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翅膀捂住脸，两颗圆溜溜的眼睛从翅膀尖的羽毛缝隙间探出来，眼睛都舍不得眨地盯着祁问雪看。
“啾啾~”
这真的是他能看的吗，师尊太没有防范意识了啊，就不怕他是什么人假装的小鸟，就是为了来占便宜吗。
这天底下觊觎师尊的人可不少，能绕无数个城。
不过幸好，只要有他在，谁都别想吃他美人师尊的豆腐！
白翎边这么乱七八糟想着，边努力看眼前的场景，恨不得拿颗留影石记录下来，浑然不觉自己才是那个吃豆腐最厉害的人。
祁问雪被掌心小家伙这副目不转睛的样子给逗笑了，唇瓣微弯。
他肤色白，被池子的热气一熏，便有浅浅的红晕染在皮肤上面，这会儿眉眼弯弯的，看上去竟是多了几分旖旎的情态。
将掌心的小凤凰捧近，祁问雪微微低头，额头抵上了白翎的小脑袋。
发丝从一旁滑落，在池中飘荡。
“小翎......”祁问雪抵着小脑袋轻轻开了口，温润的嗓音让白翎心生喜欢。
“啾？”怎么啦？
“你觉得，我好看吗？”
这不是废话吗，师尊不好看谁好看。
“啾啾！”师尊最好看！白翎用小脑袋蹭了蹭祁问雪，近距离欣赏美人。
祁问雪垂眸，轻声低语，“是吗......”
可是这样的话，随便换一个好看的人来问，都能在白翎这里得到一样的回答。
只要有一张好看的脸，就能得到他这小弟子天然的喜爱。
明明小翎只要永远做他一个人的弟子就可以了，小翎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替人弄来，只要别看别人。
脑中又忆起一年多前，小翎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
说要娶他，然后彻底消散。
这成了他的梦魇，无处发泄，只能将凶手囚禁起来日日夜夜折磨。
他是小翎的师尊，合该是小翎唯一亲近的人才对，其他的人都——
瞳孔微颤，祁问雪的想法戛然而止。阴暗的色彩缓缓在眸中褪去，重新归为温柔清润。
他看着掌心的小弟子，有些恍惚，他似乎又沉浸在一些不好的思绪中了，像是彻底失控一般，任由残忍阴鸷蔓延。
“啾啾？”白翎歪了歪脑袋，用翅膀摸摸祁问雪的面颊，听声调是在询问祁问雪怎么了。
祁问雪回过神来，轻笑着抚过小家伙那一身的细软绒毛，“小翎乖，为...我没事。”
险些被自己脱口而出的‘为师’给吓到，祁问雪暗道还是得更加小心，平日里可不能说漏嘴了。
万一小家伙知道被认出来了，又离开怎么办。
胸口传来些微的痒意，低头一看，是一只尖尖泛着漂亮冰蓝色的小翅膀正在不停地抚摸。
白翎眼睛还直勾勾看着祁问雪的脸，脑袋跟身体各忙各的，简直把吃豆腐的效率发挥到了极致。
也是难为这么一个拳头大小的身子了，爪子还抓着祁问雪的手，翅膀伸到最长去摸，只恨自己身板不够大，浑然不怕再次掉进水里。
“小翎你——”祁问雪一时间被这举动给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衣襟早就散开了，那小翅膀就是直接贴在皮肤上，毛茸茸的触感十分明显。
几颗水珠顺着胸膛滑落，浸湿了翅膀上面的羽毛，白翎像一块毛巾一样直接把他能够到的一小片都给蹭了个干干净净，一滴水也没剩下。
祁问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一个怎般的模样，简直要比一开始更衣衫不整。
连忙将掌心的小凤凰给举远了，又一次捂住那两只眼睛，祁问雪面颊泛红，只觉得胸口被触碰过的那一片地方热乎乎的，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啾啾啾！”再让我摸摸嘛弹性好好！
白翎扑腾起翅膀，啾啾的叫声听得祁问雪脸上红晕更甚，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池子泡晕了。
小翎这个家伙，怎么还越来越过分了，吃自己师尊的豆腐居然还理直气壮的。
这让祁问雪想起了以前，小家伙也总缠着说要孝敬他，给他搓个背什么的。
那时候他没答应，现在想想，要是答应了，天知道这小家伙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他现在严重怀疑小翎不跟他坦白，就是因为想要干这种事情。仗着是一只小鸟，随意胡来。
不由轻轻敲了敲小色鸟的脑袋，祁问雪这下彻底离开了池子。
等到白翎被松开，睁眼看师尊已经把外面的衣服都穿好了，重新变得端方清雅，翩翩公子的模样让人完全无法将对方与之前那个脸红的青年联系起来。
祁问雪看起来其实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只不过因为总是温柔沉稳的模样，所以才让人觉得是一个前辈。一旦出现了别的神情，便觉得截然不同。
“啾......”白翎失望不已，他还没有摸够呢。
这种仗着宠物身份肆无忌惮亲近美人的机会可不多，错过一次就少一次。
祁问雪简直要被这个好色的小家伙气笑了，捏捏那漂亮的长尾巴，直捏得白翎啾啾啾不停求饶。
“下次还敢不敢乱来了，嗯？”祁问雪轻笑着又捏捏那尾巴，还忍不住揉了揉，觉得手感格外细腻。
然而白翎感觉就没那么好了，尾巴多怕痒啊，他被揉得一整个小身子都轻颤起来。
“啾、啾啾、啾啾啾。”连叫声都颤巍巍的，听上去好不可怜。
忍不住抱住那根作乱的手指，雪白的喙一下一下讨饶般地轻轻啄着，让师尊赶紧不要再玩他的尾巴了。
他只是一只小鸟，受不得的呜。
“小色鸟。”祁问雪晃晃手指，白翎紧紧抱着不肯放，身后的尾巴小心翼翼缩起来，恨不得直接变没了。
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到那尾巴尖尖泛起了漂亮的红晕，透过柔软的绒毛映出来。
祁问雪试着举起手指，白翎依旧不肯松开翅膀，最后就直接挂在了祁问雪的手指上面，跟着晃悠起来，像一个精致的挂件。
“啾啾啾~啾啾~”不要弄尾巴了~毛毛都掉了~
白翎眨巴眨巴眼睛，啄啄那修长的指节，试图靠卖萌来让师尊放过他。
殊不知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让人想要再多揉几下，随便换个人都一样。
祁问雪就觉得自己手痒痒的，很想再捏捏挂在自己手指上面的小家伙。
然而对上那双水汪汪都要哭了的圆眼睛，指尖动了动，最后只是揉揉小脑袋，失笑地捧着小家伙离开了房间。
自己的弟子自己宠，也不能欺负了去。
将小凤凰放到了床上，祁问雪笑盈盈看着对方耐心地梳理羽毛，道：“我去给你带些吃食，要一起吗？”
“啾啾！”要一起去！
他还没从师尊的身上找到变成人的方法呢，可不能跟师尊分开了。
梳理好羽毛，白翎就拍拍翅膀飞到了祁问雪的肩膀上面，十分乖巧地往颈侧一贴，自动扮演一个毛球。
“啾~”美人好香~
祁问雪直接带着白翎去到了归墟宗的膳堂，里面还有着不少的弟子正在匆匆吃着面前的早膳，显然是上课快要迟到了，所以这么狼吞虎咽的。
然而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弟子们都不约而同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愣愣看着祁问雪。
“祁仙君啊，是祁仙君啊。”一个弟子兴奋不已。
“之前听闫长老带班的弟子们说见到了祁仙君，可把我羡慕坏了，没想到我如今也见到了。”
“哇，那只小鸟好漂亮好可爱，是祁仙君的灵宠吧。”
“真的诶，可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什么种类的灵兽？”
祁问雪没有在意那些视线，倒是白翎转了个身，对着弟子们挥挥翅膀，还啾啾叫了两声。
弟子们瞬间开始惊叹，白翎挺起了小胸口。夸！使劲夸我漂亮！
“好聪明的小鸟，那羽毛真漂亮，好想拔一根。”
嗯？白翎听到这话一顿，立刻将翅膀收了回来。
想得美，凤凰的翎毛岂是你能觊觎的。
取了几样白翎的爱吃的糕点，祁问雪扭头就看到小家伙紧紧盯着其中一个弟子。
动作微顿，以为是弟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好看的。结果顺着看过去，发现容貌只能说比较端正。
“小翎，你在看什么？”
“啾啾！”他要拔我的毛！
白翎对着那个弟子跺了两下爪子表示不满，这才扭过了脑袋。
徒留一个直冒汗的弟子，暗叹这只小鸟居然能听懂他说的话，好生聪慧，绝非普通灵鸟。
祁问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小弟子气呼呼的样子很可爱，不禁捧起来轻轻亲了一下。
被亲的翅膀尖尖颤了一下，白翎赶忙捂住小脸，“啾啾~”
师尊又随便亲鸟，还没做好准备呢~
“祁仙君，真巧啊。”一道声音盖过许多私语，传了过来。
走进膳房的闫夏容一眼看见全场中心人物的祁问雪，笑着问了声好。
随后视线就落在了对方掌心正在啄食松软糕点的小鸟上面，笑容更加真实了。
“小翎，你也巧啊，我原本还想着上完课再找你出去玩呢。”
“啾啾。”白翎看到美人，开开心心地打了个招呼。
祁问雪微微蹙眉，“小翎你跟闫长老约好了一起玩？”
白翎毫不犹豫点头，“啾！”是哒！
闫夏容勾唇一笑，眉尾的红痣艳丽无比，“前几天我来拜访祁仙君您的时候跟小翎约好的。”
说着还朝白翎眨了下桃花眼，把小凤凰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当场就飞过去求摸摸。
一人一鸟互动得开心，徒留祁问雪眉越蹙越紧。
前几天？
他明明就没让小翎离开过他的掌心，怎么就没听到两人这个约定？
难不成是用眼神在交流？还是说闫夏容学过鸟语？
看小翎这样子，是压根都没打算跟他说，要背着他跟别的人出去。
眼巴巴望着掌上的小家伙一颗心都快飞到闫夏容身上了，祁问雪抿唇。
明明早上才占了他那么久便宜，这么快就变心了。
这个小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