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不能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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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gi竟然生气了！没有冷脸但那就是生气了吧！〗
〖拉弗格的话和Hagi的反应好像都意有所指, 但一点头绪都没有好令人抓狂啊！〗
〖威士忌们终于都对拉弗格表达反感了，好笑，这成就和老板完全是反着来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对哦！对比好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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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尼获加。”副驾驶座上的金发青年略显严肃地道，“你认为今天任务中的变故, 与拉弗格有关？”
与“松田阵平”的重逢, 是那个人故意设计的吗？
这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说实话, 见到会客室里坐着的拉弗格时, 他就已经在思考这个可能性了。
但组织内网中每时每刻发布又被接取的任务那么多, 拉弗格要怎么确保是他们接取？
凭他在组织内优秀但并非一枝独秀的数据能力吗？
入侵组织内网、并调整信息流动, 这事要是随便对琴酒一说，拉弗格下一秒就会被用伯.莱.塔指着头逼进审讯室。
虽然很想期待一下这个画面, 但相对应的事实, 更令降谷零心情糟糕。
——如果拉弗格促成了尊尼获加与松田的见面，意味着什么？
意味他在查到爆.炸.物处理班的王牌双子星之余, 有可能调查到四年前的警校时期。
他和Hiro在毕业后都被选为卧底，部门不同, 个人资料的信息封存手段是一样的。
但人的记忆不会消失, 且存在过的必有痕迹。拉弗格如果真的往深去扒……他和Hiro或许已在暴露边缘摇摇欲坠。
尊尼获加并不知道旁边的人心中转悠着什么念头，但能感觉对方的复杂情绪；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将自己同样无法描述的心情整理好。
“就算是拉弗格，故意让让一帮劫匪去抢劫也太夸张了。”他笑着说，“大概只是意外……东京挺热闹的，我想。”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松田警官”的那张脸。
与尊尼获加这四年间去过的地方相比，东京不算大。但至今为止，他竟然一次都没有遇见过那个人。
连同样给他好感的伊达警官, 也只有那么一次。
其中还全部都有神名出现，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样的偶然了。
降谷零知道他避开了真正的问题, 耸了耸肩，向后靠去：“这个肯定的吧？但他那种样子真是令人不快。你为什么生气？”
尊尼获加看了眼后视镜，将车拐上街道，沉吟片刻后道：“我只是想，拉弗格果然是不能理解的疯子。”
降谷零：“……”
他还是第一次听对方直白地评价拉弗格的疯疯癫癫。
情商很高的青年几乎每天都是笑吟吟的，再尴尬的状态都能被他从容地缓和，毫不留情地去使用尖刻语句来评价他人的行为几乎为零——萩原研二是这样的人，四年前就是。
“别这么惊讶。”紫眸青年叹气，“拉弗格那样子，我要是相信他是正常人那就是笨蛋了。”
〖转到这边吗……节奏太慢了！〗
〖……你们就对着演吧！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互相坦白啊！〗
〖hagi超直白地说了拉弗格坏话诶（猫猫吃惊.jpg）〗
〖上次见千速姐Hagi的反应还算平静，这次感觉就爆发了！〗
“真难为你能和他走得近了，因为恩情？”波本说。
“因为恩情和别的东西。”尊尼获加重复了一遍，“他的恶趣味……还真是一直没变啊，果然很难接受呢。”
他几乎是在见到拉弗格时，就确信是对方促成了自己与“松田警官”的见面。
无法理解的行为。
而他为此感到愤怒——这样的兴趣，傲慢至极！
“去接受或者理解一个疯子的想法，是自找麻烦。”波本辛辣地讽刺了被他们抛到办公室里的那个家伙，“你想报复回去吗？”
尊尼获加沉默一会，古怪地笑了起来：“报复什么的，太影响感情了。毕竟拉弗格他脑袋有问题嘛……稍微宽容一点才好。”
波本也忍不住翘起嘴角，以为这是一个无伤大雅背后一套的小玩笑，但一直没有停止转动的大脑在几秒后抓住了过去与现在被忽视的线索：
他和Hiro第一次见到假扮调酒师的拉弗格时，从对方口中听到了“尊尼获加有点和我一样的特殊之处”；
尊尼获加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也提到“我和拉弗格有共同话题”。
——这似乎是组织内无人知道“恩情”的情况下，两人走得比较近的理由。
只是大家一般都将这个理由当成类似于神秘主义者那样用来堵嘴的敷衍台词。
“我有点好奇，拉弗格为什么会这么疯。”线索组合在一起，降谷零故作不在意地说，“他脑袋有问题，不会也和你一样失去记忆了吧？”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路面上，而半长发青年微微侧过头，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说不定是他记忆力不太好呢？毕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信息。”尊尼获加轻声说。
“原来如此——”波本拉长声音，面上挂起轻松的、没有负面情绪的笑容，“那还真是有意思的猜测啊。”
〖威士忌组达成共识：拉弗格是个癫佬（√）〗
〖零好像发现什么了……等等，刚才闪过去了什么东西？？？〗
〖可恶，我都忘了！你竟然记得这么清啊降谷！〗
〖——所以拉弗格可能有点记忆问题？伏笔埋得也太早了吧！〗
〖平静和谐的交谈中忽然爆出了超级大的情报啊！这是什么句首是主旨的三倍速魔鬼听力啊？第一集谁还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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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系统也震惊了。
【就在这么平常的午后，关键设定就爆出来了？】
它有种追番忽然被糊了一脸信息量的懵逼——虽然它早就知道。
但真的太突然了！
早就把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与阿笠博士一起送回家，此刻已经回到书屋的神名深见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
【虽然想过让他自己告诉我，但毕竟无法插手其他人的想法呢。】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评价了起来，【另一个我是真欠揍啊，又被讨厌了。】
本来就被讨厌了吧。
弹幕系统想，而它怎么品，都觉得前面那一句充满了令智慧生命头皮发麻的、戏谑的傲慢与控制欲。
敲，自然而然流露的恶劣性子，真的好反派——就算对着另一个自己，也一样。
为什么只有我看见啊！它有点悲愤，主角这种过火的恶趣味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让异次元观众和剧情人物发现呢。
【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你有想法吗？宿主。】弹幕系统问。
悲愤归悲愤，就近打听主角接下来的行动也不失为工作之余的福利。
【没有呢——】神名深见敷衍地道，【不过我的计划是不变的。】
给富加见特意设置的铃声，响了起来。
回来后就瘫在沙发上的神名深见嘴角弧度扩大，笑容比之前真心实意多了。
“富加见？”他喊对方的名字。
“嗨嗨，是我哦神名先生。”对方欢快地回答道，“我看见新闻了，你在里面没事吧？”
被另一个自己关心的滋味不赖，神名深见把空着的手垫在脑后，懒洋洋道：“没事，你不知道我？区区劫匪，随便就解决了。”
“我已经在书屋了。”
〖又变成老板和拉弗格打电话……不对，拉弗格怎么知道老板去了那里！〗
〖笨，他们是朋友，还有电话号码，肯定会联系吧。〗
〖哦哦也对，但是一点都没表示出来啊？之前忽然出现拉弗格就很意外。〗
早就离开公司大楼的拉弗格，此刻正站在临河的护栏上，神情悠然含笑地望着河面倒映出的澄澈碧空。
风将掉落的树叶吹进了河里，打碎寂静，漾起一阵阵波纹。
青年的视线从湛蓝的天空移开了，落在弥漫着碎光的水面上，镜片后的瞳孔看不出情绪，只是眉眼弯弯。
“你再不来，我就又要给房间晒被子了。”另一边的人声音轻快地抱怨道，“最好不要突然袭击哦。”
他完全能想象出对方说这句话的神情，柔软的、温和的、是正面情绪凝结出来的微笑，发自内心。
即便存在欺瞒——
也依然让他知道自己不能去否定。
“我没有这么做过吧，神名先生。”他委屈地辩解道，“每次我都有提前告知的。”
“好好，是我说错了。”神名深见有些无奈地道，“难为你在工作途中还记得关心我。”
“工作中的同事不太喜欢我……我可是非常想见你的。”富加见笑了，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寂寞的心情和你一样哦，神名先生。”
“我要是邀请你出去玩，会答应吗？”他问。
“当然没问题。”神名深见说，“我想那一定很有趣。”
〖……这是什么分隔异地的小情侣吗？〗
〖日常向的台词怎么感觉好腻啊！〗
〖拉弗格你是怎么在惹人生气后对着老板表达思念之情的？！〗
“我会好好计划的。”富加见保证道，“在那之前，我很快就会出现在书屋。让我们多相处一段时间！”
神名深见：“快点哦。”
电话挂断了。
FELICE BOOKS里的黑发青年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挂断的通话界面，面上露出一个宁静的、与往常一样的笑容。
临河护栏边的金发青年转身走远，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意，只是瞳孔深处仍然漠然，形成极割裂的对比。
“——真期待啊。”
他们轻声说。
〖……有人在么？〗
〖气氛突然就怪起来了！〗
〖怎么感觉不是在期待外出游玩——而是别的什么？就是那种、那种感觉（抓耳挠腮）〗
〖总之，好有默契一对xql（满意抹嘴）〗
〖截图！我截！〗
〖这集要结束了，感觉要进入新篇章，那么——（走上演讲台）（拉领结）（清嗓子）（字正腔圆）：警校组该如何对待失忆的同期？拉弗格是否是记忆有问题？他与老板的关系会走向何方？一切尽在每周都有的更新，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072章 四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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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神名深见来说, 警校组之间会如何交换信息、他们又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实际上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同位体愿意留出多久的时间来当“富加见”。
不让酒厂那边的人看看——除威士忌们和基尔之外——他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啊。
可惜，这个只能看运气了。
摸摸下巴, 他从沙发上起来, 活动筋骨, 决定今天中午先应付一顿。
第二天, 神名深见被通知去了警视厅。
他昨天打倒的那一帮劫匪里, 有几名通缉犯, 罪行累累，悬赏金额合起来有好几个零。
伊达航没出外勤, 帮他挡开听到消息过来的媒体, 两人到了走廊角落说话。
“昨天没睡好？”神名深见打量眼底有青黑的伊达航，关切地问道, “工作这么多吗？”
“不是工作。”昨天忙完劫匪那堆事，和松田跑去居酒屋谴责了会憋着话的景谷和诸伏、酒喝的不多, 但精神很疲惫的伊达航尴尬地揉揉鼻子, “是别的事。”
“说起来，你最近还在关注今村的事吗？”他转移话题，问起有一段时间没关心的问题，“松田告诉我之后，我找了人打听，确实失踪了。”
他是警察，找了搜查二课的同事根据今村的账户变动查人，结果显示在六月末左右, 对方的资金就全部流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从账户的变动开始计算，正好在伊达航那次撞见神名深见和今村见面、还有降谷零的前几天。
从那之后, 今村就没有出现在东京的监控中了。搜查二课的同事认为是他惹怒了某个势力，被沉到了东京湾。
就算那是个表面普通实际上早就触犯不知道多少条刑法的中介，伊达航也认为他的失踪不能简单地无视——尤其是降谷之前和他是“针对”神名深见的合作关系。
说实话，伊达航刚得知这个消息时，都要以为是在那个组织卧底的降谷因为各种需要，私下里把人干掉了……
〖新一集开头是警视厅啊，也好久没见了呢。〗
〖？怎么今村这时候还能被提到的？〗
〖这个工具人还真是贯穿主线啊……班长好像对他的失踪忧心忡忡呢，哈哈哈哈竟然以为是零干的吗？！〗
〖在你心中混黑的同期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有。”神名深见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提出来，笑道，“但人实在找不到，也不知道他到底惹到谁了。说到这个……伊达君。”
“能麻烦你把三木君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他问。
对话中忽然冒出来“三木慎也”，伊达航眼角一抽：“你……没有吗？”
“没呢，毕竟正常来说只见过几次，他到书店也只是坐坐。”神名深见毫不犹豫地说。
“是有什么事？”伊达航一边掏出手机调出联系人界面，一边问道，“抱歉，可以不说的。”
在表面上，三木慎也与神名深见的关系与两名警官相比，比较近——也就熟人和普通认识的差别；给个电话倒不算什么。
虽然他听松田说了“神名可能又惹到谁了”后，就有点担心失忆的萩原是为此才去关注神名的。
“今村好像和他见过。”神名深见说，“我想着他或许知道点什么。”
“……哈？”伊达航没绷住，蹦出一个疑问的语气词。
不是，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仗着死无对证、就算是规则也不可能把所有细节全部披露，神名深见给出了半真半假的、异常合理的解释：“我有一点小小的调查技巧……不小心查到四年前今村和三木君有过交集。”
“四年前”的时间点让伊达航瞳孔一缩，但他依然注意到了黑发青年话中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调查技巧能让你查到资深中介四年前与“殉职警官”的往来啊！
还“小小的”“不小心”，说得太轻易了反而很难不让人深想的样子……但伊达航还是忍耐了下来，只觉得面前的青年是不是越来越懒得演了。
不对，压根就没演过，虽然会拆弹、会踢人、会莫名其妙被犯人当成杀人魔……但这人是真的在遵纪守法当市民，他和松田都相信。
毕竟对方要是用了些不能摊开说的手段……他们也不知道对吧。
伊达航心念电转，神名深见只看见他的情绪迅速变换，最后脸上的表情和看过来的眼神仍然温和极了。
〖……又见没要电话号码，不过这次好合理。〗
〖老板为什么会关注三木——之前明明知道他不对劲但也只是普通对待吧？〗
〖怎么一起揍过人后就有关注度了？背着富加见发展新剧情是吧？〗
〖！真是新剧情啊！老板仅凭自己就查到今村和Hagi 的关系了？！零和景那边还捂得严严实实呢！〗
〖什么程度的小技巧能查到这啊……老板的技能又+1？〗
〖好像也不怎么意外了呢，就像此刻的班长一样。〗
神名深见：【你看，没有怀疑吧。】
弹幕系统：【……真的诶。】
为啥啊？？？
书店老板热情友善、乐于助人的形象这么深入人心吗？！
他都放飞自己挑衅劫匪现在还自称有“小小的调查技巧”了，为什么还能被当成好人……
它回顾了一下前面几集的弹幕，恍然大悟：还真是啊！
“坦白地讲，伊达君。”神名深见没管系统芯里的波澜壮阔，继续道，浅浅地皱起眉，面露苦恼，“因为某些原因……我对三木君有点在意。就算不是为了今村，也想与他联系一下。”
“他昨天跑得实在太快了。”他摊了摊手，无奈道。
伊达航知道，面前的黑发青年足够坦诚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想联系三木慎也就行；而要说他没有察觉自己和松田对三木慎也的关注……那就是瞎子才会说的话。
而神名深见并不会说没把握的话，所以今村难道和四年前、萩原研二被所有人认为殉职有关系吗？
那么。降谷和诸伏他们查到了吗？
“你这么直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好了。”收回思绪，暗自震惊于这个消息的伊达航尽量若无其事地笑着道，“给，这是他的号码，要是他问起，你就直接说吧，神名。”
“谢谢了，伊达君。”黑发青年笑眯眯地将号码输入手机，“你们也别太担心，三木君人不错，说不定我一说，就会答应和你们见面呢。”
伊达航苦笑了下，以为他是误解三木慎也不答应见面，但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没事。”
〖……别的事，会是什么？〗
〖线索有点少，但以老板周围的人际关系和动画目前的主线支线来看，真相只有一个（镜片反光）〗
〖——一定和他的朋友富加见有关！〗
〖哦哦哦哦我也觉得！〗
弹幕在兴致勃勃地分析到底是什么让神名深见会想联系三木慎也，富加见是否对此有所察觉，期待得很。
和伊达航分别后，神名深见就悠哉悠哉地回了住处。
粗略的信息已经抛出，他也挺期待接下来的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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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五点，FELICE BOOKS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风铃声中，吧台后抬眼看去的黑发青年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欢迎光临，三木君。”
半长发的青年今日是过于休闲的打扮，与大街上行走过的任意青年毫无差别，此刻也像极了普通来店里的客人。
只是这名客人面上带笑，打量店主的眼神却算不得平常。
“只有老板你一个人吗？”玻璃门在身后合上，踏进屋内的尊尼获加语带笑意地寒暄道，“有点意外啊。”
“没办法，我的朋友、我的员工，自己也有工作，还说被同事讨厌了。”年轻的书店老板擦完玻璃杯，在高脚椅上坐下，“要点什么吗？材料充足，菜单上的都可以做。”
“不了。”讨厌他员工的“同事”·尊尼获加拒绝道，半开玩笑道，“不好劳烦你，感觉富加见君知道后会用超怨念的眼神盯着我呢。”
“会吗？”神名深见若有所思地捏住下巴，“没事，反正他很好哄的。”
〖这就见面了？好快的进展！〗
〖老板行动力挺强的啊，不知道能有什么情报爆出来www〗
〖哈哈哈Hagi的吐槽正中红心！老板的话也好霸总哦〗
尊尼获加：“……”
他决定转移话题。
“突然打电话过来，吓我一跳。”他微笑着道，语气温和，试探藏在笑容之下，“伊达君给的号码吗？”
“对，昨天他也在科技展呢。”神名深见笑眯眯地说，“说你与他和松田警官认识的人长得很像。还想和你再见一面呢，我推荐到时候在我的店里。”
又被堵到没话说的尊尼获加沉默了一会才找出合适的语句，道：“是吗，那还真巧。”
他不想说这个。
虽然花了一天的时间确定自己在过去与他们认识，但要一个失忆者去立即接触两名警察，太突然了，没点缓冲是不行的。
“你要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种事吗？”他问。
“「这种事」的说话是不是有点冷漠了……松田和伊达都对你很有好感的样子。”黑发青年似乎有点无奈地摇头，“而且是你自己说想和我见面的吧？”
……欠揍的样子有点熟悉了。
尊尼获加情不自禁地幻视了拉弗格，但对方似乎并不是故意如此。
“我只是有一件事想问你。”因为对方下一秒就进入了真正的话题，“你认识今村吗？歌舞伎町的中介。”
尊尼获加：“？”
他的心情和上午的伊达航一样了。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今村？
他和对方真正打交道只有拉弗格建议下见过的那一次——四年前的身份伪造时都没交流过。
后来死了还是从拉弗格口中知道、再之后由波本补充的。
“我认识他，但不熟。”他说，不明白神名深见询问自己的理由，“怎么了吗？”
黑发青年面上浮现了困惑，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仍然温温和和的带笑。
“但我查到你在四年前就和他有过交集了——好像是他朋友开的一间诊所，你是那里的病人。”
尊尼获加发现自己这次来书店，单独面对神名深见时一直被梗住。
“……你怎么想，会查四年前的事？”他忍不住问。
这件事带来的震惊甚至压过了四年前他确实在诊所待过的、但为什么今村会与那里有关系的冲击力。
第073章 并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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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村这个工具人……怎么和四年前Hagi的事也有关系啊？！〗
〖？？？这有点太突然了吧！〗
〖Hagi你为什么先关注这个啊！〗
“不小心查到的。”神名深见毫无愧疚地说瞎话, “今村的失踪让我有点在意，你也一样，没想到分开调查的两个人会在四年前有联系呢，我也很惊讶。”
“……完全看不出来, 神名君。”尊尼获加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温和笑容, 扶着额头叹气,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调查我吗？”
而且还真的查到了四年前的事！
今村的朋友经营的诊所——所谓的朋友, 只能是各种交易下认识的合作伙伴吧？
所以这种四年间说不定早就破碎的关系, 到底是怎么注意到、并查出来他的存在？
连波本都没有查出的情报, 从神名深见这个他虽然知道有秘密、但并未产生警惕的人口中说出，可信度满满的同时警惕性也上升了！
“是三木君你表现得有点明显啦。”黑发青年笑了笑, 从容而坦然地道, “我有点好奇富加见的事。”
“原来如此……你果然有所察觉。”
听到“富加见”的出现并不令尊尼获加意外，他和波本与苏格兰早就针对这一点讨论过——拉弗格擅长易容且愿意演戏, 以致于他们加上黑麦在短暂的接触中都没有发现富加见是他；但神名深见绝不是笨蛋。
但他更想叹气了：“从我切入……这么确定他和我有关系吗？”
“其实最开始我是想找今村问问别的事。”神名深见摊手，“结果他失踪了, 富加见也一直有工作, 就干脆认真查了一下，加上你。”
“我对人类的感情还挺了解的——”他温吞地道，“你对他的态度，让我觉得不对。”
“我还以为你会说他说的话奇怪，结果认为我的态度不行？”
而同步回忆起半个月与富加见的对话的尊尼获加，忍不住吐槽了。
——要是那时候神名深见就发现不对，那可真是挺会忍耐的。
“富加见的形象非常鲜明。”黑发青年如此回答，微微地笑了一下, 比之前真心实意多了，“有时候其实挺好懂的, 和他做朋友我很高兴。”
一句话，把尊尼获加再次干沉默了。
……你和拉弗格一样都不好懂！
〖老板你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是故意不小心的聪明又帅气的书店老板一枚吖~（狗头玫瑰）〗
〖笑死，怎么感觉这两集老板放飞自我格外噎人了啊？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emmm……这是因为要突入剧情了吧！话说突入的太快我感觉要被创飞了（倒也不是讨厌）〗
〖敢情老板还真察觉到了啊……我还以为能看见老板在富加见自爆身份时掉小珍珠呢。〗
〖噫，你这滤镜好恶（嫌弃脸）老板可是情绪稳定的靠谱成年人！〗
“我明白了……神名君，你想知道什么？”他心累极了，不想再追究神名深见的脑回路，将话题拉到正轨上，“话先说在前面，我并不能什么都告诉你。”
即便出发点并非好意，拉弗格也确实为他保守了失去记忆和身份不明的秘密；他也不能随意将对方的事情说出。
再说……半长发青年的目光落在年轻的书店老板身上，眼尾下垂，若有若无地勾起嘴角。
他也很期待拉弗格，到底会怎么对待想要了解自己的、友情游戏的对象。
“没事，我有分寸。”神名深见善解人意地道，“我只是想问，今村的失踪，你知道点什么吗？是否死亡、尸体去向之类的……”
“已经被处理了。”尊尼获加知道他要问这个，回答得很淡定，“你不用在意，神名君。”
死得非常突然，要不是波本当时就在现场，估计你之前不用找就知道他出事了。
而且罪魁祸首就是你关注的好友富加见……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尊尼获加的思路忽然乱了一拍，在大脑捋清之前，直觉就让他脊背发凉。
——那次也是富加见与神名深见的初遇！
拉弗格早就认出了当时在场的安室透，也知道对方接触神名，是因为四年前的那个“寻找蓝眼睛”的委托。
难不成，他连让波本处理今村的尸体，也是计划好的吗？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一切发展都符合计划的？
而且、既然神名能查出今村的朋友是那个地下诊所的经营者，四年前，让失忆的他从诊所中离开的拉弗格，又为什么会选择今村来为他伪造身份？
被忽视的疑问陡生，尊尼获加的呼吸微微急促，尽力掩饰却仍然有惊疑从眼底流露，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晃神。
〖Hagi说起今村的死也挺平淡的，唉~被忽视的工具人今村的一生~〗
〖这工具人好像还挺重要的——牵扯的事还挺多，连老板和富加见遇见都有他的辅助呢www〗
〖？Hagi想的这些……我有点毛骨悚然了，真的。〗
〖+1，四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太破碎太混乱的回忆，完全分析不了啊！〗
神名深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视线微垂，并未放肆观察吧台前坐着的客人，似乎只是认真思考今村的结局是因为什么。
看上去甚至有点像在为认识的人的死去而哀悼。
从弹幕中分心出来的系统有种白日见鬼的惊悚感，它憋了一会，还是开口了：【宿主，这就是你的计划？】
神名深见也在看弹幕：【很简单吧。另一个我选中今村的理由，很快就能知道了。】
弹幕系统：【……】
运筹帷幄的印象绝对不是它的错觉！
而尊尼获加在这时候抬起头，问道：“神名君，你为什么会和今村认识？”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要问一次。
“我想委托他找一个朋友。”神名深见笑了笑，温和地道，“当然，其实我知道他找不到的——但我想，我的朋友，或许与我有着默契，发现后就会来到我面前。”
这绝不是谎话。
在最开始得知同位体失去记忆，成为酒厂中的拉弗格酒时，神名深见想的是设计“旅人想要寻找的友人是酒厂成员”的暗线，但在论坛和暗网中那么多有价值的人，他为什么会选中今村？
今村在歌舞伎町待了将近二十年，看似毫不起眼，但最熟悉东京，人脉和资源都丰厚无比，就算有意不与酒厂进行交流，但也有足够大的价值让他的人渣本质在剧情中起作用。
——而同位体也真的来到神名深见面前了。
就算为察觉到的莫名惊悚之事心情凝重，尊尼获加也被神名深见直白如一的话语震惊到了。
——虽然知道你是为了找朋友才来东京的，现在听到也能理解、并且明白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但你到底是怎么在说了“和富加见做朋友我很高兴”后，又表示自己与另一位朋友默契非常情感深厚的？
按理说朋友之间的事与尊尼获加无关，但一想到拉弗格在和神名深见玩友情游戏，可对方自己也有挂念的朋友……他就有点恍惚。
〖啊——不知名的朋友终于再次在老板的话中登场了！〗
〖老板你原来没忘啊！看你和富加见玩得那么开心，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不是）〗
〖这都多少集了，工具人今村都能从头到尾被各方提起，朋友还没个影子，不会是老板胡诌的吧！〗
〖我都要忘了老板的目的是找朋友来着……制作组不会也忘了吧？〗
〖但老板说的这么暧昧，好像也不是不能嗑……富加见被身份不明的人ntr了的感觉XDDDD〗
〖什么xp，没品位！〗
“是这样吗。”他努力调整跑远的思绪，振作精神拉回话题，“我不知道今村和那个诊所有关系……你知道吧，那间诊所现在的情况。”
“四年前的圣诞节毁于一场燃气爆.炸，之后无人重建，经营者下落不明。”神名深见报出自己在网络上查到的信息，“所处的街道人烟稀少，并没有明确伤亡，我猜有人处理过？”
尊尼获加：“……对。”
拉弗格通知组织的后勤部处理的；当时尊尼获加脑袋空空地站在角落里，看见那帮训练有素的人处理尸体和伪造现场。
“你似乎认为今村与那个诊所的关系重要，神名君。”暂时抛开对拉弗格意图的猜测，他轻声说，“是查出了别的东西吗？”
他知道神名深见会告诉自己，否则也不会同意让他来书屋。
“那间诊所的经营者，曾经委托今村一件事。”神名深见没有故弄玄虚，客观地道出自己在前段时间查到的事情，“四年前的十一月份，今村帮经营者从某个地方带走一名伤者。”
“他没有见到任务对象，但他所拥有的伪造身份的渠道中，有人见到了。”
尊尼获加瞳孔微微放大。
——那个伤者，就是他吗？
〖我要被创飞了啊啊啊！脑子、脑子呢？？〗
〖短短的对话信息量大过头了吧？！〗
〖今村这工具人还真在四年前有事？？〗
〖哇……回忆里的Hagi好特么柔弱可怜，伤还没好的样子？〗
〖老板你是怎么查到的啊喂！公安都没查到的事！〗
“你还好吗？”神名深见询问呼吸急促、连脸色都有点发白的尊尼获加。
吧台前的半长发青年抬手捂住额头，摇了摇头，咬着牙道：“没事。”
预想外的信息接收让他头痛欲裂，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四年前，自己第一次醒来的那一刻，以及之后的全部画面——
第074章 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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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消毒水的气味与浓厚的铁锈味灌入鼻腔, 以为自己沉浸在暗无天日的黑海中的青年，在逐渐蔓延开来的剧痛中——准确来说，那是他在意识模糊中逐渐恢复的痛觉所带来的现状提醒——睁开了眼。
沉重的眼皮压在眼睛上，让他只能透过朦胧且狭窄的区域看见一片刺目的白光, 以及持着手术刀、五官全部被遮住的白大褂们；只是有深重的血色蒙在这一幕周围。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他醒来了, 身下手术台的冰冷触感是痛觉与嗅觉以外刺激意识的东西, 在身体仿佛被巨锤从每一寸敲断的剧痛中——
我……是谁？
青年试图回忆起自己为何会重伤至接受手术, 却在此之前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好像那柄重锤把他的脑子也砸坏了, 记忆全部飞向天外, 无法形成条理，破碎的画面随着他动了寻找的心思甚至消散得越发快速。
快乐的、悲伤的、喜悦的、幸福的……全部消失了。
——我是谁？
“医生, 他的心跳加快了。”一名护士看了眼心电图, 轻声提醒，并看向手术台上浑身鲜血、正在接受手术的青年。
半阖着的一双紫色眼眸, 茫然又毫无焦距地看了过来；青年满头满脸都是血，发丝凌乱, 乍一看给人的惊悚感像走夜路被死尸拽住脚。
“他醒了！！”护士被吓得尖叫出声。
于是手术室里一片忙乱。
“怎么还能醒过来……刚才不是快死了吗？！”
“好歹是年轻气壮的的——快快快, 加麻醉剂！不然要是扛不住死了怎么办！”
“哦哦哦好的医生！”
“……”
冰冷的液体注入静脉，青年没有力气反抗，他怀着疑惑在逐渐消失的痛苦中合上了眼。
……
青年再次醒来时——头脑清晰、思维明确的那种清醒——已经明白自己失去了记忆。
他此前在病床上虚弱地躺了不知几天——窗帘被拉起，医生与护士并不常来，身体状况也只能以营养剂维持生命；时常昏昏沉沉，只偶尔才会被他人走动的动静惊醒，可要不了多久便会再次陷入沉睡。
而这次，他意识清醒, 勉力在病床上支起上半身，口舌发干, 骨肉作痛，他茫然地扫视了一圈病房内的景象，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处于一间观察室内。
有一人高的玻璃窗与门并列在同一堵墙上，倒影不算清晰，但足以让青年看见自己的大致模样。
……脑袋上缠着绷带，只能看见眼睛颜色，是紫色。
头发好像被剃了一半，是黑色。
青年呆滞地看着玻璃倒映出的人影，无事可做，开始思考自己的名字。
观察室的隔音很好，但他在不久后似乎听见了重重的奔跑声，以及尖叫或者别的声音。
青年：“？”
穿着白大褂的人从观察窗右侧跑来，他没有关注到病床上坐起的重伤青年，而后者只在回神的匆匆一瞥里看见医生神色惊恐到五官错位，白大褂的后面染着大片的血，然后——
“砰。”
一枚子弹击中他的后脑勺，冲力让脑浆迸裂的医生向前倒去。
青年实际上并没有听见击中的声音，但他被眼前生命死去的一幕夺去心神，放在被子上的手猛然握紧，又因疼痛而不得不松开。
他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看到“凶手”从后面走了过来。
不……准确地说，是“跳”。
蹦蹦跳跳的年轻人甩掉手上的枪，低垂着头似乎格外认真，不看之前发生的事，不去思考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甚至有种公园里童心大起的成年人的那种少年气。
青年：“……”
咦、这个犯人有点奇怪？
跳房子吗？
下一秒，黑发的年轻人停下脚步，扭脸看了过来。
那是一张超出青年想象的脸和表情，既不凶恶也不冷漠，五官普通毫无特征，唯一显眼的是眉眼弯弯的笑容，让那张普通的脸也颇有光彩——而普通的脸上沾着一点飞溅的血液，于是瞬间化身变态杀人魔。
青年：“……”
啊，他不会连找回身份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死了吧。
对方看上去甚至还很年轻。
年轻人以兴味的表情打量他一会，继续往前迈步。
直到观察室的门被“嘀”的一声后推开，青年都在尝试让自己有下床逃跑的力气，但他只来得及在疼痛和无力中挪到床边。
推开门的年轻人并没有走进来，只是靠着门，一手开锁磁卡，一手随意地插在兜里，面上带着刚才的笑容。
“没想到这里还有病人。”容貌普通的年轻人说，但看似没什么恶意，但更像一只慵懒的凶兽，“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我不知道。”青年说。
夺走生命对门边的年轻人如此不值一提，他自觉还是不想死的，便尽量不显出自己对此的排斥来、而是配合地回答问题。
“我这副样子……”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似乎天然便知道该如何去展示毫无威胁，语气温和低沉，指了指自己身上露出的绷带，“最近才恢复意识。”
年轻人把磁卡收进兜里，漫不经心地得出结论：“哦，你失忆了。”
听他用淡然的轻快语气说出自己才确认不久的事，青年瞳孔地震。
漆黑的眼睛扫了他一眼，年轻人直起身子，面上笑意变深：“看来不是片段……是全部的记忆都失去了？”
青年：“……”
你这又是怎么确定的？
他不由得望了观察窗一眼，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全部摆在了脸上。
虽然不记得，但他直觉失忆前好像不是这样吧？
“哈哈哈。”年轻人似乎被他的举动逗笑了，笑出声，又道，“你想活着，那就离开这间诊所吧。当然——”
他以一种漠然的口吻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你要是被我的就职的公司发现，就只能死了。”
“……”青年镇定自若地笑了起来，“您有别的建议吗？”
“别用敬语，恶心。”年轻人挥了挥手，语气轻快地道，“那就成为我的同事吧！反正不记得身份和名字了——随便以什么职业作为过渡也行，对不对？”
“我可以帮你弄来假身份哦，失忆的人类，我想看看呢。”
半长发青年眼角微抽，对方的话听上去贴心极了，但乐子人的意味也十分明显。
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即便对方并非强迫。
因为这个年轻人，只是不愿意在善意上的那一面提供帮助恶意。
“那就……麻烦你了。”他轻声说，“请问该如何称呼？”
“既然你这么有礼貌，那我就帮帮你吧！”年轻人说，“称呼什么的之后再说，毕竟我也只会给假名。”
后来……
后来年轻人打了电话，而青年穿上了诊所里闲置的休闲外套和衣物，同时看见诊所里的护士也全部死了——其中还有一些穿着黑西装、明显与这里气氛不和的男人。
他们似乎死于自相残杀加上自杀，过于混乱的死状完全无法分析过程。
他静默地移开了眼，绕开一地的血液。
他与年轻人一起离开诊所。
外面漆黑一片，是夜晚，这条街道似乎格外偏僻 ，周围全是低矮的房屋，远处的g奥喽上灯光稀疏。
他们在对面的树荫下等到了一帮穿着像家政公司的人从面包车中下来，掏出了清洁工具。
太过训练有素，出来后一直都在贪婪呼吸新鲜空气和观察陌生世界的青年都震惊地睁大眼。
而年轻人神情淡然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明显的反应，冷漠而残酷，抛去外表和衣着，本质上的凶残特征在夜幕下格外明显。
青年：“……”
感觉入了贼窝。
*
在诊所醒来、并离开的半个月后，正在年轻人提供的安全屋中养伤的青年，拿到了前几日自己想出的暂时用假名“三木慎也”伪造的身份。
那时他已经知道年轻人在任职的公司里有一个代号，名为“拉弗格”。
拉弗格将身份证明丢给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翻阅文件，神色中的兴味几乎溢出。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你明知道它只是暂时的。”而他也在不久后开口了，困惑地道，“有必要心情复杂吗？”
已经接受自己要在往后不知多久的时间内要叫“三木慎也”的青年叹了口气。
拉弗格的话语总是毫不留情——即使只有两三回，他们这半个月只见了两次。
他知道对方在人心、在感情上的敏锐。
“我在期待失忆前的名字。”三木慎也解释到，“这是非常正常的心理，很容易理解吧？”
“只是名字而已。”拉弗格重复了一遍他自己先前的台词，从沙发上站起，“好了，再过一周，我就带你去入职——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嗯。”三木慎也轻声道，“准备好了。”
“那拜拜~”
三木慎也看着安全屋的门合上。
他在这半个月里并不怎么出门，一想到以后要在犯罪公司里工作，就觉得头皮发麻。
——以后想起来真正的身份，他真的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吗？
……
头痛欲裂中，四年前的画面越发清晰，这段时间对身份的纠结和思考也缓慢浮现在尊尼获加的脑海中。
眼前眩晕发黑，好似置身海洋，神名深见的关心和所处的书屋都被抛开，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他曾听过无数次的、在前几日便听过的——
“Hagi！”
松田警官的模样、神奈川的女交警、伊达航、波本和苏格兰，都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们在叫一个名字。
Hagi……研二……萩原——萩原研二！
尊尼获加猛地喘气，冷汗涔涔中好似心脏被捏碎，绝望和悲伤一拥而上。
——他竟然只想起这个名字。
第075章 两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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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
杯底与吧台相磕。
热水在玻璃杯中晃了晃, 水面上方的杯壁蒙上一层白雾，升起的水汽飘渺地扩散。
单手撑住额头，发丝垂在眼前，这一幕映入紫色双眸, 半长发的青年木然地转了转眼睛, 缓慢而坚定地将思绪从那些骤然而起的负面情绪压下去。
十个呼吸后, 他伸出另一只手碰上这杯热水, 同时抬起头, 朝放下它的书店老板扯了扯嘴角：“谢谢……神名君。”
他的脸色与先前迈入书店前相比, 堪称惨淡，心神动荡到连掩饰都做不好。
——想起自己的名字的尊尼获加, 实在是笑不出来。
而书店老板显然并不在意这一点。
“没事, 你先冷静一下吧。”神名深见说。
金边眼镜后的那双蓝瞳投来视线，神色关切, 本该是极为恰当的一幕；但尊尼获加忽然间想起了四年前拉弗格询问“只是一个名字”的模样。
——无论是什么感情，都有好奇。
回过神, 他喝了一口热水, 似乎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可这不过是错觉。
“你这副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名深见平静地说，“我不会问，但你有想说的话吗？”
他对尊尼获加如今的状态颇有兴趣。
在刚才的几分钟里，异次元的观众眼中是角色进入了回忆、动画播出了四年前的一些事——而他也借弹幕大致推测出了情况。
只想起“萩原研二”这个名字的拆.弹警，究竟会有什么想法，神名深见不能随意断言，但也有些好奇。
这是拥有正常人生的个体变为的失忆者, 与心志和精神被漫长的独行冲刷过的时空旅人截然不同——
所以他认为同位体过于恶趣味了，就算现在的萩原研二想要背刺, 也是毫不意外的事。
“……”
而面对他的问题，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会。
他可以察觉神名深见抱有的善意，但对方对他的失态表现太平静了，联系到对方同意他来上门交谈、并道出四年前今村与诊所的关系，一种毛骨悚然的不解产生了。
神名深见……究竟是什么人？
“感谢你愿意告知我这件，神名君。”思索着的同时，萩原研二开口道，“诚如你所猜测，我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目前在工作之余寻找过去的身份。”
书店老板与组织毫无关系——只是在各种“巧合”下，与代号成员产生交集——即便是交往最深的拉弗格，目前看来也并未有将他拉下水的想法。
而神名深见至今也未表露恶意，他判断承认自己失忆并非坏事。
——或许对方早已从伊达航和松田警官的表现中猜到了什么。
〖太平静了，平静到让我有些可惜（）〗
〖感觉打不起来啊，Hagi只是回忆起一个名字——老板也不会做什么。〗
〖但老板调查到四年前都已经是做了！超级惊讶的啊！〗
即便是预料之中，神名深见也有些意外地挑眉：“你相信我会保守秘密？”
“当然。”萩原研二在对话中找回了原本的状态，嘴角渐渐爬上笑意，重新笑得温和，“你聪明又帅气，并且愿意帮助他人，不是吗？”
神名深见打了个响指:“真是令人意外的态度，但我很喜欢，那么就来一场友善的信息大放送吧——”
他从柜子里面拿出平板，推到萩原研二面前。
“要不要看看我查出了什么？萩原研二。”
他微笑着，蓝瞳澄澈，平静无比。
平板的屏幕是黑色，萩原研二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他怔怔地看着黑发青年，如同在看一只怪物。
“你到底查到了……什么程度？”
要是我不说“失忆”，你又会怎么做？
他没有问出，而神名深见了然地笑了起来，轻快地说：“哈哈，别这么看我，松田和伊达也是我的熟人——而我们相处得很好，提供一些微小的帮助非常正常，不是么？”
“……”萩原研二听出了潜台词，不禁陷入沉思。
如果是那两位警官——他过去的朋友——从神名深见口中确认他的身份……会被直接堵在书店里的吧。
不对，还有波本和苏格兰，他们绝对认识。
回忆起本名时，呼喊它的声音不止是松田和伊达，还有波本和苏格兰的——甚至连语气都不同于这两个月的对话，更友善也更活泼一点。
但是……更让人头痛了。
他自己都还没想通，被堵到的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看来我得庆幸一下我承认了。”萩原研二叹气，手上动作毫不含糊地滑开了平板，上面只有一个文件夹。
他沉默了一会。
“我自己带回去看，行吗？”
神名深见笑眯眯地点头：“那我发送给你。”
他把平板拿回来操作一会，文件发到了“三木慎也”的邮箱里。
〖……不得不说，太平静了！〗
〖这就是好人之间的标准发展——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有冲突的啦！〗
〖要是老板先告诉松田和班长……想不出来该怎么发展，Hagi会想起名字吗？〗
〖不是吧，老板原来在之前就查到了Hagi？太会藏了！我还以为只查到四年前的诊所——〗
〖神名老板，恐怖如斯！〗
萩原研二看着手机松了口气，把热水喝完了。
“如果你想知道富加见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他放下杯子，试图为这次内容意料之外的交谈画上完整的句号，“但你为什么不直接调查他？”
“我说了。”神名深见坦然地摊手，“我很高兴与他相处，并不想破坏目前的状态——但有时候，我也会不高兴。”
“这份快乐不再纯粹了。”他发自内心的、温柔地道，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但依然是一场足够有趣的时间。”
萩原研二：“……”
虽然早就清楚神名深见并非他们最开始以为的倒霉人士，但听他亲口承认知晓富加见的异常，也还是感到了些许微妙之意。
奇怪，即便如此，也仍然承认是朋友吗？而且——这种台词和此刻的神情，恶趣味似乎不够普通和无害了。
拉弗格是否有所察觉？
那个男人被神名击破一切隐瞒和欺骗的画面……
萩原研二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你愿意接受真相之后的任何可能？”但他还是想确认一遍。
“我只是在关心朋友。”黑发青年眨了眨那双蓝色的眼睛，无辜地道，“没关系，我和他都互相喜爱，其中横亘的任何事物都可以无视。”
嗯……是不是有点太gay了？他思索着，看见弹幕。
〖差点忘了老板的调查动机是拉弗格……Hagi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老板……忽然好帅气！让人着迷！〗
〖所以快乐是老板的人生准则吗？感觉非常有可能变成愉悦犯乐子人啊！〗
〖拉弗格也挺坚持“快乐”，但行为是真癫……所以果然是镜像/倒影/对照那种标准的对立面设置吗？〗
〖老板的发言有点变态了……Hagi明显是无语了吧！〗
〖啊啊啊啊老板你怎么还在说！“互相喜爱”——你们什么时候告白了？！〗
〖太gay了（恍惚），这种台词真的能出现在主角口中吗？任何动画的主角都不会说这种话吧！〗
〖小情侣的含金量还在上升！欺骗和隐瞒算不得阻碍，他们的爱真挚而炽热，并且是纯爱——老板你别太爱了！〗
〖卖得太大了吧制作组？不要光满足那群嗑CP的啊！〗
弹幕系统忍不住重复弹幕，就算清楚神名深见不会回答：【太gay了，虽然是真的。】
它主要感到幻灭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全部竟然也觉得CP好嗑，倒是完全没有怀疑过两名时空旅人之间的感情——
约定一起踏上旅途，这不正是互相喜爱的体现吗？
只是这份并非人类爱情意义上的“喜爱”，在此刻说出口实在是太容易令人误会了。
神名深见难得沉默了一下：“……”
虽然他自认对人类的感情挺了解的，但看见弹幕越发真情实感地嗑自己与同位体之间的CP，也还是觉得有点怪异。
尤其是看见吧台后的萩原研二露出的表情——呆滞、意外、惊叹和迷惑混杂在一起的复杂之情。
你也误会了吗？！
“是这样吗……”确实误会但也没有彻底误会的萩原研二勉强自己换成了惊叹的表情，“令我惊讶，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一见如故的威力如此庞大吗？”
“不对。”神名深见纠正道，在没透露关键信息的前提下道出真实情况，“过于广大的世界中，与他相遇是我绝不会后悔的事。”
Gay就Gay吧，反正在这件事上他不想说谎——望着萩原研二又有些微妙起来的表情，他心平气和、快乐地想到——而且，非常有趣不是吗？
等到真相揭露，剧情人物总会知道这是不能嗑的CP。
"……我明白了。"萩原研二沉痛地承认自己有点后悔询问了“是否是朋友”——太直白了！神名虽然是个神秘的好人，但感情真的太直白了！
“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神名君。”他转移话题，神情微微严肃，“你要小心富加见，他曾对今村下过委托，以假名「一二三」寻找有蓝眼睛的人——然后他找上了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哦哦哦终于揭露这个身份了！Hagi你说的好啊！〗
〖老板肯定能想起来他雨夜救的那个人的名字吧！〗
〖啊啊啊啊啊啊！〗
而黑发青年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会，抬头轻笑道：“真巧，我想找的朋友就有一双蓝眼睛。”
他的笑意是如此真挚，越过镜片中蓝瞳中显现的光影随着眨眼，恍惚间似乎有着意味深长的诡谲。
“与我一样的蓝眼睛。”他低声说。
〖……啊？〗
第076章 双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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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里也出现“蓝眼睛”了？！〗
〖我没听错吧？！〗
〖老板的笑有点惊悚了……〗
萩原研二惊呆了。
即便他无法在第一时间分心出原因, 也本能地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一个足以搅乱拉弗格与黑发青年关系的消息。
“你、你也要找蓝眼睛的人？”他磕巴了一下，忽然有种不真实感，“没告诉今村吗？”
“只是眼睛颜色，说出来也没意义。”神名深见回答, 他推了推金边眼镜, 嘴角仍然带着笑意, 但现在怎么看都越发的意味深长起来。
萩原研二：“……”
“你似乎并不意外「一二三」这个名字。”他不想在一点信息都没有的情况下思考太多, 试探地说出这句其实自己也不确定的话, “从今村口中听说过吗？”
“我和他的交流可没到这种地步。”神名深见如是说, 有些满意他的试探如此恰当且符合逻辑，“至于「一二三」……”
他移开视线, 取下眼镜揉按眉心, 嘴角微微下撇。
“——我之前救过一个人，也叫「一二三」, 有一双蓝眼睛。”他慢吞吞地说，“我看得很清楚。”
太过淡然的语气了。
萩原研二恍惚中觉得自己要是震惊至极都算大惊小怪。
他握着手机, 另一只手也想去按太阳穴了。
“等等、什么时候？在遇见富加见之前？”
“嗯, 一个雨夜。”黑发青年若无其事地点头，棒读道，“没想到富加见就是他啊——”
萩原研二有点胃痛：“你不用这么敷衍，神名君。”
听到“雨夜”他就意识到是拉弗格被琴酒击中的那个夜晚，没想到在所有人都找不到的那几个消失，对方竟然是被神名深见救了。
而神名深见现在的表现也令人生出吐槽欲……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是同一人的？”他问。
〖啊……啊啊啊这和我想的不一样（猫猫惨叫）（惊恐捂脸）〗
〖老板看起来一直记得「一二三」——但反应为什么这么平静啊！〗
〖难不成在拉弗格中意你的蓝眼睛的时候，你也对他的蓝瞳着迷了？？？〗
〖这种双向奔赴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啊啊啊啊！太恐怖了！〗
〖“蓝眼睛”是什么关键道具吗？你们一个主角一个酒，到底对此有什么执念啊！〗
〖而且老板之前也说过对要找的朋友绝不会后悔相遇……刚才说富加见也是……这什么“你们都是我翅膀”的发言。〗
〖等等, 他们要找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猜猜看？”神名深见放下手，面上依然是笑容, 不被镜片遮挡的眼睛在这瞬间给人一种心悸的透彻感。
萩原研二：“。”
你这样我真的要猜你是最开始就认出来富加见了——这样真的超糟糕啊！
拉弗格他知道吗就这么开心得玩友情游戏……噗。
脑内闪过拉弗格信誓旦旦、开开心心说自己非常喜欢友情游戏和不想被打扰的画面与台词，青年忍了一会，绷不住笑出了声。
“抱歉、神名，我只是没想到。”他咳嗽一声，正经地表示道，“我和其他同事都从他口中听说了他对你的中意……所以都有点担心。看来你并不需要。”
“感谢你们的好意。”神名深见眨了眨眼，微笑道，“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
“你看上去要好好休息。”他将玻璃杯收回，关切地叮嘱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萩原研二叹气，知道这场会面到了结束的时候，他心绪复杂，自己的记忆问题和拉弗格与神名的关系都是必须好好分析的关键。
他从吧台前站起，深深地看了黑发青年一眼。
“我会的。”他说，“祝你顺利找到你的……蓝眼睛朋友，神名君。”
黑发青年翘起嘴角，笑着点头，他没有说话，看上去对此笃定无比。
随后半长发的青年转身离去，步伐与推门的动作毫不迟疑，身影逐渐消失在黄昏的暮色之中——他在店里待的实在不算长。
〖……无话可说，唯有沉默。在看的人说点什么吧，拜托了。〗
〖啊啊啊我的脑子要坏掉了！这一集的信息量太多了吧！〗
〖如果老板真的在最开始就认出来富加见是自己救的「一二三」……他的形象真的没救了啊！什么“就算知道你是故意接近我也愿意与你做朋友”，太奇怪了！〗
〖前面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你这么一说老板怎么成飞蛾扑火的傻蛋了？〗
〖明明是更加神秘、更加恶趣味了吧！〗
〖但他和富加见玩得真的好开心，完全看不出来一开始就知道啊！我个人倾向于是渐渐发觉相似、因为怀疑所以去找今村、又自己开始调查，所以在这一集才正式确认的。〗
〖好像还挺有逻辑的……但果然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异议阿里！我觉得老板是一开始就知道！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他能那么迅速地与富加见一见如故投缘无比——就是恶趣味加上好感啊！（掷地有声）〗
〖我也觉得！〗
〖这就成两派了……话说你们这就跳过关心萩原了吗？而且还有“蓝眼睛的人”这个关键情节呢！〗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没说的啊！〗
〖都要找蓝眼睛的人——以你们嗑CP的角度出发，这对混杂着欺瞒的纯爱小情侣，实际上是互为替身吧？〗
〖啊啊啊啊啊啊你闭嘴！37℃的嘴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的！〗
〖大哥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嗑CP吗？不要在这时候这么懂啊！〗
〖哼。〗
〖既然这样，那我放肆一点，期待他们要找的其实就是彼此呢也可以吧！什么都可以！哈哈哈哈哈哈哈（阳光地爬行）（开朗地蠕动）（阴森的嘶吼）〗
〖这个可能性太低了吧，真要成南铜番剧了诶（那种语气）〗
〖哈哈，你们不如不如期待一下接下来到底是什么展开吧！双向奔赴的纯爱小情侣要成狗血遍布纠葛不清的畸形关系了呢！不一样也能令人身心愉悦吗？〗
〖……求你别说了，我害怕，大哥。〗
在短时间内被细思极恐的信息量冲击到的弹幕晃晃悠悠地飘远了，而察觉镜头消失的神名深见活动了一下肩膀，从吧台后走出，先去外边把打烊的牌子挂上，才回到双人沙发边上躺下。
真是一次简单的的信息大放送啊——他把毯子扯出来盖到肚子上，惬意地想到。
看萩原研二思绪复杂、神情微妙且忍耐着的样子，不得不说他都可以想象到其他人得知后的表现了。
弹幕系统的机械音微微发颤：【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宿主？】
它盯着数据库显示的印象值，头一次不经允许把面板显示在黑发青年面前。
【感觉对你的印象值一下子就上来了啊！】
半透明的面板出现，神名深见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看见自己与同位体刷取的印象值持平，不由得满意点头。
【你看，冲突才是故事的基础。】他悠然自得地道，【我在这集说出“蓝眼睛”，于是很多人都开始怀疑他们嗑的CP……但让人想知道真相的欲/望不就上来了？】
【稍微有点不一样吧。】弹幕系统从发热中回神，下意识得吐槽道，【嗑CP的都有开始期待畸形关系了。】
【这个倒是不能否认……我毕竟没怎么接触过这种东西。】神名深见若有所思，【不过他们终于有人猜到“事实”了——主角和反派互相要找的就是对方这件事；但这件事真的很Gay吗？】
【提出这个的好像也只认为自己是乱说。至于“事实”……】弹幕系统在数据库里翻了翻自己对弹幕类型的分析报告，郑重而笃定地道，【非常Gay。可能你们两人要是别那么投缘、互道喜爱，才会不容易被误会。】
【那这个我做不到。】神名深见同样干脆地表示，【感情的事上我从不骗人。同位体本来就是我的朋友。】
【不过要是富加见有那种撕破脸、决裂的想法，我倒是不介意配合一下。】他兴致勃勃地说。
弹幕系统没好意思说——他毕竟不了解那位肆无忌惮的时空旅人：你的同位体对你好像也是真的喜爱……同样压根不会做的样子。
【所以接下来，会怎么样？】它有些期待地问。
【这个吗？我不清楚。】神名深见耸了耸肩，【或许还会和富加见再相处一会吧。】
【剧情人物眼里，不可理喻的程度或许要和拉弗格一样了。】弹幕系统中肯地吐槽道。
弹幕应该也是。
【印象值不久更多了么？】神名深见得意一笑，把被子蒙上头，【我先小睡一会。】
【睡好。】
黄昏彻底离开，天际的云霞也渐渐归于黯淡，天幕的深蓝覆盖了整个大地，霓虹蔓延。
夜晚七点半，FELICE BOOKS没有亮起灯光，年轻的店老板在沙发上睡得安详无比。
从路口驶进街道的灰车上，蓝眼的青年远远地望见了一片漆黑的书店，有些困惑地挑了下眉。
灰车停在书屋后面，富加见看了一会挂着的打烊牌子，推门而入。
屋内寂静且无光，青年伸手按了按后颈，循着呼吸声走向双人沙发，低头看见严严实实的一团。
即便他已经站在沙发边上了，这一团也没有丝毫动静。
“睡得很熟啊……。”富加见捏了捏下巴，在沙发边缘坐了下去。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影子被月光投在沙发上，呼吸也平稳无比。
……如同一尊雕塑。
第077章 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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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呼吸是如此平静, 与自然中的风声、水声毫无差别，不会令人想到危险，似乎能安心地闭上眼。
视线漫无边际地随着月光的推移而移动的富加见，在某个瞬间, 若有所觉地侧身低头, 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
略带朦胧睡意、但下一秒就迅速清醒过来的蓝眼睛, 于昏暗的室内闪着灼灼光亮——一瞬间, 像极了燃起炎光的深海, 冰冷与黑暗绝不可敌。
“……”富加见曲起微微发颤的手指, 朝醒来的神名深见露出一个与往常一样的灿烂笑容，“开不开心？惊不惊喜？你的朋友回来了！”
——好生奇妙。
——在那个瞬间, 他竟然想去碰那双自己也有的眼睛。
神名深见敏锐地察觉到了身侧之人某一刻的不自在, 但他才刚醒来，脑内的弹幕系统在抖抖索索地说“富加见像鬼一样坐了有一会”, 揉着额头坐直时都没想清原因。
总不能同位体被他突然醒来吓到了吧？哈哈哈！
——睡得正香忽然被本能提醒“身边有人”的他，才是被吓到的那一方吧！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 被子滑下一半, 富加见伸手捡起，往自己膝盖上盖了半边。
神名深见干脆盘腿坐起，一边借着微弱的光亮观察他，一边诚实地回答他的问好：“有点吓人。”
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FELICE BOOKS里没有窃听器和监视器，但入侵周边街道的监控轻而易举，可萩原研二今天下午才来，这家伙到底是以什么样的频率来监视这边的？
他心中有些惊讶。
“诶、真的被吓到了吗？”富加见对他的回应非常意外，凑近了去看, “但你这不是笑得很开心吗？神名先生。”
“毕竟比起见到你的喜悦，区区惊吓不值一提。”神名深见从容地说, 抬手抵住对方的肩膀，“你在这里待了多久？看人睡觉是什么喜好。”
“我这是不忍心打扰你睡觉的体贴和温柔。”富加见抓住他的手，振振有词地道，“睡得超级香啊，是最近没休息好吗？”
青年凑得极近，吐息在说话时拂过脸颊，镜片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神名深见，眼底深处似有晦暗的色彩涌动。
而此刻屋内昏暗，月光静悄悄地爬到了另一边，沙发上的两人蒙在一层阴影中，视觉和触觉等感官越发敏感。
以致于被握住的瞬间，恍若浸入骨髓的凉意让他头皮发麻——这实在是一个说起来好笑的身体反应——真的有点像从阴森墓地里爬出来的恶鬼了，同位体！
这一点他想不明白。
他寻思上个世界的相处——那可是有好几年了，也没发现另一个自己还能有这种阴森森、只是正常坐着都能在气氛烘托下更加吓人的天赋啊。
尤其是对方现在连那种癫狂的、容易被误会的笑容和神经质都没表现出来。
“睡眠也是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他也没急着抽回手，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摸摸，微微皱眉，“明明是夏季，你手冰得像死人一样啊。”
“所以我才想多碰碰你，神名先生。”富加见诚恳地说，双手抬起，手腕翻转，将他的两只手牢牢牵住，“你太温暖了，我不想放手。”
在神名深见第一次遇见“富加见”时，他就是这么说的；而后来在两人的相处中，神名深见倒真的践行了自己所说的“调养身体的健康饮食搭配”，研究了一堆菜谱。
随着对与富加见肢体接触的熟悉，神名深见已经很少思考对方与自己的偶尔碰碰手有意无意，但在此时此刻听到富加见再次重复这句略显怪异的发言，才恍然意识到——
这是某个层面上的“真心话”。
神名深见：“……？”
等等，竟然是真心话吗？
而不是类似于直球金毛人设的“热情、直白和友善”的标准台词？！
困惑之后是罕见的难为情——他自己也说不出理由，但总觉得这句“真心话”让现状变得有点微妙了。
“……你真的不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吗？”他质疑道，“难道你半夜想和我一起睡，也是这个理由？”
“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迟了，神、名、先、生。”富加见笑了起来，凑得更近了，察觉神名深见稍微后倾的动作后嘴角弧度上扬，喊出称呼的念法颇为玩味，笑意几乎溢出来，“我承认，确实如此。”
太近了。
神名深见难得有点不自在，但他思索片刻，又觉得这确实算不上不能接受的事。
“没想到你会是这种想法。”他怜爱地凑过去，用额头蹭蹭富加见的脸，就这一会又坐直，声音温柔地道，“没关系，这没什么，你喜欢的话我不会拒绝。”
毕竟是失忆了。
由于技能相同，另一个自己的感情不能像其他人类一样在眼中清晰，所以神名深见有时也不能立刻明白同位体在某些事的思考回路。
而记忆丧失，无论是名字还是身份都没有确切的答案，对于时空旅人来说，碰见与自己相像的另一个人也是极端特殊的情况。
智慧生命的本性……想接触能带来熟悉感的个体，非常正常。
刚在黄昏见过只记起一个名字的萩原研二，自觉对失忆状态有所了解的神名深见，此刻异常笃定——
另一个自己或许只是需要某种意义上的“安全感”才会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黑发青年言辞温和，神色恳切，没有镜片遮掩的蓝瞳像月下涌动潮水的海面，蹭过来时头发扫过脸颊，带来一阵痒意。
这回轮到富加见打出问号了。
他呆了一会，茫然地眨了眨眼，才缓慢理解了神名深见表达的意思。
「你喜欢的话我不会拒绝」……真是一句漂亮的承诺，让他都有些期待了——即便说出这句话的人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个意识。
“是吗……？”他肩膀耸动，忍不住闷笑出声，“神名先生你真是好心啊，对其他朋友也是这样么？”
“这个问题太煞风景了。”神名深见不知为何，本能地对此感到不喜，没好气地抽回双手，“你就非得在这时候提到吗？富加见。”
你要提到这“朋友”，那我可就得顺着剧本说台词了。
“我不后悔相遇的朋友，就该如此对待。”他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与“朋友”相关的标准台词，随后弯着眼睛笑起来，“很感动吧？”
“……嗯。”猝不及防的富加见沉默了一会，有点心虚地应了一下，“好吧，对不起，神名先生。”
“可以原谅我吧？”他特意弯下腰，以此让沙发上曲腿坐着的青年能完全地看见自己的脸，同时取下眼镜，殷切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是我说错话了……你生气了吗？”
“没有生气。”神名深见说。
他低头端详这张在审美观中可称俊秀的脸，但最吸引他的永远是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蓝瞳，此刻的角度看上去简直是在照镜子。
……要命，脑海中浮现的还是与自己同一张脸的这副作态。
对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都能微笑，神名深见再一次经历这副场景，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在身上——不一样的那种变态。
于是他先伸手蒙住了那双眼睛，随后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半跪着身体前倾，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我没生气。”神名深见重复了一遍，试图用这个对方或许会喜欢的拥抱转移注意力，“没关系，你在这里，我只看着你，不用去管其他人。”
被他抱着的人身体微微一僵，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张开双臂回抱了。
富加见：“……”
富加见笑出了声：“或许我该早点说清这个？没想到你这么热情，神名先生。”
屋内太安静了。
早就知道的事实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使用虚假容貌、只有一双眼睛是真货的青年听着神名深见的心跳，嘴角上扬，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再一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有点可惜，也越发期待。
——如果在别的地方，他坐在醒来的对方身边，还能迎来这样平静又欢欣鼓舞的交谈吗？
他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但坦诚地说，这样的相处他也很喜欢。
要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所以在那之前，就让他——
“你就该直接说清。”神名深见如是说，诚实的、毫不犹豫的，“这种小事，以你的性格，不说出口要我自己察觉，我都感到有点意外了，富加见。”
青年的嗓音从上方响起，恍惚中似乎在全身游荡的某种电流，富加见微微一笑，在他怀里蹭了蹭，在活人生动平稳的心跳里，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好哦，以后我会努力这么做的。”他说。
——就让他享受一下分明恶劣却依然有着诚挚喜爱的、另一个自己的友善吧。
他明明知道一切，姓名、身份、过去和未来，却笑着看着自己的任何行为的那份恶趣味，在富加见意识到此事的瞬间，一直以来的茫然化为了喜悦。
——这一定是一场愉快的友情游戏。
他非常确信这件事。
神名深见拍拍他的肩膀，被蹭得有点痒，他注意了一下时间，快活地道：“所以已经这么晚了，要吃点什么吗？我还没吃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结束了。
“那就交给我吧，神名先生。”松开双臂，他的同位体向他露出毫无阴霾、纯粹喜悦的灿烂笑容，蓝眼睛闪闪发亮，“作为有一段时间没能来工作的歉意！”
第078章 散步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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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不着。
神名深见抱臂盘腿坐在卧室的床上, 陷入沉思。
现在是晚上十点，吃过饭洗过澡，轮到要睡觉的时候他却没有丁点睡意。
在床上发了十分钟的呆后，他拍拍旁边躺着的富加见： “你没睡着吧？”
盖着薄被的富加见睁开眼睛, 在一片漆黑中笑着道：“是睡不着吗, 神名先生？”
“嗯。”神名深见毫不心虚地点头, “话先说在前头, 并不是你在这里才睡不着。”
“但我是。”富加见非常诚实, 撑着床坐起来, 他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要做点有意思的事？”他笑眯眯地问。
神名深见沉思片刻, 欣然同意：“那就一起熬个夜吧——这回不打游戏, 去外边转转。”
说做就做，五分钟后, 两人便换好衣服出了门，钻进了神名深见的黑色SUV里。
神名深见担任司机, 富加见在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伴随着车载音响的开启，SUV驶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去哪里？”神名深见问。
“随便去哪——”富加见侧头朝他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反正我们会一起，对吧？”
黑发青年便同样笑起来，踩着油门驶上大路，他乐得笑出声：“你这话说得我们是要私奔一样，富加见。”
“怎么会, 神名深见。”富加见笑盈盈地说，“不过难道对我有别的想法, 才会这么比喻？真是我的荣幸啊~”
他装模作样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放心。”神名深见嘴角一抽，“我没有这种兴趣。”
弹幕嗑CP就算了，他再怎么喜欢自己，也不会有狭义上的爱情产生——现在听富加见戏谑地开玩笑，是真的感觉毛毛的。
纳西索斯情结根本不会出现在时空旅人身上好吧。
“是对我、还是对男女都没有？”
“都没有。”神名深见无语地侧头看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道，“没想到你还会关注这个？你要是春心萌动，我倒可以帮你参考一下。”
如果同位体遇见心动对象，他是一点都不介意帮忙搅乱的——虽然对方根本不可能对旅途中的他人产生情爱，神名深见用自己的经历发誓。
注定漫长的往后岁月是时空旅人的任何行事前的一道铁锁，情爱之事在他与智慧生命的交往中永远不会占据主流。
“开个玩笑嘛，你这么正经，”富加见看着他的笑容，嘴角翘起，无可奈何地道，“我都有点尴尬了，神名先生。”
“那就好。”神名深见松了口气，“好了，接下来我们先去河边转转，据说夜景不错。”
——但保不准时空旅人失忆后还以为自己能有普通的情爱呢。他担心，还有为富加见没有感到安心，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十分钟后，SUV停在河岸边的停车区，两人从车上下来，慢悠悠地走上河岸边的散步栈道。
晚风吹拂，河流对面的长街高楼林立，霓虹闪烁，而他们行走的这一侧则是较为低矮的居民区，在这个时间行人为零，并因为路灯坏掉了几盏，看河面基周围的景色都泛着一股朦胧的美感。
神名深见和富加见安静地走在木制栈道上，水声和木板被踩过的声音与昆虫的鸣叫汇聚成白噪音。
〖……咦？这集开头是老板和富加见，是不是跳过什么了？〗
〖等等，时间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和上一集是同一天啊！〗
〖虽然知道这只是动画，是剧情需要，但感觉富加见这就是瞬移和老板一起演出了啊！〗
〖……所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夜间散步？〗
神名深见：……
神名深见：【这算什么？】
他震惊地在脑内询问弹幕系统。
【我只是和另一个我散会步，都能进入镜头里？】
时空旅人是难得地对镜头和和弹幕的出现表达了不满。
弹幕系统心虚且没底气：【……宿主，我并不清楚规则。或许确实有剧情？】
其实它有点想说比起你们两个之前两次贴贴抱抱互道喜爱，只播放出今晚的散步实在是太幸运了。
——嗑CP的要是知道你们私底下那么黏糊，绝对会发出尖锐爆鸣的！或许连不嗑CP的都要动摇了！
在神名深见一边和弹幕系统说话一边查看弹幕时，在他没有关注的右手边，原本安安静静地和他一起迈步的富加见，轻轻瞥了一眼虚空，锋锐的寒意在蓝色深处打了个转，又迅速消失。
“神名先生，你在想什么？”没有多做思考，他笑眯眯地将胳膊搭上黑发青年的肩膀，半边身体几乎都挂了上去，“忽然走神了？”
用肩膀撑起一片天的神名深见脚步慢下来，扭头看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会不会遇见一些事——电影里常有的那种剧情，碰见不法交易什么的。”
他敷衍地开玩笑，也确实在琢磨周围是不是有哪几位剧情人物在勤勤恳恳做事。
“这样的发展也挺有意思的。”富加见笑着评价道，“但散步被打扰，也会不高兴吧。”
“对。”神名深见深沉地点头。
他现在就是不高兴啊！并且确定身边的这个人也在不高兴！
“继续走吧。”但弹幕并不影响此刻所处的现实，他乐观地说，拽着富加见迈开步子，“我只是想想。”
“好~”
见他的注意力转移回来，富加见也不再多说，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和他肩并肩地往前走。
〖……好温馨的散步时光啊。富加见是不是又看镜头了？〗
〖第一集拉弗格也表示有视线的阴冷模样……不会真的有打破第四面墙的设定吧！〗
〖谁知道呢，不过两人贴贴我爱看，尸体都要复活在床上蠕动成蛆了（脸红）（无声尖叫）（太棒啦）〗
〖所以老板真的对富加见好纵容哦。明知道他是一二三，明知道他别有所图……好深情一人啊。〗
〖……纵容归纵容，但真的、弄不懂啊！开幕就是贴贴太荒谬了！〗
〖话说他们竟然真的只是散步吗？这月黑风高人烟稀少的，我还以为他们要狼狈为奸谋财害命。〗
〖前面的兄弟你在炫耀成语吗？〗
神名深见：“……”
他头一次觉得弹幕有点烦人，但出于对接下来的剧情的好奇，他只能平静地无视这些文字。
木制栈道上的两个人影，慢慢地走在树荫下。
*
夏季的夜晚让行人稀少、路线复杂的破旧居名区显得适合闹鬼，走动时布料摩擦的轻微声响也格外清晰。
穿着蓝色兜帽卫衣的青年从烂尾楼中走出，脚步轻若无声地从前门绕到了楼体的另一侧。
刚一转过，他便看见一具尸体倒下，而银色长发的男人沉默地收回枪械，转身瞥了这边一眼。
“处理完了？”有着墨绿瞳孔的男人冷冷地问，同时迈开步子。
“完成了，有尊尼获加提供的小道具。”诸伏景光温和一笑，毫不客气地道，“琴酒，我们可能得快点走了。”
琴酒：“……”
他额头青筋跳了跳。
尊尼获加提供的小道具……那不就是炸.弹吗？
苏格兰的工作一向干净，但和尊尼获加合作几次后，似乎也开始追求干脆利落地毁尸灭迹了。
他倒是不介意，但这种事后再说的、若无其事的态度，令人不快。
“你应该向我提前汇报。”他冷嗤一声，背对被自己杀死的目标，大步向前，“你们很合得来？”
“你之前不是看出来了吗？”诸伏景光等两人间的距离缩短，便转头迈开步子，听见嗤笑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尊尼获加的能力不错，而且相处起来不讨厌。”
他在这边夸失忆的同期好友，完全是发自内心。
“哼，毕竟连拉弗格都这样。”琴酒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嫌恶之意展露无疑。
银发男人从不掩饰对拉弗格的厌恶，诸伏景光一点都不怀疑等哪天拉弗格有破绽、他会兴高采烈地掏枪宰人。
“说的也是。”他附和道。
诸伏景光此刻想的是尊尼获加见到了松田——他从降谷零口中听说的，就这两天，由于彼此都有任务和工作，竟然完全没找到时间坐下来仔细研究。
松田和班长倒挺冷静的，没有发消息也没有打电话，但他和零都有点心虚和愧疚。
而他们计划之后试探一下尊尼获加……对方在见到松田时，表现稍微有点不一样，他们想期待对方能想起什么。
脑内思绪复杂，诸伏景光和琴酒走了几分钟，从曲折的小巷中走出，他在街道边看见了那辆黑色保时捷。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火光在他们来时的方向照亮半边天空，夜风不止，硝烟味和燃烧的焦味在几秒间便吹了过来。
琴酒嫌弃地皱了皱眉，坐进副驾驶。
诸伏景光本来要拉开后车座车门的，但他听见了脚步声和细碎的交谈声从街道的对面传来。
街道对面是一条河，沿河修建的木制栈道在出口是缓坡，路旁树荫遮挡，以致于正常站立时，上下的人都看不见彼此。
“神名先生，散完步之后，接下来要去做什么？”爽朗的、带着满满笑意的声音近了。
耳熟。太耳熟了。
连话语的内容和语气都是！
诸伏景光：“……？”
谢谢，心悬起来了。
他拉开车门的动作僵住了，惊疑不定地望向木制栈道的出口。
“还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紧接着响起来的声音，也同样熟悉。
交谈的两人绕出来，出现在诸伏景光的视线中。
黑发蓝眼的年轻人穿着米色的薄外套，面上笑吟吟地注视身边金发蓝眼的青年，两人的衣着风格颇为相似，一副精力过盛深夜撒欢的样子。
诸伏景光：悬着的心放不下来了！
——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079章 得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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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
〖大哥和苏格兰竟然在附近？！〗
〖这也太巧了吧！〗
〖感觉Hiro整个人都傻了……〗
〖啊啊啊啊啊（意味不明的嚎叫）〗
诸伏景光站在外边一动不动。
副驾驶的琴酒降下车窗, 从窗外的后视镜投来视线，正要催促他时——他并没有听见那对话——从木制栈道中走上街道的两个人，已经看见了站在车边的他。
黑发蓝眼的青年眉头一挑，笑眯眯地打招呼：
“绿川君,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晚上好啊。”
而他身边, 金发青年也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
诸伏景光心如死水。
他看了一眼漆黑的天色, 又看看这条僻静的街道, 距此约三百米的爆.炸就发生在三十秒前。
这两个人……晚上都不睡觉吗？到底是怎么闲逛到这里的？
看着两人,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把臂同游”“意趣相投”等含义隽永的成语。
余光里的琴酒微微皱眉，似乎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能碰上路人, 但因为这一声招呼, 眼神明显得有些嗤笑的意味——以及警告。
“晚上好，神名君, 富加见君。”诸伏景光无可奈何地回应道，稍微往车尾移动一段距离, “你们是散步吗？”
“对, 睡不着就出来了。”富加见快活地搭话，“你呢？这么晚了还有工作？”
装模作样，着实令人无语。
诸伏景光瞥了神名深见一眼，平静而温和地一笑：“是的，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
神名深见望着刚才爆.炸的方向，明知故问：“那边好像出事了，不过我记得附近没什么人住，是不是燃气爆.炸？”
“大概, 我也不知道。”诸伏景光只想尽快敷衍过去，“应该有人报警了。”
说实话, 因为富加见的存在，他竟然并不能确定这是一个真的“巧合”。
琴酒并不是喜欢旁听寒暄的性格，看在这两名路人与苏格兰的明面身份认识、且并没有对不远处的爆.炸多想的份上，为了避免麻烦，他选择了沉默。
他从后视镜上收回视线，对这两人没有兴趣。
苏格兰最好快点说服他们。
“是和三木一起吗？”银发男人听到第二个说话的人提问，他轻轻地皱起了眉。
和尊尼获加一起认识的普通人？
〖哈哈哈大哥的眼神看上去想干掉目击者……〗
〖真要灭口的话剧情就真的很糟糕了好吧（狗头滑稽）〗
〖路人竟然是讨厌的同事什么的，大哥也一定会震惊的吧（）〗
〖富加见听上去像是因为表面上知道绿川和三木是朋友才问道，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你们好像都忘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富加见正好在Hagi今天来过书店后，就回来了！〗
〖对哦……不是剧情需要吗？〗
〖剧情也总得有逻辑吧？！〗
“不，是另一位同事。”诸伏景光回答。
“三木今天来过店里。”迎着诸伏景光略带惊讶的视线和富加见的笑脸，神名深见笑眯眯地插话，“待了大概半个小时吧，黄昏的时候。”
“私下找你也太作弊了。”富加见这回是一点不演，直白地表示了不高兴，“是工作还不够多吗？”
〖啊？老板直接说出来了？……好像也不是不能说。〗
〖哈哈哈哈富加见好诚实一男的，这就是直球金毛的含金量啊——但他好像没怎么掩饰独占欲了诶。〗
〖Hagi才不想掺和到这对小情侣之间好吧！〗
诸伏景光一边思索尊尼获加为什么会独自去FELICE BOOKS，一边忍不住以开玩笑的口吻道：“普通的交流而已，富加见君你的心眼有点小啊，这么喜欢神名君吗？”
温和的青年即使语带笑意，在敏锐者耳中也不难察觉那点讽刺。
副驾驶座上的琴酒就听了出来，并有些意外地侧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是我联系的。”神名深见抱歉地朝诸伏景光笑了笑，拽住富加见，“有事想要询问，所以就约在书店见面——富加见，接下来去哪还没想好吗？”
在科技展中合作打倒劫匪，确实能让神名深见和尊尼获加有交流的理由……但神名有什么事能问？
诸伏景光的目光在面前的两人之间来回，瞥了一眼保时捷，温和道：“那就祝你们散步愉快。感情真好，一起在夜里散步，这种关系不多。”
“我们可是双向奔赴的好朋友。”富加见如此表示，“而我，非常珍惜能和神名先生一起的私人时间！无论做什么都很高兴！”
“双向奔赴”“私人时间”……车里的琴酒太阳穴跳了跳，抬手捂住额头，不爽地啧了一声。
——这话有点耳熟了。
拉弗格那个家伙，之前就针对自己的“友情游戏”说过同样恶心的话。
“再见，绿川君。”神名深见并不反驳，拉着富加见往回走，“好了，走吧，别打扰了。”
“啊、神名先生，人家都在加班了，不该去问候一下同事吗？说不定之后和三木还有话题。”富加见迈开几步，反手捞住黑发青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
诸伏景光嘴角翘起的弧度僵硬了：……完全不懂拉弗格在想什么。
让琴酒注意到神名，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这阴阳怪气的态度有点微妙。”神名深见中肯地说，“别让我生气——难得你有时间——富加见。”
“……好吧。”富加见乖巧地闭嘴，“神名先生，让我们和绿川君和他的同事说再见。”
“已经说了。”神名深见没好气地说，朝诸伏景光点头，“不用管这个人。”
“我知道。”诸伏景光冷静地回应，微微垂眸又抬起，目送两人拉拽着彼此走远，走近路灯昏黄黯淡的街道之中。
〖感觉酒厂这帮威士忌完全确信拉弗格对老板的好感了……我的CP更真了呢（笑）〗
〖这台词正常到容易让人想歪（老实）〗
〖哦哦哦哦大哥会见到神名吗？会认出来拉弗格吗？〗
〖哇，大哥对拉弗格的宣言印象很深的样子……大概是太嫌弃才能记住XDDD〗
〖富加见真的好听老板的话啊！〗
〖感觉老板不可能没有怀疑Hiro，所以这是在珍惜相处时间吧！〗
诸伏景光反身拉开车门，坐进了后车座。
“认识的普通人吗？苏格兰。”驾驶座上的伏特加听了这么一会，好奇地问道，“竟然连尊尼获加都认识？”
“各种各样的原因……”诸伏景光谨慎地斟酌了措辞，“在一次任务中认识的。”
“如果是你和尊尼获加的话，和普通人成为朋友好像也不意外。”伏特加了然地点头，没有打听更多，转而发动车子。
黑色保时捷向前开去。
副驾驶座的琴酒并没有升上车窗，只是通过右后视镜看离开的那两人的背影，他闭上眼沉吟片刻。
再次睁开时，瞳孔墨绿的眼睛从车内后视镜盯住了深蓝卫衣的贝斯手，像狼盯上陷阱中的猎物。
“苏格兰。”银发男人沉声道，“富加见，是谁？”
后车座的诸伏景光听到这个问题，并不如想象中的意外。
在眨眼的短暂黑暗里，青年的眼前闪过了刚才的一幕——黑发青年没有发现的、在他说出“不用管”时，他身侧的金发友人，笑眯眯地朝“绿川唯”眨了下眼睛，而那明显是一个提醒。
他睁开眼，从后视镜与那双凶徒的冷酷眼睛对上视线。
“这可是个有点不好回答的问题，琴酒。”有着胡茬的青年淡淡地笑了起来，语带揶揄，“毕竟那两个人，一个叫神名深见，另一个叫富加见与呢——不知道你要问的是谁。”
与之前任何听过两人名字的人一样，银发男人有些诧异、但又有点嫌弃地嘴角下撇。
“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全名。”琴酒不爽地道，“金头发的那家伙，苏格兰。”
伏特加不太懂为什么大哥会关注一名路人，开车的同时分了一半注意力在苏格兰的回答上。
〖哇哦，不愧是大哥，竟然注意到了富加见的不对——〗
〖Hiro回忆的这个画面……我靠，拉弗格原来暗示了吗？这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哦……哈哈哈哈我都要忘了老板也叫Fukami了，Hiro这玩笑开的好啊！〗
〖大哥的嫌弃一如既往呢！〗
诸伏景光气定神闲，微笑着揭晓答案，道：“你不是猜到了吗？琴酒，金头发的富加见是拉弗格，神名深见是他的游戏对象。”
猜想得到确认，比起发现对方“破绽”和“弱点”的满意，琴酒反而更嫌弃这位恶趣味的同事了：“他真恶心。”
他刻薄地说。
玩游戏就算了，假名都还要用玩具的名字吗？这什么脑回路。
而且刚才听到的那些对话——普通人之间算感情好，放在拉弗格身上，令人作呕。
“你和尊尼获加都知道？”他冷笑着问。
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会和普通人认识，并且尊尼获加还会私下去接触。
“是的。”诸伏景光承认了，他不动声色地弱化了神名深见的存在，笑道，“发现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拉弗格演出来的那副样子……”
他微妙地顿了一下，显示出一种欲言又止：“我都要以为他是动了真感情，不过刚才……大概是误会了。”
——富加见明显是想让神名深见见到琴酒。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脑回路是这么回事的琴酒发出一声冷笑：“毕竟那可是拉弗格。”
他收回视线，对被盯上的普通人·神名深见毫无兴趣。
“无聊的恶趣味。”他轻蔑地评价道，“看来他还有点分寸。”
伏特加默默开车：……真的假的，刚才的两个路人之中有拉弗格吗？大哥怎么发现的？
诸伏景光暗中松了口气，意识到这算蒙混过关。
拉弗格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发展吗？
他不懂对方在想什么。
〖大哥——真的超讨厌拉弗格！〗
〖咦？Hiro是这么想的吗？拉弗格难道真的对老板有恶意？〗
〖大哥是这么觉得的！〗
〖但我不这么觉得！〗
〖……老板在大哥眼中大概是不值得注意的小角色吧——不知道这个印象能存在多久。〗
〖Hiro帮忙隐瞒，Hiro好！拉弗格故意暴露，拉弗格坏！〗
〖但老板有没有发现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第080章 知道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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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外出散步, 结果遇见了剧情人物，神名深见拉着富加见往前走，弹幕飘过去，让他得知了另一边发生的事。
哼, 他当然发现了。
身边这个人的恶趣味与他如出一辙, 得知诸伏景光与琴酒就在附近杀人放火, 神名深见就有思考过能借此做点什么。
但显然比起清楚前因后果的他, 同位体更加肆无忌惮。
“神名先生, 你不高兴？”富加见被他拽着, 不紧不慢地问道。
“没有。”神名深见奇怪地看他一眼，松开手, “你在担心什么不存在的事……有想好去哪吗？”
他只是想, 和剧情人物打交道太占据今夜的时间，并不算好；弹幕并不是误会。
“干脆去看电影吧。”富加见笑了笑, 也没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问，他伸了个懒腰, “我记得这几天刚好有新片子上映, 晚上人少，可以吗？”
〖啊……这边还要继续熬夜（？）〗
〖夜不能眠出来玩，这是什么悠闲的情节？〗
〖这算约会吗？散步、看电影、有种他人无法插入的独特气氛呢。〗
〖算吧？〗
神名深见没意见。
于是两人返回至停车的地点，依然是神名深见开车，富加见则坐在旁边查看有哪家电影院24小时营业。
他们在新宿的一家大型影院看了两个小时的悬疑电影，主演是莎朗·温亚德，年岁渐大却依然容貌美丽的女性在影片中，是表面柔弱实际为了复仇干翻所有敌人的恐怖妻子。
观影厅里人只有四五名, 神名深见全程听着时不时的惊呼，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爆米花, 偶尔吸溜一口橙汁。
富加见的表现和他差不多，一样无动于衷，一样毫无波澜。
坐在漆黑影厅中的两人，同样戴着眼镜，影片的光亮在镜面闪烁，轻易衬出两张毫无波澜的脸；在这个瞬间，相似抑或重合，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几近一般无二的漠然。
仿佛游离于任何悲欢之外的漠然。
〖……有点恐怖（抖）〗
〖呃、你说的是贝姐出演的电影，还是老板和富加见？〗
〖当然是这两个人了！他们是没有怕的那根弦吗？〗
〖他们担任的可能是让人怕的那根弦断掉的角色（）〗
〖啧啧，这光线，这色调，这夫妻相真的好明显——甚至还都像鬼。〗
〖拉弗格你带老板来看同事出演的电影，结果自己也没兴趣啊！〗
〖老板和富加见看着还真挺像的……那种感觉上的，我记得前几集也有这种构图。〗
〖确实，制作组不会真的要搞出夫妻相的设定吧？〗
〖还不如说是对照组的必经之路呢。现在越像，之后对立时就越割裂、越令人毛骨悚然。〗
〖但老板似乎是有着神秘过去，看之前表露出来的那些，说不定也很危险呢。〗
〖但他至少是好人吧……？〗
〖光是明知道富加见有问题都还愿意演下去就够可怕了，我觉得你们比起担心拉弗格会对老板做什么，还不如想想这么做的老板是不是想对他小黑屋。〗
〖啊这……老板的形象突然也变态起来了呢。〗
神名深见：“……”
弹幕终于开始思考他的异常，但想到“小黑屋”这种事上……他觉得自己的人品被质疑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转而继续看起电影。
半小时后，两人离开了电影院。
他们在凌晨的东京走走停停，去了开满时令花朵的公园，去了有流浪猫狗的长街，最后在黎明前，到达了日出之时的海边。
汹涌的波涛随着风在海滩边来去，留下贝壳或虾蟹，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与天空连成一线，云层堆叠，曙光微闪，堪称一幅画卷。
两人都没有下车，只是坐在车里，欣赏着这样的景象。
“没带相机有点可惜。”富加见说。
“确实。”神名深见遗憾地点头，他侧头看了金发青年一眼，心中更可惜了。
——要是能用同一张脸拍合照就更好了。
上个世界他们都没有记录游玩的意识，以致于现在神名深见手中并无合照或别的能作为纪念的物品。
富加见若有所觉，转头和他对上视线，咧着嘴笑起来，殷勤道：“要不要我给你拍一张，神名先生？”
太阳要升起来了，而从海面吹来的风，依然带着冰冷潮湿的气味。
神名深见笑了一下：“那就麻烦你了——拍张合照，不然以后回顾过去都没道具了，富加见。”
他们结伴在海滩上走了一段陆，找到最合适的地方才停下。
手机高高举起，勾肩搭背的两名青年都取下了眼镜，头挨着头朝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咔嚓。”
以跃出海平面的一轮金日、微带深蓝与云块的天空和不尽的海洋为背景，一张照片定格了。
〖啊……这集真的好平淡、好温馨（）〗
〖确实，虽然有大哥和苏格兰出场，但貌似只是路过了这对无聊又投缘的小情侣呢！〗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啊啊啊！这不会是过渡篇吧？说不定下一集就是阴谋大爆发了啊！〗
〖合照终会撕裂的剧情也挺有意思！我要看血雨腥风！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11111，我可是一直在期待这个才会追这部外传的！制作组超级擅长抛钩子啊！〗
〖但这集我看得也很愉快（心满意足地抹嘴）（打饱嗝）〗
〖这绝对是小情侣在约会！！！〗
神名深见没管弹幕是怎么展望未来的，他和富加见拍完照回到车上，便开回了米花町的FELICE BOOKS。
他们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一直到下午三点，神名深见从梦中苏醒，只觉浑身无力，头重脚轻，抱着枕头缓了一会才彻底清醒。
富加见醒来得比他早，在他缓神的那几分钟里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在新奇地观察着什么。
“睡得真沉啊，神名先生。”他说。
好了，知道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能睡得这么香。
神名深见心里想，嘴上道：“看来要想在一张床上睡得好，我们都得又累又困才能睡着——你什么时候醒的？”
“没多久。”富加见说，“又累又困……但要是再来一次这样的熬夜，感觉有点无聊了。”
神名深见深有同感地点头：“没什么意思。”
和同位体能做的事有很多，被剧情和人设限制实在是不爽快。
他抓了抓头发，拍同位体的肩膀：“不过也没想到能睡这么晚，之后的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两人一起下床，一起去洗漱，站在足够宽大的洗手池前咕噜噜刷牙，顺便商量晚饭要吃什么。
最后他们决定外出。
而这样随心所欲的日子，两人过了一周。
如果不是每次笑起来时都能看见富加见那张脸，神名深见都要以为自己只是普通地和同位体在享受一般人的平静生活。
这样的想法他不止一次有过，但随着这段时间表面上与富加见交情的加深和某种意义上的心知肚明，对这张脸的“看不惯”的程度也在从零向上攀升。
有时候是因为一个笑脸，有时候是因为一声可怜兮兮的“神名先生”，更多时候，只是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自己——包括富加见自己。
感兴趣而选择伪装接近，有猜测却决定按兵不动，真实的好感和本能的警惕混杂在一起，最后表现出来的却像是畏惧不前。
——显得神名深见这个人，是对自己也傲慢冷酷、恶意满满的铁石心肠。
他是这样的人吗？
再怎么好玩也没有这种恶趣味。
所以原本想着在“冲突”爆发之前继续和富加见好好玩玩的神名深见，意识到自己的不耐烦和不满足越发严重了。
神名深见：……。
我果然心软。
心软的神名深见这天外出购物，富加见在涩谷打扫事务所：他这段时间一直没去过，那边已经落满灰了。
“神名先生！”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和他打招呼，“富加见先生没来吗？”
八月六号，两人熬夜又在下午醒来的那个黄昏，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跑来FELICE BOOKS郑重道谢，认识了富加见，并在这一周确信两人是感情极好的朋友。
这时候乍一看神名深见一个人出门，他们还有点惊讶。
“他回住处打扫卫生了。”神名深见朝他们笑。
成年人和两个国中生走了一段路便分开，神名深见从超市返回书屋，富加见没有来，只打来一个电话，说有点事要和同事见面，大概明天才能去。
“没问题。”将东西放好，神名深见站在二楼露台上看着天空的落日，笑眯眯地应下来，“记得好好休息~”
“当然，神名先生。”结束对同事的抱怨，富加见语气轻快地说。
随后电话挂断。
露台上的黑发青年收起手机，视线漫无边际地在周围一扫，嘴角弯起，本就有的笑容却收敛些许，看上去有些没精神。
他转身下楼，从后门进入书屋。
远处大约一百米——隔着建筑物观察这里的一辆没什么特色的车上，伏特加挠了挠后脑勺，把信息记录下来。
“目标「神名深见」，FELICE BOOKS……地址与身份确认。”
正在通话中断手机里显示的一张照片，是偷拍视角。
“大哥，为什么要关注这个人？”他询问道，“而且这张照片……”
今天早上的时候，琴酒便叫他找个机会过来确认神名深见是否住在这里，但却并没有说理由；他是在半小时前的米花町街道上看见对方，便跟了过来。
“照片是从波本那里拿的。”琴酒面无表情地解释，“BOSS知道了拉弗格的游戏，有点好奇。”
他本人是对拉弗格的恶趣味嫌弃至极，但由于BOSS对拉弗格的看重，知情后报告是应有之举；不过BOSS会关注“游戏的玩具”，还是让他不解。
——难不成拉弗格真的会有软肋吗？什么惊天笑话。
“……BOSS这么关注拉弗格？”伏特加质疑，又连忙改口，“波本也知道？”
他还以为只有尊尼获加和苏格兰知道。
“黑麦应该也知道。”琴酒冷笑，“哼，果然是秘密让人亲近。”
从波本那里确认拉弗格这段时间——从他谈起友情游戏时——几乎一直在米花町的这家书店消磨时间后，他就理解了威士忌们在某一次见面时对拉弗格几乎相似的微妙态度。
伏特加又问：“但知道他住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看BOSS的想法。”琴酒连神名深见的脸都没记住，声音冷淡，“好了，你回来吧。”
伏特加开着那辆没什么特色的车离开了。
〖哇，开幕雷击。〗
〖……诶？BOSS关注了老板？〗
〖哇哦，拉弗格和同事关系恶劣，但深受上司信赖呢。〗
〖不不不，以拉弗格的德性，BOSS真的信任他吗？〗
〖最关键的是，富加见到底知不知道是老板被盯上了？不然这么巧地打电话说不来了？〗
〖应该是知道的吧……之前都是故意让大哥认出他的。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巧合。〗
〖——那老板呢？老板知不知道？〗
FELICE BOOKS内，神名深见举起一杯刚制作好的柠檬水，对着灯泡看里面的柠檬片和冰块碰撞，随后将其凑到嘴边，仰头吞咽。
他嘴角带笑，没有被镜片遮住的眼睛中光亮熠熠。
自然是——
知道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