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抛出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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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声音清亮, 放在任何情景下都极为正常，但听在众人眼中，完全能想象出那副欠揍至极的笑眯眯样子。
空气中的沉默掺上了琴酒散发的冷气。
“就在大厅。”嫌弃归嫌弃，考虑到对方是这次行动的计划者, 某些疑问还需对方解答, 琴酒还是冷冷地回答了。
“我马上就过来～”拉弗格轻快地说, “麻烦大家多待一会了。”
原本已经起身、打算去找宫野姐妹的黑麦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斜对面是波本一人, 尊尼获加和他坐在一张沙发上, 对面则是贝尔摩德, 面对众人投来的视线，他坦然地回视过去。
赤井秀一坚信, 目前在场的几人大约比起关注拉弗格破坏朗姆计划应有的反应, 其实更关心对方与书店老板之间的关系。
可能要排除伏特加，因为他没看到那出好戏。
“……”大家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电话被挂断的琴酒阴着脸收起手机, 但也坐在沙发上没走。
伏特加屏气凝神，盯着茶几上的玻璃杯, 他反应慢归慢, 但也从众人的态度中嗅见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拉弗格又干了什么吗？
他一点都不意外。对方毕竟前科累累。
几人并没有等多久，三分钟后，大厅的厚实木门被人从外推开，鞋跟叩地的清脆声音响起，穿着棕色外套的黑发青年走了进来。
“哎呀，大家都在啊！”蓝眼睛在场内扫了一圈，他快活地打了个招呼，“特意等我真是令人感动～”
他看起来精神的不得了, 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好像之前不在, 是跑去收拾了一下自己。
黑麦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他觉得拉弗格现在换上的这套衣服有点眼熟……风格和版型，他似乎在贝尔摩德的命令下去接触书店老板时，在对方身上见过。
神名深见带上船的行李箱中，或许会有一套。
那么，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真的是拉弗格吗？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转了一圈，黑麦不动声色地瞥了其他似乎没注意的几人一眼，决定起个头，多多少少转移一下琴酒和贝尔摩德的注意力。
“拉弗格。”思绪只在两三秒内，在拉弗格于剩下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时，他慎重地开口了，“你身上穿着的，我看见神名穿过。你果然去找他了么？”
正打算开口直入主题的琴酒猝不及防，差点被呛到，但没人看出来，因为其他人也都被惊到了。
尊尼获加连坐姿都端正了起来。
波本的脸色变化有些复杂，他想到了中午时和琴酒一起见到的、经证实由神名深见扮演的“拉弗格”……其他人就算知情，可能也没多少实感，但他心里现在实打实的有些惴惴。
伏特加惊悚地看向一脸沉静地说出惊人之语的黑麦，又看看在沙发上姿态悠闲的拉弗格，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耳背了。
但很快他发现不是，因为大哥他……大哥他掏出了枪！甚至还上膛了！
其他人都没有特别的反应，而琴酒也没急着将枪口对准沙发上的拉弗格，他冷冷地打量一会，道：“不回答黑麦的问题么？”
银发男人的神情阴冷，枪被他牢牢握着，是否开枪取决于黑发青年的回答。
“这让我怎么回答好？”拉弗格毫无紧张感，神采飞扬地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朋友看见我没有把我踹出门？他真是太喜欢我了！”
众人：“……”
破案了，这是拉弗格——个鬼啊！
就算是这种拉弗格式回答，在波本和琴酒都被骗了、知道这两人是模样相同的双生子后，不怀疑一下也完全说不过去！
琴酒没有收起枪，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欠揍的黑发青年，神色忽然间平静了下来，甚至有讥诮的笑意浮现。
“你脸上的伤，”他听不出情绪地提起一件事，“怎么消失了？”
斜坐在沙发上的贝尔摩德极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收回撑着脸颊的手，坐直了：“琴酒……！”
黑麦、波本和尊尼获加也严肃起来。
如果是神名深见，那么没有正常，但如果是拉弗格……这事确实不太对。
“哇哦～”拉弗格兴高采烈地鼓掌，“虽然关注到了很关键的问题，但其实还不确定我是谁吧？真逊呀，琴酒大人。”
“明明我是亲自打电话来问的，结果还认不出我，真让我痛心。”
他话里只有琴酒，但其他几人有种膝盖中箭、捎带着被嘲讽的感觉。
而琴酒和波本眉心一跳，这台词过于熟悉了，和白天几乎一样。
拉弗格也没打算彻底激怒琴酒，话音一转便打了个响指：“伤当然没啦，因为已经好了。”
他比了比子弹划伤的大小，笑吟吟的，语气轻描淡写：“就那么一点，几分钟就能恢复。”
场内的沉默几近诡异。
伏特加实在忍不住，他从拉弗格来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能听懂拉弗格揭露了自己的自愈能力极强这件事。
“……不、不可能吧！”他磕巴了一下道，“这样你还是正常人吗？再小的伤都不可能……不对，你真长这样？？！”他反应过来，墨镜都差点掉下来。
怪不得大厅里的气氛一直很奇怪，搞半天是这样震撼的真相！
“没错，”拉弗格得意洋洋地比耶，“聪明又帅气，才能也与众不同的我！”
“原来自我夸耀是捎带上兄弟了吗……”伏特加嘀咕，“但你老说朋友又是怎么回事？而且你不是失忆了么……”
“伏特加，闭嘴。”琴酒横了他一眼。
伏特加挺委屈的，他今天晚上跑来跑去，忽然知道这么一件事当然止不住话头了，但他还是老实地闭嘴了。
拉弗格看上去不打算主动说点什么、而是有人问才回答——在场的人严重怀疑这只是一种恶趣味。
贝尔摩德抬手按了按眉心，拉弗格自己暴露的“特殊之处”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这完全能解释迄今为止的疑虑。
“……BOSS知道，对吧？”她沉声问，“所以才向来重视你。”
“谁知道呢？”拉弗格撑着脸颊，歪头眨眨眼，“我又没见过那位先生，也不确定他知道多少嘛。但你们可以这样相信。”
“毕竟老东西的思路总是差不多，有钱有闲就开始追求活得久一点了。”他打了个哈欠，“和贝克女士的公司合作也是因为有共同追求吧。”
他若无其事地说组织BOSS是“老东西”，在场从各个渠道确定后者年龄的人也都沉默了一下，去看级别较高的琴酒和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很想赞同地点头，但她忍住了。
琴酒……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拉弗格的德性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掰扯对方不尊重BOSS太占时间了，还容易被气到，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场合里暴露出来，”他嘲笑道，“怎么，你的朋友在面前就让你失去警惕心了吗？拉弗格。”
“不用说的这么明白，”拉弗格故作扭捏地捂住脸，“哎呀，没想到我对神名先生的感情连琴酒你都认可了啊。”
“……”琴酒嫌恶地移开了目光，他开始想走人了，但又不得不坐在这里。
“哈哈、毕竟是不止一次听你说过了。”尊尼获加干笑着插入话题，他实在不懂拉弗格为什么能这么坦然承认危险至极的事，毫无危机感，“之前在剧场里，你的真心话也很厉害……我听神名说，你曾是他的旅伴，为什么会分开呢？”
大约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分散、以致于拉弗格失去记忆后“沦落”到酒厂里——萩原研二和降谷零都这么暗自猜测。
捂住脸的拉弗格诡异地沉默了。
“咳，”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年轻气盛时走岔了路。”
“好了。”他拍拍手，直起身来，“说实话，态度一点都不热络，我还以为你们是八卦我和神名先生的关系才一直等到我来呢。”
“哼，你这疯子的态度和行为就够让人吃惊了。”波本可不服气被说成吃瓜的无聊人士，反唇相讥道，“神名的耐心倒是十足，还能让你进门……”
他的目光在黑发青年身上晃了一圈，虽然已经接受了，但神情还是有些难以言喻。
尊尼获加也是。
神名啊神名……拉弗格都想把你逮进组织里关起来了，你为什么还能允许他跑去找啊！
纵容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溺爱了吧！这就是哥哥的品格吗？！
“你们羡慕不来的。”拉弗格竖起食指晃了晃，白净俊秀的脸上流露出的得意之色极为欠揍，“就是神名先生这么喜欢我，我才敢做的！”
黑麦沉着冷静地开口了：“但你没想到神名宣布游戏必须先分出胜负，对么？”
“……”拉弗格一噎，完全就是被戳到了弱点的样子。
黑麦向来会说话，琴酒心中赞赏，但也是彻底没了待在这里的心思，他可没那么八卦。
他终于有机会将话题扯回正轨，语气都平静了许多：“拉弗格，公司的人都被制住了，你知道有什么要你处理。”
“收到！”无视黑麦的话，拉弗格兴致勃勃地应了，“放心吧，我会让他们把知道的全部吐出来！”
琴酒站起来，伏特加连忙也跟着起身，而前者在迈步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贝尔摩德一眼，才转身离开。
贝尔摩德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但心中却松了口气：琴酒没有硬揪着拉弗格的“自愈能力”追根究底，这表明他也有兔死狐悲的预感。
之后的事就好做了。
“拉弗格，你和贝克公司，不会有什么过节吧？”放松之后，她看无自觉（也有可能是故意）让人心惊胆战的拉弗格，也没什么好气，“五年前特意摧毁研究所，这次还背着所有人和琴酒合作弄垮他们，这要是偶然，只能说你们之间是孽缘了。”
自艾伦·贝克因意外双腿残疾后，他的女儿莎莉·贝克就在他的指导下经营着庞大的公司，并且格外关注医药行业——十年前与组织断掉的研究合作，也是由她重新在五年前的研究所爆炸后搭建……不过主要是生意。
“五年前？”拉弗格却向后靠着沙发椅背笑出来，群青色的眼瞳在光线下泛出无机质感，“我恰好就在那个时候失去记忆的。但实际上，我接触到贝克公司，要在更早之前哦。”
至今为止的铺垫已经足够，他毫不犹豫地抛出了线索。
众人愕然投来视线。
“和神名先生一起。”拉弗格低声说，黑发青年看着忽然有点灰扑扑的，“他什么都知道。”
第172章 研究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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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见过拉弗格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与素日里的形象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令人怀疑是又在演戏但又毛骨悚然的程度。
但他话中的信息众人还是捕捉到了。
“你们以前和贝克公司有纠纷。”黑麦提炼出重点。
他暗自琢磨神名这么配合地登上船，是不是就是猜到拉弗格会安然无恙、自己也想看看贝克公司被组织挫败的下场？
在没有私下合作的情况下，这两人的默契如今看来完全对得上相同的容貌。
双生子的心灵感应？
他们真没私下交换过情报和意愿吗？
其他人也都意识到了差不多的事。
尊尼获加和波本还好，他们从各方面接触、了解到的书店老板都足够和善, 要不是有拉弗格出没, 凭对方一直以来的行事不说是大好人, 至少也得是可信赖的同伴了。
但即便如此, 他们也在想到贝克公司如今的结局后有些不安：组织狙击, 人员和资产都将被收拢, 莎莉·贝克的新婚便是坏事的开端，之后失去价值还能活着也许都是不幸；而这一切, 拉弗格都有参与。
——而神名什么都没有做。
贝尔摩德与神名接触更少, 她在白滨山庄时就已经对书店老板下了“玩不过拉弗格”的判断，后来与黑麦一同见到和书店老相处的拉弗格时, 也只是为他们竟然还能和睦相处感到无语和震惊。
而今晚这么一出后，她紧急推翻了之前的全部看法, 现在无言片刻, 一时间有点出冷汗。
和拉弗格在外貌上如出一辙的神名深见“什么都知道”，他知道白滨山庄是拉弗格邀请，也知道游轮通行卡是组织所发，更知道拉弗格失去记忆前的一切……
比起从来都擅长洞察人心、戏谑一切的拉弗格，神名深见或许并不差多少。
“……某种意义上，”思绪在几秒内百转千回，贝尔摩德最终语气有些微妙地评价道，“神名深见的恶趣味似乎和你不相上下啊, 拉弗格。他看着失去记忆的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能说说吗？”
波本向她投来复杂的视线：“结果好奇的是这种事？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你们就不好奇吗？”
“书店老板再怎么好相处, ”金发女人摊了摊手，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在场的人都和神名深见有过任务之外的“友好接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其中过多的巧合，“也不会谈到这种私人事情吧。”
“——总说他和拉弗格是好朋友不算。”她补充，瞥了沙发上不做回答，似乎还在消沉的黑发青年一眼，“拉弗格就是这么做的。”
三瓶威士忌：“……”
不用回忆，他们就知道真是这样。
拉弗格炫耀时的样子都已经印在他们脑海里了。
尊尼获加觉得话题的方向有些奇怪了，贝尔摩德在重要的事上并不是多么八卦的人，现在关注这些问题，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看起来你不打算说。”在他这样思索时，贝尔摩德接着将话题拐回了主角身上，笑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拉弗格，你跑去见了你的神名先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你们过去和贝克公司有纠纷么？”
“那如果我说，”拉弗格抬起头，神色虽然不那么明朗，但笑意也无法忽视——看着甚至像是发自内心的，几人都一愣，而黑发青年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的神名先生已经让我恢复了记忆，你们会怎么想呢？”
一件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的事被他带着笑意说出，但在震惊之前，众人都有点为他话中强调的“我的”无语了……敢情你开心，是因为贝尔摩德那句“你的神名先生”？
你这家伙，是完全不掩饰那可怕又扭曲的独占欲了啊！
“……”贝尔摩德脸色有些发黑，她完全能理解琴酒想走人但又不得不待着的那种感受了；拉弗格这家伙的重点为什么总是能落到他的朋友兼兄弟身上？！
气氛有些微妙，这时候依然是黑麦扛起了整个团队：“真的吗？你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黑色长发的男人沉着地开口，直指重点：“你透露这些给我们，难不成还想依赖组织的力量，将你的朋友……囚禁起来吗？”
饶是赤井秀一在吐出那个词时，都觉得自己也沾上了一点变态，他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但其他人没听出来：
黑麦一如既往地语出惊人，甚至还真的把那个词说出来了！！！
“哈哈，不可以吗？”拉弗格也很爽快，疑惑地笑着反问。
众人：“……”
就算是最相信两人之间关系的尊尼获加，此刻也开始怀疑拉弗格是不是真的对神名有什么别的想法……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立刻给神名深见去个电话。
神名、神名，你让他离开之前，究竟知不知道他还没死心啊！
“话题也太怪了。”从震惊中回神，波本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心知有贝尔摩德在、或许还要加上拉弗格自己的态度，在这待着交谈只能陷入死胡同，“我们现在是在开不健康恋爱座谈会吗？拉弗格，你要真是这样的想法，就是痴汉了。”
黑麦一本正经地替神名深见说了句真心话：“这样神名有点可怜。”
尊尼获加欲言又止：波本你的话好有攻击性，黑麦也是，虽然在为神名着想，但其实也默认拉弗格像个痴汉吧！
他闭上嘴，生怕自己也说出点赞同的话。
神名那么重视拉弗格，他可不能损人！
“好过分。”拉弗格有点不满地皱眉，“在场的人中只有黑麦有正当恋爱经验吧？座谈会根本开不起来！”
三人：“……”
你在意的是这种事吗？？不反驳到底是默认还是不在意？！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住额头，忍无可忍地开口，“够了。”
女人的话中已经带上冷意，闹腾的几人对视一眼，倒也安静下来。
“你不肯说，组织总能查到的。”贝尔摩德盯住拉弗格，面上神色冷硬，“拉弗格，你最好快点处理好你的朋友和兄弟。”
拉弗格双手合十，从容地笑了：“神名先生是我的，毫无疑问。”
……直接说出来了！
贝尔摩德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挥挥手：“你们走吧，这么晚了，记得各自收尾，明天下午船就要靠岸了。”
没有人再说什么，拉弗格与神名关系的话题在这段时间里仍然只围着是否正常打转，没有收获任何关键信息。
他们起身离开了。
贝尔摩德睁开眼，瞥了一眼拉弗格向大厅外走去的背影。
对方应该不是再去找神名深见、而是去处理公司那边的事了。她有些不确定地这样判断，只觉得心累无比。
苏格兰的身份暴露像是一个开关，这帮威士忌之前的关系比之前更微妙且难以揣测了，反倒在拉弗格的事上，他们都很有八卦欲。
因为和神名认识吗？
这么思索着的时候，贝尔摩德察觉有本该离开的人又返回了，她侧过头，意外又不意外地发现，在沙发后边站着的，是尊尼获加。
自对方因记忆问题主动接触朗姆、投身M计划的研究后，她听说对方的次数就多了一点——朗姆有时会拉上她一起向BOSS报告资料。
因此贝尔摩德还挺清楚对方的状况的。
BOSS格外珍惜健康的代号成员的身体，尊尼获加身体素质出众，就算会接受药物注射的实验，也并未伤筋动骨。
但他的记忆仍然没有恢复的迹象，朗姆的态度很满意，贝尔摩德只在心中咋舌：
根据她了解到的某些信息，这项研究似乎在逐步迈向异常且令人惊悚的目标。尊尼获加的结构绝不会好。……而琴酒，大约也推测出了差不多的结论。
“尊尼获加，有话要说吗？”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贝尔摩德若无其事地笑起，示意半长发青年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可以听听哦。”
尊尼获加配合地在沙发上坐下了，那双因神情没什么波澜而略显忧郁的紫眸抬起来，盯住贝尔摩德。
“你希望我向朗姆报告拉弗格的特殊之处吗？”他轻声问道，“贝尔摩德，你和琴酒似乎有默契。”
贝尔摩德：“……”
伴随着他的问题出口，他清晰地看见金发女人的神情有了崩裂的迹象，冷意出现在那双眼睛中，打量人时似乎要刺入心脏。
萩原研二毫不畏惧地回视，嘴角甚至微微上翘，笑意虚薄但绝非嘲讽，而是真诚。
两人互不后退的对视持续了半分钟，贝尔摩德重新笑起来，道：“你这么问，不怕我其实是直接报告给BOSS么？”
“你不会。”萩原研二温和地说，“否则你就不是要拉弗格自己先处理好神名，而是要他留下了。……琴酒也是。”
“他离开的太果断了。”他低声说，虽然已经确定，但说出时心中还是有些惊讶，“M计划的最终目标，我也有所察觉。”
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将耳边滑落的发丝圈起，没有追问，也没有承认，只是道：“那你表现的还挺正常的。”
尊尼获加露出一个比之前更诚恳的微笑：“毕竟我对自己失去的记忆充满好奇……又不像拉弗格那样，在几年后遇见了重要的人。”
贝尔摩德眼角一抽。
你就非得在这里用拉弗格举例子吗？
“拉弗格的特殊之处，让他会是最合适的参与者。”她没有直说，“但计划需要更多样本。你能理解吗？”
“原来如此。”尊尼获加了然点头，语气有些复杂，“连琴酒都……？”
“组织的一切都属于BOSS。”贝尔摩德没什么波澜地说。
他们对视一眼，确定彼此达成了共识，尊尼获加便起身离开了。
第173章 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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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结束真的有种虚了的感觉……话说, 制作组，为什么又跳过了老板和拉弗格相处的剧情啊啊啊！〗
〖麦麸就大胆卖嘛！咱裤子都脱了你就临门一脚把人踹到正经剧情里也太怂了吧！〗
〖拉弗格那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真的很像得逞了什么的狐狸（捂脸）（真的没发生什么吗）〗
〖但他看起来只是跑去洗了个澡……我也很期待发生了什么！例如亲亲贴贴www〗
〖不过绝对有什么发生了！拉弗格看起来恢复了一部分记忆（推眼镜）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他到底怎么失忆的？有点尴尬的样子。〗
〖我觉得是老板见他厚颜无耻地上门、气急攻心之下用催眠术强行让拉弗格恢复记忆了！〗
〖hhhh那老板之前难不成也在享受和失忆兄弟的相处才什么都不做的吗——怎么感觉更像是大记忆恢复术（物理（Doge）〗
〖可恶，我要看酒厂被骨科震撼！拉弗格和老板私下里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不，现在的代号成员们都被震撼到了吧——尤其是拉弗格这家伙, 完全不掩饰占有欲了！〗
〖波本说得是这个（竖大拇指）虽然是吐槽和嘲讽, 但大家都没反驳……也就是说, 他们其实也嗑上了CP（？（〗
〖啊、啊？？（恍惚）（了然）（激动地握紧拳头走来走去）〗
〖你们都在嗑CP, 而我, 已经开始怀疑这外传的结局要怎么发展了……贝姐就算了, 连大哥都似乎要“掺水”，乌丸知道后真的不会气吐血吗？！〗
〖毕竟M计划听上去怪怪的, Hagi都直接向贝姐挑明了, 呃、好吧，确实怪, 大哥啊啊啊！〗
〖不不不，感觉琴酒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水……不过M计划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连大哥都动摇了？〗
〖所以最后的结局应该是水仙骨科手牵手逃离爆炸的基地吧！〗
〖听上去好有可能但这是什么场景复刻！就不能是在火光中相视一笑再度开启往后的旅途之约定吗？！〗
〖那还不如拥吻呢www〗
〖有谁要写吗？要写吗？！（叮铃咣当敲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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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五点。
除去关键部门的工作人员, 整艘轮船都陷入了梦乡之中，而这时恰好适合不法分子活动。
山口整理了一下衣领，在寒风中搓着脸清醒过来，替换了这一区域的巡逻安保。
大约一点多时，山口在医务室醒来，太阳穴青肿了一大块，只是好几名代号成员都过来看了他一眼，让他心里怪忐忑的, 生怕是自己做了什么影响任务的事……不过意外的没遭到呵责，发现他安全不记得昏迷前发生什么、问了几个问题后, 他们就都走了。
山口为了向游轮的安保部解释自己的情况花了一会，才休息几小时，便被电话吵醒，叫来这片区域防止他人误入。
他虽然之前去休息了，但也从同为底层成员的一个服务员口中得知，组织刚完成一单“生意”，某些不识趣但还有用的家伙就关在这里面的某个房间。
据说在他来替换之前，已经有代号成员进去了。
“踏踏踏……”脚步声响起，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大步走过来，银色长发的风中于身后摆动，格外显眼。
山口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看见此人时他便感到受伤的太阳穴隐隐作痛，站姿都下意识挺拔了起来。
银长发男人走近了，他对山口的关注只有一瞥，墨绿的瞳孔在昏暗的走道中像是野兽的盯视。
后者打了个哆嗦，强忍着才没有失态，直到身影擦肩而过、脚步声在背后远去后，山口才悄悄垮下肩膀，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不愧是那个组织的代号成员，什么都没做，却格外有威慑力。
……
贝克夫妇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双手被铐在椅背上，行动不便，甚至连睡眠都很难，中枪的部位只在捡出子弹后随便止血，稍一动弹便会连呼吸都困难，这让他们见到拉弗格前，已经快昏过去了。
屋内灯光暖黄，视物无碍，连失血过多而惨白的两人看起来都挺精神的。
黑发蓝眼的青年在他们面前踱步，还弯下腰关切地打量了一下他们憔悴的面容，才直起身后退，拉过椅子坐下。
椅子腿划过地面，刺耳的声音激得疲惫不堪的两人一个激灵，抬头去看他。
拉弗格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道：“你们看起来有点糟糕，两位。”
“……”莎莉·贝克怨恨地瞪着他，要不是精力不足，脏话已经骂出了口。
这不是你这杂种干的吗？！
她的丈夫威廉·贝克还算冷静，他经受过的训练是为了保护莎莉，当初被挑中不管是体能还是头脑都算优秀，此刻在昏沉中振作起精神，还能打量对面的黑发青年。
在会议桌上，对方的行事完全就是一个优秀的生意人，就算是早就确定好的交易内容，在象征性的商谈中也格外有价值……
但他们却失败了。
拉弗格任他打量，神情似乎透露出些许轻嘲之意。
威廉的呼吸急促起来，被轻视的不快让他也有些不淡定了。
黑衣组织背弃了和他们的约定！
威廉的神色微微扭曲，他想到了当时自己与妻子中枪后的场面……没有任何人关注他们！他们就像被预定好下场的畜牲一样被拖了下去！
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这个混蛋。
“你们都很讨厌我啊。”两人的情绪已经快到爆发的界限，拉弗格可不是来这里遭骂的，笑眯眯地开口，“要是你们在这里死掉，贝克先生是否会重出江湖呢？”
莎莉和威廉的怒火被卡住了，都有些愕然。
为什么这里会提到父亲？
“死掉、哈哈，”威廉最先反应过来，“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对组织的目的来说不好吧。你就不怕被惩罚么？”
他只当拉弗格是为了获得情报而威胁。
“这可说不准。”拉弗格耸了耸肩，轻快地道，“毕竟组织内人才济济，没你们一样能达成目的，而我还能出气、顺便在贝克先生坐着轮椅找上门来时关心一下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快气晕的莎莉惊得清醒了过来：“你怎么知道父亲……？！”
艾伦·贝克自双腿残疾后性情越发古怪，但知情者寥寥无几，全部都是可信任的人——就连黑衣组织都不知道。
为何这个男人能如此确定？
威廉想到了他们这次本该和组织进行的合作……就是针对这个人。
因为莎莉在重新捡起五年前的那家研究机构的资料时，从组织提供的信息怀疑“拉弗格”出身自研究所，也是为了达成接下来与组织的研究合作才同意配合的。
“你、你在更早之前就……！”威廉灵光一闪，想起自己在接手公司事务时曾从莎莉和父亲口中得知的事，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不是五年、而是十年前的那次研究所爆炸！”
拉弗格换了只手撑脸，轻嗤了一下，道：“真会推测，不过凡事要讲证据，对不对？好了，接下来是正事——你看够了没？琴酒。”
他没有扭头，提高声音慢悠悠地喊出在门外站了有一会的人名字。
状态极差的威廉更气了，这家伙在盯着他们时，竟然还会关注门外是否有脚步声！
原本半掩着的房门被推开，琴酒迈步走入屋内，却没走近，目光漠然地打量了一下比起疼痛更多是惊讶和愤怒的夫妇，干脆直接对着拉弗格说话了，道：“针对人体实验果然是从自身喜恶出发吗，拉弗格。真令人意外。”
“人类就是这样的嘛，”拉弗格摊手，笑嘻嘻地道，“讨厌就要消灭，喜欢就要追求，挂着任何好听的名号，究根结底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就像你和我合作。”
“……哼，这不是当然的吗。”琴酒冷淡地道，“别转移话题，你在十年前就和公司打过交道？还是说要加上你的朋友？”
十年前，以这两人的年岁应当只是少年。
琴酒平素是很少去想他人的身份和过去的经历的，那对他毫无价值，但拉弗格身世的问题就摆在眼前，且与公司有关，他认为还是有必要关注。
“你这不是猜到了吗。”拉弗格笑着摊手，叹了口气，“嗨呀，还是你直接，其他人都不知道在顾忌什么，光在八卦了。虽然我也很开心就是啦。”
冷血无情如琴酒也为他的后面几句话眼角一抽。但他更注意对方承认的事，心里思索着下船后去找人查查十年前的事……不，面前就有能给出线索的两个人在。
至于亲历者拉弗格，哼，这家伙别胡扯八道就算安分了。
“你刚才说的十年前的研究所爆炸，”想到就做，琴酒点了点威廉，“是什么？”
拉弗格睁大眼睛，好像真的很惊讶一样：“不是吧，本人就在这里去问别人？”
琴酒没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威廉。
威廉喘了几口，怒火慢慢冷却，疼痛又漫了上来，他知道琴酒是组织里的优秀杀手，或许真的会动手逼问出想要的答案，斟酌片刻后识时务道：“我知道的不多。十年前，父亲前去投资的研究所视察，但至今未查明真凶的爆炸发生了，整栋建筑连同地下都被摧毁，研究员及安保全灭，父亲是唯一活下的人。”
他在说时，视线瞥到站在一边的黑发青年，加快语速，却为那双几乎比极夜的冰原还要暗沉的蓝瞳心惊，甚至一阵眩晕。
“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但当时搜查时没有发现本应有的实验体的尸体。后来为了修养身体，父亲便不再投资医学研究……”他干巴巴地说。
“威廉！”莎莉忍痛能力不如他，喘着气呵斥，但重要信息已经全部说出来了。
“莎莉……这不算什么重要的事。”威廉苦笑着安抚妻子，“而且、现在想来，这件事和五年前的那次很像，不是吗？”他鼓足勇气看向了黑发青年，赌上一半的可能性，笃定道，“逃走的实验体就是你吧。那个和你一样的人也是。”
拉弗格没有说话，面上仍然挂着笑容，他瞥了莎莉一眼，后者同样为那双蓝瞳所慑，瑟缩着又吃痛垂头。
而琴酒心中已经倾向于这便是真相。
纵使缺少某些关键细节，也不能否认在各项信息都汇总后，几乎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沉思片刻，道：“拉弗格，你要怎么解释？”
他与贝尔摩德默认不会将拉弗格的“特殊之处”上报，但这次游轮之行必须有足够有用的信息来让BOSS满意、让朗姆闭嘴。
“告诉他们不就好了。”拉弗格眨了眨眼，百无聊赖地道，“失去记忆但本能排斥公司、冒着被苛责的风险和你合作只是为了畅快；而事实证明，这是迟到十年的报复，琴酒你还巧合下帮了忙——非常完美的解释，不是么？”
他瞥了椅子上的两人一眼。
琴酒并不想回忆这个疯子在剧场里是怎么展示变态的独占欲的，他甚至都不愿谴责对方的真实目的与这个解释丝毫搭不上边。
“……你恢复记忆，似乎还挺容易的。”他想到尊尼获加倒向朗姆的行事，不由得有些嘲讽地道。
“也不是很容易……而且也没恢复完全。”拉弗格却像被戳中了什么，叹了口气，“神名先生都不会心疼我了。”
琴酒：“……”
他对扭曲的感情和关系没有任何兴趣！
太荒谬了，拉弗格这种疯子，和他一张脸的那个书店老板，究竟是怎么在一起长大、一直重视他、还能不被影响地正常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
但琴酒不会表现出来。
他只是嫌恶地开口：“如果你的朋友威胁到组织，没人会帮助他。你自己看着办。”
“哼哼，这你就是不了解神名先生了。”拉弗格单手叉腰，谈到另一个自己时兴致又起来了，得意道，“不需要帮助，他自己就能保全自己……不过要是为了我，那就不好说了！”
琴酒很努力地压住青筋，后槽牙都咬紧了。
为什么又能绕到这上面？！
“……”他沉默了一会才压下反胃感，想到进来时碰见的那个忘记所有事情的底层成员，“这两个人你来堵嘴。不是会催眠术么？你的朋友倒挺厉害的。”
这对走上不同道路的双生子，在能力上都挺丰富的。可惜，组织现在只有一个。
“多谢夸奖，真难得能听懂你这么夸人。特别是夸神名先生——”拉弗格挑了下眉，他琢磨着论起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的那份能力，确实是另一个自己比自己要优秀。
不过虽然被限制了，但神名深见倒完全没受影响……然后打起来时被他按住。
想到这，拉弗格忽然乐得笑出声。
琴酒：“……？”
“没问题！”而黑发青年漫不经心地应下这个差事，笑眯眯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你们觉得那个解释、说出去后会有人相信么？”
莎莉和威廉沉默了一会，在琴酒有些愕然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两人的神情木然，一看就不对劲。
“好啦！”拉弗格转身，步伐轻快地往外走，“我和你交流的那些，他们忘掉的。我先回去休息了——”
琴酒：“……”
银长发男人看看椅子上的两个人，又听着脚步声在推门后远去，眼角抽动。
第174章 黑麦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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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弗格本想去找神名深见的, 但甲板上的风一吹，他望向昏暗天幕下几乎隐形的海平面，返回了休息的房间。
如果他在这种时候摸进房间，大约会被直接踹出门。
他摸了摸下巴, 等白天的时候去找“另一个我”吧！正好再回味一下扮演时的那些经历。
随着海平面渐渐泛起薄金色的曙光, 游轮也直直地朝着港口的方向驶去, 确保到下午四点至五点间, 船能靠岸。
神名深见在早上八点起床, 和同位体在模拟空间里扮演稍微有点消耗精力, 他打着哈欠阅读弹幕，洗漱完毕后便晃悠着去吃了早餐。
同样看了弹幕的弹幕系统有些忧虑：【宿主, 你和拉弗格真的说好了吗？他在剧情人物面前还是……坚持己见。】
它梗了一下, 很艰难地咽下了“变态”“痴汉”这两个词。
虽然拉弗格一直都挺配合宿主、也同样将这个世界的表演当成游戏，但它怎么瞅着对方仍然想搞小黑屋play呢？宿主太纵容了！
【随便他。】神名深见无所谓, 笃定在他们任何一人先想通“理由”之前，再怎么做都不会影响整场游戏。
虽然他也琢磨着要是同位体再坚持下去, 真搞出些超出一般兄弟情和友情的操作, 这部番大约会风评骤降吧。
但他是真想不通同位体为什么会那样贪心。
就算在最初世界他们选择了不同的手段解决问题、但结果都是踏上旅途成为时空旅人，孤独和寂寞本该毫无差别。
同位体再怎么“阴暗”，再如何“扭曲”，又为什么认为能从另一个自己身上获得更多呢？
风吹过面颊，神名深见意识到自己又走了神，在被系统发现之前继续开口：【反正剧情也还在可控范围内。你不用担心。】
【主要是担心你，宿主。】弹幕系统诚恳地说，【我当然相信你们能让这部番完美落幕了！】
在模拟扮演填充剧情之后, 它就对这部番的结局充满了信心！
连一心想搞非法操作的拉弗格都没掉链子、一起完美圆上所有伏笔，这难道还不能够说明时空旅人对待游戏的敬业性吗？！
【那就谢谢你的信任……？】神名深见难得有些不明所以, 但还是接受了它的态度。
同位体的态度太顽固了，神名深见个人不是很想去找他，他跑去看望了三个未成年人。
工藤新一昨夜被宫野姐妹交给两个好友，虽然勉强打消了两人的不安和怀疑，但还是被拽着回到了安全的、绝对不会出事的套房里，提早进入睡眠。
这次神名深见见到了毛利小五郎。
“陪孩子玩真是麻烦了，神名君。”前警察虽然自己在玩，但还记挂女儿和她的朋友们，道起谢来也正正经经的，“自己玩的开心吗？”
“当然开心。”神名深见和善地他对话，但平常接触不多，作为“晚辈”，他们还真没什么话题可说，因此毛利小五郎很快便离开了。
而下午船就要靠岸，三个未成年人也不需要神名深见再陪着，他看望结束，也离开了。
接下来，神名深见就有点无所事事。他到处晃悠了一会，临近中午时吃了午饭。
诸伏景光没来找他，大约是从降谷零那里获得更多信息后知道不该进入组织视线……不对。
神名深见在遮阳伞下捂住额头，忽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同位体想要的结果。
不止是这段时间和他一起在待在书屋的诸伏景光，连本就不能正面且友善和他交流的卧底们，在昨夜那一出加上后续，都失去了在组织的视线下接触他的机会……
拉弗格的态度，会让所有人都再次确信他是扭曲的疯子，而虽然愤怒也还纵容他的书屋老板，只能是他握在手中的心甘情愿的“猎物”。
而从同位体自身的意愿出发，他大概非常、十分乐于见到他的朋友被隔绝的剧情……
神名深见：“……”
等等，这下我不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傻白甜了？
可恶，同位体算计我！
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没捏爆手里的弹珠汽水。
被感情冲昏头脑、做不到果断拒绝拉弗格的犹豫之人……作为主人公来讲是丰富形象，但更要命的是、他本人好像也完全是出于这种想法！
*
几小时后，游轮驶进港口，在码头停下。
诸伏景光提着行李箱从自动扶梯上下来，他在一小时前和神名深见在图书馆遇见了，对方的状态看起来不错，似乎拉弗格的行为并无影响……而他也是非常努力，才压下询问对方“是不是真的放心了拉弗格”的想法。
在表面上，羽柴亮和神名深见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船上的这三日并不怎么见面，因此两人只约好如果在下船时碰面就一起走。
诸伏景光正要迈步，铃声却响起，他心中一惊，走到阴影里接通：“……Zero”
这种时候打来电话，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另一端的降谷零语气稍显急促：“Hiro，神名没和你在一起么？”
“对。”诸伏景光的神情严肃起来，“不过一小时前在图书馆那边见到过。”
“你小心一点。”降谷零说，“拉弗格他……好像打算再试一次。似乎打算用你、还有其他人来威胁神名。”
再试一次？诸伏景光差点没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睁大，再试一次把神名带走吗？！
而且威胁是什么操作？他嘴角微微抽搐起来，心情复杂地问道：“他应该有分寸……吧？”
对方对组织的利益毫无关心，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和神名，大约不会做出真正让后者愤怒的事。但是……不能保证。
“谁知道。”降谷零木然道，“我会注意的。”
降谷零无语之余也很头痛，他真的觉得拉弗格这种做法太过不健康了，比起最初谈及友情游戏时众人以为的感情骗子，这家伙完全就是对兄弟有着扭曲感情的疯狂家伙！
黑麦那时候评论拉弗格“你对热心市民有一种狂热之情、难不成是想成为他”……在如今完全是预言了！
不过不是“成为”，而是“拥有”，甚至连实际关系也彻底变化——太可怕了，他竟然非常顺溜地这样想了！
“Hiro，你先小心，顺利下船的话记得快点撤退。”他流着冷汗再次叮嘱好友，“琴酒和贝尔摩德不会允许他动静太大，应当不会有人来找你……据说其中有孩子的其他人，你认识吗？”
诸伏景光思索一番，谨慎点头：“是书店的常客，我待会找他们。萩原怎么样了？”
提到这件事，降谷零的语气倒也轻快多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貌似和贝尔摩德交换了关键的信息……要我不用在意。重要的事会抽机会交流。”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都猜测若是与贝尔摩德有关，大约是拉弗格的“特殊之处”了。
没有再多说，他挂断电话，四处张望着去找工藤新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那三个孩子了。
而另一边，结束通话的降谷零从房间中出来，恰好望见站在大厅一角、脚边是行李箱、背着乐器包的黑长发男人。
注意到他的黑麦将视线移过去，不动声色道：“尊尼获加已经去找拉弗格了。你的事结束了？”
拉弗格宣布下船之前自己还得试一次时，贝尔摩德和琴酒不在，但伏特加过来喊他们去集合，惊愕之余顺便报告给了后者。
三瓶威士忌两两组合，都知道大家都不忠于组织，却只有黑麦和波本没有将话挑开说过，但对视间两人也有一丁点默契。
知道是问“通知没有”的波本朝他晃晃手上提着的行李袋，冷哼道：“一看就能明白吧。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大厅，木门在身后合上，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间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较为响亮。
波本在沉默中左思右想，想到接下来可能看见的就有点抗拒，目光瞥过一旁的黑麦，他心里一动。
对方虽然总是语出惊人、把场面弄得不上不下，但现在看来，在某些复杂的事上，比较擅长直指核心？
“黑麦。”这么想着，波本出声了，“你觉得拉弗格能成功么？”
黑麦奇异地看他一眼，给出自己的看法：“神名真的想做什么的话，不会拒绝。”
“威胁不算原因？”波本有些惊讶于他如此客观的分析。
“他们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或者说是共识。”黑麦评价道，他想起了长野县那次拉弗格明明知道与苏格兰模样相似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多余行动，“无关人不会被牵扯进来，该说是冷淡还是专注……就算神名也是，他没有牵扯到任何人。”
“威胁只是一个给人看的理由。”他总结道。
“但这足够让人愤怒。”波本勉强能理解他的意思，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不愧是拉弗格。”
从Hiro的事上能确定拉弗格对组织没什么真心，但对方在船上的行事不由得使人感叹“到底在发什么疯”。
以致于他都暗自希望Hiro早日从书店“辞职”，回归公安。
电梯已经近在眼前。
察觉到波本忌惮的黑麦沉默了一会，认为还是有必要分享自己分析的某件事：“他很重视神名。不管是身世还是特殊之处，绝不会让组织高层知道。……你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波本：“……”
他眼角微微抽搐起来。
组织高层——现在不就只有BOSS和朗姆吗？贝尔摩德和琴酒都已经知道了！拉弗格难不成还能说服这两人不报告上去吗？
“我怎么知道。”他说，“或许他就只是单纯的想和神名在一起。”
“你的说法像拉弗格是一个坠入爱河、不管不顾的白痴。”黑麦犀利地评价道，“你这么想他？”
“我很期待你当面说起。”波本面无表情，“恋爱经验丰富的家伙，连兄弟都能被你这样评价吗？”
黑麦不置可否，只是道：“这不尊重人，所以我不会当面说起。”
两人跨入电梯。但在无言中，都对下船后的事、和能操作的地方已经暗自计划了起来。
*
〖……大哥竟然真的被挖墙脚了！〗
〖不是吧？只是因为有同样排斥的事——〗
〖结果是座谈会里率先离场的大哥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啊（托腮）但感觉被狠狠地迫害到了呢www〗
〖hhhh拉弗格的粗箭头吓人极了！大哥be like：连夜爬上崆峒山.jpg〗
〖贝克夫妇好工具人啊哈哈哈哈！〗
〖催眠好厉害，但双生子的可怖之处现在还没有展露出来（扼腕叹息）〗
〖所以拉弗格到底是怎么恢复记忆的？不会真是大记忆恢复术吧！〗
〖时间这就跳到白天了……还以为拉弗格会去找老板呢（失望）〗
〖他会被老板踹出门的（而且怎么想也不会放出来吧以智障智障这副德性）〗
〖……？？？我靠，他还不死心！〗
〖结果镜头一转，变成黑麦和波本の双生子评价交流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虽然是在很正经地讨论，但真的（捂脸）……真的有种好会嗑的感叹冒出来啊！赤老师，你是嗑CP的神！〗
〖哼哼哼，可惜嗑CP的神，都没有想到老板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同样与拉弗格不遑多让——是实打实的双向奔赴！〗
〖哇哦（鼓掌）您也是小能手！〗
第175章 算你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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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神名深见试图心平气和地对待堵在面前的同位体。
但对方朝他眨眨眼, 收回手中显示着监控的手机，兴高采烈地开始走完全是真心话的步骤：“就是这样！神名先生，我不会让你难做，所以就像之前那样、顺着我和我一起走吧！”
神名深见：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忍了又忍, 抬脚去踢同位体的小腿。
拉弗格向后退开, 但他看上去更想上前去抓神名深见。
“你真的不去检查一下大脑吗？”神名深见发自内心地问, “或者像普通人那样去找心理咨询师问问。”
两人此刻正站在船上一栋建筑物的露台上, 冬末的阳光照不到分毫, 阴影中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这里唯一的出入口是大门，神名深见是接到电话被叫过来的, 他本来还在琢磨同位体打算干什么来展示自己的不死心……结果他现在快被气笑了。
“你要推开我吗？”拉弗格露出可怜的狗狗眼, “神名先生，我只是遵从内心！”
玻璃门后走近的贝尔摩德木然地看着正对这边的同事, 有些伤眼地移开了目光。
虽然是一张俊秀的脸，但一想到装可怜的是拉弗格, 就有种怪诞的虚假感……尤其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搞囚.禁。
琴酒在她后边转过来, 同样看见后眼角一抽。
他或许不该来的。
神名深见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太阳穴突突跳，为了防止和同位体掰扯下去真的不小心蹦出些不符合子供向的台词，他干脆直接加快了进度。
“够了。”他冷静下来，“看来你打定主意要我和你走。”
拉弗格笑着弯起眼睛，摊手道：“我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了，亲爱的好哥哥。重新经历分别前的那一切，我对与你一起越发迫不及待……因为不论你怎么注意, 都会有新的人与你认识。”
他语意含糊，意图与事实半真半假地掺在一起, 但赤.裸.裸的占有欲听得紧跟而来的三瓶威士忌都有点冒冷汗。
琴酒：恶心。
贝尔摩德：“……”
“要我强调当初我们为什么会分开、而我一直没去找你吗？”他们看不见书店老板的神情，只是语调格外冰冷，含着的笑意更添三分嘲讽，“拉弗格，你最好快点想通。”
话是这样说的，但他却上前一步，又快又狠地踹了拉弗格小腿一脚。
“算你如愿了！”神名深见恶狠狠地说。
拉弗格这次没避开，眉开眼笑地抬起双臂去想去拥抱和他一张脸的黑发青年，雀跃道：“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神名先生！”
神名深见伸手挡在两人之间，面无表情地说：“这可不代表我原谅你了……老实点。”
拉弗格瘪了瘪嘴，抬手抓住他的手腕：“那就一起走吧！”
要不是有人在看着，害怕神名深见羞耻心爆炸且更加生气，他还真想牵住手来一次在行走时的十指相扣。
……像小孩子在过家家。
旁观者们不约而同地为事情发展作出如上评价。
虽然神名深见的选择合情合理——热心市民不会想要无辜的他人被卷入、动静过大会导致事态难控、又或者心中有别的打算——但他这种连怒火都没燃烧起来、一分钟不到就投降的样子，实在是太纵容了！
“真蠢。”琴酒辛辣地评价道，其他人都认为他将拉弗格也骂了进去。
“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拉弗格。”他冷淡地吩咐道，转头就走，“别拖的太久。”
牵着神名深见手腕的拉弗格敷衍地哦了一声，转而殷勤地道：“神名先生，我早就布置好房间了，回去就可以入住。”
神名深见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在没和同位体见面之前都特意收拾了次卧，基本的用品都准备好了；同位体当然一样，事务所那边不算，要论起来应该是平安夜那天他去的公寓。
“我得回去拿东西。”他提要求。
“没问题，我陪你。”
三瓶威士忌&贝尔摩德：“……”
太平静了，想说什么完全说不出口。有种久别重逢后约好同居的即视感……
双生子已经一起往这边走了，衣着和部分细节的差异完全掩盖不了他们身上那种迥异的气质。
贝尔摩德瞅神名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她很清楚对方不可能真的就是甘心和拉弗格走，但抛去一切外在因素——这家伙，对拉弗格完全是溺爱了吧！
“？”注意到她的视线神明深见侧了侧头，考虑到之后有可能会打的交道，友好地对她及另外三人打了个招呼，“大家下午好，又见面了，之后请多指教。”
“下午好。”黑麦平静点头。
波本沉默着，而尊尼获加不加掩饰地露出了有些纠结的微妙神情。
“呃、神名君，”他说，“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神名先生有我就够了。”拉弗格不满地插嘴。
神名深见无语地瞥他一眼，撇开脸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众人：“。”
好好好。你甚至都不愿意谴责他了，小心把人宠坏了！
*
〖竟然没打起来……老板，你别太爱了！（痛心疾首）这混蛋就是恃宠而骄！〗
〖啊？啊？？拉弗格还真就成功了？！〗
〖这么容易的吗？虽然知道老板打算做点什么但这是不是太怪了……〗
〖感觉在场的人都知道老板另有所图，不过还是被他们的感情震撼到了！〗
〖大家都是小情侣play的一环啦～〗
〖见鬼，我怀疑制作组打算来真基。主线虽然有进展，但老板和拉弗格之间的关系性反而贯穿始终啊！〗
〖嗯嗯（点头）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部番是不是快到完结的时候了？老板和拉弗格的过去都作为番外篇曝光了！〗
〖诶——不要啊！我还想看大家反复被水仙骨科震惊的剧情呢！〗
〖我想看小情侣携手打酒厂！〗
*
虽然被拉弗格“胁迫”，不得不和他一起离开，但下船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回了FELICE BOOKS。
琴酒嫌两人伤眼，带上伏特加就回基地打报告去了。
他实在没什么话说，尤其是在下船后看见拉弗格高高兴兴要走的样子，琴酒难得想吐槽一下对方以前把真容藏的严严实实到底是怎么想的。
贝尔摩德记挂着去和朗姆以及Boss解释船上发生的事，没关注太多，叫上尊尼获加一起走了。
黑麦则是去找了宫野姐妹，尽量做到一起来一起走；波本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了。
……Hiro应该已经到书屋了！撞上的话会被吓到吧。
这么想着，他在开车离开的路上，果断掏出手机给诸伏景光去了一个电话。
听他说了事情的诸伏景光：“……这样啊。等他们来后我也正好辞职。”
降谷零松了一口气：“注意安全，Hiro。”
有神名在，就一时半会应该也发生不了什么。
两人是这么想的。
……
而一小时后，诸伏景光有些后悔，比起后悔，他更加怀疑人生。
FELICE BOOKS的门前停下一辆车，路过的伊达航和松田阵平推开玻璃门，在风铃声中看见正在检查水电的“羽柴亮”。
“哦，羽柴！”伊达航装作普通认识的客人，笑着和他问好，“神名呢？”
自那次撞见诸伏景光与公安警察接头后，两人并不了解公安内部的后续，但出于对同期好友的担心还是来看过几次，发现他在这兼职得挺轻松了，工作繁忙也不怎么来了。
因此两人此刻并不知道这三天，店主和店员结伴去进行了海上旅游，然后发生了并不漫长、但知情者都足够震撼的事。
诸伏景光咳嗽一声，道：“前几天出门了，我是先回来的。”
他暗自叫苦，按照时间和路程，神名和拉弗格应该已经快到米花町了。
他、Zero和萩原可是一直不想让班长和松田接触组织太多，要是他们知道神名得去深入组织，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松田阵平将视线从擦过的桌面收回，面上浮现思索之色：“这是员工福利还是什么吗？出去玩？”
“也算吧。”诸伏景光尽量若无其事，将抹布拧干，“要不要喝点什么？”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没多想，各自点了一杯饮料，打算趁此机会和好友说会话。
诸伏景光克制住暗示他们在神名回来之前离开的冲动，一边沉浸在和好友交谈的悠闲氛围中，一边暗自期望那两人回来的别那么快。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转眼便是将近二十分钟过去。
呼——
暮冬的风在门外吹过，飘窗上在几日里积攒的落叶和一些污渍移动起来，在屋内造出稍显怪诞的光影。
书屋前再度停下一辆车。
隔着玻璃门看见的诸伏景光话音一顿，引起吧台前两人的注意，都转过头去看。
神名深见那辆黑色SUV熟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伊达航还挺高兴的，道：“神名回来了啊。”
松田阵平注意到诸伏景光的反应有些不对，他狐疑地眯了眯眼，站起身来。
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下来的青年穿着藏青色外套，甩着车钥匙往店里看了一眼，绕到另一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诸伏景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果然、他就知道！越不希望发生什么，就越有可能出现！
他木然地盯着从副驾驶又下来的第二名青年，木然地看着两名容貌相同、只是衣着不同的青年向这里走来，听见目睹这一幕的两个好友发出惊悚的吸气声。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风铃声再度响起，穿着藏青色外套的黑发青年和吧台前的两名警官打招呼：“伊达，松田，下午好，和羽柴君应该聊了有一会？”
他神情含笑，自然问好的样子看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松田阵平的目光移到朝他们点点头、就熟门熟路去开柜子的另一名青年身上，眼角微微抽搐起来：“……那个、他就是富加见？神名？”
伊达航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干巴巴地道：“看、看起来和好了？”
虽然通过与诸伏和降谷的私下联络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并没有与神名深见正面交流过这件事，还是头一次看见易容成书店老板的“富加见”和对方站在一起——果然，真的好怪啊！！！
“嗯……这个。”神名深见想到他们还不知道“真相”，考虑到两人的身份定位，体贴地没有纠正，而是顺着话说下去，“不算和好，是他硬要跟过来的。”
拉弗格没找到什么吃的，干脆倒了两杯水，端着走回来，理直气壮道：“神名先生你也很高兴和我在一起吧？”
“别让我踹你。”神名深见警告道，接过水，继续对两人说话，“就是这样、羽柴君马上就要辞职了，我也有先将书店停止营业一段时间的打算。”
伊达航和松田阵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神名深见的书店生意再冷淡都开门营业，虽然他们会吐槽，但对方坚持经营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现在忽然暂停营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和跟过来的“富加见”有关系？
两人欲言又止，不好当面问出，但瞅已经走出吧台的诸伏景光的眼睛都快抽筋了。
诸伏景光：……:)
神名深见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和诸伏景光的为难，但他视线飘移，默默装没看到。
他的羞耻心和脸皮不支持像同位体那样骄傲地道出“真相”，再者，这两名警官没必要掺和剧情太多。
“然后就会和我一起走了。”拉弗格兴高采烈地插话，故意读不懂气氛一样地笑眯了眼，“别担心，神名先生是和我一起去玩！”
两位警官：“……”
谢谢，很难不担心。
神名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但他们熟悉的黑发青年神色平静含笑，蓝瞳温润又柔和，看不出来任何不情愿的迹象。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还能怎么办呢，他们不清楚详细情况，又勉强算是了解书店老板的行事总有理由和相应的能力，连绝对知道点什么的好友都装作一切正常，只好也不说什么。
两名警官也不好再久留，确定诸伏景光会同样在今日结束在FELICE BOOKS的“兼职”后便推门离开。
玻璃门打开又合上，两名警官开着车走了。
“所以、发展到这种程度，有点预想外。”神名深见这才有机会安抚诸伏景光，“抱歉，你应该知道情况了，羽柴君。”
“……真是吓人一跳的发展啊。”诸伏景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有多嘴去质疑一位足够有能力的人，“注意安全，神名君。”
他总觉得，在船上那一出后，组织里生起的波澜或许会惊动许多人。
神名深见与拉弗格并肩站在他面前，毫无忧虑和忐忑之色，固然有性情原因，但却怪异地让诸伏景光有些期待。
说不定，会发生些什么大事呢？
第176章 坦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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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枯败的行道树枝桠上已萌发不起眼的嫩芽, 神名深见开着车把SUV开到拉弗格准备好的又一栋独立公寓，两人又一起将东西收拾好了。
“你高兴的太明显了。”神名深见说。
拉弗格一路上都精神焕发，偶尔还会哼上一小段给自己配乐来展现兴奋的心情，神名深见倒是没什么——他顺手把车载音乐打开了。
但行李布置完了, 外边的天色也早早地黑了下来, 拉弗格蠢蠢欲动地想做点什么, 这下他可忍不了。
拉弗格笑眯眯地跪在沙发上看他检查完整栋公寓回来, 蓝瞳迎着光亮晶晶的, 道：“哎呀, 亲爱的，就不准我乐一乐吗？虽然是暂时性的如愿, 但也很有感觉！”
“……”神名深见默了一会, 伸手揉有点发烫的耳朵，“你就非得这么叫我吗？”
“哼哼, 不好么？”拉弗格支着下巴，瞅着觉得有趣, 笑容更灿烂了, “亲爱的另一个我我，亲爱的好哥哥，亲爱的好朋友——非常正常的、表达感情的称呼，要接受啊。”他柔了语调，轻快地道。
变本加厉的做法让神名深见一时无语，没好气又直白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普通情况下当然没问题，但你的念法像是在调情。好怪哦。”
拉弗格没料到他这么说，一时间还真有点梗。
“哇, 这是吐槽该说的话么？”他从沙发上撑起身体，“其实完全是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吧？亲爱的。”
“不, 真实想法是你在找揍。”神名深见果断反驳。
他已经从容接受了同位体亲亲贴贴背后不明不白的“独占欲”，就像同位体也在不懂的情况乐于表示出超出友情和亲情的行为那样。
“啊哈哈，这可真是果决。”拉弗格有点苦恼地笑了起来，未免真的挨揍——虽然他确信对方可能只会给自己一个脑瓜崩或者捏捏脸，但要是期待的话也会被看出来——干脆地转移了话题，“好吧，神名先生。请问你做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会每天见到我的准备了吗？”
“这个准备我早就做好了。”神名深见笑起来，合掌道，“比起这个，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现在的最高上司谈谈呢？拉弗格。”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同位体那种兴致勃勃的样子看得他有点恶趣味冒头；并也在下一秒看见拉弗格眉头一皱，露出了夹杂着不快的委屈表情。
“这种时候提起老东西也太煞风景了。”拉弗格嘀咕，但还是给出了回答，“大概明天晚上吧。”
神名深见对乌丸莲耶还挺了解的，闻言也不意外。基本的人设不变，老富豪的行为和思想是什么情况完全可以推测。
就算贝尔摩德和琴酒隐瞒了拉弗格的“特殊之处”，关键信息也都有透露，组织要调查和确认的过程总是少不了的。
他思索着接下来应有的发展，拉弗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很大声地叹了口气。
神名深见：“……”
思绪被打断，他抬腿往沙发那边走：“我只是在判断游戏的流畅性而已，你连一点空余都不肯接受么？”
“是神名先生你思考事情的场合不对。”拉弗格在沙发上张开双臂，掷地有声，“我就在这里，就不能一直看着我吗？”
“哼，不能。”神名深见用食指虚虚地指眼睛，态度也很坚决，“人类的眼睛能看的不只有自己，你当我们的约定为什么是往后的旅途？”
不过他寻思太坚定了也有点挫败同位体的配合度，上前几步，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因为拉弗格是跪在沙发上的，所以神名深见只是顺手一按，对方的脑袋就埋在了颈间。
“你的想法我已经完全了解了，所以没必要再说。”他拍拍拉弗格的后背，认真地说，“太纠结的话，游戏会被影响的。”
“……你的脑子里，只有现在进行的游戏啊。另一个我。”猝不及防被抱住的拉弗格沉默了一下，有点怨念，“你觉得我是这么容易就被一点甜头安抚住的人吗？”
神名深见：“你就说抱抱你喜不喜欢。”
拉弗格：“……喜欢。”
他抬手回抱过去，在神名深见颈间蹭了蹭。
另一个他如此从容，如此无防备，曾被利器划过的颈部没有伤疤，血液在皮肤下鼓动，作为人类的存在感和生命力鲜明无比。
拉弗格无法抑制自己的笑意，调笑道：“既然这样主动，那要不要再做点我喜欢的事？例如一起洗澡之类的——”
神名深见冷酷无情：“做梦去吧。你这坏心思的混蛋。”
拉弗格只好遗憾地叹气。
同位体算是安抚住了，神名深见拽着人一起做了晚饭，并且外出散步消了会食。
这公寓倒也算不得偏，交通极好，只不过周围环境清幽，与其他楼栋划出了明显的距离。
分开后洗完澡，互相帮着吹了头发，两人便一起去睡觉了。
被牵着往主卧走的拉弗格装惊讶：“这么主动吗？”
“被你折磨的。”神名深见在前边回头看一眼，同位体刚吹干头发，发丝凌乱又睁圆眼睛，眼底漫出笑意，像只正在吐舌头的小狗，他转回去，“夜里爬床但白天又消失的男鬼实在太考验人。”
被提到上次跑路，拉弗格肉.眼可见的心虚，但又见神名深见只是在前边开门，明显也不是揪着这个，便理直气壮起来：“是因为我不见了觉得寂寞、想在夜晚缠住我吗？真可爱啊，神名先生。”
“是啊。”神名深见爽快地承认。
拉弗格措手不及：“……诶？”
主卧只开着床头灯，拉着同位体往床边走的神名深见有点意外地转过来，迷惑道：“你惊讶干什么？这是事实。你的坏心思我不喜欢，但又不讨厌。”
在“番外篇”放送后，弹幕都说他和拉弗格的独占欲不遑多让，神名深见对此颇有微词——他可没到想搞小黑屋play的变态程度——但要论对同位体不能离开的想法，他完全能坦然承认。
不然他都在许多个世界走过了，怎么还能容忍不提同位体的身份、根本就是傲慢和狂妄的“独占欲”？
他对同位体有“想要一起走下去、去见之后的许多风景”的需求，自然也只能接受对方不满足、想要更多的坏心思。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自我认知非常清晰。
但同位体看上去反倒被这记明显的直球打懵了，神名深见站在原地，有些新奇地端详那张脸上的神情，道：“你现在短暂地如愿了，自然也要满足我的想法。过来，睡觉。”
拉弗格呆呆地上床，呆呆地躺进被窝里，呆呆地伸手关掉床头灯，然后在神名深见熟练地钻进怀里后顺手搭腰，才一个激灵回了神。
“因为是我才这样？神名先生。”他低声说。
神名深见眼都不眨，因为他已经闭上了：“不然呢。”
拉弗格抿起嘴，他放缓了呼吸，也不打算再骚扰神名深见，免得又被踹下床去。
只是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他从来都知道神名深见的喜欢是货真价实，纵容亦或是同谋都是体现，但坦然到这种程度……怎么觉得更过分的事，就算不去征询意见，另一个自己也能接受？
反正对方总会原谅自己的。
拉弗格努力压下危险的想法。再深入探寻的话，他今夜大大概睡不好觉了，连神名深见一直在意的游戏可能都会被影响到。
他合上眼睛，听着神名深见的呼吸声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
尊尼获加将车开进大厦里的停车场，从电梯直达研究所所在楼层。
自平安夜那次的黑客入侵只播放了节日歌曲后，深觉系统和数据库不安全的研究员们便在朗姆的指挥下转移了绝大部分数据和资料，但部分研究仍旧在这里进行。
这是下船的第二天，尊尼获加这次来是再做一次体检，仍然由雪莉负责——M计划的项目在他们待在船上的那三天已经转移，他还没收到具体的地址。
至于项目转移，到底是因为什么，是防着拉弗格这种黑客，还是为了研究进度保密，就不好说了。
不过尊尼获加总觉得以琴酒竟然都默认的态度，大约是两者都有——计划的最终目的，搞不好已经有了雏形。
雪莉开门让他进去，办公桌上的纪念物很明显，尊尼获加不由道：“听说你们和黑麦一起上的船，玩的开心吗？”
他没有恶意，宫野志保和他接触的几次下来，态度也没那么生硬了，回答道：“没遇上什么事，还算不错。”
诸星大没有告诉他们针对拉弗格、利用神名深见当诱饵的计划结果如何，这不是底层员工和研究员能知道的事，但对方还是暗示神名深见没有大事。
“那还挺不错的。”尊尼获加笑道。
没有再多说，雪莉领他去做了体检。体检很快做完了，基尔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看见尊尼获加在等待报告，原本有些微妙的神色更奇怪了。
尊尼获加和她的关系不远不近，被对方的目光盯得有点头皮发麻，干笑道：“是有什么事？基尔。”
“我听说，”基尔还真开口了，“拉弗格带回来一个人？据说还是那个人……”
友情游戏的“另一方”！
尊尼获加张了张嘴，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知道的？”他问。
宫野志保将视线投过来，惊讶的同时心里一跳：能被拉弗格带回来、让基尔意外且是这个时间……不会是神名老板吧！
“有成员见到了。”基尔从他的反应中确定是事实，“和拉弗格一起出现在好几个据点和基地里的青年，一整个上午都是，组织里大约已经传开了。”
尊尼获加抬手捂住额头。
等等、这是什么操作？拉弗格难不成是特意带神名去炫耀的吗？！一整个组织都知道……光是想想，都要眩晕了，虽然也不知道原因！
而且拉弗格真的不怕BOSS动怒吗？！
“是的。”他只好承认，不加修饰地道，“就是神名君。被拉弗格威胁着，和他一起走了。”
基尔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宫野志保却问道：“他这样算安全吗？”
“怎么说呢……应该没事。”尊尼获加说，“因为拉弗格不会允许的。”
这点他格外笃定。
基尔和雪莉都有些诧异于这份肯定，友情游戏的知情者不都觉得拉弗格是在玩乐吗？
尊尼获加注意到了，但也不好解释，便转移了话题：“不过拉弗格这么张扬，还挺令人意外的。”
他都怀疑要是BOSS打算见神名深见，都得被拉弗格气一气才可以。
第177章 猜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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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研二的担心, 在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琴酒和贝尔摩德各自接到“BOSS要见神名深见”时，不约而同地都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一整个白天下来, 东京的组织成员差不多都知道了那个拉弗格身边多了个和他现在的脸一样的人。
他进行的友情游戏在组织内传的不算广, 但使用的脸来自“朋友”却已经是事实；以致于这么一出下来, 组织内的成员们讨论的劲头更足了。
贝尔摩德和琴酒没有闲心关注, 但忙到这时也得知了此事, 不管是太阳穴还是眉心都突突直跳。
“你去联系。”琴酒隔着电话, 声音平静无波，“我还有一段路程。”
贝尔摩德很想问你是不是在找理由推诿, 但BOSS绝不会想他们在扯皮中浪费时间, 朗姆也会抓住机会上眼药，她无言了一会, 只能接下话茬：“好吧，我去通知。”
琴酒嗯了一声, 挂断通话, 留贝尔摩德揉着额角给拉弗格去了电话。
“你们在东京吧，BOSS要见神名深见。”一接通，她便开门见山，并不认为拉弗格没和神名深见待一起：白天带着人四处晃悠的事都传开了，总不能夜晚还分开吧。
“哦？”另一端的人回话了，语带笑意，“真不错，我也挺期待和拉弗格的上司说说话的。”
“……？”贝尔摩德打出一个问号, 发现听声音完全分不出人的她感觉太阳穴更痛了，“神名深见？”
“对, 是我～”对方语调扬起，听着像极了拉弗格，但没有那种虚浮的感觉，“贝尔摩德小姐，没想到打来电话的是你。拉弗格暂时不在，地址告诉我吧，我们会去的。”他没有绕来绕去，接住了话题。
贝尔摩德一点都不想问为什么拉弗格能放心把手机交给，道：“地址会发到邮箱里，尽量在八点半之前到达。”
“收到。”神名深见笑着应下，“快到之前会给你消息的，贝尔摩德小姐。”
他不多说什么、爽快应下的态度反倒让贝尔摩德有些感动，和拉弗格比起来，这人是真的会听话、并且也不会故意讨人嫌啊。
她挂断电话时都在品味对方的态度，拉弗格是否与他互通情报没人知道，但那种从容又毫无畏惧的样子，倒是从哪里都能看出来。
贝尔摩德想着想着，嗤笑起来。明知道会面对组织的BOSS，却只是期待的家伙，真期待接下来会有什么展开。
她发动车子，驶向了目的地。
*
目的地是白天尊尼获加去的研究所大楼，通过电梯直达防护严密的某层，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员贸然走入。
贝尔摩德率先到达，没几分钟便等到了琴酒，两人又和朗姆先建立了通话，确保等目标到达时能迅速与BOSS联络。
贝尔摩德的手机振动几下，她掏出来看了一眼，将目光转向一旁靠着墙闭目养神的银发男人，笑道：“琴酒，他们要到了。去带个路吧？”
会议室里的温度适宜，桌椅都妥帖地摆好，角落里的一扇电子门隐藏在墙缝，BOSS的影像就在里面。
琴酒睁开双眼，从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无视贝尔摩德看好戏的样子，他颔首应下，转头便出了门。
“琴酒，晚上好～”从地下停车场上来的电梯中走出两人，其中一人快活地和走廊上等待的男人打招呼。另一人也笑着对他点点头。
不远处因为Top Killer等待而好奇地“路过”的几名研究员，不约而同地一个踉跄，差点带着推车或者资料一同扑倒在地上。
他们震惊地睁大眼，视野中的画面并非幻觉，但冲击力却比幻觉还有强烈。
平安夜那天的事还历历在目，被叫来的拉弗格也有着与传闻中不同的行事，恰好路过的这几名研究员都曾见过，以致于愕然来得极快。
——两个拉弗格？
这点愕然在将这一幕和白天里或多或少听到的传言联系上后，变成了不可思议和终于吃到瓜的兴奋。
哦哦哦、旁边的就是被拉弗格用了脸、又被带回来的那个“朋友”吗？！竟然、不对，终于带到了这里！
没想到琴酒都要在这里等待……几名研究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莫名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激动。
但两个镜子里照出来一样的人站在那边，微妙地看得人背上发寒。
琴酒领着两人往另一边的独立电梯去了，几名研究员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扼腕叹息：可恶，真的好好奇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他们带着东西回去，抓着同事讨论，很快，正打算收拾东西下班的雪莉和基尔也得知了此事。
另一边，琴酒在前边领路，而拉弗格在后边为神名深见介绍这栋大厦和一些基础分区，道：“这一层都是搞研究的，没什么大用，不用管。不过某些设施也算先进，组织对研究抓得挺牢的。”
“真大啊。”目光划过光洁的地面和走廊另一头反射出来的巨大空间，神名深见感叹，“就是周围有点热闹了。”
“可不。”拉弗格接上话茬，惋惜道，“不太好炸。”
“我不是这个意思。”神名深见正经地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好吧，这地方确实有很多没利用起来。”拉弗格也不纠结，“关键的都转移走了。”
琴酒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用通行卡划开了电梯轿厢的锁，领着他们进去。
电梯上行，停在尊尼获加第一次见到雪莉时的那一层，轿厢门打开，风从走廊尽头灌来。
穿过七拐八拐的走廊，尽头是半开着门的会议室。
“晚上好！”神名深见打招呼，“让你久等了。”
拉弗格在旁边拉开椅子，拉着他坐下，也敷衍地点点头。
贝尔摩德有些可惜没见到琴酒有发过怒的迹象，打量一会这对双生子，也闭上了嘴。
无他，这两人的气氛太松弛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一整天晃来晃去，其实是在玩耍散心。
而且穿着风格类似的衣服，抬眼笑眯眯看过来的样子虽然在气质上不同，但那点相似都足够使人产生了类似见了鬼的头皮发麻。
难怪琴酒会不想说话。
“BOSS想先见见你。”她看了眼时间，对神名深见说，指了指角落里的那道门，“进去就行了。”
拉弗格没有动静，趴在桌面上，笑眯眯地看着神名深见起身进去了。
琴酒在之后也跟着进入，贝尔摩德侧头看了空间里剩下的另外一人，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看上去不太担心你的朋友。”
这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以对方表现出的对书店老板的占有欲，BOSS要见原来也能平静接受吗？
“担心的是你吧？”拉弗格却撑着脸颊将目光移向她，眼睛弯起，“我又不是害怕他受到伤害才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的。”
他说得理直气壮，贝尔摩德震撼得揉着额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黑发青年笑起来，蓝瞳在白炽灯下泛着无机质的冰冷光泽，但他垂下眼帘，语调放缓，“你又怎么确定，进去的是谁呢？贝尔摩德小姐。”
贝尔摩德：“……！”
她真有种见了鬼的惊悚感。
坐在桌边的黑发青年越看越分不出身份，语调和神情忽然都没了那种戏谑感，缓慢眨眼的样子无端给人一种温吞且无害的从容之意。
她动摇了。
……进去的不会真的是拉弗格吧？！
犹豫之色爬上脸，金发女人迟疑且不确定的目光上上下下地观察对方，还是没能肯定。
“噗。”而黑发青年似乎看够了，直起身向后靠着椅背，笑出声来，“哈哈哈，真没认出来？你们得习惯这件事，毕竟我和神名先生关系那么密切——”他兴高采烈地说，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张狂笑容。
贝尔摩德：“……”
“这种事没人想习惯！拉弗格！”她近似于恼羞成怒地呵斥道，“你开玩笑也有个限度！”
“我喜欢。”拉弗格坦然自若地笑道，语音一顿，笑容更灿烂了，“我和另一个我，都喜欢。”
贝尔摩德眼角抽搐起来。她听懂了对方的暗示——准确地说，是炫耀——她不由得看向了角落里合拢到看不出缝隙的电子门。
难道说，里面的琴酒、BOSS和朗姆，也得先被戏弄一下吗？
*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屏幕散发着光亮，上面的黑色剪影闪动着出现，又将气氛渲染得越发诡秘。
银色长发的男人站在入口边，随时都能掏出枪，而沉默在房间内蔓延，即便是瞎子都能察觉另一端的组织BOSS在观察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的黑发青年。
对方进来之后的表现称得上嚣张，径直坐到了那把椅子上，胳膊支着扶手去撑住脸颊，抬眼看向屏幕的神态与肢体语言都显出其具备虚薄的警惕心。
但琴酒不信，另一端的BOSS和朗姆也不相信——对方和拉弗格的脸如出一辙，并且知道两人的全部过去，接受“同一张脸”有些困难，但这样的信息却不能忽视。
两人甚至都有点暗恨，当初只将书店老板当成一个拉弗格可以随时抛弃的玩具，虽然在意但也没有太重视，结果身份是这回事！
那时候拉弗格都还没恢复记忆，控制书店老板可就比现在简单多了！
“晚上好。”椅子上的黑发青年打破沉默，面上带着友善的笑意，“想见我是有什么事吗？这位先生。”
乌丸莲耶结束了打量，那张年轻的脸上的神情拉弗格从未有过，但他还是有种违和感，于是开口时声音低沉：“你的名字是神名深见，拉弗格又为什么没有名字？”
“一上来就是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无聊了。”黑发青年笑眯眯地道，“你们想听我怎么回答？他是个混蛋、是个比我更可恶的疯子；与兄弟走上不同道路、从未将自己放进人群中所以也不需要名字的恶徒？——听上去很精彩，对不对。”
他一拍手，向后靠去，蓝色瞳孔倒映着屏幕的光亮，带着似乎发自内心的非人冷意。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们不是这么猜测的吗？”黑发青年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BOSS？”
一直沉默着的琴酒眉心一跳，强行压下去摸枪的冲动，将目光扫了过去。
乌丸莲耶&朗姆：“……？”
第178章 试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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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制作组每次都能给人惊喜！〗
〖又跳过了老板和拉弗格的相处, 不过！竟然让组织的人讨论……真的有种接下来是“全酒厂都在嗑我的骨科CP”发展的感觉啊hhhh！〗
〖哦哦哦哦哦——太棒了！制作组，在麦麸上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在BOSS见到书店老板之前，他的两名得力干将都先经历了一下迫害www〗
〖不过你们能分清吗？〗
〖分不清（诚实）老板和拉弗格的恶趣味真的一致（竖大拇指）〗
〖看得人嘴角疯狂上扬XD〗
〖这就是水仙CP的实力！演起彼此没有任何破绽！酒厂，颤抖吧！〗
从琴酒的角度看不见黑发青年的神情, 但对方姿态放松, 话语里的笑意简直溢出来, 语调再那样一扬, 欠揍的戏谑感完全就是拉弗格。
——和在船上一样。
再度回忆起无法分辨的那一次经历, 琴酒额头青筋直蹦, 但又硬是忍了下来。
这是组织对神名深见的评估场合，在情况变得糟糕之前, 他没有开口的必要。
而通过摄像头正面看着黑发青年的BOSS和朗姆二人, 则陷入了沉思。
青年神态嚣张，随意之间是根深蒂固也绝不能说有掩饰的傲慢, 蓝瞳在昏暗的荧荧光线下像极了野兽的瞳孔，冰冷又戏谑的感觉与刚才走入屋内坐下时的温和无害看不出任何重叠。
……这表现、难不成真的是拉弗格？！
琴酒和波本的报告里都提到了书店老板曾假扮拉弗格, 真实度极高, 乌丸莲耶和朗姆抽空看完时还不以为意，现在这么一看……忽然能理解为什么认不出了。
“哼，难道不是吗？”朗姆抢在BOSS之前开口，也没揪着椅子上的青年到底是谁，只是冷笑着道，“你说的这么明白，想来对疯子的行事非常清楚啊。”
虽然表现得冷静，但他其实有点焦躁——真的认不出来！
“嗨嗨, 当然了。”黑发青年笑眯眯的，扬起下巴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那可是「我」！”
乌丸莲耶&朗姆：“……”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
气氛尬住了，黑发青年却恍若未觉，他双手交握，在沉默中歪着头来回看看屏幕和靠门的琴酒，眨了眨眼，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露出了然的、狡猾的笑容。
“哈哈，”他笑出声，“竟然还不确定我究竟是谁……BOSS，你对拉弗格的重视，是不是有点名不符实？”
“来，请确定一下，好让话题继续。”他接着打了个响指，笑吟吟道，“现在坐在这里的，究竟是神名深见、还是拉弗格呢？”
在无人知道的空间里，朗姆的眼角抽搐了起来，连表情都有些狰狞。
这种反客为主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太欠揍了！拉弗格之前都没有过——那疯子每次都只是很敷衍！
做出选择就是落入陷阱，模样相同以致于难以分辨的二人既然已经坐在这里发问，那么任何回答都可能得到否定的回应。
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件事。
BOSS不说话，朗姆只能自己来想办法戳破对方的言语，好让今夜的见面顺利进行……实在令人不快！他恨恨咬牙。
“不管你是谁，都改变不了处境；而你们都很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坐在这里。”朗姆控制着语气开口，“另外，你就非得要一个回答？我看你并不介意被误会成谁。”
“因为介意的是你们，不是吗？”黑发青年轻松地摊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我和另一个我都喜欢这件事，你们得尽早习惯。”
朗姆：“。”
如果不是场合限制，他是真的想骂脏话。
尤其是他目光一转，注意到后边靠着门的琴酒置身事外一样、几乎要露出嘲笑的神色。
乌丸莲耶同样不快，但面对这件事的是朗姆，在发觉他们谁都分不出黑发青年究竟是谁后，他便不愿再让此事占用时间。
“够了。”他沉声道，朗姆不再说话，而组织BOSS沙哑又苍老的声音蕴含怒气，“这对你来说是乐趣？那就老实一点，能被惊到的人有很多。”
被惊到的琴酒&朗姆：“……”
而黑发青年眨了眨眼。
“太棒了，没想到能这样宽容我们。”他感动地说，手腕一翻，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副眼镜架戴上，“就是职场关系太冷淡了，我很为自己的朋友担心。”
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座椅上的黑发青年重新微笑起来，张狂和随意褪去，无害又平静的意味再次浮现在那张年轻的脸上。
“那么，认真自我介绍一下吧。”他说，“我的名字是神名深见，二十四岁，在米花町四丁目经营着一家书店，是大家都知道的热心市民。”
“和你的疯子兄弟相比，”朗姆讽刺道，“真是彻彻底底的不同道路啊。”
但他心里已经骂起来了。
无法分辨、而要对方自己表明身份，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够丢人！
“可不嘛。”神名深见笑眯眯地道，态度就像在闲暇时与走入店内的客人闲谈，“我和他之间的差异明明很大，竟然没人能分辨出来一点，真的好奇怪。”
他叹气，似乎真的为此感到不解，但只有沉默回应他。
……你自己玩的也很开心好不好！
乌丸莲耶年纪上来了，拉弗格×2的言论摆在面前，他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只好加快会面进度：“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再如何不同，也总有不能否认的相似之处，不是么？”
“说得对。”神名深见赞同地点头，不知道听没听出来BOSS故意咬重的“一起长大”，眉眼含笑，“所以我和他都喜欢这样的游戏。”
乌丸莲耶一点都不想揪着这个，平静道：“拉弗格失去了记忆，恢复的也不多，你知道全部。神名深见，看着失去记忆的兄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一直没有挑明？不觉得冷酷？”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拉弗格对神名深见的执着在两人的关系暴露后更添诡异，后者却一如既往地纵容、态度没有任何变化，即便跟着拉弗格离开，也没人能看出他对自己的兄弟到底是什么想法。
乌丸莲耶想不明白，但他已经连夜让美国分部的人去调查十年前的那项与艾伦·贝克合作过的研究、以及被莎莉·贝克确定十年前爆炸的研究所究竟是怎么回事，希图以此捕捉这对双生子扑朔迷离的过去。
“诶、不觉得这有点八卦吗？这位先生。”神名深见似乎有些诧异地挑眉。
但他并不抗拒回答。
“不过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确实需要一个理由呢。”他抬起手撑住一侧脸颊，语气轻快地道，“当初是他随便离开了我。”
这话听着有点怪，神名深见琢磨一下，没有改正——毕竟在剧本补完后，这句台词包括接下来的，完全符合事实。
“他丢下了我。”他说。
黑发青年的脸上挂着笑容，没有任何称之为负面情绪的意味出现在他的神情和语气中。
但认真凝视着虚空、似乎在回忆又像是整理思绪的那双蓝瞳，在荧荧的光亮下却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与含笑的话语形成鲜明的对比：
“终于重新见面了，我想看他亲近我、费尽心思只为和我做好朋友，难道不对吗？”
被许多人当成热心市民、似乎面对拉弗格的强求只能无可奈何纵容的书店老板，笑着道出了真正的想法。
乌丸莲耶&朗姆：“……”
琴酒：“……”
青年说得坦坦荡荡，而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席卷而来，三人感到一阵寒意。
这种程度的控制欲——怎么感觉拉弗格输了！那个随心所欲的疯子做出的事全被兄弟看在眼中、并且以此为乐……竟然如此！？
“……那么你此刻坐在这里，”老人家没经历过这种惊天动地、让人想评价为变态的扭曲兄弟情，乌丸莲耶深呼吸好几下才想起该怎么接住话题，“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真意外，你原来是心甘情愿跟着他来的。”
“不然呢？”神名深见摊手，理所当然地道，“我绝对不能失去他。他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没人会想失去自己。”
他拍拍手，没了再给人震惊的耐心，快活地总结道：“就是这样，虽然他威胁我挺不好的，但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笑着原谅他啦。”
乌丸莲耶很艰难地试图理解这种扭曲的兄弟情，但他没能成功，视线晃过与朗姆的通话、又瞄过房间里一直沉默的琴酒，他整了整心神，有种不是自己一个人被震撼到的欣慰感。
“既然是这回事，”他清了清嗓子，沉稳道，“那就请你和拉弗格待在一起吧。他视你为宝，我作为上司自然也不好挑剔他难得的兴趣。琴酒，你也别太排斥了。”
被提到的琴酒上前一步，神色冷酷地听乌丸莲耶接着说话。
“记得在必要时候向我或朗姆报告。”老人家说，带着一种怪异的慈爱，“你知道该怎么做。”
“……收到。”琴酒应道。
他知道BOSS的意思。监视，并且评估书店老板的能力，以及拉弗格是否会受到影响。
这意味着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以不那么忙，但也得和这对双生子打更多交道。
“我没意见～”书店老板在旁边说，兴致勃勃的样子与拉弗格几乎重合。
琴酒：“……”
贝尔摩德要是进来就好了。他木然地想。
第179章 各怀心思
#晋江文学城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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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c！老板真的好、好嚣张啊！控制欲呼之欲出了！〗
〖这绝对是真基！不真我就是假的！看着失忆的兄弟讨好自己、这是什么扭曲的恶趣味！〗
〖［我嗑的CP追着我塞糖.jpg］〗
〖好一对狗男男！老板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想法吗？？太超出了！也好坚定！怎么感觉拉弗格再努把力, 老板能毫不犹豫地跟着他染上黑色……〗
〖呃、这个的话，就不像老板了！手牵手一起到阳光下、继续旅途才是最好的结局！不然我怕拉弗格被刀（小声）〗
〖感觉在场的人都恍惚了www扭曲骨科的冲击感迎面而来！〗
〖但老板自己说是水仙！这就是纳西索斯情结！〗
〖可是控制欲强到心甘情愿容忍占有欲……老板，你好爱.jpg〗
〖噗、大哥感觉默默地都要碎掉了……〗
“BOSS。”在接下差事后，想到就说的琴酒开口, “我一个人可能无法随时关注。”
他一向嫌弃拉弗格, 乌丸莲耶和朗姆都知道, 这么一想, 要他去负责监视确实有点难为人……
“贝尔摩德或者尊尼获加应该都可以, BOSS。”朗姆提出建议, “他们都清楚详细的情况。”
乌丸莲耶一琢磨，点头道：“琴酒, 你可以挑人分配。不要让无关人注意。”
“我明白了。”琴酒扯起一个称不上舒心、但也算满意的笑。
神名深见双手交握, 没有吭声，他平静下来时有着拉弗格没有的温和气质, 镜片遮住了双瞳，在沉默中的存在感似乎减弱了。
琴酒瞥过他, 后退回门边。
他与贝尔摩德联手装作并没有发觉拉弗格有、这家伙大约也有的“特殊之处”, 而有关两人可以确认的、掌握的催眠术，则被他稍作修改，汇报上去作为游轮上所获情报的一部分。
BOSS和朗姆不在意后者，并且也不能确定“特殊之处”是否是拉弗格独有，他从今夜的会面中看出来。
这对双生子的过去藏在两人的话中，而没有确切的情报之前，组织只会观察。
……明明在四天之前，拉弗格还只是被BOSS和朗姆认定为是可以放弃、成为实验体的不听话的家伙。
结果在“过去”泄露之后, 竟然是这种发展——太荒谬了，这两个人表现的如此从容, 是料到会如此吗？
特别的自愈能力、甚至可能是双人份，这对追求长生、并且打算从M计划入手的BOSS来说，无疑是非常有价值的特性。
琴酒垂下眼帘，虽然已经意识到不对，但他没有任何动摇。
做了就是做了，直到BOSS发现之前，事情也不会任何改变。比起这个，他更希望M计划早日被撤销。
“你们出去吧。”乌丸莲耶说。
“不见见拉弗格吗？”神名深见提问。
乌丸莲耶：“……不了。”
他本来打算在见过神名深见后和拉弗格谈谈，但前者展露的扭曲感情让他心生疲惫，并不想再耗费精力去面对后者同样的态度。
他已经从报告中切实地体会到了拉弗格对兄弟的占有欲，于是完全可以预见。
琴酒能理解BOSS的想法。但在转身开门时，他有些莫名的、不好言说的失望。
“是～”神名深见起身，欢快地和屏幕摆摆手，“早点休息啊，先生，这样身体才会好。”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跟在琴酒身后走出去，而乌丸莲耶在沉默后问朗姆，带着一点怒气和不解：“他是故意的吗？”
朗姆一愣，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BOSS觉得书店老板是评价自己的年纪，心说您这分析能力也太厉害了……但他一寻思，又有点不敢肯定地说不是。
毕竟神名深见在刚才已经表现出了与拉弗格相似的恶趣味、乃至于几乎完全发自内心的戏谑感。
“应该……是的吧。”他作出斟酌后的判断，没敢直接说“对BOSS那家伙就是在嘲讽你老了还不安分”，而是犹豫着，语调慢慢笃定，夹杂自己的怨气，“他和拉弗格可是兄弟，刚才的表现也实在令人生气，BOSS。”
乌丸莲耶能理解朗姆的怨气，并在他的话语辅助下更加确信神名深见就是在嘲讽自己。
他呼吸粗重起来，撑着桌面。
“是啊、兄弟！”他冷笑着道。
拉弗格的能力一直都很出众，但他太过随心所欲，只是将组织当成玩乐的平台，无法控制是他被乌丸莲耶重视却又忌惮的原因，尤其是对方在几年前无意间泄露的那点异常。
朗姆知道的足够多，但依旧害怕他将拉弗格捧到足够高的地位来分薄自己的权力，贝尔摩德只当他是故意制造竞争，琴酒则什么都不关心。
但乌丸莲耶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在无法查到拉弗格的过去后，仍不死心地想借此让对方不会离开组织，希望能在某个时间能真正地利用对方的异常。
事到如今，此前一直被轻视的神名深见不再是诱饵，而是与拉弗格有着同样过去、或许具备相似异常的有用之人。
“BOSS……”朗姆并不知道乌丸莲耶在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整件事的脉络，而是担心他在呼吸急促下厥过去，于是连忙安慰道，“他们已经在组织的掌控下，就算过去不明确，也依然是优秀的材料。”
他对组织的实力非常有信心。
组织里的卧底从来不只苏格兰一个，苏格兰已死，其他没暴露的卧底蛰伏起来，过去数年及往后都无法对组织造成伤害。
拉弗格与神名深见，只是两个人而已。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都不会成功。
“朗姆，你比我还自信。”乌丸莲耶有些无语地道，语气却缓和下来，“也对。M计划的进度如何了？”
话题转移的有点突然，但朗姆接上了，道：“一切顺利，只是没有获取拉弗格的数据，预定的实验只能推后。BOSS，要不要另外找新的材料？”
乌丸莲耶揉了揉太阳穴，夜深了，他在情绪起伏太大后稍感疲惫，对健康身体的渴求也越发迫切。
短暂的沉思过后，他道：“先从其他研究所调用，运输时记得做好掩饰。”
朗姆应下，识趣地没有再打扰他，退出了通话。
*
而走出去的琴酒和神名深见，对屋内可能发生的对话都有所猜测，但没有表露关心——会议室内等待的贝尔摩德和拉弗格也是同样。
“神名先生！”拉弗格撑着桌面站起，兴高采烈地迎上去，“如何？有被恐吓吗？”
“没有。”神名深见迷惑地说，“你为什么要期待这个？”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一个拥抱来安慰你了。”拉弗格竖起大拇指，自信地说。
“好恶心。而且一般都是我安慰你。”神名深见吐槽，单手叉腰得意洋洋，“哼哼，被吓到的另有其人！”
拉弗格露出了然的笑容，他打量另一个自己一会，也摸出一副眼镜戴上：“真没办法，只能用眼镜来区分一下了。”
目光微妙打量这对忽然幼稚起来的双生子的贝尔摩德，闻言迅速将视线投向落后一步、不想靠近这两人的琴酒，嘴角抽动，满脸写着“不会吧” 。
神名深见竟然真的戏弄了BOSS？！
后者诡异地理解了她的意思，登时更加沉默了；与此同时，又有“原来你也遭了殃”的幸灾乐祸。
银长发男人撇开了脸，看上去不想说任何多余的肯定台词。
贝尔摩德却已经得到答案，她嘴角微抽，有一点点可惜没能进去看BOSS和朗姆的反应……但琴酒对神名深见的嫌弃、怎么感觉和拉弗格等同了？
“BOSS不想见拉弗格吗？”她惋惜之余好奇地开口，看向了神名深见。
两人的眼神交流只在几秒内，另一边被她看着的黑发青年一击掌，笑眯眯地道：“这你就不体贴上司了，贝尔摩德小姐。已经很晚了，老年人要早早入睡才能有充足的精力来为了目标行动嘛。”
他一脸我懂、认真为老人考虑的样子，看得贝尔摩德连表情都控制不住。
“哎呀呀，”拉弗格在旁边叹气，“神名先生你不懂，BOSS其实很敬业的，深夜都要从床上坐起思考人生，不要担心。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叫人过来、让下属都不能好好休息呢。”
两人一唱一和，本想努力无视他们的琴酒都忍不住眉心直跳。
双倍的讨人嫌！
“你们之后安分点。”他冷声插入话题，“反正想一直在一起，那就老老实实，不要随便行动。”
贝尔摩德起初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像琴酒的风格……什么让这个男人会用“一直在一起”这种可笑的前提作为威胁？你什么时候完全相信的？！
然后她一琢磨，发现好像只能用这个来威胁，顺便嘲讽。
毕竟这两人看起来确实是“双向奔赴”，因为是兄弟，是朋友，所以对彼此的感情令旁观者都很难理解全部。
“让你们操心真是不好意思。”神名深见一点都不生气，伸手去抓拉弗格的手腕，微笑着道，“那我们也该走了，琴酒君，和贝尔摩德小姐说说BOSS的安排吧？”
贝尔摩德猝不及防，下意识扭头看向银发男人，挑眉道：“怎么还有我的事？”
“我又不能一个人监视。”琴酒毫不心虚地道，“你可以找可信赖的人。更何况你不是对他们很感兴趣吗？”
“可我和神名先生已经有彼此了——”被拽着往外走的拉弗格听到这里，戏谑地插话道，“才不要你们的感兴趣！”
神名深见这时候反倒挺正经的，没说话，扯着人钻出会议室，似乎有些匆忙。
“闭嘴。”
而屋内的两人都听到他压低的声音，比起呵斥更像无奈的叹气。
“这有什么可炫耀的？”神名深见说，“事实就不要重复了。”
“太内敛了，亲爱的。”拉弗格语带抱怨，声音却渐渐低了，与脚步声一同远去。
“不去故意扮演的话，”贝尔摩德作出评价打破沉默，“他们之间的差异其实并非不起眼。”
神名深见确实更“温和”一点，有种正常人的平静感；拉弗格就有点神经质了，尤其是笑吟吟说话时，对待兄弟也一样。
“但他们喜欢这件事。”琴酒面无表情，冷冽地道，“恶心至极。”
贝尔摩德不由道：“能说说详细情况吗？”
怎么感觉里面的事比外边还更过分？
琴酒光是回忆都有种反胃般的寒意冒出来，他拒绝回答问题，只是道：“比起关心他们，接下来的事更重要吧。贝尔摩德。”
拉弗格没能成为实验体，但BOSS仍不死心，他们既然已经结成同盟，那么必须找机会、不引怀疑地毁掉M计划。
拖的越久，事态就越发无法控制。
“不用着急。”贝尔摩德撑着头，不慌不忙地道，“拉弗格可不会什么都不做。”
琴酒皱眉，神色间闪过不快和阴冷。
他当然知道，但对方一向肆无忌惮。
四年前拉弗格毁掉石川勇介的整个过程都没人清楚全部，现在这家伙又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还和看着温和实则控制欲很强、但与黑暗搭不上边的兄弟待在一起——他很难不怀疑对方会以粗暴的、伤害组织的手段达成目标。
贝尔摩德难道就没有这样的猜测吗？
不可能。
银长发男人冷冷地盯着坐在会议桌边的贝尔摩德，短暂地沉默后，他大步离去，风衣下摆扬起的弧度利落。
贝尔摩德无声地笑起来，她瞥了一眼合拢的电子门，也起身离开。
〖emmm……感觉这集老板和拉弗格的剧情不算多、他们只是在兴高采烈地迫害人！坏坏的，好可爱www〗
〖确实，感觉酒厂这边都快灌满水了（叹气）（痛心疾首）〗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摇头）所以M计划到底是什么内容、才让大哥都不愿意接受？〗
〖我有一种预感，大决战is coming！！！〗
〖不要啊！卧底之间还没互相坦白、合作！Hagi还没和小阵平和千速姐相认！警校组还没聚头！〗
〖这剧情可能一集不到就做完了。〗
〖双生子无差别迫害我能看到死！番外篇能再来一次吗？！制作组，求你啦！〗
〖别说得像是没几集就要完结了一样啊！顺便我想也要番外！〗
第180章 即将到来
#晋江文学城独发#
*
神名深见与拉弗格一同行动已经由组织BOSS亲自认可, 加上先前一整个白天的四处晃悠，之后的时间里，组织各方都已经确认了此事。
模样相同的两人成双出入，见到的人都震惊于一样的脸, 拉弗格的形象越发的微妙起来（因为绝大部分人连他旁边那个人的名字和身份都不清楚）, 甚至有他“追爱成功（？）”“金屋藏娇（？）”“强制爱（？）”的传言在组织内蔓延开来。
知情者们：“……”
不要太荒谬！
从伏特加那里得知此事的琴酒一点不想管, 闭眼让小弟不要转述这种没根据的话。
贝尔摩德则饶有兴致地感叹了一会。
而波本、黑麦和尊尼获加甚至有点为神名深见不平。这种传言, 拉弗格就没想着控制一下吗？！
但吊诡的是, 即便一开始啼笑皆非, 在回过味后，他们竟然觉得这种狗血且充满想象力的传言, 脱离那对双生子的血亲身份, 某种意义上完全能解释和概括整件事（就是有点夸张和情感丰富）。
……但怎么想都不能脱离血亲身份吧！
尊尼获加正襟危坐，和波本吐槽道：“组织里的人原来这么八卦吗？太会幻想了。”
这是船上事件的半月后, 波本在BOSS见神名深见的当晚已经和黑麦飞去美国处理贝克公司，和分部的人打交道也占据时间, 以致于他是在昨天和黑麦刚回日本时才听闻这些传言。
降谷零揉着额角, 苦笑道：“确实没想到。”
他一开始还以为主角错了，不知道哪来的三流小报在组织里传播八卦……结果还真是拉弗格和神名！
“所以，”他又说，竖起两根手指，示意双生子，“这段时间，没什么大问题？”
传言全落在“狗血”上，虽然令人意外, 但也意味着波澜并未显现在表面。
但他们都知道了拉弗格的“特殊之处”，BOSS早就知晓, 那么这件事必然是朗姆用神名做诱饵、让拉弗格登船且和贝克公司合作的理由——拉弗格大概因这样的特殊性，虽然被重视，但其实被视为了实验体之类的。
注意到神名的BOSS，又打算怎么做呢？
降谷零实在无法从这些传言里判断出来某些可能。Hiro回归公安后的工作顺利展开，但两人间的联络却也不像之前那样频繁，与萩原的联系也一样。
“挺安分的。”萩原研二斟酌着道，“琴酒、贝尔摩德和我，其实有被安排去监视两人的行动……但他们只是在玩，有时候还不出门。”
“……我指的不是这些，不过他们没事就好。”虽然有很多槽想说，例如这对双生子难道把组织当成游乐场了，以及琴酒被派来干这种事有点微妙，但降谷零还是收敛心神，严肃地指出了最关键问题，“我是说，神名或者是拉弗格，有和你联络、计划接下来的事吗？”
几个月前，他可没想到偶然遇见的顾客、路过案件现场的热心市民、老老实实开书店的人，会比他们卧底更快且不被怀疑地打入组织之中。
而且，他在去往美国前，从回归队伍的Hiro那里也松田和班长直接撞见神名跟着拉弗格走的现场，再加上“没有恢复记忆”的萩原……想想都有种对不起好友、又怕他们等不及的紧迫感。
但他对面，半长发青年的神情却微微古怪了起来。
“有点不太好说。”萩原研二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道，“拉弗格给了我一个联络方式，推荐我去和对方合作，是卧底，但没告诉我是谁。”
他都没好意思说当时拉弗格在电话里理直气壮的语气，还有“互相探明身份对彼此才更有可信度、不过有我搭桥牵线基本的信任也能保证，加油”这种略显敷衍的台词。
饶是萩原研二脾气再好，也觉得对方委实太欠揍了。
“已经联系上了，”他补充道，“交换来的一些情报我转交给了苏格兰。他应该没来得及告诉你。不过对方在组织里的身份，大概短时间里也不能知道。”
“拉弗格推荐的……？”降谷零有些诧异，是黑麦的可能性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又被否定了，对方或许确实是卧底，但这半个月他可没机会与萩原进行跨国联系。
而且也不可能是本国的卧底。公安内鬼被控制之后，作为参与者他获得了一部分的零组权限，如果卧底有合作，他会知道。
但疑问更大了。拉弗格到底是走一步算一步，还是早就查出组织里的某些卧底、计划好在某天利用起来？
“那边知道你的身份吗？”想归想，再不确定也不能否认拉弗格提供了帮助，他关心地问，“你有什么猜测？”
“不知道，还在试探中。”萩原研二摊手，他和那名卧底就算只依靠通讯交换情报，也摸索出了彼此的一点信息，在拉弗格提供的信任基础之外，大约算是有了点默契，“对方不是本国的卧底，我怀疑是来到东京后接触过的人。”
“另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还有关于我参与的那项研究，波本。组织非常、非常重视它。”
降谷零严肃了神色。
“那项研究一定不能成功。而我有预感……”萩原研二重重地说，神情有些恍惚，但目光却极为坚定，“从高层开始挫败组织的话，它会是最合适的入手点。”
两人交换目光，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心中却已经有了定论。
“……注意安全。”降谷零轻声说，“大家都等着你回去，萩原。”
就算想不起来过去也没关系，只要活着，就足够了。
“这话你也要记住啊。”萩原研二笑着缓和气氛，“要小心一点。”他正了神色，将一枚U盘递给对方，“里面是一些重要的数据和情报，有关组织在日本的布置究竟如何。”
降谷零收下了，然后他们各自掩饰着，离开了会面的包厢。
*
〖不会吧……怎么感觉真的快要完结了？〗
〖见鬼了，为什么萩原和零这样有种立flag的气氛？！制作组你不会发刀子的对吧！〗
〖就算在这里问也得不到回答的，还不如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呢:)所以那个M计划，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吗？〗
〖噗，你们就没人好奇他们话里的那些传言么？我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才让他们都表情微妙啊啊啊啊（打滚）不知道的话我会死掉的呜呜呜呜〗
〖诶嘿嘿这还要求吗，自己想完全都能想出来！在老板和拉弗格关系没爆出来之前、咱们是怎么猜的，大约就是那样啦！不然还能是什么？〗
〖好气，制作组遮遮掩掩的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一样的关系！之前也是，不会真的是做贼心虚吧（）〗
〖那种流言（意味深长脸）酒厂之间也有同道中人啊！〗
〖不过主角的过去都爆了出来，再拖下去很多人都会跑路吧（叹气）〗
〖所以Hagi究竟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啊喂！拉弗格脑袋都没问题了！〗
*
无独有偶，另一边，赤井秀一也从与CIA间谍的联络中得知了对方与某个卧底联络上的事情。
他在脑内同样过了一遍身处日本的代号成员和接触过的人，发现波本和尊尼获加都有可能。
至于拉弗格……不管对方究竟是什么打算，既然有神名深见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是敌人。他也懒得去判断对方在卧底之中到底是什么定位了。
说到这里，赤井秀一的思绪又落在了CIA间谍的身上。
和对方建立联络也有一段时间了，合作起来挺不错的，去美国的那一趟里他和波本都避开了FBI对贝克公司的调查、来让组织尽快掌握必要的资料和人员，而他也从同僚那边知道了一些事。
莎莉·贝克为了她的父亲投资医疗行业，名下也有几所研究机构，与组织合作的不算深入，但提供的药物和器械都足够先进，这几年走私渡轮送到日本的不知几何。
那位CIA间谍貌似也在美国分部待过，提供给CIA的数据非常明确，FBI验证过了。
赤井秀一摸摸下巴，他其实总觉得对方不止是后勤人员。而且应该是见过的人。
包括对方曾简单提到、存在感不是很强的高层线人……他也有猜测。
当初苏格兰暴露后死遁，他是由对方通知才赶过去的，而那个时候，参与事件、但看起来插手不多的……
是拉弗格。他下了判断。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该和那位CIA也该互相挑明身份了。不然接下来的一些布置和行动可能会受影响。
他直接就在通讯中向对方表达了这个想法。
没有先给出自己的代号，毕竟这种事，还是面对面见到真人时才能更清楚。
那边沉默了一会，大约是权衡出了结果，很快发来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但赤井秀一有些惊讶于那个场所。
是雪莉所在的研究所。他作为宫野明美的男友过去没有人会怀疑、在那边见面是最佳选择。难道那位CIA的同事，也有类似的前提？
他又过了一遍有可能的人，没想明白，但还是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