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直播决赛
周六一早, 猫又教练给大家放了个短假看比赛，原本周六的训练被挪到了周日。
但是心系乌鸦们的猫猫依旧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出门。
夏目一大早吃早饭的时间就被咚咚咚的敲门声给吵了好几次。
茶发少年第一次开门, 面前出现了一只黑猫和一只布丁头三花猫。（黑尾铁朗：嗨～）
第二次开门，门口来了一只莫西干头虎斑猫。（山本猛虎：诶嘿！）
第三次, 一只西伯利亚混血蓝猫。（灰羽列夫：嘿嘿嘿。）
第四次……
……
当最后一个手白球彦赶到的时候, 前面到达的众人已经霸占了夏目家的沙发和茶几, 布丁头二传捣鼓了一下投影设备趁着直播尚未开始直接投屏打游戏, 看着他各种跑位骚操作, 叫好声鼓掌声络绎不绝。
夏目：“……”
“所以说好的在自己家里看直播, 为什么最后全到我家来了？”
倒不是他觉得这样不好, 就是有点意外。
夜久卫辅直白道：“我弟弟们要睡觉，爸妈怕我看到一些振奋人心的场景会喊出来，就把我赶出来了。”
这很正常。
山本猛虎闭上眼睛：“一样。”
他是被他亲妹妹赶出门的。
黑尾铁朗则表示：“我喊研磨起床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和猛虎两个人发消息，就顺便提了一嘴贵志你这里。”
夏目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琥珀色的眼瞳里情绪复杂：“原来是黑尾学长你啊。”
引狼入室的家伙就是你呀。
就是你这家伙把人全都引到他家的啊。
黑猫君脸皮很厚地表现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我也是听黑尾这家伙说的。”夜久卫辅道。
海信行附和道：“我也是。”
夏目盯——
黑尾铁朗：目移并开始吹口哨.gif
于是原本说好在各自的家里看乌野打白鸟泽的直播的，结果最后还是聚到了一起。
[猫猫团贴贴]
“大家都吃早饭了吗？没有吃的话这里还有一些糕糕点点。”外公凛端着一大盘子食物出来。
“果汁牛奶咖啡也是有的哦。”玲子在外头转悠了一圈回来，一只手提了好几个分量不轻大袋子，战斗力惊人。
“哇, 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打扰啦——”
“谢谢玲子大神还有凛爷爷！”
夏目无奈道：“结果玲子外婆你们比我准备得更充分。”
玲子：=w=
“贵志上了高中之后就很少有朋友来家里玩了呢，基本上都是一直在外面训练，好不容易来了一些朋友，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啦~”
玲子一边往茶几上摆饮料一边说，“啊对了，我这里有不少贵志小时候的照片, 你们要看吗？”
“真的吗？”
“玲子大神居然主动邀请我们！我出息了！”
“什么照片？不会有穿裙子的吧？”
“唔，确实有不少。”玲子狡黠地朝自家外孙眨了眨眼。
“不是吧玲子外婆——”
夏目有点崩溃。
“不要把那本也拿出来啊！”
“嘛嘛, 贵志你小时候真的很可爱呢，肉嘟嘟的就算是穿裙子也毫无违和感~”玲子转了个身，回屋里取相册。
灰羽列夫老实人说话：“可现在贵志你穿女装也没有违和感啊。”
“列夫你好好吃东西吧先。”
夏目给他塞了一大块巧克力麻薯，动作又快又利索。
“唔——”混血猫猫腮帮子鼓鼓。
等到灰羽列夫好不容易嚼吧嚼吧把东西咽下去打算喝口水，下一块泡芙又紧跟着来了。
音驹大脑语气不容置疑：“吃。”
灰发副攻：“……”
眼神示意：不吃行吗？
眼神威胁：你敢？
他吃还不行吗？
啊呜一口又把小泡芙吃进嘴巴，灰羽列夫又成了一个小仓鼠。
这些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多了嘴巴干。
他也不明白了，为什么研磨学长突然就生他的气了？
“啊，研磨你女装不是和贵志基本上一样嘛！”山本猛虎一拍手掌，揭露了真相。
所以灰羽列夫说夏目女装毫无违和感相当于在说孤爪研磨女装毫无违和感。
真相揭露着山本猛虎也遭受到了二重身们的投喂礼遇，痛并快乐着。
“啊啊啊让我喝口水！太腻了啊！！”
“诶，有吗？”口味重的俄罗斯混血浑然不觉。
很快玲子带着夏目的照(hei)片(li)集(shi)出来了，这回就连刚刚埋头打游戏的孤爪研磨也好奇地探过来一个脑袋。
“哇——这是几岁的时候呀？好可爱，感觉我一只手就能托起来！”灰羽列夫指着其中一张照片。
“六个月左右吧。”玲子回忆道。
孤爪研磨关注点在其他地方：“嗯……这时候头发好少。”
“大部分婴儿头发都不多，而且我头发颜色比较浅。”
夏目有点无所事事，嚼起了口香糖。
玲子指着其中一张戴着小黄帽肉肉脸上泪眼朦胧的小孩道：
“这张是刚刚上幼稚园的时候，贵志回家后说交到了很多小朋友，还说第二天要给他们送礼物，结果礼物没有带够回来生自己的气生了半天。”
“……这是把自己气哭了？”黑尾铁朗明知故问。
夏目：“黑尾学长——”
“嗨嗨，不过这个小哭包样子也很可爱呢。”
“确实。”
“这我认同黑尾，这张照片里的贵志不管谁看了都想掐一下脸。”
谁不想ruarua哭包脸小孩子呢？
真的——超级可爱！
玲子又接着翻相册：“这里确实有几张被掐脸的照片，我找一下。”
夏目：“……”
有一瞬间他感觉女装好像也没有多社死了。
“等等，这是扎了辫子吗？”犬冈走突然喊道。
他指着一张夏目稍微大了一点被打扮成小姑娘样子的照片，边上还站了一个同样花苞头发型的桃粉色头发的小孩。
两个小孩穿着粉粉嫩嫩的和服，一个手里攥着苹果糖，还有一个手里攥着金鱼灯笼，两双大大的眼睛一眼就能望到整个世界一样地看向镜头。
“好可爱——”
“眼睛好大！”
“像个娃娃一样诶！”
“哦对，这张是在鹿儿岛和千切家那小孩拍的吧？”
“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黑尾铁朗迟疑地看着照片。
孤爪研磨道：“之前IH预选赛的时候，有个人把打到观众席上的排球踢回来了，是他吧？”
夏目点头：“是他。”
“哦，”山本猛虎盯着照片看，过了两秒——“他是男的？！”
夏目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山本猛虎捂住自己的小心脏：“没、没问题了。”
最近他见到的女装大佬的含量有点过高了，搞得他现在都不太敢随意地表达自己对女孩子的喜欢之情了QVQ
一本相册看完，玲子又翻出另一本来。
夏目：“玲子外婆，那个，还有几本？”
“不多，也就六七本吧。”玲子甩了下头发。
夏目深吸一口气，仿佛空气中都充斥着黑历史的味道。
黑尾铁朗提议道：“要不贵志你先睡一觉，一觉醒来……”
夏目接下去：“一觉醒来就能逃离地球吗？”
他望向鸡冠头副攻。
黑尾铁朗勾起嘴角：“不，但是一觉醒来能让你有精力面对接下来我们全方面的探究。”
“喵喵喵喵~”白胖年糕狂笑。
夏目阖上眼睛。
再下去，老底都被揭完了。
但他除了喝茶嚼口香糖还能干什么吗？·
他什么都干不了。
算了，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彻底融入好了。
《只要他不尴尬就没人能够让他社死》
阿Q精神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十分有用的。
夏目决定主动出击，在孤爪研磨开口的瞬间说：
“这张是我小学时期和街上来收过路费的国中生打架不小心把他们打伤了。”
“……可是，照片里你好像哭了？”布丁头二传用自己在昏暗的屋子里的打游戏十几年还没有坏的眼睛发誓，这张照片里看上去才十岁左右的小夏目确确实实的哭了的。
“因为把他们打伤了。”夏目面无表情说。
“……懂了。”
玲子回忆了一下后续，“啊，这件事啊，贵志当时好像才三年级？把几个高年级生打倒之后哭着找过路人人家看他浑身灰扑扑的样子还以为他被欺负了就给全部送到了警视厅，几个小孩解释了好久都没人信还是看了监控才发现他们说得是真的。”
音驹众人：[宇宙猫猫头升华]
玲子继续回忆状：“啊，后来这群国中生就和贵志你玩的很好了呢，而且也开始好好学习了。”
夏目：“对，有两个上了东大，有一个去了国家游泳队，还有一个创业当老板了。”
音驹主将郑重地拍了拍茶发少年的肩：“贵志，以后就是我最大的人脉了。”
“还有我！”
“带我一个！”
福永招平提议：“不如这样，先给我签个名吧。”
山本猛虎打蛇随棍上：“我也要签！万一以后我出名了呢！”
“哈哈，要是未来出了名现在的签名可就是千金难买了~”海信行笑眯眯说。
“我也要我也要！”灰羽列夫举手。
最后，变成一场大型签名会，每个人都在纸上签了名。
在同一张纸上，汇聚了十几名尚且对未来迷茫困惑的少年的签名，笔触或拘谨或稚嫩或奔放，谁都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多年后，就职于排球协会竞技普及事业部的黑尾铁朗在接受采访时将自己留存多年的签名展露于镜头前，当天就冲上了热搜，不少网民都表示——“黑尾君你是我们在模特界/游戏界/排球界/演艺界的唯一人脉！”
还有不少人愿意出高价买签名的，这就是后话了。
……
直播频道里有画面了。
观众们和啦啦队们正在入场。
从镜头里看得出来，这个场馆的规模相当大，观众的上座率也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
或许放在人口密集的东京而言并不算多，但在人口远不如东京的仙台，这种程度的上座率也够当地排协的负责人偷乐好一阵了。
“哇，好多好看的美女！”山本猛虎死性不改，盯着白鸟泽的应援团的女生们一个劲看。
这个好看，这个也好看！
这个腿好长，这个短头发的好可爱，啊还有一个眼角有泪痣的！
山本猛虎喜极而泣，至少在现在的直播镜头里不会出现男扮女装的场面。
“喂喂喂，虎，你给我收敛点。”黑尾铁朗拿手肘怼了怼他，他们现在可是当着玲子大神的面，太轻浮了可是会在大神面前减分的。
“咳咳咳！嗯，我感觉白鸟泽的应援啊，相当有气势，你看这个负责指挥的男生……”
双方队员还没出场，音驹众人又开始杂七杂八地聊起天来，不可避免的转到支持谁的话题上。
“当然是乌野啦，我的好兄弟可一定要打进春高啊！”山本猛虎如是说。
“没错，我和西谷也约定好了！到时候在春高一决胜负！”夜久卫辅握拳，神气非常地说道。
孤爪研磨：“乌野吧，翔阳在嘛，我还是挺期待垃圾场对决的。”
灰羽列夫：“当然是乌野啊！我可是要和翔阳两个人比谁能最先成为最强的副攻呢！
而轮到夏目这儿——
他默默掏出了手机，联系人这边赫然写着两个他们都认识的名字。
乌野的10号橘子头少年表示：【嘿嘿，我们明天就要和白鸟泽战斗了！贵志你会为我们加油的对吧！ヾ(≧▽≦*)o】
白鸟泽的红发副攻则道：【哦呀，贵志，明天是宫城县决赛，你会为白鸟泽加油的吧～】
夏目：“……”
朋友多的坏处这不就体现出来了？
天知道他前后脚收到这两条消息的时候心情有多复杂。
比上回猫咪老师玩毛线球结果把他房间绕得堪比特工进入的红外线警戒还要复杂。
茶发少年一脸安详，雨露均沾且诚意满满地回复了两名好友的消息。
得知此事的音驹猫猫们：“哈哈哈哈哈哈哈贵志你自己朋友多还正好在两个阵营里！”
“黑尾，你怎么不说话？平时这种事情你不是笑得最开心吗？”夜久卫辅嗅到了不对劲的气味。
鸡冠头主将幽幽地叹口气：“有这种烦恼的可不止贵志这家伙一个啊。”
猫猫们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件事。
“啊？”
“啊？？”
“啊？？？”
“别复读机了，”黑尾铁朗掀牌，“我有牛岛和天童的联系方式，他俩都发消息来问我给不给他们加油。”
“等等，你什么时候加的天童和牛岛的好友？！”夜久卫辅震撼。
其他人也极为不解。
“就那天在白鸟泽吃午饭的时候啊，你闷头吃饭呢。”
“……”失策了。
还真让这家伙要到牛岛若利的联系方式了。
“黑尾学长，你居然这么久都不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能干什么？跑去宫城打球还是让他们过来东京打球？”黑尾铁朗反问。
“虽然嘴巴很欠，但总是能以各种方式交到朋友也算是独属于小黑的一种技能吧。”孤爪研磨小口喝了口牛奶。
黑猫被噎了一下：“……这么说也没错。”
“这么说，你这家伙到困境相当于是夏目的double？”
“啊，泽村和月岛也给我发消息来着。”
黑尾铁朗挠了挠脑袋，原本就乱的发型更加没有章法了一点。
“……黑尾学长，你这交友范围也挺广啊。”
“嗐，不值一提，”黑尾铁朗矜持地摆摆手，“平时的交友圈基本上都在东京，也只有和外校打练习赛的时候有机会拓展交友圈了。”
“那也很厉害了。”芝山优生捧着脸羡慕道。
“哪里哪里。”
黑尾铁朗十分谦虚，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聊着天喝着汽水，屏幕里选手们也准备登场了。
镜头中，白鸟泽们的应援团先是发出了一些声响，似乎的在欢迎乌野的选手们。
“不愧是宫城县的王者啊，白鸟泽的气势就是大！”
“东北的强豪啊！”
从白鸟泽的应援席转到乌野应援席，从双方人数和应援的方式上就差了一截。
“啊，那个就是乌野的秃头教导主任？”灰羽列夫突然道。
黑尾铁朗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只手将灰羽列夫的脑袋朝下按了按。
“和白鸟泽相比，乌野的应援声有点参差不齐。”
“不过就算是临时组成的应援，也很不错了~”
“好了镜头要转到我哥们他们了！”山本猛虎道。
海信行表示：“乌野的气势应该不会太差吧。”
毕竟是在合宿期间磨炼了好几轮的乌鸦们啊。
镜头一转，猫猫们表情空白了一瞬。
——捂着肚子的东峰旭、日向翔阳、山口忠，跪在地上抱住头的西谷夕和试图通过观众来转移注意力的田中龙之介，看上去比选手更要紧张的武田一铁，还有不知道该顾及哪里的泽村大地以及不分敌我统一开嘲讽的月岛萤。
“……乌野这群人，真的打得过白鸟泽吗？”
长长的沉默过后，夜久卫辅问道。
“哈哈哈哈，这群小伙子还真的有意思啊！”玲子朝沙发上一靠，拆开一袋子饼干就往嘴里塞。
“……至少我们头一回对上强大的敌人到时候没有怯场吧？”海信行问。
“那确实。”
“果然还是比赛太少，没有适应这种大场合。”黑尾铁朗道。
不像他们东京，因为参赛学校多，每次比赛对手也总是比其他的县多个两三轮是常规操作，正式比赛打多了就不会怯场了。
手白球彦暗自道：还好自己当时代替研磨学长上场的时候没有太丢脸。
随着鼓声响起，整齐划一的应援声从白鸟泽应援席传来，镜头转到了白鸟泽这边。
“这个应援太有老牌名校的味道了！”
“好整齐的应援——”
“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过来了啊。”
“……怎么说呢，他们应援还挺有礼貌的。”
“这个应援的感觉，和井闼山比起来也相差不了多少吧。”
黑尾铁朗回忆说：“虽然当时和白鸟泽打练习赛的时候没有特别关注应援，不过即便是练习赛，来给他们加油的人也不少啊。”
不像其他学校，基本上只有在正式比赛的时候会有啦啦队进行应援。
像枭谷就是，因为是文体兼优的私立学校，他们的应援在东京都内也是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只是面对白鸟泽而言，还是有一点差距。（黑尾铁朗本人觉得是木兔的问题，此人对于啦啦队的影响过于大了些）
“哇，这就是那个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吗？牛若丸？看着有两个我这么宽！！”灰羽列夫比划了一下，似乎在测量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牛岛这人比之前见到的更壮了。”山本猛虎挠挠头。
夜久卫辅光是看着镜头里热身扣球的牛岛若利都有点跃跃欲试：“不知道现在他的球接起来是什么感觉？”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接一下看看啊！
回头问一下西谷好了~
他愉快地决定了。
屏幕里，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在牛岛若利扣下一球后直接贴脸开大，飞速配合了一击二人独有的速攻。
“噢噢噢，乌野的怪人速攻！”大家同时喊出声。
“热身就贴网，小不点他们是真的被牛岛那家伙点燃了啊。”黑尾铁朗扬起了笑。
夏目一双竖瞳紧紧盯着屏幕看：“不管是谁都会被那种扣球时候的气势影响到啊，不想输掉比赛的话，就得在白鸟泽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强势来。”
“贵志说得没错，一看到牛岛那个家伙上场，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山本猛虎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好想扣球啊。
同为主攻手的福永招平背后也升腾起来了奇奇怪怪的特效一般的气场。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白鸟泽的进攻模式和音驹曾经对峙时别无两样，依旧是以牛岛若利为核心，单核模式展开全方位进攻。
开局牛岛激推白布贤二郎直接传球给王牌，白鸟泽主将双膝微屈，蹬地起跳，左臂蓄力自后朝前骤然一挥，切实扣中排球中心。
“嘭——”
排球从西谷夕手上擦过，又重重落地。
就算是隔着屏幕都能看得出来这球威力有多大。
“嘶——”副攻们开始手疼。
“三球！”夜久卫辅眼睛亮亮的，盯着屏幕念道。
“给他适应的机会，只要三球，西谷他就能把球接起来！！！”
与此同时，屏幕上的西谷夕也向队友们做出了三的手势。
“他一定行！”
夜久卫辅肯定道。
他相信西谷夕，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第172章 观战
画面里, 白鸟泽势如破竹，凭借着牛岛若利扣球多次得分，乌野一时适应不了他的左利手, 被连续下分。
“果然，牛岛的扣杀威力又变大了。”黑尾铁朗沉着脸道。
夏目盯着投屏说道：“但是, 看到牛岛学长的扣球, 也不得不感慨：‘果然这种球只有牛岛学长才能扣的出来啊’。”
前者颔首：“确实如此。”
“没错, 是‘只有牛岛才能打出来换了人就绝对无法打出来的球啊’。其他人也纷纷感慨。
孤爪研磨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 深黄色的眼眸不知闪烁过什么色彩, 突然道：“他才刚刚预热吧。”
“啊？”没有去过宫城的队友们惊讶地瞪大了眼。
“这还是刚刚预热的状态？！”
那状态上来了得有多可怕？！！
“这就是他的吓人之处啊。”
就算还在“尚未顺手”的阶段, 却依旧能够击出令对手难以招架, 或者说很难适应的扣球。
以为这家伙已经够厉害了，打着打着发现他会更厉害，而原本以为的“厉害”也不过是区区冰山一角罢了。
如果说木兔光太郎是一轮时刻散发着炙热能量的烈日，那么牛岛若利便是一座蠢蠢欲动不知何时会喷发的活火山。
“哈哈哈哈这就是牛岛啊, 不然你们以为他怎么能成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黑尾铁朗反问道。
这家伙，状态好起来可是比木兔还要让人心惊啊。
屏幕中田中龙之介一击小斜线扣杀阻断了白鸟泽一路得分的态势。
山本猛虎激动地捶自己胸膛：“噢噢噢！龙！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但是很快，下一球又被白鸟泽得了回来。
“果然第一次在正式场合面对白鸟泽这种级别的选手，还是有点发挥不太好啊。”
“乌野的防守有点乱, 是紧张的缘故吗？”
“有一部分，还有一点是以牛岛为首的这群家伙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夜久卫辅分析说。
白鸟泽的模式和枭谷其实有些相似，木兔和牛岛两个人都是数一数二的中控王牌，力量强大攻击性强悍，都是绝对的攻手，二传永远都会给他们托出第一球。
总是会毫不犹豫地将球传给自己最最信任的王牌。
但双方的差异又像是南极北极一样突出。在木兔陷入消极状态时的枭谷能够凭借剩下的五名选手组成短暂的循环抵挡对手。
而白鸟泽, 说难听点他们根本离不开牛岛若利这个炮台，也好在和状态不稳定的木兔光太郎相比, 他总是稳重的让所有队友心安，即便是励志超越他成为王牌选手的五色工，也从未质疑过他的专业水准。
牛岛若利，就是白鸟泽实力的代言人。
屏幕上双方比赛依旧是由强势的白鸟泽掌握了战局，一向擅长快攻的乌野难免掣襟肘见。
“乌野直接哑火了啊。”
“就像被斩断了翅膀一样。
猫猫们纷纷说道。
众人一边说道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在牛岛若利又一球扣下之后，西谷夕及时回防，伸手垫下这一球。
“好！！！”山本猛虎举起双臂大声呐喊。
“我就说——”夜久卫辅更是一蹦三米高。
音驹的自由人激动地一口气连说了一串话：“西谷他接过贵志的旋转球，对于这种角度刁钻旋转诡异的球一定有自己的一套解决办法！”
“而且他还接过不少木兔的扣杀！这种程度的扣球他适应起来绝对很迅速的！！”
这可是他看上的对手！
是足以和他一较高低的、他认可的对手啊！
夜久卫辅说这话时，队友们注意到，他拳头攥得很紧，音量甚至可以和平时接球时喊的“我来！”相提并论。
——这就是夜久卫辅。
为自己认可的好友兼对手的一举一动而牵动心神，为之一同喜悦一同紧张一同兴奋。
音驹的自由人就是这样的人。
西谷夕接下的球飞速旋转着冲向前排，影山飞雄佯装二传实则给田中龙之介托了一球，乌野4号主攻手前排扣球得分！
音驹众人与有荣焉地抱在一起激动呐喊。
“啊啊啊啊好样的！”
“假动作到位！”
“这招短平快才是乌野平时的状态嘛！”
就是这样，一点点把状态找回来。
把属于乌野的锐气、强势、拼劲全都从白鹫们的爪子中一点点撷取回来。
几球过去，二传又一次托球给牛岛若利，后者轰然挥臂重扣上球，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其威力之甚。
犬冈走提出了一个问题：“刚刚，月岛他是碰到了牛岛的球吧？”
“啊，我也看到了。”夏目道。
音驹鸡冠头主将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刚刚应该是碰到了一下，但是双方战力不均，月岛挡不住牛岛的扣球。”
黑尾铁朗黝黑的眸子短暂地闪过一抹亮光：“不过，这家伙，总算是开始要发力了啊。”
月亮终于要升起了吗？
“怎么说？”
“这家伙啊，”黑尾铁朗努了努嘴，“在分析白鸟泽那群家伙的各方面配置，估计是打算……什么时候出其不意给那群尖牙利爪的白鹫致命一击。”
“是个和研磨很像的家伙呢。”
“哈哈，研磨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自己也清楚他和你是同一类人不是吗？”
表情变得稍微丰富了些的音驹二传：“你可以闭嘴吗小黑。”
“抱歉，不太行呢～”
看着屏幕那头天童觉隔着球网挑衅乌野选手们，之前和白鸟泽打过比赛的众人衣服恍如隔世的样子。
啊，曾几何时他们也被这么挑衅过。
后来呢？
后来黑尾铁朗就和天童觉两个人一对一battle去了。
“天童那家伙还真是喜欢打嘴炮啊。”黑尾铁朗揶揄着。
“某些人不也一样？”
黑尾铁朗明知故问：“哪些人呢？”
玲子拍腿狂笑。
拍的是她亲孙子的腿。
猫也在笑。
夏目又一次抄起来猫替自己挡灾。
一回生二回熟。
回头再给猫咪老师备一点零食就好了。
茶发少年毫无芥蒂地想着。
看直播的人坐着站着吃着喝着，被直播的乌野队员们则是在无数次地和球网另一面的对手、和重力作斗争。
日向翔阳又一次助跑起跳，少年修长轻盈的身形连同两侧延展朝向后方的双手像极了鸟儿的双翼，近乎是以一种『飞翔』的姿态腾跃上半空。
橙发少年右手向后一拉，短暂的蓄力过后在影山飞雄给到排球的瞬间果断挥下右臂！
“怪人速攻！”
“是乌野的怪人速攻！！”
猫猫们齐声喊出。
一向无往不利的怪人速攻对上白鸟泽是什么样的场景？
“牛岛那家伙居然接了一传！”
“哈，还真是！”
“他们自己人都惊讶得忘了应援啊。”
而牛岛若利接下来的行为更是让不少人跳了起来。
“一传后又扣球！这个家伙真的很厉害啊！！！”灰羽列夫握起双拳。
看着镜头中牛岛若利和日向翔阳的对视，空气中似乎都摩擦出了火花。
“牛岛那家伙的兴趣，应该被日向给挑起来了吧。”山本猛虎沉声说。
“翔阳总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就会拿出全部斗志来和他一决高低的本事呢。”夏目说道。
黑尾铁朗哈哈大笑：“哈哈，这个小不点就是有这种奇怪的魔力啊！”
“不过，上回我们打白鸟泽的时候贵志你也让牛岛接了一传吧？”
夏目一愣：“好像是？”
他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
“哈哈，说起来你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嘛！”
山本猛虎勾肩搭背上去。
“什么什么？”灰羽列夫激动了。
“我也要我也要！”
如果说让牛岛接下一传是有能力有实力的强者的提现，那么他也要想办法让牛岛接他的球！
在音驹众人聊天的过程中，两队选手们也都趁着休息时间重新讨论、分配了战术。
第二局很快开始。
开局天童觉的直觉拦网给乌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屏幕内外的主攻手们一个个表情凝重。
“就算我打过这家伙，我还是要说天童这人的直觉真的准到可怕的地步啊。”
Guess block什么的。
跟作弊一样。
“犬冈，还有列夫，你们两个看仔细一点天童这家伙的拦网模式，他和你们的风格相似，对你们而言算是个不错的学习对象，回头我把这场比赛的视频发给你们回去可以好好揣摩一下。”音驹主将道。
“好的！”
“没问题黑尾学长！”
一年级两名副攻道。
打了一会儿，猫猫们发现，经过一局时间的战斗，乌野选手们已经能够适应白鸟泽的进攻风格了。
“白鸟泽他们的风格确实是霸道的很啊。”如果在比赛中第一次遇见，还真的会狠狠栽个跟头。
幸好乌野这群人调整速度快，第一局末尾就已经收拾好了状态，没有将开局被强者压迫的紧张感代入后续的比赛中。
随着乌野一点点将比分拉小，终于一次在拉锯中是施展出了合宿时练就的同时多方位值差进攻。
由影山飞雄传球，多名攻手近乎同时起跳，一时间乌野球场内人头攒动，隔着球网看难免视线受阻。
“嘭！”
扣球得分。
“终于开始用顺了嘛，多方位置差进攻~”
“表现的还蛮不错的嘛！没有辜负我们这些老师的教导~”
猫猫们脸上挂起了小笑容。
很快，随着一声哨响，乌野派出救场发球员山口忠上场，手白球彦的眼睛亮了一下。
犬冈走注意到这点，“啊，这是手白你的那个朋友对吧？”
山本猛虎也想起来：“哦哦，发跳飘球发的很不错的那个？！脸上有雀斑的？”
“嗯！”手白球彦点头应道。
只见山口忠跳发过网，夜久卫辅念了声“好球！”
白鸟泽却成功将球接了下来，一传稍微有点不稳，二传补救，牛岛若利紧接着扣球得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分纰漏。
“哎呀可惜！牛岛那家伙的力气实在是太作弊了！”音驹众人扼腕叹息。
又是一球，以月岛三人为主的拦网凭借身高阻碍了牛岛若利的扣球视野，后者下意识地朝左侧空袭扣去。
“咚——”
一道橙色的身影，半蹲在球的落点处。
——乌野自由人西谷夕，恭候多时了。
“诱导进攻吗？”
“和我们之前打枭谷时的招式一样啊。”
“哈，不愧是杂食性的乌鸦呢！”
“合宿的时候好多学到的技能都用上了！”
乌野又一次组织进攻，连续的攻防异位，双方时时刻刻都想掌握这场比赛的主导权，没有任何一方情愿松手。
拉锯，拉锯，再拉锯。
第二局局面相较第一局而言对峙的场景更多，双方僵持较量的场面也更加令旁观者揪心。
“嘶——齐刷刷突破25分了。”山本猛虎咬着餐巾纸，表现得比被直播的一众选手们更加紧张。
“怎么感觉比我们当时打到40分那回还紧张？”
“啊啊啊快来一个人把这场结束掉吧！我不想再替他们紧张下去了！！”
白鸟泽又进了一球，从乌野双人拦网中间径直穿透，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感觉这个角度没法把他们刚刚那下看清楚啊，有其他更清晰的方向吗？”有人问。
孤爪研磨切出界面：“我调一下。”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另一个不同视角的直播出现在夏目家的电视屏幕上。
“哦！真可以切换视角！”
“研磨学长真棒！”
“这不算什么。”布丁头二传的耳朵微微泛红。
不一会儿，气氛又一次热血起来。
“30分了！乌野继续啊！”
“一定要拿下这局！”
“没错，拿下这一局就能够多掌握一点主导权，若被白鸟泽先下两局，之后局面对乌野会更加不利。”
“……还差一球！！！”
“一定要进啊！！”
屏幕上出现了白鸟泽的众人，排球已经从乌野转了一轮回到白鸟泽，一传乱了，二传白布贤二郎调整进攻，朝着牛岛若利托出一球。
白鸟泽主将再一次起跳，高山一般魁梧的身形压得人喘不过气。
在观众们屏住呼吸凝住气的关键时刻，牛岛若利左手下扣！
就在此时，乌野11号副攻月岛萤朝上一跃，运动眼镜的镜片闪过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光，镜片倒映着不断旋转着的黄蓝色大球。
伸出双手，高举，精准拦网！
就是现在！！
一年级副攻果断手掌下压！
“嗵！”
屏幕外的众人只看见了一道折过去的线条，过了大约半秒钟时间的静默。
屏幕内外齐刷刷呐喊出声。
“啊啊啊啊啊——”
“他拦下了！”
“我去月岛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哈，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只有孤爪研磨在冷静分析：“这一球牛岛没有充分助跑蓄力，白布的传球有点太贴网了，高度上也差点，理论上拦下的机率并不算小，”他呼出一口气，“不过，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分析对方并且做到精准拦网，这家伙还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研磨你对月岛评价也很高嘛~”
“我只是不太喜欢同类而已。”
“我懂，这叫同性相斥~”
第二局被乌野拿下，紧接着第三第四局双方各有得失，到了关键的第五局。
肉眼可见的，双方的精力、体力多方面下滑得厉害。
孤爪研磨皱着眉，头发炸开一些。
“体力，已经要见底了。”
“是啊，”玲子耸耸肩道，“这就是打排球的常态不是吗？”
“一次次接发球、一次次传球、一次次起跳扣球，每一次跑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跳跃都是在和重力做抗争。”
“听着就很累吧？”玲子反问道。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就已经证明他十分认同这句话。
“可是啊，一旦扣出了对手接不到的球或者接住了威力巨大角度刁钻的球，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是没有接触过排球这项运动的人永远感受不到的。”玲子朝他们扬了扬眉毛，笑盈盈地说道。
“这就是排球的魅力所在啊。”
“你们大家应该也都很清楚吧。”
“和玲子外婆说得一样，虽然打排球很累，但是每一次扣出让自己满意的球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喜悦和充实感从内心涌现出来，比任何时刻都要强烈。”夏目说道。
“而且，每一次接到大家传来的球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啊，大家的排球是由我参与一同延续下来的呢』的情绪在。”他脸上洋溢起了和玲子几乎一样的笑。
夜久卫辅重重点头：“没错！每一次接下对手扣出的球，就有一种『看呐，我这个自由人没有给音驹丢脸吧！』的心情，超级激动！一想到自己接下的球会通过队友的手再一次扣进对方球场，就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是的是的！每一次看着被自己扣出来的球，就会产生一种『哈哈我果然很厉害』的感觉！不管多辛苦都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大家一个接一个说道。
玲子总结道：“所以说啊，即便再累，但只要能够和队友们一起打球，一起将这场名为青春的排球之路延续下去，就是很多人最开心的事情了。”
“因此，不管是白鸟泽还是乌野，他们都会拼尽全力地、不管多辛苦多疲惫也会一直奋战再最前线，哪怕腿已经酸到跳不起来、手也已经麻木到没有挥动的力气——也不会放弃。”
孤爪研磨和她对视着，过了好几秒，移开了眼睛。
第五局比赛，开局日向翔阳被球扣在了脸上，紧张的氛围瞬间被削减一半。
音驹众人倒吸一口气：“看着就好痛！”
“这小子是用脸接球接出技巧了吗？”黑尾铁朗忍俊不禁。
夜久卫辅不知道说什么：“总之……他接下了球。”
一年级们纷纷点头。
没错没错，能接下球就是好一传。
孤爪研磨看得更仔细一些：“而且翔阳应该有刻意调整了一下接球的位置，没有让球砸到鼻子。”
“不过，就算即使调整了一下脸的位置，依旧会痛吧。”夏目侧了侧头，模拟了一下被球砸中的方向。
“……但确实给乌野接了个好一传。”
最后，猫猫们如是评价。
球又一次传到牛岛若利手里，白鸟泽的主将毫不犹豫的振臂一挥，手心扣上排球。
“嗵！”月岛萤前排拦网。
在后续传扣球过程中，音驹众人发言：
“我看错了吗？月岛的手好像有点问题？”
“被球砸到了，位置有点不对！”
“嘶，出血了！”
在乌野局势好转的当下，月岛萤的手指撕裂了。
屏幕这头的音驹为好友校捏了一把汗。
月岛可是乌野防守的关键，缺了这一块原本的防守就要塌下去一半了。
虽然知道受伤在体育竞技中和吃饭喝水一样常见，但众人还是不禁替乌野紧张。
一定要撑下去啊！
都已经打到这一步了，千万不要前功尽弃啊！！
同样的话，他们也送给白鸟泽。
出于亲疏远近，音驹众人选择为乌野加油，但作为排球选手们，他们更希望双方呈现出一场彼此选手全身心投入的、不会让自己后悔的、精彩的比赛。
这会是其中一部分选手在高中时期的最后一场大型比赛了。
请一定、务必打好这一场比赛。
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对手，皆是如此。
最终，乌野还是等到了月岛萤的回归，乌鸦来自天空的防御又一次筑了起来。
将白鸟们的进攻阻挡在外。
你一分我一分，场内选手们和场外后援队皆卯足了劲。
一步、一步、再一步。
一球，一球，再一球。
球越过了球网，一传接球，二传托球，扣球！
如此程序重复不知道了多少回，身体已经逐渐麻木，精神却依旧亢奋。
再一球！
最后一球！
日向翔阳奋力蹬地起跳，挥臂，扣球！
黄蓝色相间的大球旋转着急速掠过球网，朝着白鸟泽后排飞去。
“最后一击啊——”
“扣球扣球扣球！！！”
“日向——好样的！！！”
“啊啊啊啊啊得分了——”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震响，比赛拉下了帷幕。
屏幕那头，黑色橙色的乌鸦们喜极而泣地抱在一块，屏幕这头，猫猫们同样激动地紧紧抱住彼此。
球网对面，白鸟泽众人三三两两地站着，神情或茫然或讶异或哀伤。
一道球网，将胜者同败者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连同应援席上的啦啦队们一起。
每当有一支优胜队产生，必然会有一支落败队。
混凝土生长出来的乌鸦们褪去了青涩的外表，击败了东北的强豪白鹫，振翅飞向东京的舞台。
在这里，会遇到更多更强的队伍。
猫猫们，也会披上战衣，坚定有力地朝着更高点进发。
第173章 狐狸队来前
赛后, 音驹众人给乌野的小伙伴们纷纷发去了贺电。
“大家下午有什么计划吗？”黑尾铁朗问。
“写作业吧，今天把作业写完，明天训练完就省力了。”夜久卫辅道。
“我下午想打球。”山本猛虎搓了搓手, 跃跃欲试。
孤爪研磨提醒他：“你的英语作文要重写，还没写吧？”
福永招平补刀：“还有化学课实验报告, 你之前忘了做老师让你补交。”
“不是, 你们和我又不是一个班, 怎么比我还清楚啊？？！”
夜久卫辅笑了一声, 揭露真相：“你不爱写作业的属性谁不知道？”
面对自家队长的问题, 夏目沉吟了一下道：“我打算看一下我朋友的比赛。”
“那个稻荷崎的比赛吗？”芝山优生听他说过几次。
“嗯。”
一年级自由人恍然：“哦对, 有好几个县的决赛都在这周。”
“稻荷崎？那个为排球年度小品贡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学校？”黑尾铁朗想到了什么。
“……大概吧。”夏目汗颜。
山本猛虎也恍然：“哦哦是那个出了名的宫双子内斗的学校？”
“……是那个没错。”
夏目暗自想：信介你们学校的风评已经所剩无几了。
转念一想, 自家学校的风评早在他们开始女装的时候就已经碎了个彻底。
行叭，彼此彼此。
一只猫猫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兵库县吗？”孤爪研磨深黄色的眼瞳朝上看了看，“我可以一起看哦。”
“稻荷崎是IH的亚军吧？那比赛质量应该也很高，也想看看！”
“他们不是还有高中第一的二传和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灰羽列夫睁着一双碧幽幽的眼：“听说他们也有一对双胞胎？”
“把‘也’去掉, 整个高中排球界就他们一对双胞胎。”孤爪研磨半月眼扫向他。
夏目点头：“没错，列夫你不要记错了。”
“啊，忘了研磨学长你和贵志两个不是双胞胎了。”混血猫猫挠了挠脑袋。
“所以说我们下午看比赛吗？”
“看吧看吧，这可是IH的亚军欸！万一能看到什么新奇的招式也说不定！”
“我也可以, 对了虎记得把你作业带上过来。”
“不是吧，这也要让我学？”
“列夫你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周国语小测又没及格。”
“啊啊啊夜久学长你怎么知道的！！”
总而言之，下午兵库县的决赛开始前，音驹众人又一次齐聚在夏目家客厅里。
灰羽列夫含泪完成了两本练习册，山本猛虎抠抠搜搜补完了没写的作业, 三年级们的也垮垮垮闷头写了半天才把作业解决掉一半。
稻荷崎的应援给了音驹众人很大的震撼。
“这个交响乐的配置——好隆重啊！”
明明是东京的city boy，却有一种被超过了的感觉。
孤爪研磨科普说：“稻荷崎的声乐部是全国闻名的。”
你们别酸了。
——哦。
不酸不酸。
猫猫抿嘴.jpg
直播频道里出现了稻荷崎众人, 北信介走在最前方，在一众身高腿长的队友中他的身高并不占优势，却走出了一种□□老大带着自己一帮打手出街的气势。
“出场披外套吗？自带威压的感觉！”
“看着就不好惹——”
“我早就想说了，披外套的队长是不是都很强，比如打网球的和打篮球的……”
“醒醒，我们排球没有超能力。”
犬冈走好奇问：“那个发色是天生的吗？看上去好神奇啊！”
夏目解释说：“是天生的没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比赛开始后没多久，稻荷崎就速度抢占了绝对的主导权，第一局顺利结束，第二局进行到一半时，宫双子打球打着打着撞到一块去，无缝衔接开始拌嘴吵架，队友对手和应援皆习以为常。
“这就是双胞胎的常态吗？”
“关西那边都这样吗？”
“太跳脱了，绝对是队伍里最大的两个刺头！”
“直接在球场上拌起嘴来？”
众人看向二重身们。
孤爪研磨：“看我干什么？”
他独生子。
“哦，又忘了。”
最近双胞胎嘴嗨多了，他们潜意识里真的把夏目和研磨两个人当成双胞胎了。
夏目说道：“就算真的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和他们两个相处模式一样吧。”
这种程度的双胞胎，放在整个体育界都是少见的。
黑尾铁朗煞有介事地点头，吹嘘道：“没错，一看咱们研磨和贵志两个就是正经双胞胎！”
音驹大脑：“都说了——”
夏目接上：“不是双胞胎啊——”
猫猫们摆手：“我们懂我们懂~~”
玲子比出剪刀手，打开手机对着二人咔嚓照了张相：“就是这样，眼神一模一样呢。”
猫猫望天.jpg
行叭。
直播间里，两个不正经的双胞胎前脚吵架后脚就被一旁到队长大人用眼神压制成了乖乖狐。
“哇哦～”
猫猫们感慨：“他们的队长看着很有大佬风范呢，不动声色的就能制服这两个刺头。”
“嗯，”夏目点头，“信介他对于‘让人信服’这件事一向十分得心应手。”
而且总是能够不知不觉就让人莫名其妙地对他产生相当依赖的感觉。
……
……
翌日，夏目结束了训练傍晚回到家，走到小区门口时遇到了和同学们说说笑笑的粉发小学生。
“啊！弥耶知道你！！”人群中一个棕色短发声音甜甜的女孩突然说道。
另一个浅金色长卷发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少女也盯着他看，拥有同样眼神甚至更热烈的还有一名长发男生。
……又一次社死过后，夏目回到了家。
洗完澡躺在床上刷手机的茶发少年看见了一条弹出来的消息。
【贵志，下周的休学旅行我们打算来东京。】
夏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北信介下一条消息又发了出来。
【借着修学旅行的机会，约了和井闼山的比赛，行程还有不少空余，不知道音驹是否愿意和我们稻荷崎来一场练习赛？】
夏目原地蹦了一下。
恍然有一种天降馅饼的惊喜感。
又和北信介聊了几句，二人结束了对话。
夏目又一次往床上一躺，琥珀色的眼定定地望着天花板。
“下周啊……”
他得和黑尾学长还有猫又教练发个消息，和他们商量一下约练习赛的事情。
这可是稻荷崎的练习赛！
解锁新对手还有可能会爆出新装备！
近期被自家大脑拉着打了好几把游戏的音驹一年级攻手抓紧时间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莫西莫西，贵志，什么事情呀？”电话那头的黑尾铁朗声音在电波扭曲干扰下带有些朦胧不清。
“黑尾学长！最近音驹有约练习赛吗？没有的话我这边有个推荐……”
电话另一头，黑尾铁朗原本有些随意到神情逐渐严肃起来，“……好的这件事交给我好了，我这就给猫又教练说明。”
“对了，你那名朋友的联系方式也发我一下。”
黑尾铁朗具体怎么和猫又育史说明的夏目不是很清楚，总之半小时不到的时间，他就再次收到了自家队长到消息，对方表示已经全部搞定了，就连北信介那边也给夏目发了消息说已经沟通完毕，还大力赞扬了一下音驹的效率。
得知自家队伍要和稻荷崎打练习赛之后的猫猫们训练起来更是生龙活虎。
以山本猛虎为首的选手们直接开启了疯狂训练模式，训练进度直接拉满，灰羽列夫犬冈走等人紧随其后不甘示弱地表示自己也能跟上训练进度，还有偶尔跟着浑水摸鱼的黑尾铁朗和福永招平。
“训练归训练，练习归练习，你们也注意不要训练太过，万一拉伤或者哪里受伤了得不偿失。”猫又育史一遍遍提醒这群一训练起来就去停不下来的小猫崽们。
“嗨嗨嗨！知道了教练！”
“那你们倒是给我停下来啊！”
“最后！最后一组了！！”
……
夕阳西落，窗外粉紫色的云彩交叠，共同绘出了像是只有动漫中才存在的彩色天空。
音驹排球馆内。
“一点，都动不了了。”
伴随着有气无力的声音，一只布丁头猫猫瘫在地上，黑色黄色相交的头发铺在地面上，呈放射状散开。
“起来研磨，地上凉，躺着容易感冒。”
不定时上线的男妈妈黑尾铁朗在推了推他。
十月末的天气在东京已经算入冬了，排球馆内门窗敞开着通风，万一吹感冒了难免得不偿失。
双眼聚焦困难的布丁头猫猫在他的推搡动作下左右晃了晃，撇了撇嘴。
“好了，快起来，听说XX街最近开了家甜品店里面的苹果挞很好吃。”黑尾铁朗祭出对猫宝器。
虽然不是苹果派，但是对于苹果挞，布丁头二传也一向有不小的兴趣。
孤爪研磨闻言，不情不愿地双手撑着地面支起上半身，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这也只能给你充一半的体力吗？”
“一半已经很多了好吗？”孤爪研磨皱起脸。
“那我来好了！”
夏目今天被山本猛虎带起了兴致，两个炮台砰砰砰扣了半天球，其他社团的人还以为哪里在装修。
攻手们自己没什么，只是苦了给二人托球的孤爪研磨，手举了半天距离咸鱼猫猫也就差翻个面了。
“贵志你……”要干什么？
黑尾铁朗没有说完，就和身后的灰羽列夫同时“哇哦~”了一声。
只见夏目两只手从孤爪研磨腋下穿过，轻轻松松把除了发色之外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布丁头二传举了起来。
布丁头猫猫眼神从呆滞转变为震惊，脸因为害羞直接爆红，最后到平静和释然。
整个过程也就十几秒。
猫猫们相当捧场地呱唧呱唧鼓掌掌，气氛热烈，不知情路过门口的路人还以为里面在表演什么杂技。
山本猛虎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福永招平推了推不知何时出现在脸上的黑框眼镜，伸出手做出某小学生的招牌动作：“黑尾学长也干过一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
“你们是在捧哏吗？？”孤爪研磨大声喊。
“研磨你复活了呀？”
“研磨你活过来了？”
“……我只是在充电而已，暂且没有断气。”
山本猛虎一挥手：“这我们不管，反正对我们来说研磨你现在就是已经复活了。”
今天二年级组的氛围依旧相当和谐呢。
一年级组这边……
“贵志贵志我也想被举起来！”
“带我一个——”
“列夫你好长一条，我怕我举起来你脚还没腾空。”夏目说道。
“那就站在椅子上举！”
没有困难是机灵的猫猫不可以克服的！
“你们这群小年轻，果然还是不够成熟。”黑尾铁朗摇摇头。
夜久卫辅摸着下巴深思着。
“你们说我让贵志也举一下我，他会介意吗？”
海信行：……？
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哈？”
音驹自由人说着令好友们瞳孔地震的话，自己浑然不觉：“我想看看他和玲子大神有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扣球发球的动作基本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会不会提人的动作和角度也一样……”
他们严重怀疑，这人又是在炫耀。
黑尾铁朗嘴角抽了抽：“那你试试好了。”
下一秒，粉棕发自由人就拔腿朝一年级们方向冲。
——“贵志！我也要来！！”
黑尾铁朗：不是，我就随口说说，你真去啊？！！
他眼神示意海信行：你也不拦一下？
海信行笑笑，同样眼神示意：你看我像拦得住他的吗？
全程不发一言，对视中却充满了浓浓的叹息。
另一边，夜久卫辅已经成功挤进了一年级的队伍。
“啊，夜久学长记得排队呀！”
“芝山我是在你后面吧？”
“犬冈你在早川后面，我才在芝山身后！”
山本猛虎突然扭头看向福永招平：“我也有点蠢蠢欲动了。”
福永招平看他，猫猫嘴动了动：“那一起？”
山本猛虎点点头：“好！……啊福永你居然抢跑！！”
看着这边吵吵闹闹的一二年级们，黑尾铁朗嚅动了一下嘴唇：
“海，说实在的，你心动吗？”
海信行：？
看着一脸poker face的黑尾铁朗，佛陀同学脸上浮现出恍然的神色：
“等等，别说，我好像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黑尾铁朗：≡^ˇ^≡
海信行：“去吧去吧。”
最终，音驹的大家长，也只有他一个。
罢了，他习惯了。
***
稻荷崎的修学旅行时间在十月末，这个时间点音驹刚好期中考结束。
这一回连灰羽列夫也全科及格了。
感谢音驹大脑，为他提供了语言学习环境（Jungle出品寓教于乐的学习包，音驹二传提供了部分建议），让灰羽列夫在打游戏的时候自学成功了高一的外语，同样的学习包孤爪研磨还分享给了自己游戏群里另一名外语苦手海带君，成功让他在U17的征召来临前通过了期中考，至于这个学习包在未来的U17训练营会掀起多大的轰动目前尚未可知。
目前这第一批得了好处的莘莘学子会在每一次考试来临前念叨一遍好人一生平安。（双手合十）
【我们也是刚刚期中考试结束，不过队伍里有一两个沉迷排球把学习抛在脑后的队友，我已经教育过他们了。】
夏目在看见北信介这段话时，有一种直面长辈的感觉。
错、错觉吧？
他有点不确定地想。
他的幼驯染，明明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就算是对待学习成绩不好的队友，也是那种很温柔的类型吧。
对北信介自带百米滤镜的夏目坚信自己好友是个极致的温柔挂少年，就算偶尔严厉，也只是关照队友们的体现。
***
兵库县，稻荷崎。
北信介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他面前不由自主双膝跪地的金发少年。
宫侑努力做出一副水汪汪小鹿一般可楚楚可怜的眼神，“北前辈，我真的背不出来啊！”
他成绩其实不算差，脑子又活络，平时的知识点看看背背考试也能考出个不差的成绩。
——前提是他没有过度沉迷于打排球。
考试是上周五考的，决赛上周末打的，人是周一挂的。
在这方面，他的双胞胎兄弟宫治的自觉性就比他高了一点，当然，也仅仅是那么一小点。
但至少全科及格这件事就够他嘲笑一周国文没有及格的宫侑了。
“哈，蠢侑，继续演啊！”
“猪治你也就比我高了五分！有什么脸说我？”
稻荷崎的二传手，喜欢挑战新鲜和强大的事物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除了在挑衅自己的同胞兄弟上有着数年如一日的耐心，在他眼中丧失了新鲜感的东西就会自然而然从他的世界里剔除。
北信介不失威严地说道：“还有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们要去东京修学旅行，侑你必须在这三天将这半个学期课本上的知识点融会贯通，我会抽查相关内容。现在决赛已经过去了，我相信你，只要将在排球上的精力分出一半在学习上，就能将这些知识点记下来。”
宫侑：“QVQ”
宫治：“假哭也没用！”
“还有，已经确定约了井闼山还有音驹的练习赛，侑你如果想再和井闼山一决胜负就好好复习相关内容。”
宫侑：“……哦。”
“音驹是这次东京春高预选赛的四强校，我相信侑你碰到他们中的一些人绝对会十分感兴趣的。”北信介笑了笑。
宫侑：“诶？！”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北信介这么积极地向他推荐一所学校。
众所周知，北信介为人最为真诚，所以但凡是他推荐的，必然有特殊之处。
这对宫侑来说——简直不要太有诱惑力！！
他燃起来了：“好的！我一定会认真复习！绝对一晚上就把这些内容全部记住！！！”
“音驹……听上去有点耳熟。”宫治眼睛朝上转了转，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绝对在哪里听过。
角名伦太郎眯起眼睛：“就是我上周在群里分享的那个学校，学园祭全员女装那个。”
“哦哦，那个啊？”
“那对双胞胎真的不是女孩子吗？女装太好看了ww”
“他们不是双胞胎啊！”
“啊？不是吗？”
“所以说排球界的双胞胎果然是只有吵架这一个选项吧。”
“阿兰你直接报宫双子名字好了。”
……
夏目和自家外婆说了北信介要来的事情。
“信介那孩子要来东京啊，”玲子转了转眼睛，“说起来我也有好一阵没有去找结仁依玩了呢。”
北信介的奶奶北结仁依是促使夏目玲子接触排球的一个小小的变量。
国中结束的那个暑假，尚未接触过排球的玲子第一次尝试打排球，就是在兵库县，短短一个假期的相处，给了玲子和从前十几年截然不同的体验。
拥有强大天赋因此不管干什么都不缺掌声的玲子向来不怎么愿意将所有精力投入某一项事物，她觉得——没有必要。
直到碰到了北结仁依。
那个和如今的北信介几乎一个性格的女孩，她的存在告诉玲子——原来世界上居然存在着这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以百分百的精力去完成的人。
并非一板一眼的刻板守旧，而是另一种『以绝对认真的态度做好每一件事』的平常心。
不管是打扫家务、煮饭吃饭、和人打招呼们都认认真真地完成。
“每天这么多的事情要做，还每件事投入百分百的精力，这样的结仁依不会感觉累吗？”玲子坐在草垛上，随意套了条宽大的短裤的双腿从顶上垂下来，皮肤在太阳地下白的晃眼，彼时更加不知天高地厚的茶发少女歪了歪脑袋，居高临下地问自己认识没多久的新朋友。
“与其说累，不如说『正是因为这些行为才筑成了如今的我』吧。”
“并非什么‘指标’一类，只是我的日常罢了。”比玲子大了几岁的女生顶着刺眼的烈日，对着自己的好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积年累月地做一件事情，等到它成为你的习惯，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记住，玲子你也可以试试看，试着全身心地投入一件事情，如果觉得不舒服，那就回到现在的模式吧。”
玲子开始接触排球、打排球、成为了在全国范围内都小有名气的运动员。
起初只是想尝试一下北结仁依说得方式，后来，渐渐地体会到排球这项运动确实会给她带来不一样的刺激，每一球都是不同的新鲜体验，她的队友们、对手们都在排球上投入了许许多多的时间，即便深知自己天赋不高，却也从不轻言放弃。
在这种氛围中，玲子感觉自己的心态有了些转变。
诚然她的天赋高力气大，可要是仅仅凭借天赋就能在球场上轻易击败这些人，未免也太对不起他们的努力和付出了。
这样的自己，也过于傲慢了些。
何况这并不是单纯凭借天赋就能够轻易打出一片天地的领域。
彼时还年轻的猫又育史很庆幸自己挖掘了玲子这块璞玉，而玲子更加庆幸在她迷茫的年纪遇到了一名领路人。
在玲子在高中排球界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北结仁依已经高中毕业开始种地了；在玲子入选国家队征战世界的时候，北结仁依结了婚继续种地；在玲子的迷弟迷妹遍布全国、朋友五湖四海时，北结仁依依旧在种地；在玲子全世界旅游的时候，北结仁依偶尔会应邀同她一同远行，但更多短时间还是在兵库县种地。
怎么会有人几十年都不变呢？
被无数人喜欢的玲子表示：真的有哦。
不仅世界上真实存在着这样的人，还有因为这类人的影响而成为了更加优秀的自己的存在。
第174章 与狐狸们（1）
“什么？！你们要和稻荷崎打练习赛？！！”
木兔光太郎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和枭谷众人在外头一起约饭, 黑尾铁朗和他打的视频电话，震惊至极的猫头鹰同学差点一口把勺子吞了。
稻荷崎，IH大赛亚军, 全国第二（第一是井闼山）。
枭谷，IH全国八强。
音驹, 东京八强。
木兔光太郎承认, 他有点酸了。
他们IH都没有碰上稻荷崎, 音驹居然就和稻荷崎约上练习赛了！
他也想和尾白阿兰对轰, 想看看稻荷崎的拦网, 还想近距离感受一下宫侑的二传！！！
“别这么震惊, ”黑尾铁朗双手朝下压了压, 云淡风轻道。“还好还好，只是碰巧有点人脉而已。”
（孤爪研磨画外音：小黑你这个表情好恶心。）
木兔光太郎是个单纯的少年，轻而易举就被忽悠了过去。
“哇啊啊啊，所以是稻荷崎要来东京吗？还是你们去关西打？”
“只是约了练习赛, 稍微占用了一下他们修学旅行的时间，你要是有真想和他们打可以去他们下榻的酒店堵人。”黑尾铁朗给木兔光太郎提供了一个理论上可行的建议。
见证全程的枭谷众人：“……”
木叶秋纪夹着炸猪排的筷子微微颤抖：“木兔，别告诉我你真信了。”
赤苇京治碧色的眼瞳里闪过一道光：“看木兔前辈的表情，已经相信了90%了, 剩下的10%是实践。”
“喂喂喂，木兔你……”猿杙大和手里的汤都洒了。
“很好！黑尾我觉得你的提议非常棒——”黑白发相间的枭谷主将大声道。
他张开了双手。
“到时候把他们酒店的地址发给我！我找到机会就去堵他们！！！”
视频那头音驹的鸡冠头主将比了个“OK”动作：“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掐人中.jpg
不是吧木兔，这人忽悠了你你还打算感恩戴德吗？
真的要约练习赛你找教练和监督去啊！
都是老熟人了交流对接一下，只要时间上没问题约个比赛还是不难的。
“啊说起来，去年木兔你在国青队的时候有和宫侑接触过吧？”黑尾铁朗打算从他这边套套情报。
“宫侑吗？”木兔光太郎转了转眼珠子。
“昂！那时候他的跳发已经发得很好了哦, 暑假那会儿跳飘球练上来变成了双刀流发球就更加厉害了！”他记得IH那时候就在他们隔壁比赛的稻荷崎。
“他的传球超级优秀的，感觉能够精准地掌握队伍里每个人扣球的切入点, 只要是他选定的攻手，不管在什么时候起跳他都能精准地把球送到他们手里！！不过我们akaashi托出来的球绝对比他要好！”（赤苇京治画外音：谢谢木兔前辈你的肯定，但我确实没有宫侑托得好。）
“但是啦啦队的音乐有点太吵了，有时候还刻意把节奏加快，还有点影响我们的发挥，最可恶的是他发球到时候居然不能有声音！我打到高兴的时候他就把音乐给掐了！！！”
一说到这件事，木兔光太郎的吐槽欲就上来了，嘴巴叭叭叭机关枪一样和自家好友抱怨了一串。
早就已经听木兔吐槽过一遍的枭谷众人闭上眼睛，熟练地从包里掏出耳塞塞住耳朵。
啊，世界清净了。
只是过来探口风莫名成了树洞的黑尾铁朗：保持僵硬的微笑，点头，左耳进右耳出。
***
音驹猫猫们见到稻荷崎众人要在四天之后。
期间以音驹大脑为首的众人根据稻荷崎现有资料临时对这只来自关西的队伍小小地分析了一下。
“首先需要关注的是4号主攻手尾白阿兰，全国知名的五大主攻之一，暴力扣杀这方面就不多说了，他的扣球兼具高度和力量，把他理解为情绪正常的木兔就行，状态好的时候与三大攻手齐肩甚至超越他们。”
“看肤色和体型就感觉不好对付。”
“他是关西人，会吐槽吗？”
“福永你的关注点不太对吧？”
猫又育史敲了敲屏幕，“尾白是各方面都十分符合‘主攻手’这个称呼的选手，其余方面和大家见过的那些主攻手们差距不大，最需要注意是他的爆发力惊人的强，偶尔瞬时反应扣球能和队友配合出远超于正常攻手的速度和威力的球，对付他需要同时兼顾拦网和救球。”
猫猫们连连点头。
虽然扣球威力强悍，但这种炮台型选手对于全员接发球一流的音驹而言早已算不上少见多怪了。
东京都内的主炮型选手他们能遇到的几乎都遇到过，加上全国前五的攻手之中他们已经碰到了木兔光太郎、佐久早圣臣和牛岛若利，对于这种大炮型主攻早就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
和佐久早圣臣那种飞到半空会突然拐弯不仔细观察他的手腕根本无法判断球路的球相比，这种正正经经的扣球在他们看来甚至还算得上是亲切。
“这么一算，居然只有尾白和桐生没有遇到过了！”
山本猛虎一掰手指，发现就这半年里他们就把全国前五的攻手的队伍打了一半还多！
“还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
这么一算，他们音驹这半年时间里好像真的碰到了不少强队。
“和他们打过的我们也不差呀！”
“要是再碰到井闼山，我一定不会再被佐久早的球给骗到了！”
“啊啊啊还有那个可恶的直觉系副攻手！”
“饭纲也很难缠啊，他的托球还有进攻手段都很刁钻！”
“咳咳咳，好了，有什么话回头下训了再说，现在都看过来！”莫名成了幼稚园老师的猫又育史清清嗓子。
猫猫们刷刷将视线投过去。
……更像是在教一群学龄前儿童了。
“然后是这个，”猫又育史敲敲板子，“10号副攻角名伦太郎，相当敏锐，能够嗅到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小‘契机’，翻反应力很强，还有腰很好，拦网范围很大，对付他的时候需要注意放宽攻击范围。”
“嗅觉敏锐吗？”
“听上去有点像动物啊。”
“狐狸就是动物吧？而且你们不觉得他长得也某种狐狸吗？”
“……藏狐？确实很像欸，不过长得更帅一点。”
“他的适应性很强，一些套路用过了就会被他记住，下一次用的时候就要更加找准时机，一旦被他察觉到，很容易就被拦下来。”孤爪研磨道。
“7号宫侑，被称为‘高中第一二传’，无论是对球的敏锐度还是传球的精准度和稳定性，都是个中翘楚。”
“啊？看他比赛时臭屁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呢。”
“宫侑他的发球也有点难对付，擅长大力跳发和跳飘球，IH时还拿到过‘最佳发球员’称号。”
“不过跳发和跳飘的差距还是挺大的，”孤爪研磨道，“那天决赛时候我稍微观察了一下，宫侑发跳发球的话从底线开始走四步，要是跳飘球，从底线开始就是走六步。”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区别。”
“研磨学长观察真仔细！！”
“不过他的跳发和跳飘都走的速度流，虽说比不上贵志你那种强力扣杀的速度，但在跳飘球上很容易给对手们产生不小的影响。”
夜久卫辅粉棕色的眼瞳微微敛下，“速度流的跳飘球吗？”
有点想要接接看呢。
他接过跳发接过跳飘接过大力扣杀接过天花板发球，可以说几乎高中生掌握的发球招式他都接了个遍，但这种专攻速度又不缺技巧的跳飘球他还真的没有碰上过。
看直播视频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的跳飘球速度有些惊人的快，被孤爪研磨这么一提醒，更加期待后续的练习赛了！
孤爪研磨又道：“他的双胞胎兄弟宫治，同样不好对付，算是全能型选手，定位和枭谷的木叶类似，但是攻击力更强，还有一个和宫侑配合相当默契的bug在，算是双胞胎独有的buff。”
“心灵感应？”灰羽列夫瞪大了眼睛。
“没有那么夸张，但确实会有一些其他人不具备或者是需要很长时间磨合才能具备的默契，尤其是在出其不意亏快攻的时候。”
福永招平眨眨眼：“同调？”
黑尾铁朗更正他：“咱们这是排球，不是网球。”
福永招平张嘴欲言又止。
黑尾铁朗：“单方面同调也不算！”
“哦。”
“……最后我要说的是他们的队长——北信介。”
猫又育史环视了一圈围坐在一起的猫猫们，在夏目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
投影里出现了稻荷崎高校的1号球服的队长。
“啊，终于到了！”山本猛虎激动道。
“这是他们的队长啊！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吧！！”犬冈走和灰羽列夫两个眼睛亮亮的，盯着投影出现的黑白发少年一个劲搓手手。
那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夏目
“不过我看兵库县决赛的时候他们队长好像没怎么上场？是杀手锏之类的吗？”夜久卫辅问。
猫又育史笑了笑，露出一抹老猫咪的笑：“实际上，这名稻荷崎的队长并不是以力量或者头脑任何一项出名的，甚至他在高三之前都没有作为正选上过正式比赛的场合。”
不了解情况的一些猫猫：！！！
“骗人的吧？”
“那种气势和给人的压力，居然是今年才正式成为正选的？！”
孤爪研磨表示：“除了几场今年的比赛视频之外，其他关于他的资料完全不存在。”
“但他是稻荷崎的队长，”猫又育史道，“这说明他具备某些能让稻荷崎这群人信服的闪光点和魅力。”
“嗯，信介他其实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优秀的排球选手’，但他确实是一根难以忽视的引线。”夏目解释说。
“你们有看到他出场的一些场合吧？虽然出场不多，但每次出场的时候稻荷崎整支队伍的氛围都变得严肃了很多啊。”
“对，有一种把皮都绷紧了的感觉。”
“那对刺头双胞胎都不敢在他面前吵了。”
“有点像稻荷崎的大家长！”
音驹的大脑低头在平板上比比划划了一些内容。
“他其实是很稳健的，上场之后整个稻荷崎的风格都跟着他一起变得沉稳起来。”孤爪研磨调出前两天才看过的直播截取了其中一段出来。
“这是他在这场比赛中第一次上场。”
视频里，肉眼可见的两只染着不同发色的狐狸同一时间深吸一口气，像是没写作业却突遭抽查的学生。
“……当时看比赛的时候没有太注意，现在一看，真的很有威信啊。”
夏目则表示：“实际上，信介就是一个信奉『将每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的普通人而已。”
相信自己不是『比别人强』，而是『不会搞砸』的认认真真地做好自己能做的每一件事的普通人。
夏目讲了一些二人以前的经历，收获了同伴们一句——“能和这种人型神明处成好朋友的贵志你也很厉害啊！”的评价。
夏目本人不置可否。
当天晚上将这件事当成小碎片分享给好友。
【神明？我担当不起这个称呼。】北信介说道。
【我只是一个本本分分做好自己义务之内事情的人罢了。】
后来这一段对话被稻荷崎的队友们无意中看见了，狐狸们凑在一起咬耳朵，对即将和他们进行练习赛的音驹升起了一种“你们很有眼光啊”的认同感。
北队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坚信他们的队长大人是人型神明就好了。
能有这种神一样的人当他们队长是他们几辈子的福报！！！
……
和音驹一样，稻荷崎众人也抽时间研究了一下音驹这支队伍。
不分析不知道，一分析吓一跳。
不仅有个人型AI二传手，还有个速球派扣杀一流的一年级！
以及那全员擦地板一样就是死活不让球落地的接球能力！
“虽然排球界大多追求力量，但是兼顾的防御也是不可或缺的啊！”
“他们的自由人也好强！感觉不输古森了吧？”
再往前搜一下资料，发现IH预选赛中将他们打败的是今年冠军井闼山。
于是一群人又看起了音驹vs井闼山的视频来。
同样败于井闼山手下的狐狸们再次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
直到他们的资料中出现了眼熟的旋转球。
狐狸们齐刷刷倒吸一口气。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们。
“这这这……这是何物？！！”尾白阿兰口齿不清。
“噗——”
宫侑直接一口水喷到地上，在确保自己会清理干净并且承包了今天的打扫任务之后才被自家队长放过。
北信介语气相当自然：“去向在一个方面比自己强大的选手讨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吧，阿侑你不是也经常向阿兰讨教扣球招式吗？”
宫侑勤勤恳恳地擦着地板：“知道是一回事。”
宫治接着他的话：“理解并接受且向打败过自己的家伙求教是另一回事。”
“可是正是因为存在这种心态，音驹也才能在这一次打进四强吧~”
“就没有人吐槽一下这家伙的天赋吗？这才多久就把佐久早那家伙的绝招学会了！”
大耳练：“那就由阿兰你吐槽好了！”
“啊？？怎么又是我？”
一群人对着视频和资料分析，分析着分析着又开始莫名其妙跑偏，网页链接分享了一大堆人人吃瓜吃到饱。
——不愧是关西人。
……
等到练习赛当天，音驹众人整整齐齐站在了校门前迎接稻荷崎排球部。
教练们的寒暄暂且跳过，黑尾铁朗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北信介。
和视频里一样，不，现实里的北信介看着更加沉稳和可靠。
个子不高，但手掌很有力量。
握上北信介的手的瞬间，黑尾铁朗就感受到了对方掌心粗粝的茧。
北信介同理。
两名队长会心地交换了个眼神。
确认了，对方也是数年如一日坚持在排球这一项目上的人啊。
“好久不见，贵志，你长高了呢。”稻荷崎的队长大人对着夏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身后狐狸们咬手帕：可恶北学长对我们都没有笑得这么温柔过！这就是幼驯染的优势吗？！
懂了，下辈子就投胎成北学长的幼驯染！！！
“你就是音驹的二传？好矮一只啊。”
关西腔从孤爪研磨头顶响起，布丁头猫猫微微蹙着眉抬头，对上了一张欠揍的池面脸。
孤爪研磨：猫猫点头.gif
“你好。”
一拳打到棉花里的宫侑抽了抽嘴角，“我可要告诉你，不管是在战略还是在对队友进攻扣球点的理解上，我宫侑一定是第一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最强的二传！你一个体力辣鸡是比不上我的！！！
金发少年哼了一声，鼻孔朝天，对着一旁的白发寸头少年道：“还有那边那个一年级二传，不管你会天花板发球还是什么其他招式，在排球方面也就属于超级超级普通的那一类，我允许你在旁边看着偷师哦，反正学再多也学不了多少的吧。”
“幼不幼稚你？”
和他张了张一模一样池面脸的灰发少年发出嘲笑的声音。
“虽然有点恼火。”
“但他提到了手白诶。”
几个替补一年级们凑在一起嘀咕说。
手白球彦就出场过一次，对方居然就记住了？
稻荷崎的二传，不会把他们在场选手的资料全都背下来了吧？
宫侑要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会嫌弃地练练否定。
他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的爱屋及乌，而已。
毕竟音驹里头又有自家队长的幼驯染，又有一个自己勉强感点兴趣的二传手，有个接球水平惊人的自由人，而最前面那个还从佐久早那家伙手里学来了旋转球！！
要说不感兴趣绝对是假的。
别说他，稻荷崎其他人也都想向夏目讨教一下怎么和自家队长相处的氛围这么温馨。
和他们这群半路被领养的小狐狸相比，人家夏目才像是和自家队长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的家人啊——
嫉妒令人发疯.jpg
狐狐扭曲.gif
芝山优生晃了晃脑袋。
竹中矢好奇问：“怎么了芝山？”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了一些怨念变成了黑色的幽魂一样的东西罢了。”
福永招平也道：“我也看见了，在稻荷崎这群人的身后。”
山本猛虎紧张道：“喂喂，大白天的，不要说这些令人后背发凉的话啊！”
福永招平指着一处：“颜色变深了，还飞起来了。”
山本猛虎：“啊啊啊啊啊啊——”
***
赛前的热身阶段，宫兄弟俩默契地配合上了一击快攻。
用的第一节奏。
“哦哦酷诶——”
“好帅！！！”
犬冈走和灰羽列夫给力地鼓掌叫号。
关西人骨子里的漫才本能涌出来了，双胞胎俩一人举起一边手，表情到位地做出一个谢幕动作。
想要吐槽的尾白阿兰：“……”
喂喂，得意的狐狸尾巴都飞起来了啊。
“好干脆的快攻啊！”夏目也赞叹道。
“你们的队友还真是捧场。”自由人赤木路成隔着球网对夜久卫辅道。
“哈哈，习惯了。”
“嘭——”
十分响亮的一声球体和地面碰撞声。
高速落地的排球一击撞击后旋转着弹到墙面上。
音驹众人隔着球网看向发出这球的选手——皮肤黝黑的尾白阿兰。
“阿兰扣得好！”
“今天状态不错嘛~”
“可恶，贵志，我们也不要输给他们！”山本猛虎斗志满满，抓着球就抛给夏目。
“给他们瞧瞧咱们音驹的厉害！！”
前排听见这话的角名伦太郎不由得抬了抬眸。
正在和队友练习的北信介也稍微分了点注意在这边，这对他而言已经是及其少有的事情了。
被稻荷崎数名选手关注的夏目自然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早就不会因为这些注视而紧张了。
山本猛虎率先发了个球，威力不小，落地后莫西干头少年咂了下嘴。
“有些没找准点。”
“威力还行吧。”宫治道。
“也就那样。”宫侑叉腰。
夏目发球了。
茶发少年发球的动作愈发娴熟，起手抛球、跨步、起跳，最后引臂扣球！
犹如利箭划过空气，威力却惊人的大。
伴随一阵刺耳的轰鸣，排球划过半空，就连空气都几乎被割裂开。
“嘭！”
黄蓝色大球重重扣上地面，重重弹开，掀起无形的波纹。
球的落点在宫侑脚边。
金发狐狸猛吸一口气。
他眼睛里出现了小花花。
“夏目同学，比赛结束后有兴趣让我给你托个球吗？”他操着关西腔问。
第175章 与狐狸们（2）
“夏目同学, 比赛结束后有兴趣让我给你托个球吗？”
稻荷崎的二传手拿出了自己的诚意，自以为相当友善地发出邀请。
队友们：……又来了。
这种看到有意思的攻手就忍不住上去刷存在感想要给人托球的爱好也要分分场合啊喂。
要素警觉的山本猛虎一个箭步横到夏目和宫侑中间，拉长了脸鼻孔看人：“小子你想对我们的一年级干什么？”
他将手指掰得咔咔响。
黑尾铁朗挂上了一副“和善”的表情：“不好意思,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失礼的问句？”
身高将近一米九且发型大加分的音驹主将三步并两步气势汹汹带着一脸黑气和山本猛虎并排起来，一双黑黢黢的眼眸居高临下扫视着宫侑。
猫猫护卫队, 出动！
稻荷崎二传：后背突然开始疯狂流汗, 这种比小混混还□□大佬的架势你们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啊？！！
本来只是长相□□, 自从和虹的选手们建立了坚固的友谊后气势更强的音驹主将＆音驹王牌：╰（‵□′）╯
宫治拍了一下额头, 冷笑着转身就走。
角名伦太郎听见他念了句：“我是独生子。”
角名伦太郎：……小手蠢蠢欲动。
他无比想念自己那拍了10个g照片和30个g视频的手机。
球场边原本正在一片和气聊天的教练组们：……
“别当真别当真, 宫侑这小子就是嘴上说得比较花。”
“我们这边也是, 黑尾和山本两个都是好孩子。”
“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才是我们才是。”
宫侑在音驹两名大佬威胁的目光中死不悔改又问了遍。
狐狸真诚.jpg
夏目一向不怎么会拒绝这种自带星星眼发射光束射线的存在。
“如果比完赛有时间的话可以哦。”
狐狸开心.gif
“还真让他给忽悠到了？？？”
宫治表情o_O
你们city boy这么好骗？
“侑, 继续热身了。”北信介发话，打断了继续输出的宫侑。
拳头蠢蠢欲动的山本猛虎输出被掐断，在自家队友“这家伙又控制不住了”的表情中默默地蓄力，打算到了比赛时候给稻荷崎好瞧。
“燃起来了啊, 虎。”孤爪研磨有些无奈道。
福永招平伸手指着山本猛虎：“啊，有煤气灶特效。”
再看一身黑气的黑尾铁朗：“这边也有呢。”
“哈，想要给我们一年级托球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夜久卫辅卷了卷袖子（海信行眼神：已经是短袖了再卷下去就变无袖了……等等，他的属性是不是被影响了点？）
“连夜久学长也燃起来了啊！”犬冈走和灰羽列夫两个跃跃欲试。
只是答应了对手校二传邀约的夏目一转头就看见了一群自带煤气灶特效表情有些许扭曲的前辈们。
香草冰淇淋歪脑袋.gif
……
黑尾铁朗的手气一如既往的差。
尤其当他的猜拳对手是北信介时。
“秒跪呢。”
“下回正式比赛前记得一定要沐浴焚香, 至少要在手气上赢过木兔那家伙吧。”
队友们纷纷开口。
黑猫斜眼：“哦。”
另一边，稻荷崎众人：
“自从信介当上队长之后先发的频率高了不少。”
“果然是神明SAMA吧。”
“呦西，比赛前来一遍口号吧！”黑尾铁朗兴致冲冲。
红色队服的血液们在稻荷崎选手们的打量的目光中围城一个圈，拳头对拳头。
“我们是血液！”黑尾铁朗起了个头。
“我们是血液！”齐声。
“流淌不息，奔流不止！”
“流淌不息，奔流不止！”
其中数山本猛虎犬冈走和灰羽列夫三人喊得最欢, 声音还劈叉了两个。
“运输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运输氧气, 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音驹大脑对这段“口号”的态度，从羞耻、抗拒逐渐到麻木、妥协。
“他们的口号好中二啊。”宫侑双手交叠在脑袋后吐槽说。
“蠢侑你一脸‘我去好酷’的表情说这句话太没有可信度了。”
亲兄弟拆台。
尾白阿兰叹气吐槽：“你们喊信介‘卡密’的时候比这个更加中二吧。”
角名伦太郎凭借其惊人的速度溜到球场边摸出了手机立刻开启摄像模式对着双胞胎猛拍。
*
小插曲过去，双方站定位置准备比赛。
稻荷崎1号位发球选手是宫侑，顺着位次依次是银岛结、角名伦太郎、宫治、尾白阿兰、大耳练（赤木路成），这是他们常见的首发模板。
音驹1号位是夏目，顺次下来是山本猛虎、黑尾铁朗、孤爪研磨、福永招平、犬冈走（夜久卫辅）。
标志着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宫侑缓缓吐出一口气。
“呼——”
褪去了嬉皮笑脸的池面君此刻显得有些冷冽的帅气，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不近人情令几个队情绪敏感的猫猫侧目过来。
握着球的手朝上一抛，金发二传开始助跑。
每一步步距都是丈量好的，最后一步蹬地起跳！
隔着球网，音驹选手们很明显地看到他在发球前朝后走了六步。
开局就是跳飘球吗？
“这回侑这家伙的兴趣被点燃了呀。”场外，替补们讨论起来。
照理来说，宫侑通常上来会发跳发球，算是他的习惯使然，喜欢上来就给对手一击硬招，挫挫对手的士气，而后再根据自己心情和比赛情况来选择究竟是跳发还是跳飘。
有时候发跳飘球也是满足自己的某些恶趣味——比如欣赏一下因为接不到球而露出迷茫痛苦表情的一传们。
但他在这边可不是单纯为了自己的恶趣味而发的跳飘。
——在稻荷崎搜集到的资料中，音驹擅长大力跳发的人就有三个，其中有两个发得甚至要比宫侑本人更好，在这方面，宫侑还不至于硬是莽上去和接惯了跳发的音驹众人刚。
所以他选择了跳飘球。
——这种音驹本队中无人掌握且在正式比赛中也鲜少接触的球种。
是他开局能够一举拿下多分的依仗！
金发少年手掌扣上排球中心，声音并没有特别响。
几乎看不出来旋转的排球飘飘悠悠地飞过了球网上空。
球速好快！
音驹众人心里一惊。
从前他们在正式比赛或者练习赛中碰到的跳飘球选手普遍球速不高。
跳飘球主要在“飘”字上，因此很多发球员认为飘是关键。
但同样，也有和宫侑一样的人，将速度提了上来。
飘归飘，但球速依旧快得像个正常的跳发。
夜久卫辅朝左侧横向一跃，单手救球。
“抱歉调整！！”
黑尾铁朗反应迅速即使跑位到落点，朝着右翼托出一击长长的传球。
传球有些急促，没有到位，需要攻手及时调整。
夏目和山本二人都在这一片，二人前后起跳，被山本猛虎扣出了这球。
“拦！”
银岛结角名伦太郎和宫治三人前排拦网起跳，拦网成功！
“嗵！”
夏目朝前鱼跃救球，伸出的右手手背在球落地前卡出了时机，将双色大球垫起。
“调整二传——”
黑尾铁朗招呼着。
孤爪研磨上线了，他跑了两步，将这已经被卸掉不少力量的球一击背传传向后排。
福永招平抬手一吊。
“是假动作！！！”角名伦太郎第一个喊道。
“我来——”尾白阿兰大喊。
场外音驹的替补席只能看到一道黑色的闪电从稻荷崎队伍中窜出，伴随一声响亮的扣球声，排球落地。
音驹球场静默了两秒左右的时间。
黑尾铁朗“啧”了一下。
果然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啊，爆发力比想象自己中还要强。
而队伍中剩余的攻手们则是——
“贵志你看到了吗？那球‘唰’‘嘭’的就过来了！”
“嗯嗯嗯！超级快而且力道很大！”
“这也太酷了——”
犬冈走直接狗狗眼盯人，隔着球网都把尾白阿兰盯得有些发毛。
“看来阿兰很受对方球员欢迎呢。”北信介笑着说。
“与其说是受欢迎。”一名替补道。
“看着更像是被盯上的肉。”另一位替补接着说。
音驹这里的话题转到了宫侑。
“这家伙，从直播里看球速就已经很快了，没想到真正发球时球速更惊人！”黑尾铁朗摩挲着下巴。
“这球飘的不远，应该是为了速度舍弃了部分‘飘’的部分。”音驹自由人道。
夜久卫辅微微俯下身，双腿叉开，粉棕色的眼瞳紧盯着站在发球位的7号二传。
“我大概知道这家伙跳飘球的模式了。”他舔了舔嘴唇。
来吧，就让他再来接一下，这个二刀流的跳飘球。
看看是你的球厉害，还是我接球水平更胜一筹！
第二球，依旧是跳飘。
“咚！”
这回夜久卫辅接得更加从容了一些。
直接斜着一个弓步，将这击跳飘球稳稳一垫。
宫侑惊：“骗人的吧？！”
才第二球就适应了？！！！
稻荷崎其他人也讶异了一下。
这可是宫侑这家伙引以为傲的跳飘，居然第二球就这么稳地接了下来？！
要知道，虽然宫侑平时嘴上爱花花，但他埋头训练的时间更多，所有一切的傲慢都是建立在他日复一日勤勤恳恳的训练下完备成更加强大的自己的基础上，他虽然爱炫耀，却很少言过其实（要是真这么干了会被北信介制裁），正因如此，他们才更加震惊于夜久卫辅的接球技术。
……全国大赛那会儿的古森也就这个程度了吧？
跳飘球几乎不带旋转，只要一传得当，二传处理起来相当方便。
孤爪研磨双手和球一触即离，夏目从他身后骤然冒出，右臂自后朝前引出。
伴随一声响亮的扣球声，黄蓝色排球高速旋转着飞向了稻荷崎球场，其间裹挟着阵阵劲风。
角名伦太郎倒吸一口凉气，愣神不过一瞬，就失去了拦网的机会。
球从他身旁飞速掠过，夹带起的风将他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自由人赤木路成咬着牙分离朝后跑去。
“嘭——”
排球重重落地，巨大的后推力令它在地面上压缩成了个半圆形球体，又在短时间内迅速膨胀回原来的模样高高弹上天花板。
周边阵阵看不见的风扬起了地上沉寂已久的灰尘。
“靠——”宫治忍不住骂了一声。
角名伦太郎长舒一口气。
还好自己没有拦，不然手臂绝对会断的。
这一刻他和孤爪研磨同频了。
“我的天——比刚刚发球的时候更加厉害啊——”只有宫侑一个人浑身上下洋溢着和自家队友们截然不同的气场。
好想给他托球啊！
好想托好想托！！
让我托球！！！
心底里的金发小狐狸已经旋转跳跃打滚了好半天了。
眼睛亮闪闪的狐狸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到了发球位的13号接应。
夏目觉得对方二传的目光有点过于火热了。
就算学园祭他穿着裙子走在校园里所有看他的目光加起来恐怕也没有这一个人厉害。
Poker face，poker face。
心里默默念了两句。
夏目稳下心神，在哨声响起后按捺不动。
稻荷崎对这招很熟悉。
宫治就是这种类型的发球员。
区别在于夏目的发球球速和威力要更大。
这是他们从他过往参赛视频中扒下来的资料。
等到了7秒末，夏目才动手。
茶发少年灵巧的手轻飘飘将球一抛，黄蓝色大球旋转着朝天花板上飞去。
红衣少年快速地助跑了两步，第三步蹬地起跳，少年人动作轻盈地跃至高空，琥珀色的瞳孔中旋转着的排球逐渐放大，随后，展臂拧腹，扣球！
少年白皙的手掌重扣上排球中心，一瞬间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而这一瞬又似乎只是众人的错觉。
“嘭——”排球脱手而出。
球来了——
这一句话在稻荷崎选手们脑内无限循环放大。
快接球，身体动起来！
可是身体僵硬得像是腐朽了几十年一样，和球速飞快的发球相比，他们的动作比之蜗牛也不为过。
“嘭！”
排球压着后排白色底线落地。
扬起了一片灰尘。
又轮到稻荷崎静默了。
“贵志！发得好！！”黑尾铁朗大声赞扬。
山本猛虎抱过去猛揉夏目脑袋：“看到没，连全国第二的队伍都傻眼了呢！”
北信介有些自豪。
——这是他的幼驯染呢。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成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而且还会继续地成长下去。
真好啊。
稻荷崎主将嘴角噙上了一抹笑。
看见这一笑容的替补们下意识抖了抖。
“夏目你的发球真厉害——”
宫侑握紧双拳，脸上浮现出少男怀春的红晕，目光灼灼地盯着夏目看个不停。
“笨蛋侑！你给我清醒一点！那是对手！！！”灰毛狐狸破口大骂。
“我担心这场比赛打完侑就转学了。”尾白阿兰捂住脸。
“不至于吧……？”赤木路成将目光投了过去。
他看到了一只狗狗化了的金发二传。
他抬手擦擦眼。
不确定，再看一眼。
要不是宫治和山本猛虎两个死命拦着他，这家伙就冲到音驹那边了啊！！
赤木路成：“……”
他倒吸一口气，“阿兰，我觉得你的担忧是很有必要的。”
等下休息的时候快点和信介商量一下这件事！绝对不能拖！！
夏目的连发一直到第五球才停下。
很难不说其中有没有稻荷崎二传接连不断的影响在。
宫侑，一款比成宫鸣更加恐怖的人形干扰器。
……
又轮转了两轮，到了角名伦太郎了发球。
这名眼睛狭长的少年让孤爪研磨感受到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有点像他碰到月岛萤和天童觉时的样子。
一些痛苦的回忆又浮现出来了。
他捂住头。
稻荷崎二年级副攻的发球也很有特色，一吹哨这名和藏狐撞脸的少年就发球了。
做过背调的夜久卫辅反应迅速，猫咪一样纵身朝后一跃，双手迅速交叠起来。
——垫球！
孤爪研磨二传精准地朝后一托，给到黑尾铁朗。
黑发主将来了个后排进攻。
大耳练和尾白阿兰个双人拦网同时起跳。
两名身高占优势的前排选手只是伸长了双手，几乎不费力的就碰到了球。
“哔——”拦网得分。
“再来再来！”黑尾铁朗故作轻松道。
“小黑你现在满脸写着『你们敢拦我的球下回就把你们拦到崩溃』。”
“啊，有这么明显吗？”鸡冠头主将摸了摸后脑勺。
“有。”音驹大脑斩钉截铁。
黑尾铁朗又看向夏目。
“——有。”
他又看向老实人犬冈走。
“有的。”
他看向夜久卫辅。
后者挑眉：“你确定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黑尾铁朗伸出手在面前比叉：“停——我知道了。”
可恶，他的表情管理真的退步了吗？
角名伦太郎继续发球。
依旧是风格明显的吹哨就发。
福永招平一传成功垫起，黑尾铁朗调整二传，夏目山本福永三人多点进攻。
“嘭！”莫西干头少年大力一扣！
排球势不可挡地冲向球网另一端。
“我来——”自由人赤木路成朝前一铲，身体在地上重重擦过，双手将球垫了起来。
球速很快，换了别的二传绝对来不及反应。
但宫侑例外。
他朝上一蹬，临时转向180度，朝着尾白阿兰托了个短平快。
后者惊讶地瞪大了眼，身体却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黑皮少年挥舞着手臂，朝着向自己飞来的排球一抡！
“嘭！”一球落地。
“扣得漂亮！阿兰！”宫侑拍拍他。
“你传得也太突然了吧！”
稻荷崎大炮一脸后怕。
“嘛嘛，你这不是扣成功了嘛~要对自己有自信啊~”宫侑笑眯眯，而当和音驹众人对上眼的时候立马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球网对面，一双双眼睛盯着稻荷崎。
猫猫静悄悄，一定有蹊跷。
角名伦太郎眯了眯本就狭长的眼睛，“有种被夜行动物盯上的感觉。”
“啊，确实呢。”
“猫咪这种生物，一旦盯上一个人，就很少会半途而废。”
角名伦太郎第三次发球。
排球过网，夜久卫辅精准传球到位，一击A·PASS飞向音驹二传方向。
前排大脑原地一跳，双手举起。
传球传给谁？
稻荷崎拦网们迅速头脑风暴。
猝不及防的，孤爪研磨抬手朝前一推，排球轻飘飘落地。
二次进攻成功。
狐狸们傻眼了。
夏目冲过去：“研磨学长攻的好！”
“哈哈，不愧是研磨你！”山本猛虎喜滋滋道。
宫侑撇嘴：“切。”
角名伦太郎盯他。
嫉妒了吧，二传手。
宫治：“呵呵。”
下一个发球的是黑尾铁朗。
他朝着宫侑发球。
黑发副攻专门找了个刁钻的角度，起跳，扣球！
排球朝着他设想的地方飞去。
唯一变量是宫侑。
不知道这名全国第一二传当时在想什么，总之在球到来的时候，一时不查用脸接了下球。
黑尾铁朗：哈？
赤木路成第一个反应过来，自由人脚下快速移动起来，三步并成两步朝右后方大步迈出，跳至空中的时候抬起双臂，在空中朝着尾白阿兰托了个中距离快球。
尾白阿兰身体快于大脑，看见球过来的瞬间立刻起跳挥臂一扣！
“嘭！”
快速旋转着的排球从双人拦网中间穿过，重重压在三米线上。
因为被震撼到短路了一瞬的音驹众人：？？？
你们也有用脸接球的技术？？？
卸下了比赛模式的包袱，回归沙雕本质的稻荷崎众人反应如下——
角名伦太郎：“噗。”
宫治：“哈哈哈哈哈哈——”
北信介：0.0
稻荷崎女明星揉着脸，一边嘶着气一边恼怒道：“别笑了！都说了别笑了啊！！！”
“猪治你给我闭嘴！你也用脸接过球别笑我！！”
“角名你什么时候掏出来的手机？！”
“啊啊啊啊北前辈他们都欺负我——”
球网对面的猫猫们：猹猹吃瓜.gif
虽然丢了一个球，但看戏看得异常开心。
教练组：麻了，就这样吧。
*
黑尾铁朗发球过后是宫治。
宫治则是属于那种能拖就拖，将8秒发球时间拖完最好，拖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搞对手心态就行。
某种方面而言，不愧是共享一套DNA的双胞胎，就连恶趣味的劲也一个样。
猫猫们：哈！你们说巧不巧！我们恰好就擅长接这种压着点发出的球啊！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吹哨就发球的发球员啊。”
芝山优生表示。
角名·0秒真男人·伦太郎：……某些时候并不想要对手的夸赞。
他喜欢看乐子，不代表他喜欢成为别人口中的乐子。
宫治发球的力道比宫侑强一点，速度也快。
夜久卫辅依旧拿出了百分百的斗志和精力来应对。
“咚！”
“研磨——”
二传手准备到位，侧身托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几个来回过后。
球又一次落到了音驹球场。
福永招平接下一传，球路有点不稳，距离孤爪研磨位置又比较远。
布丁头二传下手接了个球，一旁山本猛虎径直一跳，右臂朝后一拉一扣。
稻荷崎副攻大耳练朝上一跃，凭借身高和起跳高度，宽大的手掌朝下一压。
“嗵！”
稻荷崎拦网成功。
“这个时候要用上手传球吧研磨！”黑尾铁朗张大嘴喊道。
“你跑快点就可以上手了啊！！”
被发现了啊。
布丁头猫猫别过脑袋。
“哈哈，这家伙可真是会偷懒啊。”宫侑双手扎腰，漂亮的欧式大双将他的眉眼勾勒得愈发凌厉，自上而下瞥的眼睛更是嘲讽拉满。
内心小狐狸狂笑：
啧，这种没有毅力的家伙不可能在我的领域上超过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赤木路成对着角名伦太郎挤了一下眼睛：“是和你属性一样的家伙啊。”
藏狐撇嘴。
他只是省电了些，还没有到开启飞行模式的程度。
第176章 与狐狸们（3）
宫治继续发球。
和浑身散发着“姐就是女王”气息的宫侑相比, 他的这名双胞胎兄弟则透着一股半死不活的气质。
朝气有，但不多。
宫治此人，和他那个一头埋进排球怀抱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亲兄弟对比起来, 他更多时候会显得更加“理性”和知分寸，前提是不和宫侑吵起来。
在发球上也是。
他相当沉得住气。
音驹众人又一次等了半天, 面前这名灰发少年才终于动了起来。
……若不是他们平时队内练习赛碰多了这种事, 甫一碰到这种不拖到最后绝不发球的家伙也绝对会僵住一小会儿。
宫治卡着第八秒的时间, 动作利落地将球朝上一抛, 黄蓝色大球飞转着朝上飞去, 助跑, 蹬地, 起跳！
屏气鼓着脸，随着右臂挥出，力量比自家兄弟大一些的灰毛狐狸将球发出。
他的跳发威力很强，夜久卫辅心知这点, 一双毫无阴霾的粉棕色眼瞳隔着球网遥遥注视着他的动作，从宫治抛球开始，没有一刻分神。
球飞过来了！
是左翼！！
夜久卫辅朝左侧探身一扑，伴随一声闷响, 双色大球高高弹起，朝着二传方向飞去。
“研磨！！”
布丁头二传关闭了飞行模式，迈动了步子。
这球夜久卫辅垫得还不错，两步距离就可以托出一个完美的二传来。
“嘭！”
福永招平一击刁钻的超小斜线击出。
球擦着拦网的手朝着白线外飞去。
“救球——”
宫治和赤木路成同时朝着球的方向跑去，鞋底踩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千钧一发之际，赤木路成右手握拳将球捶了起来。
黄蓝色大球高高弹上天空, 旋转着朝着球网飞去。
糟糕！
力气用大了！
“机会球——”和夜久卫辅换了位置站在场边的黑尾铁朗大喊。
“我来！”音驹自由人大喝一声。
身着白底红字队服的粉棕发少年两条腿朝左右叉开，双目定定地注视着球, 交叠起的双手将球稳妥接住。
“好球！”
“Nice ball！”
场边选手们纷纷喊道。
这球垫的是真的好，好到孤爪研磨完全不需要动弹，仅仅双手朝上一举，微微后仰压下腰，便完美地将球托到了身侧方山本猛虎的方向。
莫西干头少年气势汹汹地跃起，右臂大大后拉，怒喊着“让我来”一路像个爆发的小火山挥动了手臂。
“拦网拦网！！”
稻荷崎前排选手纷纷动了起来。
等等！不对！！
只见一脸写着“不把你们扣死我就不是主攻”字样的4号主攻手甩出的右臂却并未触碰到排球。
但凌厉的眉眼依旧挑衅似地朝他们挑了挑。
上当了！
在身形开始降落的山本猛虎身后，茶发少年的脑袋冒了出来。
“假动作！”
“联防联防！！”
大耳练和尾白阿兰双人果断起跳，反应比起音驹从前碰到的井闼山拦网们也相差无几。
“砰！”
看似纤细的白皙手臂在蓄力后狠狠挥出，并不宽大的手掌扣上了排球中心，看不见的气流在无形的空间里疯狂震荡。
被施加上巨大推力的排球呼啸着冲向球网另一端，带着几乎能席卷起风暴的气势。
好、好凌厉的球风！
这是拦网们的第一反应。
好快的球速！
第二反应。
他们真的拦得住这球吗？？
最后盘旋在心头的是这句话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模样。
在瞳孔中不断放大的排球愈发近了，即便身体以最快速度做出了反应，心中那种直面暴扣的本能恐惧依旧动摇着心态。
炮弹一般声势的大球砸上了大耳练的指尖，削铁如泥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地冲破了拦网的阻碍，继续以极端的速度冲向稻荷崎后排。
宫侑银岛结和赤木路成三人同时朝着球落点方向奔去。
“嘭——”
唯一擦到了排球的银岛结只觉手臂上一阵澎湃的冲击感，排球弹到墙壁后回弹至地上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手臂上一阵酥酥麻麻的刺痛。
宫侑双手撑着地面从地上爬起来，呼吸急促，一双金棕色的眼瞳在头顶大光灯下折射出灿亮的光。
角名伦太郎嚅动了下嘴唇，“会死的，被砸到了绝对会死的。”
他身后的理石平介想反驳什么，但是发现自己反驳不出口。
会死的吧，被这种球砸在手上就算不死也会骨折的……
触发关西人骨子里的吐槽役DNA，发动连招。
尾白阿兰看看自己黝黑虬结的手臂肌肉，又望了望夏目那细胳膊细腿，就连一旁的孤爪研磨似乎都比他“强壮”一点点，陷入了深深的头脑风暴。
刚刚音驹这个一年级攻手，就是用那双纤细的手臂扣出了几乎比他全力扣球威力更要强大的球吧？
是的吧？！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黑须法宗吸了一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基因的力量确实很强大啊。”
不过即便有着强大的基因遗传，想要达到这种程度，依旧不是嘴上说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能实现的。
“研磨学长！手感很好呢！！”夏目喜滋滋冲过去给了孤爪研磨一个大抱抱。
后者没有拒绝自家后辈的贴贴，“只是时间把握得好而已。”
他脖子和耳后都有点泛红。
“夜久学长的一传很稳。”
夜久卫辅正好转过来朝他们竖起一个大拇指。
稻荷崎自由人赤木路成吸吸鼻子：“不得不承认，夜久真的好酷！”
对接球时机的把握和切入，帅死个人！
……
又一次轮转，到了孤爪研磨发球。
布丁头二传面无表情地站到发球区，比寻常排球选手要小一圈的手掌勉强包住了排球。
哨声响起，孤爪研磨发球。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上手发球。
排球以一种普通的速度和普通的旋转飞过了球网。
“好普通啊。”
宫侑眼里透出一股浓浓的失望。
……你的嫌弃太溢于言表了。
队友们心想。
还有，你那种奇怪的二传雄竞心理能不能收一收啊！
别再散发这种嫉妒气息了！
虽然威力不大，但音驹大脑的精准度却惊人的高。
他瞄准了3、4号位居中的位置——二传宫侑和主攻手银岛结中间。
目标明确，稻荷崎众人也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想要干扰他们的一传和二传！
赤木路成在后排偏右的位置，想要及时赶来接球未免太过于困难，二传和主攻对视一眼，配合默契得决定了接球人选。
“我来——”银岛结大喊道！
他朝自己左侧横跨一步，同时宫侑也在后退一步的基础上立刻跑位至2号位附近——预备传球！
球不出意料地飞了过来，稻荷崎的二传手脸上挂上了一如既往的自信的笑，原地起跳，朝着某处托出一条长长的抛物线。
很稳、也很准。
在球飞掠的某一处，一只手从后方精准扣了过来！
别看宫侑此人性格跳脱，实际上，在在场的这群人中，找出最不会为外界而影响的人，宫侑能排到前三。
犟是真的犟。
强也是真的强。
对于宫侑，孤爪研磨的评价是——“游刃有余。”
因为自身强大的实力而显得游刃有余。
在先前的数次传球中，即便有没有调整到位的一传需要身为二传的他临时跑位，到位率也几乎到了百分之七八十。
这在高中界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甚至放在二十代中，也能绽放出光彩。
这点光是看他那双比其他二传更具肉感的腿就能看出来大概。
和同样是“全能型”的影山飞雄相比，年龄稍长一点的宫侑能够更加容易掌握自家队友的习性和最佳扣球点，并依据他们这场比赛的状况适时地精准托出一击又快有准又稳的二传。
和赤苇京治那种心思活络思维转换特别迅速的二传相比，他同样不会局限于被框定的条条框框中，甚至不会刻意迁就王牌而牺牲其他人，不管是给人托球的习惯还是进攻模式都更加天马行空，甚至干出过在正式比赛上尝试从未实验过的进攻模式的事情。
而和孤爪研磨这种被一传宠爱到溺爱程度相比，宫侑更加“全能”，发球传球扣球接球跑位都能一手抓，在关键时刻会调动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去迎合球的轨迹。
“嘭！”
伴随着手掌扣上球的重击声，排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迅疾的线路。
扣球是的宫侑的双胞胎兄弟——宫治。
是中路——不，是小斜线球！
音驹前排夏目犬冈福永三人拦网。
“嗵！”
“一触一触！”犬冈走侧头大喊道。
夜久卫辅一道风一般飞奔出去，动作迅速至极，旁人只能看到一道红白色相间的影子。
曾在无数关键时刻为音驹救下过不知多少个一传的自由人最后一步蹬起，在强大的推力下整个人飞至半空。
在这一瞬间脱离了重力束缚的粉棕发少年朝着前方努力伸出双臂。
一声“咚”的闷声在球馆内响起，所有人都知道——他接到球了。
“扑通。”
夜久卫辅重重摔倒在地，熟练地顺着力量朝前翻滚了两圈，卸下了力。
“继续救球！！”
即便接下了一传，这一球依旧不稳当。
夏目和福永二人作为音驹除了夜久卫辅外唯二的灵活型选手，义不容辞地冲了过去。
根据夜久学长刚刚击球的角度和球的轨迹分析，落点在靠近底线位置的左侧。
脚踩在地面上，茶发少年摆动着双臂，借用手臂力量增强自己跑动的速度。
还差一步！
左脚重重一蹬，最后给了少年一道朝前的力量！
夏目右手朝上一抡！
“犬冈——”
他将球抡到了前排。
红棕发狗狗眼少年径直起跳，右臂一拉，朝着排球方向重重扣去！
扣球点很高，直接扣了临时起来拦网的宫侑一个超手。
“淦！”金发狐狸骂了一句。
“咚！”
赤木路成接下了一传，球朝着前排方向飘去。
才骂过一句的宫侑用了不到片刻就恢复了那副顶级二传手的模样，迅速判断出球路后朝前迈出一步，一脸正经地举起双手，向尾白阿兰方向一托！
黑皮少年助跑起跳，对着这一完美托到了他最佳扣球点的球扣下重重一击！
“嘭！”
裹挟着劲风的球继续掠过球网上方，朝着已经乱了阵型的音驹球场飞快砸去。
见到宫侑的动作，手白球彦眼睛一亮，和同样在替补区的好朋友们分析说：“看他刚刚一步跨出去，精准又速度。还有是给其他队友托球的姿态，浑然天成，像是不用动脑就托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全国第一二传的实力啊！
“哔——”
毫不意外，扣球得分。
……
“呼——”夜久卫辅叉着腰喘了喘气。
“到尾白发球了。”孤爪研磨道。
“这家伙是个不好对付的。”山本猛虎盯着此刻将球朝地上弹的尾白阿兰。
此刻的比分为12：11，音驹暂时领先一分，可这之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夏目发球得来的，而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尾白阿兰的发球局。
和想象中一样，尾白阿兰的跳发又强势又迅猛。
——不亚于木兔和牛岛的发球！
这是接下这球的夜久卫辅的心声。
“抱歉！调整调整！”他大声喊着。
一传有些不太稳，孤爪研磨跑了一段路，卡着球落下的点压下腰，双手上伸，对着双色大球托出快且稳的一击。
正面看是看不太出弧度的，可从观赛区的替补们的角度看，则是拐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北信介身后有两名一年级的替补倒吸一口气：“好厉害的控制力！”
黑须法宗摸摸下巴：“这就是音驹的二传啊。”对球的掌控力还有托球到位的精准度，是绝对不亚于宫侑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如果对方和宫侑生长在一个环境里，会成为怎样的二传手。
但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人物轨迹，即便是一样的人物轨迹也无法造就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正如同有且仅有一个的全国第二传宫侑，孤爪研磨也是独一份的。
不过也不妨碍他们幻想一样如果孤爪研磨拥有和宫侑一样的生长环境会成为什么样的狠角色。
球是传给谁的呢？
谁也不知道。
音驹又一次用了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
山本夏目福永犬冈这四个能跳的选手都几乎同时跳了起来。
有三个都在球行径的轨迹中。
宫侑恶狠狠地盯着排球，凶恶的眼神不亚于看着和自己抢唯一的布丁的宫治。
——所以说他很讨厌这种二传。
虽然没什么体力，但是脑子好算的快，和这种家伙打比赛得时刻保持着百分百的警惕，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被人忽悠瘸。
山本猛虎率先挥空。
其后的夏目和福永。
稻荷崎拦网们起跳了。
不管谁扣，先跳了再说！
跳了还有一半概率，不跳就一点成功性都没有！
“嘭！”
这回宫侑蒙对了。
夏目的扣球强势地击中了他的手掌，让他整个人朝后仰去。
但同样的，金发少年脸上洋溢起了一抹令人胆寒的笑。
果然——这道力量——和自己想得一样厉害！！！
银岛结和赤木路成二人合力连续鱼跃将这球垫了起来，轮到了音驹前排众人陷入头脑风暴。
——稻荷崎的攻手是谁？
扫视一圈，似乎谁都有可能。
但超乎他们意料，最终扣下关键一球的居然是稻荷崎二传——宫侑！
继尾白阿兰和宫治二人连续挥臂忽悠了音驹拦网们后，宫侑起跳了。
金发少年嘴角扯出了一抹令人心惊的弧度，健硕有力的腿在地上一蹬，一头金色的头发在运动中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半，速度却丝毫不减。
舒展右臂，朝着旋转至半空的球振臂一挥！
正中球心！！！
“是右翼！”孤爪研磨瞳孔骤然一缩，厉声喊道。
夜久卫辅朝着右侧奔席而去，夏目和山本猛虎二人同样尽力迈动自己的腿。
“咚——”
黄蓝色大球就这么落在音驹三米线上。
弹起的球依旧旋转着，倒映在少年们眼瞳中。
这就是宫侑啊。
逮着时机就进攻，一点可能存在的机会都不给对手留。
一球得分的宫侑又一次隔着球网，对着音驹球场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怎么样怎么样？我帅不帅？！
夏目你看看我我比那个小布丁头厉害多了！！
宫治一转头看到了散发荷尔蒙的亲兄弟。
“混蛋你又在发什么骚？？？”
……
在尾白阿兰连续三球得分后，音驹临时喊了暂停，讨论战术的同时给自家二传一点喘息时间。
稻荷崎是他们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让他们“疲惫”的队伍，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
打蛇随棍上，只要有一点得分机会就一定会死死咬住不撒口。
“光是宫侑一个人带来的威胁感就大的过分。”黑尾铁朗给孤爪研磨第水壶。
“但不是不能击溃的。”音驹的大脑接过水壶。
众人就着这些内容讨论了几句。
“说起来，犬冈，你知道为什么每次多点进攻的时候我给你托球次数总比别人少吗？”
孤爪研磨对犬冈走道。
“诶，有这回事吗？”
狗狗豆豆眼。
“你小子还真的心够大的。”山本猛虎哭笑不得。
“是我攻击力没有贵志还有猛虎前辈强对吧？”红棕发狗狗猜测道。
仰头往嘴巴里挤着水的夏目喝水的同时多看了他一眼。
“不是的。”音驹大脑反驳说。
“我选择托球对象并不是绝对的看谁攻击力强，而是更加在意『谁能在这一球得分』。”
“谁能给我更多的‘得分’的感觉，我就会传给谁。”他深黄色的眼眸扫过一众队友们。
“不是不信任你的进攻，而是你没有跳到『合适的位置』。”
“你的拦网技能在前排时相当管用，但是当你轮转到后排，在那些没有被自由人换下场的场合时，存在感就大大降低了。同样的，多点进攻时很多的时候虽然也都起到了‘掩护’作用，但充其量也只是干扰了一部分对手的视线，大多时候你起跳的位置我都是无法给你托出一个适合你扣出的球的。”
孤爪研磨说得比较直，也方便犬冈走理解。
“『合适的位置』？”狗狗眼少年迟疑地说。
“对，并不是想在哪里起跳就在哪里起跳的，而是在和队友错开的同时确定好自己的位置，用你的『理智』。”
孤爪研磨说着就举起水壶开始喝水。
犬冈走思索了几秒没想明白，就将问题抛给了被孤爪研磨传球次数最多的山本猛虎和夏目两个人。
“猛虎学长你怎么想的？”
“大概就是『这一球要是研磨传给我我就一定要扣个漂漂亮亮的斜线球』这种想法吧。”山本猛虎想了想说。
“虽然直觉还是占了大多数，不过有时候起跳的时候还是感觉和‘闷头就跳’有点差距，我也说不太清楚。”
“那贵志你呢？”
“和猛虎学长差不多，不过有一点区别在于我相信『就算研磨学长没有给我托到位我也要尽我所能将球扣过去』，不过就算没有传给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吧，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平均的。”
“啊对对，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就算研磨没有给我托球也不能懈怠了，万一他把球传给我我掉链子了可就成了罪人啊』这种。”
犬冈走静静的思考着。
他扣球基本上都是靠直觉，很多时候仅凭借脑子里一时闪过的灵光就起跳了，球场上光是注意球的轨迹就耗尽了他几乎所有脑细胞，很少真正考虑自己起跳的位置究竟适不适合二传朝自己托球。
“打排球需要一定的直觉，但是在奋而朝前冲的时候也不可缺少将你自己拴住的理智。”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犬冈走耳边响起。
狗狗少年回头一看，黑尾铁朗朝他眨了眨一边眼睛。
音驹主将屈起右手食指，拿指关节“梆梆”两下敲了敲他的脑袋，“好了，我已经把名为『理智』的力量传输给你了，能不能领悟到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犬冈走呆愣地杵在原地，怔怔地摸了摸自己脑门上刚刚被敲了的地方。
理智，就这样传到了自己身体里？
——这样的话，他也能在起跳的时候又思考的能力，做出能够让研磨学长考虑将球更多地传给自己的行为了吧！
哟西！汪汪队加油！
争取早日和『理智』成为好朋友！
“什么什么？我也要！黑尾学长你也给我传输一下嘛！！”听见这话的灰羽列夫撒泼打滚跑过来。
黑尾铁朗摆摆手：“不行了，我一天顶多传输一次，你得先预约。”
“那我预约！”俄罗斯蓝猫举爪爪。
“排单在一周后~”
黑猫阴险一笑。
“啊？？为什么这么久呀？”
“你来晚了呀。”
第177章 与狐狸们（4）
另一边, 稻荷崎众人也在分析着音驹。
“那个鸡冠头，拦网和一传都有点难缠。”
宫侑摊摊手：“除此之外，威胁性大的, 一个是夏目还有那个发型丑不拉几的主攻手，还有就是他们有点烦人的进攻模式了吧。”
“你是刻意把二传忽略掉了吗？”角名伦太郎问。
宫侑撇嘴, 装傻道：“啊, 什么二传？哪个二传？”
宫治：“呵。”
二传的胜负欲。
黑须法宗打断了自家二传的表演：“好了, 你也别贫了, 虽然那个二传并无强大的进攻性, 但他的大脑、组织进攻能力、对球的精准掌控力你们也都看见了, 他是整个音驹的中控和中枢。”
“所以我们要将进攻重心集中在那个二传身上吗？”尾白阿兰问。
孤爪研磨的体力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北，你怎么看？”黑须法宗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头问了一旁的北信介。
“……我觉得没有必要，孤爪的体力是短板没错, 但一旦朝向他进攻，必然会遭遇音驹极端猛烈的反扑。”
一些人想到了夏目的扣球，表情僵了僵。
嗯，虽然手暂时没断, 但果然心理上那道坎很难一下子克服啊。
即便是IH拿下了全国第二的稻荷崎，在面对这种球风堪比炮弹的球的时候，也难免会感到为难。
北信介一针见血：“这是一场练习赛，不是正式的赛场，如果是在一场一旦输了就会遭遇淘汰的比赛上，我不会反对这么做, 但这是一场练习赛。”
练习赛的本质就是查漏补缺，查现有的漏补自己的缺, 如果只是通过针对敌方的中枢来将增强自己的攻势固然能取得胜利没错，但也丧失了更多磨砺自身的机会。
相比于针对孤爪研磨，他更像看看音驹还会在他的手底下构造出多少惊人的进攻。
他本身也十分期待音驹的进攻啊。
“说得没错，”黑须法宗抚掌一笑，“这是一场练习赛，我们没有必要上来就将目标锁定在孤爪身上，何况同样的情况，音驹也并非第一次经历。”
在搜集音驹资料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二传被针对的事情不止一次发生。
毕竟孤爪研磨的体力确实是个大大的短板，要是不加以利用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
但音驹每次都能找到恰当的应对措施，在保护他们大脑的同时，战力提升了一大截。
孤爪研磨是音驹选手们稳定住情绪的那道底线，也是他拴住脖子的防止他们发疯的缰绳，如果这条缰绳断了，还不知道这群失去了脖颈上约束的猫咪们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接下来需要怎么办呢？”
一如既往找准一切时机发动进攻吗？
这一项他们通常无往不利的招式放在音驹身上或许不太管用。
猫咪们同样也是善于抓住一切漏洞和机会发动进攻的生物啊。
并且，他们的攻击被拦下的概率比他们拦住对方的球的概率还要小一截。
“不，我们可以找一个目标进攻，或者说，打压他。”
听见这话的角名伦太郎抬眸看了眼自家监督，又瞄了瞄音驹的某个人。
“……什么啊？那家伙有什么好针对的？”几秒钟后的宫侑嘀嘀咕咕地说着，“直接打压一下把他自信心挫败不就好了？”
“你是真的很鬼畜。”他兄弟如是说。
金毛狐狸脸上挂起虚假的营业笑容：“多谢夸奖~”
“呕——”
……
暂停上来，尾白阿兰的手感有点轻微受影响，夜久卫辅侧身“咚”一声将球接起。
一个B·PASS球。
孤爪研磨朝着自己左侧横跨一步距离，抬头抬眼，余光轻扫过自家球场上目之所及的全部队友，大脑里瞬息间头脑风暴了一串密密麻麻的内容。
托给他好了。
布丁头猫咪双脚起跳，跳至半空微微转向，朝一个方向托出一条又平又直的球。
等等，这个方向有人吗？？
稻荷崎拦网选手们一个怔愣，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一道人影已经自边上助跑起跳了。
“拦网拦网！！”
“快点！”
急匆匆起跳拦网，稻荷崎众人的身体反应还是快的。
唯一的变数是扣球的选手——福永招平。
存在感不强的黑发少年猫咪一样灵活地朝上一跃，右手打开，对着球振臂一挥！
轻轻地触到了球的表面。
“出现了！福永学长最擅长的吊球！！！”替补们激动地叫了起来。
排球轻飘飘落地，宫侑一脸看什么脏东西模样地瞪着他。
“恶心人的假动作。”
“这也太恶心了。”
双胞胎在吐槽人的遣词造句上能够看出DNA的作用。
“这个吊球在打出来之前完全看不出来痕迹呢，看着可真厉害！”稻荷崎替补席发出赞叹的声音。
“多多练习的话大家都是可以做到的。”北信介道。
出现了，队长大人的正论。
狐狸们屏住呼吸。
虽然知道队长大人说得没错也发自内心地肯定他的说法，可是这种跟作弊没什么区别的吊球真要他们这些一年级替补练也得练好久好久啊。
……
……
不知不觉，比分来到了21：24，稻荷崎领先。
又一次到了尾白阿兰的发球局。
多轨透抱紧了怀里的三花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球场，几乎不敢眨。
有一种不亚于正式比赛的紧迫感和压力萦绕在球场上空。
“发个好球，阿兰！”
黑皮少年拍了拍球，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热起来了。
彻底活动开了呢！
音驹球场后排，夜久卫辅俯下身，一双粉棕色的眼瞳警惕地盯着他。
发球，大力跳发。
这几个轮次下来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此人跳发的惯用路径，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接下他的跳发，而且到位率也有保障。
自由人舔了舔嘴唇，来吧！朝着他们进攻吧！！！
伴随着哨声响起，几秒时间后，尾白阿兰将球一抛，助跑两步顷刻起跳，右臂对准排球重重一扣！
大力跳发！！
排球凌空飞过球网上空，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音驹后半场。
夜久卫辅眼神一凛，瞬间判断并大喊：
“出界！！！”
黄蓝色大球重击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肉眼可见的距离底线偏差较远，是个切切实实的界外球。
“呼——”替补席处的猫猫们长舒一口气。
还好失误了，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抱歉！”尾白阿兰双手合十对着队友们道。
“没事没事，下一球再接再厉~”
“夜久判断的好！”黑尾铁朗竖起大拇指。
“夜久学长真棒——”
22：24。
下一个发球的是福永招平。
“发个好球福永！”
队友们纷纷道。
一球发出，是针对二传的上手发球。
宫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反应很快地后退一步，后排赤木路成则插空朝前迈出一大步。
双臂交叠，垫球！
宫侑一击平拉开，将球朝着最远处的方向托去。
“嘭！”
宫治分毫不差地出现，又分毫不差地扣上。
夏目犬冈福永三人前排拦网起跳，齐刷刷伸出手臂拦截此球。
宫治的球相当刁钻，在给到了原本力量的同时更是扣了个角度偏小的小斜线，几乎是擦着三人和球网中间的缝隙朝右偏了过去。
“救球——”
山本猛虎从后排朝前猛冲，期间踉跄了一下。
比他更快的是夜久卫辅。
音驹自由人又一次跑在了接球最前线，在球落前一刻鱼跃起跳救球！
他抬起握成拳的右手，对着下落的排球朝上重重一挥！
在夜久卫辅一捶之下，球应声飞向球网上方。
“扑通！”
粉棕发的音驹自由人摔在地上，灵活地将自己四肢缩起来卸力的同时减少对队友的阻碍，一个轱辘飞快起身。
“夜久学长好帅啊！！”芝山优生看得眼睛直冒电光。
不管看多少遍，都感觉夜久学长帅到没，不对，帅到朋友遍地！
音驹大脑连跑好几步追上了球，起跳，双手上举，传球——
多名攻手又一次同时起跳。
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
该死的，又是这个混淆视线的招式！
狐狸们不敢掉以轻心。
在他们遇见过的对手当中，音驹的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是最最难缠的。
因为平时进攻时也会用同样的手段，他们才更加清楚音驹这种能够熟练运用多方位置差进攻的队伍的厉害。
这回是传给谁呢？
犬冈走和山本猛虎二人率先起跳，排球从掠过他们身前，二人匆匆挥臂，都没有扣上。
下一个，是福永招平！
黑发猫猫轻盈地朝上一跃，做出挥臂动作。
扣球！
等等，又没扣上！！
“快拦！”大耳练大声一吼。
福永招平身体渐渐下落，一道身影从他身后探出。
……是夏目！！
茶发少年有了一段时间的蓄力，虽然不是他的最佳扣球点，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来不及做更多选择了，只好——
——扣球！！
“嘭！”
响亮的击球声后是伴随着刺破空气的尖锐爆鸣。
黄蓝色大球咆哮着冲向稻荷崎球场。
依旧是同样声势浩大的进攻，同样的场景又一次重现。
不行，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任何一点逃避的念头！
大耳练和尾白阿兰同时想到了之前因为一瞬间迟疑没有碰到球或是即便触碰到了球也并未发挥出自己平时拦网的状态结果在暂停期间被北信介一语道破的压力。
什么能把人的手扣断的球，和信介那家伙的正论punch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吧！
盯着排球的眼神瞬间更加坚定了起来。
身体已经起跳了，手也伸到位了，接下来就是——拦球！！
来自二人的两只手分别碰到了不断旋转着的球，巨大的压力令二人不禁咬紧了牙关。
不行，力气还是太大了，没法一击拦回去！
那就——交给队友们吧！
“一触！”
“赤木——”
在双色大球冲破防守的瞬间，二人同时喊着。
稻荷崎自由人赤木路成风一样朝左后方跑去，单手鱼跃接球。
“救得好！！”
“Nice ball！”
接着又是二传传球、攻手扣球的常规操作。
宫侑和银岛结配合了个前排短距离快攻。
是第一节奏！
黄蓝色大球飞舞着从球网上空飞过，砸到拦网福永招平的手上，弹了出去。
“救球——”不然就是打手出界了！
夏目直接冲了出去。
少年纤细却并不瘦弱的腿部肌群给了他足够的力量支撑他的瞬时爆发。
跑步时带起的阵阵风并不温柔地掠过他的衣袖、发丝和裸露的皮肤，呼吸间全是这一间排球馆带给他的熟悉的气味，就连这一只排球，都在从前无数天的训练中，在他手里摩挲过无数回。
他记不住每只球的手感，却敢肯定，这个球馆里的每只球他都抚摸过不下数百次。
现在，追上去吧。
就像曾经无数次练习里的那样。
追上球、救下球、把球传递到队友们的手中吧！
茶发少年呼地朝前一蹬，迎着即将撞上的墙壁单手将球打回了自家球场，同时凌空旋转一百八十度，单脚蹬上墙壁将自己冲上前的力量四两拨千斤地卸了下来，再借助这股反作用力重新朝着自家球场跑去。
音驹这边见怪不怪，稻荷崎的替补席惊掉了一片下巴。
北信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习惯的很。
排球来到了音驹球场上空。
这种情况下，孤爪研磨想要偷懒也偷不了。
布丁头二传任命地跑了好几步，卡着点将球朝某处一传。
“哈——”
山本猛虎骤然起跳，气势汹汹地又一次挥空了手臂。
他身后，是同样起跳的犬冈走。
少年的扣球点比起王牌主攻还要更高一些，孤爪研磨考虑到这点刻意托了个高球给他。
进攻的家伙在这边！
稻荷崎拦网选手们纷纷起跳。
犬冈走鼓起了嘴，挥动自己右臂。
扣个斜线球吧！！！
伴随着一声怒吼，头发齐刷刷竖起来的狗狗少年奋力挥臂扣上排球。
黄蓝色大球从最右侧拦网手臂边上横空而过，势不可遏地砸上了地面。
选手们眨眨眼。
充当裁判的直井学低头思索了片刻。
手一抬，哨一吹。
这球出界了。
稻荷崎拿下了第一局。
“啊啊啊啊抱歉！！！”犬冈走捂住脸朝前扑去。
在他即将土下座跪下的时候被夏目和山本两个人从两边架了起来。
“只是一球而已，下一局将比分赢回来就好了~”
“嗯，你看刚刚福永还有黑尾学长他们俩还一轮到发球局就被对方得分呢。”
福永招平：“……”
黑尾铁朗：“我听得到啊虎！”
山本猛虎做出道歉的动作。
*
中场休息阶段。
黑尾铁朗按了按眉心，整个人斜倚在桌子边上：“虽说是IH亚军，但是感觉某种程度上比井闼山还难对付。”
如果说井闼山是那种尚且有点王者包袱的学校，在进攻的时候从头到尾体现出“强”和“稳”字，那么来自兵库县的这群狐狸就是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也要得分的那种，可变性依据二传宫侑的想法而变得格外丰富。
井闼山是典型的王者，稻荷崎则是典型的挑战者，不囿于从前取得的任何成就，昨日的荣光转眼就抛在脑后，以最饱满的姿态去“挑战”每一个对上的对手。
在排球这个舞台上，王者是被挑战的，而挑战者总是会源源不断地涌出，这其中，只有稻荷崎能被称之为“最强的挑战者”。
从来不去回顾辉煌的昨日，而是着眼于眼前的挑战，这种拥有不稳定性的队伍在音驹碰见的对手中也算是独一份。
狐狸和猫身上也有着相似却全然不同的特质。
音驹的防御更稳定，虽然也有多变的战术，但进攻的一招一式大多都在音驹大脑的运算之中，鲜少有超出计算范围的。
而在稻荷崎，想一出是一出的场景更多，冒进的同时常常带着能够将队友都惊讶住的新鲜劲。
“那个宫侑的脑子特别活。”孤爪研磨皱着眉说。
完全想一出是一处，不按套路出牌。
如果说影山飞雄是典型的二传思维，那么宫侑就是在他的基础上更加不着调一些。
理论都清楚，实践格外狂野。
这种人想要预判出他的行为或许单纯的计算并不能成功，而需要借助一些直觉的力量。
山本猛虎点头赞同道：“那家伙的二传很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到什么程度呢？
甚至出现过给队友传球结果队友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漏球的情况。
“双胞胎的进攻有时候也挺难缠的。”
或许真的有一点双胞胎之间的特殊感应，在宫侑想一出是一出托球的时候，宫治是那个扣球成功率最高也是最稳定的那个。
除此之外。
“我的扣球，他们也开始逐渐熟悉起来了。”夏目说道。
从最开始触碰球都困难到现在能够主动上前去接球，不光是副攻，主攻接应二传或多或少都能碰到他的扣球，不说减缓前进趋势，至少能够做到一触。
可实际上，凭借这群人的反应力，基本上从一开始就能碰到球，只是因为他的扣球带起的威势干扰了他们一瞬罢了。
另一侧的稻荷崎队伍。
狐狸们捧着自己的爪子，蛋花眼再一次席卷了整支队伍。
“这什么变态的力气啊，砸在手上也太痛了！”
“就是，比阿兰你还变态！”
“我会把你这话当成夸奖的侑……”
角名伦太郎放空自己，他轮换下场的时间比较巧，满打满算也就碰到过一次夏目的扣球，还是在好几分钟前了，因此也算不上多痛。
不，痛还是痛的。
他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能收回之前那句话了，至少经过实验，接个球暂且还死不了。
睁开眼。
果然还是很抗拒接那个家伙的扣球啊！！！
突然背后一阵凉意涌上来。
狐狸们齐刷刷朝一个方向看，自家北极狐队长正盯着他们。
这一刻，大家统一转变了口风。
“咳，虽然痛，但至少证明了这种球也是可以拦下的。”
“对，和阿兰的一样，一开始适应起来稍微有点困难，后面就还好了。”
“而且我们好歹能碰到球，在拦网的时候是不会偷懒的对吧角名？”
“……宫侑你说就说干什么把我拉下水？？？”角名伦太郎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说。
你信不信他回头就把那40个g的黑历史全网发一遍？！（被无辜殃及的治：？？？）
宫治不出意料地损了句：“没错，想必侑你轮到防守的时候也一定能够达成完美一触吧。”
宫侑：“……”
今天的稻荷崎也是兄友弟恭的一天呢。
……
短暂的休息时间足够两支队伍重新商讨优化制定新战术了。
第二局是音驹先发。
夏目一口气拿下六分，宫侑星星眼闪烁着猎才的光芒：“好棒的发球啊贵志——”
“贵志也是你能叫的？”山本猛虎露出反派脸。
黑尾铁朗活动了下脖子和手腕，自上而下睨着他。
尾白阿兰拍了自家二传脑袋一下：“清醒一点侑，还在比赛！”
就算要勾搭也等到比赛结束了再勾搭啊！！！
“可是贵志的发球真的很酷啊！最后那两个旋转球治你是不是也看呆了？！快回答我！！”
“这倒也没错。”宫治即答。
其他人：“……你们双子总是能在一些事情上做到统一啊。”
这就是同一套DNA的威力吗？
***
宫侑的发球局。
这厮开局直接吹哨跳发，目标是孤爪研磨。
黑尾铁朗长腿一跨，从3号位横插一脚垫下了这球。
孤爪研磨原地起跳，做了个漂亮的托球假动作实则二次进攻。
布丁头少年右手对着球轻轻一推。
金发二传挑眉，一双健硕有力的腿的加持下眨眼就到了球网前，双腿蹬地，双手举过头顶，贴着球网推上了球。
孤爪研磨瞬间意识过来想另一只手也同样抬起。
但为时已晚。
双方僵持了短短的一瞬。
同为高二生，宫侑无论是在体力还是高度都远胜孤爪研磨。
何况还差了一只手。
球被宫侑推到了音驹球场，金发少年朝布丁头二传扬了扬眉毛。
“体力耐力和高度摆在那里，一对一研磨完全不是稻荷崎那个二传的对手啊。”
“不过，我们音驹的二传，可不是那种四肢发达的家伙。”
“就是，力量强有什么用？脑袋好能够掌控全局才是最好的！”
猫猫们纷纷开口安慰自家二传。
稻荷崎球场，宫侑叉着腰，得瑟的模样看得亲队友们都想给他泼盆水让他凉快一下。
“怎么样小布丁头，和我比起来，你还差得远呢~”
孤爪研磨微微佝偻着背脊，两条手臂自然下垂，竖着的猫瞳用一种平静的眼神审视着他。
第178章 与狐狸们（5）
宫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浑然有种在冰天雪地里被临头泼了一大捧雪的样子。
稻荷崎二传表演了个瞬间变脸技巧，扯了扯嘴角，硬是道：
“哈, 再怎么盯着我你也是不可能打赢我的吧~”
“嘁，丑的要死还炫耀。”宫治给兄弟两肋插刀。
“咱俩共享一张脸你再说什么蠢话？”宫侑扭头就是骂。
“确实, 从正常人的角度看, 治你确实比侑要帅气一点。”尾白阿兰和银岛结两个主攻手端详了一下二人的脸, 好不客观地主观评价道。
“……我确实不可能打赢宫侑同学你。”
在稻荷崎几人拌嘴的时刻, 一道细弱的声音传出。
稻荷崎前排几人齐齐看过去。
高度和体型都碾压着个子小小的布丁头二传。
孤爪研磨的声音在这群用关西腔说着话的少年面前多少显得有些软弱无力, 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能被轻易忽视的气质。
“不管是从身材、爆发力、体力、耐力还是其他角度, 我确实没有任何一个方面比得上宫侑同学你呢。”
音驹的二传依旧用那一副平淡无奇的表情说着。
宫侑的直觉让他嗅到了别样的味道, 身后看不见的尾巴在这股威胁下一个劲地摇着。
金棕色的眼瞳稍稍缩了缩。
他下意识摆出了警惕的动作——
黑尾铁朗眯起眼睛，显得愈发狭长。
夜久卫辅微微屈膝，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俯下身来自下而上盯着来人。
山本猛虎单手叉腰, 二五八万地睨着前方。
福永招平默不出声，幽灵一样出现在二传身后。
“不过，站在你面前的，并不只有我一个。”深黄色的猫瞳直勾勾盯着宫侑, 视线所经之处毫无半分阴霾。
伴随着布丁头少年的声音，夏目睁着一双和孤爪研磨几乎一样的竖瞳，朝前迈出一步。
犬冈走舔了下嘴唇，迎着对手们的目光歪了歪脑袋。
三年级、二年级、一年级，音驹目前站在球场上的正选们毫无例外地将视线扫向稻荷崎球场。
默契的令人心惊。
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气场凝结在音驹球场上空。
猫咪是不完全社会性动物，除了一些流浪猫外, 通常偏向独居，而这种所谓的极少群居的动物却在某一刻达成了一致性, 即便不说话，也不约而同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宫侑在着一道道就过分热烈的注视下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喂喂，拜托，好好的小猫咪就等着被我们打败好了，干嘛摆出这么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乖乖的，被我们碾压不久好了吗？
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一副表情？
让人不爽的表情。
啊，之前没有仔细看，在这种难以忽视的目光下，他发现音驹里的某些人，在做出某些表情的时候，眼睛也会变成竖瞳啊。
孤爪研磨还是那副样子，只是在队友们挺身之后显得更加从容了一些。
“排球比赛，从来都不是个人战。”
而是团队战啊。
宫侑动动嘴巴。
他当然知道。
他只是来例行挑衅一下你这个家伙而已。
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家伙他比你厉害，是个你怎么追都追不上的“全国第一二传”！没让你喊出一大帮子队友一起啊！
“你现在的表情就是一副‘踢到铁板上’了的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样子。”宫治笑话他。
金毛狐狸抬脚就是一踹：“要你多废话？！”
“恼羞成怒了啊~~”
“给我把嘴闭上！我发现你这嘴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最安静！！”
“谬赞谬赞~~~”宫治笑眯眯回他。
宫侑一副吃了【哔】的表情。
角名伦太郎呵呵笑着，“回旋镖打回自己身上了吧。”
尾白阿兰点点头：“确实，这一幕似曾相识。”
……
还是宫侑的发球局。
大力跳发过后又是跳飘球。
金发少年流畅地将球一抛，紧接着助跑，锻炼得相当有力的双腿朝地上重重一蹬。
动作利落地挥臂一扣！
黄蓝色大球朝着球网方向飞来，迅速至极。
夜久卫辅双目盯着排球轨迹。
这个弧度和路线——
难道？？
他没有轻举妄动，朝着排球落点方向挪了两步。
这是……
“界外——”
他喊道。
“嗵！！”
排球在将要落地前临时调转了个方向，飘向了白线以内。
糟了！
距离最近的福永招平朝着边线方向一扑，扑到地面的的“扑通”声和排球落地的震响同时响起。
夜久卫辅右手握拳重重捶了下地面。
可恶！他判断失误了！！
“等等，这个也是旋转球？？？”芝山优生惊讶地问。
不是说旋转球很难学吗？
猫又育史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
“不，这只是跳飘球。”
“是个在下落前一刻飘向界内的跳飘球。”
老人稍稍仰起头，看向球网那头脸上露出满满笑意的二传手。
“那他确信这球会往界内飘吗？”犬冈走问。
“我想，他应该也是不确定的。”
宫侑在赌。
他赌这球会在界内。
他赌成功了。
“抱歉，是我判断失误。”
夜久卫辅蜷起了拳头，指甲掐上了掌心的肉。
黑尾铁朗拍拍他的肩膀，将视线投向宫侑的方向：“没事，这家伙的球确实难判断，也算长记性了。”
孤爪研磨也朝金发二传看了眼，又很快收回。
“猛虎学长，这个球，很有想要接一下的冲动吧？”夏目问站在他正前方的山本猛虎。
后者闻言回头望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桀骜与斗志。
“是啊，要是能把这球给接下，我还不知道会兴奋多久呢。”
越难的球，就越想接一下看看。
*
下一球，宫侑又换成了跳发，夜久卫辅径直朝着三米线方向鱼跃一扑，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亮眼的线条，并拢交叠在一起的手臂抵在下降的排球下端，伴随一声音驹选手们极为熟悉的闷响，球接起来了。
“研磨！！”
布丁头二传果断朝着夏目方向托了个第一节奏快攻，后者后排助跑起跳，顷刻间飞至半空，在拦网尚未回神之际挥出早已蓄力的右臂。
“砰！”
空气中传来了刺耳的轰鸣，片刻后，一声响亮的震响自稻荷崎球场传出。
宫侑的发球局被截断了。
“扣得漂亮！！贵志！”黑尾铁朗按住他的脑袋揉了两下。
不得不说，手感和研磨的脑袋还是有一点区别，研磨的发质要更加硬一点，贵志这个就偏软偏细……总之手感都不错~~
“小黑你心里是不是再想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没有哦。”
“真的没有？”
“真的，你看看我真挚的眼神。”
“……”他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
***
这一局在前面适应了彼此的基础上，双方的进攻路数更加多元化。
——大白话就是套路更多了。
音驹本身就是以进攻招数多、套路多样不重复而出名，稻荷崎这边又摊上一个喜欢尝试各种新鲜招式的二传，两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比分19：15，音驹暂停休息中。
孤爪研磨浑身气压有点低。
小布丁头盖着毛巾，手里攥着蓝色的宝矿力水壶，目光深深令人难以捉摸。
别问为什么领先了三分还表现得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
——宫侑那厮见音驹的进攻招式多，这边用一个那边就照搬一个。
倒也不算偷师，这些招式有一大半稻荷崎本身也是会的，只是没有像音驹一样融会贯通得如此熟练。
不过在音驹这边看来，就属于典型的贴脸开大了。
“虎，你也冷静，拳头放下，别想着扣宫侑一个大的。”黑尾铁朗斜着眼睛看向背景一片火红的山本猛虎。
“有那么明显吗？”山本猛虎问。
“你脸上写着‘下一球就往宫侑那家伙脸上扣’。”音驹主将道。
夏目点头：“真的很明显，猛虎学长。”
脸上都是黑气。
“哦。”山本猛虎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
“你现在脸上写着‘那我就给他来个阴的’。”福永招平解读说。
山本猛虎：“……”他已经努力收敛了。
孤爪研磨突然抬起头：“既然宫侑习惯学新招式，那就让他学好了。”
“诶？”
孤爪研磨解释了一下，血液们一个劲地点头。
既然宫侑要学，那音驹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让宫侑学啊。
学不学的会他们就不保证了。
你小子胃口这么好，那就多吃点，吃不吃得下还说不定呢。
稻荷崎这边。
一口气把水灌下肚子，宫侑大大咧咧地喊了声：“爽——”
宫治：“你倒是爽了，下回再整这些复杂的进攻招式就把你手剁了。”
“你们不是也配合得挺好得吗？”
狐狐疑惑。
“你的进攻招式转换太频繁了些，大家容易思维跟不上你。”黑须法宗道。
“……这不是其他人的问题嘛。”宫侑撅着嘴小声抱怨。
北信介视线扫过来，金发二传手屏住呼吸，双手上举，乖巧点头。
“我下次会注意的。”
*
暂停上来，音驹众人兴冲冲地打算大干一场，恍惚地发现稻荷崎这边换人了。
刚刚制定的计划一下子实施的可能性降低了一大截。
——北信介出场了。
穿着1号的深黑色队服，举手投足间带着大佬的气场。
和虹的一些人混久了，山本猛虎将人幻视成了□□头头和他手下的打手小弟们。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给人的感觉基本没差。
肉眼可见的，稻荷崎这边球场上所有的选手，都不飘了。
连三年级们都把皮给绷紧了好多。
嬉皮笑脸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夏目用手怼了怼自己边上从头皮警惕到脚趾的山本猛虎：“猛虎学长，面对信介不用这么紧张。”
北信介曾经和他说过，他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多强大，只是足够的“稳”而已。
稳妥地接球、稳妥地传球、稳妥地扣球。
没有哪个方面是突出的，他只是能做到“不漏掉本可以接住的球”罢了。
山本猛虎苦着脸：“话是这么说……”
但他还是有一种直面教导主任的感觉。
而且最关键的，本来针对宫侑的计划也得推迟了。
在北信介在场的时候，就算是宫侑这家伙也飘不起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北信介一上场，局势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哔——”
北信介发球。
是一个看上去很稳妥的球路。
虽然普通，但音驹在场的正选们没有一个敢怠惰。
福永招平一传，稳稳垫起了球。
孤爪研磨原地起跳，双手举过头顶，身侧多人助跑又一次采取多点进攻。
“稻荷崎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变了啊。”多轨透感慨道。
从原先的冒进、强势，到了如今的慎重、稳健。
“他们的队长，对整支队伍的影响很大。”轮转到后排和夜久卫辅换了位置下场的黑尾铁朗抱着手臂道。
“而且不止是稻荷崎，就连我们这边，也都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了。”
黑尾铁朗用手按了按眉心，也不知道这改变对他们来讲是好是坏。
原本针对宫侑的计划得无限朝后推迟了。
也是，宫侑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导致他们整支队伍不知不觉间自动忽视了稻荷崎其他人，甚至忘了他们的主将一直到刚刚都没有上场。
估计也是看出来自家二传开始飘了打算压一下这股嚣张的气焰吧。
至于对方有没有看出来他们的计划，黑尾铁朗是倾向没有看出来的，只是双方对局势有个准确的判断，卡在了同样的点上做出选择。
稻荷崎取得了优先权。
黑尾铁朗小声“啧”了一下。
不过他们音驹也不是好对付的。
看看是你们更加“稳定”的稻荷崎厉害，还是我们更加多元化的音驹强好了。
山本猛虎朝着拦网手掌最上端振臂一挥，黄蓝色大球打在宫治指尖，扣了个打手出界。
北信介径直朝着落点出一扑，扬起一片尘埃的同时将球垫了起来。
“调整！调整！”
宫侑迅速跑位，对着银岛结托出一击长长的直线传球。
“砰！”稻荷崎主攻手大力扣球，排球擦着孤爪研磨举起的双臂飞出了音驹球场。
19：16。
北信介继续发球。
夜久卫辅一传将球完美垫到了二传上空，后者起跳的瞬间仰头朝后一托，夏目从他侧方飞跃而起，右臂一扣，排球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气势，呼啸着冲向稻荷崎球场。
指尖一阵剧痛，宫治绷着脸喊：“一触——”
赤木路成鱼跃飞扑向后排救球，球在旋转力的作用下又一次高弹起来，朝着一处偏去。
还是北信介，从来不多废话，只是用实际行动朝前大步迈出，在球将要触地前一刻单手救了起来。
“咚！”
“感觉稻荷崎的队长，在接传球方面和黑尾学长你的感觉很像呢。”多轨透道。
黑尾铁朗笑笑，不置可否。
“是嘛~”
区别还是有点，他该激进的地方绝对不会犹豫，而北信介的话，恐怕除非把他逼到绝境才有可能会莽一回，或者说，哪怕将他逼到了绝境，此人也不会贸然出击。
是真的很有自己的坚持啊。
宫侑直接二传改行当攻手，手臂一拉对着排球轰的扣出。
犬冈走奋力起跳拦网，手臂被球打中，咚一下弹到了标志杆上。
稻荷崎再下一分。
扣完球的金毛狐狸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自己队长大人，后者对他点点头，“时机把握很准，侑，但是要注意你刚刚跑动过来差一点就和大耳撞上了，若非大耳避了一下，不光扣不到球你自己也有可能受伤。”
想要得到夸奖结果得到了说教的金毛狐狸委屈巴巴地低下脑袋：“好的，北学长，我知道了。”
“不过你扣球扣得很精准，这个打手出界不是意外吧？”
“嘿嘿，还是北学长你看得清楚。”
“要吔了。”
“带我一个。”
“你别恶心人了好吗？！”——宫治。
第三球，夏目接下了一传。
和几个月前相比，他的一传也有了极大的进步，这一球也几乎是个相当标准的A·PASS。
音驹大脑朝他看了一眼，夏目瞬间意会，接完球后立马从后向前助跑，紧实有力的双腿在地面重重一蹬，双臂后展腾飞而起。
伴随一道短促有力的破空声，排球被孤爪研磨传至他跟前。
就是现在，挥臂扣球！！
“砰！”
右手手掌触碰上球的瞬间，茶发少年有意地转了下腕，动作微小到除了孤爪研磨之外无人察觉。
双色大球宛如炮弹一般朝着网球飞去，所经之处无一不发出刺耳的轰鸣。
前排拦网不及，只好将希望全部寄托于一传。
赤木路成北信介和宫治三人同时朝着排球落点方向跑去，北信介距离最近也是最有可能接到的球的那个。
黑白发渐变的少年双目紧紧注视着不断飞旋着的大球。
还差一点！！
他猛地朝排球方向一扑。
所有盯着排球的人瞳孔一缩——不，球的轨迹变了！
即将落地的大球在一瞬间朝原先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向拐了大大的弯。
是旋转球！！！
“嘭——”
“扑通！”
排球和人撞上地面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北信介若无其事地撑着地面站起来，迎着队友们紧张的视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他隔着球网朝着夏目笑了笑。
“很厉害的扣球呢，贵志。”他称赞道。
“正面对上果然和视频里有着很大的区别，你真的很厉害啊。”
“北学长他最近都没夸过我，他最近都没夸过我……”
狐狸们委屈。
“虽然我很喜欢贵志没错，可是北学长夸了他……”
宫侑捂住脑袋，胡乱来回挠，把自己的一头金色的毛揉得看不出原样来。
突然他灵光一现：
“刚刚北学长也夸了我，我和贵志两个都被夸了，四舍五入一下贵志就是我们队的了。”
角名伦太郎问宫治：“他在干嘛？”
“在给自己画饼。”后者即答。
正解。
……
“发个好球，犬冈！”
犬冈走站到了发球区，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场比赛，猫又教练选择了他成为首发的选手之一，不是因为他比同为副攻的灰羽列夫强，而是因为他的直觉比列夫更加敏锐。
可是到现在为止，他的“天赋”并没有在这场比赛中体现出多少，相反，在他手中丢失的球已经好多好多了。
他并不傻，知道猫又教练是刻意安排自己上场历练。
自己的发球和接传球都算不上好，可教练依旧没有让手白接替自己上场发球。
但他，真的能够达成教练的期许吗？
他真的能完全不辜负队友们的信任吗？
还有之前所说的『理智』，他真的能够拥有这份『理智』从而成为被研磨学长纳入选择范围内的一员而非杂乱无章的棋子之一吗？
他的心有点乱。
球场边上，猫又育史眼中流过一抹精光。
夜久卫辅喃喃道：“犬冈这家伙，是紧张了吗？”
平时都会回应猛虎那家伙的话的吧？这回居然没有回应？
现在音驹领先3分，完全不用紧张，这不太像是犬冈平时的风格。
哨声响起，犬冈走将球一抛，瞬间呼吸一窒。
糟糕，手滑了！
红棕发少年蹬地一跳，右手对着排球振臂一挥。
“嗵！”
旋转着的排球撞上横亘在球场中央的球网。
两秒后轻轻落地。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犬冈走双手合十大声喊道。
替换他上场的夜久卫辅拍拍他的肩，黑尾铁朗拍他的同时道：“别太紧绷了。”
狗狗少年抿着嘴小步跑到球场边。
“犬冈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山本猛虎沉思道。
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瞪了一眼稻荷崎正选们。
几乎和他面对面的宫侑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山本猛虎做了个五官扭曲的表情。
这恶心人的感觉，一点没变。
“研磨学长，”夏目凑到孤爪研磨身边，凑近了他耳边问，“稻荷崎是在……针对犬冈吧？”
音驹大脑的视线轻轻扫过球网另一侧的一众黑衣选手，微微颔首。
“嗯，他们在打压犬冈的自信心。”——
时间回到上一局某次暂停的时候——
“……我们可以找一个目标进攻，或者说，打压他。”
“找谁？”
“那个块头不小但是即便在拦网时候存在感也不高的家伙如何？”——
回到现在——
宫侑饶有兴趣地挑眉：“哦呀，看上去咱们间接叠加给他的压力已经积累到一个不小的程度了嘛~”
“之前说没必要的是谁？”宫治睨了他一眼。
“我只是觉得直接给他暴击比一点点给他压力压垮他更加符合我的作风而已。”
“不管怎么样，你看上去都像个反派。”
“多——”
“别再谢我了，我真要吐了！”
“猪治那是你早饭吃太多了吧！”
第179章 与狐狸们（6）
犬冈走垂头丧气地下了场。
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不管是拦网还是接传球扣球，永远都是那个仅仅参与了一点点的可有可无的角色。
自己要成为的可是像黑尾学长这样强大又厉害的副攻啊。
拦网拦不好、扣球也扣不好，就连一传在队伍里也是那么平平无奇。
这样的自己, 真的能够担当得起“首发队员”这个名头吗？
被针对、被压制、被一遍遍打击自尊心……这些起初只是像是一片片小雪花夹杂在漫天飞雪中缓缓向下飘落，在人们不自觉中落到肩头发梢, 一点点向人施加压力, 最后——轰！
雪崩发生。
猫又育史朝他招招手：“犬冈, 过来一下。”
狗狗尾巴垂了下来, 耳朵也不再朝天竖着了, 委委屈屈地走到自家教练跟前。
稻荷崎发球。
大耳练将球一抛, 顺势扣球。
球场上, 音驹选手们陷入另一种少见的阴沉气场中。
如果说之前稻荷崎对于犬冈走的针对还只是轻微计量的、没有十分的注意力尚且发觉不了。
那么现在，接连导致犬冈走扣球拦网失败，甚至这次发球也远远不是他平时的水平……他们都看出来了，稻荷崎就是在针对犬冈走。
将球刻意朝他手上扣, 多次制造打手出界；刻意拦住他扣出的球；一次次打击他的自信心，令他抱憾离场……
……这是他们音驹的队友啊！
不是随随便便你针对一下就能一笑了之的！
还是他们将目光投在宫侑身上太过，从而忽视了自己队友因为对方而产生的问题。
这并不是犬冈的问题。
所以，站在球场上的他们能做的, 就是当着他的面将来自稻荷崎的进攻全都挡住。
“发球失误是常有的事情，被对手拦下球、接住球也是常见的，”猫又育史对着垂头丧气的狗狗说道，“人不是机器，状态有所起伏也是正常的，即便是世界级的选手, 也难免有低谷期。”
“但是，在这当中, 只有能够正视自己、从一次次失败中看见自己的不足、吸取教训的人，才会有所成长。”
“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遭受了打击就一蹶不振的孩子，只是现在有点迷了路。”
红棕发少年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掌心纹路一条条盘根交错，手掌因为扣球而微微泛红。
“迷路……了吗？”
他喃喃道。
“犬冈，抬起头。”这时，他听见了教练的声音。
下意识抬起头，他看见了一道光。
……
‘咚咚咚。’
‘咚咚咚。’
夏目感觉自己心跳跳得有点过于快了。
但他并未在意。
在刚刚那个发球过后，他清晰地认识到稻荷崎在针对犬冈走。
回过头来去回顾细想，抽丝剥茧下来，会发现针对犬冈走的进攻从一开始就显露出端倪了。
从第一局看似无差进攻只是偶尔对着犬冈走来一下，到第二局一些可以针对他的设计，夹杂在稻荷崎那些转变得过于迅速又种类丰富的进攻套路中显得微不足道了些。
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
虽然夏目知道这是战术，在排球中同样的套路也算不上什么，可他还是觉得。
太过分了些。
这是他的好友，是他进了高中后最开始交到的朋友之一，是在他一开始接触排球没有一点经验的时候开口为他讲解相关知识、是在他陷入低迷情况后天天盯着他陪着他训练的好朋友啊！
夜久卫辅的身形一晃，瞬息之间出现在排球落点下端。
给我接下吧——
把这一球接下来！
然后！
交给研磨！！
犬冈被对方打压，他们这些还在球场上战斗的人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能力帮他教训一下这群家伙啊！
“咚！”
熟悉的闷响声出现，孤爪研磨沉着脸，目不转睛地起跳。
这是他的失误，没有及时发现犬冈被稻荷崎当成了靶子。
双手上举。
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稍微给球场边上的某个人减少一些压力——用他自己的方式。
球面和指尖一触即离，几乎呈直线状地朝一个方向定定飞去。
与此同时，他右侧空中浮现出一名少年的身影。
夏目在孤爪研磨触球前一刻就起跳了！
双腿朝后屈起，尽可能跳得更高，右手后拉蓄力。
少年摆出最适宜自己扣球的姿态。
是接近负节奏的第一节奏快攻！
“扣上去！！”
“把球扣过网——”
就是现在！！
右臂自后向前重重挥出，一切阻力都像是挣脱束缚后化为漫天彩带的彩色飘带。
“砰！”
掌心扣上了排球中心，分毫不差！
把球扣死！！！
山本猛虎眼睛几乎都要瞪出眼眶，拳头死死握紧。
黑尾铁朗眸光中闪现出一道流星般带着彗尾的明亮轨迹出来。
黑发少年嘴角噙起了一抹肆意狂野的笑。
看见了吗？犬冈。
你并不是一个人！
孤爪研磨一贯没什么波澜的眼瞳中流淌过一道森森的光。
裹挟着狂风巨浪的排球毫不客气地撕裂空气，朝着稻荷崎球场猛冲。
即便是已经开始逐渐习惯夏目扣球的狐狸们也不免被这等令人恐惧的声势震退半步。
“嘭——”
双色排球炮弹一样轰然砸上地面。
接触地板的瞬间压缩成了个极限的半圆形球体，气压几乎要将排球挤破。
尘土飞扬。
明明只是一道再寻常不过的扣杀，恍惚间却带上了刺目的射线一般亮眼的光束。
晃的人眼疼。
“咕嘟。”
某个替补席上的一年级咽了一口口水，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原来之前的扣球，还不是这人的极限吗？？？
这个力道绝对比自家队伍的王牌还要强大了吧？！！
宫侑瞪大了自己金棕色的眼睛，微微吸了一口气。
真是令人意外又惊喜的反应啊。
原来之前都没有发挥到极致吗？
有趣。
真的好有趣。
浓浓的兴致浮现在二传手的眼中。
明明他们没有针对那个二传，却依旧遭受了音驹全员的强烈反扑吗？
这群家伙的凝聚力，超乎了他的想象呢。
一球落地，山本猛虎朝夏目扑了过来。
“扣得好极了！贵志！！”
二人默契地击了个掌。
针对宫侑的那个问题，如果音驹选手们听见了，估计会回答他：
这是因为，音驹……是一整个团队啊！
每一个人，都是他们的队友。
场边，因为一道声音将脑袋抬起来了的狗狗少年一眼便见到了这宛如彗星划过天际的一幕。
“真厉害……”他喃喃道。
要是自己也能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不过扣出这球的是贵志，他真的太棒了！
心里的小狗狗为自家好友的进攻鼓了好久的掌。
“他们啊，都把你放在心里呢。”猫又育史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
夏目在扣完这球后第一眼看向了犬冈的位置，其他人同理。
这并不是帮他报仇。
只是。
浅浅的。
收个利息而已。
*
后续夏目接连发了两个ACE，第三球力道没有控制好直接飞了全垒打出来。
茶发少年用手捂住脸。
山本猛虎猛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黑尾铁朗笑得像个偷腥猫。
稻荷崎众人倒是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些。
妈妈，这人发球真的太过分了吧！
搞速度和力量就算了，居然还带上旋转？！
要不是最后一球夏目力道没有控制好直接旋出了球场，他们说不定会被对方一连打到这局结束。
到了宫侑的发球局。
在震怒的猫猫们千般阻拦下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几个来回僵持后黑尾铁朗一击探头球直接将球拦回了稻荷崎球场。
24：22，音驹的局末点，山本猛虎的发球局，稻荷崎用了最后一次暂停机会。
莫西干头少年撇撇嘴，没有被临时打断的不满，只有半腔还没发泄完的怒火。
众人安静地补充水分。
黑尾铁朗不着痕迹地朝犬冈走勾勾手指。
后者乖乖走过去。
音驹主将摸摸脑袋：“啊，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我给你说的有关『理智』的内容和一些行为让你有点困扰，暂时不去管这个也是可以的啦。”
犬冈走怔怔地看着他。
“我们是副攻啊。”
“副攻的任务，不就是把对手扣出的球统统拦下吗？”
黑尾铁朗一把将手搭到犬冈走的肩膀上，脑袋凑过去说：
“……我扣球扣得一般般你也清楚，我比你大两岁还多打这么多年球也就这个水准，能胜过你的也就是技术和经验方面吧。”
“人的精力是很难同时兼顾多个方面的，可即便不扣球，我们也有属于我们副攻的方式来为队伍取得分数~”
“嘛，没错，就是——”
他单手做了个拦网的动作。
既利落有帅气。
“拦网啊——”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他朝和自己高度相差无几的少年挤挤眼睛：“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对手引以为傲的所有进攻扼杀在摇篮里，让他们生出‘这是一堵无论怎样努力都扣不过去的墙’的恐惧感。”
“让对手对你心生畏惧，那么你就赢了一大半了。”
……
第二局果不其然被音驹拿下了。
双方自由人来回救了十几个来回的球，紧张刺激的程度完全不亚于正式比赛。
最后是由山本猛虎一击吊球拿下了这一局。
宫双子：因为被忽悠了所以表情一阵扭曲。
尾白阿兰：认真思考自己以后要不要也多打点吊球好混淆对手视线。
北信介（思索状）：虽然这一球确实有些出其不意，但是大家的反应力没有最开始快了，身体应该还没有到疲惫的程度，所以是精神上吗？
角名伦太郎：省电中，勿cue。
***
第三局的开始时间令众人都感觉中间休息时间过于短暂。
直到对了对时间，发现并不是休息时间缩短了，而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
重新回归球场的稻荷崎活像充满了电一样，这会儿倒是看不出丝毫之前动作上的停滞了。
双方阵型一如既往没有变。
稻荷崎永远都是那一套“最强阵容”，不管对方出什么招，保证自己的阵容足够强悍就行。
音驹偶尔倒是会变一下，但这一场比赛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稻荷崎二传上来发了个跳飘球。
夜久卫辅充分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即便知道这球靠近边线，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在界内的机会。
粉棕发少年脚下动作飞快，利索地朝边上一扑。
一传将球高高垫了起来。
稍微高了一点，不过给了孤爪研磨多一点调整和观察队友的机会。
是个贴近前排的球。
虎和福永两个人在后排助跑，可以来后排进攻，小黑距离他是最近的，可以直接来个短距离快攻，贵志离得最远，远距离也不是不能打……
深棕色的竖瞳迅速地掠过自家队友，加上头脑风暴的时间统共花费不到0.05秒。
决定了，就这个吧。
布丁头二传直接二次进……不对，是吊球！！
音驹大脑用指尖对着下落的双色大球施加了个力，排球在空中走出一道趋势陡峭的抛物线。
角名伦太郎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了孤爪研磨要二次进攻，却未立刻意识到这人不光是二次进攻，还是吊球进攻。
情急之下本身举起的手在奋力一探下更加朝上伸了些。
指尖触球！
“一次！”他朝身后喊着。
自由人赤木路成已然连奔带跑朝着排球落点处飞去，一声闷响，球被铲了起来。
“救得好！”
宫侑二传。
金发少年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双手同时举起，在即将触球的瞬间，收起了一只手。
——也是二次进攻！
“咚！”黑尾铁朗不扑救救球！
球直接朝着球网方向飞了。
“机——”机会球。
“嘭！”一只白皙的手掌在空中扣上了黄蓝色大球，一瞬间能感受到无形的气流飞快激荡在排球周围。
在黑尾铁朗朝前扑过去的瞬间，夏目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就是现在，起跳！！
茶发少年瞄准空挡，纵身一跃，腾跃至半空。
拉臂，扣球！！
“嘭——”
裹挟着大量气旋的排球又一次精准地避开众多选手，重重砸上地面。
稻荷崎球场上——
灰毛狐狸：“喂，蠢侑，你被破发了。”
金毛狐狸：“我知道，猪治！”
他又没瞎。
……
几个轮次过去，轮到了黑尾铁朗的发球局。
按理来说，当一名副攻轮转到了1号位，与他相对应的副攻则要站到对角的4号位去，以确保前排始终有一名副攻进行拦网跟进，这时场内有两名副攻，而后排的自由人因为1号位副攻发球的原因暂时离场休息。
夜久卫辅小跑到犬冈走身侧，拍了拍他的胸膛。
一个举动相当于告诉他——我相信你。
热源从一只手传递过来，犬冈走感觉自己整个胸膛都热热的。
“咕嘟。”
喉结滚动了一下，犬冈走呼吸稍稍有些急促起来。
他要上场了，他这就要上场了。
他要到前排去了。
有点紧张，有点害怕。
他还是担心自己拦不住球，没法成为独当一面的副攻。
心脏跳得好快啊。
看到现在，双方比分焦灼持平，甚至音驹还要稍微领先一些。
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不给队伍拖后腿，不放过能够拦下的球。
“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犬冈。”身侧的灰发少年突然喊住他。
“要是上场会紧张的话，换我也是可以的哦。”灰羽列夫指了指自己。
豆豆眼的灰发少年看上去更加傻气了一些。
犬冈走知道他是在帮自己缓解紧张。
红棕发少年双手叉腰，义正言辞拒绝道：“不了，我们可是对手啊列夫，这场比赛是属于我的‘试炼’，要是你也参与进来，就不光是我的一个人的‘试炼’了。”
真的没那么紧张了。
灰羽列夫握住拳头：“哦哦，那你一定要加油，打败BOSS争取早日完成转职啊！”
“一定！！”
感觉自己落伍了的猫又育史悄咪咪问多轨透：“他们在说什么？”
……
“哟，犬冈，重归战场了！”山本猛虎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夏目走向犬冈走，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一个抱抱——“欢迎回来。”
孤爪研磨和福永招平两个人没说话，但目光一直盯着他看。
黑尾铁朗无奈道：“喂喂，这好歹也是我的发球局，不要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老人啊。”
“你小子别嘴上功夫好，倒是发个ACE啊！”夜久卫辅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朝他喊。
“发个好球啊黑尾。”海信行人好，给了他一句鼓励。
黑尾铁朗朝他们这边点头示意了下（主要是对海信行）又转过头朝着紧张地盯着他看的犬冈走挤了挤眼睛，做了个口型。
后者看出了他在说什么。
——‘抛掉一切顾虑，拦网吧。’
不需要多华丽，不需要多漂亮，只是拦网而已。
把球拦下，你就是这场试炼中的胜者。
哨声响起，黑尾铁朗顺势抛球。
他的跳发球越发纯熟，抛球助跑起跳扣球没有丝毫晦涩感。
黄蓝色大球顺着他的挥臂的动作飞速掠过球网上空。
“咚！”
一传接起球，宫侑上到前排，朝跑了一个大圈子助跑起跳的宫治托了一发平拉开。
“右翼右翼！”
黑尾铁朗喊着，之间一边的福永招平朝右一冲，张开了手朝前一举。
时机拉为精准。
单人拦网成功。
反应好快！动作好利索！
犬冈走睁大了眼睛。
排球径直朝下降去，宫治临时鼓起脸憋气，朝着这球一踢——球被救了起来。
宫侑一声“好”说出口，又临时跑位调整位置，起跳的瞬间腰朝后压下去。
背传！
王牌为尾白阿兰凌空一跃，对着排球振臂一挥！
手掌和球面触碰到，发出一声震响。
破空声已然在耳边响起。
球来了！
球朝着自己的方向来了！！
犬冈走摒住了呼吸。
拦下他。
拦下这一球。
这是副攻的职责所在。
矫健有力的双腿朝地面蹬去，在经过长时间休整后猛然一跳，整个人轻盈得感觉不太像是自己。
黄蓝色大球在力量的推进下一刻不停地朝着发动冲击。
红棕色的圆形眼瞳定在一处。
就是这里！！
双手朝前一拦，有意识地压下去。
把球拦下来吧——
无声的呐喊在心中的湖面回荡出阵阵波澜。
“嗵！”
手里的压力骤然一轻。
正对着犬冈走的方向，黑皮少年眼睛瞪大了些，其讶异之情溢于言表。
排球落地，整个排球馆陷入了一时的静默。
犬冈走看着自己是手掌，怔愣了一瞬。
说实在，他刚刚拦网的时候并没有想着“要是没拦住会怎么样”、“自己会不会给队伍拖后腿”这种事。
只有一腔想要将这一球拦下的力量推着他朝前进。
一道声音对他说——上前吧，冲过去吧，用你这段时间来学到的一切技能——把球拦下来！！！
手掌上的酥酥麻麻的疼痛感尚未减退，狗狗少年眼睛瞪大了起来。
所以说，他拦下了尾白阿兰的球？
他拦下了尾白阿兰的球。
他拦下了尾白阿兰的球！！！！
“我拦下了！”
“我拦网成功了！！！！”
一股强烈的喜悦涌上心头的狗狗少年激动地手舞足蹈乱跳。
夏目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举了起来。
山本猛虎一把抱住夏目，卯着一股劲把他们俩都举了起来。
报仇这种事情，要当事人报才是最爽的。
也得是被稻荷崎众人针对的犬冈走亲自去拦下这群家伙的扣球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同队其他人确实可以帮他报仇没错，但那不是犬冈走自己动手。
仅仅是作为旁观者看他们上演一出名为“报仇”的戏码。
真正的报仇，还得是自己亲自上场。
“哈，这个小子，找回状态了啊。”黑尾铁朗单手叉着要，嘴角朝上勾起。
这种感觉，比他自己拦网成功还要爽快。
“嗯，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语气，小黑。”音驹大脑评价说。
黑尾铁朗懒得反驳了。
“没错就是这样！犬冈，把他们都拦得死死的！！”
灰羽列夫在一旁兴冲冲地喊着，一顿左勾拳右勾拳的无实物表演。
其他人脑补出了个手舞足蹈挥出了十八只手的Q版灰毛猫猫。
还有人幻想了一下灰羽列夫用这种舞出残影的手拦网的场景。
——拦不住的吧，绝对拦不住的吧。（面无表情）
这种没有一点目的性的拦网除非你真的把两条手臂舞出电风扇那种效果，否则想要拦网成功不如去做白日梦。
第180章 与狐狸们（7）
犬冈走一个人拦下了尾白阿兰的扣杀！
被拦下扣球的王牌主攻手惊愕的表情足够在角名伦太郎的库存中占有一席之地, 而他也确实付诸实际了。
尾白阿兰嘴巴嚅动了两下，发出了些微妙的语气词。
宫侑才看见犬冈走把球拦下来想要撇个嘴，下一秒就看见了夏目把这个大高个一把举起, 又过了一秒，山本猛虎凭借一己之力扛起了两个人。
宫侑：“……”
他五官扭曲了一下。
宫治：“你的脸都可以当调色盘了。”
宫侑：继续扭曲.jpg
角名伦太郎：“咔嚓。”
黑尾铁朗弯了弯嘴角, 哨响后接着发球。
他瞄准了宫侑。
同样的招数, 稻荷崎也已经驾轻就熟了, 金发二传手朝后退了一步, 右侧赤木路成朝左前方一迈, 替他接下一传。
“Nice receiving！”
宫侑跑位二传, 向宫治托个了短平快, 后者纵身一跃飞至半空，右臂蓄力挥出，排球在他的力量下长驱直入进音驹球场。
“咚！”
夜久卫辅朝着排球落点灵巧一扑，手背垫在球和地板之间。
“救得好！！”黑尾铁朗大声一吼。
球高高飞起, 飞向黑尾铁朗和山本猛虎中间。
黑尾铁朗朝前一冲，双手上举，上手传球！
“啧！”宫侑发出一声语气词。
都快忘了这家伙也是个万能砖。
排球平缓却不失速度地朝音驹后排方向飞去，福永招平凌空一跃, 猫咪一样灵活地腾跃至半空，右手对着排球轻轻——
“吊球小心！”
宫治大喊道。
不对！
角名伦太郎眼睛一凛。
不是吊球！！！
在福永招平指尖即将碰到排球的前一刻，转吊为扣。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还偏了个方向！
——他扣了个斜线球！
虽然力道不大，但确实是个斜线球。
宫治心里暗骂一声。
宫侑身体快于脑子先冲了出去。
大耳练慢了一拍，拦网的手只有轻轻擦到球面。
“扑通！”尾白阿兰朝右前方一扑，排球从他跟前砸上地面。
“哔——”音驹又一次得分。
……
10：8, 在犬冈走一口气拦了三次网之后，稻荷崎喊暂停。
“靠, 这小子真的是属狗的吧？”
“这个一年级不会真的靠嗅觉判断吧？”
双胞胎俩异口同声地骂道。
狐狸骂骂咧咧.jpg
“他确实和我们之前遇到且针对的人不太一样。”尾白阿兰摸着下巴道。
从前他们针对的选手即便找回了状态，也不会爆发出这么猛的威力。
奇了怪了，他们难道真的是和东京不对付？？
上回IH打井闼山是这样，这回来和音驹打还是这样。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照旧吧。”北信介语气平静得几乎听不出波澜。
“我们的实力，又不是靠针对某个选手取得分数来获得认可的。”
这句话得到了全体队员的赞同。
是这样没错，稻荷崎并不是一支只会一种招式的队伍。
他们推陈出新、永远在『不知足』的道路上奋进。
不着眼过去的胜利，也不将未来的一切寄希望于某件事、某个行为上。
而是执着于现在。
放眼于当前自己身前的对手身上。
没用的计划就舍弃，谁能派上用场就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将最强阵容排出来，即便是替补，只要身上有一点闪光的品质，就有很大的可能被看重、被选择在关键时刻出场。
这就是稻荷崎的风格。
音驹这边则是另一幅不同的风景。
“没想到犬冈你小子这么有实力！”山本猛虎一口气拍了好几下犬冈走的肩膀，即便是强壮如汪汪队，也不免五官扭曲了好一阵。
孤爪研磨好心提醒他：“虎你倒是意识一下自己的力气。”
“哈哈哈，抱歉我给忘了！”莫西干头少年摸着脑袋大笑。
犬冈走握紧拳头，浑身充满了斗志，对着黑尾铁朗道：“虽然我还是没有搞明白学长们口中的『理性』，也几乎没有『跳到合适的方位』的意识，不过我想我现在能够做到『在拦网时保持专注』。”
“这是我的优势吧。”
黑尾铁朗欣慰地点点头：“没错，不为对手的挑衅的行为所动，这才符合一名合格的拦网该有的标准。”
“说是这么说，碰到挑衅自己的对手还是会忍不住挑衅回去的吧小黑。”孤爪研磨净在揭露真相。
音驹主将移开视线。
“不过，”夜久卫辅将水壶搁到一旁板凳上，“从犬冈这边下手已经没什么用了，接下来稻荷崎应该不会再继续针对犬冈了吧？”
“嗯，”孤爪研磨点了点头，黑色黄色渐变的头发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应该会回到平时的模式。”
灰羽列夫好奇地问：“平时的模式？什么样？”
夏目解释说：“就是那种进攻性极强的不按常理出牌又带着点冒失的进攻模式。”
他眨了眨眼睛：“这样的话，可以从他们的强进攻性这点入手吗？”
就和他们之前比赛中遇到的几支队伍一样。
既然进攻性强，那就利用他们的强进攻性和渴望得分的状态。
“宫侑那家伙喜欢剑走偏锋，也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只要一点点渗透，徐徐图之就能将他抓到网里了。”布丁头二传说这话时平静的眼瞳看着比平时要更加令人胆寒。
即将上场的小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点点头。
了解明白。
爪计划の目标：宫侑。
暂停结束上场的时候，芝山优生有幸听到了黑尾铁朗的一句喃喃自语：
“研磨这家伙，是和宫侑刚上了啊。”
他语气有点上扬，大有一副“你要干大家就一起陪你干发大的”的架势。
芝山优生吞了口口水。
听懂了，但情愿没听懂。
你们二传都是这么记仇的吗？
——问题不应该是你们全员明知道自家二传记仇还一副理所当然地帮着他实施计划的问心无愧的样子吗？
……
稻荷崎又一次换了北信介上场。
尚且在孤爪研磨的意料之中。
稳妥的发球，角度精准卡在夏目和研磨二人中间。
茶发少年朝边上迈了一步，，双手交叠起来一传垫球。
与此同时孤爪研磨后撤一步，从后朝前跑位到前排2号位3号位附近。
三二一。
除了自由人之外全员起跳。
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
稻荷崎也基本上熟悉音驹的多点进攻了，唯一困难的是孤爪研磨并不是一名容易被副攻判断出来传球路线的二传，没有过多的动作和神态，即便有也有很大程度是假的。
想在他托球的瞬间判断出将球托给谁，多少还是有点费脑细胞。
大耳练想到了从前在球场上遇到过的某个给他们带来很大阻碍的拦网。
——GUESS BLOCK。
抱歉哦，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天童觉那样近乎妖异变态的预测拦网天赋。
即便是角名伦太郎，所依赖的也只是柔韧性过分好的腰，在预测拦网这件事上，整个高中排球界恐怕没人比得过白鸟泽那个家伙。
既然无法从二传入手瞬时判断出孤爪研磨想要托给谁，就换一个角度吧——
——从攻手出发。
他几乎能够瞬间排除掉犬冈走这个大部分时间起跳都是只起到幌子作用很少跳到实处的一年级副攻，接下来就是剩下几个攻手之间的角逐。
山本猛虎几乎永远都是最先起跳的那一两个，孤爪研磨倒是还挺偏爱他的，十次里得有三四次传给他。
那个茶色头发的一年级接应同样如此，二人被传球的概率相差无几，想要判断他们两个谁扣球通常只能看站位和起跳高度和远度。
剩下一个存在感特别低的主攻手，被分配到球的概率比前二者低，但只要这家伙起跳偏晚，就有将近一半的概率会被传到球。
这一次，福永招平恰好是最后一个起跳的。
二传的托球角度也合适……
既然如此，那就选他吧！
在短时间内头脑风暴了一瞬，大耳练立马做好决定，双手上举，蹬地起跳。
“嗵。”
孤爪研磨收回一只手，另一只手扣了个球。
稻荷崎众人：？？？
等等，不是，他们眼睛花了吗？
音驹那个号称“能站着就不跳，能原地跳就不跑，能托球就不扣”的二传，居然扣球了？！！
虽然力道不强正常随便一个拦网就能拦住。
但是！
这家伙居然扣球了！！！
同样跳起来拦网拦到一半的宫侑脸色恐怖的像是能当场吃个小孩。
“哈？？？”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孤爪研磨。
音驹自家人表情也多少有些惊讶。
但尚且没到稻荷崎这种人均表情包的程度。
之前孤爪研磨也在比赛中扣过球，甚至偶尔练习赛时或者三对三人手不够也会极其偶尔地充当一下攻手。
但是大多数时候确实和稻荷崎听到的小道消息相吻合。
角名伦太郎：震惊的同时不忘记手动拍照。
嘿副攻能够轮换下场就是好，要是在场上他就没手机了。
大耳练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
“不是，你，扣球了？”
“嗯，假传真扣，二传的必备技能吧。”孤爪研磨用平平无奇的声音说道。
这种语气，就像在说“今天晚饭我要吃盐烤秋刀鱼”一样平淡。
假传真扣而已，他还是会的。
二传必备技能，全国级别的二传手人均装备上的。
他只是经常省电，不代表他不会啊。
孤爪研磨语气过于正经，导致正对面稻荷崎几个人震惊的表情更加具有喜感。
“咔嚓咔嚓咔嚓。”
稻荷崎战地记者，又一次开启了连拍模式。
顶着自家监督铁青的脸，角名伦太郎连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乖巧把手机翻过去盖住。
藏狐摇尾巴卖乖.gif
黑须法宗嘴角抽了抽。
想想算了，自家队员这么多场比赛也打过来了，反正该丢的脸是一个不落都丢过。
罢了罢了。
***
稻荷崎主将上场又下场，给狐狸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孤爪研磨摸着手里的球，心想计划挺顺利的。
稻荷崎的军心应该有点乱了吧。
这点体现得最明显的就是狐狸们进攻更加猛了。
——他们想要尽可能地取得更多分数。
只有多进攻才能让他们感受到一点安定感。
猫猫们对着动作明显加快了的狐狸们露出了肉垫下藏着的锋利尖爪。
——巧了，他们音驹最擅长对付的就是进攻了。
管你是狂风骤雨一样不带喘气的还是多角度全方位无孔不入的抑或是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刀刀往要害插的，他们音驹都见识过。
跳脚狐狸而已，挫败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黑尾铁朗语。
只要稻荷崎整体乱了，就是音驹坐收成果之际。
稻荷崎进攻得越猛烈，音驹反而更加固若金汤。
你扣球我拦网，你扣球我一传……
比赛被音驹拉成了延长赛。
不让球落地，猫猫们可是专业的。
不光是不让你扣球得分，还故意把拦下来的球往恶心你的地方打，让你能够接到球却在心里对攻手们破口大骂。
诶嘿，音驹就是要这种效果。
越急躁越好，越憋不住气越妙。
不知不觉间，双方副攻们上去下来又换了一轮。
黑尾铁朗喝角名伦太郎打照面的时候还心情愉快地朝他挥手“嗨”了一下。
嗨你**嗨。
狐狸们内心疯狂垃圾话输出。
表面还是一副“哥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角名伦太郎面无表情地盯着黑尾铁朗瞧。
后者一点不虚反而笑得愈发灿烂。
哈，笑话，他可是能当着一整个直播间的人穿女装还推出各种套餐的人，区区眼神攻击~~~
角名伦太郎：更想吔了。
头一回见到比宫双子还能让人恶心的家伙（天童觉除外），好想拍下来告诫自己今后一辈子远离这种人。
17：15，夏目的发球局。
茶发少年面无表情（狐狸们已经快ptsd了）地掂了掂球。
哨响，等待一段时间，发球。
宫侑每次碰到夏目发这种球都会骂一遍宫治：“你他*不这种球就会恶心人！”
宫治毫不客气地骂回去：“对手发球你骂我干什么？你有本事对着夏目骂啊！”
宫侑一抬头，看见了一群眼睛里闪烁着亮光盯着他看的猫咪们。
啊，突然感觉自己脑子里什么话也没有了呢。
这球并没有用加入旋转因素，“仅仅”是个大力跳发。
速度快了点、力气大了点、砸到身上痛了点。
除此之外和起跳大力跳发也没有什么明显区别。
赤木路成认命地朝底线方向飞跑过去，突然脚下打滑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情急之下右手单手将这只风驰电掣的球捶了起来！
排球轨迹十分危险。
——关键是相当低。
是个特别不适合用上手传球的球路，几乎见到这球路径的所有人都只能想到“下手接球”一种。
一传很低，宫侑舔着嘴唇朝排球落点方向跑去。
接起球，这是必须的。
至于接法……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他扎了一个大大的弓步，整个人矮下一大截，举起双手。
金棕色的眼瞳闪烁着说不清的名为爱的光芒，下颌线紧紧绷住。
金发少年朝着侧后方托出一击漂亮的长传！
“骗人的吧？这么低的球都能用上手传？”
“这个高度，我看着腿都疼！”
“不光腿疼，我牙也酸。”
围观的替补们尤其是二传手们表情都不好。
这种难度的托球，真的太挑人了。
孤爪研磨神色瞬间僵住了。
太变态了。
这个二传的托球。
“这球传得可真好啊——”
猫又育史感慨道。
突然记起来自家教练从前也是打二传的猫猫们：⊙ω⊙
宫侑托出来的这一球又长又远，路径却笔直的令人对他的控球能力止不住地惊呼赞叹。
尾白阿兰奋力跃起，右手对着被托至自己身前的排球大力一挥！
就在他挥臂的瞬间。
一道红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他身前。
黑色的似乎凌乱的发型、嘴角嘲讽一样的笑容、还有那种对于攻手的进攻路线的极为精准的判断。
是黑尾铁朗！
尾白阿兰心下一惊，掌心触球的瞬间下意识偏了个方向。
他临时调整扣了个直线球！
黑尾铁朗脸上笑意不减。
甚至，比之先前更甚了两分。
角名伦太郎看得心里咯噔一声。
音驹这个主将，确实厉害。
排球沿着斜线的方向直冲向音驹后排球场。
黑尾铁朗侧后方，福永招平一传垫球！
排球自他手中升起，朝着孤爪研磨方向旋转着飞去，是相当稳妥的球路。
是诱导进攻！
直到将球扣出去，尾白阿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上套了。
犬冈走看得眼睛都直了。
同款眼睛还在灰羽列夫身上。
两名一年级副攻每次看到黑尾铁朗和其他学长们用出这招都会发自内心地怒吼一声——
——太酷了吧！！！
瓦库瓦库！！
两个一年级副攻的嘴巴绷紧了成V字型。
孤爪研磨动了一下身形，双手托起了这一球B·PASS。
黑尾夏目山本三人多点进攻，角名伦太郎一双细长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球路。
黑尾铁朗率先挥空。
角名伦太郎心想果然如此。
黑尾铁朗和角名伦太郎在拦网方面有一些相似性，但共性不高，比起从小接受系统训练更加稳健的黑尾铁朗，角名伦太郎更加“有特色”一些，不管是从拦网还是从扣球方面皆是如此。
大概是身为副攻在理解力上的一致，两个人都清楚：如果是黑尾铁朗扣出的球，被角名伦太郎拦下的概率是很大的，除非黑尾铁朗用尽全力在高度上突破，或者真的扣出一个令角名伦太郎无法接住的球，但那难度行未免太高了些，大概率还是会被一触。
所以黑尾铁朗刻意地作为“混淆视线”的一员，参与进攻却不扣球。
所以还是那两个力气很大的家伙啊。
藏狐叹气。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拦那两个人的扣球。
一点、也不。
但事与愿违，偏偏还是他最不希望的家伙扣上了球。
——夏目甚至还扣了个旋转球出来。
角名伦太郎：……
今天这个赛就比到这里吧。（闭眼）（穿上外套）
即便是他咬着牙（为了在自家队长面前表现得好一点）伸长了手朝边上够，对于这球依旧属于束手无策的程度。
触球是触到了。
但直接界外。
尾白阿兰安慰地拍拍他：“你尽力了，角名。”
对于角名伦太郎，黑尾铁朗想，如果自己队伍里没有两个强炮想要对付角名这种防御范围大的惊人的家伙，恐怕也会束手束脚一段时间，甚至被逼急了还会跟他较量，而这又恰好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还好能够一力破万法。
有时候比起高超缜密的计划，单纯的力量压制也是一种令人感到无限酸爽的过程。
比如枭谷和白鸟泽，能用力量碾压就决不制定更多的计划。
而曾几何时他们音驹距离这种程度的队伍相隔甚远，如今却能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
黑尾铁朗心里的小黑猫挠了几下。
哈，这就是坐享其成的快乐吗？
让这种奢靡腐败持续得更久一点吧——
“小黑——你又在想什么了？”
孤爪研磨盯着他看。
“嘛，你猜~~”心情很好的黑尾铁朗乐呵呵地笑着。
……
这是稻荷崎最后一次暂停机会，双方比分已经来到了20分上下。
音驹22，稻荷崎19，差距不是很大，但是一直没有缩小下来。
“稻荷崎应该急了吧？”山本猛虎兴冲冲地说。
“他们一直挺着急的，”猫又育史道，“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多少。”
说是着急其实只是比平日里稍微急躁了一些，期间北信介和黑须法宗几个人还帮着缓解了一下整个队伍的情绪。
——虽然效果不显著。
“不过说起来，”山本猛虎仰着头朝自己嘴巴里挤了点水，“咱们布局得也差不多了吧？”
应了之前孤爪研磨那句“徐徐图之”。
一点点给那群狐狸挖坑。
宫侑那家伙之前还有一回慌不择路地二次进攻到他们前排拦网选手中，直接被福永招平一击探头球打了回来，虽然马上就被救下了是另说。
但是据他们分析，宫侑这家伙的火气已经升到脖子这边了。
引线已经放好。
就差最后一把火了啊~
“啊，”布丁头二传放下手里的水壶，透明的液体和着汗水一同从脖子上滑落进领口，慢悠悠开口道，“对，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根稻草。”
就能压垮狐狸了。
音驹大脑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是属于猎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