进两人中间开始打圆场,“哎哎哎,这大庭广众的,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啊,别伤了和气。”

    他压低了嗓音,“要是在这不管不顾地吵起来了,这周围这么多人肯定都看着我们,多丢脸啊!”

    “就是,你们不要面子,我俩还要呢。”

    叶臻走过来,深有同感地他又不舍得让这码彻底落幕,想了想,干脆把人上推搡,“阿黎你不是认附和着,但识这家酒吧老么精彩的戏板么?让他腾出个地方出来,这样你们也能好好谈谈。”往边

    沈江黎闻言立马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头,两人对视间,各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立马拿出手机疯狂摇人,眼里迸射出兴奋的火花,“等着!我现在就是跪着求也要求老板给你们腾个包厢出来!”

    叶臻则是艰难地拉扯着那两人企图把他们带离人潮。

    “别碰我!”

    乔郁免面带嫌恶地把人挥开,迅速整皱了理了一下被攥的衣领,快步走向江彩芙,最后半蹲在她身前,自下而上地望着她,温声报备,“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等会儿再回来找你可以么?”

    声音温柔了八个度不止,让一旁给人发消息的沈江黎在无意听到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一瞬间起来了。

    江彩芙垂眸对上了他的眼睛,“可我等会儿就要离开了。”

    乔郁免眼里的光一下就黯淡下去了,强颜欢笑地说道,“好吧,那我——”

    话来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后颈的衣领被人提起来了。

    他不耐地啧一声,起身,顾忌着江彩芙在身边,才强忍着没有露出不体面的表情。

    “你有病吧?”他压着嗓子忿忿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中邪了?!”

    林宥宇张嘴就只想骂脏话,但他自诩是个文明人,所以忍了忍,最后只气急败坏地骂了句,“你才是有病呢你个狗东西!”

    这边三言两语一个回合过去,那边的沈江黎那边终于和老板确认好了包厢。

    “好了好了有地方给我们了,走吧走吧——”

    他笑容满面打着哈哈凑过来,左揽一个右搂一个的,叶臻也在后面帮忙牵制着,四个人歪七扭八的终于离开了人群。

    对于这几涌江彩芙人之间的暗流汹不是没有察觉,但她全程云里雾里的,一开始还以为林宥宇对乔郁免的因为后者态度不对是在背后传谣,觉但后来她又得,如果仅这个,那他们搞出来的仅只是因为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也不至于吧,林宥宇看起来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实在没搞明白,她干脆全程安静当透明人,反正和她关系不大。

    至于乔郁免那边……

    只能祝他好运了,谁让他要在背后蛐蛐人家呢?

    江彩芙摇头晃脑地在心里为乔郁免祷告一番,正想专心听会儿台上乐队的演奏,忽然听旁边的陆见蓝咋咋呼呼地嚷嚷起来。

    “卧槽旁边怎么都空了?!”

    她挠着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状况外的茫然,“我记得刚才那边是有好几个人在吧?我好像还和他们打招呼了?”

    江彩芙:“?”

    江彩芙诚心发问:“请问你刚才是在梦游吗?”

    陆见蓝扬了扬手机,“刚才在和表弟友好交流,有点太忘我了,就没注意到旁边。”

    江彩芙随意地瞥了眼聊天界面,一眼望去竟全是大段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卧槽一声,“什么聊天,你们这压根就是在互甩小作文啊!”

    她怀揣着无比钦佩的敬意,将手机屏幕往上划拉了一下,好家伙,姐弟俩都是文采斐然啊,骂人都不带半个脏字的。

    每条信息都这么多字,信息之间的时间间隔还都这么短,打字的手都快出残影了吧?

    江彩芙脑补出陆见蓝气摁键盘险些都要把屏幕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全身心地投入于和表弟的‘友势汹汹疯狂好交流’里,也难怪刚才摁烂的画面,顿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们怎么突然走了啊?”陆见蓝撂下手机,揉着有些酸胀的手腕,“我好像还听到前夫哥的声音了,是我的错觉吗?”

    “刚刚他确实在这儿。”

    “那他现在人呢?去哪儿了?”

    “呃,应该算是背后蛐蛐人结果被当事人知晓所以带去教育了……吧。”

    “?”

    陆见蓝顿时哑口无言,她也没想到前夫哥看起来那么矜傲体面一人,居然也会做出背后蛐蛐人家的行径。

    低头看了眼时间,她问,“我们再坐会儿,还是现在就去吃夜宵?”

    江彩芙皱眉做沉思状,不一会儿,脸色忽变,“糟了!”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她捂住肚子,慌忙在包里一顿翻找,“突然来姨妈了,我得去趟卫生间。”

    “什么?不是还有好几天么……算了,你的生理期就没规律过。”陆见蓝起身,往她包里瞅了眼,“走吧,我陪你一起。”

    江彩芙垂头丧气地往卫生间赶,前一刻还焕发的容光在这一秒就黯下来了,“但是没带止痛药,我得早点回去吃。”

    “等会儿就直接打车回家吧。”陆见蓝拍拍她的肩膀,表情沉痛道,“早知道今晚就不带你来喝酒了,等会儿还不知道你肚子得痛成啥样。”

    江彩芙坦然接受,“最近作息饮食都不规律,还总喝冰饮,肚子痛也是活该。”

    陆见蓝抽了抽嘴角,轻而易强撑的平静面举地看透了她容下哀嚎的灵魂,“真希望等会儿肚子痛起来的时候你还能这么嘴硬。”

    江彩芙嘴角往下一撇,立刻抱着陆见蓝呜噫呜噫地立起了flag,“下个月我绝对不吃冰不喝酒了!一定!”

    “但愿吧……虽然这种话我已经听了不下一百次了。”-

    砰——

    狠狠拍上包厢的门,沈江黎往左看了眼怒气腾腾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鲨人的林宥宇,慌乱地揩了把额上的赛博汗水。

    再往右一看气定神闲淡定整理衣服的乔郁免,更是紧张地吞咽了两下,即刻扯着看好戏的叶臻往后退了几步,确认自己远离战场应该不至于被波及,才松了口气。

    “有什么话你们就好好说嘛,不要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的啊,多不体面。”

    沈江黎绕到里面的茶桌,给无声对峙的两人各倒了杯热茶。

    乔郁免往茶杯瞟了眼,掀起唇角,似笑非笑道,“金银花茶?”

    他给了对面的林宥宇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正好,你多喝点清清火,忽然跟吞了炸药似的……”

    林宥宇面如沉水,“你以为我这么生气都是因为谁啊?”

    看乔郁免还是一脸茫然,他深吸了口气,平铺直叙道,“你为什么要和江彩芙说我有个青梅竹马?”

    乔郁免闻言眉梢微抬,垂着眼,覆敛的眼睫掩住了眼底浮动的情绪。

    林宥宇的声音逐渐冷我和她家是世交静下来,“说,未来还会呵,真亏联姻?你还记得我小学时期和你说过的这种话啊,这种盐粒大小的事,你居然还能记得,真让我感激涕零。”

    乔郁免掸了掸衣角,面露不屑。

    林宥宇眉心一跳,竭力捋直声线,“好,这些事都是事实,我不否认,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造谣我喜欢她啊!”

    “还是在江彩芙面前说的!”

    听到江彩芙的名字,乔郁免平静无波的脸色微微泛起波澜,薄薄的眼皮显出眸子轻轻转动的痕迹。

    他终于笑着开口,“你们从记事起就认识了,小时候也经常在一块儿过家家,两家走动得那么频繁,怎么就不能算是青梅竹马了?”

    “至于你后面说,我在江彩芙面前造谣你喜欢那个女生?呵,无稽之谈,这种没说过的话我可不认。”

    他嘴角噙着的讽刺的笑容何其刺眼,林宥宇用一种陌生又讶异的眼光打量着他,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他一遍。

    “你是没点名道一秒刚说了我有喜欢的人,后起我那个青梅竹马,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的人姓地直说,但前很容易被你的文字游戏一秒就立马说绕进去,以为我喜欢的人就是那个青梅竹马了。”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林宥宇瞪着他,心里的郁闷和憋屈无人可诉,他此时觉得自己简直是世间最愚蠢的大怨种。

    “你早看出来我喜欢江彩芙了是不是?居然还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恬不知耻的来找我让我帮你!”

    这话一出,连缩在角落不断降低存在感的沈江黎都不由得出声,“啊?什么意思啊?”

    林宥宇话音一顿,才想起包厢里还有别人一样,冷冷地望了过去。

    沈江黎立刻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再出声。

    按理说,在这种烈对场面里,其他无关人火烹油一般的敌员有眼色点的早该离开了。

    但沈江黎实在八卦,太想吃瓜了所以一直赖着不愿走,另一个就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甚至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要不?赢了的人才有资格你俩打一架吧对江彩芙献媚!”

    吓得沈江黎冷汗直流,死死捂住了叶臻的嘴巴,不得不顶着那两人如有实质的死亡视线离开了包厢。

    啪嗒一声,包厢的门再次被阖上。

    房间内部陡然陷入死寂,但没人开口,任由无边的静谧蔓延。

    乔郁免从容地旁若无人地捧移步到茶桌边,起热茶吹了吹,看得林宥宇又是一阵心火起。

    濒临爆发之际,就见他喝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说道,“早就知道了又怎样?你又没特意遮掩,我能看出来,你很意外?”

    林宥宇眼底浮现出难以置信。

    心有所感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他堂而皇之地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他注视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好友,无措之余,牵强地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来,“我还宁愿你是对感情足够迟钝,所以一开始没看出来我喜欢她……”

    “而不是在发现我喜欢她以后,一边在我面知道一样对我诉说着对江彩芙的喜欢,一边又在江彩芙面前对我编造一些似是前装作好像什么都不而非的绯闻。”

    “甚至连你们见面的机会还大多是我创造的!”

    林宥宇越说越破防,所有的翩翩风度都倏然一空,一声高过一声,好像要把所有的怒气和不甘都就此宣泄——

    “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把我耍得团团转,你很得意是吧?!”

    在这件事里,最让林宥宇不能接受的并不是喜欢的人另投他人怀抱。

    那虽然会让他伤心向很好,像失失落,但他的心态一恋这种程度的负身上堆积不过一个晚上就会尽数散去,等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他依然会是那个活面情绪在力满满的林宥宇。

    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会被从小就认识的,他定义为‘最好的朋友’的那个人背刺。

    望着桌边满脸漠然,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的青年,林宥宇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出了在他脑中盘旋已久的问题。

    “……你当时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我说出那种话来的呢?你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同时期发生过的很多事情,林宥宇的相关记忆都模糊了。

    但他始终记得那天傍晚,落日悬在地平线上,燃烧起橘红色的晚霞。

    两人结伴去打台球,免给台球杆擦着打到半途,乔郁巧克力粉,冷不丁地来了句,“我有喜欢的人了,想和她谈恋爱。”

    林宥宇本来在喝水,听到这话后就呛得咳了两下,来不及止咳就抛下一连串的疑问,“这么突然?谁啊?我认识吗?”

    乔郁免沉默着看了林宥宇一眼,唇角牵起的弧度很小,但他还是笑了,“巧了,你正好认识。”

    林宥宇尚且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他迫不及待地追问,“谁啊?”

    “江彩芙。”

    话落,那一帧画面仿佛被人摁下了暂停键。

    林宥宇张了张嘴,并没出的笑容有多么难看,舌头也像是打了结,笨拙无比地吐出一句话,“是、是吗,有意识到自己当时勉强挤原来是她啊……”

    怎么偏偏会是她啊。

    林宥宇低头看着桌上零散的台球,只觉得内心无比纠结和苦涩。

    他以前总嫌弃乔郁免孤僻不张嘴,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愿和他分享,一点儿也不把他当朋友。

    但此时此地,他又希望也蹦不出十句话乔郁免能变回那个整天的哑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滔滔不绝地和他倾诉自己对江彩芙有多喜欢。

    “上次我去找她了,给她吹了单簧管……唔,其实吹得并不好,但她说了很好听,还说我吹完以后,脸和脖子都红彤彤的看着很可爱……”

    说到这里,乔郁免唇线紧抿,不想让自己笑得太痴,但那纯粹的欣喜和赧意还是从眼睛里流溢了出来。

    “你说她会不会也对我不然为什么会说我有点意思?可爱?”他转头向林宥宇寻求认同,双眸晶亮,羞涩又期待。

    林宥宇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他的了,只觉得耳鸣鼓噪,对方一贯冷淡嘲谑的嗓音在此刻甜腻得吓人,让他有些反胃。

    别说了。

    别说了。

    他一点儿也不想听纯情少男和暗恋对象的点滴心事,尤其对方喜欢的那个女生,正好也是自己喜欢的。

    他想起了江彩芙,想起自己和她交谈时,她始终亮晶晶的眼睛,粉扑扑的脸颊,还有殷红水润的唇瓣。

    他曾绞尽脑汁她也确实很捧场地笑得欢快,清脆的笑音像的薄薄的浪潮,涌来时,卷着青白的浪花好像要把地找话题,逗她开心,海滩上所有的褶击打海滩皱都抚平,褪去时,留下一地潮湿的痕迹和数不清的贝壳和海玻璃。

    林宥宇在这片广阔无边的海滩上翻找着,弯腰拾起所有他认为珍贵稀罕的物件,企图找到她对自己心动的证明。

    她夸他爽朗大方,说话幽默风趣,人也细心又热情……但她从来没夸过他可爱。

    可能是在社交平台上刷到可爱是对喜过太多类似于“夸人欢的最高规格的表达,和外表无关”这样的观点,让林宥宇的思维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

    反正在他看来,‘可爱’确实是最充满私心的评价了。

    毕竟,像乔郁免这种整天臭着脸还不会好好说话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可爱’俩字沾上一点关系吧?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乔郁免抬手在林宥宇面前挥了挥,让他回神。

    他如梦初醒,“啊?你刚才说什么了?”

    乔郁免靠在台球桌边,脸上挂着奇妙的憧憬,“我说,我想追她。”

    林宥宇慢半拍地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乔郁免慢悠悠地斜一转,“但是,你也知道人沟通,也不知道要借什么由头把人约出来…睨了他一眼,话锋你不是经常举办各种我不擅长和各样的party?能不能帮帮我?”

    林宥宇惊疑不定地转过头,“什么意思?你让我帮你把她约出来?”

    乔郁免耸了耸肩,云淡风轻道,“你打算举办什么聚会的时候,就帮我问问她来不来嘛,来的话,我也一起去,不来的话我就继续在家待着喽。”

    林宥宇的唇瓣嗫嚅两下,迟迟没有出声。

    乔郁免倒也不急着催促,只是继续和林宥宇剖析自己喜欢上江彩芙的心里路程。

    说起自己喜欢的人时,他周身的气息都柔软温和得仿若春风,和林宥宇记忆里熟知的那个傲慢寡言从不拿正眼看人的乔郁免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的他,完全褪去了往转头寻求林宥宇的帮助时,也像邻家少年一样,两颊微红,却还是强忍着日竖在身前的尖刺,羞涩,一反常态地对他弯个情窦初开的起眼睛,绽开一个堪称灿烂的笑颜。

    最后吐露出看似无害却暗藏杀机的话语——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面对林宥宇咄咄的质问,乔郁免微昂着头,依然摆着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姿态,笑得讥嘲又冷漠。

    “果然,人就是喜欢在回忆里美化自己,呵,把自己形容得好像是什么清白无辜的盛世大白莲一样,真让人反胃。”

    搭在茶杯上的指尖轻点着,他嗤道,“我在江彩芙面前说你坏话怎么了,难道你就没在她面前贬低过我?”

    “说我不爱搭理人还容易生气,说话也不好听,让她?我有对她说过什么不好多多担待,不要在意我给她甩脸子这种事……我哪里给她甩脸子了听的话么?!”

    他喝了口茶,勉强压下了心底的火气,声音愈发冷硬,“你也别不承认,这都是我亲耳听到的,总不能有些话你能在江彩芙面前说,我就说不得了吧?”

    林宥宇抿了抿唇,“那时候你们刚认识,你的性格又确实……我会,也是怕她误会你的态度,怕她觉得你讨厌她,所以才说让她多多担待,对你能这么和她说耐心一点。”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乔郁免半点不领情,“你真是纯粹为了我好,没有一星半点的想要衬托出你的友好大度的私心?”

    见林宥宇紧皱起眉头,乔郁免出:“你要是真喜欢她,又怎么呢?我又会顾忌我没拦着你不让你追,大家各凭哂笑着继续输本事啊。”

    “各凭本事?”

    林宥宇轻声念叨着这几个字,望向他的眼神复杂而幽怨。

    “好一个各凭本事啊!我把她约出来,刚见面说上话,你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硬插.进来,后面也不知道到底是把人带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我每次都找不到你们两个!”

    “在一桌玩游戏,好不,你在旁边容易我和她说上话了削个苹果手给割伤突然把了!那血呼啦啦的就往外冒,把她吓得要死后面就只顾着看你的手了!”

    “我当时还纳闷呢,你画了那么么多年的钢多年的画弹了那琴,手稳得不么可得了怎能削个苹果就弄伤手了呢?”

    “还有那年万圣节!我亲,包裹得好好的放手给她戳了个羊毛毡在那儿,你硬是撺掇着沈江黎让他给拆了!事后还狡辩说以为那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我当时居然还信了!”

    “现在看来,你那次也是故意的吧!”

    乔郁免像是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一样,蓦地站起来,语气激动,“是你要送给江彩芙的了吧!问你的时候,你还说那是给别人的!我当时就寻思还有谁你终于承认那那么巧也喜欢可达鸭呢!”

    他眼角发红,怒瞪着林宥宇语气发狠,“你要是光明说喜欢她竞争,我倒还能高看你一眼,谁知道你这狗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正大的的!又当又,要和我公平立,真能恶心人啊!”

    “在我面前摆着副好兄弟的样子说支持我,祝福我,背地里又暗戳戳地去勾搭江彩芙,我一个不注意,你就凑到她身边去了,还说我特意把她带去犄角旮旯的地方?那我不把她带远一点,你不又狗皮膏药一样凑上来了?!”

    林宥宇点点头,“好,我承彩芙的礼物是我货了,但那次万圣节,我给很多人都准备了礼物啊,她的礼认给江物放在里面,一点也不暧有点夹带私.昧!而且有狗皮膏我哪药一样地贴着她啊?你确定那不是说的你自己?”

    “我每次和她聊天,也都是很普通的话题,她和别啊,聊得比我呢!你怎么就盯着我?就因为你就聊了那么几句,知道我喜欢她,所以人也聊带着有色眼还多镜看我,觉得我所有的行为都是心怀不轨,故意在勾搭她是不是?”

    “但喜欢她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啊,当时不是有一个建筑系的对她更死缠烂打么?也没见你见缝插针的总隔在他们两个中间啊,你总盯着我严防死守的做什么?”

    说到这里,林宥宇的神经忽然崩紧,将过去的种种抽丝剥茧后,终于觉出点端倪——

    “对啊,为什么你总盯着我黎也总拉着江彩芙说一说就没个停的,难不成你也在背后和江彩芙说过沈江黎有呢,明明沈江喜欢八卦啊,的人?”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乔郁免,见后者僵硬的面容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自然,缓缓睁大了眼睛,“没说过?你该不会只造过我的谣吧?”

    他信步上前,将放置已久的温热茶水捧起来,喃喃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对我如临大敌,见不得我和江彩芙再多一丝交集呢?”

    抿了两口茶,他看向乔郁免,试探道,“因为你觉得她喜欢我?”

    乔郁免眼皮一跳,邃然昂首直视他。

    眼瞳阴黑,让林宥宇无端地想回来的那条黑王蛇,被后,会把自己盘起来,漆光的鳞片黑而亮,折射出锋利到了沈江黎捡的冷光,在这样的状逗弄生气态下,如果还有人手贱地去戳他,绝对会被它狞恶地狠咬一口。

    林宥宇失笑,“我猜对了?”

    他坐下来,看茶杯里面的金银花浮浮沉沉,语气莫名,“虽然我没发现出她对我有什么不同,但你的感官这么敏锐,能一早就看出来我喜欢她……或者,她对我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掺杂了诸多遗憾,“真可惜,我太迟钝了,一直没能察觉到。”

    乔郁免维持了许久的冷漠壳子终于露了几分裂痕,他冷笑着,尖酸刻薄道,“别自作多情了,她对你一星半点的喜欢都没有!”

    “是吗?”

    林宥宇放下茶杯,双手撑着茶桌,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他真的不擅长做什么表面功夫,就算脸上遮掩得再好,浓烈的情绪依然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林宥宇就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讥讽、嘲谑、愤恨,以及那一丝稍纵即逝的,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的嫉妒。

    “……是嫉妒?”

    他兴味盎然地睁大了眼睛,“你嫉妒我?为什么?是因为觉得江彩芙更喜欢我?”

    乔郁免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多么荒谬可笑的事情,从喉咙里挤出几丝讽刺的笑,“我嫉妒你?开什么玩笑!你也配让我嫉妒吗?!”

    ——嫉妒?

    乔郁免确认自己的人生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家世、长相和才华,他哪一样在同龄人里不是顶尖?

    哪怕自谦地说自己只是一般,也只会让别人觉得他是凡尔赛式的炫耀吧?!

    说他嫉妒林宥宇,真是无稽之谈,对方有哪一点比他优秀?

    无非就是性格比他开朗一点,说话更风趣一点,也更能逗江彩芙开心罢了。

    ……

    ……

    所以——

    乔郁免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江彩芙和林宥宇之间的磁场不同寻常的呢?

    或许就是,他某天毫无预兆地望向江彩芙,却发现在林宥宇身上她的目光始终聚焦的那一刻吧。

    虽然他们自己好像没意识到题,但乔郁免这方面的问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

    他们交流时,那种微妙的眼神互动,始终洋溢在脸上的,旁若无人的状态,哪怕乔郁免就坐在他们旁边,咫尺间的距离,他也觉得自己格格不灿烂笑容入,是被他们隔阂在外的。

    我也坐在你旁边啊,你真的有看见我吗?

    是我今天穿得太普通了,泯然众人,所以你才没发现我,对吧?

    每当被她忽略,乔郁免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于是下一次再见面时,他穿着考究一身高定,饰品搭配得当,锦上添花,连每根头发丝的位置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至于林宥宇?

    只会穿那种土得要命的卫衣,毫无美感可言大仅适合运动的宽T恤,头发乱也是整天蓬蓬的……

    这样高下立现的两人坐在一起,任谁来了,眼睛里就只能看得到光彩照人的我吧?

    乔郁免如此期待着,面上却傲的维持着矜神色,正襟危坐着,等待江彩芙目光落惊艳的在他身上的那刻。

    等了好久,他终于把人盼来。

    但她却只一眼是匆促地看了他,很短暂的一眼,他甚至怀疑她都没看清楚,就彻底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林宥宇身上。

    乔郁免的脸一下就沉下去了。

    又在看林宥宇……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看我呢?!

    他凭什么?!

    越来越多的埋怨和不满在心中郁结——

    为什么和他聊天就能全身心投入地放声大笑,毫不避讳地展露自己最真实的性情。

    和我聊天的时候就,连眼神偶各种拘谨不自然尔对上都要特意避开闪躲?!

    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乔郁免不甘心,尤其是在宇胶黏在发现林宥江彩芙身上越来越粘稠的视线,逐渐掺了几分越界的野心以后,那种不甘和嫉妒的情绪更是随着脑中尖锐的警报声飙升到了顶点。

    他和林宥宇认识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是个执行力多强的人,只要某种念头在脑海中彻底形成,他就会迫不及待地去实行。

    所以——

    “其实你故意在我面前说喜欢江彩芙,要去追她,根本不是为了道德绑架我让我主动退出是不是?你只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

    想通这一点后,萦绕在雾终于林宥宇脑中的迷绺绺散去,他叹息般叙道,“你真了解我啊,知道我肯定会顾忌你对江彩芙的心意,因此产生踌躇和动摇,为你腾出更多的时间。”

    “你也足够了解江彩芙的脾性,知道她绝对不会在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在两边周旋只要能在我迟疑的这,分秒必争,段时间里把追到手,江彩芙成功那么,就算后来的我回过神来决定和你竞争,事已至此,我也无力回天了。”

    他自嘲地笑笑,诸多情绪在他眼中汇集,最后投落在乔郁免身上的眼神反而显得异常平和。

    “最后,你也确实做到了。”

    乔郁免扬起眉,眼中浮起的笑意透着独属于胜利者的得意,以及挑衅。

    “看来你也没那么蠢嘛。”

    林宥宇毫不客气地这种胜利者的翻着白眼,“别摆出姿态,你精心情,就算在一起了又怎样?你为什么不敢让她和我多接触,不就是怕自己玩的文字游戏算计来的感被揭穿,让她发觉她更喜欢的是我?”

    在这场感情的博弈里,他无疑是彻彻底底的输家,但乔郁免也决然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乔郁免恼怒不已,“都说了她不喜欢你!别自欺欺人了行不行?!”

    “是吗?那为什么光是知道她坐在我旁边你就急得不行?”

    林宥宇举起手机,用力戳着屏幕让他看看自己之前发来的一长串消息。

    “你在知道沈江黎和江彩芙候也会消息待在一块儿的时轰炸他吗?你究竟是觉得我多危险啊,生怕她被我拐跑了是吧?!”

    乔郁免拍案而起,“为什么不让你多和她接触?你也好意思问!

    一个在我们刚谈恋爱就和我分手的男人,我能放心她和你多交流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怂恿她分手然后去能撺掇着她找个更乖的男朋友?!”

    “我哪有?”

    “你就是有!”

    乔郁免早就知道他会否认,都恨得牙痒痒了,还是努力保持着大脑的清醒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架冷战,难道不是你和她说——我脾做错了事也不会主动道歉,硬要别人主动求我,我才会勉为其难地和好……还劝她谈得气犟,哪怕不开心就尽早了断,去找一个乖巧听话事事

    “那次我和她吵完顺她意的男朋友!”

    “这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

    原来是这件事,林宥宇结束回忆,直视着乔郁免震怒的眼神点头应是,理直气壮。

    “我说的难道不都是事实吗?你本来就犟得很,也从来不会道歉,每次和你吵架,都是我们主动上门找你你才顺着台阶下来的。”

    “劝她换个男朋友有什身的时候么不对?人家单每天都心心的,怎么和开开你在一起就总生气?一段好的恋爱,当然该让她更开心快乐,你倒好,不好好反省自己,还怪起我来了是吧?”

    乔郁免忍无可忍地骂了声脏话。

    “艹!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也配对我们的感情指手画脚?”

    林宥宇气笑了,本有越高,一些难听缓势的火气被越燎的话不顺嘴说出来了,“是啊!幸亏你们已经分手了,让我一点指手画脚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被甩过脑子地真是活该啊!难怪她不要你了!”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音节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乔郁免直直地望着他,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情绪像是炉里加热的一杯水,温度达到沸点,但因为缺少凝结核,所以水没能沸腾起来,表面看着平静无害被放进微波。

    但只要随便往里投入什么东西,在原有的平衡被破坏后,水会瞬间沸腾。

    林宥宇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他揉着眉心,“抱歉,我……”

    “你不会以为,江彩芙是真的喜欢过你吧?”乔郁免反常地笑起来。

    林宥宇蹙眉,“你什么意思?”

    乔郁免眯起眼睛,恶打量意的眼神上下他,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吗,你和江彩芙的一个高中同学长得很像,特别像,尤其是笑起来的神态,连我看了都要恍惚了一下,误以为是看到了你。”

    说到一半,他倏地笑出声来,极为畅快。

    “所以呢?”林宥宇忍无可忍地揪住他的衣领,脸黑得不行,“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郁免神色骤变,俊美的脸因怒气而微微扭曲,让他看起来格外像小说里的恶毒男二。

    “你以为她喜欢你?了,她对你有别自作多情好脸色,也不过只是和那个因为看你高中同学长得像,所以多少有点移情而已!”

    “够了!闭嘴!”

    “现在正品货就在她身边想见就能见,你这个赝品——”

    “我让你闭嘴!”

    更难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乔郁免的脸上就挨了一拳,他怒不可遏,同样凶狠地回敬一拳。

    “狗东西!谁让你往我脸上招呼的?!”

    脸伤了,他哪里还好意思出现在江彩芙的面前?

    念及此处,乔郁免立刻懂了,他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才特意揍脸的吧!

    诡计多端的……

    休想得逞!

    两人气血上头打得不可开交,桌上的茶杯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门外,沈江黎死死贴着门缝听着里面的动静,惊疑不定道,“好像打起来了!我听到乒铃乓啷的声音了!”

    叶臻不知道从哪儿顺来一个苹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口齿不清道,“是吗?那打得还挺激烈啊。”

    沈江黎也感慨,“是啊……但是林宥宇也喜欢过江彩芙吗?我都没看出来。”

    他直起身,双手叉腰,有种没看到大热闹的遗憾,“为什么当年林宥宇没去追江彩芙呢?他俩一起开屏,那画面肯定很精彩。”

    叶臻啃着苹果呼哧哧地笑起来,“乔郁免和江彩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认识了有三个月吗?”

    “……好像没有?”

    “进度这么快,等林宥宇反应过来,早拍马不及了。”

    叶臻三两口吃完了苹果,把剩下的核儿一扔,就见包厢的门被打开了。

    “哦,出来了。”

    沈江黎猛地转身,在看到杵在门口的乔郁免面如沉水地摸着嘴角的淤青时,神情忽变,“林宥宇打你脸了?!太过分了吧!”

    他用力拍着乔郁免的肩膀,义正辞严道,“打人怎么能打脸?等他出来我一定帮你好好说说他!”

    下一秒,林宥宇就走了出来,不仅嘴角有伤,眼周还青了一圈,看起来比乔郁免狼狈多了。

    沈江黎左右看了眼,立,指着乔郁免正义凛然地教训起来手足情深,我今天也必须要为林宥刻往后撤了一大步宇说句公道话!怎么能打人眼睛呢,“哪怕我和你?你这太过分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

    乔郁免白了他一眼,“神经。”

    然后一言不发,施施然地离开了。

    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沈江黎挠了挠头,“他没事跑这么快做什么?”

    其余二人:“呵呵。”

    做什么?

    除了给江彩芙发消息卖惨,还能是做什么?-

    特意在光线最好的卫生间找准角度拍了张照,乔郁免给江彩芙发信息:[他下手好过分,明明我都没说几句话,上来就揍我……]

    照片发出后,乔郁免耐心地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回信。

    他皱了皱眉,心想难道是自己卖惨的意图太过了?

    指尖在键盘敲敲打打,再次发送:[不过还好,他应该是收着力打的,我不觉得多痛。]

    过了许久,还是没回。

    乔郁免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有点担忧地打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铃声响了一轮,好久都没人接。

    他心里直打鼓,脑中闪过各种加粗的红色字体,车祸、电梯失控、家里煤气泄漏、触电……曾看过的多篇报道也随之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不——

    不会的,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他连忙晃着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然后颤颤巍巍地点开通讯录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

    好在,电话没多久就被接通了。

    来不及松口气,就听对面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

    气若游丝的,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似的。

    乔郁免刚要又高高落下的心顿时吊起,急得舌了,“你、你这头都不利索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虚弱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

    她有气无力地掐断他危险的幻想,“没什么,就是来姨妈了肚子痛,所以没力气说话。”

    她嘶嘶地倒抽了几口凉气,飘忽的声音难言烦躁,“烦死了,不想说话,我要挂了。”

    “先别——”

    乔郁免急忙制止她,怕她没耐心听所以语速很快,“你吃止痛药了吗?肚子贴暖宝宝了吗?或者用热水袋捂一下也行。”

    “吃了药,但还没起效,家里没有暖宝宝,热水袋……不知道放哪儿了,我也没力气爬起来去找。”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说完,顿了顿,轻轻抽了下鼻子,掺了点哭腔,“饿了。”

    乔郁免的心一下就被她揪紧了,“没吃晚饭么?”

    “嗯,现在肚子好空。”

    他匆匆往外走,“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没什么想吃的,就是肚子饿,但没胃口。”她像是受不了腹痛,呜呜噫噫地小声哀嚎起来,嘴里含糊念叨着好烦。

    乔郁免心疼又无奈,软着嗓音哄道,“总归是要吃点东西填肚子的……真的没有任何想吃的?”

    对面的哀嚎安静许久,在乔郁免犹豫着要不口提醒的时要开候,就听她说,“突然很想吃你煮的渐渐弱了下去,红糖甜酒小丸子。”

    乔郁免的眼睛瞬间被亮了。

    像是有道暖流顺着手机听筒流淌出来,钻进他的耳朵迅速延伸至四肢百骸,充盈了他的身体,让他浑身都聚起股使不完的劲儿。

    “那我现在去买食材,然后来你家给你煮好吗?”

    “……嗯。”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来了!”

    他又殷勤地关心了她几句,在看到电梯降下来以后,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走进电梯按下楼层,他按了按僵硬的脖子,想了想,还是给沈江黎发了个消息告知行程。

    [有急事,先走了。]

    沈江黎看到消息,立刻转头看向身旁面无表情敷冰袋的某人,“他说他有急事,先走了诶。”

    林宥宇不咸不淡地哦了声,盯着桌面上的纹路看了半晌,冷不丁地锤了下桌子,忿忿道,“气死我了!”

    叶臻撩起眼皮,“气自己刚才没发挥好被他压着打吗?”

    林宥宇:“……”

    “别气了,他练了这么多年散打,只把你揍成这种程度,一看就是放了海的。”沈江黎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你也打了他不是么?也算扯平了。”

    “我不是气这个。”林宥宇面贴在眼睛上,心里屈了,“他居以前对我有好脸色,只是把我当成把冰袋换了个一个高中同学的太委替身!他居然说然说江彩芙我是赝品!”

    另外两人一听,神色复杂地对视了一眼。

    林宥宇眼皮一跳,“真有这么个和我长得特别像的人吗?”

    沈江黎摸了摸鼻子,“也不能说是特别像吧……”

    见他这番反应,林宥宇就知道这是真的了,“我还以为他又在夸大其词地挖苦我呢。”

    沈江黎一脸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失落了,现在很流行替身转正文学的,只要你足够努力,就一定能把那个高中同学给挤下去。”

    林宥宇呵呵一声,“……努力把他挤下去,然后给乔郁免腾位置么?”

    沈江黎没怎么听懂他所表达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先把那个高中同学挤下去,然后和乔郁免重新竞争?”

    林宥宇露出苦笑,“争什么啊,江彩芙又不喜欢我,争了也是白争。”

    虽然乔郁免极力否认,身文学,但林宥宇来,对方是真以为江能看出彩过他芙喜欢,所以那时候才防贼一样还扯出什么替防着他。

    不过乔郁免当时做的那些努力,都只是无用功罢了。

    因为江彩芙根本就不喜欢他。

    哪怕每次对视,他都恨捕捉她的每不得用放大镜来一丝情绪,但她实在太投来的眼神清白了,清白到他实在无法从中找到任何越界的迹象。

    正是因为不喜欢,所以在面对他时,她才随意又坦率,不用顾忌所谓的形象,能笑得开怀又热烈。

    反之,在和乔郁免相处时,她会因矜持而收敛笑意,会因羞赧而避开他炽热的眼神,因为在意,所以拘谨局促。

    “就算是公平竞争,我也争不过他的。”

    林宥宇耸了耸肩,如释重负般说道,“江彩芙……她真的不知道乔郁免那些无辜可怜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吗,她就吃那套,乐在其中罢了。”

    “什么啊,你看着还挺释然的啊。”叶臻喝了口茶,不解道,“那你之前还表现得那么生气?”

    “我生气,是计我,算计完了,还防贼我!”他气得又想捶桌子了,“还说什么,不让我生气那狗东西算接触江彩芙是怕我撺掇一样防着她分手?我呸!”

    “他分明就是防着我撬他墙角!我的人品在他那里就没有半点保障吗?!”

    吃瓜吃到这里,叶臻也不禁感慨,“所以感情就和下棋一样啊,一步错步步错。”

    在他看来,乔郁免最初找林宥宇剖析自己感情的那一步棋就彻底走错了。

    他确实为自己争够的时间取到了足,在对方还在徊的时候就率起跑线上徘先跑到了终点,在和江彩芙确定关系,得到了阶段性的胜利以后,他应该是得意过一阵的。

    但慢慢的,在和江彩过程芙交往的里,随着两人的感情逐渐加深,他免不了俗地想要侵占她心里的每一寸角落,渴望得到她更全身心的爱意,想要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但人总是要交际的。

    他没法把她监禁在只能看到自己的地方,她注定要走到很多地方,和很多人相处,和很多人交流。

    然后,在‘很多人’之中,他又看到了林宥宇,这个曾经在比赛开始前就被他耍小聪明淘汰掉的对手。

    他看着她和那人相谈甚欢,想起了她对他曾有多么特殊,也想起了自己在她面前针对那人撒下的谎言。

    迟来的,巨大化的惶恐将他淹没。

    他忍不住地想,如果当时的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没有谁抢跑,也没有谁因心理障碍而滞留原地,在裁判的枪.声响起后,他们共同起跑……

    他还会率先冲过终点线么?

    乔郁免不敢深想。

    他只能强撑着正宫的体面,义正辞严地警告那人离自己的女友远一点,然后切换成楚楚可怜的委屈脸,对她撒娇卖痴,让她不要搭理别的男人……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可笑。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经久不散,异样心绪有时像是口啃食啮数只蚂蚁在心咬,麻麻的痛意,微弱又渺小,他粗枝大叶,经常找不到罪魁祸首究竟隐匿于何处。

    但有时,那种让人作呕的难受,又像是千百蛛丝紧缠着他的心脏,绞得密不透风,让他喘不上来气——

    如果我当时和林宥宇同时追你,你会选择谁呢?

    每次约会结束后,他看着江彩芙欣喜满足的笑脸,总会忍不住的想要这么问。

    如果你当时在一选择和林宥宇起,是不是每被他逗得天都能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我气得不愿和我说话呢?

    每次惹得江彩芙生气后,他总是一边后悔着,一边不受控制地想要发出这样的疑问。

    如果被你知道了我是那种两面三刀的小人,你会怎么想我呢?

    ……

    他有太多太多的‘如果’想要问出口,但他内荏的是个色厉胆小鬼,所以想得再心里多,也不敢真的去问。

    只能沉默着,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那些被用力吞咽下去的‘如果’堆积在心脏的某个角落,生根,发芽,繁衍,吸食他的养分壮大自身,枝蔓疯长,密密麻麻。

    一株健康茁渐渐虚壮的乔木弱下去了,只留干的躯下一个外强中壳,透过狭小的树洞往里勘探,空洞洞的,黑黢黢的。

    ……

    他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走了捷径,但那根本就是在作茧自缚,反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时至今日都没能走出来。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肚子痛死——

    江彩芙有气无力地挂断了电话,手机很快因脱力而滑落在了枕头上,她捂着肚子缓了好久,才重新把手机捡了起来。

    定定地注视着屏幕里通话记录显示的电话号码,她沉默着,脑海中在一瞬间似乎闪过了很多纷乱的想法,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

    严格意义上来讲,刚才那应该算是乔郁免在分手后给她打的第一通电话。

    之前的号码早刚分手时就被她拉黑了,再重逢后,两人也多是微信语音交流,所以他的号码就一直躺在她的黑名单里忘了要放出来。

    他这次打来的电话,显示的号码是全新的,看起来是分手后才注册的号码。

    按理来说,她应该会觉得这个号码很陌生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之前在哪儿看到过这个号码,极其眼熟……

    她心念微动,指尖点开通话记录不断往下滑。

    这一页,没有那个号码。

    这一页,也没有。

    ……没有。

    直到翻到去年九月,她生日的那天,一模一样的号码出现在了手机界面上。

    她的手机设置了通话录音,所以按照这个日期,她很快找到了这通电话的录音文件。

    文件点开后,最先响起的是一阵单调的白噪音,几秒后就沉寂下去,轻盈欢快的钢琴音继而从手机听筒里蹦了出来,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生日快乐歌的前奏。

    江彩芙安静的把它从头听到尾。

    等奏完了最后一个音节,这通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

    她抿起嘴,继续查看通话记录。

    在更久远的时间线里,这个号码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好几次次,将江彩芙的相关记忆逐渐串联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和乔郁免分手了半年以后?

    江彩芙偶尔会收到来自S市的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却始终保持沉默。

    ——“喂?请问哪位?”

    ——“喂?听得到我讲话吗?”

    ——“不说话,那我这边就挂断了?”

    任由她怎么询问,得到的回应就只有微弱的,好像不那么平稳的呼吸声。

    然后,她就把并且把刚电话挂断了,才的那通电了骚扰话简单定义成电话。

    但她一般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所以在挂了电话以后,就迅速把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

    直到在后来的某天,她又接到了这个电话。

    依然是说话没有开口的,江彩芙耐着两性子照例询问了句,听对面声音,便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正挂断,听筒就传要出一串断断续续的,有些始终没失真的啜泣声。

    即将摁下挂断按键的指尖,陡然凝滞在了屏幕上方。

    时隔次听到这熟许久再悉的抽泣,她恍了一下神,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即便许久未见,她对他的哭声仍记忆犹新。

    于是那通电话,她没能忍心直接挂断。

    但除此之外,她也没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虽然他听很伤心,或许需要一些起来言语上持……但江彩芙一向的安慰和支是个共情力很差的人,听到别人哭,她大多得费解和微时候只会觉微的烦躁。

    不立即把电话挂断,已经算是她最后仅存的一点善心了。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十秒钟,对面抽抽搭搭的来越微弱了,她听见吸鼻子,喉咙里发出些含混有那么几不清的哽咽,似乎是要动静越开口说话,但他吸了硬生生止住了,紧接着,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匆匆响起。

    笃——

    笃——

    笃——

    江彩芙便若无其事地放下电话,继续做之前被打断的事情。

    那个号码出现得并基本是隔一两个月现一次,要么不特殊的法说话,要么就是在哭,但在一些特殊的节日不算频繁,,比如她的才会出生日,亦或是定节假日,那边传出来的就是各种应景的钢琴曲,像是要和她一起庆祝节日一样。

    但在去年,她的生日过完以后,那个电话号码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她以为他终于决心要以全新的姿态去迎接新的生活了,所以才要彻底斩断与过去相关的所有链接……

    心里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受,但应该不属于如释重负的,也不全然是对他未来的美好祝福。

    但这并没有给她成什么影响,以前是什的,之后依然是怎么样的,那些重复的规律的琐碎的桩的日常生活造桩件件,组成了她循么样子规蹈矩的每一天,一如她过去的二十几年一样,顺风顺水,毫无波澜。

    直到两个月后,在某个寻常至极的傍晚,她和乔郁免在那间普通的超市不期而遇。

    再然后。

    就到了今天,这个号码又出现了。

    ……

    回忆被腹部剧烈的抽痛打断,江彩芙收束思绪,皱着脸泄愤一般用力捂着肚子揉了揉。

    手机屏幕散着莹莹的光,那一串数字,像是有别于其他号码,亮得格外刺眼。

    她长按屏幕,把号码添加到联系人,想了想,又去黑名单把他原来的号码给放出来了。

    虽然一早就根据那辨识度十足的哭声认出来了,但那种早已揭开的谜底被出题人再次证实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恍惚。

    他在电话里说等会儿就过来,这个‘等会儿’又会是多久呢?

    她勉力撑起身子,摸索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的水只剩下一口的量,她喝完,就感觉和没喝一样。

    于是只能艰难地移步到厨房,从水壶里倒出前不久才烧好的热水。

    水声涓涓,白茫茫的热气霎时弥漫开来。

    她缓步踱到客厅,把水杯往茶几一放,自己裹着毯子躺在了沙发上。

    在手机刷到了往日看总会嘎嘎笑的视频,她现在都是快速划过去的,不敢笑,一笑就牵连着肚子一抽一抽的痛。

    过了会儿,她收到了乔郁免报备行程的消息,说他在超市买完了东西,现在就开车过来。

    江彩芙才想起自己还没和他说过这个房子的楼层号,连忙发给了他。

    之后每过十分钟,乔郁她家之间还剩多远的公数字越来越小,江彩芙就知道他们越来越近免都会报上他离,心中的期待也被吊里数,看着这个得越来越高了。

    [乔郁免:到小区停车场了,距你还剩三百米。]

    [乔郁免:到楼下了,应该……一百米?]

    [乔郁免:到你家门口了。]

    江彩芙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才把门口智能锁的密码发了过去。

    滴——

    门开了。

    她邃然扭过头,不久后,和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的乔郁免对上了视线。

    他似乎是没料到她居然就躺在客厅的沙发,在原地怔了两秒,才如梦初醒般大步走来,蹲在沙发前,“怎么不在房间躺着啊?”

    他凑过来时,挟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冷冽气息,江彩芙耸了耸鼻尖,从中嗅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酒味。

    应该是他的购物袋里飘上来的。

    她没说话,乔郁免就擅作主张地摸了摸她的手,在触后,他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或许是心疼,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手冰凉的,还就到一片冰凉盖着这么薄一条毯子……”

    江彩芙在生理期暴躁了很多,不耐心听他啰嗦这些,于是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任性道,“不想听,我现在也不想去房间待着。”

    唯一没被她遮住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顿时流露出浓浓的无奈。

    “好吧。”他立刻妥协,说话时呼出的气湿湿热热地洒在她冰凉的手心。

    她迅速缩回手,不留痕迹的把手掌往毯子上蹭了一下,企图让那滚烫的触觉消失。

    乔郁免低头在袋子里翻找起来,因此就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他很快掏出两个热水袋,来的路上就在车上充好了电,现在摸着还很热乎。

    江彩芙的怀里就被他不由分说地塞了一个,“这个放肚子上焐焐吧。”

    紧接着把另一个塞进了毯子里,放在她脚边给她暖脚。

    她没穿袜子,在热水袋被放进来的时候,裸露在外的脚腕不仅碰到了暖烘烘的热水袋,还切实地贴上了他温凉的手背。

    她顿时像被了一下,不自然地蜷起腿,他抬起头来,对她投以询问的目光,像是在问她觉得哪里不什么东西烫舒服。

    “没什么。”

    她下意识说了句,随即抿起嘴角,牵强附会地补了一句,“好像有点太热了……我等会儿真的不会出汗吗?”

    “热?这才二月啊,能热到哪去?”

    乔郁免帮她把脚边的毯子掖得更严实了,语重心长道,“而且你四肢这么凉,就该热一热,等真的要出汗了,就再把热水袋拿开吧。”

    江彩芙低头嗯了声,看着怀中造型可爱的热水袋,手欠地揪了一下上面圆乎乎的毛耳朵。

    见她自娱乐的似乎乐自在其中,乔郁免稍微松了口气,站起来,边脱外衣边交代,“那我去厨房给你煮甜酒红糖糯米丸子了。”

    江彩芙手一顿,没抬头看他,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随着她的声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他刚脱下来的风衣,被随手放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直到他的脚步声渐渐的远了,江彩芙才抬起眼,目送他的背影拐进厨房。

    没多久,哗啦啦的水声从厨房飘了出来。

    应该是在洗锅。

    江彩芙不爱进厨房,偶尔心血来潮做点什么吃的,也都是步骤简单的快手菜,做出来后,发现不怎么好吃,进厨房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但差生文具多,她虽然不爱做饭,厨房用品却一应俱全,又因为不怎么用过,所以摆放得还算整齐,再加上前两天才叫了钟点工来家里做清洁……

    厨房里,应该挺干净整洁的吧?

    江彩芙有点不确定地想,要是厨房里是乱糟糟的一片,她还真不好意思让乔郁免进去。

    捕捉到的水流声渐渐小了,变成了淅沥沥的,应该是在接水打算烧开。

    再然后,她就听不见什么动静了。

    她小幅度地翻了一下身,心想,他接下来步骤了到哪个呢?

    先把糯米丸子煮熟备用,再重新烧水放下甜酒和红糖?

    她记得乔郁免还喜枣和枸杞欢往里面加红,但总拿捏不好量,手一抖就容易撒多,江彩芙每次喝到后面,都觉得肚子撑,嚼小料也嚼得嘴巴很累。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翘起嘴角,很想笑,偏偏又不敢笑,怕扯得肚子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牌子的止痛药吃太多产生抗药性了,她现在吞了药以后,要隔好久才能起效,也不敢再吃一粒,怕把自己吃出毛病来。

    但热水袋焐久了,也不知道是不的感觉腹是心理作用,她真痛有所缓解,浑身也有了点力气。

    她缓缓撑着身子坐起来,穿上拖鞋,游魂般晃悠到了厨房门口。

    厨房里。

    暖橘色的灯光柔柔的照下来,给乔郁免背对着她的忙碌身影镀了层浅金的光晕。

    被挂在厨房里的几条围裙里,他选择了那条最耐脏的黑色围裙。

    在江的尺码,被彩芙身上正合适他穿着就显得小了很多,裙摆堪腿,细细的系带被不走心地系了个蝴蝶结,看着松松垮垮的,好像动作再大一点就堪过了大会随时散开似的。

    江彩芙歪靠着门框,轻飘飘的视线肩顺着脊背落在了正出来的一截窄腰上,毫无自觉地停留片刻后,打量的从他平直的宽目光又在他那双匀称好被系带掐修长的腿上一掠而过,表情逐渐复杂起来。

    不都说围裙是营造人夫感的利器么,怎么在他身上,她就找不出一丝贤惠居家的气质来?

    锅里的水发出沸腾后咕嘟咕嘟的声音。

    乔郁免切开最后一颗红枣,去了核儿,才不紧不慢地撕开糯米丸子的包装袋,倒入他认为的‘适量’的丸子。

    在等待糯米丸子被煮熟的过程里,他又弯下腰,在碗柜里取出一个小碗,准备调份淀粉水。

    侧身去调料柜里找淀粉时,余光扫到了门口的身影,他愣了下,立刻迎了过来,“不躺着休息来厨房做什么?肚子不痛了?”

    江彩芙皱起脸,言简意赅道,“痛。”

    “还痛你就不要傻傻地站在这儿啊。”

    乔郁免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而后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

    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将江彩失重芙包围,迫使她臂圈本能地抬起手住了他的脖颈。

    乔郁免抱着她,习惯性地把人往上轻轻颠了颠,皱起眉,“平时要多吃饭啊,这么轻,我都感觉我像是抱着一堆骨头架子。”

    江彩芙的脸一下就黑了,身上才冒出来的粉红泡泡噼里啪啦的碎得很痛快。

    虽然知道他的本意是在关心她的身体,但这话她听着实在有点不爽。

    “什么骨头架子能有一百一十斤啊……可显着自己力气多大了是吧?”

    见她还有劲儿怼人,思路还这么清晰,乔走向沙发,忍俊郁免抬脚不禁地笑出声来。

    胸腔震动,透过单薄的针织衫传出来,似有若无地敲着她贴在上面的耳朵。

    “你个子高嘛,都快一米七了,这个体重就是轻飘飘的啊……要是哪台风天来了,肯定是刚出门就被吹走了吧?”

    江彩芙无语,“神经病,谁刮台风还出门啊?”

    乔郁免弯腰把她放在了沙发上,“我啊,我这种神经病就有可能在台风天跑出去。”

    她便饶有兴致地问,“跑出去做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已读乱回,“唔……去路边捡点被风刮上来的海鲜?鱼啊蛤蜊螃蟹章鱼哥什么的……”

    “噗,我们这儿又不靠海。”

    江彩芙憋笑憋得好痛苦,并且狠狠唾弃了一番他不合时宜的幽默感。

    “我肚子还痛着呢,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故意逗我笑了好吗?”

    乔郁免想说自己不笑,但看她是要故意逗她捂着牙咧嘴的,还肚子龇是用默默把无的解释咽了回去。

    “……好的。”

    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乔郁免这次煮的甜酒红糖小丸子,果然又没控制好量。

    他特意在碗柜里找了个最大的碗盛着端了过来,放在茶几上,江彩芙一眼望过去,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锅粥。

    她无奈扶额,“我想喝的是甜汤,不是甜粥。”

    乔郁免也觉得自己煮得有点多了,没什么底气地说道,“你不是说饿?正好这个比较能填肚子。”

    江彩芙端起碗,拾起调羹,哭笑不得地说,“拿在手里都觉得重……”

    而且这个碗有点薄,甜锅里盛出汤又是刚从来的,很刚拿起来就想放烫,她回去了。

    乔郁免便把碗从她手里接了过来,“我来端着好了。”

    他把碗捧得稳当当的,江彩芙眼看着他的指尖肉眼可见的被烫红,慌忙道,“这很烫的!”

    “还好吧,不是很烫。”乔郁免不以为意地说完,就见她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那眼神好像是明晃晃地在说——‘你认真的吗?’

    他失笑,“是真的,我又不不觉得烫是傻子,忍着捧着碗,除了自烫给你我收获什么吗?肯定只会被感动还能你暗地里吐槽吧。”

    江彩芙捏着调羹搅合着甜汤,常烦躁的情绪原本因生理痛而异也在打诨间散去了,她玩笑说,“什么叫暗地里吐槽啊,我肯定都是光明他的三两句插科正大的啊。”

    说完,她舀起一勺料满满的甜汤,吹了吹,送入口中。

    乔郁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等她咽下去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还是以前的味道吗?”

    江彩芙怔了一下,快速嚼了几下就匆忙吞进去了,“都这么久没吃了,我哪还记得以前是什么味道的?”

    而且刚才那一勺她没吹凉,吃进嘴里只觉得烫,烫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乔郁免还想再问问她觉得口感如何,忽然看到她眼圈一红,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顿时手足无措得差点连碗都端不稳了。

    “什么?怎么突然哭了?”

    在慌张之余,他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只是给你煮了个甜汤而已,用不着感动到直接哭出来吧?!”

    江彩芙张开嘴,用力吸了好几口凉气,才感觉缓解了舌尖上被烫到的麻意。

    “只是被烫到了而已,我的感动会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吗?”

    她哭得梨花带雨意吐露出来惹人心怜,随的话语听乔郁免习惯了她外表与性格的割裂,接受良好地抽了几张纸着却刻薄无比,巾给她擦眼泪。

    “吃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他拾起她撂下的调羹,挖起一勺甜汤吹了吹,用唇瓣触了触,觉得温度适合入口,才调转调羹的方向,喂到她嘴边,“喏,不烫的。”

    江彩芙擦完了眼泪,眼巴巴看着他,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吃。

    她想说这勺汤是他的嘴巴碰过的,她直接吃会不会显得很暧.昧,但一想他俩之前都亲过不止一次了,现在纠结这种东西未免显得矫情。

    于是她干脆把脑袋凑过去,很快把那勺汤给喝了。

    一口下去,口感甜酒里被煮透的米,Q弹丸子,还有入口即化着有点艮啾啾的枸杞,极为扎实,汇在嘴里像是在开会的糯米一样,内容很丰富,嚼起来的红枣和吃也有趣,热乎乎往下咽的时候能给人很满足的感觉。

    吃完后,她咂吧着嘴,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怎么搞得好像我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

    乔郁免:“……”

    他面色如常地继续把甜汤吹凉,一口一口喂给她,“是我多管闲事,硬要伺候你行了吧?”

    “什么多管闲事啊,你不要妄自菲薄。”江彩芙想了想,“你只是比较……体贴入微?”

    乔郁免笑了声,“……那种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江彩芙支支吾吾的没再说话了,很专心的把他喂来的甜汤吃得干干净净。

    但这一在太大,她吃了三碗的分量实分之二,就看汤着剩下的面色为难,“我吃饱了。”

    然后还很应景地打了个浅浅的饱嗝。

    乔郁免不勉强她一定要吃完,放下碗,问她肚子还痛不痛。

    她摸着肚子仔觉得胃袋被细感受着,填实了以后,肚子很多,止痛药也终舒服了于起效了,原先的绞痛那种剧烈被削弱了不少。

    还是有点痛的,但能忍受。

    她如实说了自己的感受,揉着肚子,整个人还是蔫巴巴的。

    乔郁免无声的低垂的眉眼,苍白的被甜汤浸湿的没瓣,只觉得喉咙里溯游打量着她恹恹着一股很奇怪的酸面颊,还有涩,明晰又微弱的难什么血色的唇受,但又好像影响不到什么。

    他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在来的路上查找的知识,提议道,“我给你去接点热水,你泡泡脚?应该会舒服一点。”

    她吸了吸鼻子,“太麻烦了。”

    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想要。

    这种浅显的小心思,在乔郁免看来简直就像是明牌了一样。

    他了然地点头,“那我去给你接水。”

    江彩芙客气地推辞了一下,“提这么大一桶水过来很累的,要不算了吧?”

    乔郁免撇了撇嘴,起身捞起茶几上的碗,“真该给你个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这副虚伪的嘴脸。”

    江彩芙:“……说什么虚伪,我就是客气一下。”

    乔郁免笑着耸了耸肩,很净了碗,然后进卫快进厨房洗干生间给她水。

    江彩芙盘坐在沙发上,等他过来,就自觉地撩起了裤腿,用脚尖接来一大桶的热蹚了蹚水,觉得水温正合适,就放心地踩了上去,热水直接淹到了小腿肚。

    呼——

    热水烫得脚底板有点痒痒的,她动了动脚趾,适应了一会儿,才逐渐自在起来,享受起泡脚的舒适。

    “谢谢。”

    她盯着水面的涟漪,小声说道。

    “客气什么。”

    乔郁免与她坐,看她一直在有揉着肚子,便低头解开了表带,叹息般的话语带着股不容肩并肩地挨着置喙的气势,“我给一下没一下地你揉吧。”

    随手把腕表扔在了沙角落,他微微弓起身衣服揉起她子,一手隔着的肚子,另一只手无比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发的某个膀,把她往怀里带。

    江彩芙毫无防备地栽进他的怀里,整张脸在那一瞬间好似彻底陷进他宽阔的胸膛,甜酒和红糖交织的甜蜜气息一股脑地涌入鼻腔。

    她本能地有些抗拒,仰起头正打算说点什么,目光又蓦地被他嘴角刺眼的淤青给吸引了。

    和他通完电话以后,她就看微信消息,也知道他和一架,脸上挨了一拳,但她那时被生理痛折磨得很到了他发来的烦躁,压根没心思关林宥宇打了心他的事情。

    “看起来比照片上的要严重一点。”

    她抬起手,指尖在他嘴角按了一下,没用什么力气,但他还是吃痛地嘶了一声。

    她触电般缩回手,惊道,“很痛?”

    他眼角低垂,很自然地切换成可怜兮兮的告状模样,“可痛了,你都不知道他下手有多狠。”

    江彩芙半信半疑地哦了声,“……所以你打输了?”

    “怎么可能?!”

    说起这个,乔郁免一下就精了,到了压他洋洋得意地昂起头,眼中散发着如炬的光,似不经意地讨赏,“我这么厉害神起来,能输吗?最后当然是我得倒性的胜利!”

    江彩芙眼角一抽,“那不就说明你打他打得更凶么?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狠的?”

    “……”

    乔郁免浑身一僵,飞快看了江彩芙一眼,一改方才气焰嚣张的模样,蔫头耷脑地支吾起来,“也没有很凶……”

    江彩芙但笑不语,你说是就是吧。

    “是为了什么打架啊?”她疑惑道,“就因为你背后蛐蛐他,所以他不高兴就要打你?”

    虽然很想说是,点推敲,可若道这说法经不起要把她讲清楚,他又实在有些心虚忐忑,踌躇半晌,只能含但乔郁免知半糊道,“还有一些别的…乱七八糟前因后果都和的很多事情。”

    “是吗?”虽然心里好奇,但江彩芙并不勉强他一定要说出来,“那你们后来有谁主动道歉了吗?”

    乔郁免摇了一下头,“我们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所以也没有和好吗?”

    他别过头,轻哼一声,“你是幼儿园给小学生劝架的老师吗?”

    “……行,是我不该多嘴问。”她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完,立刻做作地倒吸了一口气,“肚子又开始痛了,你有没有用心给我揉啊?”

    乔郁免被这么一说,也顾不上闹别扭了,贴在她肚子上的手揉得更卖力了,“我很用心的!”

    “肯定是你穿的睡衣有点厚,所以才影响我发挥了!”

    “……所以呢?你想要我把衣服掀上去?”

    “我可没这么说啊!”

    江彩芙低下头,把睡衣着往上折了的衣摆卷几下,警告他,“别戳到我痒痒肉了。”

    乔郁免对此怨念不已,“上赶进她衣子上揉了揉,嘴角翘起来,“还行,肚子上倒还有点肉。”

    他伸手探服里,掌心贴在她肚着伺候你还得不到一句好。”

    江彩芙:“……”

    乔郁免致力于把话题越岔越远,就问她,“是不是上个月作息不规律,又吃了很多冰的东西?以前也没见你生理期这么难受啊。”

    江彩芙眼神游移,“上个月工作没那么忙嘛,每天都准时下班,晚上的时间充裕了好多,所以……”

    “所以?”

    “心情一好,就想放松事就自己在家捣鼓着多酒。”说到这里,她有些怀念地咂了咂嘴,“最近就喜欢放松咯,下了班没用伏特加配各调了好种果汁气泡水什么的一起喝,好喝。”

    看她一脸回味没之意,乔郁免有半点反思面带不满,“……别人都是天天加班,工作压力大才想着喝酒放松放松,你倒好,安逸了就更要放松了是吧?”

    江彩芙一本正经地说,“天天加想着早点回家睡觉班我就只了啊,哪还有什么闲工夫去折腾那些乱七八糟的呢?”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肚子,“所以你现在这么痛苦,会后悔当时的放纵吗?”

    “这……”江彩芙迟疑着,好半说出‘后悔’二字,只含糊不清地说道,“虽然现在确实很痛,但喝酒的时候也确实天都没能真的很快乐啊!”

    “……我就知道。”

    乔郁免虽不意外她的答案,但等真听到了,还自己当时做的是觉得有点憋屈,也不知道是怨怪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别的什么,“你总是这样,就算知道决定是对的,更甚至是错得离谱,事后想起来,你也何多余的绝不会产生任后悔的情绪定不一,更不会耿耿于怀。”

    江彩芙一脸的理所当然,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不然呢?”

    乔郁免心里头更憋屈了,积攒多时的怨念让他头脑发昏,口不择言,“和我分手也是,你从来没有一刻后悔过是不是?”

    她皱了皱眉,并不正面回答,“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又说起这种事情。”

    乔郁免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却还强撑着,梗着脖子问出自己一直郁结于心的问题,“和我分手以后……”

    说到一半,对上她平静的忿忿之气莫名的眼睛,他心里散了大半,说有底气了,声音弱了下来,讷讷的,“有想过我吗?或许……用‘想念’这个话也没那么词才更合适?”

    “之前问你,你也总不说……”

    江彩芙按了按太阳穴,觉得两人的快了,明明话题未免跳转得太上一秒她的生理期,下一秒就一百八十度大拐弯直接拐向他们感情上的事了,打得她还在谈论措手不及,脑子都还没转过弯来。

    “我为什么不说,当然如你的意啊,万一到时候哭啼啼的,我不还得哄你?”她言语直是因为答案不一定白,丝毫没有顾及到他那颗你听了伤心了又哭纤细敏感的心。

    乔郁免扁了扁嘴,不甘心地追问,“真的念过我吗?就……逛街的时候哪个人的背影和我很像吗?或者边突然响起我的仔细去听的时候,又不会觉得发现根本没人说话,还有晚上失眠的时是工作的时候,耳候从来没想,脑子里真的声音,但等你不会突然浮现我们在一起的影像吗?做梦也不会梦到我吗?”

    江彩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后,问了个在乔郁免看来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我记得你每年都会去做体检的是吧?”

    他老老实实地说,“是啊,我身体一向很健康的。”

    江彩芙的眼神更复杂了,“那你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

    乔郁免:“……”

    他难堪地避开她的注嚷视,恼羞成怒地嚷起来,“没看过……但很健我的心理也康的!”

    江彩芙张了张嘴,还没发出什么声音,立刻被他抢了先,“别岔开话题!你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

    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今天彻底和她死磕上的样子,江彩芙举手做投降状,“好吧。”

    她迎着乔郁光,坦诚道,“刚分手那想,但一两个月以会儿会后个人就适应一了,没再怎么免灼灼的目想起过你。”

    乔郁免眼睛一亮,看起来竟是极为满意的,“算你还有点良心,不是分手第二天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的。”

    还念了两个月呢,足足六十天,都占据一年里的六分之一了!

    “那你一般会什么时候想我?”他兴致勃勃地追问。

    江彩芙:“……?”

    她一下懵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这么容易满足,听她说分手后只念了他一两个月,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高兴?

    “呃,吃饭的都马马虎时候厅味道虎的想得比较多吧,因为在不上你选一起都是你选的地方,味道都很好,分手后就是我自己做决定,去吃的餐比的那些,还有就是少了个清盘子的,有时候吃不完觉得挺浪费的。”

    乔郁免原本红光满面的脸立刻黑了大半。

    她接着说,“还有就是有趣好,有时玩的事情,下意享,但是点开微信,又找不到你的聊天框,往下翻了好久,才忽然想候遇到什么起来:哦,我识就想和你分们已经分手了啊,我早把你给拉黑了。”

    “晚上睡不着也不能去骚扰你了,怪可惜的。”

    “其余的……好像也没什么。”

    都是些很琐碎的小事,和乔郁免相比,她对于这段感情结束后的反应显得异常寡淡。

    于她而言,有些感情,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影响不到她的根本。

    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江彩芙是个很少会回头看的人。

    或许是因为成长至今,她一路走来都太顺遂了吧,偶尔想装成熟沧桑回忆一下过去,飞上来的记忆全都是由简单快乐的琐碎片段组成的,既不惊险也不刺激,就像是在喝一杯白开水,很健康,仔细咂摸着还挺甜,但总体来说,就是平淡乏味的——起码对江彩芙来说是这样的。

    自步入校园开始集体生活以来,她似乎一直都是同龄人羡慕的存在,而在他们对她众多纷繁不一的评价之中,她又提取到了一个出现频率最高的词——

    幸运。

    从记事以来,她被大家发自肺腑感叹过过最多的就是‘幸运’。

    很幸运地出生在了一个富裕美满的家庭,父母恩爱,思想开明,并且将所有的宠爱都倾注在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

    同样很幸运的是她自身的条件也不拉跨,头脑和长相虽达不到顶尖,却也绝对是优于普通人。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身边遇到的还都是好人……唔,可能也有看不惯她的人吧,但他们都没有舞到她面前来,所以她当然可以当做没有。

    最起码,她交到的朋友都是一群单纯没什么心眼的人,对她的好也很纯粹,偶尔被坑也都是玩闹的无伤大雅的,时至今日她接受到的恶意,少得可怜。

    身边的同龄人在的那些东西——不知道该如何亲母,不够花的零学不明白的不同的时期所忧愁课业,考不上理想高校的近与友好交流的父压力,不够自花钱,繁重的信的外貌……

    这些烦恼,江彩芙通通都没拥有过。

    哦,可能高考期间还是紧吧,但那段经历实,好像也并不值得特讲,尤其是后面她如愿张焦虑过的考上了顶尖大学,那在是太短暂了点小艰辛,很快意拎出来就被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和憧憬给冲击掉了。

    上了大学,她寻思自己也到了该恋爱的年纪,于是不久后,命运又安排了一个有颜有钱就是脑子有点不太好使的高富帅来追求她。

    她很矜持地拒绝了几次,就不再抗拒地彻底坠入了爱河。

    有时候也会装模作样地感慨一下人生,她很凡尔赛地望天问候老天奶:老天奶啊,你是真把我当亲孙女啊,一点苦都不让我吃的!

    她偶尔想着,自己的苦友情的苦一样家庭的苦学习没吃,怎么着也该在感情上吃点苦了吧?

    结果谈恋爱以后,没多久就发现男朋友是个纸糊的老虎。

    看着好像还挺唬人,其实被她骂了就可能哭鼻子,哭得梨花带雨眼角红红的,还挺好看,搞得江彩芙都不好意思再骂他了。

    虽然这个认识了不到三个友有时会很作很矫情不觉得这段感情里有苦涩的部分,就算吵得月就在一起的男朋再激烈,她也只觉得,惹她生气,但她并其中滋味顶多是有点酸或者辣的吧。

    和江彩芙相比,她的男友乔郁免的人生境遇要更跌宕起伏一点。

    长相优越,小有才华,家世虽边的亲戚又各有更亲近的小辈不定又寡言的性子并不讨喜,孤零零地显赫,但爹不亲娘早逝,两长大,性格也并没,他这么个阴晴有往好的方向转变。

    听起来……要说多惨吧肯定不至于,毕竟他家这么有钱,又是独生子,以后的家产都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没有亲人的陪伴和宠爱,他也能过得比世间大部分的人都要滋润。

    但要说多幸福吧,也绝对够不上,反正在家庭友好和谐方面,他跟江彩芙比起实在是差远了。

    所以在确定关系后的不久,有次她被某个不怎么熟的人问她和这么优秀的人交往会不会产生自卑心理以后,她满头问号,很想把他脑壳揭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糊涂东西。

    她自卑?

    她有什么可自卑的?

    她不在乔郁免面前表现出什么优越感已经算她很善良了好不好?!

    不过在发生这种事情以后,她再忽然就觉得对方这人设有点像小说男主了——美强惨的底色,性格阴郁又缺爱,看向自己的男友时,一看就很适合被小太阳女主救赎。

    但谁让他偏偏缠上了江彩芙呢,所以被救赎这种事情,他想都不要想了。

    虽然整天都乐呵呵的看着善良本质上是被家里人惯坏了为‘开朗’“乐观”“温和”等充满褒义的外壳好接近,但江彩芙,最后露出的芯子其的,剥去那些名实是自私又霸道的。

    她习惯索取,而不是付出,对于拯救他人的人生没有丝毫的兴趣,也并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她喜欢乔郁免俊美的容颜,年轻蓬勃的美好肉.体,一挥千金的阔绰潇洒,心血来潮的浪漫行径,还有费心讨好完她以后,期待被夸奖的亮晶晶的眼神。

    她喜欢,也享受对方取悦自己的种种瞬间。

    可一枚硬币,就是有两面。

    她喜欢乔郁免对她来说很好的一面,却也不得不接受他不那么好的那面。

    他大部分时候是傲慢的,别扭的,敏感的,口不对心,装作钢筋铁骨,实际脆弱无比。

    他很爱吃醋,每次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走近一点就了,她当然会觉得会怄气,一两次还好,江彩芙还能把这当成情侣之间的情趣,但次数多烦躁啊。

    他也很执着于问江彩芙爱不爱他,总是对她说一些很肉麻的话,这些话她单纯听着是很开心,但若要让她张嘴说……还是饶了她吧。

    以及,他每次在母亲忌日她以后去墓园看望,回来总会,经常抱着江变得沉默又恍惚彩芙无声垂泪。

    每到这时,江彩芙的内心当然也会备受煎熬,但她更苦恼的其实是在这种时候她能做些什么。

    开导他?可她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啊,万一哪句话没说好,反让他更伤心了怎么办?

    转移话题说点开心的逗他?会不会太不合时宜了,说不定只会起反效果吧。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少做少错,干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任由他哭吧。

    有时他哭着哭着,也会和江彩芙倾诉些什么,这时候,她总会摆出一副心疼极了的样子,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干巴巴地挤出些温柔却毫无力度的安慰话语。

    看他伤心,她当然,但这种怜爱也会觉得于心不忍是很浅于表面显的,流的,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隔膜横插在两人到他,自然也没法给他之间,她无法真正共情想要的回应。

    面对乔郁免的求索无度,江彩芙偶尔会很恶意地猜测:他会不会是从家人那里得不到足够的情感需求,所以才把期待的目标换成了她呢?

    然而她心中充盈的爱意是很有限的,如果只被贪得无厌地汲取,而没有及时的回馈,那她迟早会变成干涸的泉眼。

    江彩芙不想沦落到那种境地。

    她想,她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啊,如果她不能在这段感情里获取足够的快乐和愉悦,那他这个男朋友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

    所以在觉要分崩离析之前,她察到这段感情或许很果断地对像时修剪枝桠一样,只有修剪掉那些累赘的枝桠,才有利于主干树枝它进行了割舍是一颗树必须要定,就吸收营养和水分,促进树能更加茁壮地成长……

    至于被剪下来的枝桠如何作想,谁会在意呢?

    ……

    问她分手后有没有想念过他?

    当然是有的,毕竟她又没失忆,谈了那么久的感情于新哪能说忘就忘啊,但也就刚分的那一两个月不太适应而已,在找到工作以后,她就很快投身生活了。

    “如果我现在过得很不出了什么事变得很职场上受到霸凌每天疲于奔命不敢休息还要好,比如家里遭受来自公司的穷困,还在委屈和家庭打压什么的,的压力……那我可能会在难得能喘口气的休息时间,多想念你一会儿吧。”

    因为人就是这样的,身处黑暗就会格外怀念自己还行走于阳光下的那段时日。

    但她说的会想念他,也不他这个人,更多的是那个能不受拘束,还拥有着富裕美满的家仅仅是想念庭,想要什么都能很快得到的在想念那时的自己,自己。

    江彩芙侧过头,对上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果我是在那种境地遇上了你,你会不会觉得很高兴?”

    乔郁免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都这么惨了,我为什么要高兴?我还宁愿你永远想不起我来了呢,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都有新的乐子……”

    他的想象力就脑补出江彩芙落魄地困宥泪的画面了吧,眼圈慢会儿估计了,嘴上却还不服劲地怼于狭小出租屋里压抑落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慢红一向很丰富,这幸灾乐祸还落井下石的人吗?看到你惨我就高兴?”

    江彩芙:“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要是我真这么惨,你不会觉得找我复合就容易了很多吗?还救我于水火了呢,你会不会很得意?”

    乔郁免给她揉着,沉思片刻,苦笑着摇摇头,“完全不想见到我,躲我也躲得更快了……还救你于水火什么的……你肯定只会觉得你肯定觉得我更烦了,我傻X,是不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把肚子的手顿了顿脑子都看坏了。”

    江彩芙笑得直接跌在了他的怀里。

    “哈哈哈。”一笑就扯着肚子痛,她连忙收住了,脸上要笑不笑的,看着有些别扭得滑稽,“嘶,别逗我笑了。”

    乔郁免继续给她揉肚子,怨念道,“明明就是你笑点太低了。”

    等她因痛而微微扭下来,他踟蹰着,还是鼓来没有主动想过和我复合的事情对曲的脸色逐渐缓和不对?分了就分了,没有再起勇气问,“所以你也从续上的必要。”

    江彩芙迟疑了一会儿,“说实话,在察觉到你有复合意向的时候,我挺惊讶的。”

    他不解,“什么?为什么?”

    “因为那就是段很普通的恋爱啊。”江彩芙这样说着,语气直白到残忍。

    “虽然大部分时间里我们还算蜜里子啊,经常吵架…我不觉得这段感情有多么缠绵悱恻轰轰烈烈,调油,但我们都不是能忍让的性和刻,算不上多美好吧…骨铭心什么的更是搭不上一点边,似乎没什么可挽回的必要。”

    “普通……”乔郁免轻不可闻地吸了下鼻子,头埋得更低了,“我的存在对你来说也很普通是不是?所以你很快就把我给忘了。”?

    “你今天好奇怪哦,为什么要一直问这种事情?”

    江彩芙撩起他的下巴,视线聚焦在他泛红的眼尾上,轻声打趣道,“不会又偷偷哭鼻子了?”

    乔郁免直视她,眼睛雾蒙蒙的,“是我做得不够好么,才没有在你心里留下特别的痕迹。”

    说完,他垂下眼睫,自嘲道,“看我,又在问这种矫情的问题了。”

    江彩芙眸光闪烁,似是思考了一会儿,才郑重地答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

    “但你不缺爱,不缺钱,所以我的付出对你来说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你能从我这里得到的情感需求,也同样能从家人和朋友那里得到,是吗?”他艰涩道。

    江彩芙摇摇头,无奈地勾起唇角,友肯定是不一样的啦,都是独一无二的……唔,但你的问题我“恋人和家人朋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你能给我的,在我这里归根结底,我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独立个体啊,对待感情的方式也不一样。”

    乔郁免能获取爱意的途经很有限,但江彩芙的就有很多条啊,就算断掉某一条,对她也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

    她抬高手,来回抚摸他毛绒绒的脑袋,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还是觉得你今晚有点反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谁又和你说了什么吗?”

    乔郁免神色一僵,飞快摇头,忙把话题岔开,“泡脚水是不是变温了?我去给你拿毛巾吧,你平时用哪条毛巾擦脚?”

    她沉默着盯了他一会儿,直把他盯得不自然地扭过头,才答道,“蓝色那条。”

    乔郁免顿时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霍地起身,很快去浴室拿来毛巾递给她,然后又马不停蹄地拎着水桶走了。

    江彩芙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擦完脚以后慢吞吞走到中五味杂陈,浴室,把毛巾洗了晾在了原来的地方。

    夜深了,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但江彩芙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看着正举着遥控器调节空调温度的乔郁免,踢了一下被子,“睡不着。”

    他放下空调遥控器,看了她一眼,“那你玩会儿手机?”

    她扯着被子把自己的脑袋盖起来,瓮声道,“不好玩,没意思。”

    “没意思?”他像其荒谬的话是听到了什么极,似笑非笑道,“是谁和我说‘就算是世界末日,手机也不可能不好玩’这种话的啊?”

    他弯下腰,猝不及防地把她捂住脑袋的被子往下一拉,弯起的笑眼直勾勾对上她,“是谁说的啊?”

    江彩芙恹恹地扭过头,彻底摆烂,“反正不是我。”

    “……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在床边坐下,帮她把被子掖严实采的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半连手机都不乐意玩了。”他开玩笑道,“不会还跟小孩子了,看着她无精打一样得让人哄着睡吧?”

    她摇头说,“就是感觉大脑还很活跃,睡不着,但也不想做别的……”

    他点了一下头,“那放点舒缓的音乐呢?”

    “不想听。”江彩芙望着被子上的花纹发了会儿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他,“你快回家吧,忙活一晚上了,早点回去睡觉。”

    “我也不困,不急着回去。”

    他低垂着脑袋,好像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一样,这会儿搭在自己的膝盖,那会儿又放在她的被子上轻轻拍了拍。

    “要不我……”他蓦地卡壳,飞快瞄了江彩芙一眼,像是用力提起了一口气,语速很快地说道,“我给你吹口琴吧?你想听吗?”

    江彩芙眼皮一跳,匪夷所思地望向他,“你这次过来,还特意带了口琴?”

    “不是特意。”乔郁免抓了抓头发,被她那种眼神盯得有些恼,“就是路过琴行随手买了一个。”

    江彩芙慢悠悠地移开视线,“我倒是不知道你还会吹口琴。”

    “很简单的啊那种东西。”他抿着嘴,语气生硬地又问了一遍,“那你要不要听?”

    她笑了笑,故意用那种谄个口琴那还媚的语气说还没听你吹过道,“当然,我口琴呢这么难的乐器都能玩得这么厉害,吹不是信手拈来,我能听到是我的荣,你连单簧管幸。”

    乔郁免并不觉得自己有被恭维到,反而脸涨得愈发的羞恼了,通红,“不听就不听嘛,阴阳我做什么?!”

    江彩芙连忙顺毛,“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嘴欠,想听的啊我特别想听!”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起身往外走。

    江彩芙的目光追着他,“回家睡觉了吗?路上小心啊!”

    他身形一顿,猛地回过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走得更快了。

    江彩芙无所谓地耸耸肩,等了一会儿,他果然拿着口琴回来了,面色不善地再次坐在了床边。

    房间的窗帘大敞着,泠泠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稀稀散散。

    他憋屈地乜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举起口琴,在月光与柔光灯的交汇处,专心致志地吹起了一首轻快悠扬的小调。

    空调持续工作,吹出,伴着清脆的口的风着听着,很暖暖潺潺的琴音在房间里缓缓流淌。

    在这样温暖舒适的环境里,江彩芙听快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她阖上眼皮,毫无挣扎地坠入梦乡。

    乔郁免很久没吹口琴了,冷不丁的猝然吹了好几首曲子,只觉得脑袋缺氧,嘴角也酸。

    好在她可算是睡着了……眼睛这么久都没睁开过,应该是睡着了吧?

    他放下口琴,调整了一下呼吸,脑袋转向她。

    “江彩芙?”

    他小声唤了声她的名字。

    她毫无反应,依然眼眸紧闭,呼吸绵长而规律,看起来睡得好像还挺熟。

    思及此处,他微微屏住了呼吸,俯下身子不断拉近两人的距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在他的皮肤上,他意犹未下来,视线落,凝在她柔向下垂软而干燥的嘴鼻息柔柔地喷洒唇上,喉结尽地停了动了动。

    脸颊逐渐被她的气息蒸得发红,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瓣,不受控制地想,他现在如果要亲她一下,她肯定不会知道吧?

    随着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他愈加窘迫地吞咽了一下。

    理智在逐渐燃烧,他慌乱地械地抬起手,却眨着黏在她颊上的几眼睛,滞缓而机只是把缕发丝捻了起来,撩到了耳朵后面。

    然后,僵硬地直起身子,不舍地盯了她良久,才揣着口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咔嗒”一声,门被轻轻关上了。

    卧室里陡然陷入更深层次的静谧。

    床上,本该熟睡的江彩芙个身,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她闭着床头摸索着,直到按下灯光的开关,才彻底放任自己的意识却忽然翻了被睡眼睛意识模糊地在意侵袭。

    真是的,出她把灯关一门也不记得帮下……

    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江彩芙在这边睡得香甜,乔郁免回家后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开始自动循环播放江彩芙那时说过的话。

    ‘在察觉到你有复合意向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

    ‘就是段很普通的恋爱……没有挽回的必要……’

    ‘你已经做得很好,但……’

    他蓦地睁开眼,脑中的声音霎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惊魂未定地望着天花板,怀疑自己是真的需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

    不不不——

    应该只是睡不着所以才会东想西想的给自己制造焦虑吧?

    只要睡一觉就好了,等第二天醒来,一定会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只要能睡着……

    但问题是,他现在根本就睡不着啊。

    虽然眼皮很重,但大一把连浮现,扰跳跳糖脑皮层就像是被撒了,思维活画面都被分解成一帧帧定格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接得他压根就跃得过分,过去的很多不敢闭上眼睛。

    是因为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他撑起身子,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起褪黑素吃了一片。

    重新躺下。

    以前吃了褪黑素,他就会开始犯困,不久后就今晚吃了,过去十几分钟却只觉得头晕等上十几分钟乎乎的,说困吧,好像是有那么会迷迷糊糊地睡着,点意思,说不困吧,他也确实意识清晰久久无法沉入睡眠。

    他依然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都这么晚了,再不睡着,黑眼圈肯定会加深的啊,到时候让他怎么出去见江彩芙……

    对了,还有嘴角的伤,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还有他的腕表,被他扔在她家的沙发了,她会发现吗?

    是不是该放显眼一点的?

    她现在应该睡得很熟吧,不知道会不会做梦,如果做梦的话,会梦到他吗?……算了,肯定不会。

    他翻了个身,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精神了,这可不行,他得早点睡觉。

    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

    他用力闭上眼睛,努力清空脑中的杂念,不久后,意识果然缥缈恍惚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彻底断开与大脑的链接,让他坠入梦想。

    然而下一秒,他却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福来的碗里还有粮吗?有水吗?他之前给它铲屎了吗?

    一箩筐的问题噼里啪啦砸下来,乔郁免霎时睡意全无,他腾地起身,匆匆套上拖鞋就快步走向猫房。

    “唰——”

    猫房被打开。

    猫抓板上,正翘高尾巴兴奋磨爪子的三花猫动作倏然一顿,猛地扭过头,和门口的两脚兽对上了眼。

    “喵呜?”它歪了一下脑袋,耳朵跟着动了动。

    乔郁免走上前,弯腰在它头顶摸了两把以后才径直走向自动喂食器,看里面还有小半碗猫粮,旁边的水碗里也是满满当当的,顿时松了口气。

    应该饿不着它。

    “喵呜?”

    福来围在他脚边打转,像是好奇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乔郁免面无表情地低头,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猫棒,在它眼前晃了晃,还下逗看向它,微微皱眉猫棒让尖端的羽毛在它后,他去拿了根逗湿漉漉的故意垂鼻子上扫了两下。

    福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扬起爪子,尾巴高高翘起,气势汹汹地扑起了逗猫棒。

    “喵嗷!”

    它兴奋地叫起来,在猫房里生龙活虎地跑酷,才舔过的干净顺滑的毛毛都跑乱了,张牙舞爪地支棱了起来。

    乔郁免陪它玩了半小时,就给它扔了个球让它自己玩去了。

    最后把猫砂铲了一遍,他打着哈欠,洗干净手以后回到了房间。

    这次是真累了,一定能睡着了。

    在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以后,乔郁免自信满满地如是想道。

    结果再闭上眼睛,总感觉眼睛里有异物一样,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认命地爬起来,进浴室开眼对着镜子扒拉皮,仔细他纳找寻了一番,闷,也没有睫毛掉在里面啊。

    那为什么他会觉得眼睛不太舒服呢?

    他满头雾水地走出浴室,揉着发晕发胀的脑子,扶着书桌坐在了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倒好了也没急着喝,就放在那儿,自顾自地拉开了抽屉。

    这个抽屉里放的都是江彩芙曾经送给他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很杂,但都被他归好了类,摆放得都很整齐,对强迫症绝对友好。

    他率先拿起了一条红色带金饰品的手绳。

    这是恋爱三周年时手绳是她亲手江彩芙送他的,编的,纯金饰定制的,他当时很喜欢,每天戴着……但戴久了就发现绳子里会散发出一股很明品也是她找师傅显的酸霉味儿。

    他后面在网上查到了解决方法,就是用衣物消毒液浸泡,再倒入沸水浸泡,最后拿吹风机吹干,据说只要定期这样操作一番,手绳就不会再有异味了。

    乔郁免依法炮制了两三次,确实没感觉手绳再传出什么味道了,但没多久,绳子就断掉了。

    那时候他和江彩芙已经分手最甜蜜的时刻她了,看到这条在他们送来的礼物也这么轻易的就坏掉了,心中的百般滋味难以言喻。

    它或许是在预告着什么,但乔郁免不敢深想。

    他用新的电话号码打给江彩芙,想告诉她那根手绳断掉了,她能不能重新给他再编一条。

    ——“喂?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接通。

    对面传出他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谨慎的试探。

    乔郁免却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徒劳地张了张嘴,却没能成功发出什么声音。

    她困惑地又询问了两遍他的身份,久久没得到回音以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乔郁免如梦初醒般开口,“我——”

    笃——

    笃——

    她絮絮的声音和绵绵的呼吸声被电话挂断的忙音取而代之。

    乔郁免悻悻地放下手机,对着断开的手绳发起愁来。

    他不好意思,也不敢找她再要一条了,但是让别人补,又总觉得不太对劲。

    思来想去,干脆,对着网上自己找了材料的教那条手绳修补程笨手笨脚地把起来。

    虽然手艺很粗糙,一眼就修补过能看出它被的痕迹,但起码终于被他接上了不是?

    还能继续戴,但他怕再弄断了,修补起来就更不好看了,所以这条手绳就被他收了起来,很少再戴出去了。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得到她亲手做的礼物……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手绳放回原位,然后调转方向,手伸向抽屉的最深处,拿起一个八音盒。

    是一个胡桃色的方盒子样式的,盖子上绘制着一只蓝色的蝴蝶。

    或许是因为他大部分的画里都有蝴蝶元素吧,江彩芙就以为他真的很喜欢蝴蝶,所以送的礼物里,也有不少是和蝴蝶有关的东西。

    就像这个八音盒,不栩栩如生的蝴蝶,在揭开露出的大小不一的方格里,其中最大的那一仅是盖子上绘着格,就放着盖子以后,一只蝴蝶标本。

    是塞浦路斯闪蝶的标本。通透的不同角度的阳光下能折射出紫、亮蓝等金属般的光泽,绚丽如万花筒,哪怕蓝宝石般的蝶翼,在海蓝、青如今只静躺在木盒里,也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盒内其余被隔开的空间里,则放置着江彩芙在海边捡来的一些漂亮的贝壳,海螺还有五颜六色的海玻璃。

    乔郁免收到这个礼物时,还以为这就是个单纯的收纳盒呢,专门用来装她捡来的这些小东西。

    没成想在听到他这样的话以后,江彩芙忽而狡黠一笑,快速拧动着木盒旁的发条,兴高采烈地宣布答案——

    “噔噔蹬蹬!其实是个八音盒啦!”

    想起她当时嘚瑟脸,乔郁免到不行的笑也跟着笑了笑,拿着八音盒走到床头,拧动发条,放在了床头柜。

    他躺回被窝,听着八音盒里传出老旧机器重新运转时咿呀咿呀的声音。

    耐心地等了几秒,待这些细碎杂音过去后,随之响起来的却不是早被设置好的纯音乐,而是一段录制的人声。

    ——‘哈喽哈喽,能听见嘛?’

    清亮的女声似潺流而出,许是量到什么,她下一句就降低了音量,像是凑在乔潺的溪流自山涧倾郁免的耳边说悄悄觉得自己音话过大会惊扰,几乎是用上了气声。

    ——‘这个音量,应该可以?听得到我就继听到吧续说下去了哦。’

    她自言自语了一番,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起自己送这个礼物给他的初心。

    ——‘前些天一直在担心期末考,所以晚上总失眠,多亏我无敌可爱又善良的男朋友每晚都给我弹钢琴哄我睡觉呀~’

    ——‘辛苦宝贝了~’

    她很少用这种甜腻的嗓音叫这种肉麻的称呼,一边说一边就忍不住笑,‘宝贝,哈哈哈……’

    乔郁免每次听到这里都要皱眉,这里也不例外,锤了一下枕头就嘟囔着抱怨起来,“叫我一声宝贝可委屈死你了是吧?!”

    八音盒里的笑声持续了十几秒钟才勉强挺了下来。

    ——‘咳咳,真是辛苦了,我的好眠真是完全离不开亲亲宝贝的努力呢!’

    她亲昵的语气里夹着几丝揶揄的谄媚,不断给乔郁免戴高帽子。

    ——‘宝贝肯定是心疼我睡不好晚弹琴给我听很累也,但你一定是不是?以后到了期末周,也觉是不是?虽然每一定会继续用这很麻烦种方法哄我睡为之甘之如饴觉是不是?’

    一连串的问题被抛了出来,中间气都不换一下的。

    第一次拧动八音盒这话的乔郁涩无芙的,对江彩也了解面,被这样撒娇着恭维着,很快就飘飘然地听到免还青连连点头,当即就秉性比对江彩芙拍着胸口保证他以得不够全后一定会继续扛起哄她入睡这项大业的。

    把江彩芙逗得不行,后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郁免那时还傻愣愣地以为她是感动的呢,跟着一起傻笑。

    现在历经千帆的乔郁免再回忆起来,只觉得两眼一黑,真不想承认那个蠢兮兮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就知道捧杀我……”他双目失八音神地望着盒,像是在那段迤逦透过它回看的时光。

    ——‘嗯嗯,我就知续用自己的道你一定会继……那么问题来了,要的亲亲宝贝失眠了,但我却睡着了,没法起床哄宝贝方式哄我睡觉睡觉可怎么办呀?’

    是哪天我

    乔郁免重重哼了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你没睡,你也绝对不会哄我睡觉的,懒鬼一个,肯定懒得哄我。”

    ——‘所以!’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雀跃无比,又带着写难以言喻的得意。

    ——‘我特意让宝贝教我弹llaby就能派上用然这首曲场了!虽子很难学,但我只用了半个月就学会了诶!我也太的摇篮曲Lu厉害了吧!’

    无论听多少次,乔郁这里的恬不知耻给震惊到穿道,“明明就学了两个多月!而且这首曲子也不难学免都会被她的,要不是你三天打,他毫不客气地拆鱼两天晒网的,早该学会了!”

    如果江彩芙就在这话肯定会面红耳赤的来,给自己找一大和他辩驳起堆的理由,势必要让他承认自己的他面前,听到努力和优秀……

    只可惜,现在在他面前提前设置好的就只有一个被程序起的声音都是固定的,就算他的反应再怎么变化,八音盒里传出的下一句话也依的八音盒,响然会是:

    ——‘好了,不说废话了,接下来请安静听我弹奏的摇篮曲吧。’

    ——‘嘘——’

    ——‘你也不要再想乱七八糟的了,闭上眼睛睡觉吧。’

    轻盈的尾音像是被风英一样飘远吹散的蒲公了,随之降的,是一阵静谧悠落在耳畔扬的钢琴曲。

    乔郁免闭上双眼,缠绵的音任由那些轻悠符如绵般散落,淅淅绵细雨一沥沥,蒙蒙的雨雾飘浮起来。

    他的脑中,现起某个仲夏的夜晚,他和江彩芙开从车里往外看去,一望无际的草坪挨着条细不受控地浮细的河流,水流涓涓,倒映着银着房车去野外露营,白的月光,像是河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鱼鳞。

    河岸芦苇丛生,在微啦的响,芦花飞荡风里摇曳着飒啦,在上,盘旋空飘飘悠悠的片刻,才被风吹着打着卷儿的走。

    周围好像还有青蛙在叫,此起彼伏虫鸣,但声音并不大的,伴着窸窣的,关上车窗就听不到了。

    然后……

    还有什么呢?

    钢琴曲渐渐沉寂下去了,脑海中的诸多想象也随之散了。

    ——‘我弹完了,怎么样,还合格吗?’

    乔郁免低低好。地嗯了声,“弹得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嘿嘿。’

    ——‘那,听完以后你也该困了对不对?快点睡吧,不要熬夜呀,有黑眼圈会变丑的。’

    他吸了吸鼻子,嘴硬道,“谁能熬夜熬得过你啊?你还是先把自己管好再说吧。”

    ——‘那晚安喽。’

    ——‘啵啵啵啵!’

    ——‘好梦。’

    听到她起身,又把转狂亲自己笑了笑,飞快手背的动静,乔郁免抹了一下眼睛,到原点的发条重新拧动。

    依然是熟悉的咿呀咿呀的动静,好像一扇锈迹斑驳的门被推开了。

    ——‘哈喽哈喽,能听见嘛?’

    静默下去的声音复而响起,重复了无数遍的对话依然有人乐此不疲。

    “听得到。”他说。

    ……

    八音盒的发次又一次,三分钟拧动了一被他听的音频条被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他终于抵不住睡意的侵袭,坠入黑甜的梦乡,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她轻柔的絮语。

    ——‘那晚安喽。’

    ——‘啵啵啵啵!’

    ——‘好梦。’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翌日一早醒来,乔郁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浴室。

    一照镜子,果然看到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他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一脸沉痛地拿起牙刷,开始刷牙洗脸,晨间护肤。

    洗漱完以后去冰箱拿了冰块,包裹进毛巾里开始敷眼睛,期间还做了三明治和黑咖啡,面无表情地吃着。

    吃到一半,门铃被按响了。

    这大清早的,谁没事突然来他家找他啊?

    乔郁免像是想到了什么,微蹙着眉,没搭理门外的动静,三两口吃完剩下的三明治,就进浴室检查自己的眼睛消肿了没有。

    兜里的手机骤然震动着嗡嗡作响,他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看到来电显示的是沈江黎的名字。

    他接通电话,“喂?”

    “你在家吗?”沈江黎一边按门铃一边问,“我在你家门口啊,给我开一下门。”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不在家。”

    沈江黎怒道:“你放P!我都听见你手机里传出门铃的声音了!休想骗我!”

    乔郁免:“……”

    他家隔音这么差吗?

    “找我做什么?”他朝外走,言语警惕,“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边唉声叹气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啊?你除了我,还有别的朋友吗?”

    乔郁免:“……”

    他谨慎地透过猫眼看了下,确认门外只有沈江黎一个人,才打开门。

    “真是的,磨磨唧唧的,就这么怕我进来吗?”

    沈江黎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一进客厅就东张西望起来。

    乔郁免给他倒了杯水,还以为他是在找猫,“福来在阳台晒太阳。”

    沈江黎摇了摇头,似不他一眼,哂笑道,“还以为你不让我进门是家里有别的人在呢,没想到我还是高看屑似嫌弃地睨了你了。”

    乔郁免一愣,待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脸一下就黑了,原本给他倒的水也不打算再给他了,恶狠狠地往自己嘴里灌。

    “哎——?”

    沈江黎刚抬着手要去接水杯,一下看他自己全给喝了,悻悻地把手缩回去,“你看你,还是这么幼稚小气,这样江彩芙怎么可能待见你嘛?”

    乔郁免别过头,小声嘀咕起来,“我对她又不小气……”

    沈江黎坐到沙发上量了他一会儿,扑哧一声爆笑,“你昨晚又哭了是不是?眼睛都还是肿的哈,眯着眼睛仔细打哈哈哈——”

    乔郁免面色一沉,“我没有。”

    沈江黎笑得直想在地挤兑他,“我还能不沙发上打滚,幸灾乐祸知道你?是不是刚用冰袋敷了眼睛?江彩芙又怎么你了?”

    “……你少管。”乔郁免闷头把墙角充电的扫地机器人开了机,“莫名其妙来我家做什么?”

    他顿了一下,试探道,“劝和?林宥宇让你来的?”

    沈江黎给自己倒了杯水,“虽然确实很想让你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但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乔郁免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沈江黎耸了下肩,“他明天就要回S市了,反正近期是不会再来这边了。”

    他轻抬眉梢,“这么突然?家里人催着回吗?”

    “嗯,好像是外公生病住院了,明天下午的飞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送送他?”说这话的时候,沈江黎的语气听并不多么热切,好像他去不去都无所谓一样。

    乔郁免也表现得不咸致缺缺地来不淡的,兴了句,“工作日,那个闲工夫谁知道有没有去送机啊。”

    沈江黎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知道了,等会儿就把他的航班号发你。”

    乔郁免抿了抿唇,“用不着,我又没说我一定会去。”

    “是是是……”沈江黎在茶几的果盘上拿了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开,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所以江彩芙又怎么你了,让你哭成这样?”

    乔郁免铿锵有力,“我没哭!”

    说完后,又的注视下,耷拉起眼睛,不情不说的话精简提炼成一两句话说给他在沈江黎意味深长听,说完以后整个人都是蔫的愿地把江彩芙前一晚,看着离枯萎也不远了。

    “她不缺钱,不缺爱,同样也不缺我。”他不甘地咬着下唇,沮丧道,“我们的感情对她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根本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沈江黎吃着橘子,心里对江彩芙说的这话无比认同,“本来就是啊,感情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你以为谁都像你啊,谈个恋爱要死要活的。”

    他还记得乔郁免刚分手那会儿,每天都精神恍惚的,气色也差,一天到晚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身形清减得厉害,吓得他每天都要发信息过去询问还活着没。

    “我真怕你哪天一楼了。”他现在回想起来还压惊,“真没想到分手对你的打个没想开就跳击居然这么大……所以江彩芙怕被你心有余悸,急忙吃了瓣橘子缠上也正常啊,和这样的人谈恋爱压力多大啊。”

    乔郁免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想的,“什么啊,我当时状态不好是因为家里的事太烦了好不好。”

    他用脚尖轻踢了一下扫地机器人,让它调转方向,“还跳楼,呵,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沈江黎真诚反问:“你不是吗?”

    乔郁免:“……不是,反正我那时候状态差和江彩芙什么关系都没有。”

    沈江黎满脸写着不信,“和她分手真的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

    乔郁免卡壳,半晌自弃地叹气道,“确实有被影响到一点……雪上加霜而已,和她关系不大,纯粹是我自己后顶着他怀疑的目光自暴太脆弱心态太差……”

    说着说着,眼看疑很快和深深的鄙视,他有些气急败坏,“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要是哪天你家着沈江黎眼中的质破产了,你的精神状态转变为不可置信还不一定能比得上我呢!”

    呵,上一秒还说自己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这一秒就这么干脆地承认自己脆弱心态差了,谁口风变得能有你快啊。

    沈江黎举起双手做投降状,“okok,我们说回正题,所以你们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状态啊?”

    “我们……”

    乔郁免脸上的表情变幻几番,最终定格在了纠结和迟疑,似是在斟酌着说辞,好半天吐出来一句,“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的状态。”

    沈江黎:“……”

    他喝了口水,直白道,“就是完全没进展呗。”

    随后在心里偷偷补充了一句,不中用的东西。

    乔郁免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低垂着脑袋,生无可恋的像是个在老师面前挨训的学生。

    他倒是有心反驳,但此时绞尽脑汁也找据,甚至在内心还隐隐赞同着对点,他和江彩芙拉拉扯扯的纠缠了这么不到能为自己辩解的有力证久,好像就是一直在原方的观地徘徊,都没什么实际进展。

    亲倒是亲了两次,但人家亲完以后就拍拍屁股跑得飞快,下次见面也当没那回事一样,压根就没想过要给他什么名分。

    想到了这一点后,他捂住脸,被膨胀了无数倍的失落迎头痛击,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巨大的阴影里,悲伤到无可复加。

    沈江黎不忍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企图给他一点安慰,并暗自惊叹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杀伤力。

    竟然能给他这么大的伤害吗?

    “那什么,起码你还给她提算是毫无进展吧,其实从生活上的小细节上入手,每天多嘘寒问暖供了一些陪伴嘛,也不让她习惯你的存在能多陪陪她,也算是一种战略嘛,温水煮青蛙什么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每天嘘寒问暖……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啊。”乔郁免闷闷的声音从指隙里传出来,随即轻哼一声,语气里裹含着几分令人匪夷所思的嘲谑。

    “而且温水煮青蛙什么的,也只有那种各找不到什么闪光点的男人才会吧,没有惊艳的长相,没有卓越的才华方面都平有千金一掷的财使,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吸引到心仪对象的注意力凡普通和能力,也没,就只能从小事入这样的手段力手拉长战线,还美其名曰是自己足够体贴入微有耐心。”

    沈江黎:“……”

    又来了,那种无法理解对方脑回路完全不知该如何沟通的无力感。

    他揉了揉眉心,“可能是温水煮青蛙听着的抗拒……换个说法,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的感情陪伴,怎么样?这样听起来是你不太好听所以让产生了本能不是就温情了很多?”

    “什么意思?”乔郁免扭过头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似乎是对自大的质疑,“所以在你看来,我已经没法给江彩芙带来强烈的、迅猛的、炽己的魅力产生了极烈的悸动了,就只能耗时间去磨她的好感度?”

    “不是,你别只追求那种干柴烈火的感情啊。”沈江黎拍着大腿,苦口婆心道,“你们上一段不就那么激烈?有什么用?还不是三年就断了,这次慢一点淡一点,说不定能延续得久一点呢?”

    乔郁免切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之前是我家里出事我心态彻底崩了她才受不了我的好不好……”

    “我呸!你就死不承认吧!”沈江黎毫不客气地啐道,“就你那雄蚊子接近江彩芙都要被你拍死的醋劲儿,她迟早要把你给踹了!早晚的事!”

    “哪有这么夸张啊?!”

    被对方就差指着鼻子教训了,乔郁免看起来还挺不服气,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驳道,“而且要不是那些男的恬不知耻的净往江彩芙身边凑,我会那么容易吃醋?都是他们有错在先!”

    得了,这性子看来是彻底掰不过来了。

    沈江黎哽了一下,决定尊重他人命运,不再对别人的恋爱指手画脚,“行吧,你就继续小肚鸡肠地整天吃醋吧,看江彩芙还能不能容忍你。”

    说完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笑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你现在根本没资格吃醋,江彩芙也压根不关心你有没有吃醋。”

    乔郁免:“……”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忍辱负重般深吸了口气,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还有咬牙切齿的怨怼,“行,不吃醋,我可以。”

    起码在江彩芙面前,他绝难看的妒夫样,就男人面对面也绝对会保持体面对不会再露出的笑容,彰显出正算她和别的宫应有的大度,事后也绝对的谈笑风生,他不会在江彩芙面前喋喋不休地抱怨什么,把所有的委屈和苦涩都咽进去……

    沈江黎在一旁看着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满头问号,纳闷他这到底是脑补出了什么啊,怎么突然一副怨夫相?

    他清了清嗓子,发出语重心于能认识到自己过于活碍爱情道路的一大顽石,你接下来的路绝对长的感慨,“终会顺遂很多啊……所以你还跃的嫉妒心是阻从上段感情里总结出什么了吗?知道自己还有哪里需要改正吗?”

    乔郁免蔫头耷脑地说,“还有就是……对她太苛刻了,总是期望她能给我更多的爱,让她压力太大了,这样不对,我得学着宽容一点,要更容易被满足一点……”

    沈江黎闻言霍地起身,用力拍着手掌,满脸写着孺子可教的欣慰,慷慨激昂道,“你终于把我之前说的话听进去了!早和你说了要严于待己宽于待人啊!要学会知足常乐知道吗?”

    “但别只对我说啊,也要让江彩芙知道你的决心好吗?!”他一脸振奋地拍着乔郁免的肩膀,可算是窥见了一丝胜利的曙光,“也不能光说,以后的行动一定要跟上ok?”

    乔郁免嗯了声,没有急着拍开他的手,而是坚定地开口,“我要重新追求她,一定会让她看到我的诚意的。”

    沈江黎全肯定bot上线,“好!很有志气!你一定能成功的!”

    然后话锋一转,“所以你明天要去机场送送林宥宇吗?”

    乔郁免眼中的光一下就熄灭了,板起脸说,“都说了不一定有空。”

    沈江黎了然,拿起手机,“那就是有空,我把他的航班号发你。”

    乔郁免:“……”

    ……

    第二天,下午两点,机场kfc。

    看着周围埋头苦吃的三个男人,刚抵达机场且因车程过于漫长而毫无胃口的乔郁免感到自己格格不入,“你们……来之前都没吃饭?”

    沈江黎头也不抬地说,“睡过头了,怕迟到所以没吃饭。”

    乔郁免沉默着看向另外的两人。

    叶臻:“打车,司机听到我赶时间,一路飙车过来的,早上刚吃的下车全给吐完了。”

    林宥宇:“吃了,又饿了。”

    乔郁免:“……”

    都是些什么人呐。

    等他们吃饱喝足,差不多也该送林宥宇去安检了。

    前往安检口的路上,乔郁免一路看着林宥宇都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害得后者频繁去摸自己被他揍过的眼睛,怀疑是淤青还没褪干净,所以他在笑话自己。

    终于,在快走到安检口的时候,他忍不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郁免面露挣扎,似乎是觉得接下来的话很难以启齿。

    林宥宇催促他,“再不说我安检去了。”

    乔郁免别开眼,唇瓣嗫嚅道,“对不起。”

    声音细若蚊吟,语速快得生怕让人听清一样,还板着张脸,看着真是一丁点的诚意都没有。

    林宥宇却一脸惊愕,感觉比大夏天的突然往嘴里灌了杯冰水还要畅快。

    他抬手附在耳边作喇叭状,挑衅地笑道,“说什么?这里声音太杂了完全没听清啊,再说一遍?”

    乔郁免:“……”

    林宥宇哈哈大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一切作罢,“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真难得能听到你一句道歉。”

    他随即敛了笑意,“我那天也说了很难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虽然你被江彩芙甩确实是活该,但我也确实不该说出来。”

    乔郁免原本还算过得去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从牙缝里挤了声,“你还说?!”

    林宥宇干咳了声,忙道,“不说了不说了……”

    随后面色讪讪地抓了抓后脑勺,旧事重提,“还有就是以前在你们吵架后我劝她另找个乖一点的男朋友的事……”

    乔郁免眼中的期待被点亮了,“你终于知道你错了?”

    “不。”林宥宇毫不犹豫地摇头,坚持自己的观点,“哪怕我不喜欢她,看到她在这段感情里总吵架不开心,我还是会劝她分手的,谁来了都一样。”

    乔郁免露出被扫兴的不满,“那你突然提这事做什么?”

    虽然内心也很认同对方的这个观点,但当那个被劝的人是自己的女朋友时,他就半点也支持不起来了。

    “我就是想说,也只有段时间我才说过这种话,后面你们磨甜甜蜜蜜的,合好了每天都我不就没说在你们吵架最多的那这话了么。”林宥宇认真地说,“所以我故意针真的没有在对你啊,也不想撬你墙角!”

    “对我的人任好不好品多一点信?!”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乔郁免双手插兜,垂着头似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嗯。”

    “你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在这种时候就不要装高冷了好吗!”

    “……不再怀疑你心怀不轨的心思。”

    “这还差不多。”

    林宥宇平复了一压在自己下心绪,觉得背上被挪开的一口大锅终于了,在打散了好友对他ntr的怀疑之后,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还有一点就是,以后不要这么无再装得辜去骗人了好吗?”他郁免的肩膀,郑重其事道,“尤其是对江彩芙,真诚一点好吗?遇到什么事多拍了拍乔和她沟通,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瞒着人家……”

    说到这里,他像是回忆起了,脸一些不太美好的画面上浮现几丝纠结,“面的情绪还是不要完全展现出来了吧,你真的蛮难嫉妒的嘴脸看的,还是得在她面前但是太负稍微装一下……”

    乔郁免听到这儿就不乐意了,猛地挥开他的手,“我的脸会难看?荒谬!无稽之谈!”

    “行行行,随你怎么说。”林宥宇不想再和他起在这种小事上争执尽量给人家更,很快接上了之前的话,“虽然真诚待人是很好啊,但还是美好一点的恋爱体验吧,那些能刺伤人的一面还是不要展露在人前了己咽一下别影,有什么委屈你自响到人家的心情……”

    乔郁免:“……”

    真不知道他们这人为什么都热衷于给的头衔,滔滔不绝地对他这么个唯一谈过恋爱的些没谈过恋爱的人输出各种自己套上恋爱军师观点。

    长篇大论持续了好几分钟。

    感觉嘴都说得有点干了的林宥宇意犹未尽地住了嘴,看了眼底听没听进去的乔郁免,忽而狡黠一笑,“对了,你还有个情敌是吧?听他们说是和表情空白不知道到我一样的热情爽朗型?”

    乔郁免的眼睛动了动,终于不像之前那样的无动于衷。

    林宥宇一脸正直地锤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帮他而大义献随时能为了身的模样,道貌岸然地宣布,“放心吧,必要时我一定会出手的!”

    “我和他长相类型,届时只要性格都是同把竞品推上去,就一定会分散江彩芙的注意力,都说物以稀为贵,到时候你这种阴暗比就显得……”

    乔郁免瞬间听懂他要说的是什么了,恼羞成怒地打断,“就知道你对江彩芙贼心不死!滚!”

    “看你!又露出这的嘴脸了种嫉妒难看!而且我都是为了能帮你啊!”

    “滚^^”

    “滚得越远越好^^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

    “那要是你俩以后结婚,我还能坐主桌吗?”

    “^_^”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最近这段时间,江彩芙每天都能收到快递柜发来的短信,提醒她及时去取包裹。

    于是她下班后固定的流程,就多了一项,那就是稍微绕一段路去快递柜。

    每天把手探进快递柜门,拿出来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

    第一天收到的是一捧花,很大一捧木绣球,快递门一打开,狭小的柜子里绿意蔓延,木绣球绿白的花瓣柔软纤薄,被灌进来的风一吹,就晃晃悠悠的抖擞起来,点缀的藤蔓爬满柜底,好像随时都能延伸出去。

    蓁蓁绿意,让人心旷神怡。

    江彩芙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花束。

    她喜欢绿色,每次看到这样生机勃勃的颜色,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好起来,在霞光收束,天色黯淡的傍晚,这捧花似乎散发着莹莹的光,将她回去的路都照亮了。

    虽然没留姓名,但她心里知道这大概是谁送的。

    她只是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送束花过来,毕竟这天也不是什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发消息过去问,对方的回答言简意赅且极其任性:[想送就送了,你觉得好看吗?]

    她老老实实地回了好看,然后就收到一个得意叉腰的表情包。

    他说:[明天还会有别的礼物,期待一下吧^^]

    她要素察觉:[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他直白道:[想重新追求你呀qwq]

    他恳切无比:[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江彩芙:[……]

    说不上来,但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第二天果然又收到了快递柜的短信。

    这次他送的是一个磁悬浮云朵灯,江彩芙把它,不开灯的时候就是个很可爱的装饰品,虽然并不常用,但江彩芙很喜欢这种美放在了床头柜上丽废物。

    第三天收到的是一瓶很好闻的香水,是淡淡的梨子味的甜香,第四天收到的是A市很出名的一个寺庙里的平安符,据说很灵……

    江彩芙真是越来越喜欢下班了。

    不过以前喜欢下班都是奔着能早点回家躺自由休闲时间,现班则是因为能去取快递,看看乔郁免又送来了什么有意着享受难得的思的在更喜欢下东西。

    她觉得乔郁免最近送的东西还算有创意,比以前总送些衣服首饰什么的要有趣多了,每次拿到包裹,总让她有种拆盲盒的期待感和刺激感。

    了一张

    但他后来也不止送一些造型可爱件,某次就送来她中学的一支乐队的演唱会门票,正好是周末,如果那的小物天没其他安排的话,她当然会兴时期很喜欢高采烈地答应他的邀请,然后提前好几天确认好那天的穿搭和演唱会结束后要去吃什么……

    好巧不巧的,演唱会偏偏撞上了她爷爷的生日,虽然不是整数生日,家里也不决定大办,但她那个周末肯定要和爸妈一起去看望爷爷奶奶然后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晚饭啊。

    所以,她只能痛心且遗憾地拒绝他的邀请了。

    江彩芙:[太不巧了太遗憾了……也不知道这个乐队什么时候还能再来A市开演唱会呜呜呜呜。]

    乔郁免:[没事,陪伴家人更重要,以后一定还有机会去看演唱会的。]

    江彩芙:[哇,这种官方又体贴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奇妙哦。]

    乔郁免:[^-^]

    江彩芙很神奇的从他这个笑着的颜文字里看出了强颜欢笑的意味,有些好笑,于是翻着日历,对他说:[我下周没安排,你还有别的什么门票可以给我的么。]

    不管是去看什么听什么,她都乐意奉陪。

    他可能也是去查看行程了吧,沉默了会儿,才回:[我下周要出差。]

    哦,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江彩芙便又问他要去哪儿出差,要待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乔郁免都一五一十地答了,还承诺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当地的特产。

    江彩芙满怀期待地说好。

    他出差以后,每日没断,她的房间里陆陆续新添的续的又很多小东西,如果不尽快阻止他的话,他送来送来的礼物依然的礼物迟早会把她淹没吧?

    江彩芙想象出自己的房间被他的礼物彻底侵占,自己进门就无处下脚的可怕画面,决定等他出差回来就和他说不要再送礼物过来了。

    他的诚意她已经见识到了,很足。

    *

    公司对面的广场有一家餐厅在半年前就开始装修了,这两天,终于正式开业了。

    江彩芙问了去吃过的同事,都说味道不错,想着等乔郁免出差回来了,就和他一起去尝尝。

    虽然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去吃,但菜量不算小,而她为了能多尝道,肯定会点好几道,自己吃不完最后就只能听同事说那家餐厅打包第二天晚上继试不同菜品的味续吃剩菜……

    这样一想,果然还是两个人一起去比较合适吧?

    乔郁免:[你就是想带我去给你清盘子吧?]

    江彩芙:[看到新餐厅开业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诶,你不该对此感激涕零嘛。]

    乔郁免:[……?]

    他紧接着就配合地演起来了:[天呐!你想约人一起去吃饭,居然第一个就想到我了!太感动了!我一定要挑灯夜战早点完成工作赶紧回去陪你吃饭!]

    江彩芙冷酷无情地点评:[词汇量好贫瘠,感叹号太多了,影响观感,差评。]

    乔郁免:[……?]

    江彩芙:[对了,四月一日那天就不要给我再送上门了。]

    乔郁免:[为什么?]

    江彩芙:[因为那天是愚人节啊,我怕你送我的东西是恶作剧。]

    乔郁免:[?]

    乔郁免:[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

    江彩芙:[所以你还是要送吗?]

    乔郁免:[当然,都算好了快递刚好在那天到了,但你要怕是恶作剧,可以拿回家先不拆,等我回来了,我帮你拆。]

    江彩芙:[好吧,我相信那不是恶作剧了。]

    乔郁免:[嗯哼/抬墨镜]

    江彩芙:[但那天的礼物,还是等你回来再拆吧。]

    乔郁免:[如果你真能忍住不拆的话。]

    江彩芙:[你看不起谁呢?我当然能。]

    愚人节那天是周五,一个江彩芙固定去超市大采购的日子。

    但临近下班的时候,来了个超意料的邀约。

    原澈:[今晚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么?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说/星星眼]

    在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江的想彩芙满脑子法都是——不会吧,他该人这不会是想在愚天节告白吧?这样就算被拒绝了,恶作事后也能借口说是剧?

    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估计是有别的事想和她说吧,之后也没别的什么重要的事,去吃顿饭也行。

    江彩芙:[可以啊,去哪儿吃?]

    原澈:[你最近有想吃的餐厅吗?]

    看到这个问题,江彩芙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就闪过开的那家餐厅,但乔郁免要带他第一个去了,要是一声不吭的突然了公司对面新带别人去了,他事后知道她已经答应了肯定会气得跳脚吧?

    肯定是面红耳赤地诺,但因为词汇富,导致呵斥她的量不够丰话就翻来覆去的那几句,根本对她产生不了指责她不守承什么杀伤力,只能把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看起来还挺好玩的是怎么回事?

    江彩芙恶趣味地脑补了一会儿,并不耽误回复信息:[没有诶,你决定就好。]

    原澈接着发来了好几个餐厅的链接,江彩芙逐个点开看了眼,挑了家打车过去用时最短的。

    他早有预料般:[就知道你会选离你公司最近的这家餐厅。

    江彩芙:[嘿嘿.jpg]

    四月的天已经开始有点热了,但也仅限于白天,一到夜晚,白日收兵,丝丝缕缕的晚风沁人凉意,卷着街边草木里的热意就鸣金的清苦气息。

    餐厅的后院种着几株挺拔伟岸的玉兰,玉盏而莹润,但在橘黄的路灯照射下,坐得有点远的江彩芙看了半天也没看清这些花到般的花朵饱满底是粉的还是白的。

    “白的。”原澈翻着菜单,一口咬定道。

    江彩芙震惊,“你视力这么好?不对,你刚刚往后院看了吗?”

    她怎么记得这人坐下后就一直在看菜单啊?

    原澈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似些无奈的乎有笑容,“我之厅链接你点进去果然没仔细看是不是?那里介绍了后院的白玉兰的,也算是餐厅的一前给你发的餐大特色了。”

    “哦哦,原来如此……”江彩芙尴尬重新点开地拿起手机链接,从头到尾仔细浏览了一遍,尤其是后面的顾客点评,看得格外认真。

    “诶,这个包烧牛肉的好评好像蛮多的,我们点一个?”

    “可以啊,还有呢?”

    “唔,这个香辣蟹看起来也很诱.人啊……”

    “好。”

    “蔬菜的话……”

    原澈好像是真没忌口,不管江彩芙说要点什么菜,他都完全没异议的,无所谓接下来要吃什么一样。

    “你真的就没有一样不吃的东西?”江彩芙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完全不挑食的人。

    原澈想了想,“不太喜欢吃秋葵,但一定要吃的话还是能吃的。”

    “那个啊,我也不喜欢,感觉口感很怪……”江彩芙看自己想点的菜差不多了,就没再继续往下添,开始耐心等待起了美味上桌。

    餐厅的一角摆着架钢琴,但没人弹,江彩芙以有到表演时间儿,就看到斜对面的餐桌有个小朋友在家人的起哄声中笑着跑为是还没向钢琴,有模,结果没一会有样地弹了起来。

    “哇,这么勇。”原澈喝了口水,不由得惊叹起那个小朋友来,“我像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是个社恐呢。”

    江彩芙有些惊讶地说,“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从小外向到大的。”

    原澈耸了耸肩,“小学的时候有点后面上了中学,怕生人,光年级就两千多一个个人,课间操走出去都是乌泱泱的一大片,每天见到的人太多了,就越来越放得开了。”

    江彩芙点了点头,重新看向那个弹钢琴的小朋友,关注点却完全歪了,“这餐厅还挺舍得,买的钢琴居然还是佩卓夫的。”

    原澈单手撑腮,笑着说,“你对钢琴的品牌也这么了解吗?懂得好多啊。”

    江彩芙连忙摆手,“不不不,就人说,所以以前总听知道一点。”

    换个人来对江彩芙说这种话,她那人是在阴阳怪气反的语气就让人感觉很真诚,也正是因为如此,江彩绝对会以为芙才觉得更讽的,但原澈说话尴尬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经不住夸的……不,是经不起这种无脑夸。

    原澈眨了眨眼,“是乔先生很,所以经常擅长弹钢琴和你说吗?”

    江彩芙蒙圈,“你知道他会弹钢琴?我以前和你说过吗?”

    原澈摇摇头,笑容里多了不少怨念,“我也不想知道的,但有人硬要我知道,我也没办法。”

    众所周知,医学生是很是开除去必要的吃饭组会跟门诊,高强度的工作结束后,能闲下来的时间就那么一点点,睡觉和锻炼,能抽出来玩手机的碎片时间更是少得可怜。忙的,每天不是跑实验就

    累一天了,好不容易刷个朋友圈想最近都在怎么享受生活吧,一刷新,最先跳出来的就是乔郁免分享的曾经和江彩芙恩爱看看同龄的大家甜蜜的点点滴滴。

    今天晒个两人几年前去乘高空俯瞰花田的照钢琴的视频怀念以前前哄睡的日子,还凡尔热气球在赛地感慨自己好久片,明天po个弹没弹钢琴了技术给江彩芙睡生疏很多,后天再发个八百字小作文抒发自己对江彩芙的思念……

    原澈累了一天的腰在看到这些精彩的朋友圈之后终于彻底塌了。

    怎么能有人贱成这样啊?!

    在朋友圈发这些肉麻的东西,都没有正义的好友审判一下的吗?

    你该不会是设置的仅我可见吧?!

    想到这里,原澈觉得自己触碰到了真相。

    绝对的,那人就是设置的仅他个人可见。

    “我不仅知道他擅长弹钢琴,我还知道他很会画画,斯单簧管口琴等多种乐器,还有什么?”他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好像还会骑马还有小提琴、萨克?散打?呵呵,说都说不完。”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江彩芙:“呃……”

    她没想到在她看不见的地还能结下那么大的怨,象是乔郁免,又觉得不意外了,别的不说,他方,他们两人居然拉仇恨的能力向来但一想到另一个对优于常人。

    她摸了摸鼻子,试探道,“他该不会是发了仅你可见的朋友圈什么的故意给你炫耀这些吧?”

    原澈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你真了解他。”

    听到事实果然如此,江彩芙内心哭笑不得,“他就是那么幼稚,但没什么恶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

    她喝了口水润嗓子,继续说,“但是影响到你意思……所以的心情真不好这顿饭还是我来请吧?”

    原澈摇了摇头,“我要是不想看,直接把他屏蔽掉就可以了啊,用不到你替他道歉。”

    然后垂下肩膀,泄气地说,“而且你的偏爱真的表现得很明显欸,真让人不爽。”

    江彩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迟疑地来了句,“抱歉?”

    “哈哈,没有要责原澈垂下眼睛怪你的意思。”,指尖在的地划拉两下,用仅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念叨着,“就这么轻易的让他笑到最手机上漫步目后,他得意的嘴脸一定超级丑陋的……真是想想就让人不爽。”

    江彩芙光看着他嘴巴动了动,他后面说的什么是一句没听清,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往对面倾了倾,“你说什么?”

    他摆摆手,“没什么,上菜了,我们有什么吃完再说吧。”

    江彩芙身边的人都习惯在吃饭的时候注意力都倾注在美把大部分的食本身,全程很少交流,偶尔说一两句,也都是在点评哪道菜的味道令人惊艳,又或是哪道菜中看不中吃。

    吃饱喝足后,江彩芙擦了擦嘴,借口去趟卫生间其实是去结账,结果却被前台告知他们这桌已经买过单了。

    她怏怏地走向自己原来的位置,赫然发现桌上多了束绿色的洋桔梗。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原澈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身影,起身抱着那束花朝她径直走了过来,对她说,“走吧。”

    江彩芙强装镇定地点头,跟着他走。

    走到一半就发现这不是去正门的路,而是绕去了餐厅的后院。

    “你不是对那些玉兰?我们近距离看花挺感兴趣一下吧?”他笑意盎然地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追问了一句,“你接下来应该没有急事要去忙吧?”

    江彩芙说,“倒是没什么事,不急着回家。”

    三言两语结束对话,一株株高大的玉兰也接连映入两人的眼底,清风拂过,清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原澈仰头赏花,“真好看。”

    江彩芙举着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附和道,“是啊。”

    他转过头,看她放下手机不再拍照了桔梗送给了她,才把手中的洋,“给,我看你之前发朋友圈晒了一捧木绣球,说最喜欢绿色的花,所以这次去花店也挑了绿色的。”

    “啊?真是送我的啊。”江彩芙但更多的是手足无感到受宠若惊,措,两只手局促地捧着手机,不敢去接。

    原澈像是被她逗笑了,“收下吧,不是要和你告白。”

    江彩芙瞬间松了口己这反应实气,但很快就觉得自在太明显了,怪伤人的,于是迅速端起严肃的面容,再次郑重拒绝,“谢谢,但是我已经欠了你一顿饭了,还是别又……”

    “没事啊,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以后有机会再还好了。”原澈不由分说地把花塞进她怀里,然后飞快松开手,让她不得不把花抱住。

    “行吧……”江彩芙抱稳了花,不在推辞,转而问起他约自己吃饭的初衷,“所以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啊?”

    原澈继续看向盛放的刻,并没有让玉兰花,沉思片她好奇太久,“本来是想和你告白试试的……倒也不是特意选了愚人节这天,只是这周就这天休息而已。”

    江彩芙表情空白了一瞬,“啊?”

    “后面自答道,“因为呢?”原澈自我发现我恋爱,而且你看起来明显就对前男友余情未了为什么又放弃了问的样子嘛……我倒是不介意这个啦,反正能确实没时间谈和你在一起都是我赚到了。”

    “但你一看就的人在一起的性子,对我没感觉,就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唉,我平时又忙成那样,每天开不完的组会做不完的实验跟不完的点也没错,我根本就没资强自己和不来电谈恋爱,就算侥幸追到你门诊…乔先生说的一,也没什么时间陪格是不会勉你,所以,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要放弃追求你了。”他越说越欲哭无泪,平时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这会儿看着就像是要碎掉了一样。

    但江彩芙并不觉得他的爱情而如此失意,能悲伤成这样,的学只能是因为繁忙艰难业和一眼望不到未来的职是为了无疾而终业道路了。

    还好她当年没学医啊,此时此刻,江彩芙满脑子都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试图安慰,“没事么?当然还是学业的,感情算什和事业更重要,你那优么努力秀,以后肯定一毕业就有一堆大医院抢着要的。”

    “谢谢鼓励,但……能就谢天不延毕我谢地了。”原澈搓了搓脸,很情绪快从悲伤的里走了出来,转头朝江跃跃欲彩芙露出一个试的笑来,“你最后能再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

    “你可以举着花束,让我拍张照片么?”

    “……?”

    虽然不是很理解这是要做什么,但江彩芙出于对原澈的信任,还是很配合地举高花束遮住脸,“这样?”

    “对!”

    原澈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很克制地只拍了一张照片,给江彩芙看过没问题以后,点进朋友圈开始编辑。

    她挑了挑眉,“你要发朋友圈?”

    原澈哈哈笑起来,带着股大仇得报的快意,“对,仅某人可见……我可以发吗?你都不知道我被他的朋友圈摧残了多久!”

    江彩芙捂脸,觉得这报复来得确实合情合理,“发吧发吧。”

    一句简短的话很快被编辑出来,看似普通,细品又觉得蕴含着无尽深意。

    [原澈:某人说很喜欢我送的花[照片.jpg]@乔郁免]

    江彩芙没还直接想到他居然@他了,这不纯纯贴脸开大么,胆子真大。

    发完动态后,原澈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一点小小的恶作剧,今年的愚人节也不算白过了。”

    江彩芙表情复杂,“当心他发八百字小作文骂你。”

    原澈被提醒到了,麻利地把乔郁免拉黑,“眼不见为净。”

    江彩芙:“……你是清净了。”

    原澈:“什么意思?”

    几秒钟后,江彩芙的来电铃声突兀地响起,她看也不看来电显示一眼,直接接通。

    电话那显是强压着边的人明怒火,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原澈现在在你旁边?”

    听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己为什么要和原澈一起出来吃饭,而是问原澈在不在附近,江彩芙有些意外,原本准备好不是质问自的话都没能用上,“……在啊,怎么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绷的声线变得无比平静,“把电话给他,我有点事要和他谈谈。”

    江彩芙:“……要骂他吗?”

    他笑了声,“我这么文明礼貌的人,你觉得呢?”

    他的语气因这丝笑意和显得柔了许多,但听着并不会让人放松,反而更添了几分不寒而栗,让人心里毛毛的。

    见她不答,他软了下的嗓音完全去,掺的委杂了无穷尽屈,“就那么护着他嘛?我晚点再找你好不好?”

    江彩芙:“……真的不是要骂他?”

    乔郁免:“……当然^^”

    呵,敢趁着他出差就迫不及待的来勾.引江彩芙是吧?

    看他骂不死他!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原澈在接过江彩芙递来的手机以后,先是欢快地“喂?”了一声,然后疯狂按音量键直接静音,把手机拿远。

    过了约莫一分钟,想着对方应该输出得差不多了,才把手机放在耳边,装模作样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

    江彩芙:……

    你是真损呐。

    已经能想象出乔郁免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的画面了。

    “你说什么?是你声音太小了吗?大点声啊我真没听见。”

    “是不是你那边信号不好啊,要不你挪个地儿?”

    这样的损招反复了两三次以后,原澈忽然背对起江彩芙,压低声音对着听筒快速说了些什么,然后立马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了江彩芙,脸上的笑容无比轻松。

    “好了,我们各回各家吧。”

    江彩芙点点头,在之后的路口和他分道扬镳以后,重新给乔郁免回了个电话,结果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该不会这么巧,他也正好打电话过来吧?

    江彩芙挂断电话,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不久后,果然再次收到了他的来电,

    她点击接听,听到对面一开口就是警惕地询问身份,“是江彩芙吗?”

    江彩芙笑了笑,“不是我还能是谁?”

    乔郁免硬邦邦的声音一下就软和下来,“还以为又是他呢……”

    被原澈刚才那样戏弄了一番,他满腔的怒气都淤积在心里,实在憋屈得不行,但向江彩芙告状时,他却全程不提对那人的恶劣行径,转而用自我怀疑的语气讷讷地问:

    “你能听清我的声音吗?”

    “当然能啊,怎么了?”

    “他刚刚一直说没听到我的声音,说是我声音太小了,还说我这儿信号不好。”他的声音听着很沮丧,又透着些无所适从。

    “但我后面抬高音量,还面去特意跑到外了,说了好久,他持没听到我在么……”他的声音愈渐低落下去,自嘲地笑笑,“算了,可能是真的没还是一直坚听说什到吧,只要你能听得到我在说什么就行。”

    江彩芙感到很惊讶,“是吗?”

    但她的惊讶并不是说她真的的这番说辞,毕竟她又,乔郁免就更不是个傻子了,怎么可能真的被原澈的那些话耍相信了乔郁免得团团转,肯定是不傻故意装委屈在江彩芙这给对方告黑状呢。

    她的惊讶主要是震惊于眼药的手段乔郁免给别人上愈发精进了。

    曾经人告状烘托对方的恶,都是直接疾言厉色控诉对方恶行的,现在倒好,都知道描述自己的惨状来侧的他想要给某面劣了。

    反正通篇就只说了自己被对方欺负得有多惨,至于那人到底多坏,你自己想象去吧,反正他可什么都没说。

    “嗯,他还说——”乔郁免像是一来了,尾音下激动起高昂,却欲言又止,像是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江彩芙倒要看看他又要演什么,“说什么了?”

    他吞吞吐吐的,“他说……他刚刚和你告白了,真的吗?一定又是讹我的吧?”

    江彩芙沉默了,她在思考原澈的那一番话到底算不算告白。

    应该不算吧?

    严格来说应该只是剖析自己打算断情绝爱专心于学业的心里路程。

    “怎么不说话了?”见她迟迟不答,乔郁免的地紧绷起来,透过的气息似是急了一拍,不过瞬息就恢复平常,变回听筒传来了原来的声线蓦节奏。

    “他真告白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像是在笑,吞咽了一下后,故作轻松地说道,“怎么会有人在愚人节这天告白啊……你应该不会答应吧?”

    问出这话的时候,江彩芙正在过马路,这条街人潮拥挤,繁声嘈杂,她刚才的注意力几乎全在红绿灯上,等红灯跳绿,就立马随着人群一起走。

    抵达对街,才继续电话,“你刚才问了什么?我这附近人多,没听清。”

    再一看屏幕,手机电量低出来,顿时眉心一跳,急忙和他说,“我手机要没电了,等会儿还要去坐地铁得省着的提示都跳点电,要不等回家了我再打给你?”

    乔郁免心力交瘁道,“什么?手机没电了?”

    怎么连手机电量都在针对他?!

    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答应他告白了?”他生怕她为了省电立了,语速飞快,分秒必争道,“你肯定是很坚决地拒绝了对不对?你不喜欢他,也根本马把电话给挂不会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对吧?”

    所以原澈当时就跟他说了这个?

    江彩芙在恍然大悟后,眼中极快丝恶劣的促狭笑意,故意掐踌躇不定的语气支支吾吾道,“他当时看着地闪过一好可怜啊,我、我有点不着嗓子用忍心……”

    乔郁免勃然大怒,“什么可怜啊他肯定是装出来的!”

    论装可怜,他原澈还能有他乔郁免拼吗?!

    他当年掐准了江彩芙期间,在冷肃寒冬特意穿了看一无是处、毫无保暖织外套就跑去学末考结束的时校中心湖画画,在凛冽冷一件除了好风里被冻得瑟瑟发作用的针抖也不肯挪窝……

    那中心湖风那么大,吹在脸上简直像是被刀割了一样,要不是周围风景实在漂亮,能很巧妙地衬托他那张好看的脸,他至于选这种地方么?

    这么拼,都是为了什么啊?

    不就想着万一真能把江彩芙钓过来,就能利用自己被冻到的惨状去勾起她的一丝丝怜惜么?

    要是没能成功把对方钓出来,那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为了那一线可能,他都能这么拼,原澈他凭什么啊?

    肯定就装出副委屈相,顶多再掉两滴眼泪……他哭起来难道还能比乔郁免更好看更可怜?!

    乔郁免勉强稳住心神,“你千万别被了!他一看就很狡猾很会伪装的,肯定就是吃定你善良心软所以故意装可怜他那副样子骗拿捏你,一旦把你骗到……”

    “等等,要不等我回家了再细说?”江彩芙很讲下去,但她的想听他继续手机电量真的不支持,“而且我要上地铁了,不太方便打电话啊。”

    “那……”乔郁免不甘地叹了口气,只能妥协,“好吧,那等你充好电记得联系我啊。”

    江彩芙愉快地点点头,踏进地铁车厢,“好了,挂了。”

    反应果然很好玩。

    *

    虽然手机仅剩下百分之十几的电量,但那丝电还挺耐用,一直坚持到江彩芙去取了快递回到家,才自动关机。

    她放下快递,给手机充上电就洗澡去了,打算等洗完了再给乔郁免回拨个电话。

    浴室热气氤氲,水声哗哗啦啦。

    江彩芙洗到后面,隐约觉得今天的水声似乎有些大得过分,本有些疑惑,直到关上花洒察觉到水声没有彻底消失,才把百叶窗揭开一个小缝往外看去,发现是外面下雨了。

    雨势不小,风也猖狂,吹得楼下的树摇摇晃晃。

    糟糕,她阳台上的衣服好像没收……

    想到这里,她连忙擦干身体套上睡裙,匆匆离开浴室,在轰鸣雷声的伴奏里把衣服收进了房间。

    “叮咚——”

    门铃猝不及防的响了。

    在听到第一道门铃的时候,江彩芙还以为是幻听。

    人无缘无故

    她和邻里都不熟,大家都很有距了也完全不离感平时见到打招呼,不会有来按她家门铃的。

    爸妈也不会这么晚来找她,乔郁免就更不可能了,还在出差呢。

    “叮咚——”“叮咚——”

    思绪放飞间,门铃接连响起。

    江彩芙皱了皱眉,心想该不会是谁家熊孩子在恶作剧吧?

    毕竟今天还是愚人节。

    她小跑着越过客厅来到门口,抵着门,警惕地透过猫眼往外看去,蓦的睁大眼睛——

    门外的人竟然是乔郁免。

    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的版本。

    她急忙拧下门把手,还没见着人,声音就先飘出去了,“你怎么会突然在这儿?不是还在出差吗?怎么还淋成这样……”

    想要问的问题太多了,她反而分不清什么主次,一股脑的想到哪儿就问到哪儿。

    乔郁免从不断扩大的门缝里挤进来,浑身冒着一股浓郁的水汽,从衣角往下渗的水很快在地板聚起了一大团。

    他弓着腰,像是怀里还护着什么东西,等彻底进门,才飞快把没怎么被雨水淋到的东西拿出来,一言不发地递出去。

    江彩芙的视野霎时被一片稠丽热烈的红色侵占。

    是一束红玫瑰。

    很耀眼的亮红色,像一团焰,厚实的花瓣层新燃的火层叠叠,边除了最缘微卷,外一圈的玫瑰花看起来有被雨水打湿的迹象,大部分的,呈现出一种微花都是干燥的妙的丝绒质感。

    江彩芙对红玫瑰的品种了解不多,但他今天送的这个,正好是她为数不多能认出来的名为‘珍爱’的玫瑰。

    她瞬间失语,一大堆的问题都卡在了喉咙里。

    “送你。”乔郁免终于开口。

    她的眼睛动了动,凝在玫瑰花上的视线逐渐转向他,上下打量一番此时的乔郁免。

    在绚烂美丽的红玫瑰的对比下,湿淋淋的乔郁免看着显得狼狈极了了。

    一向被发胶打理得精致自然了个透,还在往下滴着水甚至顺着他的眼皮流进眼底。他的眼珠像是被不的头发此时被浇断冲刷洗净的葡萄,乌黑透润,清晰珠,浸湿全身,地倒映出江彩芙的身影。

    在这样高浓度的黑色,他的脸色显得更为苍白了,偏偏唇的,很巧妙地给这张毫无血色的脸颊添的映衬下了抹稠丽的艳色,看得江彩芙很忙,也不知瓣又是殷红道是该先同情一下他被暴雨袭击的不幸遭遇,还是先欣赏一下某人落魄却不减风情的美景。

    乔郁免看她只呆呆地望着他,又伸手把花往前送了送,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你不要么?”

    江彩芙如梦初醒般接过花,连忙把他拉进客厅,“你不是还在出差吗?怎么会突然来我家?”

    不等他回答,就把花往茶几一放,边往房间跑边撂下话,“等一下我给你去拿毛巾!”

    她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进房间,翻箱倒柜找到新的毛巾,再次冲刺回到客厅,仓促地拆开毛巾的塑封,抖了两下就直接盖在了乔郁免的脑袋上,包着他的脑袋揉搓起来。

    乔郁免配合地弯下腰垂着头,,同时回答她问题,“提前解决了突然工作所以决定今天就回来了,因为你不是说今乖巧地任她揉搓天的礼物要先前的留给我拆么?所以打算出现吓你一跳的,结果刚下飞机就看到了原澈的朋友圈……”

    吓唬江彩芙不成,反被她给吓了一跳。

    “后来刚和你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你就说手机没电了……”

    “所以你就这么突然找上门来了?”

    “我等不及嘛,而且我在微信里提前给你发了消息打过招呼的……不过你没回,应该是没看见。”

    “我一到家就关手机机了,然后就洗澡我充着电去了,所以就没看到吧。”

    江彩芙给他擦着头发,没多久就觉得胳膊累了,干脆让他自己擦。

    乔郁免见好就收,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江彩芙,“谢谢,你真好,我一来就关心我给我找毛巾擦头发……”

    江彩芙见势不对,立马打住,“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就不要说了,别恩将仇报。”

    乔郁免眸光一顿,深情款款的面容差点没能继续维持下去。

    不解风情的木头脑袋!

    他咽下所有的愤懑和委屈,垂下眼,神情委顿地说,“我也是情到深处,有感而发嘛。”

    江彩芙表示自己受之有愧,“我可经不起你那一顿夸。”

    她转身去厨房,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那你怎么会淋到雨啊?不是开车过来的吗?”

    乔郁免盯着地板上被他带来的一片水渍,小声解释道,“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就发现下暴雨了,没带伞,又不想等雨停,所以……”

    么大的雨

    “所以你就淋雨过来了?”江彩芙接过段话,他的后半随即口气,“我就住这儿又不会跑,你晚来一点又怎样?这,淋这么久之后生病了重重叹了怎么办?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要是——”

    “可我想快点见到你。”

    乔郁免忽而开口,音量不高,却是强势地把她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她张了张嘴,发现刚才的话后自己就被他打断以忘了什要继续说么,悻悻地把嘴重新闭上。

    “迟则生变,要是再拖久一点,”他撩起眼皮,眼眶明显红了一圈,满布着不知该如何挽救的惊惧,“你就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江彩芙失笑,“我能和谁跑了?”

    乔郁免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原澈。”

    他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咬字极重,简单的两个字被他念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们是高中同学,虽,但班级就挨在一起,每次课间操,是走在一起的对不对?他总能看到你,你也总能看到他,在然不是同班某个和煦晴朗的两班队伍都日子,你们或许还笑着对视过。”

    虽然原澈以前发的朋友圈里只简单提到过两班队伍总一起下楼去操场,但乔郁免的想象力一向足够丰富,并擅长给想象出的一切画面都增添出浪漫的色彩。

    “他还说你以前放了学经常去看他打篮球,球场上那么多人,但你只盯着他一个人看,哪天他发挥得好投篮最多,你还会夸他。”

    虽然不确定这说法中是否有夸大的成分,但乔郁免知道对方不会捏造事实,所以江彩芙肯定是看过原澈打篮球的……

    “他还说他高,但那时你总给另一中就喜欢你了个男生递水,他就欢那个人,所以不敢给你表白……直到去年误会你喜再遇见你,才知道那是你表弟!”

    如果是在偶像剧里看误会而错过这么多年,乔郁免或许嘘几声,但当这桥段照进现实,尤其还发生在到男女主因这种自己前女友身上还会遗憾地唏的时候,他就彻底唏嘘不起来了。

    如果他们是男女主,那他是什么啊?

    阻碍他们在一起并诡计频出的恶毒男配吗?!

    想到这里,乔郁免不禁悲从中来,眼中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泪意。

    他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声音里却掺杂着似有若无的哭腔,“你那时候喜欢他吗?”

    江彩芙愣愣的,被他话息量给震撼到了,cpu过载,缓正要回答,却发现乔郁免压根没给她开口的语中巨大的信机会,见她居然犹豫,便自顾自了一会儿,地把她的沉默定义为了默认。

    “你真的喜欢过他?!”

    他不可置信地震声,眼底一阵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那……那我怎么办啊?”

    他面色茫然,忽而被骤降的住了,所有提前言和反应,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大脑完全恐慌包围空白,只余下最本能预设好的语的嫉妒和不甘。

    “所以你们当初是真是互相喜欢?他才是你真正的初恋吗?”

    一想到自己‘初恋’的头衔都要被摘走,乔中悲恸无比郁免心,眼泪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很快就爬满了脸颊。

    江彩芙没想到他说哭就哭,都不提前给她一点心里准备的,一下就急了,“不是——!”

    你到底脑补出了什么啊!

    给我住脑啊!

    乔郁免却听不进她在自己悲伤的想象里,强颜啊,学生时期的初恋在阴差阳错地分开多年后,再次重逢解决误会,在相处间发现欢笑地碎碎念,“多好依然忘不了对方,再续前缘,从此男女主过的话了,完全沉浸上了幸福的生活……标准的偶像剧结局。”

    说到这里,虚假的笑也维持不住了。

    “那我呢?我这个一起的恶毒前男友,也该在功成尽的责任以后就身退完成了配角应认命地退场了是只会阻挠男女主在吗?”

    他不想让江彩芙看到自己嫉妒嘴脸,只能狼扭曲丑陋的狈地捂住脸,无助地抽噎起来,“你已经决定要斩启美好的断从前的一切开新生活了是吗?”

    “只留下我一个人,守着那点回忆被困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