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第51章
“必死无疑?”琴酒撩了撩眼?皮, “不是有人来救你?吗?”
那双溢满了波澜起伏的?墨绿色瞳孔在这时彻底冷静了下来,好像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能够保证让自己处于最完美冷静的?状态之中。
汹涌的?怒火好似被当场浇了一盆凉水, 羽生纪泽这才意识到, 为什么两年前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却是桑名真以?及一艘不知被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幽灵船, 在大?海中孤航。
桑名真没?有告知过他任何?的?信息, 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问一句桑名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正好将他从海里捞出来。
羽生纪泽的?嘴唇微动:“你?们?见过了。”
那么, 应该就是桑名真摆了他一道,早在两年之前,桑名真和琴酒就真正有了交际, 甚至是在赤井秀一的?身份暴露之后, 如此精准的?为他设下了一个局, 让他不得不钻进去,并且死在那里。
但琴酒却哼笑一声,否认道:“我没?见过那个人,只不过是发了一条密语而已, 再之后, 他顺利地完成?了他的?那一部分?,将你?从海里捞上来。”
两年前打出的?那一颗子弹也的?确是他精准计算,子弹也经过了特?殊处理, 会让尼格罗尼重伤濒死,但却没?有那么容易直接死亡。
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 两年前的?尼格罗尼死亡事件的?其他部分?也已经没?有多少可以?隐瞒的?必要。
相比羽生纪泽内心的?翻涌,琴酒却是冷静得多, 他将双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用沉稳镇静的?语调继续说道:“我早就知道黑麦是FBI的?卧底赤井秀一,如你?所想,他的?暴露的?确是我的?手笔。”
至于为什么要单独将赤井秀一弄出组织,一是因为这个家伙太过敏锐,在某些?时候也喜欢剑走偏锋、做些?寻常人不能做之事。如果让这个家伙继续留在组织里,那他还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来应付赤井秀一,而他却并不想浪费精力在赤井秀一的?身上。
而安室透还能继续留在组织里,除了有朗姆的?那部分?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安室透过于能干,琴酒不想浪费时间的?任务,全部都可以?交给他,是最佳的?替代人选。
赤井秀一不可能那么甘心的?让自己像是一个劳模一样被使唤。
而将赤井秀一弄出组织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尼格罗尼,琴酒只是顺手做了一件一箭双雕的?事,FBI也是更适合背锅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之后,琴酒清晰地察觉到倒在地上的?柯南呼吸乱了一瞬,他的?眸光淡淡地在柯南的?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将视线收了回来。
羽生纪泽的?心底有些?乱,他的?嘴唇微抿,眉宇间略有些?阴沉:“为什么”
琴酒的?心底涌上一些?无奈,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好像自从这个家伙将婴儿时期的?他从战争的?残骸中带出之时,就注定?了今天他会感到无奈。
琴酒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的?眼?眸微微暗沉下来,切切实?实?地在思索些?什么,现场除了仓库的?灯光下浮动的?尘埃之外,就只有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他在做出最后一个抉择。
“”
半晌,他略带嘲讽意味地勾了勾嘴角:“两年前,你?被确认死亡的?半个小?时之后,你?私底下做的?那个实?验项目,就已经被送到了那一位的?案前,再之后,那一位下令调查组织里尤其是实?验室中失踪的?实?体。你?不会以?为,你?私底下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羽生纪泽的?瞳孔微缩,但他很快意识到了琴酒口中的?未尽之意:“你?也是推手。”
琴酒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至于你?,你?不是口口声声喊着?,要做一个好人吗?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好人会混在组织里。那你?就离开那里,不需要继续在组织里蹚浑水。”
“呵呵——”羽生纪泽半盛着?额头,笑容有些?嘲弄,“我以?为你?应该清楚,在你?年少时一头扎入组织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了。”
琴酒:“但只要你?在那之后销声匿迹,一切都仍旧可以?如你?所愿。”
羽生纪泽又气笑了,他的?语调上扬,讥笑质问:“莫不是你?认为我错了,在我已经名正言顺的?死了之后,就应该安安分?分?畏畏缩缩地躲在某个角落里,然后继续做我的?春秋大?梦吗?!”
他的?声音愈来愈大?,震得天花板上的灯都电路不稳地闪了几下。
琴酒平静地看着?他:“追究这个没?有意义。”
他如此冷静的?态度让羽生纪泽上下起伏的?情?绪显得更为失常,羽生纪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不能再处于这种动不动就失控的状态,否则他很有可能会被琴酒带着?思路走,最后又不知道掉进去哪一个坑里。
他再次抬眼?,眼?睛的?弧度委婉,他摒去面前之人的特殊身份,嗓音也轻缓了下来。
旁的?什么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他直指两人之间问题的核心:“那么,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不再追究为什么琴酒要一头扎入组织,也不想再追究剩下种类甚多的?千千万万个为什么,他只问,琴酒到底要做什么。
显而易见,无论是现在琴酒对柯南的?关注、还是两年前琴酒将他和卧底黑麦一起清除、以?及更早期琴酒加入组织并且在组织里崭露头角一步登天种种一切,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的?指针都全然指向一个结果:
琴酒在做着?某件事,以?至于他步步为营,用多年的?时间来谋划,最终营造成?如今的?局面?。
琴酒的?唇边掠起一抹笑:“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做什么,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羽生纪泽定?定?地看着?他,头脑思量,最终颔首道:“好,你?安排。”
他转过身,背对着?琴酒,厚重的?铁门在不可忽视的?动作声中缓缓上升,露出了仓库中唯一一个出入口:“你?可以?走了,这个小?子的?命,我会留着?。”
要走就快些?走,他并不想看。
琴酒微不可查地低哼一声,不发一言地渐渐消失在了仓库里,等羽生纪泽重新叠腿坐回到箱子上的?时候,现场已经再没?有了第三个人存在。
他有些?怔愣,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最让他在意的?那个问题已经有了一个答案,现在反而有些?空虚。
不过,那人说的?没?错,他果然还是失控了。
在今日之前,桑名真将两管药剂扔给他,笑容中透着?看透一切的?了然:“将你?自己做的?药剂带上,我猜你?百分?之百要失控,现在留存的?药效大?概率会被中和失效。”
“”桑名真好像真的?就如他自己所说一般,他比羽生纪泽自己更为了解羽生纪泽。
羽生纪泽将放在箱子里的?两支药剂拿了出来,管内是瑰丽剔透的?液体,他弹开管塞,仰起脖子。将两支药剂一饮而尽,等待药效作用。
当他终于向柯南投下瞥视的?时候,他的?唇角微勾,这个小?子,早就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他那会儿心绪不稳,的?确没?有对柯南有任何?的?关注,但是琴酒比他要冷静得多,不可能没?有发现已经清醒的?柯南在装昏迷,借此偷听。
但琴酒没?有给他任何?暗示,比如将这个小?子再次打晕再谈话,而是任凭柯南偷听。
他又被他算计了。
但这一次,羽生纪泽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情?绪。
装昏迷的?柯南在一开始的?浑身冷汗,但很快又被羽生纪泽与琴酒的?交流中巨大?的?信息量给砸得晕头转向,直到现在,他已经失去了那种忐忑不安又惊恐的?情?绪,转而能冷静地思考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羽生纪泽,不,应该是尼格罗尼,泽田润一的?幕后人有很大?可能就是他,否则羽生纪泽不可能精准地将他劫到这里来。
只是柯南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琴酒竟然也会在这里,看样子,还是琴酒想要留着?他的?命。
柯南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明明是他噩梦的?琴酒却要保他的?小?命。泽田润一想要动手杀了他时,那一发夺命的?子弹恐怕不是他脑海中第一时间猜测的?赤井秀一先生,而应该是琴酒才对。
柯南:“”就算是想要留着?他当APTX4869的?小?白鼠实?验体,他还是觉得这很离谱。
柯南是在琴酒亲口说早就知晓黑麦是FBI卧底赤井秀一的?时候清醒过来的?,他有些?迷糊的?神经被这一句话骤然惊得清醒,在意识到说这话的?声音来自于谁的?时候,柯南便浑身僵硬,开始冒起了冷汗。
他本能般的?屏住呼吸,随后想起赤井先生教过他的?控制呼吸的?方?法来操作,然后便被从两人分?析中推理出来的?东西震得头晕目眩!
羽生纪泽原来真的?就是尼格罗尼,而他现在已经脱离了组织,甚至他脱离组织也的?确有琴酒的?推手。
从他听见的?那些?话语中,柯南可以?推测得出来,尼格罗尼私底下做的?实?验项目得到了组织里那一位的?瞩目,而琴酒提前制造了一场以?假乱真的?假死,让尼格罗尼从组织里脱离出来,并且不会受到组织的?追杀。
毕竟没?有谁会追杀一个已经确认死亡的?人。
从赤井先生那里得到的?尼格罗尼死亡事件的?一些?相关信息来看,尼格罗尼的?死亡是经过了确切的?证实?的?。
即便柯南不知道琴酒是怎么做到让尼格罗尼在多人的?检查之下明确证实?死亡的?,但很显然,尼格罗尼能够成?为他们?调查对付组织的?一个巨大?的?突破点!
赤井先生的?那个说法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柯南不由得有些?兴奋,而且,既然要留他的?命,就说明他自己现在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这让他的?心思也更加活泛了起来。
现在,虽然琴酒已经走了,但是羽生纪泽还留在这里,柯南不知道是应该装作刚刚清醒过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还是继续装作昏迷的?模样,等待让羽生纪泽离开,或者是将他从仓库里面?带出去。
在他头脑风暴的?时候,药剂已然生效的?羽生纪泽支着?下巴笑了一声:“既然已经醒了,又何?必要装睡呢?工藤新一,不要在我的?面?前装傻。”
他的?语气里满是笑意,却令柯南身体一僵,心尖一抖。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柯南也就不再装下去了,他站起身来,扯着?嘴角讪笑一声,却又突然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羽生纪泽并没?有看他,他的?笑容中没?有半分?真切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空茫。
柯南:“”他或许也可以?理解,毕竟也是隔了两年之后,羽生纪泽这个当事人自己才明白了一些?真相。
最后,他问出了一个有些?笨的?问题:“那个,我是应该继续叫您羽生先生,还是尼格罗尼呢?”
羽生纪泽似笑非笑地往望一眼?:“你?说呢?”
柯南:“”
羽生纪泽现在没?有和柯南继续纠缠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含着?笑意的?声音却是有些?冷漠的?意味:“醒了自己走。”
在琴酒带他去那个地方?之前,他需要先从桑名真的?口中得到两年前确切的?情?况!
关于琴酒如何?知晓他,又是如何?联系上他
柯南这才突然想起来正事。
糟糕!他是从信号塔上掉下来的?,小?兰叔叔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肯定?很担心!
但是又有一个极为困难的?问题,他该怎么解释他从信号塔上掉下来之后人就没?影了这个问题的??!
柯南顿时抓耳挠腮起来,当他摸到自己脖子上缠着?的?绷带后,眼?睛一亮:“羽生先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不得不说,柯南很会得寸进尺。
羽生纪泽撇他一眼?,轻笑一声,食指挑着?柯南的?下巴,语调极为温柔:“新一,交易要拿足够的?筹码来换,你?拿什么来换取我的?帮忙呢?”
第052章 第52章
事实?证明, 柯南的确是很会打蛇随棍上,他或许的确是没有什么能够常规意义上值得让羽生纪泽心动的东西来作为交换,但有一样东西, 羽生纪泽应该会感兴趣, 并且还会对柯南产生一定的好处,如果操作的好, 他甚至能够从羽生纪泽这里挖出?来一些与组织有关的情报。
柯南笑了一声, 伸手将羽生纪泽挑在他下巴上的十?指推开,正色道:“你不?是想要?知道琴酒在做什么吗?”
羽生纪泽专注地凝视着他, 嘴角微勾:“怎么, 难道你知道?”
柯南诚实?地摇了摇头,就算他说他知道,羽生纪泽也?不?可能相信你, 更?何况, 柯南脸组织都还没有摸清楚, 怎么可能会知道琴酒私底下在做什么。
柯南只知道,这是一条很有用的情报,要?是能够弄清楚琴酒在做什么,说不?定对他们对付组织有利。
“我的确不?知道琴酒在做什么, 但是我有好几次都参与进了琴酒的任务里, 你不?想知道我和组织接触到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吗?说不?定里面会藏有和琴酒私下所做之事的线索呢?”
顺便,如果羽生纪泽在知道了那些经?历之后,能够再推测出?来一些与组织有关的情报就更?好了。
“嗯”羽生纪泽略略沉吟, “听起来好像还有些诱惑力。”
别的不?说,他的确是有点想听听弟弟的小故事。
“好, 我可以?替你在你的小女友面前打掩护。”他看得出?来柯南的小心思,但与柯南的交集变密切也?是一把双刃剑, 柯南从他这里获取情报的同时,他也?会无形地从柯南这里获得些什么。
琴酒要?保着柯南的命,但是却又并非是为了抽血研究柯南为什么会身体?缩小,那就说明变小压根不?是琴酒关注的重?点,而是一些别的什么。
但具体?是什么,他还没能推测得出?来。
琴酒不?会主动去接触柯南,而且柯南仍旧是忌惮琴酒的,也?不?会轻易地相信琴酒。但是作为羽生纪泽,他可以?接触柯南,在柯南这里的可信度比琴酒要?高上一些,可以?对柯南完成一些必要?的引导。
骤然发现自己的思路又往方便琴酒行动的天平偏移,羽生纪泽心口一闷。
他的眉眼微沉,突然间没了和柯南继续玩文字游戏的兴趣,转身欲走:“你那边的事情,你自己找理由。”
“等等!”柯南叫住他,镜片微微反光,“泽田润一背后的指使者,是你吗?”
柯南并没有忘记,泽田润一的报复事件,还没有到可以?彻底结案的程度。
羽生纪泽微微侧目,浅红的眼中好似藏着点点星光:“小朋友,说话要?拿出?证据来。无凭无证的言辞,可得不?到法律上的认可。”
“不?过,既然犯人已经?伏诛,凭着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智慧和警方的倾力协助,想来很快就可以?结案了。”
他朝着有光的出?口走去,但浑身上下都好像描了一层晦暗的边界线。
柯南双臂交叠,思绪一瞬间飘得很远。所以?,尼格罗尼,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到底哪一种,才是他的真面目?
柯南缓缓叹了口气,脸色复杂。
等他也?出?去之时,看见外界的情形一下子傻了眼,不?是,别把我一个人丢在郊外啊!
在许久之后,柯南才艰难地走到有人烟的大路上,然后用衣服口袋里仅剩的钱打了一辆车,终于见到了小兰和大叔他们,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他们都在。
小兰这边的确是已经?急疯了,明明她亲眼看见柯南从倒塌的信号塔上跌了下去,但是在一切平息之后,警方都找到了泽田润一被子弹击穿头颅的尸体?,但是却完全没有找到柯南的身影!
小兰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柯南现在是生是死,警方也?都在寻找,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这显然不?合常理,更?何况泽田润一是被人用狙击枪杀死的,而柯南也?在这之后就突然消失,更?加让他们怀疑柯南是不?是又被人绑架了,一直在关注是不?是会有绑匪来要?赎金。
见到柯南安全回?来之后,小兰一把抱住柯南,喜极而泣:“太好了!你没事!”
她担忧地轻手触摸着柯南脖子上的包扎,心疼道:“脖子上伤的重?不?重??我记得当时犯人的刀是抵在你的脖子上的,还有你的手!”
柯南摇了摇头,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只是割破了点皮,不?重?的。”
毛利小五郎也?松了口气,要?是这孩子真的出什么事了,他还真的不?好和柯南的父母交代,毕竟这件事本身也是冲着他来的。
“没事就好,人安全回?来了,皆大欢喜!不过——”毛利小五郎眼睛一瞪,责怪地盯着柯南,“你这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当时情况混乱,又到处都是爆炸声,等回?过头来看你的时候,你人就已经?没了!”
柯南尴尬地干笑一声,食指轻轻地挠着脸侧:“其实?是我掉下去的时候,扒了一下管道,结果没有扒住,还是掉了下去,受了些伤。当时羽生先生也?在那边看见了我,在我晕过去之后,就把我带去他的私人医生那里治疗了。”
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有些奇怪:“这人,救了人也?不?联系下我们。不?过你小子伤的好像也?不?重?,看起来还是活蹦乱跳的!”
柯南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嗓音也低落了一些:“因?为是我把羽生先生砸晕过去了,才没有受重?伤,只是手臂脱臼,所以?羽生先生的司机先生才会着急把我和羽生先生带去找私人医生,没能及时联系你们的”
小兰:“”
毛利小五郎:“”
他有些无语地轻咳了一声:“嗯,那之后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这边柯南劫后余生被一众人安慰着,而另一边,当羽生纪泽从仓库离开不?久,他便一遍驱车,一边按下了桑名真的通讯:“你在哪里?”
桑名真的身前摆放着一杯香槟,一听羽生纪泽这明显是要?来找他的话,不?由得笑了一声:“看来你没能戒毒,反而有很多事想要?问我。”
“嗯。”羽生纪泽应了一声。
桑名真看了一眼楼下的位置,道:“我就在黑白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过还有一个人也?在这里等你,冲矢昴,估计你得先应付他了。”
莫名其妙跑出?来在黑白棋蹲他的冲矢昴让羽生纪泽有些不?愉,说实?话,他现在连柯南都没有那么多心情应付,更?别说这位一直做出?对他悸动模样的冲矢昴了。
冲矢昴赤井秀一。
还在组织里的时候,他与这家伙也?说得上是有缘,毕竟他也?能多次与赤井秀一组在一起出?过任务,对这人还算是了解。
就连两年前,赤井秀一也?是和他一起,被圈在了琴酒的算计中,一个暴露了卧底的身份,多年筹谋功亏一篑,一个直接被琴酒杀死扔在海里,直到两年后的今天才得知了部分真相。
但是,他并不?觉得他与赤井秀一同病相怜,反而真心地认为,这家伙实?在讨厌。
他很厌烦,赤井秀一在组织里刻意与琴酒靠近的行事作风,想要?复刻第二个直线飞升的奇迹。
赤井秀一在组织里无所不?用其极,那种相似感,在赤井秀一与他一起组队的时候会达到顶峰。
而他在这个时候到来,大概也?不?会只是简单的试探。
羽生纪泽面色沉沉,这时,他的手机里忽然弹出?来另外一封邮件,虽然没有署名,但是发信人绝不?会除了琴酒之外的第二个人。
邮件的内容是一天之后,东京机场见。
琴酒说会带他去一个地方,但是见面的地点在机场,也?就是说,要?去的地方是在国?外吗
要?去国?外一趟的话,他这边就还有些事务需要?提前安排,冲矢昴在这个时候凑过来,着实?不?是时候。
但他还是改道去黑白棋,并未重?新换一个地方约见。
“我很快过来。”银灰色的车辆在车道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出?去桑名真和冲矢昴之外,黑白棋里再没有除了服务生之外的其他人在,羽生纪泽进来时将车钥匙扔给一人,随后略带几分苦恼地坐在默默赏酒的冲矢昴的面前:“听说你在找我?”
冲矢昴微微一笑,有些勉强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苦闷之意:“我来了这里许多次,却是知道今天,才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羽生先生,您是在躲着我吗?”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活生生是一位爱而不?得的可怜男人。
但他随即便画风一转,敛去了所有沉闷不?得意,变得一如既往地温和正经?起来:“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听说羽生先生的人脉广,想要?请羽生先生帮我一个忙的。”
冲矢昴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双指并拢滑向?羽生纪泽的跟前:“价钱都好说,我想找到这人的下落,他叫做——”
冲矢昴的语气微顿,唇角微勾:“尼格罗尼。”
羽生纪泽垂下眼,照片上面的人并非是他,但对他来说却也?是眼熟的。
因?为照片上面的人,是川上见樱遇袭那日,在餐厅里出?现的琴酒易容之后的模样。
羽生纪泽意味深长地笑笑:“恕我直言,您这张照片,来路正当吗?”
冲矢昴有些讶异,随即莞尔:“的确是不?太正当,但既然想要?找人,”有时候也?必然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不?过,即便这张照片的来路并不?正规,我想也?并不?影响羽生先生将此人寻找出?来,对吗?”
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尖,照片被羽生纪泽夹在两指之间,一点火星突兀地燃起,使得这张照片在他的指尖化为飞灰,黑灰色的余烬飘落至酒杯中,让剔透无瑕的透明杯中沾染上了仿佛清洗不?了的斑驳。
他垂下的眼注视着照片被火烧尽,注视着自己的手指沾染灰烬的斑驳,即便双指摩挲,也?只是让手指上的黑色被抹得更?多一些,就好像是对他自己无形的喻示。
当身处于黑暗之中,就不?可妄想随意回?到阳光底下,也?不?可轻易地想要?将之涂抹。
他的眉眼间染上些许厌倦之色,让冲矢昴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意料之外。在冲矢昴的设想当中,羽生纪泽怎么也?不?可能是这种倦怠的反应才对。
“赤井秀一,你怎会让我找这个人呢?你不?是就在猜测,我就是尼格罗尼吗?”
“我承认了。”
他的语气中泛着悠远,在黑暗的笼罩之下抬眼,目光透过那一层易容的伪装,直直地看穿冲矢昴的真面目。
并且,他极为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任何的怀疑。
“那么,你也?应当有礼尚往来的诚信。”
赤井秀一睁开凌厉的双眼。
第053章 第53章
赤井秀一着实没有想到, 羽生纪泽会如此直白,怎么说也应当再互相来几波言语上?的试探,而非是直接揭露出来。赤井秀一自认为他的伪装还算是不错, 但对方?也仍旧是发现了他的易容底下到底是谁。
这倒是有意思, 他揭露尼格罗尼,羽生纪泽揭露赤井秀一, 也算是平了。
既然如此, 再来所?谓的爱情戏码也已经没有意思了,还不如坦诚一点, 毕竟他和尼格罗尼目前?, 没有任何利益上?的相悖,甚至可以有合作的余地。
赤井秀一今天来这里?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他一直都有在?注意的羽生纪泽的动向, 而最近毛利先生遭到逃狱犯人报复的这段时间里?, 羽生纪泽的行踪更为飘忽不定, 也极少出现在?黑白棋里?。
他来黑白棋里?观察过许多次,那位管理者?小舟,和羽生纪泽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而且店内的人员流动, 比之以往要更为频繁一些。
于是, 当他挖掘出来羽生纪泽曾经在?餐厅内有过一次明显的异常反应之后,他便通过一些特殊的门路拿到了一些监控的备份。
那个看似只?是平常地走入餐厅,又在?餐厅里?喝茶的男人, 在?一举一动之间,都给了他极大的熟悉感。因为赤井秀一自己也在?易容, 所?以他也清楚在?易容之时需要注意的一些注意事项,那个男人的表现符合绝大部分的条件。
更不用说羽生纪泽很快便追着那个男人出去?了。
这一部分线索并?没有那么全面, 但是却可以互相印证,互相印证羽生纪泽是谁,而那个男人的真实的面孔又是谁。
除此之外?,他调查得到了贝尔摩德伪装成的一位帝丹高中的校医的动向,她前?段时日曾经对一位导演很感兴趣,在?派人查探的时候,他们的人从那位导演的口中得知了一件莫名发生的怪事。
巧合的是,那个导演正好就是羽生纪泽拍过的那部戏的导演,并?且一些摄影的内存被发现了动过的迹象,那个导演提起这件事来就恍恍惚惚以为自己睡迷糊了,但就偏偏就是组织里?有一种审讯药剂的副作用。
还有与羽生纪泽关系不错的桑名真,对方?与柯南他们相处不错,赤井秀一也在?某个时候发现了有另一拨人曾经监视接触过桑名真,只?是桑名真自己全然没有发现的样子,不过这种接触并?不长?久,很快就消失了。
重重迹象叠加在?一起,让赤井秀一认为羽生纪泽就是尼格罗尼的可能性更大。
他已经没有再去?追溯羽生纪泽所?谓的过去?,赤井秀一更相信“现在?”的事实证据。因为如果真有“羽生纪泽”这个人,那他也很有可能被尼格罗尼所?替代?,就像是真正的冲矢昴一样。
今天柯南那个孩子遇见?了生死危机,赤井秀一的确是有想去?救人的,但是没有人专门将柯南的消息通知给他,这也就导致了赤井秀一得到消息之后,已经是柯南在?倒塌的信号塔之下失踪了。
而羽生纪泽又没有人影。
赤井秀一本就是极为有阅历的聪明人,他便决定用一张照片等在?这里?,暂且先试试水。
只?是羽生纪泽意外?的坦诚。
赤井秀一也并?不意外?羽生纪泽能够发现他是谁,在?与他的一次次接触过程中,赤井秀一也清晰地明白自己也必然会暴露一些东西,就像是一层一层的剥洋葱,在?剥的同时,自己也会被辣的睁不开眼。
赤井秀一的眉眼是冷厉的,放在?普通人的面前?,必然会认为他是一个极为不好惹的男人,即使现在?还用着冲矢昴的面貌,那种迎面而来的气势也没有弱下去?半分。
他扬了扬唇:“好久不见?,尼格罗尼,上?一次听闻你?的消息,还是你?被琴酒杀死的死讯。”
语气里?不乏遗憾。
羽生纪泽也笑了笑:“许久不见?,赤井秀一,上?一次对你?最深刻的印象,还是你?被揭露了卧底的身份,像是老鼠一样被群鬣狗追着咬,差点没能逃脱,几年在?组织里?打下的根基都一朝溃散,还什么都没有得到。”
坦诚见?面第一步,必然是互相伤害,表面看上?去?一派安然祥和,实际上?以来就在?戳对方?的心窝子。
两人俱是皮笑肉不笑。
赤井秀一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莫非你?是因为两年前?被冠上?通敌FBI的名头所?以在?迁怒我吗?你?我都很清楚,在?那个时候,你?什么都没有,我也什么都没做。反之,我们现在?都活着坐在?这里?,不也是一种特殊的缘分吗?”
羽生纪泽双腿交叠,单手搭在?沙发背上?,笑意清淡:“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过,有一些缘分,就像是污泥里长出来的腐烂的木头,从根源开始,就是烂的。”
赤井秀一微微眯眼,缓声?道?:“不管是不是从污泥里?长?出来的缘分,在?某些方?面,也存在?着一些共同之处,只?要腐烂的木头所?需要的营养是一样的,又有多少区别呢?”
“区别?”羽生纪泽挑了挑眉,“区别就在?于,有人只?想将木头从污泥你?挪出来,而有人,却想要将污泥也一并都清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曝晒。”
“用中文里的一句话来说,这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赤井秀一微微倾身,姿势上?多出了一些压迫性,“同一条大陆上的前后不同终点,真的可以被称之为道?不同吗?”
羽生纪泽缓缓叹了一口气,神情中带了些忧郁:“赤井秀一,你?难道?真的没有意识到,你?在?我的眼里?,是属于不讨喜的一方呢?当你还在组织里?的时候,你?在?我面前?的表现,就已经极为不讨喜了。因此,论说最单纯的原因,那就是——”
“我不想。”
赤井秀一有些好笑地后靠着:“原来你?发现了我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和琴酒的相似感。不过,这并?非是一个最优解的决定。”
“现在?的我又不在?组织里?,偶尔那么任性一回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他摊了摊手,招呼一位站岗的年轻牛郎过来,举止浪荡,却又带着令人沉醉的韵味,“你?说,我对你?任性,你?会如数接纳吗?”
年轻牛郎是新来的员工,看见?一看见?老板的招手就忙不齐地快步走过来,步伐还没有停下就听见?了羽生纪泽这么一句话。他的面色绯红,慌乱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四肢都仿佛似乎有了自己的思维,惊得四处乱窜,被路边的椅凳一绊,便惊慌失措地朝着羽生纪泽这边跌了过来。
然而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使他以正面朝上?的姿势跌入自己的怀抱中,声?音低哑道?:“小心看路。”
年轻的牛郎脸色更加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睁大的眼睛紧紧盯视着羽生纪泽的脸。而羽生纪泽另一只?手举着差点被绊倒的酒杯,浅红的眼眸微垂,赤井秀一都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颤了一瞬的睫羽。
他说:“锁骨很漂亮,适合做酒杯,在?春日赏樱的时候,饮上?一杯樱花酒。”
他的语气颇为欣赏,确实让年轻的牛郎呼吸一窒。
他傻愣愣的给不出先前?那个问题的答案,待他被放开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时候,已是眉眼怔愣的一步三回头,要多留恋有多留恋。
赤井秀一:“”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会的了,没想到在?组织里?平等地嫌弃除了琴酒之外?每一个人的尼格罗尼也能有这幅面孔。
不过赤井秀一的镇定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甚至暧昧的朝对面的人找了眨眼:“我以为,篝火晚会上?我们的双人舞很是尽兴。”
羽生纪泽轻缓摇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请你?回去?,你?目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说服我的不想。”
赤井秀一哑然,不过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超额完成,并?不算是无功而返。而且有些事,的确是需要多磨一磨才能有最好的结果。
他干脆道?:“那么,我就告辞了。”
羽生纪泽垂下眼,赤井秀一的想法他很清楚,不过,轻而易举能得手的,就不会被看重。
勇者?屠杀恶龙的过程中,必然转折迭起、惊心动魄。
更何况,现在?真要与赤井秀一合作,他只?会是吃亏的那一方?,这并?不划算。
现在?的赤井秀一回去?之后一定与柯南有很多话要交流,羽生纪泽看了一眼时间,应付赤井秀一的时间没有过去?太久,总算是没有浪费他太多的时间。
他随着楼梯前?往二楼,来到桑名真所?在?的房间。
一推开门,便见?桑名真站在?一个高书架的面前?,两只?手高举着,眉头紧皱:“大福,快下来!”
一只?金吉拉不安地蹲在?高书架的最上?边,伸出一只?爪爪试探性地底下探了探,但是没能探到底,很快便怂巴巴地将爪子收了回来,耷拉着飞机耳可怜兮兮地喵呜了一声?,即使桑名真高举着两只?手,它也觉得距离太高了不敢跳。
着急得小奶音都飙了出来,也有些像是喵语中的骂骂咧咧。
见?它怂巴巴的怎么也不敢跳,拿吃的诱惑也不行,桑名真无可奈何的将双手放下,无语道?:“家里?的猫爬架也没见?你?有兴趣爬这么高,这里?倒是兴奋了。”
羽生纪泽关上?门,问道?:“爬这么高?”
桑名真有些头疼:“一不留神就自己上?去?了,它还以为像是家里?能跑酷呢,上?去?了还自己不敢下来。”
一人一猫在?这里?僵持了有一会儿了。
桑名真主动将位置给羽生纪泽让开,催促道?:“我上?不去?,你?应该可以,帮我把大福带下来。”
羽生纪泽抬头估算了一下距离,然后找了个地方?垫脚往上?跳,让一只?手攀上?书架顶,发力弓起手臂,用空余的手将金吉拉抱了起来,随后才轻盈落地,将乱跑的猫放在?地毯上?。
高兴的金吉拉使劲儿拿脑袋蹭蹭他,叫声?一声?比一声?娇软。
桑名真板着脸教训猫,也不管猫是不是能够听得懂,羽生纪泽听了一会儿,哼笑一声?:“你?养只?猫,跟养个孩子似的。”
桑名真轻轻一笑:“你?养弟弟,我养猫,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不觉得小猫咪的叫声?和人类的婴儿很像吗?就和人类听见?婴儿的哭声?会心软一样,听见?小猫咪的叫声?,也会忍不住怜爱的情绪。”
婴儿的哭声??
羽生纪泽下意识回想了一番,随即皱了皱眉,他好像没怎么听过婴儿哭声??
弟弟小时候有需求了也不怎么哭,都是哼唧几声?,或者?动一动手和脚来提醒他。
第054章 第54章
这个念头在羽生纪泽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很快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来,等他逻辑清晰地?将与琴酒相见的经过以及琴酒会在一天之后带他去某个地?方的约定都告知桑名真?之后,他问道:
“两年前?, 是琴酒联系的你吗?”
桑名真?沉默了一会儿, 像是在设想该如何措辞:“其实也算不上是联系,他只是用特?殊的方式留了一条消息, 然后正好被?我?检索到了而已。”
他曲起腿, 神色极为平静:“你那聪明?谨慎至极的弟弟从?来都见不到我?,却早已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所以, 在你与他的再次相逢中, 你已经知道了两年前?的尼格罗尼死亡事件是他设下的谋局了吗?”
他没?有任何要对羽生纪泽隐瞒的意思,只要羽生纪泽开?口问了,他从?来都是如实以告, 但相反的, 若是羽生纪泽自?己不曾问起, 他也绝对不会多言哪怕一句话?。
桑名真?与羽生纪泽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决不能?单纯只以一句“朋友”来形容。
因?此,即便两年来他看多了羽生纪泽因?为琴酒两年前?罗织罪名并射杀他而耿耿于怀,但他也从?来没?有在羽生纪泽不曾问起的情况下揭露些什么。
“我?猜你的下一句应当是要问我?为什么不早点说?”桑名真?呵笑一声, “我?可以直接回答, 因?为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啊!”
的确是郁气满盈想要质问的羽生纪泽心头一梗,忍着不忿道:“那你对他私底下在做什么有猜测吗?”
“你不是从?小认证,弟弟是个小天才吗?”桑名真?微微挑眉, 无可奈何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没?有你的敏锐,也不会所谓的探查, 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羽生纪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使他有些心急了,桑名真?的确是不太?可能?知晓琴酒的秘密的。
所以,他还是需要等到一天之后,等琴酒将他带去他口中的那个地?方之后,他或许才能?摸出来一些他所不知晓的秘密,得到新的线索。
金吉拉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四肢一蹬就跳跃到了羽生纪泽的大腿上,黏糊糊地?蹭蹭脑袋撒了个娇。
一只手挠着猫咪的下巴,舒服得猫咪打起了小呼噜。
在他的沉默之中,桑名真?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中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好似不经意地?问道:“我?还记得两年前?第一次踏上这个岛国?的土地?上时,你还在说我?有着一颗机械之心,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我?的机械之心是不是更?加人性化了一点?”
长发?男人没?有轻蹙,回想起两年间桑名真?的经历,对桑名真?为什么会这样问有些不明?所以,他回应道:“有吧。”
桑名真?暗叹一声,面上却不为所动,他点燃了一支雪茄,随意的模样好像他只是一时兴起的随口一问,随后又道:“既然一天之后你们还会再见,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个提醒。”
或真?或假的情绪掩藏在他的略微神秘的笑容之间,竟然与羽生纪泽有了一些神似。
“如果你要探清琴酒身上的秘密与矛盾,那就彻底抛开?你眼里?对他弟弟的滤镜,不要被?血缘的关系蒙蔽眼睛,然后你才能?看见你从?来都注意不到的真?实。”
他有些慨叹地?吐了个烟圈,指尖微弹:“我?以为你能?戒断这杯名为亲情的毒药,结果你目前?还是一个瘾君子。”
但如果不是这杯毒药的存在,他早就在最开?始遇见羽生纪泽的时候,就已经丧命于他之手。
在中文里?,桑名,与“丧命”同音,而所谓的“真?”,又到底是他想要那一部分为“真?”呢?
比起羽生纪泽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取的草率的名讳,桑名真?这个名字,才是他对自?己最大的矛盾。
“纪泽,不要自?欺欺人。”
桑名真?带着他的猫离开?之后,羽生纪泽坐在办公椅上,手肘放在桌上,握起的双手抵在额前?,闭着眼眸,恍若沉睡。
他的思绪徜徉在久远的回忆里?,从?他最开?始在如血的夕阳里?抱着一个还是婴儿的弟弟、一直到他带着弟弟辗转搬家到白伦街,并且一直在那里?停留到弟弟九岁时,一切都好像很平常,没?有任何异样。
他反倒是时常觉得自?己天赋异禀,第一次带孩子就能?够将弟弟顺顺利利无病无灾的带着长大。
但桑名真说他的眼里全是滤镜,以至于看不见真?实。
羽生纪泽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弟弟幼时酷酷的小脸、还有偶尔小大人一样的认真?神色,他的弟弟是个小天才,很乖很省心,从?来都不会哭闹,偶尔的一些举动甚至会让当时做出幼稚行径的羽生纪泽怀疑到底谁才是哥哥。
所有的记忆绘卷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沉默良久,抬起眼,凝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已经想好下一个白日他的行程。于是他最后打开电脑,用夜晚的时间连夜撰写了疾风邮件,以作他离开?东京之后对下面的安排。
他并不清楚会走多久,因?此需要妥善一些的准备,并且留下紧急突发?事项发生之时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在一些比较重要的事项都安排下去之后,他才洗漱睡眠了几个小时,而后在太?阳初升的时间,准时起身出发?,他选定的第一站是一家产科医院,新生婴儿最多的地?方。
有医护人员来接见他,以为他是想要给妻子和孩子选择合适医院的男人,他没?有反驳,跟着医护人员来了一场参观。他看见手术室门口被?抱出来的红彤彤又皱巴巴的婴儿,围绕在婴儿身边的家属欢欣雀跃地?盯着新生的孩子,夸张的甚至跳起来欢呼自?己要做爸爸了。
他看着这些刚出生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婴儿,心头好似笼罩了一层极为特?殊的情绪,但那却并非是人类面对着代表人类未来的婴幼儿时的怜爱。
陪同他的医护人员认为他非富即贵,热情地?向他介绍:“先生,我?们医院里?的新生儿都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我?们院内刚好也有一位护士小姐最近产下孩子,目前?还在住院,如果您愿意的话?,也可以去看一看孩子。”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家属,大概率不会同意让一个陌生人来看孩子,不过既然是医院内的护士,这种推销的方式,是很容易得到同意的。
毕竟只是看看,也不会去碰孩子,还能?拿到医院的好处,为什么不同意呢?
羽生纪泽同意了,他被?陪同的医护人员带去意见病房,隔着玻璃看了看里?面正好没?有睡、并且睁着圆溜溜纯澈眼睛的婴儿,沉默不语。
在陪同人员的极力推销之中,羽生纪泽很快结束了医院之行,前?往自?己的第二?站,一家幼儿园。
他同样找了一个给孩子选幼儿园的理由,然后幼儿园便安排了一位老师,向他介绍幼儿园里?的情况。
在老师疑惑又有些茫然的表情中,他站在幼儿园专门给孩子准备的游乐场所的不远处,观察了大约半个钟头小孩子们的嬉戏。
抱着布娃娃恬静内向的、活泼开?朗一起玩游戏玩滑梯的、还有小小年纪就举止霸道的
这种专注又有些奇怪的观察,差点没?让老师觉得这位先生是想要偷孩子所以提前?来踩点的。
然而羽生纪泽又问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好带吗?会不会哭闹的很多,他们的父母是怎么哄的?”
老师笑道:“先生您的孩子是还在婴儿期吗?提前?来借鉴经验的?”
羽生纪泽笑了一声:“还没?出生。”
老师自?动以为是还在怀孕中,虽然这个阶段就找幼儿园有些早,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于是便主动道:“其实这也得看孩子们的性格,不同的孩子需要不同的教育方式,有的孩子天性心思敏感,需要多哄一哄,但有的孩子就比较皮。”
“这些孩子刚刚进幼儿园的那一天,大多都会哭闹,新手父母们有的也哄得手忙脚乱”
老师举了一些例子,又传授了一些照看孩子的经验,羽生纪泽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些,然后才从?幼儿园里?离开?。
第三站,他选择的地?方是一所小学。
他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往下能?够看见小学生们运动玩耍的操场,下课铃声响起之后,他也会看见不少打闹嬉戏着从?走廊上跑过的小学生。
他听着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们说话?,讨论他们最喜欢的动画片和游戏,与这些小孩子们相比起来,他家弟弟的确是不太?正常。
为了刨除掉去白伦街之前?他还缺钱的时期黑吃黑对小孩子的影响因?素,最后一站,他去了赤濑家的住宅。
赤濑信也这会儿正好在家,少年眯着眼睛高兴地?从?屋内跑出来,好奇又疑惑地?问他:“羽生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羽生纪泽微微一笑:“小会长,能?让我?看看你小时候的成长记录吗?”
赤濑信也奇怪他为什么会看这个,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他找来了从?小照顾他的老管家,让老管家将保留的他年幼时的照片和录像都取出来。
老管家本来有些警惕,但是一分享起小少爷的成长故事,便下意识的滔滔不绝起来,虽然因?为赤濑会的存在,让小少爷幼时的经历与寻常的孩子不太?一样,但是小少爷从?来都是受到老会长和大少爷的保护的。
有些事情从?老管家的嘴里?说出来,都让赤濑信也觉得窘迫,毕竟也算是黑历史了。
老管家不遗余力地?借着陈述小少爷的过往来表现出小少爷的单纯无害,万一要是羽生纪泽突然来看这些,是想要对小少爷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在经历过四个地?方的短暂观察之后,羽生纪泽的面上泛起一抹苦涩,有些事情,的确是需要对比的。
即便真?的是早熟的天才,那也必然有一段从?蒙昧无知开?始的过度阶段。
区别只在于,这个阶段对于早熟的天才来说尤为短暂罢了。
羽生纪泽的确不可能?再凭借着滤镜作用下的忽视,继续再自?欺欺人了。
他家弟弟,或许从?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也不是什么早熟的天才。但是在记忆的对比之下,弟弟分明?在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一般早熟小孩的举动,只有偶尔间一闪而过的表现,成熟得令他触目惊心。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他想他或许应该质问,琴酒是谁?黑泽阵又是谁?他的弟弟,是否一直都是他的弟弟?
然而羽生纪泽的理智告诉他,其实弟弟一直都是弟弟,没?有变过。
因?此当他去往机场,见到等候在此处的琴酒之时,他什么也没?有问。
琴酒对他的安静感到有些讶异。
第055章 第55章
只?不过, 讶异虽然是?讶异,但是?在尼格罗尼安安静静没有多问什么的情况下?,琴酒也并?未多说些什么, 两人在去往VIP候机室里等待预定?的航班到来。
即便组织看起来很有财力, 有些大型重要的任务连战斗机和航母都?能弄出来,但是?组织成员自?己活动的时候, 也不会嚣张到将战斗机当做交通工具来出行, 社会本身的交通资源其实更为方便。
而?使用?这些资源,只?需要一个正常没有限制的身份就可以。
琴酒已经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将组织那边的事务都?安排好, 他在其他人的眼里看来一直都?是?极为忙碌的状态, 即便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人前,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怀疑,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而?既然没打算以琴酒的身份行动, 他自?然也是?换成了一身普通人休闲款式的衣装, 整个人看起来冷淡英俊, 蜂腰猿背,霎是?引人注意。
他打量着周边的风景环境,直到在候机室里坐下?之后,即使没有提起那些秘密的话题, 也全然没有多余的寒暄。
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 毕竟以琴酒的性?格,他也不是?那种能够说得出来寒暄句子的人。反观羽生纪泽,他沉默得犹如一个思考者的雕塑, 眸光时不时的在琴酒的身上打量片刻,随后又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这些年里, 琴酒似乎生活得还不错,即便是?精神状态也并?未有什么隐藏的缺漏, 好像是?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在他眼里就像是?过眼烟云一般。
说实话,这并?非是?符合琴酒这类人的精神状态,不管人的实力有多强,只?要是?在这种境地中生存又成天经历血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带上一些心理疾病,又或者说是?精神创伤。
只?不过琴酒比羽生纪泽见过的所有这类人的心理状态都?要松弛,即使是?在两年前,羽生纪泽所观察到的琴酒,也并?非是?如今的这种精神状态。
不过也不排除琴酒只?是?没有再继续在他面前伪装的原因,如果被其他人看出来琴酒是?这种比任何人都?要松弛的状态,那不是?极为惹人怀疑吗?
琴酒的疑心病很重,已经到了一种神经质的程度。但是?这一点,与他今天的观察结论又存有悖逆之处。
羽生纪泽直觉这一个矛盾点或许与琴酒的秘密有关。
而?在羽生纪泽观察琴酒的同时,琴酒其实也在同时观察着他,当他决定?要带尼格罗尼去某一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了他已经决定?要将尼格罗尼卷入漩涡之中,成为他所有的谋算之局中的一环。
用?直白了当的一个词汇来形容,那就是?棋子。
只?是?,即便是?琴酒自?己也并?不能完全确定?,尼格罗尼这枚棋子,会是?至关重要的一枚,还是?仅仅只?能翻出一个小小的水花便就此消失。
他也并?不清楚这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这从来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是?一个全新的打算,并?且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经验,是?一片未知。
琴酒回想起仓库当中尼格罗尼遏制不住震怒的情绪,还有现?在现?在坐在真?皮沙发上,下?意识维持着笑吟吟模样?的人,缓缓吐出几个烟圈。
在某一个瞬间,他突然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但他嘴唇微微一动,随后便再次静下?来,决定?等之后再说。
一段时间之后,两人顺利地登上航班,等飞机顺利启航飞往云层之上后,处于?被单独隔开?的密闭小空间内的琴酒将座椅放了下?来,身体躺上去之后闭上眼。
或许是?因为最近太过繁忙疲累,也或许是?因为周边的环境还算是?安全,他很快进入了睡眠之中。
羽生纪泽沉默地看着他,嘴唇轻抿之后,他移开?目光,将不会有任何打扰的环境留给琴酒。
距离飞机降落有十几个小时,这段时间很长,除了聊天睡觉,似乎也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在思考了一阵之后,羽生纪泽决定?将那些烦杂的心绪全都?抛下?,他同样?也闭上眼睛,只?不过并?未将座椅放下?变成一张小床,全然放空思绪,让自?己也变得心如止水起来。
于?是?等过了几个小时琴酒再度醒来之后,见到的便是?羽生纪泽找乘务员要了一份小蛋糕,平静地享受了起来。
头等舱上的食物其实还不错,当羽生纪泽听到细微的动静之后,他微微偏过头,平常道:“醒了?要吃点蛋糕吗?”
琴酒摇了摇头:“不用。”
这好像是?开?了一个聊天的口子,虽然都?是?一些日常的没有多少营养的话,但至少也是?有在开?始好好交流了。
琴酒单独叫了一份餐填饱肚子,羽生纪泽一边挖着小蛋糕,一边随意的说道:“不知道你吃过没有,御家新出口味的一款便当味道还不错,水果味的。”
琴酒回想起伏特加买回来的便当,给出一个评价:“口味太腻了。”伏特加只?是?买过一次,他就再也没有让伏特加再继续买了,即使他不怎么挑剔食物,但也还是?更倾向于?让自己还算满意的食物进自己的肚子。
只?不过琴酒与羽生纪泽的口味还是?有区别的,琴酒觉得太腻的便当,羽生纪泽反倒是?觉得刚刚好,有时候太忙,他也是?选择直接买做好的便当来对付一下?。
“不过就是?有点贵,东京那边水果的价格太高,西瓜皮都?是?一片一片卖的。”羽生纪泽顺便抱怨了一下?水果物价的问题,毕竟他是?从来都?不可能吃西瓜皮的。
琴酒抬了抬眼皮,对羽生纪泽抱怨物价的念叨并?不意外。
在他们还贫穷的时候,尼格罗尼也是?会最大限度勤俭持家的,能够回收的废水瓶和纸箱子都?被存了下?来,然后卖给废品回收站。
直到他们的手头宽裕了之后,尼格罗尼才没有再继续这么勤俭持家。
而?那个时候,他们花钱占得最大头的就是?租住的房子、以及养孩子的一系列婴儿用?品了。他们无权无势,尼格罗尼也只?是?一个小孩子,有些用?品在那个年代也算得上是?紧俏品,而?且还有人会因为尼格罗尼只?是?区区一个小孩而?开?口夸大价钱来占便宜。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尼格罗尼通常是?会避免与人产生冲突,只?要不太过分,即使他需要的某些物品价格都?不是?很便宜,被占一点便宜他也不是?很介意。
但同样?的,这种生活模式会让他们花钱的速度变得很快。
不过这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尼格罗尼会钓鱼黑吃黑,没钱了就去某些地方晃上一圈,然后口袋里就会多上一叠保护费。
在劳伦斯那些人主动献上保护费之前,尼格罗尼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赚点外快的。
琴酒并?不止是?一次见到过这种场合,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就变成了沉默的无言以对。
他并?非是?对这种赚外快的方式有指摘,只?是?尼格罗尼赚外快的对象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因此这种方式还算是?安全,然而?若是?真?的运气不好碰上了那些真?正残忍的家伙,那尼格罗尼和他就会很危险了。
只?是?那会儿的琴酒也不太能说话,养他的尼格罗尼也只?是?一个小孩子,难免会比较艰辛。所以,琴酒一度以为自?己很有可能是?长不大的,然而?尼格罗尼已经做到了他能够做到的最好的一切,所以琴酒不可能会去苛责。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活着,而?尼格罗尼死了。不过,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好,他们两人都?一直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话题在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内被两人随意的聊了个遍,从这些生活的琐碎小事之中,他们好像也能够窥见对方的一些生活轨迹。
比如羽生纪泽流连于?各色场所之中,声色犬马,汲汲经营,在没有起势之前,羽生纪泽会遇上许多觊觎他美色的人,来自?强权的威胁、来自?极道的恐吓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羽生纪泽虽然是?异军突起,但造势的速度极快,很快便站稳了脚跟,在起初的嚣张之后又很快低调下?去。
琴酒调查过羽生纪泽这两年来的经历,像是?一本被小说客编造出来的传奇故事,然而?他一回忆起劳伦斯那些人不断创业的经历,又恍然觉得羽生纪泽的那些操作,也的确是?正常的。
唯一的一点,就是?除了那些不见刀光的危机之外,羽生纪泽的花边的确是?有些太多了,千奇百怪的桃花看得琴酒陷入沉默。
他还记得,在组织里的时候,尼格罗尼没有这么
明明组织里的那些家伙才是?更注重欲望的人。
但用?羽生纪泽自?己的话来说,那些人都?是?觊觎他的美色和身体,想要占取他的便宜,他觉得他很吃亏。
琴酒:“”
他瞥了一眼羽生纪泽的脸,脸皮一抽。
大概率还是?因为羽生纪泽更改后的发色和瞳色以及笑吟吟的面孔没有原先那么不近人情,毕竟尼格罗尼原先那个样?子
毕竟极少有人会想和一看就很杀人狂的人谈情说爱。
只?是?,羽生纪泽逢场作戏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几乎没有任何适应的时间,他直接就融入了新的身份和性?格特征里。
简直就是?天生的演戏专家。
琴酒很清楚,这应当也是?羽生纪泽秘密的外在表现?。
而?相?比羽生纪泽生活轨迹的复杂多变,在羽生纪泽所窥见的琴酒的一些轨迹中,就要简单许多。
奔波于?组织的任务之中,还有琴酒没有透露出来的他自?己私底下?的行动,他会嫌弃伏特加买的餐食不好吃,也会给自?己放假,而?除了他自?己和伏特加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琴酒给自?己放假了。
就是?不知道琴酒放假的时间里,忙碌的到底是?谁。
琴酒有自?己的娱乐放松活动,在放假的时间点,琴酒不怎么会外出,绝大多数的放松活动对他来说都?不太安全,于?是?他在休息时间花费最多的,就是?独坐在家用?影厅前看电影。
世界上有很多经典的影片,足够他打发时间。
再不然,就是?在网络上查看一些教学视频,各行各业都?有,涉猎范围极为广泛,并?且在琴酒的每一个安全屋之内,都?堆积了一些书?籍,数理天文、人文民俗、玄学神秘、生物医化应有尽有。
这不禁让羽生纪泽有些疑虑,琴酒真?的有时间和兴趣,每一样?都?涉猎吗?即便不去深入精通而?只?论基础,那也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工程量了。
更别说还有组织的事项需要琴酒去完成。
于?是?他将话题拐向了各种偏门的知识上来,但是?琴酒仍旧是?能够对答如流,他好像是?找到了百年难逢的知音一般。
羽生纪泽:“”我的弟弟是?个行走的知识库。
他会知晓这些是?因为那些从他的血肉与基因中诞生的编码体们,他们的自?我崩溃走向毁灭,将养分通过奇迹一般的精神共域流通给他,即便如此,这个世界上仍旧有许多的东西他不曾知晓。
琴酒又是?因为什么呢?
但对于?琴酒来说,羽生纪泽的知识广博量也令他为之震惊,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兄弟,却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对方。
直到今天,他们才在由相?杀所奠基的阶梯上,真?正揭幕对方隐含的一角。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在这种互相?探究却又彼此保留距离的聊天中过去,国际航班在乘务员的提醒中正常落了地,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事故。
琴酒践行了他的承诺,带着羽生纪泽去了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地方。
白伦街。
第056章 第56章
故地重游, 即便是记忆里还算深刻的印象,在白伦街日新月异的变化的对比下,也不由得被?抹上了一层陈旧的颜色。
时隔多年, 这时羽生纪泽第一次回到这里, 如今的白伦街已?经比过去?要繁华许多,街道?两边有许多卖热气腾腾食物与小点心的摊子, 熟悉的东亚面孔在街边行走。
只不过, 这些面孔都已?经变得无比陌生了。
羽生纪泽一边环顾四周,两人在街上盘桓, 走着走着, 竟是来到了幼时的住址下。
这儿的房屋依旧没有拆迁,但?是屋内早已?经住进去?了新的人户,羽生纪泽抬头仰望片刻, 一个年轻的女人从?窗户里探出半边身体, 举着晾衣叉将悬挂在屋檐下的衣服尽数收取下来。
对方发觉有人在看她, 下意识的将视线也投过来,看见是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之后,她礼貌地露出一个笑容来,随后将身体也缩回窗内。
羽生纪泽转过头, 将一些物是人非的情绪收敛起来, 问道?:“你说要带我?去?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不是。”琴酒否认道?,又看了一眼时间, “地点在这附近,时间还没到。”
羽生纪泽微微挑眉, 什么地方这么稀奇?竟然?还需要特定的时间吗?就算那是一个现在没有开放的景点,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从?外墙上翻进去?。
但?他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将双手插进裤缝中,带有几分随意道?:“既然?时间还没到,那就先在这附近转一转吧。”
他们在白伦街也基本上不会遇上什么熟人了,当年在大院里的那些老人,基本上都已?经去?世了。
琴酒点头同意,于是两人在路边随意转着,步伐靠近了街心处的一座喷泉。
喷泉哗啦的水声连绵不绝,清澈的泉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彩虹的光芒,一群白鸽在喷泉附近或是扑闪着翅膀、或是低头啄食与其它?鸽子嬉戏,每当有人带着鸽食过来时,并不畏惧人的鸽子便扑着翅膀飞到人的身边,喉咙里发出迫不及待的咕咕声。
羽生纪泽买了一包鸽食,撒在地面上供鸽子啄食,他看着鸽子们聚集在一起埋着脑袋,轻声道?:“好?肥的鸽子,用来做菜一定很?美味。”
琴酒的目光扫向这些全然?不知?危险的鸽子,嘴角微动,道?:“你又想捕猎鸽子来加餐?”
这座喷泉一直以来都有鸽子,只不过在他们小时候,这儿的鸽子并没有现在这么多,鸽子的体型也并没有现在这样壮实?。
尼格罗尼十分看中喷泉这里的鸽子,一有空的时候,就过来抓两只回去?做鸽子汤加餐,偶尔还会将抓到的鸽子带到那些老人家的面前,于是尼格罗尼又收获了鸽子的花式烹饪法。
可以说,以前这里的鸽子数量不多的绝大部分原因都在尼格罗尼的身上,长得壮实?的鸽子全都被?尼格罗尼抓来下肚了。
羽生纪泽弯着眼睛笑了一声:“难道?鸽子汤不好?喝吗?我?觉得我?的手艺应当不错,那些爷爷奶奶的看家功夫几乎全都被?我?学?过来了,他们都说我?以后一定是做五星级大厨的好?苗子。”
烹饪是一门手艺,在白伦街的时候,尼格罗尼将大量的时间都用在研究烹饪上去?了,他将老人家们的看家功夫学?走之后,又自己通过书籍学?习,只要能够偷师的,他都琢磨过几手。
琴酒顿了顿,低哼一声:“还不错。”以往他随便吃什么都可以,对食物没有任何的偏好?,不过自从?被?尼格罗尼精心研究厨艺投喂了许久之后,琴酒是真心认为中餐的确不错,即便是中餐里比较奇怪的口味,也比其他菜式那些更奇怪的菜式要好?许多。
于是在吩咐伏特加买食物的时候,琴酒也有了隐隐的偏好?,时间久了之后,伏特加也发现大哥的菜式倾向,每隔一段时间就打包中餐回来。
说起这,羽生纪泽又对面前这些一点也不知?道?社会险恶、拥有清澈的愚蠢的鸽子们蠢蠢欲动起来。
但?只是片刻之后,他就放弃了抓两只鸽子来下饭的想法。
鸽子们也幸运的逃过一劫。
在转身喂鸽子的同时,羽生纪泽眼角的余光也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他来了几分兴致,走到距离喷泉只有五十米左右的巷口边,他垂下头看着这一辆被?涂了一层红色涂料的小车,无需弯腰,两指的指腹便能在车头上摩挲划过。
这时一辆在当时极受孩子们欢迎的摇摇车,之所?以会是这个名字,是因为只要投币之后打开开关,整辆车就能够在原地摇晃起来,并且唱起清脆悦耳的儿歌。
当看见这辆摇摇车之后,琴酒的眼皮一跳,接下来,他便听闻羽生纪泽说道?:“我?记得那会儿你好?像也挺喜欢做摇摇车的,和其他玩具比起来,你更倾向于坐在这上面,即便摇摇车不会运行起来。”
琴酒的嘴角微拉,不,他并不喜欢这个东西,之所以会同意被抱着坐上去?,一个是为了应付尼格罗尼想要带着弟弟玩玩具的迫切心情,二是至少坐上去?,他能够安静一点,然?后让尼格罗尼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反正只要尼格罗尼做其他事的时候回头看一眼,见他还待在车里,他就会继续自己手上没有完成的事情,不会临时撂挑子,先给弟弟找一个能让他打发时间并且转移注意力的娱乐项目。
但?相?反的,琴酒嗤笑一声:“那会儿对这个东西感兴趣的,应该是你。”
当其他货真价实?的小孩都围着摇摇车,眼泪汪汪的想要玩这辆车的时候,尼格罗尼绕了摇摇车一圈,然?后便斩钉截铁的将摇摇车占据,让其他求而不得的小孩儿一个个的哭着回家。
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的时候,尼格罗尼先是新奇的绕着这东西晃了两圈儿,然?后首当其冲坐上来尝试的,是他自己。
无论?当时的琴酒怎么看,都觉得尼格罗尼玩摇摇车玩得很?开心。
羽生纪泽收回手,指腹上已?经沾了一层灰尘,他诚实?地点了点头:“是,我?的确是对这个东西感兴趣,毕竟以往我?也没有见识过这玩意儿,试过一次就发现,这玩意儿还挺有意思。”
“所?以我?才经常将你也放上去?,只不过你坐倒是坐,却很?少往里面投硬币,通常都是等我?来了之后,你才投一个硬币进去?假装上一首歌刚刚结束。”
羽生纪泽转过身,用衣服平静的面孔看向琴酒,他微微闭眼,轻声道?:“现在想来,你的确从?来都不会对哪一样玩具感兴趣,但?又为什么,你会对那一个机器人感兴趣?”
当他摒弃滤镜之后,即便久远的记忆会给人错误的指引,羽生纪泽也分辨出来琴酒到底是对小机器人真切地好?奇感兴趣,还是只是因为他执着给弟弟找玩具因而产生的应付了事。
那个小机器人,反而算得上是琴酒唯一的一个感兴趣的玩具了。
“玩具”琴酒的目光深沉,犹如疾电一般射进羽生纪泽的内心深处,试图将一切都看透,“那真的只是一个玩具机器人吗?”
对琴酒来说,他的疑心病和探究心也是极强的,能够憋着没有去?弄清楚与尼格罗尼有关的一切秘密,对他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毕竟尼格罗尼对他来说,除了身份特殊之外,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羽生纪泽了然?地笑笑,没有对那个机器人掩饰什么,直言道?:“不是,那从?来都不止是一个玩具机器人。”
“不过,既然?你已?经对我?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也应当问你——”他的眸色微深,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我?以往认为的,自小早熟的天才吗?”
琴酒的眸光中掠过一丝轻嘲:“世上早熟的天才无数,我?并非是其中之一。”
羽生纪泽已?经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那就是生而知?之了。”
有他自己作为代表,羽生纪泽能够在转眼之间做出联想也并不奇怪,他沉默了片刻,问道?:“或许是我?幻想作品看得太多,是重生、穿越?生而带有前世的记忆?”
重生之类的词汇,对琴酒来说也算不上陌生。
但?是他并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低沉冷淡的嗓音说道?:“你应当怀疑,九岁之前的黑泽阵,和九岁之后的琴酒,是否是同一个人,我?是否为一个窃贼。”
羽生纪泽的身体微绷。
他的嗓音有些干涩,像是一张磨砂纸:“这个问题,我?想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琴酒不置可否,他看了一眼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
他转过身,步伐略快了几分,朝着某个方向前进,羽生纪泽很?快跟上。
穿过几条街道?和马路之后,两人来到一个公园里。
这个公园是后来才修建的,羽生纪泽对这个公园并不熟悉,但?琴酒却好?像是来过许多次一样,方向感极好?,熟稔地在小径中穿梭。
两人的衣摆拂过小径两边郁郁葱葱的花草,视线最终开阔了起来。琴酒最终停留在一棵双人难以合抱的大树下,但?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大树下还存在有另外一个老神在在坐在小板凳上的小老头子,穿着一件太极服,他的身前支起一个小桌子,树干上靠着一张招牌,上写几个中文:“手机贴膜,二十一张。”
羽生纪泽眼睛微睁:“???”
“你要给手机贴膜吗?!”他的震惊溢于言表,语气微顿之后又道?,“其实?我?也会贴膜,很?简单的。”
琴酒:“”
他略带嫌弃和无语地瞥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和伏特加一样的脑回路?
大概是老头子也觉得羽生纪泽震惊的表情和话语有些搞笑,他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神神秘秘:“老夫也不止会手机贴膜,啊,这是老夫的业务范围——”
他将桌上一张小一点儿的纸板拿出来。
上面的文字同样是中文,但?羽生纪泽也能够看得懂,他的目光扫过算命测字趋吉避凶之类的业务范围,沉默思考了良久,终于在所?有的业务范围内挑拣出来了一个琴酒很?有可能用得上的业务。
他侧过头,脸色怪异地问道?:“你有孩子了,所?以想给孩子算一个吉利的名字?男的还是女的?”
琴酒:“”他此刻的心情是有些无语的。
老头子看着他们笑了一会儿,打量了一会儿琴酒之后,他随后笑眯眯地看向羽生纪泽,带着几分劝告的意思:“小友,执念深重,难免伤身啊——”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凡事过犹不及,适可而止啊!”
羽生纪泽的瞳孔微凝,他的神色惊疑不定,有一种被?看穿的透视感扑面而来,久久不曾言语。
一股荒谬感在他的心中蔓延。
琴酒见老头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无其他的表示,眼睛微眯:“你没什么对我?说的?”
老头子有些诧异地扬眉,随后摇了摇头:“我?无话可说。”
琴酒微微颔首,留下算卦的钱,然?后便拽着仿佛受到巨大惊吓的羽生纪泽走了。
好?像他说要带羽生纪泽来这个地方,就只是单纯的为他算命而已?,突然?玄学?的画风,与琴酒本身极为不符。
羽生纪泽从?惊愣中回过神来,不可思议:“你带我?来,只是为了见一见刚才那个人吗?”
“嗯。”琴酒应了一声,“用游戏的术语来说,他应该是最容易让我?找到的——定点NPC。”
他知?道?这个人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比起其他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这人找起来非常方便。
然?而不同的是,在琴酒的记忆里,他上一次见到这个老头,对方说他的命中有大恐怖,麻溜地收拾龟壳铜钱跑了。
羽生纪泽的脸色更加复杂了。
荒谬、这实?在太过荒谬了琴酒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种玄学?的?
他张了张嘴,有些迟疑。
琴酒看出来他心底的荒谬感和纠结,好?似无意中的解释一般:“只是一种辅助的手段而已?。”
羽生纪泽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了,这会儿他面对的一切,有些过于荒诞了。
但?琴酒的话头自然?的一转:“最近的天气很?多变,但?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羽生纪泽有些糊涂地蹙眉。
琴酒沉吟了一会儿,好?似在思考应当如何措辞,最后,他道?:“你试图在作为婴儿的我?这张白纸上,涂抹上你自己想要的颜色,以此来获取你依赖渴望的情绪价值。”
“我?以为我?是你摆弄的玩具,但?很?快我?发现,你只是没有生活的目标,于是在有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目标之后,就犹如溺水者迫不及待地抓住浮板。”
琴酒冷静地抬起头,陈述着一个事实?:“你是一个会因为区区血缘关系,就拼命保护兄弟的人吗?”
这一句话,犹如一声惊天的撞钟。
第057章 第57章
扪心自问, 他是一个?会?因为区区血缘关系就拼命去保护兄弟的人吗?
这?句发问的确是足够振聋发聩,也的确是让他有了弥久的自我思考,至少在羽生纪泽的任何一个?猜想中, 都没有设想过琴酒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而在琴酒看来, 就是当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尼格罗尼整个?人都怔住, 眸色阴晴不定, 还?夹杂有些许的动摇。
他同?样也设想过尼格罗尼可能会?有的反应,愤怒、失望、亦或是平静, 他可以接受尼格罗尼不同?反应所带来的对应结局。
毕竟, 他的这?些麻烦,其实从来都与尼格罗尼没有多大的联系,唯一的联系, 也就只有琴酒他自己而已。
他可以不去探究尼格罗尼的秘密是什么, 但是如何尼格罗尼要继续掺和进来的话, 他就必须要弄清楚。
琴酒将双手?插进大衣的衣缝之中,视线穿过婆娑摇晃的树叶,看向算命老头所在的方位,但只是短短一会?儿, 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只有有缘的人才可以找到?那个?老头, 不过,他这?种?方式,应当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有缘。
琴酒在耐心等待着?, 等待尼格罗尼自我的考量结束,他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 但是现在,即便是在面对组织, 他也没有那么有耐心了。
除了那件事?以外,现在大概也只有尼格罗尼能让他还?保留有这?种?耐心。
而对尼格罗尼来说,他其实并不否认自己将婴儿时期的弟弟当做白纸来涂抹,并且来获取他想要的情感?反馈。
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将弟弟养大的目标,他会?处于迷茫朦胧的状态中,浑浑噩噩不知所措,也并不比末世来临、他碰到?博士前的那段时间?好到?哪里去。
与其说是他将琴酒养大,还?不如说是尚且没有自保之力的琴酒给了他一个?让空茫状态的他存活下去的理由。
他需要那样的情绪价值,因为拿回让他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人为什么要活着??他又是凭借着?什么来认定判断,自己是活着?的?
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但对于羽生纪泽来说,若他失去了这?样的情绪价值,他就等同?于过往的数据流无异,只是一介任人支配的程序而已。
只是,关于那最后?一个?问题,羽生纪泽自己也并不知晓真正的答案,他只知道他当时的确是那么去做了,并且一直延续到?现在。
即便是他重新回到?过去,他大概率仍旧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然而——
羽生纪泽双手?环臂,从琴酒的问题中精准的抓到?一个?重点:“我记得,你带我来这?里,是与你那不想说的秘密有关,而不是在这?里探究我的心理问题。你关注于这?个?问题,是否本末倒置?”
琴酒的眉眼淡淡,他认可地点了点头:“的确,不过有关于我的秘密,却并非是我不想说。”
“不是不想,那就是不能了?”羽生纪泽沉眉反问一声,“有点意?思,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神秘主义作风了?”
他沉吟片刻,道:“那个?算命的老头其实不是重点,而是从东京机场到?白伦街,这?一整趟的旅途是吗?”
“你想要透露给我的东西,已经透露给了我,需要我逐字逐句去琢磨。”
琴酒的唇边掠起?一抹笑容:“你还?有时间?去探究,但在这?个?过程之中,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完成。”
羽生纪泽凝视着?他,倾听着?他的未尽之言。
他的神情认真凝肃了许多:“你需要找到?你自己,我们是兄弟没错,但我不会?成为你的浮板,永远也不会?。”
霎时间?,羽生纪泽笑了起?来:“这?又是什么说法?找到?我自己,难不成还?有第二个?我流落街头吗?”
“至少我需要保证,当你卷进来之时,你是完整的。”
“我们是兄弟没错,但我不会?是你的浮木,永远也不会?是。”
——
回来东京之后?,羽生纪泽始终有些神思不属,对琴酒这?种?一向直接行动少说话的猛人来说,能够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近似于剖析内心的话也是极为不容易。
虽然那话听起?来就极为冷冰冰,像极了冷漠得要断绝关系的宣言。
在那之后?,羽生纪泽冷静地问出了最后?一个?他已经几乎是肯定了结果?的问题:“你的秘密中,最为核心的那一部分,是不是柯南?”
琴酒并没有否认,而是将柯南变小的前因后?果?以及雪莉的研究都简单明了的告知给他,这?一部分信息,琴酒并无任何吝啬。
相反,他很期待尼格罗尼参与进来这?场漩涡之后?,能够导向何种?不同?的结局。
“叮铃——”羽生纪泽有些惫懒地拂过手?,耳畔的风铃在他的动作下清脆地晃悠了起?来,奏响一曲空灵的乐曲。
最后?,他将手?抵在脸侧,他合上双眼,但眉心却是微微蹙起的,不由得让人有些心疼,下意?识的想要将他的愁绪一一抚平。
在回来的这?几天之内,羽生纪泽反复回忆着?他与琴酒说过的每一句话,琴酒用过的每一个?词汇、每句话的语气和他当时细微的表情,都被他反复回忆了许多次。
无数的猜想萦绕在他的心头,繁杂极了,令他感?到?有些头疼。
“最近的天气很多变,但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这?句话的前半句,似乎并非只是一句类比的废话。
琴酒的语气有所不同?,他在暗示他些什么。
羽生纪泽的眉心又蹙紧了一些。琴酒的知识量极为广博,即使是最为偏门的,他也略知一二,这?证实了他在私底下花费了极多的时间?来充实自己;琴酒不喜欢神秘作风,更不相信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但他却说,去算命摊上走一圈也是一种?辅助手?段。
他生而知之,或许在还?是婴儿期的时候,脑内就已经存储了不少的知识,这?或许可以说明,为什么琴酒会?在九岁之时一头扎入组织里。
因为他已经知晓自己,必然会?与组织产生联系,不说是琴酒,就算是羽生纪泽他自己,当他知晓自己未来必然将会?与某个?国际恐怖组织有牵扯,也同?样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天气很反常,羽生纪泽自己也知晓,而天气开始反常的那一天,正好是琴酒用毒药将工藤新一变成柯南的那一天。
核心是柯南,而那个?秘密,琴酒不能说。
羽生纪泽从他自己的分析里得出来的结论都很荒诞,但福尔摩斯不也有着?那样一句名言吗?
但羽生纪泽觉得荒诞的时候,他会?选择对照一下自己,他从一串程序数据流变成人,他因何为人?还?有什么比他更加荒诞的吗?
人的生命,依存于灵魂的思维,以及身体的承载。
他将这?些思绪放空在自己的脑海深处,不再刻意?去思考,转而将注意?力放在琴酒所说的“完整的他”上来。
这?一个?问题,可比前一个?问题要难以琢磨得多,说实话,他并没有多少头绪。
在他阖眼期间?,一条薄毯被盖在他的身上,闻气息,应当是上次在赤井秀一面前被他调戏锁骨很漂亮适合饮樱花酒的男孩。
羽生纪泽:“”作为调戏人的那个?人,他选择继续闭眼。
只不过,在给他盖上薄毯之后?,那个?男孩久久没有走,羽生纪泽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隔着?空气在动。
他或许不应该随便调戏单纯男孩,毕竟对方和赤井秀一这?种?老司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然而他做都做了,现在只能将呼吸越发放缓,否则到?时候尴尬的不会?是他自己,而是别人。
不过桑名真的嗓音很快就从门外传了进来,他脸上的东西瞬间?被收了回来,附带上略微有些急促失控的呼吸声。
桑名真一进来,就瞥见某个?男孩站在羽生纪泽的附近,神色间?有些慌乱,令他不由得挑起?眉,心道:“啧,造孽。”
他走到?装睡的羽生纪泽面前,双手?抱胸尾音微翘:“明明是你约我过来,怎么能够在这?个?年纪还?睡得着?的?”
羽生纪泽有时候的确很想用针将桑名真的嘴巴缝上,他睁开眼,让周围人都散开,道:“我没有约你过来。”
桑名真敷衍地点了点头:“是是是,这?不是照顾一下年轻人的面子嘛,我只是来听听你这?次和琴酒离开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的。”
他支着?脸,神色浅淡:“作为局外人,我来履行一下我的职责。”
他的面上带有几分听故事?的期待,但内心却是平静犹如镜面。作为旁观的记录者,这?是他的老习惯了,如果?不是羽生纪泽这?几天一直没有自己上门来找他,他也不会?主动的跑到?这?里来。
羽生纪泽睨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桑名真将自己当成是旁观的记录者,而对羽生纪泽来说,有一个?树洞安安静静地倾听,会?让他也平静许多。
桑名真沉静地倾听着?纪泽的述说,思绪却是回到?了那一天的雨夜。
他想要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但有些人却并不是纪泽,压根没有让他置身事?外的想法。
前天夜里,大雨滂沱,惊雷阵阵。
没有熬夜码字的桑名真从雷声中惊醒,穿着?睡衣的背上浸出了一层冷汗。
炽白的电光在他的脸上接连闪过,映出他额头上细微的冷汗,羽生太过于庞大,将一切不和谐的声音都遮掩在惊雷和倾盆的大雨之下。
半夜被雷声震醒,本就少眠的桑名真已经再无半点睡意?,他换下被汗湿的衣裳,想要将金吉拉抱到?怀里的时候,才骤然惊觉,卧室内并无金吉拉的影子。
“大福?”他换了两声,确定大福的确是没有待在屋内,猜想大福可能是通过卧室上的小门溜到?了其他的地方,便从桌上拿起?水杯,准备去找找大福,顺便去接一杯水,缓解自己喉咙的干渴。
当他推开门之后?,才在雨声和雷声之下隐约听见大福凄厉的猫叫声。
桑名真一怔,加快了步伐走到?客厅去,却在进入客厅的那一瞬间?,一道闪电将整个?客厅都晃亮了一瞬,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大福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用一副充满攻击性的冲着?人影低吼,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却始终没敢扑上去。
桑名真的心底微沉,又是一道骇人的闪电,足以令他看清楚坐在沙发上的人的身形轮廓。
那人的银色长发上沾了些雨渍,墨绿色的眼睛幽深又冰冷地盯视着?他,嘴角裂开一个?恐怖的笑容,嗓音低沉:“是你。”
桑名真的心底一阵紧缩。
第058章 第58章
在桑名真的设想中, 若是有一天他能够单独面对琴酒,他必然不?可能会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在琴酒的面前为之胆怯,满心满眼里都是恐怖的胆战心惊。毕竟纵数这么多年, 即便?琴酒从来都不?认识他, 但他却是单方面的已经对琴酒极为熟悉了。
或者?,就算是琴酒真的找到他的面前, 他也可以镇定自若地坐下来, 话机交锋,每一字每一句的谈判中都蕴含着深刻的含义?, 就如?同羽生纪泽应对那些难搞的人一样, 在不?利于自己的环境中,也能够掀翻棋盘,逆转局势。
但事实上?, “我上?我也行”果然是一个天大的错觉。
在尼格罗尼身?边的琴酒, 已经是足够收敛了, 或许不?止是他以前见到的琴酒,就连他一直认识的尼格罗尼、羽生纪泽,都是在他面前收敛过自己的。
他从来没?有将这种可怕的气势,不?断地倾泻到他的身?上?来。
他就是个普通人, 这个“普通”的形容里没?有半分水分。
因此, 这也导致了,当琴酒气场全开坐在他面前的时候,桑名真却下意识感觉, 对方是在俯视他,他也已经被某种无形的气机给锁定。
但至少, 在羽生纪泽身?边混久了,桑名真在维持面上?的淡定之后, 也渐渐的能够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琴酒不?可能是特意过来动手杀了他的。
他将不?断低吼的猫抱起来,随后正坐在琴酒的对面,在他的安抚之下,炸毛的猫渐渐安静下来,但却又怂兮兮的将脑袋埋进他的衣服里,连尾巴都不?肯露出来。
生动形象地说明了,什么叫做瑟瑟发?抖。
琴酒那有如?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紧凝视着他,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但在最初的紧张之后,桑名真便?以一种摆烂式的心态想道:要?杀便?杀,要?问便?问,反正他也不?可能在琴酒的面前搞些小?动作。
桑名真对自己的水平很有数,忽悠一下普通人还成,是不?可能瞒得过琴酒这种全能型杀手的。
这样一想,他的心态骤然便?放松了下来。别说,还挺刺激,比上?次在柯南装了炸弹的车里还刺激,简单明了地告诉他,什么叫做与死亡一步之遥。
打量着桑名真脸上?和?动作中带出来几分的心理波动,琴酒:“”
适应力?倒是还行。
黑沉的眼睛透过镜片注视着琴酒,最先开口打破雷暴之外寂静的却是桑名真,他扶了扶眼镜,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琴酒的确不?是来杀人的,他只是为了过来得到一个问题的解惑,他双眸冷沉,道:“那个看不?见的人,是你?”
看不?见的人这种形容,好像也挺合理,桑名真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琴酒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思:“羽生纪泽的身?份,是你做的?”
“嗯。”桑名真再次应了一声。
在这之后,琴酒再没?有了声音,他好像是在思考,偶尔的一道电光闪过之时,那在电光照亮他沉思中又冷漠到了极点的脸,显得他格外无情无欲。
桑名真安静地等?待着。
半晌之后,琴酒站起身?来,嗓音中含混着一些嘲弄:“你真以为自己可以做旁观者?,独善其身?吗?”
桑名真思考着他话中的含义?,镜片下沉静的眼睛微闪,道:“是纪泽无法让我独善其身?,还是你不?想要?让我独善其身?呢?”
琴酒的眼睛微眯。
黑夜里那平静犹如?镜面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来你们的一趟出行有了不?错的进展,既然纪泽都自愿成为你的棋子了,那我这个附带的棋子又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
“咸鱼是不?会翻身?的。”
言外之意,你们兄弟俩爱咋咋地。
琴酒的嘴角微动,似是有些无语,他深沉地看了桑名真一眼,除了一些在外人看来有些莫名其妙又没?有多少意义?的问话之外,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行径,就着仍旧没?有止息的雷暴雨,悄无声息地从桑名真的家中离开。
桑名真低下头,看向怂的要?命的大福,手指在它的脑门上?戳了戳,教训道:“躲得连一根毛都不?露出来,有恃无恐是吧?!”
大福尖利地叫了一声,像是在反驳。但桑名真心里清楚,与其是说他的猫在有恃无恐,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是在有恃无恐。
琴酒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从羽生纪泽这里获取了一些新的信息之后,桑名真试图去用现有的线索来思考,但思考了许久之后,他“啧”了一声。
以他的脑子,他想不?出来。
于是他也直接的问了出来:“琴酒想做什么?覆灭组织,还是将组织易主?”
羽生纪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微弱的流光在他的眼中一闪即逝。这两个选项啊都挺麻烦的。
他意识朦胧的想道。
他饮了一口香槟,轻声道:“关?于这个问题,你没?有必要?去思考。”
这时,羽生纪泽的手机忽然震响一瞬,他撑着侧脸举止轻松悠闲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新收到的消息。
几秒之后,羽生纪泽将屏幕按熄收回来,他晃了晃杯中的酒水,唇色微湿,随口问道:“你今天没?有带猫过来吗?”
在羽生纪泽的一句话中就懒得再去费脑思考的桑名真朝着羽生纪泽后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带过来了,找了个店员给给它喂羊奶。”
“既然你的猫有人照料,今天我有空,要?来学用枪吗?”举着一杯香槟的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弯腰将酒杯放回桌上?之后,又将搭上?沙发?背上?的外套捡起,悬挂在自己的手臂上?。
一副立马就要?出发?的架势。
桑名真有些狐疑他怎么就突然将话题扯到了这一方面:“枪是男人的浪漫,不?过,你现在竟然还有时间来教我学枪?”
桑名真见过很多人用枪,但他自己的确是不?会,两年前来到这里之后,他的确有起过让羽生纪泽教他的心思,不?过那会儿的羽生纪泽一直都很忙,没?有什么时间,久了之后,桑名真自己都忘记了。
“我想找一找,其他或许能够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做。之前一直都没?有时间,现在我想稍微放缓一些。”
他的手肘抵在雕花的柱子上?,单腿稍稍屈起,眼底盈满笑意,像是盛开了两朵浅红色的玫瑰,而那垂至腰臀处的长发?被编织为一条辫子,少了几分野性?,多出了一些简练的端正,也没?有那种可以营造出来的风流的气韵。
做足了认真的邀请姿态。
桑名真扯了扯嘴角,寻找人生的意义?是吧?所以还是为了你亲爱的弟弟,这样一想来,突然要?叫他学枪也半点也不?奇怪了。
但他对学枪抱有十二分的心动和?期待,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走!”桑名真瞬间忘记了他正在舔奶的金吉拉。
羽生纪泽带桑名真去的地方是一家刚建好没?多久的射击俱乐部,不?仅仅是建好没?多久,里面除了器具之外也是空荡荡的,好像都还没?有开始营业。
桑名真打量这里的环境,打趣道:“这里不?会是你新开的射击俱乐部吧?产业又变多了一项,有钱哦。”
他本以为这里应该就是羽生纪泽新开的俱乐部无疑了,否则对方也不?会直接就将他带到了这里来。然而,羽生纪泽却是摇了摇头,否认道:“这里不?是我开的。”
他的眉眼非比寻常,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一般,顺着服务员的指引,从外堂来到了俱乐部最里处。
听闻此话,桑名真一怔。
不?是纪泽开的,该不?会是琴酒开的吧?那带他来做什么?
羽生纪泽径直走着,没?有给出多余的解释,因为只要?见到那个人之后,桑名真就会立刻明白,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射击俱乐部的面积很是宽敞,羽生纪泽的步伐也一直都没?有停止,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的面貌已经不?复最初的年轻气盛,而是平和?包容。
他叹息般笑了一声:“好久不?见。”
羽生纪泽扬了扬唇角:“好久不?见,劳伦斯,菲碧。是琴酒告诉你们的吗?”
劳伦斯稍稍微微一愣,随即又很快清爽地笑了起来:“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
就在三天前,劳伦斯照例和?菲碧在一家酒吧里会面,话都还没?有说上?两句,酒吧的大门就在一声叮铃中自动打开,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好似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劳伦斯和?菲碧都不?像是组织里其他人那样畏惧琴酒,但他们同样也并不?知?晓该如?何?面对琴酒。因此,当他们在酒吧里碰见看似是特意来找他们的琴酒之后,面上?均是流露出些许复杂,在有些僵滞的氛围中定定地凝视着他。
好一会儿之后,菲碧才撇过头,往水晶杯中滴入几滴柠檬汁,勾起的嘴角冷淡又散漫:“真是稀客啊,你这位大人物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
劳伦斯眉眼微挑,不?带任何?斥责语气地阻止着菲碧可能会有的不?当语气,温声道:“菲碧,注意一下语气的分寸。”
他的态度算得上?是平和?,但也没?有多少亲近之意,反而比冷漠的语气要?更为疏离一些。
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琴酒,那就只能疏离。
菲碧冷哼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继续用手指拨弄着水晶杯上?摆放的装饰品。
琴酒也并不?在意他们二人的态度,他嗤笑一声,一手从衣缝中伸出来,将一个金属模样的小?东西甩向劳伦斯,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嘲弄:“你们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他已经让伏特加将羽生纪泽的信息泄露到劳伦斯面前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然而劳伦斯这帮人,悄悄摸摸在私底下查了许久,却是半点真正的动静也无,也不?知?是不?是应该赞叹他们一句谨慎。
劳伦斯单手接过琴酒扔过来的东西,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存储设备,他的眉头微皱,探究的目光在琴酒的身?上?扫过,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琴酒也没?有那个耐心来跟劳伦斯他们解释一些什么,就好像是单纯的来亲自给他们送一个存储设备而已,也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的话,在短暂的到来之后又很快离去。
菲碧很怀疑琴酒的动机,她奇怪道:“所以他是来干什么的?”
劳伦斯的心底有些猜测,他们共有的联系,除了尼格罗尼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
劳伦斯找来一台电脑,将存储设备连接到电脑上?,打开的文档中,是羽生纪泽的有关?信息,以及他的联系方式。
浏览者?文档中的信息,劳伦斯陷入沉思。菲碧夺过电脑的控制权,用最快的速度看清了上?面的一些关?键信息,不?可置信道:“所以,在我们还无法完全确定的情况下,琴酒早就已经知?晓确认了吗?!”
她郁闷地坐了回去,心中好像被笼罩了一层巨大的纱帐,不?解道:“琴酒这是让我们去找大哥的意思?我有些弄不?明白了,劳伦斯,你说”
她的心中有了一个决断,不?过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下意识想要?问一问劳伦斯的意见:“无论琴酒的意图是什么,但我们的确是应该去见大哥一面吧?”
至少,他们需要?弄清楚,他们应该将琴酒放在何?种定位之上?,如?果大哥有别的想法,他们才能够更好的配合。
还有,两年前的事情,说不?定真的有隐情呢?他们谁也不?希望那是真的。
劳伦斯和?菲碧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的调查行动一直都很小?心,没?有擅自去接触羽生纪泽,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在组织里也是收到关?注的,这种关?注从两年前就开始了。
第059章 第59章
不让组织注意到羽生纪泽, 就是为了防止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现在?,也的?确是时候了。而这也是为什么,羽生纪泽会收到一条信息, 随后便以教枪法的?理由?将?桑名真带来射击俱乐部的?原因。
当桑名真看?见劳伦斯和菲碧的?那一瞬间, 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那我?去随便逛逛, 你们聊。”
顺便去看?看?有什么牌子和型号的?枪比较适合他?这种初学?者来用。
他?一走, 菲碧就开心?地扑了上来,仍旧像是一个年级还小的?女孩子一样, 笑?容灿烂极了:“大哥!”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避开, 因为她?们已经习惯了尼格罗尼不爱发生肢体接触,会做出这个动作来,也只是为了表达一下她?自己的?雀跃情绪。
即使她?的?口上喊着会让人误会年龄的?称呼, 但实际上, 羽生纪泽的?年级并?不比他?们要大, 就如同伏特?加的?年纪也并?不一定比琴酒要小。
然而,她?这次扑上去,却是真正的?抱到了羽生纪泽,令她?也有些愕然。
羽生纪泽的?眼中?含着笑?意, 拍了拍菲碧的?肩膀。劳伦斯讶异了一瞬, 随即道?:“您的?变化很大。”
羽生纪泽将?人放开,轻声道?:“或许人总应该向前走。”
其实从理智来判断,琴酒说不会成为他?的?浮木那句话是正确的?, 只是他?能否真的?改变,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或许可以尝试尝试。
三人找了一个地方坐定, 劳伦斯沉凝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两年前的?那件事”
羽生纪泽的?眉眼中?凝聚着许多复杂又令人分辨不清的?东西, 他?发出一声呵笑?,眼睫微垂:“那是他?设下的?一盘棋,使我?也成为其中?的?一枚棋子,将?我?从组织中?驱逐。”
“”劳伦斯揉着自己的?眉心?,发出一声难言的?叹息,“虽然我?们都?弄不懂您和琴酒在?做什么,但是既然我?们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那后面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您只管吩咐就是。”
羽生纪泽没有具体说明,因此劳伦斯便下意识以为两年前的?那场局,羽生纪泽自己也是知晓配合的?。
他?理解为什么他?们会被瞒着,毕竟,越是隐秘的?事情,就越少人知晓越好,组织也不是什么偏僻的?三流势力。
只要知道?两年前那件事是有隐情的?,他?们就不会有那种信仰崩塌的?感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劳伦斯这帮人也是一群理想主义者,他?们详细他?们这些没有血缘的?兄弟姐妹之间经历无数风浪、多次创业又轻而易举将?之弃如敝履的?感情,也相信尼格罗尼和他?弟弟之间有血缘的?感情是互相信任亲如一体的?。
虽然尼格罗尼和琴酒的?画风总是和他?们有些对不上,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相信核心?是一致的?。
至于画风不太一样?大哥肯定要有一些大哥的?逼格。他?们自己多次创业当大哥的?时候,和下面的?小弟画风也不太一样。
羽生纪泽没有否认劳伦斯的?误解,他?只是笑?笑?,应道?:“好。”
劳伦斯和菲碧这才高兴起来,他?们也都?不是傻的?,就算是羽生纪泽没有具体说明,也知晓目前他?们还是应该保持时不时的?给琴酒找麻烦的?状态,以免惹人怀疑。
但表面上是表面上,私底下是私底下,里面有许多可以操作的?余地。
又与劳伦斯和菲碧聊了一会儿之后,羽生纪泽站起身?来,准备实现自己的?诺言,去教桑名真学?枪。
当他?找到桑名真的?时候,对方已经在?服务生的?建议之下选好了一把适合初学?者的?枪,正在?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弹夹和枪身?,尝试着举枪的?手感。
“选好这把了?”羽生纪泽问道?。
“嗯,就这个了,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我?还以为至少也得一两个小时。”
羽生纪泽脱去有些不方便的?外衣,淡笑?道?:“不需要那么久,而且我?的?确是来教你学?枪的?。”
他?挽了挽衣袖,自己并?未再去单独挑上一把枪,而是道?:“你是初学?者,在?开枪之前,先摆正姿势,习惯适应开枪时的?后坐力。”
他?亲自上手,给桑名真矫正正确的?开枪姿势,认真而耐心?。
劳伦斯和菲碧靠在?另一边悄悄围观羽生纪泽教人用枪,菲碧挑着下巴端详了一会儿,叹息道?:“长得英俊,认真又有耐心?的?男人最有魅力了,劳伦斯,你说大哥以前教琴酒学?枪也是这样做的?吗?”
劳伦斯回忆了一下琴酒那堪比原地飞升的?恐怖速度,嘴角微抽:“琴酒那可不需要教吧,都?无师自通了。”
若是玩游戏,保准被人举报开外挂。
但说起来,劳伦斯也不知道?,尼格罗尼的枪法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回想起自己年少轻狂时遇到尼格罗尼又光速滑跪的那一天,嘴角一抽。
这样回想起来,那时嚣张的?自己,真的挺黑历史的。
——
医院里,毛利兰站在?护士站台的?前方,有些担忧地问道?:“护士小姐,您说泽田柚优小姐已经出院了吗?”
“是呢,其实那位小姐出院的时候仍旧是有些低烧的?,但是对方固执地要求要离开,说是要去墓园见亲人最后一面,所以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办理了出院。”
“不过好在?只是低烧,医生开的?药还在?起作用,出院之前那位小姐的?体温也一直都?在?降低,所以只要多注意一下,应该很快就会没事了的?。”
“这样啊,那的?确是没办法了。”
当泽田润一死?后,泽田柚优也病了一场,受了惊吓还发了高烧,因此最近几天都?住在?医院里。
但因为泽田柚优仍旧还是有些低烧,小兰也还是担心?,担心?柚优小姐会因为太过悲伤而出事。
铃木园子看?了她?一眼,建议道?:“兰,既然你担心?的?话,要不我?们也去墓园看?上一眼,如果那位柚优小姐没事的?话我?们也不打扰她?,直接回来就可以了。”
“也好,那柯南,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柯南?柯南!”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柯南被小兰放大了一些的?嗓音唤醒,他?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我?也和小兰姐姐一起去吧!”
“嗯,那我?们走吧。”
被小兰牵着手引路,柯南又微微低着头,神色凝思。
他?已经从赤井先生那里得知,对信号塔上的?泽田润一开枪的?并?非是他?,因此柯南也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开枪的?人就是琴酒了,毕竟那也总不可能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
他?知道?赤井先生去黑白棋见了羽生纪泽一面,但他?们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柯南也并?不知晓,没能顺利从赤井先生的?嘴里挖出情报来。
不过在?听闻他?在?信号塔上以及那之后经历的?险境后,赤井先生的?脸色也有些奇怪,既像是高兴,又仿佛很是凝重,至少柯南从来都?没有在?赤井秀一的?脸上看?见过那种像是调色盘一样外显的?神情。
那之后,赤井先生又去做他?自己的?事情去了,柯南又见不到他?的?身?影。波洛还没有重新装修好,安室先生没有回来上班,柯南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生活不易,柯南叹气。
岁着小兰他?们一起跟到了墓园里,有些阴沉的?天下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好在?几人也都?带上了伞,只不过当他?们看?见站在?一个墓碑前的?泽田柚优时,才忽然发觉对方并?没有打散,而是将?身?体暴露在?雨水之下。
她?的?神色沉郁,浑然不顾自己的?病还没有好。
她?祭拜的?人是泽田润一,但小兰和铃木园子都?对他?没有好感,而且泽田柚优性格内向,恐怕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被打扰。
更何况他?们还是泽田润一的?报复对象,几次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听着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小兰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伞收起,和园子共用一把,然后蹲下身?来,对着柯南温声细语地说道?:“柯南,你去将?这把伞交给柚优姐姐好不好?”
“嗯!我?这就去!”柯南装嫩地应了一声,拿过小兰的?那把伞,就转身?走向泽田柚优。
他?走进过去,终于看?清了泽田柚优脸上的?神色。
一滴水珠从泽田柚优的?脸庞上滑落下来,好似一滴哀至深处而流下的?一滴眼泪,但她?的?面上却没有半分悲伤,嘴角高高地扬起,解脱而庆幸。
柯南一愣:“柚优小姐”
他?的?声音极细,好似呢喃,但泽田柚优仍旧清晰地听见了柯南的?一声唤名,她?侧脸过来,有些讶异:“柯南?你也过来了啊”
柯南将?伞递给她?,今天看?到的?泽田柚优,和之前碰见的?很不相同!
泽田柚优歪头笑?了笑?:“柯南,你说如果一个人在?受到无法反抗的?侮辱,又深知只有一个人能够拯救他?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呢?”
“啊,柯南还是个孩子,不需要思考这种问题!”泽田柚优灿烂地笑?了起来,就如以往她?拍摄下来的?照片那般灿烂。
她?瞥了一眼远处的?毛利兰,眼睛微微眯起:“伞就不必了,姐姐已经生病了,柯南还是不要靠我?太近比较好哦,会传染的?。”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举着伞的?柯南瞳孔微睁,泽田润一情绪爆发的?低吼在?他?的?耳畔响起:“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精神病人,继父也同样是一个混蛋!”
沉重的?钟声轰然在?他?的?耳边敲响,警局里的?泽田柚优怯弱又胆小,看?似隐含着什么秘密;在?设局让泽田润一入套的?时候,本该被警方看?护着的?柚优小姐却突然亲自出现在?泽田润一的?面前,使泽田润一选择挟持更好控制的?他?逃跑。
还有两年前泽田润一杀亲案的?卷宗中?记录,泽田润一的?亲生父亲患有遗传倾向的?精神疾病,但泽田润一被逮捕归案之后,警方多次判断,作案之时,泽田润一是清醒的?。
柯南的?脸色难看?起来。
这个案子太过复杂,还与尼格罗尼以及琴酒有关,现在?恐怕已经再弄不清了,只能这样结案,他?也没有更多的?证据。
而医院的?那场爆炸,最终也被定性为是一场意外。
许久之后,他?定了定心?神,回到小兰身?旁,轻声道?:“柚优小姐不想要伞,已经走了。”
毛利兰轻叹一声,在?铃木园子安慰的?注视下拿回伞:“那我?们也回去吧。”
铃木园子挽着小兰的?手臂:“诶!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危险时时刻刻盯着你和叔叔,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去伊豆海边好好放松玩一下吧!我?连酒店都?已经订好了,接下来的?几天可是大晴天呢,到时候会很热的?!”
“好久没有看?见那几个小孩子了,这次也将?他?们也一起喊出来玩吧!”
小兰弯着眼睛点了点头:“好呀!”
她?将?最近的?不愉快都?跑去,听着埋怨波洛咖啡厅到现在?都?还没有重修好,导致安室先生没有办法来上班,羽生先生也没法过来喝咖啡,导致自己也没有办法看?帅哥来愉悦心?情。
京极真吃的?醋可能比东京海都?要多吧。
柯南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过,柯南突然间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次赤井先生让他?帮忙问灰原两年前组织内查所有科研项目的?事情,他?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呢!
又是接踵而来的?案件,又是泽田润一的?报复事件,还牵扯到了琴酒,导致柯南一直都?没有时间去见灰原,都?快要把这件事给忘了!
还好赤井先生并?不着急,正好园子要带所有人去海边玩的?话,他?应该能够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一下灰原。
第060章 第60章(含加更)
烈日炎炎, 浪花冲洗着?岸边的砂砾,将浅埋在沙地下的贝壳都洗刷出?了浅浅的轮廓,等待着?沙滩上的游客来寻宝。
临岸的海域上, 许多穿着?花花绿绿泳衣的人们有的在海里畅游着?, 有的横躺在游泳圈上,就着?海水的舒适凉爽和和朋友们一起?游玩聊天, 而岸边的沙滩上架起?了许多遮阳伞, 许多身着?比基尼的美人举着?一两瓶饮料赤脚走在砂砾上,正大光明地展露着?姣好?的身材, 戴着?墨镜的男男女女躺在沙滩椅上晒日光浴。
一阵浪花掀起?, 迎来一阵轻松愉快的笑声。
“柯南,灰原!这?里有好?多漂亮的贝壳哦!我们还挖出?来了螃蟹!”三个?被带来伊豆一起?度假的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在沙滩上奔跑着?,正在安置沙滩椅等物的小兰和园子高声招呼了两句孩子们不要跑得太远, 便继续和和蔼笑着?的阿笠博士以及笑的灿烂的安室透一起?忙碌了。
至于懒洋洋的毛利大叔, 在一看见沙滩上有这?么多的泳装美人之后, 就迫不及待地跑去和美人们打招呼去了。
“这?些应该差不多够了吧?”安室透一手抱着?一堆钢管,另一手提着?一袋黑溜溜的煤炭,问道,“如果还不够的话, 我再去拿一些过来。”
另外几人探头看了一眼:“应该差不多了吧?反正这?里距离服务处也不远, 到时候要是缺少东西的话,再走一趟就可?以了。”
阿笠博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呵呵笑道:“东西放这?里就可?以了, 反正我就在这?附近待着?,你们还是赶紧去玩吧!”
将东西都准备好?之后, 小兰和园子都肩并肩走进海水边,踩着?水花去玩儿了, 安室透就近找了一个?支好?的沙滩椅躺下,终于有闲适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息。
上次他本来是准备仔细查一查泽田润一从医院发生的爆炸逃走的事件背后内幕的,结果琴酒那家伙给他分派了一个?很紧急的任务,处理起?来又很麻烦,他只?能临时离开。
好?在他从任务里又得到了一点他想要的情报,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又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幸亏波洛的重修工作还没有完成,否则安室透又得请假了。
好?不容易才有的休闲时间?,他还是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劳逸结合,不能一直紧绷着?状态。
他戴着?遮阳镜躺下,好?似已经睡着?了,而被小孩子们吆喝着?、不近不远跟上他们的柯南瞅了一眼旁边穿着?一身烟紫色连衣裙的灰原哀,见四周正好?没有什么多余的人,孩子们也不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之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的脚尖习惯性地踢了一下路边的沙团,用一副平静的姿态问道:“灰原,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灰原哀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无言以对的瞥了一眼柯南,声音轻淡:“早就看出?来你鬼鬼祟祟心里有疑问了,你不是说上次泽田润一报复的事件里有组织存在的身影,莫非是你又调查出?来什么了?”
灰原哀对柯南的运气也感到十分好?奇,毕竟有些人一辈子也碰不上组织、即便是一些专门追踪组织的官方部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组织的情报的。
但偏偏就是工藤这?个?家伙,隔一段时间?就能够与?组织遇上,这?家伙也好?意思说她是组织雷达,自己不也是跟组织随机触发器似的。
“与?那个?无关,我想问的是,两年前,你应该也是一直都在组织的实验项目当中的吧?”
灰原哀点了点头,除了和姐姐见面,她基本上都是在组织里做研究,不过,两年前的时间?太过广泛,并不详细。
“如果你要问两年前的事情,最好?说一下具体的时间?范围,毕竟时间?也有这?么久了,如果是不起?眼的小事,我不一定还记得。”
柯南左右看了一眼,身体凑近灰原哀,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时间?在尼格罗尼死亡之后,虽然你是实验部门的,但尼格罗尼的死亡应该也算是大事,你也有所注意的吧?”
“在尼格罗尼死亡之后,组织不是发起?过内部各个?实验项目的内查行动吗?你知道他们当时查了些什么吗?”
灰原哀的指背抵着?下巴,思索了一阵:“那会儿,的确是有过内查的,我记得当时上面直接下来了一个?调查组,即使?是琴酒也不能干涉调查组的行动。不过当初他们虽然调查了我主导的项目,但是也没有查出?来什么特别的东西,那些人查了一阵子之后就走了。”
“所以内查都查了一些什么?”
“唔实验员行为?记录、项目日志、仪器记录、药品用量、实验器具的使?用情况说实话,这?些查得太过于详细了,器具药品本就是损耗品,还有——”灰原哀的语气微顿,微动的嘴唇迟疑了一瞬,道,“还有实验体记录报告、以及实验体损耗情况。”
这?么详细的吗?柯南的眉头微蹙,连实验体损耗记录都要查询,说明这?其中有很多的受害者。
不过现在不是惋惜受害者的时候,组织一日不清除,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话说,你们那些实验项目,死亡人数多吗?”柯南有些沉重地问出?了这?句话。
灰原哀的眼眸微沉:“只?是一个?APTX系列就死了不少人,再加上组织其他的实验项目,自然会有不少人死于非命,即便是死亡,也不会是干脆利落一了百了的死亡。”
“那尼格罗尼的项目呢?你听说过他有做过什么项目吗?”柯南的语气微沉。
灰原哀一愣:“你怎么知道?”
柯南打了个?哈哈,暂且没有将羽生纪泽就是尼格罗尼的事实真相告诉灰原,平白?让她担心恐惧。
说起?来,琴酒既然要保他,那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工藤新一,那灰原的身份,可?能也无法再琴酒那边隐瞒下去了。
柯南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了这?个?念头,但如果灰原知道的话,肯定会吓得六神无主,上一次在保时捷车旁和琴酒面对面的时候,灰原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其实就是无意间?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想要具体问一下,尼格罗尼的事情可?能与?我发现?的线索有关。”
“是羽生纪泽吗?之前不是说过,羽生纪泽可?能与?尼格罗尼会有关系?”灰原哀的神色还算是冷静。
或者说,就算是尼格罗尼真的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一定会像是面对琴酒那样?恐惧,因为?尼格罗尼在组织里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且在她看来,尼格罗尼与?她是有同?病相怜之处的。
柯南的嘴角扯了扯:“算是吧。”
“他的话”灰原哀沉静地点了点头,“我记得尼格罗尼没有占据过多少科研资源,他以前怎么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在其他科研人员的口里听说他的时候,他已经减少了出?任务的次数,花费更多的时间?待在实验室里。”
“那会儿有同?行嘲笑说他只?是一个?行动组的莽夫,怎么可?能会搞科研,肯定是组织上面的人看在琴酒以及他过往功绩的份上对他一时的划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他的实验室里没几个?人,也没有占据多少其他项目的资源,都断言他肯定研究不出?来什么成果。”
“然而在几个?月之后,尼格罗尼就研制出?了比组织现?有止血恢复药物见效更快并且药效更好?的药品,让其他人闭嘴,因此组织也就继续放任了尼格罗尼自己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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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段在组织药品原有基础上的新药物出?现?,像是促进断骨再生、恢复细胞活性、提高身体复原能力等等,这?些药物对组织的成员来说很稀罕适用,尤其是行动组,他们那边每次外出?行动,受伤都在所难免。”
“所以渐渐的,组织也就不再限制尼格罗尼必须要出?任务。毕竟行动组多尼格罗尼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有的是人能够替组织卖命。”
“他的那些项目虽然也会用到实验体,但因为?是恢复类的药物,我没有听说过他那边实验体的损耗多的问题。对组织的实验室来说,实验体也是一种资源。组织会关注他的实验项目,但是组织要关注的项目太多,尼格罗尼的项目并没有那么受重视。”
柯南疑惑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所以既然他在科研方面有能力的话,组织为?什么不在他背叛之后留下来继续给组织研发药物呢?”
灰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直白?道:“因为?没有必要,他的研发成果不是非要不可?。”
柯南一想也是,虽然尼格罗尼研发的药物效果都比之前要好?,但组织里也不是没有类似的药物,而且已经研发出?来的这?些药物,组织仍旧可?以继续使?用,尼格罗尼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在发现?尼格罗尼背叛组织之后,组织才那么痛快干脆地下令杀人灭口的吗
琴酒在这?其中,到底占据了什么角色?他口中尼格罗尼私底下做的事情,又到底是什么?会与?尼格罗尼那些没有受到组织重视的实验项目有关吗?
说起?来,这?些问题,直接问尼格罗尼来得更方便,但柯南弯起?半月眼,羽生纪泽也不可?能告诉他的吧?
除非日后真有合作的机会。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问道:“所以你觉得两年前的组织内查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一阵清爽的海风拂过,灰原哀摸索着?下巴,道:“查的太过仔细了,应当也算是异常吧?虽然实验体也是一种资源,但死去的实验体,就失去了价值,但我记得当时调查组连死去的实验体也清查过,再有我就不清楚了。”
这?的确是一个?疑点,柯南颔首道:“好?的,我明白?了。”他差不多已经知晓该怎么和赤井先生说了。
正在这?时,久久等不到他们过去的元太双手插在腰上,对着?他们大声喊道:“喂!你们两个?!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啊?!”
步美举起?一个?透明的瓶子,上面还系着?一根彩带,里面装着?一张折叠好?的纸片。
她冲着?两人欢呼道:“我们捡到了一个?漂流瓶呢!快过来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柯南无奈地松了松肩膀:“好?啦好?啦,马上就来!”
两个?伪小孩快步朝着?孩子们所在的方向跑去。
只?是在柯南和灰原哀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藏在遮阳镜下的一双紫灰色眼睛若有所思地朝着?他俩看了好?几眼。
安室透嘴里含着?一根吸管,柯南和灰原,好?像在说些什么不能被外人听到的东西,那个?口型,应该是“组织”。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不过眼见着?五个?小孩围绕着?一个?漂流瓶看了起?来,他也没有去打扰。
另一边,泡在海水里的小兰和园子往水底一潜,共同?游了一段距离之后又倏地在一声水花声中冒出?头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水。
在空中溅起?的水花都折射着?七彩的虹光。
园子呼了一口气,捞了一个?游泳圈过来,身体靠在上方,愉快道:“啊,最近真是太热了!还是呆在水底舒服!”
她斜睨着?眼睛,用手肘碰了碰小兰的手臂,调笑道:“听说工藤最近和你联系得比较频繁哦,是不是好?事将近呀?”
小兰撇过脑袋:“什么嘛,还不是上次死活联系不上他,我又听羽生先生说他很有可?能在从事危险的工作,担心得不得了,结果那家伙还一副不在意只?是我多心的模样?!”
“要不是那家伙见我真的生气了,才好?好?说话,还同?意在空闲的时候会尽量和我联系!”
“要不然的话,我真想跑去国?外看看,那家伙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工作呢!”
柯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园子揶揄地笑了一声,朝她挤眉弄眼:“虽然我猜你不会真的去国?外找他,但这?招不错!”
小兰有些郁闷地拍了下水花:“但我也是真的担心嘛,他一走就是这?么久,偶尔回来一次也就待那么一会儿,我越想越是觉得他真的在做那种很危险的案子,因为?担心连累到我们才不敢回来的。以前他破一个?案子都会被记者采访放在报纸头条,现?在破了答案却变得小心谨慎让警方保密有他的参与?。”
小兰的确是有些怀疑:“这?与?羽生先生说的那种情况太符合了!”
园子歪了歪头脑袋,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别担心,我后面找人问问,只?要知道他是不是在面对危险,你就可?以安心了!”
“至于现?在,”她推了推小兰的肩膀,使?她的面庞面对着?波光粼粼的大海,“这?里可?是度假胜地,这?么漂亮的大海,可?别浪费了来这?里玩一次的机会!”
她抬手指了指,惊喜道:“快看,那边起?浪了,肯定有人冲浪,我们过去看看!”
小兰弯眼点了点头:“嗯,我们也过去。”两人换了个?阵地。
这?会儿的海风有些大,起?的浪头并不小,园子和小兰选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几个?小孩也迈着?脚丫子跟了过来,想要看人玩冲浪。
“快看快看,好?大的浪哦!”
“有个?哥哥从冲浪板上掉下去了诶!好?惊险!”
“下一个?浪头好?像会更大一些诶!”
柯南举着?一瓶可?乐,咬着?吸管吸了一口,心底悻悻:“总算能让孩子们安静了一会儿了。”
虽然欢呼蹦跳着?看人冲浪也没有多安静,但至少柯南他自己解放了。
下一个?浪头翻了起?来,在附近同?样?观看冲浪的人群中,随着?一声声惊叹的欢呼渐渐响起?,一个?男人踩着?冲浪板,倏地从浪花的珍藏中破水冲了出?来,在海浪上滑行。
他的黑发飞扬,浑身上下都带着?破水而出?的粼粼波光,虹色在他的身侧绽开,他好?似人鱼公主为?情所困的王储,那人鱼为?他融化在水中后飘起?了朵朵泡沫,轻盈又漂亮地萦绕在他的身侧。
一条鱼被浪花裹挟,慌乱失措地离水跳跃了起?来,在空中甩着?尾巴。
就如同?开车的人在行驶的公路上发现?了一只?趴着?的小奶猫会下意识停车或者是甩方向盘躲避一样?,若是不躲避,这?条惊慌失措的鱼便会直直地砸在男人的脸上。
他控制着?平衡与?姿势,以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动作从冲浪板上跃起?,他躲避着?鱼甩尾巴的动作,却好?似在背对着?与?鱼共舞,身体渐渐被浪花卷起?。
浪花终于落了岸,人们下意识寻找着?他的踪迹,却见他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又如最开始那边,霎时破水而出?,掀起?飞花朵朵。
他本穿着?一件轻薄的短袖,但此时已经被海水打湿,完全贴身,勾勒出?那结实的腹肌,脸庞的下颌也是轮廓分明,浅红色的双眼笑意氤氲醉人,在阳光的照耀下迷人极了,甚至有些晃眼。
柯南微微一愣,不是吧?在这?个?地方竟然也能遇得上他?
看了一场表演的园子“哇欧”了一声,兴致勃勃道:“是熟人诶!”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安室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的确是熟人呢!”
羽生纪泽注意到了他们,不过他拎着?冲浪板上了岸,靠着?一颗椰子树的桑名真吮吸着?冰镇西瓜汁,在他靠近之后笑了一声:“在我的指导下,你还学?得挺快,不过以你那平衡性和身体素质来说,只?要有技巧和基础指导,学?得快也正常,不过跟我的技术比还是差远了。”
羽生纪泽用布巾擦拭着?头发,抬眼道:“口口声声说你自己会冲浪还要教我,怎么不见你自己去冲浪?”
桑名真低哼一声,语气笃定:“这?不是我的身体硬件不达标?刚才玩得漂亮,不过还是没有我的技术好?。”
羽生纪泽略过他忽如其来的攀比心,好?像是特意找了一项比他更好?的项目来比较。
一位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的金发美人身子窈窕地走过来,殷红的嘴唇微微勾起?,颇为?自信地朝着?羽生纪泽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吐气如兰:“Hey,先生,要一起?来玩吗?”
她似乎是笃定了以自己的魅力,不会被眼前的男人所拒绝。
羽生纪泽扬唇轻笑一声,牵起?美人的手心,俯身用薄唇在对方的指尖上轻轻一吻。他眨了眨眼,眼底流露出?几分不能与?美人一同?游玩的遗憾,低声道:“真抱歉,美丽的姑娘,我的朋友从那边过来了。”
见羽生纪泽亲吻金发美人的指尖,来打招呼的小兰一行人愣了一瞬,也不知是该继续还是后退。
金发美人看了他们一眼,转回头来风情无限地睨了他一眼,万分遗憾地凑到羽生纪泽的耳边,呵气道:“那好?吧,有空再见。”
她将一张纸条塞进了羽生纪泽湿透的衣领里,随后低哼一声,迈着?长腿离开。
桑名真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别看这?家伙心领神会地收了纸条,实际上只?会让美人空期待一场。
羽生纪泽抱以潋滟的一笑。
见金发美女走了,来打招呼的一行人才走上前来,当做无事发生的园子开朗地朝着?羽生纪泽扬了扬手腕:“羽生先生,桑名先生,你们两人单独出?来玩吗?”
待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园子就高兴地说起?了自己的目的:“大家都认识,不如两位也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吧?人多热闹,而且我们可?是还租了烧烤架的哦!”
羽生纪泽看了一眼桑名真,见他完全没有意见之后,欣然同?意了园子的提议,随后将他们的遮阳伞等物都收起?,将东西都搬到新的地点。
桑名真十分怀疑地看着?他,在这?里都能够碰见柯南,你这?个?人是不是故意跑到伊豆来的?就和上次说着?要教他开枪实际上是为?了见劳伦斯他们一样??
几个?年轻男女和小孩坐在一起?玩,柯南时不时地盯一眼羽生纪泽,思考他到底是真的来度假还是另有目的。
而安室透,他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好?似打工人看见了老板之后的营业式专属微笑,然而在发觉柯南时不时的盯一眼羽生纪泽并且目光越发不似寻常之后,安室透的笑容也越发甜蜜得如同?蜂蜜一般。
作为?半路加入进来的两个?人,自然不可?能只?让小兰他们准备烧烤的食物,在注意到羽生纪泽并没有大展身手的意思之后,桑名真主动去搭帮手去了。
羽生纪泽看着?三个?货真价实青春洋溢的小孩,主动举着?一根木枝,在沙滩上画着?简单的线条哄小孩玩。
然而,他的目光深处却是越来越冷淡。
带小孩没意思,冲浪也没意思,所以他是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