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片刻温情
因为孕子丹让谢晚烛崩溃的事情,接下来的几日颜遇几人安分了起来,不仅不强制**了,连亲亲抱抱也不逼着人了,试着用各种方法讨谢晚烛欢心。
除此之外,谢晚烛还能难得的走出长明殿了,只是身后依旧会跟着很多看着他的人。
这日,池畔落了雨,荷花欲滴,残影摇曳,空气中翻新出泥土的清香。
谢晚烛坐在凉亭下的栏杆边,撑着下巴,低头看亭外池边游来游去的小鱼。
他的身侧坐了两个人。
薛珩跪坐在右边,动作细致的剥手中葡萄和荔枝的皮,颜遇跪坐在左边,仔细的剥瓜子花生等坚果的皮。
他们一边剥皮,一边用余光偷偷瞥正在同鱼儿玩乐的谢晚烛,然后眼中流露出痴迷,又低头继续细细的剥食物的皮,喂给谢晚烛吃。
剥皮剥一会儿后,他们又忍不住抬头偷看谢晚烛,紧接着复又眸光沉醉的低下头。
就这样的动作重复了无数遍。
没有继续被逼迫,谢晚烛的心性似乎养好了不少,也没有先前的畏惧和抗拒了,乖乖的吃着两人喂到嘴边的食物。
谢晚烛低头逗弄着水中淋雨的小鱼,不经意间咬到了薛珩的指尖,然后颜遇就看到薛珩惊喜似的把被咬到的那根手指含进了唇里。
颜遇:“……”
变态吗。
颜遇眼睫颤了颤,随后递花生到谢晚烛嘴边时,手指停顿了很久。
谢晚烛的目光还盯着水中的鱼和荷,没注意唇边的动作,下意识的咬住了花生,然后唇不小心碰到了其他东西。
他甫一低头,发现那是颜遇的手指。
可明明花生已经被谢晚烛咽下了,这就意味着颜遇手中的花生被咬下已经很久了,而颜遇的手还举在那里。
将嘴里的手指吐了出来,谢晚烛疑惑的转头,“你做什么?”
谢晚烛不知道颜遇在做什么,薛珩可太知道了,他嘲笑道,“东施效颦。”
为了嘲讽意味更重,薛珩故意一字一顿的拉长语调。
颜遇磨了磨后槽牙,刚想发作,林昭言和温子衿打着伞过来了。
林昭言收好伞,走到离他最近的颜遇身侧,将人拉了起来,凶巴巴的道,“你在宝宝身边坐了那么久,轮到我了吧。”
颜遇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坚果壳全部倒林昭言头上。
两人刚想吵几句,谢晚烛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再吵回去。”
两人闻言乖乖的闭上了嘴,然后颜遇将林昭言拽到了凉亭的一个角落,似乎要密谋什么。
温子衿又接替了颜遇的位置,剥坚果给谢晚烛吃。
*
凉亭的对面,柳鹤衍隔着朦胧的雨幕遥遥的看着凉亭里玩闹的几人,眸光莫测。
身后的侍从嘴唇嗫嚅了下,末了还是开口问道,“大人,想去……为何不去?”
柳鹤衍笑着叹了口气,浅淡的病容让那张脸更好看了,嗓音清润含着病气的低哑,“我生了病,若是过了病气给陛下就不好了。”
可能是受了凉,柳鹤衍前两日感冒了。
*
那边颜遇拉着林昭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想找个太医给柳鹤衍治治。”
林昭言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神情古怪的盯着颜遇看了会儿,才道,“你能有这么好心?”
颜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抿了抿唇,“废话,再不找人给他治,他病好了怎么办,找个庸医给他治,然后病情加重才好呢。”
林昭言眉头跳了跳,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心道,“要是生病的是他,颜遇也会这么做吧,这也太卑鄙了吧。”
似乎是察觉到林昭言眸光中的意思,颜遇不悦的眯了眯眼。
两个情敌聚到一起准儿没好事,温子衿突然出声,“怎么了?”
根红苗正、没做过什么坏事的林昭言吓了一跳,以为坏事被发现了,他突然指着颜遇,大喊道,“都是颜遇做的,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突如其来的喊叫,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颜遇:“……”
这个废物!!下次再也不跟他密谋了!!
薛珩凌厉的目光扫过去,他怪异的轻笑一声,“摄政王要害谁呀?”
颜遇脸都黑了,他恶狠狠的瞪了林昭言一眼。
林昭言自知理亏,他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歉意的看了颜遇一眼,然后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大义凛然、毫不犹豫的将颜遇给卖了,“摄政王准备找个庸医给右相治病,然后将病情拖的重一点。”
看到谢晚烛三人眼神的变化,颜遇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雨幕里正朝自己温柔笑着的柳鹤衍。
颜遇:“……”
柳鹤衍原本想着走的近些,遥遥看谢晚烛一眼便好,没想到正好听到了这话。
唇角的弧度变大,柳鹤衍捂唇咳嗽了几声,春水般的眸中都氤氲上了水光,他温润一笑,“摄政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情不愿被拽着的颜遇,在离开之前恶狠狠的瞪了林昭言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昭言立马借着这个机会卖惨,可怜巴巴的道,“宝宝,我好怕,摄政王殿下方才的眼神好恐怖啊,他会不会杀了我啊。”
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林昭言眼睛都哭成波浪形状了,“摄政王殿下心思歹毒,他能用庸医害右相,必然也会害我的。”
外面的雨下的不大,雨丝落到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此时,谢晚烛正伸手在水里给鱼儿喂食,少许的雨水滴到细白的手腕上,凉凉的。
听到林昭言的诉苦,谢晚烛眼皮都没抬一下,良久,他唇角轻扯了下,似乎是在给林昭言提建议,“阿昭,若是怕,你先对他下手便是了。”
这是谢晚烛被囚禁以来,第一次叫林昭言阿昭,往日他都是连叫都不愿意叫一声的。
谢晚烛面无表情的抬眸,目光望着濛濛的雨幕,似乎是在看远处,又似乎什么也没在看,他淡淡的道,“怕他下毒,阿昭你便先一步下毒,怕他杀你,阿昭便先一步杀了他。”
几人被谢晚烛这无情的话都惊到了,谢晚烛对颜遇无情便也就意味着……对他们也同样无情,兴许看到他们斗的你死我活,谢晚烛才高兴呢。
林昭言想笑,可是唇角扯了半天,都没笑得出来。
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
他总以为……总以为无论如何,谢晚烛对他们都是有点感情的,就算不是喜欢,也断然舍不得他们去死的,可是事与愿违……怕是他们死在谢晚烛的面前,对方都不会抬一下眼的。
心口酸痛的很,林昭言一瞬间竟疼的眼眶湿润,说不出话。
好疼啊……
*
柳鹤衍此人面上温润无害的,其实狠辣无比,将颜遇拽走后,故意将感冒传染给了对方。
这样颜遇同样也不能接近谢晚烛了。
想到接下来好几日不能接近谢晚烛,颜遇气的不住在榻上打滚,然后越想越气,瞒着自己被传染的事情,故意去找林昭言,将病气过了去。
一连病倒了三个,只剩下温子衿和薛珩没事了。
想到一下子三个情敌病倒了,薛珩做梦都能笑醒,就连谢晚烛都感觉到了。
感觉薛珩若是身后有狐狸尾巴,此时必定翘上天了。
谢晚烛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淡淡的看过去,“这么开心?”
薛珩努力压了下唇角,但是没压得下去,他笑眯眯道,“因为陪在宝宝身边,所以开心。”
一部分原因是这个,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幸灾乐祸。
然后当天晚上薛珩和温子衿就被颜遇给暗算了,颜遇怎么能放过另外两个相安无事的情敌呢。
五个人全部病倒了,好在此时柳鹤衍的病好了,没想到最后得利的竟然是他。
……
*
生病的都被不许接近谢晚烛,那这几日只能柳鹤衍陪着谢晚烛了。
柳鹤衍陪着谢晚烛的时候,也不忘恶心情敌,叫手底下的人每日去林昭言他们四人那复述今日他和谢晚烛两人都做了什么,是怎样的亲密,又是怎样的开心愉悦。
不仅如此,柳鹤衍还叫手下人盯着几人的反应,然后回来禀报给他。
比如颜遇气的砸了一屋子的花瓶,薛珩气的骂了半天。
*
谢晚烛本以为温子衿几人生病的这几日,萧灼会动手的,可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十来天因为先前孕子丹的事情,温子衿他们都没有动谢晚烛,可马上再过几日,等谢晚烛情绪彻底稳定了下来,又要变回原来天天被**的模样了。
想到那些,谢晚烛就止不住的唇色发白,浑身颤抖。
再者,虽然表面上颜遇他们停了给他服用孕子丹的想法,可谁又能知道那孕子丹会不会被下在日常的吃食里面,到时他怀孕了,万一男子体质不宜打胎,那这胎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生下。
指尖被捏得发白,谢晚烛抿紧了唇瓣。
萧灼……好没用啊……放在面前的机会都抓不住……
102 病态
颜遇几人的感冒很快就好了,病气稍一过去,他们便又开始缠着谢晚烛了。
孕子丹的事情好似很快就过去了,这几日颜遇他们的眼神越来越有侵略性,身体接触也越来越过分。
察觉到怀中人的走神,颜遇不满意的勾了下昳丽的眼尾,泛着暧昧水痕的唇瓣轻分,他捏着谢晚烛的下巴,微微用力,“宝宝在夫君的怀里想谁呀。”
想萧灼那个没用的人,再不行动,等马上外国使臣待的最后时限到了,萧灼他们被强制送回自己的国家,那正好就不用行动了。
谢晚烛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萧灼其实不是来把他劫走的,只是来京城逛逛,玩乐一番的。
唇上的疼痛将谢晚烛的思绪拉了回来,迷离的瞳孔渐渐重聚了焦距,白皙脆弱的手指无力的搭在颜遇的肩膀上,他轻喘了口气,“在想晚上的吃食,想吃鱼了。”
唇瓣刚一分开,颜遇便又追着吻了上去,室内温度渐渐上升。
吻着吻着,颜遇的手开始不安分的朝谢晚烛的衣服里伸去。
……
漂亮娇艳的脸颊染上海棠花汁色,嘴里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声,谢晚烛低垂着眼眸,遮住眼底的厌恶和恶心。
每次就算谢晚烛再不喜欢这种事情,可长久的调.教,让身体早就熟悉了,就算他再厌恶,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会迎合。
……
结束后,谢晚烛额间细薄的汗水顺着眼角的泪珠滑落,颜遇爱怜的亲了下怀中人的鬓发,“宝宝睡会儿吧,夫君这就吩咐人去抓鱼。”
……
*
被认为是没用之人的萧灼这边。
萧灼自认心狠手辣,但面对的到底是温子衿这几位更心狠手辣的人,于是在没有万全之策之前,不愿意贸然出手,且为了成功的将人救出来,萧灼偷偷的花天价请来了据说是他们整个王朝最聪明的几位军师。
前几日在温子衿他们病倒的时候,萧灼想要出手,却被最强军师给拦住了。
军师摸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的道,“主子,为何温子衿他们先前不生病,正巧在我们快要动手的这几日生病呢。”
萧灼眉头轻皱,“你是说这是他们设的陷阱?”
军师点头,“主子,依我之见,其中必定有诈。”
萧灼一脸的不信任,“可我听说是他们几个之间争风吃醋才染上的病气……”
军师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主子,能够传出来让我们知道的传闻必然有它的不寻常和不正常之处……”
萧灼还是觉得不对,他目露怀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可能只是一次很正常的生病罢了,谁没个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们要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偷袭……”
在一开始听到温子衿他们生病的时候,萧灼都觉得,这是不是上天对他这位善良俊俏的痴情人的奖励,给他机会将谢晚烛给救出来,然后关到小黑屋里囚禁起来############################################。
可……
萧灼的目光落到其他几位军师的脸上,他们个个露出严肃的表情,拍着胸脯说此事绝对不简单,其中一定有诈。
军师A:“主子,您信我啊,我看过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比您走过的路都多,这就是最明显的瓮中捉鳖啊。”
萧灼凌厉阴狠的目光直接扫了过去,“谁是鳖?”
意识到说错话的军师A慌张的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主子,我、我是鳖,我是乌龟王八……”
*
被他们王朝最强军师团劝了半天,萧灼渐渐的打消了立刻出手的想法,准备再等几天。
然后……萧灼知道了温子衿他们是真的生病了,不是陷阱。
萧灼后槽牙都快要被他咬碎了:“……”
花那么多钱结果请了群废物过来帮他出谋划策,等回去了他一定要将这群王八军师打成筛子!!!
似乎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最强军师团们连夜想了个救人方案,试图将功补过。
*
谢晚烛等了十来日,终于等到了萧灼动手。
见到萧灼手底下的人,谢晚烛眸光变了变,随后没有反抗的跟着他们走。
萧灼在前朝搞了动乱,又在宫殿内找人闹事放火,两边事情烦乱,趁机派了好几拨人缠住颜遇他们,他手底下的人这才能带走谢晚烛。
知道谢晚烛体内有子蛊,无论逃到哪里儿,颜遇他们都能感知到,萧灼的人恭敬的递了瓶类似于丹药的东西过去,“此物能暂时让陛下.体内的子蛊沉睡,不让母蛊感知到。”
谢晚烛接过白瓷瓶,眸光幽深,犹豫了片刻,他打开瓶塞,吞了一些进去。
要是没有能够让体内子蛊沉睡的东西,原本谢晚烛是打算跟着萧灼的人走的,这样就算被抓住了,他也只是被胁迫的,又不是自己想跑。没想到萧灼真是给了他意外之喜……
可能知道谢晚烛没什么缚鸡之力,萧灼只派了两人来带谢晚烛走。
将白瓷瓶收好,苍白的指尖摸到了袖口内藏好的锋利石头。
谢晚烛唇角轻轻扯了下,这是自囚禁以来,他露出的最真心的一个笑了。
……
*
谢晚烛打晕了萧灼手下的人,通过地道逃走了。
到底是从小长到大的皇宫,构造谢晚烛十分熟悉,所以虽然戒备森严,但好在有惊无险的顺利逃出去了。
谢晚烛是逃走了,但是很不幸的是萧灼的最强军师团被抓住了。
萧灼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立刻就决定放弃这几个军师,带着剩下的人离宫。
结果被抓的军师A将萧灼给背叛了,透露了他的位置,导致萧灼被抓。
萧灼的脸都气绿了,他恶狠狠的瞪着军师A。
军师A又是愧疚又是无辜的看了萧灼一眼,“主子,我说了,我看过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比您走过的路都多,您头也不回的抛弃我们,我们为了活命,怎么能不背叛你呢。”
*
知道谢晚烛被萧灼的人救走后,柳鹤衍几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整个皇宫上下人心惶惶,宫女太监们都怕自己被波及。
温子衿和柳鹤衍带人出去追人,地牢里剩下的三人审讯萧灼。
萧灼上衣被褪了去,上面满是鞭痕,鲜血淋漓的,简直惨不忍睹。
修长的手指握住带血的皮鞭,颜遇神情冷厉,眼底压着肆虐的暴戾,眼神简直冷到了冰点,“说说,陛下被你的人带到哪儿里去了。”
将谢晚烛救走,可谓是触碰到几人的逆鳞了,颜遇三人也是对萧灼下了狠手了。
萧灼浑身疼的麻木,“不……知道。”
薛珩手里拿着盐水,他阴冷的笑道,“好啊,嘴真硬。”
说着,就要往萧灼身上洒。
就算是嘴再硬,这几套组合连招下来,也疼的全招了,更何况萧灼说的是真话,谢晚烛真的不在他手里,他尽量用真诚的语气说道,“一开始我手下的人是带走了谢晚烛,可中途谢晚烛打晕了我手下人,逃走了。”
颜遇三人根本不信,林昭言接过薛珩手里的东西,朝萧灼身上泼去,“哪个罪犯会说自己犯罪了,我看你就是心虚。叫你不知廉耻的觊觎小烛,你也配?”
薛珩冷眼盯着他看,“早点说出陛下的下落,我们就早点放过你。”
若不是先前萧灼偷偷服用了止疼的药,现在真的要人没了,他龇牙咧嘴的道,“你们特么的是听不懂人话吗?谢晚烛中途跑了,不在我那儿!!!”
颜遇根本不信,抬起手就要继续打他。
即便事先吃了药,可这样下去也受不住,萧灼疼的面部都开始扭曲了,他咬牙切齿的道,“我发誓,谢晚烛若是在我那,我便被雷劈死。”
原本以为发誓能让颜遇几人相信,结果三人纷纷面露不屑。
薛珩嗤笑一声,“这种烂大街的誓言,你也想叫我们相信?”
*
另一边,谢晚烛刚逃到地道出口,便发觉浑身燥热。
瞳孔骤缩,谢晚烛攥着胸前的衣服,狼狈的蹲到了地上。
……这药中有春.药。
萧灼此次为了救谢晚烛,又是扮女人,又是花重金的,怎么能不给自己讨点好处呢,他原本准备将人救出京城,便在马车上春风一度的,没想到颜遇他们那么疯,直接下令封锁皇宫,连一只虫子都不许飞出去。
谢晚烛咬破下唇,疼痛让他的大脑清醒了几分,可紧接着涌上来的强烈药性让那点清醒变得微不足道。
视线渐渐开始模糊,谢晚烛狼狈的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扭动。
在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了神情阴戾的柳鹤衍。
谢晚烛身体里的子蛊是沉睡了,但为了能够感应到谢晚烛的位置,柳鹤衍忍着反噬的痛苦,强行催动了身体里的蛊虫。
柳鹤衍脸色惨白如白纸,可眼底的神色却极其阴冷,唇边流出的血还未干,他面无表情的笑了下,“宝宝,真狼狈啊。”
忍着胸腔中的疼痛,柳鹤衍弯腰将人抱起,冰冷的手指缓缓收紧,他的神情病态到了极致,“宝宝,真可惜,以后连下床的机会都没有了。”
……
103 听话
夏末的天气已经不太热了,远处天地相接处乌泱泱的黑云压了一片,沉重的雨水夹杂着潮冷的湿气,让人喘不过气。
金雕玉琢的寝宫内,袅袅的香岚气绕着露水,轻拢在空气中,聚散似淡淡的薄雾,朦胧着室内的人。
偶有细碎的寒风丝丝渗入,吹得床帘处的玉穗摇曳轻响。
谢晚烛……
……
精致的脚踝处被银白的锁链锁着……
……
天降霹雳,惊雷骤响,却照得柳鹤衍那张如玉的脸上柔情似水,他不满足的抱着人,“宝宝药性好大啊……夫君都差点解不了了呢……”
这一晚,长明殿的灯火一夜未灭,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京城都在风雨倾斜中摇摇欲坠。
屋外滴答滴答的暴雨落了一整夜,屋内的锁链声也响彻了一整夜。
……
*
牢狱中。
那边有人来说谢晚烛被柳鹤衍带回去后,薛珩三人便立马离开了。
被打的浑身发疼的萧灼觉得冤枉,虽然他想将谢晚烛带走**,但是根本就没有得手,白白挨了一顿死打。
萧灼白着脸自嘲道,“现在真的无路可走了。”
隔壁牢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不,主子,你还有死路一条。”
是叛徒军师A。
萧灼气的脸都黑了,“你还没死呢?!”
军师A嘿嘿一笑,“主子,在你出事前,我不会有事的。”
眼见萧灼又要发怒,军师A连忙抢先道,“主子,你也不能光怪我,为了活命出卖主人又什么问题,况且——”
军师A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主子别怕,我有一计可以救我们出去。”
萧灼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请了王八军师天团,他根本就不信军师们说的话了。
军师A满脸忠心的劝道,“主子,你再信我一次,况且现在这种情况,你不信我,难道还有其他方法吗?”
……
*
柳鹤衍先前说了那么多次不会再对谢晚烛手下留情,到最后全部心软放弃了,这次却是真的说到做到。
……
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温子衿俊美到极致的容颜恍若神祗。
他半垂着眼,浓密的眼睫微微翕动,“宝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谢晚烛像是个没有生命的玩偶,看不到也听不到,只神情麻木的发着呆。
他……似乎再也逃不开这个囚笼了。
见谢晚烛不理自己,温子衿也不生气,他将人抱到了怀里,下巴抵着谢晚烛的肩膀,指尖搭在他的腰侧,呼吸炙热滚烫,“宝宝,你看看屏风那边是什么?”
失去色彩的瞳孔麻木的转动,谢晚烛偏头,看到了屏风后面受了伤的心腹们。
他们受的伤没那么重,但也不轻。
心腹们被柳鹤衍他们的人一直关押起来,能够受伤那只说明就是柳鹤衍他们派人打的。
这是单面屏风,谢晚烛他们这边可以看到对面,可是对面看不到他们。
让谢晚烛看一眼,薛珩便吩咐下人将心腹们拖走了,完全不顾他们身上的伤。
*
长明殿内,除了柳鹤衍,剩余的几人都在。
柳鹤衍强行催动体内蛊虫,受到了反噬,且又不顾伤势和谢晚烛强行**了那么长时间,伤情加重,此时正躺在床上休养呢。
见谢晚烛眸中神色慌乱,温子衿慢条斯理的抬着他的下巴,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宝宝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了呢,不然怎么会跟着萧灼的人走呢。”
谢晚烛感觉心口钝痛,喉间一痒,血腥气顺着喉咙往上涌,他死死攥住自己的指节,强行压下口中的血腥气,泣不成声的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跑了,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叫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气血上涌,胸中痛感加重。
谢晚烛猛地掩手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颊染上不正常的嫣红,他泪眼婆娑的哭,眼眶红肿,咳的撕心裂肺,“夫、夫君,以后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不、不要伤害他们……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放过他们吧……”
先前谢晚烛被抓时,心腹们怕自己成为威胁,原本是想集体自缢的,可被关押他们的人发现了,时时刻刻的盯着,后来谢晚烛又与他们谈了小半个时辰,才让他们放弃了自缢的想法。
……
……
……
……
*
温子衿几人拿心腹们的性命威胁,若是谢晚烛不听话的话,便派人殴打他们。
自那日之后,谢晚烛变得十分听话,不管颜遇他们想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反抗,只是眼底的光越来越黯淡了。
“好喜欢现在的宝宝啊……”颜遇眸中泛着痴迷与爱恋,嗓音诱人,“宝宝现在好听话,夫君叫宝宝做什么,宝宝就做什么呢……”
头顶和身后被迫带了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谢晚烛羞耻的闭上眼,想要逃避,可眼睛闭上了,其他感官就更敏感了。
身体的感受无限放大,谢晚烛崩溃的哭泣**……
……
*
牢狱里。
萧灼听完军师A的计谋,睿智的眸光里露出不信任的神色。
他心里想的是,“等到回去后,一定立马把这个人给拖出去斩首。”
似乎是察觉到了萧灼的想法,军师A抿了抿唇道,“主子,我看过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比您走过的路都多,主子眼睛一瞥,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说着,他神情严肃了几分,“主子发誓,回去后不许杀我,我就帮主子逃出去,不然我们一起死在东璃也挺好的。”
军师A身后的其他几个军师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若是萧灼不先承诺回国后不杀他们,他们便不帮忙让萧灼逃走了。
萧灼都快要被气死了,他不光花费天价请了群废物过来,事情不仅没办成,还将他拖累被抓进了牢里。
从小到大金尊玉贵的养着,他还没坐过牢呢!
他一定是他们国家历代继承人的耻辱!
萧灼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察觉到萧灼怨妇般的目光,几个军师纷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军师A摸着胡子,安慰道,“主子,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人生体验啊,想必我朝历代君主都没有主子这般丰富的经验和历练……”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再废话回去把你卖到青楼去。”
军师A:“……”
那他这样一把年纪的,卖过去,也没什么用啊。
……
*
(小番外,与正文剧情无关)
作者(一本正经递话筒):有个问题不仅我想知道,读者宝宝们肯定也想知道,除了小烛外,在坐的几位中哪位最不要脸呢?
薛珩冷哼一声,目光一直朝颜遇身上瞟,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这还用问,最不要脸的不就是颜遇吗。
颜遇凤眸睁大,恶狠狠的指着薛珩,“最不要脸的还用问?非薛珩莫属,且不谈他一人陷害我们四个,最喜欢扮柔弱、装可怜,一点不顺心便是一副全天下负了他的模样,大男人却动不动就哭,恶心死了。”
闻言,薛珩眼眶瞬间红了,他娇柔的往谢晚烛腿上一躺,我见犹怜道,“老婆,颜遇好凶啊,他是不是嫉妒我比他得宠啊。”
说着,他捂唇嘲笑道,“颜遇这副嫉妒人的面孔还真是丑陋啊。”
谢晚烛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薛珩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别闹了。”
薛珩扁了扁嘴,从谢晚烛腿上起来,随后风情万种的撩了下头发,满不在乎道,“不管要不要脸,能得到老婆的宠爱就行啦。”
其他几人:“……”
真不要脸。
仿佛看不到其他几人脸上的鄙夷,薛珩自顾自的撒娇道,“老婆,亲一个。”
没等谢晚烛拒绝,薛珩就被林昭言和颜遇动作强硬且粗鲁的拖着手臂,扔到了房间外面,然后门被反锁,仍由外面的薛珩如何拍门叫喊,都不给他进来。
屋内的柳鹤衍笑的一脸温柔,“作者,有什么问题就继续问吧,该接受提问的人都到齐了。”
作者汗颜:“好吧,反正有少卿和没有少卿,似乎差别也不大,那么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因为小烛是我笔下非常喜爱的角色,我也不想为难小烛,下面这个问题非常的简单——几位攻中,小烛最喜欢谁呢?”
谢晚烛:“……”???
这叫不为难他?!
谢晚烛瞬间收获了四道炙热可怖的目光,就连被锁在门外的薛珩也将耳朵贴到门上偷听。
忍着几位老攻杀人般的眼神,谢晚烛皮笑肉不笑道,“我最喜欢的自然是作者大大了。”
下一瞬,几道杀人般的目光转移到了作者的身上。
作者:“……”
这样的醋也吃的吗?!
……
十分钟后。
作者握着笔,笑眯眯的对着温子衿几人道,“好,既然你们吃小烛的醋吃到我身上了,那后面的十几章都不允许你们跟小烛亲密了,把亲密戏份全部给少卿。”
薛珩夸张的捂唇,目露惊喜的道,“作者大大你太好了,我怎样吃醋都不会吃到你身上的,不像几位哥哥……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104 转世情缘
“不要……”
谢晚烛额间覆上了细薄的汗水,好看的眉眼不安的蹙起,他难过的咬着下唇,嘴里不断呢喃道,“不要,不要碰我,滚开……”
他似乎是陷入了噩梦中。
*
梦中。
谢晚烛夺权后没有像如今这种发展,不是柳鹤衍一人帮谢晚烛夺权的贡献最大,而是谢晚烛依靠温子衿他们五人的扶持,自己夺了皇权。
谢晚烛一登上皇位,柳鹤衍几人就对他虎视眈眈,温子衿更是对谢晚烛说,想要辞去官职,自愿被他纳入后宫。
天下权力五分,而谢晚烛手中实权并不多,若是如此,其他四人必不会愿意,谢晚烛也不想好不容易平衡住的几人关系失衡,于是拒绝了温子衿,可温子衿直接遣退了宫人,将想要逃跑的谢晚烛抱到了床上。
……(第一章)
温子衿舔舔唇,动作性感色.气,“真怀念哪……陛下那些依赖微臣的日子。”
旋即他微微一笑,“不过无事,陛下待会儿也要依赖微臣了。”
床幔被拉下。
……
梦中的一切都很真实,谢晚烛是初经人事,生涩的反应让眼角的泪珠不断的往下掉。
温子衿俯身,啃咬着他的唇,目光灼热幽暗。
谢晚烛瞳孔失神涣散,猛地推开了身上的人,不顾凌乱的里衣,想要往外跑。
可刚跑出两步就被拦腰抱住,拖回了床榻上。
炙热的呼吸落在耳侧,低哑磁性的调笑声恶劣的响起,“陛下真厉害,**那么久还有力气逃跑,看来是臣不够努力啊,才让陛下还能站起来……”
……
……
“不要!!”
谢晚烛骤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剧烈的呼吸了几口,抬手摸摸眼角,发现早已湿润。
在梦里也逃不过吗……
“宝宝……”林昭言从侧面贴了过来,手轻轻的拍着谢晚烛的背,“做噩梦了吗……”
谢晚烛背对着林昭言重新躺下,他绝望的闭眼,苍白的唇瓣颤抖,“没事……”
林昭言将人抱的更紧,两人几乎肌肤相贴,“宝宝,怎么能没事呢,你脸都吓白了……”
谢晚烛不想同林昭言多说,只闭着眸不说话。
见谢晚烛如此,林昭言目露心疼,“宝宝,别怕,夫君在呢,谁也伤害不了你。”
*
谢晚烛做噩梦的事情,林昭言翌日醒来一大早就去同颜遇他们说了。
柳鹤衍听罢,若有所思的看向林昭言,“你说宝宝嘴里说的是‘不要,不要碰我,滚开’?”
林昭言点头,目露疑惑,“怎么了吗?”
柳鹤衍没说话,身旁的薛珩先替他回答了,“那宝宝做的梦一定是跟我们有关了,我们强迫他,他才说的滚开。”
薛珩情绪低落的低头,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声音很低,“不知道宝宝做的是谁强迫他的梦。”
温子衿轻飘飘瞥了薛珩一眼,转头对着颜遇问道,“可有安神入眠之类的蛊药吗?”
颜遇抿抿唇,“我试着研制看看。”
*
在最强军师团的帮助下,萧灼将他们国家的珍宝进献了很多给东璃,又签下合约不会再打谢晚烛的主意,也不会挑起战争,颜遇他们这才放过萧灼。
萧灼脸都气绿了,投降加上贡这种方法他自己也知道,多半能成功的。
“消消气。”军师A见萧灼脸色极度难看,劝慰道,“主子,不管怎么说还是命重要啊。”
回应他的是一脚。
军师A被踹的四仰八叉,他爬了半天没爬起来,还是其他军师心有不忍,将人扶了起来。
回到本国的萧灼确实按照约定没有杀军师团,但是他向全国百姓宣布了,将最强军师团的所有人封为最最最最垃圾军师团,并且把军师团拉到牢车里巡街游行,一边游行一边将几位军师的那些蠢事反复说,羞的几人几乎是埋着头游行完的全程。
*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过后,谢晚烛明显变了很多,不管颜遇几人要求什么,都乖巧的答应照做,几乎不会反抗和拒绝,还会主动叫他们夫君。
就连颜遇想要用蛊虫控制谢晚烛和自己**,都找不到借口,没有机会了。
*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便秋意盎然。
这一月有余,谢晚烛即使日日只呆在长明殿内,不被允许出去,也没有过伤心难过和抵触,好似适应了般。
待柳鹤衍他们来时,满眼笑意的乖乖喊他们夫君。
薛珩他们觉得日子这样似乎也不错,可他又很怕这只是过眼云烟,一转眼便全部碎掉了。
每次他们最喜欢问谢晚烛的一个问题就是,“宝宝不会离开我们的,对不对?”
谢晚烛次次都是笑着点头。
可不知为何,越是这样薛珩他们就越觉得不安。
这点不安最后成了现实。
在听到谢晚烛的心腹们全部自尽的消息的时候,向来温润有礼的柳鹤衍神情骤然变得阴冷,他抬起手边的茶杯朝手下砸去,“你们都是废物吗?!不是叫你们时时刻刻都看着他们,怎么会有机会自尽?!”
手下被砸的头破血流,鲜血滴落在地,砸出一朵朵鲜艳的花。
顾不上自己的伤口,手下瑟缩着回道,“一月前给他们喂、喂的药中有、有一味苦草,没想到他们将苦草留了下来……”
苦草少量吃可治伤,可吃的多再加之一点当归便是剧毒,沾之即死。苦草因为切成细丝状药效更好,所以给谢晚烛心腹们疗伤的时候,没有将苦草熬成汁,而是浸泡在药中,直接端过去给他们服用的,这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不是柳鹤衍他们的手下傻,就连太医院的多数太医都不知道这种毒药,是因为谢晚烛身体弱,乌和当初招揽心腹时,天南海北的奇医都给他招揽来了,其中有两位奇医知道的这个没多少人听过的毒药研制方法。
*
薛珩惊慌的朝柳鹤衍望去,“千、千万不能让宝宝知道……”
就连柳鹤衍和温子衿都开始后怕了,若是谢晚烛知道他的心腹们全部身死的消息,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谎言终究有拆穿的一天。
颜遇脸色发白,“怎么办,就算瞒也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
*
长明殿内。
谢晚烛抱着膝盖,缩在床榻的一角,不断的自我洗脑,他其实是爱柳鹤衍他们的……
脆弱的将脸埋到手上,眼睛控制不住的湿润。
谢晚烛压抑着喉咙间的哭声,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了……
每次在柳鹤衍他们来之前,谢晚烛都会安慰自己许久,他们是两情相悦,不要抵触,要笑,要开心一点……
感觉快到柳鹤衍他们来的时间了,谢晚烛眨眨眼,将眼底的泪花压了下去,起身去洗了把脸,然后对着铜镜练习笑容。
看着镜中脸色苍白,且不断微笑的自己,谢晚烛唇角忍不住勾起嘲讽的弧度。
骗自己骗的多了好像就跟真的似的了。
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谢晚烛一秒钟收敛起脸上难过的情绪,扬起乖巧的笑容,强迫自己欢快的朝进来的人扑去。
接住扑过来的人,林昭言宠溺的笑了笑,“宝宝今天都干了什么呀?”
谢晚烛抬手勾住林昭言的脖子,腿也很自觉的缠了上去,“看了转世情缘的话本。”
每次林昭言他们来长明殿,便是压着谢晚烛不断的**。
长明殿的每一个角落都经历了谢晚烛和林昭言他们的**。
这一月有余谢晚烛基本没休息过。
之前谢晚烛主动缠着人,林昭言都会欣喜的不得了,这次他却将人放了下来,轻声道,“宝宝,今天不做了。”
谢晚烛不相信的抬眸,“这是夫君的什么新花样?”
先前到底是有一次被颜遇抓住机会,用蛊虫控制了谢晚烛主动。
虽然谢晚烛不反抗了,可在**上主动和被动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
颜遇几人一直很想让谢晚烛主动,有一次谢晚烛实在困得不行,颜遇却一直缠着他**,到最后在昏昏沉沉间,颜遇诱哄谢晚烛,答应下次给他用蛊虫,便让谢晚烛睡觉。
谢晚烛在意识不清时答应了。
于是颜遇后面便给谢晚烛用了少许春.药加蛊虫,那次的**迷得颜遇神魂颠倒。
*
林昭言眼底划过一抹不自然,他唇角僵硬了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宝宝给夫君讲讲话本里说了什么吧。”
谢晚烛眸光动了下,脑海里迅速划过什么,可太快了他没有抓住。
林昭言坐在软塌上,谢晚烛坐在他腿上,怀里抱着话本。
白皙修长的指尖压着纸页,谢晚烛随意翻了两页,轻声道,“这本话本讲的是天上的仙君被追求者烦的不行,下凡间想渡劫,结果他的追求者也追了下来,不仅追了下来,还化成了五个分身,继续缠着仙君。”
林昭言将脑袋搭在谢晚烛的肩上,目光落在纸张上,“那宝宝觉得好看吗?”
谢晚烛唔了声,乖巧的不行,“还、还好吧,后面讲的是几个分身……”
说到这里,他突然噤了声。
几个分身联合将仙君的转世囚禁了……
105 死亡
怕林昭言觉得自己在影射他们囚禁,然后不高兴,谢晚烛没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换了个话题,他低头吻了下林昭言的侧脸,轻轻道,“对了,夫君什么时候再让我见见十一他们啊。”
谢晚烛的心腹中有个叫十一的,这样说只是代称。
林昭言漂亮的桃花眼里划过一抹慌张,纤长的眼睫轻颤,他低低道,“宝宝,过段时间再见……”
纱帘被掀开,柳鹤衍从外面走了进来,打断了林昭言的不知所措。
林昭言刚往长明殿走,那边薛珩便催促柳鹤衍也过来看看,防止林昭言这个蠢的露出什么马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晚烛的问话。
柳鹤衍弯了下眼,幽深的瞳孔在冷白的光线下折射出琥珀般的暗光,他笑着道,“宝宝,南街新开了家甜点铺,我派人买了些回来,你要不要尝尝?”
谢晚烛摇了摇头,换了个人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十一他们啊,上次十一说研究了新的小玩意给我玩,我等了好久呢。”
这话让柳鹤衍和林昭言都恐慌的瞳孔骤缩,柳鹤衍淡色的唇色轻抿,“宝宝,过几日再见吧,十一前两日得了风寒,我怕他传染给你。”
闻言,谢晚烛薄唇弧度往下,乌黑的墨瞳直勾勾的盯着林昭言看,“阿昭,阿衍说的是真的吗,我总感觉你们今日好奇怪啊。”
林昭言没有柳鹤衍那么会藏事,也不会骗人,空白慌张的表情一下子让谢晚烛看出了端倪。
谢晚烛眨了眨眼,唇角缓缓掀起一抹笑,看上去和善无害,可幽暗的烛火落在那张艳丽无双的面上,无端显出几分凉薄和暗沉。
他的眼睫陡然垂下,乌暗眼瞳里的情绪翻涌,“十一他们不会死了吧?”
这话叫林昭言瞳孔骤缩。
谢晚烛面无表情的从林昭言身上站了起来,眼角控制不住的湿润了下,可泪花很快被谢晚烛眨眼压了下去,他落寞的说道,“在第一日他们被关起来的那时,我心中便隐隐有些预感,预感他们会死,他们不想拖累我,不想我被制胁,便只有死路一条。”
垂下的眼睫不断轻颤,谢晚烛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笑了一下,眼角的泪终究没能忍住,顺着眼角低落,“其实是我拖累他们了,不然他们怎么会被限制自由那么久。”
林昭言心口抽痛,他恐慌道,“小烛……”
谢晚烛偏头,唇线一点一点下拉抿紧,他静静地盯着林昭言,眼底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不见了,“对不起。”
“我先前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开始是我不好……”谢晚烛的嗓音变得沙哑至极,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往下掉,“我怀着目的招惹你们,最后却不能给你们想要的,还对你们痛下杀手,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柳鹤衍瞳孔颤抖,他想靠近谢晚烛,却被谢晚烛制止了,“别过来。”
“对不起……”因为情绪的波动谢晚烛面色苍白,他死死扶住身后的桌角,才稳住身体,“我不是想为自己辩驳什么……只是……”
谢晚烛眼眶通红,眼底血丝密布,“小时候皇兄皇姐们欺负我,大冬天我穿着单薄的衣服,上半身被浸入冷水里,喘不过气,浑身发冷,那时候我身体不好,又觉得就算父皇再不喜欢我,也不至于全然不顾我的性命,我便不怕死的去告状,结果父皇觉得我在污蔑皇兄,派太监打我……”
谢晚烛似乎是完全沉浸在了回忆里,神情苍白破碎,眼角的泪越流越多,“我被打的浑身颤抖不止,差点连站都站不起来,当时我缩在宫道上缓了好久,才艰难的起身走回冷宫,我不能不回去,我怕娘亲担心……我第一次觉得回冷宫的路是那样难走……那次我被打的浑身是血,身上的血稀稀拉拉滴了一地,在快到冷宫宫门前的时候,洒扫的几个宫人骂了我很久,他们觉得我把地弄脏了,他们要打扫好久……”
低哑的嗓音隐隐崩溃,谢晚烛不甘心的抬眸,“可我明明是皇子啊,为什么同样都是孩子,父皇却能偏心成那样?!皇兄们在最好的私塾里上着课,而我却像是狗一样苟延残喘……”
“小烛……”林昭言心脏疼的发麻,他红着眼,语气卑微,“小烛,你没有错……”
冰冷的泪划过脸颊,谢晚烛垂着眸继续道,“回到冷宫后,娘亲又骂了我很久,她质问我能不能不给她惹事,可我只是为了换点银两给她治病,在去太医院的路上碰到了皇兄他们,然后被欺辱、被践踏、被毫不留情的踩在泥里……”
谢晚烛哭到最后不能自已,他神情脆弱苍白,“我总是在想,天下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到最后谢晚烛生生咳出一口血来,整个人看上去支离破碎。
谢晚烛的一字一句像是在柳鹤衍和林昭言的心尖上寸寸凌迟,将他们的灵魂都撕扯到破碎。
柳鹤衍死死的将指尖掐进手心,眼角无声的落着泪,他不住的道歉,“小烛,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
谢晚烛的唇色很淡,那抹血像是胭脂涂抹在上面,他偏头看向柳鹤衍和林昭言,声音很轻很轻,好似下一瞬就要散在风里了,“对不起,我一直觉得我很糟糕,我觉得不会有人真正爱我的,就算爱,那爱的也只是我这副皮囊罢了……”
林昭言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疼痛感,“不是的,小烛……”
谢晚烛唇角无力的扯了一下,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是吗,其实那都不重要了……”
他这一生……又可悲又可笑……
谢晚烛的指尖握紧藏在衣袖里的锋利石头,他抬眸,目光哀伤的盯着柳鹤衍和林昭言两人,带着哭腔道,“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真的很对不起,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话落,谢晚烛抬手,决绝的将锋利的石头尖端刺进心口。
这个地方,谢晚烛抚摸过无数次,只要刺对地方,一下就可以死了,不会很痛苦。
“不!!!!”
耳畔嗡嗡作响,周遭一切事物都没了声音,在闭眼前,谢晚烛看到了神情绝望崩溃、目眦欲裂、朝着他狂奔的柳鹤衍和林昭言。
唇角下意识扯了下……
真好……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爱他……
……
林昭言抱着人疯了一样的跑出去,“来人!!来人?太医呢!?太医呢……”
……
*
谢晚烛死了。
饶是林昭言又疯又叫的闹了太医院半天,太医们也无法将已经死去的谢晚烛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林昭言不相信谢晚烛已经死了,疯癫的死死抱着人,对着怀中渐渐冷去的尸体喃喃自语,“小烛,小烛你醒醒好不好,小烛,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关着你了好不好……”
闻讯赶来的颜遇也很疯,手指颤抖的去拿腰间系着的蛊虫,要喂给谢晚烛吃。
可最后视线模糊,指尖太抖了,蛊虫都掉到了地上。
薛珩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死死握住谢晚烛的手,眼底血丝遍布,几乎都快看不到眼白了,“小烛,你骗我的是不是,你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会的啊,小烛……”
柳鹤衍脸色白到几乎透明,空洞地睁着双眼,泪水不断的涌出,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了。
温子衿神情崩溃的跪在谢晚烛的尸体身侧,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滴落在地,渐渐的视线模糊,竟流出血泪来。
再下一秒,眼前一黑,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因为太过于悲伤,温子衿的双眼间歇性失明了,唇角溢出血丝,他崩溃的摸着眼角,“小烛,我看不到你了……”
……
*
柳鹤衍几人不愿意相信谢晚烛已经死了的事实,不愿意将人下葬,一直守在谢晚烛的尸体旁边发疯,到最后还是几家长辈将人打晕带了回去。
为了不让柳鹤衍几人醒来继续发疯,他们的父亲趁着他们昏迷的时候,直接做主将谢晚烛下葬了。
*
等林昭言醒来时,一切已成定数,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哭闹。
原本林暥和林母是准备将人强制关几日的,怕林昭言做傻事,可林昭言一切如常,似乎并没有受到谢晚烛的死的影响。
在看到林昭言连续好几日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后,林暥夫妇俩放松了警惕。
那日夜里,林昭言写了封信放在房里,然后对着林暥夫妇俩房间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他哭着道,“爹,娘,对不起,是孩儿不孝,辜负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教养,真的对不起,可、可没有小烛,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爹,娘,对不起,我是畜生,我忘恩负义……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一个头,鲜血顺着额间滑落,林昭言红着眼起身,脚步轻快又急促的朝皇陵走去。
就像三年前,他凯旋而归、满心欢喜的去见心上人那样。
皇陵内,林昭言打开棺椁,搂着人躺了进去。
林昭言那张俊美的脸上浮起了个明媚灿烂的笑容,仿佛他要奔赴的不是死亡,“黄泉路冷,小烛,我来陪你了。”
棺椁被阖上,林昭言和他心爱的人永远的葬身在了这里。
106 宝宝对不起
温子衿醒来时,双目已盲,他沉默的在榻上坐了许久,耳边嗡嗡作响,因为太过于悲伤连听觉也受了影响。
茫然无措的呆坐了很久,温子衿摸索着想起身,可因为看不见,刚下床就狼狈的跌坐在地。
尝试爬了很多次,温子衿都没有爬起来。
他抿了抿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干裂的唇,出声喊外面陪侍的人。
下人进来见温子衿醒了,又惊喜的跑出去叫了温父温母。
温子衿昏迷的这几日,温母心疼的心都快要碎了,她哭着抱住人,“衿儿,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娘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看出来温子衿还没有出谢晚烛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温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衿儿,人死不能复生,陛下既然已经去了,我们就要往前看,天下男人女人那么多,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呢……以后不论衿儿再喜欢谁,娘都会全力帮你的……”
温母说了许多,可温子衿只是神情呆滞的坐在那里,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末了,他很低很低的道,“娘,我只要陛下。”
见到温子衿脸上的偏执,温母心中警铃大作,立马对温父使了个眼色,温父得到授意,派人严加看管,温子衿一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联系他们。
温子衿眼眶酸涩,他神情脆弱的抬头,低低道,“娘,我对不起你们,以后怕是不能尽孝了,娘,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顿了下,忍着极大的悲伤,语气颤抖,“娘等我死后,你和爹去堂伯他们家过继个孩子过来吧……娘,对不起对不起……”
在温母惊慌失措、目眦欲裂的眼神中,温子衿猛吐了一大口血,呼吸渐渐微弱。
在温母他们进来之前,温子衿就服毒了。
温子衿愧疚的抓着温母的手,死之前一直在道歉,“对不起……”
……可能是回光返照,弥留之际,温子衿似乎听到了谢晚烛的声音。
在周遭的一切虚化间,那人笑容如明月春水的向他招手,“子衿……”
恍惚间,失去的听觉又缓缓回来了,耳边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过往像是走马灯一样一一在温子衿眼前浮现。
“子衿别生气了……子衿还在生气吗……子衿原谅我好不好呀?我真的知道错了……”
“子衿帮帮我嘛,我不想批奏折,好累的……”
“我最喜欢子衿啦!”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1],子衿的名字真好听~”
“子衿太坏了,哼,我不要理子衿了!”
“子衿~”
……
……
往昔越是清晰,那些无法言喻的酸涩和疼痛就越浓烈,温子衿疼的浑身剧烈颤抖……
……
*
薛珩醒后,眼泪就没停止过,他痛苦的捂着脸大哭,声音颤抖的几乎快咳出血来,“小烛……小烛……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承受不了……”
薛母怕人出事,见薛珩哭,也陪在旁边默默的哭,期间还一直温声安慰,可薛珩根本就听不进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薛珩眼眶欲裂,浑身颤抖的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袖,哭着道歉,“娘,对不起,对不起……”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的薛母瞳孔地震,“不,珩儿你不能做傻事啊——”
即使薛母想要制止薛珩,可薛珩动作太快了,他拿出谢晚烛自缢的那块石头,对着自己的胸口同样的地方刺了下去。
薛珩颤抖着唇,忍着滔天漫卷的痛意,努力将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小烛,我来找你了……”
上黄泉下碧落,别想离开我……
……
*
颜遇醒的最快,可醒来后一直吐血,当时给谢晚烛下子蛊的时候,颜遇就研制了同生共死的功能,若是谢晚烛受的伤,大部分会转移到颜遇身上,若是谢晚烛死了,颜遇便也多活不了几日。
才知道颜遇做的这事的楚枝都快要疯了,发疯的研制能救人命的蛊虫,可都无济于事,世上没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蛊。
楚枝和颜万机在榻边哭的不能自已,颜遇忍着五脏六腑剧烈的疼意,颤着声道歉,“爹,娘,对不起……”
颜遇疼的说不出话,躺在床上喘了好久才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娘,你还年轻,再生一个吧……”
楚枝当年生颜遇不过十*岁,如今也才三十*岁,再加上楚枝保养的很好,再生一个完全不成问题。
楚枝一时之间又哭又笑,她忍着巨大的悲伤说道,“遇儿,娘会将陛下和你葬在一起的。”
听到这话,颜遇想勾唇笑一下,可还没来得及扯唇,便没了气。
楚枝和颜万机伏在榻边生生快要哭断了气。
……
*
柳鹤衍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不吃不喝了一天一夜,神情苍白到了极点。
他给爹娘留了书信,也去了皇陵。
*
皇陵内,柳鹤衍跪在谢晚烛的墓前,一边吐血一边将脸贴了上去,“殿下,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二皇子他们合作陷害你的……”
叫殿下……仿佛回到了谢晚烛还是当七皇子时开心的模样。
柳鹤衍神情崩溃的将额头贴在了冰冷的墓碑上,拿出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手臂上的肉,“宝宝对不起……宝宝……”
白发男人眼神疯狂又绝望,他状似疯癫般的喃喃自语,“宝宝,最后一刀我会离得远远的,不会脏了宝宝轮回路的……”
手臂上的刀痕可见白骨,察觉到生命在渐渐流逝,柳鹤衍虔诚的低头,吻了吻墓碑上谢晚烛三个字,“宝宝,我爱你……还有对不起……”
每一个字他都念得极重,似乎要念出血来。
冰冷的泪落到墓碑上,柳鹤衍心脏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2]……”
他强撑着站起来,狼狈的往外走。
柳鹤衍最后走到了皇陵外的一片荒土间,将最后一刀捅进了心脏,断了气。
……
*
大周三十二年,谢晚烛薨,其后不过十日,当朝几位权臣接二连三赴死。
……
*
在柳鹤衍死之前,没忘了将当年欺负谢晚烛、还活着分封的几位皇兄皇姐全部杀掉,又将谢晚烛皇叔的儿子接过来继位。
……
*
上清修仙界。
玄天宗。
谢晚烛在冰棺中醒来时,思绪还没完全回拢,有一瞬间的茫然。
大脑钝痛了下,随后回忆铺天盖地的袭来。
谢晚烛是玄天宗天下第一人温子衿的唯一弟子,玄天宗是仙门百家中位列第一的仙门。
他在去鬼界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袭,受了重伤,随后便昏迷了过去,然后呢……
然后是谁救了他,他又是怎么回来的?
他好像神识去了小世界游荡,转世投胎成了一个小国家的皇子,后面发生了什么,谢晚烛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他刚醒过来,三魂七魄都还没稳定,所以不记得了?
谢晚烛想从冰棺中爬出来,可睡的太久了腿软,谢晚烛刚撑起身体便跌了下去。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是有些硌人。
谢晚烛低头,就看到了小黑正垫在自己身下。
小黑是谢晚烛养的灵宠,他的本体是只锦毛鸡。要问世界上那么多漂亮可爱的灵宠,为什么谢晚烛最后选了这只看上去又丑又笨的鸡,那是因为谢晚烛当时进入灵境的时候饿了,把正在午睡的小黑的毛用法术无痛拔了,等小黑醒来后又叫又闹的,嚷嚷着谢晚烛要对他负责,没办法谢晚烛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将他收成了灵宠。
主要是当时谢晚烛拔毛的时候,不知道这只鸡开了灵智,以为只是只普通的野鸡。
“哎呦——疼死小爷我了,谢晚烛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起来?!”小黑公鸭嗓般的尖叫声陡然让谢晚烛一个激灵,他想爬起来,可浑身无力,刚从小黑身上起开一点,又整个人失去力气重重的跌了下去。
“啊——!!”
受到二次伤害的可怜小锦毛鸡发出尖锐的声音。
谢晚烛用尽全部力气,麻溜儿的从小黑身上退开了,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啊,刚醒没力气。”
小黑乌溜溜的绿豆眼都快瞪成铜铃了,他恶狠狠的声讨谢晚烛,“我怕你跌着疼,闪现过来给你当肉垫,你倒好!”
谢晚烛再三道歉加感谢,小黑这才饶过他。
感觉周身的力气在渐渐恢复,谢晚烛索性先休息会,他问道,“我不是受了伤吗,怎么醒的?”
小黑扑腾着鸡翅膀,一下子跳到了谢晚烛的腿上,他昂首挺胸的、十分神气道,“还能是怎么醒的啊,当然是本大爷救的你喽!”
“你?”谢晚烛抱怀疑态度,“你不是连飞都还不会飞吗?怎么救的我?”
谢晚烛昏迷了那么久,现在人醒了,小黑眼眶一湿,他将头埋到谢晚烛怀里,硬声硬气的道,“你的那几个追求者救的,你受了重伤昏迷之后,那几个人跟发了疯似的,各种用自己献祭各种阵法齐上……不过我也不差,自你昏迷以来,我日日守在你的身边”
小黑眼眶湿润,情绪很丰满,就在这时谢晚烛打断了他,“等一下……”
闻言,小黑哼了声,“怎么,被本大爷感动了吗……”
谢晚烛咽了咽口水,“我昏迷那么久没吃东西,现在太饿了,你靠我那么近,害得我都想吃鸡肉了……”
小黑:“……吃我一脚!!!”
107 仙君不会生气吧
谢晚烛缓了会儿,便准备去温子衿那里看看,他昏迷了那么久,师尊一定担心死了。
闻言的小黑嗤笑一声,“你师尊现在估计还没醒呢。”
谢晚烛不解的歪头,“为什么啊?”
“也不对,说不定现在你师尊刚醒。”小黑哼了声,“也就你这个傻子看不出你师尊道貌岸然,表面上看着风光霁月的,其实一肚子坏水。”
小黑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晚烛拽了好几根尾巴上的毛下来。
锦毛鸡呜嗷一声,气的头顶的毛都竖起来了,他奶凶奶凶的瞪着谢晚烛,“不许拽我毛!!你知道对于爱美的我来说,这是多大的伤害吗?!”
谢晚烛也奶凶奶凶的看他,“你也不许说我师尊,师尊对我那么好,才没有你说的那样呢!”
小黑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你个傻子!”
谢晚烛眯了眯眼,手威胁似的拽住了小黑尾巴上的毛,“也不许骂我。”
小黑:“……”
*
温子衿住在扶知峰上,很早以前他就提议让谢晚烛也住上去,不过谢晚烛怕不适应,再加之小黑吹耳边风,便拒绝了。
谢晚烛还没走到扶知峰,就突然蹿出一个人影,扑到了他怀里。
被扑个满怀的谢晚烛还没说什么,小黑就先不让了,他跳起来扑腾着翅膀,去啄林昭言的背,“你个色胚!你个色胚!快放开我家大傻子!”
林昭言对谢晚烛态度好,不代表对小黑态度也好,他一把抓住小黑的嘴,然后转头含情脉脉的盯着谢晚烛看,“小烛,我好想你。”
谢晚烛不记得转世投胎时发生的事情,林昭言几人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在谢晚烛受伤昏迷前,他与林昭言他们还没发生什么特别亲密的事情,也只是好友罢了。
被抱的太紧了,谢晚烛都快喘不过气了,“阿昭?”
在用此法救谢晚烛之前,林昭言他们就知道谢晚烛不会记得小世界发生的事情,他依依不舍的放开人,眼尾突然就湿润了下。
压下眼底的酸涩,林昭言勾唇笑容明媚,桃花眼中亮光熠熠,“小烛……”
指尖一疼,林昭言嘶了一声,转头就看到小黑正恶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
在谢晚烛看不到的角落,林昭言对着小黑嘲讽一笑,然后唇瓣轻阖,无声念了句咒语,被小黑咬住的指尖瞬间伤口扩大,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转头间,林昭言瞬间换了副神情,可怜巴巴的看着谢晚烛,好不委屈,“小烛,我疼……”
谢晚烛见到林昭言手上的伤口,有些不悦的看向小黑,“小黑,松口。”
小黑松口后,眼底的怒火都快要烧出来了,“谢晚烛,这个人故意的你看不出来吗?他自己用法术割开的口子,我轻轻咬他一口怎么可能这么重!我的嘴是刀子吗?!”
谢晚烛先施法给林昭言止了血,随后上前一步,抓住了小黑的脖子,“那他为什么要用法术让自己受伤?”
“对啊。”林昭言站在谢晚烛身后对着小黑扮鬼脸,嘴上冠冕堂皇的,“我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害你呢,这根本就说不通嘛。”
见谢晚烛不相信自己,小黑跳脚,“啊啊啊啊,这个人他喜欢你,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引起你的注意。”
谢晚烛才不信小黑这些天马行空的话呢,又是他师尊是坏蛋,又是林昭言是坏蛋的。
林昭言是温子衿师弟的徒弟,算是谢晚烛的师弟,当初原本温子衿的师弟不打算收林昭言为徒的,但是林昭言他爹直接给玄天宗捐了一个山头,用实力让温子衿的师弟收了这个徒弟。
也就是说谢晚烛和林昭言从小就认识。
谢晚烛将林昭言护在身后,“阿昭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小黑你若是再污蔑他,我便不理你了。”
小黑:“……”
说你是傻子真是抬举你了。
林昭言临走前,还没忘对小黑吐吐舌头嘲讽他。
在东璃时跟小绿茶学的那一套果然有用。
其实也不怪林昭言这样对小黑,先前林昭言一来找谢晚烛,小黑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捣乱。
谢晚烛向林昭言道了歉,终于到了两人独处的时间了,林昭言乌润清澈的瞳孔转了转,刚想好拉进距离的方法,一声低哀的惨叫声就传到了两人耳朵里。
还没等林昭言说什么,谢晚烛就唰的一下走到了草丛旁,将里面受了伤的小狐狸给抱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只小狐狸,林昭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狐狸幻化成了人。
是薛珩。
说绿茶绿茶到。
薛珩方才是被谢晚烛抱在怀里的,此时他幻化成人,双手勾着谢晚烛的脖子,依旧是在对方的怀里。
脚踝处受了伤(自己伤的),因为有法术加持,谢晚烛抱着人轻轻松松。
薛珩漂亮的羽睫轻垂,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他轻咬下唇,再抬眸,眼底水光粼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形状姣好的唇瓣轻抿,声音轻柔好听,“多谢……仙君。”
先前谢晚烛和薛珩是有过接触的,每次薛珩叫的也是仙君。
似乎有毛茸茸的东西缠在自己的手臂上,谢晚烛低头,发现是薛珩的狐狸尾巴。
不知何时薛珩的狐狸耳朵也冒出来了,明明是自己主动让耳朵和尾巴出来的,薛珩却一脸歉意,眸带羞涩道,“昀之受了伤,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和耳朵,仙君……不会生气吧?”
说着,薛珩还故意偏头,挑衅的望了林昭言一眼,语气中却带着小心翼翼,“林仙君……不会生气吧?”
想到薛珩之前对自己挺友好的,谢晚烛摇摇头,“我抱你去上药吧。”
闻言,薛珩头顶的狐狸耳朵都愉悦的动了动,他一脸羞涩的将脑袋埋到了谢晚烛的胸前。
林昭言眯了眯眼,随后抬脚跟了上去,“小烛,这位……狐狸兄看着也不轻,你刚醒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若让我来抱吧。”
其实林昭言和薛珩也刚醒没多久。
谢晚烛还没说话,薛珩便抢先撒娇道,“仙君仙君,我不要他抱,他看着好凶啊,我就要仙君抱。”
林昭言眉头一挑,眸光凌厉,“我们帮你,你还挑上了?”
见两人要吵起来了,谢晚烛连忙打断道,“阿昭,我可以的。”
话音刚落,腰间的传讯符便响了,是温子衿在传讯谢晚烛。
谢晚烛眸光亮了亮,在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薛珩一把塞到了林昭言的怀里,歉意道,“师尊在叫我,阿昭,麻烦你帮他上一下.药。”
薛珩:“……”
林昭言:“……”
林昭言反应迅速的抱住人,对着薛珩张扬又恶劣的笑了下,语调拉长,一字一顿道,“放心吧,小烛,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谢晚烛走后,林昭言抬手狠狠的对着薛珩的腰扭了一下。
下一瞬,薛珩脚也不疼了,从林昭言的怀里跳了下来,低头选了块野草松软的地方,跌坐在地,摆了个我见犹怜的妖娆的姿势,哭喊着道,“非礼啊!非礼啊!青天白日的,这位林仙君便公然摸我屁股,呜呜呜我不活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摸屁股呢……”
薛珩一边捂着眼哭,一边用余光瞥哪边人多,争取朝那边喊,将玄天宗的弟子都聚集过来,看看林昭言的丑恶嘴脸。
林昭言:“……”
林昭言额前青筋猛跳,他弯腰恶狠狠的道,“你够了啊!”
薛珩放下手,哭了半天其实眼角一滴泪都没有,他扁扁嘴,“怎么,只允许林仙君污蔑别人,就不允许别人来污蔑林仙君了?”
林昭言哼了声,“薛珩,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薛珩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
扶知峰。
温子衿虽然并未受伤,却装成了身受重伤的模样。
但也有理有据,他的元神追去了下界,施法元气大伤,如今还未恢复。
谢晚烛进来时,就见温子衿身形单薄的扶着床沿,似乎是想要起身,但因为没有力气,身形颤抖脆弱,看上去十分可怜。
谢晚烛眼底划过心疼,立马快步过去将人扶住,“师尊。”
温子衿身形一顿,他轻垂着鸦羽眼睫,有些失落,“小烛,为师好没用啊……”
墨发雪肤,昳丽冷绝的面容,再加上轻柔的语气,仿佛带着哄骗的意味,“小烛,为师怕是……”
说着,温子衿指尖轻动,灵力从丹田流转至心口,下一瞬,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见温子衿吐血了,谢晚烛心疼的将人扶到床上躺好,“师尊,这几日徒儿来照顾你吧,想要什么师尊跟徒儿说便是,不用起身。”
温子衿故作为难的道,“不必了,小烛,你还未休息好,怎能让你来照顾为师呢……再者扶知峰离你的住所并不近,来回跑很累的……”
将被子替温子衿盖好,谢晚烛善解人意道,“在师尊伤好之前,我住在扶知峰上,这样正好可以照顾师尊,我也不用来回跑了。”
108 仙门第一战力
知道谢晚烛住在扶知峰上后,薛珩和林昭言炸了锅了,知道发拜帖给温子衿,温子衿也不会允许他们上扶知峰的,一人一狐干脆直接不请自来。
薛珩是妖族少主,本体是九尾狐,而林昭言背后是世家之首的林家,两人就算和温子衿闹翻,也是不怕的。
路上薛珩难得对林昭言面色和善了起来,“小烛不记得小世界里发生的事情,现在他那么依赖信任温子衿,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他。”
林昭言目露怀疑,“我和你合作挤开温子衿,然后你再无情的背叛我,一人在小烛那里得势?”
被戳中心思的薛珩无辜的眨眨眼,“小林仙君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妖啊……”
说着,他抛了个媚眼,“我们狐族的妖最是善良无邪了。”
林昭言恶心的直翻白眼。
*
薛珩和林昭言最后也没达成协议,就到了扶知峰前。
早知道情敌会来,温子衿在山峰外设了结界,一人一狐走到结界前,被撞飞了出去。
没想到温子衿阴险成这样,故意拦着他们,薛珩气的牙痒痒,“可恶啊!今日我非要进去找小烛不可。”
林昭言也是玄天宗的人,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拦,桃花眼都瞪圆儿了。
薛珩一边施法破解结界,一边无情的嘲讽他,“你还以为是在小世界啊,在小世界温子衿一个人抓不住小烛,所以才会跟我们合作,现在他一个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林昭言被薛珩说的动摇了,薛珩见状,眼尾轻轻一勾,继续诱哄道,“小烛既然那么信赖他的好师尊,我们就让小烛知道知道他的师尊内里是个怎样道貌岸然的小人……”
林昭言抿了抿唇,随后坚定的摇头,“不要。”
薛珩见劝了半天都没用,差点失声,“为什么啊?!”
林昭言瞥了薛珩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他抬起下巴,哼了声,“之前在温泉旅行的时候,你一个人陷害我们四个,再说了你巧舌如簧,到时扳倒了温子衿之后,我肯定斗不过你,那还不如我们三个人斗呢。”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的薛珩:“……”
*
到最后林昭言去他师尊那里又哭又闹的,叫他师尊带着他进入了结界。
看着被拦在结界外面的薛珩,林昭言一脸幸灾乐祸的嘲笑道,“薛小少主,我在里面等你哦~”
眼见着林昭言和他师尊望月师尊要进去了,薛珩突然娇柔的跌倒在了地上,他抹着并不存在泪水的眼角,我见犹怜道,“望月仙尊,我找谢小仙君有要事相商,不知仙尊可否行个方便。”
望月仙尊觉得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想也没想就要点头同意,正好卖妖族少主一个人情。
却被林昭言拽了衣角,“师尊,别带他。”
望月仙尊闻言,朝着薛珩点点头,“妖族少主请起,本尊答应你。”
林昭言:“???”
那师尊你点头干嘛?!
望月仙尊没忘了安抚他这个傻徒弟,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他爹捐了一座灵山。”
林昭言:“……”
师尊,你这个见钱眼开的习惯真的很差劲。
*
将林昭言和薛珩送至门前,望月仙尊就遁了,不然他师兄知道他带这两人上来,估计要生他的气了,先跑再说。
林昭言和薛珩上了扶知峰,就跟来到了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的加以点评,“摆设真丑,不愧是温子衿那个老东西的风格。”
林昭言赞同的点头,“跟我们简直没法比。”
谢晚烛不在时,两人是一副面孔,到了谢晚烛面前又是另一副了。
平时薛珩去找情敌时,都是直接踹门的,现在知道谢晚烛在里面,他很有礼貌的敲门。
谢晚烛正在给温子衿喂药呢,听到门口的声音,轻声道,“请进。”
两人一进来就径直往床边走,林昭言上前直接端过谢晚烛手里的药碗,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小烛,你昏迷那么久刚醒,还没休息好,怎么能让你来喂药呢,还是我来吧。”
觉得林昭言说的在理,谢晚烛也没推辞,就起身让开了位置。
林昭言一只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拿着汤勺不断的在里面搅,脸上挂着善良的微笑,活像个喂人毒药的坏蛋,“师叔,该喝药了。”
喂药的时候,林昭言凑近温子衿的耳侧低语道,“明明身体壮的跟牛似的,还装病让小烛照顾你,怎么不毒死你的。”
温子衿轻掀眼帘,浅色的眸无甚神情的瞥了林昭言一眼,随后在谢晚烛看不到的方向抬手,狠狠的扭了林昭言端药碗的手臂一下。
林昭言疼的嘶了一声,药碗没拿稳,全部洒到了温子衿的身上。
温子衿高冷矜贵的面容轻敛,看上去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他也不说,只低着头,脆弱的羽睫轻垂,目光静静的盯着自己脏了的衣服和薄被,淡色的唇抿在了一起。
这样比说出自己委屈更让人可怜。
谢晚烛拿了手帕过来擦拭了能擦掉的汤汁,然后轻拍温子衿的后背,“师尊,要不要我扶你去洗一洗?”
这话叫薛珩和林昭言立马变了脸色。
林昭言慌忙的起身拦在谢晚烛面前,“小烛,既然是我弄洒了汤药,自然是我来负责,就让我来服侍师叔洗澡吧。”
听到林昭言这样说,谢晚烛目露犹豫,“阿昭,你可以吗?”
林昭言点点头,忽然他又露出委屈的表情,“小烛,你是不信任我吗?师叔也是我亲近的人,我怎么会……怎么会不尽心服侍他呢。”
温子衿当即就要拒绝,却被薛珩从另一边扶住了手臂,他笑眯眯道,“仙尊别担心,我和林仙君会好好服侍你的。”
被两人强行架住,带到了隔壁浴池,林昭言和薛珩就把人随意的往水里一推,然后十分嫌弃的用浴池的水洗手,仿佛温子衿身上多脏似的。
薛珩做作的捂着唇阴阳怪气道,“温仙尊不会叫本少主帮你洗吧,难不成温仙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不知廉耻的觊觎本少主。”
面无表情的从池中起身,温子衿的周身聚集着暴涨的灵气,随着他走出池水,衣服上的水汽全部蒸发了,原本湿润的衣服全干了。
温子衿冷冷的瞥着两人,手上凝聚着淡蓝色的光,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如冰雪消融般的笑,一时之间艳色昭昭,“看来在小世界待久了,林将军和薛少卿都忘了本尊的身份了,那本尊就帮两位来回忆回忆仙门第一战力是什么概念……”
房间内浅蓝色的光芒爆炸,倏然响起两道急促的尖叫声,不过很快就被结界吞噬了回去,一点声音也传不出去了。
……
另一边,离的距离不是很远的谢晚烛似有所感的回头,他似乎是听到了哭喊声,不过很短,就一秒钟的感觉,是他听错了吗。
没等谢晚烛细究,掌门师叔传了音过来,“师侄,魔族少主嚷着要见你,不知师侄有没有时间现在过来一趟。”
平日里掌门师叔对自己很好,谢晚烛便没有拒绝。
*
谢晚烛到的时候,颜遇正抱着胸,傲娇的抬着下巴,“我不要你们!我要谢晚烛过来……”
谢晚烛闻言轻咳了声,颜遇见到人,欣喜的跑了过去,眼底划过失而复得的喜悦。
没有人知道在冰棺中醒来、想起一切的时候,颜遇有多高兴。
太好了,小烛没有离开他,那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现在他回来了,又可以见到小烛了。
看到扑过来的颜遇,谢晚烛下意识的侧身,躲开了。
没抱到人的颜遇嘴巴一瘪,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了。
在来的路上颜遇想了很多,小烛吃软不吃硬,以后他要改变策略,让小烛心软怜惜他。
刚刚被颜遇嫌弃、趾高气扬的贬低了几句的其他弟子:“……”
方才怎么没这么脆弱,现在知道装柔弱了。
谢晚烛:“……”
可到底是魔族的少主,不哄不行,谢晚烛拿出手帕擦了擦颜遇湿润的眼角,语气中有些无奈,“少主……怎么了。”
颜遇呜呜了两声,潋滟的眸子轻敛,委屈巴巴的盯着谢晚烛看,“许久不见,我想抱一下,小烛都不给我抱,真的是太无情了。”
谢晚烛眉头跳了跳,“我、少主……”
他刚开口,就被颜遇目光谴责的打断,“叫我阿遇。”
谢晚烛:“……”
谢晚烛不叫,颜遇就用看负心汉的目光盯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辜负了颜遇呢。
没办法,谢晚烛只好叫了,“阿遇……”
闻言,颜遇展颜笑了下,他娇羞的撒娇道,“小烛最好啦~”
*
玄天宗给颜遇安排了住所,可颜遇不要,非要住在谢晚烛的寝居旁,这样一来刚被温子衿揍了一顿的林昭言和薛珩都不乐意了。
109 争宠1
林昭言和薛珩没想到温子衿下手那么狠,用戒尺样的东西打他们屁股,虽然不疼,但是羞辱性极强。
两人是想反抗但是根本打不过QAQ。
被打了一顿后,林昭言和薛珩老实了起来,不去骚扰温子衿了(主要是打不过),转头就去找颜遇的麻烦。
反正烦哪个情敌都是烦。
*
打完人的温子衿自己倒是委屈的不行,在见到谢晚烛时,明显情绪低落的抿着唇,若脆弱雨蝶般的睫毛颤巍巍的、不安的垂着,三千青丝凌乱的散落,为那张清冷孤绝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苍白和昳丽,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谢晚烛当即察觉出了不对劲,他问道,“师尊,怎么了?”
温子衿轻咬着下唇,薄白的眼皮轻掀,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整个人看上去就是让人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晚烛的眼神往下,突然见到了温子衿锁骨上泛起的红疹,他诧异的凑近了些,“师尊,你身上怎么会突然起红疹?”
当然是温子衿为了陷害林昭言和薛珩,自己给自己弄的。
见温子衿不说话,谢晚烛惊疑道,“师尊,不会是方才阿昭将汤药洒在你身上,过敏了?”
修仙者身体素质要比凡人好上不少,谢晚烛虽然有些不想相信是这个原因,可细细分析之下似乎只有这个原因了,其他的温子衿也没有接触过什么。
说到底若是谢晚烛坚持自己喂药的话,兴许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愧疚的抬手去拨开温子衿的衣领,想要看看红疹起了多少。
明明谢晚烛的指尖只轻轻勾了下领口,那里衣便自动敞开了,露出下面紧实性感的腹肌。
谢晚烛愣了一下。
他刚刚使了那么大力气吗?
耳畔染上红霞,谢晚烛下意识移开目光,“师、师尊,你将衣服系好。”
谢晚烛有些不好意思了,温子衿倒是觉得没什么,他握住谢晚烛的手腕,语气温和,“小烛,都是男人,怕什么?”
说着,温子衿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暗光,他低低道,嗓音里含着微不可见的缱绻和诱哄,“小烛,为师后面似乎也起了,但我看不到,小烛来帮我上药好不好?”
谢晚烛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温子衿身上才起的红疹,自然没有拒绝。
上衣被褪去,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人鱼线流畅优美。
谢晚烛的指尖沾了药膏,慢慢的涂抹到温子衿的身上。
……
*
在去找颜遇的路上,林昭言和薛珩互相指责(菜鸡互啄)。
薛珩一脸鄙夷的看着林昭言,“都怪你,非要喂那个药,那么大人了,连碗都端不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残废呢。就你这样的,识相点赶紧退出吧,不要和我争小烛了,小烛不喜欢废物。”
林昭言瞪大双眼,转头愤怒道,“你是眼睛不好还是脑子不好,没看到是温子衿扭我的才没拿稳吗,再说了,你那么能,方才温子衿动手时,你怎么不站出来,现在对着我叫,好不要脸!”
“你管我!”薛珩一脸无所谓的道,“我就是欺软怕硬。”
林昭言:“……你是如何能一脸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薛珩翻了个白眼,随后风情万种的撩了下头发,妩媚道,“不同你说了,我现在要去找我颜遇哥哥了~”
是烦你颜遇哥哥吧。
林昭言猛翻白眼,抬脚也跟了上去。
颜遇竟然厚颜无耻的提出要住到小烛寝居旁边,那怎么能行!他也要去骚扰颜遇。
*
颜遇见到薛珩和林昭言两人,立马露出一副见了鬼的嫌弃表情,“你们还活着呢?”
薛珩呵了声,反唇相讥,“你都还没死呢,我们怎么会死。”
颜遇冷笑了声,“怎么,斗不过温子衿,现在下来找我麻烦来了。”
本来两人弄不过一个温子衿,就让林昭言和薛珩耿耿于怀,现在颜遇又直戳他们肺管子,薛珩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压下胸中翻涌的火气,他冷冷道,“比不得魔族少主,我跟小烛都抱过亲过了,才姗姗来迟。”
颜遇才不信呢,“你就吹吧,吹不死你,还亲小烛?你不被打的抱头鼠窜就算好事了。”
林昭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假意劝架,实则是在拱火,“哎呀,你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两人同时转头,怒气冲冲的喊道,“你闭嘴!”
林昭言咽了咽口水,对自己的嘴巴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薛珩偏头,目光轻蔑的上下打量着颜遇,“魔族少主还真是癞蛤蟆学青蛙,长得丑玩得花,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族,却天天混迹在我们仙门正道之中,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待会见到小烛,我一定要提醒他,免得被你们这种品行卑劣的魔族给骗了。”
颜遇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妖族少主好大的脸啊,谁不知道你们妖族生吃人肉,活吞人血的。”
说着,颜遇突然捂住了鼻子,干呕了好几下,“我就说你身上怎么一股臭味的,我还以为是狐臭呢,现在想来可能是我冤枉你了,不是狐臭,是你身上令人作呕的人渣味,私底下还不知道薛少主吃了多少人呢。”
薛珩被怼的面部扭曲了下,他呵呵道,“我听说魔族都生的青面獠牙,你的本体不会丑的见不得人吧……”
话语间,薛珩那张勾魂昳丽的脸上勾起一个笑,“不像我,本体那么可爱,小烛爱还爱不过来呢,要是见了你的本体,小烛估计要恶心死了。”
颜遇气的牙痒痒,“你听谁说的魔族本体青面獠牙?”
薛珩轻飘飘的瞥他一眼,“我听我自己说的。”
颜遇:“……”
林昭言:“……”
比不要脸这一块,薛珩略胜一筹。
这边吵架、看戏的三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家已经被偷了。
*
那边,抹完药温子衿虚弱的半靠在谢晚烛怀里,泠白修长的指尖轻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看到谢晚烛眼底的疑惑,温子衿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为师的过敏反应较重,且这种伤药的药性强,难免会虚弱些。”
温子衿高冷矜贵的面容很有欺骗性,谢晚烛没什么怀疑的就相信了。
说到这里,温子衿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下,宛如枝头娇弱的琼花,“小烛……晚上还要麻烦你帮为师抹药了。”
温子衿欲擒故纵般的停顿了下,他眼角微红,唇角脆弱的抿起,“还是算了吧,会不会太麻烦小烛了,今晚明早都需要人帮为师上药,若是小烛帮忙的话……要来回跑好多趟的……”
这一招依旧是跟小绿茶薛珩学的。
乍一看温子衿现在十分的可怜,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可是将另外两个情敌暴揍了一顿的。
谢晚烛本就心软,温子衿如此一说,他摇了摇头,“怎么会是麻烦呢,师尊教养我长大都没嫌麻烦,那……师尊今晚我住在扶知峰吧,这样就能方便上药了。”
*
谢晚烛住所。
林昭言三人还在争今晚谁住在谢晚烛屋子旁边,吵了半天,薛珩也嫌烦了,他嗤笑道,“到时候我们就各凭本事吧,我是不会礼让你们的。”
颜遇啧啧啧着道,“你倒是会说,每次败给我们,都说是礼让给我们的,赢了又说是自己的本事强,脸真大。”
薛珩还想怼回去,就听见谢晚烛给林昭言传了通讯符,说今晚住在扶知峰上。
薛珩三人:“……”
所以他们三个在这撕破脸闹半天是为了什么。
可恶啊,竟然被温子衿那个**钻了空子!!!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他们三个修为比不过温子衿,可不代表没人能比得过他。
这时候三人想起柳鹤衍的好了,说曹操曹操到,几人刚想把柳鹤衍找来对付温子衿,柳鹤衍就来了。
柳鹤衍虽然是鬼王,但风光霁月、仙姿玉貌的,身姿挺拔英逸,精致的眉眼俊逸温和,一点也不像个鬼王,倒像是个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
要说温子衿是仙门百家中最厉害的,那柳鹤衍就是鬼界、魔界、妖界最厉害的,两人实力不分上下。
头一回被三个情敌如此热情的欢迎,柳鹤衍眉头轻挑,“你们被夺舍了?”
薛珩撇撇唇,“什么啊,欢迎你你不高兴,非要我们骂你,你才开心是吧?”
柳鹤衍面上神情不变,“小烛呢?”
说到这个,颜遇就来精神了,“被温子衿那个变态扣在那儿呢……”
柳鹤衍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他闻言勾唇浅笑了下,“所以你们三个打不过温子衿,不敢去他那要人,便打主意打到我这里来了?”
被戳中心思的颜遇扬了下眉,“反正你要去找小烛,顺便将我们带上去又有什么?”
柳鹤衍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在理,不过我不乐意那又如何?你们打不过温子衿,难道就打得过本尊了?”
这话里有话。
傻傻的林昭言还以为这是没谈拢,三个中较聪明一点的薛珩眯了眯眼,“你要什么?”
110 争宠2
柳鹤衍温润的眸子轻抬,语气中笑意浅淡,“那就在必要时,我可以命令诸位一次吧。”
颜遇抱着胸,瞳孔轻睁,“你想得美。”
柳鹤衍闻言笑了一下,话里话外带着威胁,“那就没有办法了,既然这样,诸位只能在山下等着我带小烛下来了。”
话落,他抬脚就要往扶知峰的方向走。
眼看着柳鹤衍真的不管他们了,薛珩连忙出声,“可以,但你不能太过分。”
柳鹤衍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那是自然,必不会做出让薛少主裸奔之类的事情的。”
薛珩:“……”
颜遇还在纠结要不要答应,可他看林昭言和薛珩屁颠屁颠的跟在柳鹤衍身后,扁扁嘴,也抬脚跟了上去。
拦路的结界对于柳鹤衍这种修为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轻一挥手,几人便顺利通过了。
扶知峰。
柳鹤衍他们一经过结界,温子衿就察觉到了这几个冤魂不散的情敌。
温子衿眼尾轻勾,在站起来时故意脚底一软。
谢晚烛下意识的就去接,温子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柳鹤衍几人进来时,正巧看到了谢晚烛将温子衿抱到怀里这一幕。
见到来人,在谢晚烛看不到的角度,温子衿殷红的唇角扯出一抹挑衅的笑。
颜遇当即凤眸就瞪大了,差点没忍住上前将温子衿这个**从谢晚烛怀里拽出来。
察觉到有人来了,谢晚烛将温子衿扶好,转身看向进来的几人。
柳鹤衍朝谢晚烛颔首,“小烛,倒是许久不见了。”
谢晚烛微微一笑,昳丽的眉眼映出惊人的艳色,算是打招呼,不过这招呼打到几人的心口上去了。
林昭言呼吸窒了下,随即耳后根都红了,他不自在的偏过头,移开了目光。
*
温子衿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冷玉般的光泽,他的唇色偏淡,又因为装病的缘故,整个人散发着苍白的孱弱,为那张惊心动魄的面孔添了分糜烂的艳色感。
温子衿轻咳了声,清冷的面容上浮现起淡淡的红晕,“不知鬼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柳鹤衍这才收回落在谢晚烛身上的目光,脸上带着淡笑,冠冕堂皇的道,“仙魔大会将近,本尊想与仙尊谈谈相关事宜。”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温子衿皮笑肉不笑的道,“仙魔大会一直都是本尊的掌门师弟在管,鬼尊怕是找错人了。”
被暗戳戳嘲讽了一句,柳鹤衍脸上笑容丝毫未变,“也不算找错人,先前小烛在鬼界受了伤,是本尊的失职,今日特来赔罪的,本尊寻了几件天材地宝,想送予小烛。”
谢晚烛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也不是鬼尊的错……”
此话一出口,柳鹤衍便目露失落,他轻垂着眼睫,漂亮的眸子受伤的看着谢晚烛,“小烛与我生分了,是因为此次小烛在鬼界受伤的缘故吗……抱歉……”
谢晚烛再度摇头,“不是,阿、阿衍……”
先前谢晚烛是与柳鹤衍亲近了一段时间,不过那时他双眼受伤看不见,柳鹤衍照顾他,他便阿衍阿衍的叫着,可那是谢晚烛不知道对方是鬼尊,如今知道了,必然不能再如此没有分寸。
后面温子衿明里暗里的嘲讽几人,赶几人离开,结果柳鹤衍几人不是假装听不懂,就是听懂了也满不在乎,主打的就是一个被骂的狗血喷头,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到最后颜遇更是厚颜无耻的提议要在扶知峰住下,他目光澄澈的看向温子衿,“扶知峰这么大,想必不会差我们几个的床铺吧?”
与几人关系都还不错,谢晚烛拉了拉温子衿的衣袖。
温子衿不太开心的笑了下,“自然不会。”
*
打着把谢晚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走的主意,晚上颜遇和薛珩吩咐人,抬了很多食材上来,准备露天烧烤。
五个人将谢晚烛围着又是递水,又是递烤串的,后来谢晚烛觉得氛围太奇怪了,便婉拒了众人,自己坐到了烤架前烤起了串,且身上的气压写着“别来烦我”。
不能去烦谢晚烛,那只能烦别人了。
林昭言撑着下巴,正在想做点什么陷害情敌,结果余光就瞥到了唇角带着微笑的薛珩。
林昭言顿时一个激灵,薛珩一安静下来他就知道对方准在准备坏事。
薛珩也察觉到了林昭言正在看自己,他随手拿了瓶酒,走到林昭言身边,装模作样的将酒递了过去,实则压低声音道,“待会我们趁颜遇不备,把他扔进河里怎么样。”
扶知峰很大,他们烧烤的地方前面就是一条河。
林昭言一边摩拳擦掌,一边目露犹豫,“这样……不好吧。”
看到对方动作的薛珩:“……”
你这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
颜遇正在低着头思考晚上怎么撒泼打滚,让谢晚烛多关注关注他,身体突然就轻了起来,他一抬头,就发现林昭言抱着他的肩膀,薛珩抱着他的双腿。
两人正抬着他朝河边走。
几人的位置本就离河水不远,三两步就走到了,颜遇还没挣扎开,就被两人扔河里了。
这河不深,可也漫过了半个上半身。
颜遇浑身都湿透了,衣服皱巴巴的黏在身上,他狼狈的坐在水里,恶狠狠的瞪着始作俑者。
薛珩手搭在林昭言的身上,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颜少主,你也有今天……”
这笑声突然就戛然而止了,因为有一道灵力从后面推了两人一把,林昭言和薛珩直直的朝水里倒去。
“可恶啊!”薛珩慌忙从水里爬起来,朝嫌疑人温子衿和柳鹤衍望去。
他今天来之前可是花了很多时间化了妆的!!!
身后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笑啊,你怎么不笑了。”
薛珩:“……”
薛珩先是恶狠狠的瞪了颜遇一眼,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亲昵的搭着颜遇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林昭言也听到了。
三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纷纷收起了脸上的苦大仇深,满面春风的朝柳鹤衍走去。
刚走到柳鹤衍身侧,三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柳鹤衍就朝河里扔。
柳鹤衍都来不及反应。
等林昭言三人又回过头朝温子衿走去时,谢晚烛抿唇挡在了对方的身前,“师尊他还在病中,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薛珩抱了起来,朝水里走。
在小世界的时候谢晚烛身体不好,现在回到修真界了,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可以玩闹了。
薛珩动作轻柔的将谢晚烛也放到了水里,几人瞬间玩闹成了一片。
在远处只能看着的温子衿:“……”
有点后悔装病了。
*
水中。
原本颜遇几人是动作很轻的朝谢晚烛身上泼水的,可泼着泼着不知道谁在水中偷偷踹了薛珩一脚,那一脚用了力气,直接将人踹的倒插在了水里。
薛珩半个肩膀都碰到河底了,他爬起来后,神情狰狞了瞬,随后逮着离他最近的柳鹤衍就扑了过去,将人死死的按在了河里。
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林昭言和颜遇下意识的想跑,结果刚一动身,就被两只手拽住了脚踝,又拖了回去。
四人缠作了一团,谁都下了狠手。
在一旁看着的温子衿咽了咽口水,又开始庆幸自己装病了。
幸好没人误伤谢晚烛,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安全走到了岸上。
谢晚烛刚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身上就披了一件外衣,他偏头,温子衿正眸光温柔的盯着自己,“小烛,别着凉了。”
于是……
谢晚烛和温子衿并排坐,一边吃着烧烤喝着果酒,一边看河里的四人。
*
柳鹤衍不想如此失态的与颜遇他们几个浑小子纠缠,可另外三人根本就不放过他,死死的拽着他的手,不放他离开。
柳鹤衍:“……”
真是疯子!
薛珩乌发凌乱的披散,外衣也散了大半,他掐着颜遇的脖子,“刚刚是不是你踹的我,就你心思最狭隘了。”
颜遇一个用力,抬头朝薛珩的额间撞去,两人瞬间都被撞的头晕目眩。
结果就是最后林昭言和柳鹤衍身上的衣服被撕了大半,颜遇和薛珩晕倒在了河边,他们上半身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下半身还浸在水里。
柳鹤衍冷着脸踢了踢薛珩的腿,冷漠无情道,“我看两位少主都挺喜欢水的,不若叫他们在这待一晚吧。”
这话是对着林昭言说的,可在谢晚烛走过来后,立马弯腰做出要去将薛珩抱起来的动作,结果可能是因为薛珩太重了,柳鹤衍一个踉跄没站稳,直直的倒在了谢晚烛怀里。
目睹了一切的林昭言:“……”
看不出来,你也挺会演的。
谢晚烛将人扶好,关心道,“阿衍没事吧?”
柳鹤衍趁机拿额头不经意的蹭了蹭谢晚烛的锁骨,随后虚弱道,“只、只是有些无力罢了……小烛不必管我,还是先去将两位少主扶回去吧……”
林昭言:“……”
你刚刚在水里掐我的时候劲儿可大了。
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
谢晚烛扶住人,“阿衍,我先送你回去吧。”
关于一些完结番外的事
宝宝们,这个月月底完结,数据不太好,抱歉抱歉,之前还说下个月月底完结的,因为现在每天要学习,再加上写小说,每天都搞到晚上很迟,感觉可能没有那么多动力了,准备以后重心全部放到学习上去了。
呜呜呜呜呜,很舍不得,有缘再见吧宝宝们。
今年十二月底应该会回来写,到时候宝宝们可要来看我啊QAQ(呜呜呜)(开个玩笑哈~)
两本书的被锁zhang节还是可以私信我的,我看到就会回。
这几天应该会爆更,把没写完的剧情线写完,还有番外。
给小烛他们一个完美的结局,这几日我就先不学了,多写一点。但是我可能不太会写,很多地方当初想到了,最后都没写出来,前面的一些剧情也都没圆上,很感谢一直追更支持的宝宝。
呜呜呜呜,就是感觉要完结了,很难受,跟上本一样,完结的时候晚上睡不着,一直想着小锦和沈栖迟的事情。
我也很喜欢小烛,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