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九安坚持要见褚皇,元太后却找理由,死活不让他见。



    吵着吵着,居然把元太后的侄子元泽铭去吉州,被杀后砍了一只手的旧账翻了出来。



    元太后满脸冷意,怒视着他,“承宣王,哀家的侄子死在了你们吉州,你却派人给哀家送回来了他的一只手,这事哀家都还没有找你算账,劝你还是不要太过分了!”



    袁九安眼神温润的看着她,微微一笑。



    “巧了,这事本王也想找太后娘娘给我个说法。”



    “令侄儿来了吉州,本王派官员把酒作陪,热情相迎,但他身为远来客,却故意嫌东嫌西,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处处刁难于他们,让本王的手下人难堪。”



    “不仅如此,令侄儿还大放厥词,说自己的姑姑是当今太后,这吉州就是太后娘娘赏给他的封地,袁家只不过是先帝身边养的一条狗而已,这条狗现在已经没用了,太后娘娘准备把这狗杀了吃肉,吉州官员谁要是不听他的话,他就让太后娘娘灭他九族。”



    “这还没完,令侄儿还在酒宴之上,辱骂吉州的官员都是一群废物,没有京城里的官员高贵,吉州的百姓都是一群乞丐,比不上京城人士一根头发。”



    “本王就想问问,令侄儿说的可是太后娘娘的心里话,你真觉得我们袁家是皇室养的狗,要把我们袁家剥皮抽筋,杀了吃肉?”



    “太后娘娘派这样的人来吉州,到底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吉州的百姓当成人看?”



    袁九安说着,眼底就浮现出了阵阵怒气和寒意,元太后见状也吓了一跳。



    从袁九安昨天来京城到现在,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很少会当众动怒。



    可是现在,他竟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开口怨怼自己,元太后心里不可谓不气。



    她冷声道:“哀家派侄儿去吉州,只是为了考察那边的地理环境和风土民情,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要把吉州作为封地赏赐给他,更不可能会说把袁家当成先帝的狗,还要把狗宰了吃肉。”



    “哀家知道袁家对西蜀国所做的贡献,从始至终都很感激你们袁家,你们能将吉州治理的这么好,把西北管控的这么安定,哀家又怎会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哀家也不知道这话王爷是从哪儿听来的,让你对哀家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现在误会能解开就好了。”



    元太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把自己的侄儿骂了上百遍。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她安排元泽铭去吉州,是想让他提前跟吉州的官员打好关系,让他能将这些人收为己用。



    最好对方是袁九安身边的心腹,这样他们打探消息也好,撤藩收藩也好,有了人手做事情都会事半功倍。



    可他倒好,去了吉州竟然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别人的地盘上狐假虎威,胡作非为,甚至还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辱骂吉州的官员和老百姓。



    那这样的行为,袁九安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站了起来。



    他广额疏眉,两颊甚丰,鬓角头发花白,身穿深蓝色朝服,脚蹬尖头靴,一双沧桑的眼睛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傲然之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元太后的亲生父亲元太尉。



    他站起来后,面带不悦看向袁九安,语气冷漠。



    “王爷此话差矣,泽铭从小就被名师教导,学识渊博,待人有礼,是微臣看着长大的,王爷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些话是出自于泽铭之口,而不是有人在故意给他泼脏水?”



    “微臣可是听说,太后娘娘派泽铭去吉州的时候,王爷并没有亲自出面见他,而是派了两位官员去接待,王爷也没有让他住王府,只是安排了一间驿站,让他住在那里。”



    “再怎么说,泽铭也是代表太后娘娘去的吉州,王爷如此不待见他,他心里有气这也很正常吧?”



    “他还那么年轻,也没有犯什么大错,王爷为何要将他赶尽杀绝,还送一只断手回来羞辱我们?”



    袁九安看向元太尉,嘴边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本王早就听闻元太尉巧舌如簧,曾以一己之力在朝堂上骂哭蛮人使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们只看见本王下令杀了元泽铭,难道没派人查查,本王为何会杀他吗?”



    元太尉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还不是因为你怕太后娘娘会撤你的藩王之位,所以心里有气,才将西蜀派去的官员全部赶尽杀绝。”



    袁九安笑了。



    果然,他能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元太尉是知道元太后的真实目的的。



    说不定,撤藩一事还是他给出的主意。



    毕竟自己的藩王之位被撤了,得了便宜的还是他们元家,不是吗?



    袁九安眼神轻嘲的看着他,开口说道:“还好本王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一件东西,诸位看过之后,再想想太后娘娘的侄子,到底该不该杀。”



    他话音落下,身边的侍卫影绝立马递上来了几张告纸和一份结案文书。



    袁九安接过拿在手里,随手抽出来了一张告纸。



    他当着众人的面念了出来,“民女柳翠,年芳十七,吉州安平镇柳家村人士,已有未婚夫,预计两月后成亲。”



    “可天不遂人愿,民女去城里卖绢花之际,被京城官员元泽铭元大人看上,他派人将民女掳走,下药强奸民女,事后直接将民女扔给自己的三位手下,任其凌辱一整夜,自己却转身离去,不顾民女死活。”



    “未婚夫得知此事与民女退婚,村长要将民女沉塘,民女自知无颜面再活在这个世上,希望县令大人看见状纸以后,能为民女讨回一个公道,民女死而无憾。”



    袁九安读完之后,接着说道:“这位柳翠姑娘已经跳河自杀了,她的爹娘生了四个孩子,没有经济来源,她是家里最大的,几个弟弟妹妹都要靠她卖绢花刺绣赚钱供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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