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坏人。◎
一觉睡到中午, 明荔才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
她边刷牙，便点开手机查看课表。看到下午排满的课，她头望天花板, 长长叹口气。
就在这时，手机嗡动两声，跳出消息。
是在田梦瑶和秦蕊的群里发来的——上次她们就加了微信，并共同创了个群聊。
田梦瑶：[阿荔，下午我们会给你占位置！大概还在上次的地方~]
秦蕊：[等你等你~]
明荔翘起唇角，回复了一个雀跃的表情包。
下午是一节专业必修课，课程长, 老师语速也慢，明荔眼皮都快耷拉下来，强打起精神记笔记。
课后，老师布置了小组作业, 要求五人一组交出一份上市公司财务案例分析。
明荔皱了皱眉, 叹息一声。
往常, 明荔最不喜欢的便是小组作业。
她在班里不认识什么人, 到最后，哪个组少人，她就被分去哪个组，做的也是最简单最基本的信息收集工作，混个平时分。
好在这次不同，刚下课，两个小姑娘便热情地拉着她组了队, 剩下的两人随便在群里招募, 便有成群的人排队过来。
秦蕊负责沟通, 她抬了抬眼镜, 皱眉道：“怎么突然这么多人？还都是男的。”
田梦瑶凑过来看：“哎呦，怎么这系草都来了？”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秦蕊冷呵一声。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食堂奶茶窗口的明荔，她身形高挑纤瘦，乌发发质极好，披散在后，那张脸更是白到发光。
甚至就这么一会，便有男生上前要了微信，自是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田梦瑶立刻膨胀地说：“那就让他们竞争上位，有本事的优先进咱们小组。”
直到明荔拎着奶茶放在二人面前。
“是给我们买的啊？”田梦瑶受宠若惊，“你不喝吗？”
明荔摇摇头，“我晚上戒糖。”
两人捧着奶茶，目光敬佩：“你也不吃饭吗？”
明荔吃不下食堂的饭菜，只能委婉道：“我回家吃。”
说着，她手机有消息跳进来，司机表示还有五分钟到门口。
“对了，有很多人想加入咱们小组，阿荔你看看选谁啊？”秦蕊将手机推到明荔面前。
明荔抱起桌上的书，随和地说：“我对他们也不了解，你们定就行了。”
说完，她和二人告别。
两人留念地目送一百米，唏嘘一声：美女就是美女，连背影都美得不在一个图层。
田梦瑶吸了口奶茶，摇头道：“我要是有这美貌，我一天谈十个，怎么会想不开这么早就嫁给一个老男人！”
秦蕊也跟着长叹一声，眼泛幽光：“呸，可恨的老男人。”
晚上，五人小组总算建立好。
明荔收到两个好友申请，一男一女，名字她都眼熟，可惜对不上脸。
三人群里的消息也在跳动。
秦蕊学霸光环闪耀：[阿荔你放心，柏宇和凌娜的成绩很好，实践能力很强，不会拖后腿的。]
田梦瑶随之附和：[对对对，你放心好了~]
明荔嘴角抽动一下。她是担心他们拖后腿吗？她是怕自己啊！
想到此，她倏地盘起腿，用电脑打开上学年成绩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秦蕊竟是上学年专业第三，柏宇第五，凌娜第八，甚至连看着可爱懵懂的田梦瑶也是第十三。
自己呢？
明荔鼠标往下滑了滑。
班级五十人，她二十五。很好，加个零就是二百五。
明荔对着成绩表呆了呆，艰难地在群里回复了一个“菜菜，带带”的表情包。
就在这时，身后有温热的体温，宋瑾砚洗浴完，手肘撑在桌子两侧，念出屏幕上的内容：“专业成绩排名…”
“啪”的一声，明荔恼得阖上电脑，瞪过去：“看什么看。”
宋瑾砚笑了一声：“这么怕被我看到？”
明荔别过脑袋：“这是个人隐私，你少窥探！”
宋瑾砚挑眉：“你以前挺乐意和我分享的。”
“那是以前。”明荔咕哝，“你那时候是大人，我是小孩。”
国内逢年过节，年轻人必逃不过催婚，小孩子必逃不过问分。
小时被宋瑾砚问考多少分时，明荔每次都挺胸骄傲至极地说出分数名次。
但今时不同往日。
她已经混成了中不溜秋的学渣。
“我现在不是大人吗？”宋瑾砚俯身，手指捧起她下颌，两人距离拉近。
“才不是。”明荔目光又看到她早上咬出的齿印，冷哼道：“你是坏人。”
宋瑾砚笑了，为了印证她的话，低头咬上她唇瓣，没有收力。
唇上传来酥麻的疼痛，像是在报早上的仇。
就在这时，身后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显示微信群通话。
明荔气息不稳，忙推宋瑾砚的肩膀，“我有电话。”
“嗯。”他应声，“你接便是。”
他的气息一点点从唇瓣来到耳后，咬上她如玉般的耳垂。
明荔手指有些颤地摸到手机，滑动屏幕接了电话。
秦蕊：“没有打扰到大家吧？”
“没关系，这不还早呢。”
这是一道女声，明荔不太熟悉，应该就是凌娜。
“没有。”
另外是一道好听的男声，清冽，又带有些许沙哑。
田梦瑶：[阿荔，你呢？]
宋瑾砚在明荔耳边用气音提醒：“叫你呢。”
明荔一激灵，“我也没有。”她声音带着些闷和鼻音，比以往软了几个度。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秦蕊问。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明荔伸手去推宋瑾砚，嗔怒的一声：“别动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田梦瑶关心问：“怎么了？”
“没有！”明荔懊恼捂住脸，“我在说我家猫。”
“哇，你还养猫了啊。”田梦瑶作为爱猫协会，被挑起了兴趣，“是什么品种啊？”
明荔：“……”
宋瑾砚已经埋在她脖颈，无声笑了起来。
明荔瞪他良久，恶狠狠道：“一只很老的猫。”
“老猫啊，老猫很通人性的…”
几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直到那道男声直接喊她的名字：“明荔，可以开始了吗？”
明荔愣了一下：“可以。”
她眼神示意宋瑾砚别在捣乱，后者目光似笑非笑地落于她面上。
明荔心虚错开视线——太岁头上动土。
她又踩到宋瑾砚的雷区了。
秦蕊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这个线上讨论会。
第一步自然是筛选公司，秦蕊给了好几家公司的资料，让他们在群里看一看，然后投票选择以哪家为案例。
看到群里她发来的详尽资料，明荔震了一震。
不愧是学霸，就这样回去的几小时里，前期的工作一人就做好了。
“你们有什么见解吗？”秦蕊问道。
凌娜娓娓道：“在这几家公司中，我的建议是去做君瑞集团，这家公司隶属于宋氏旗下，目前主做地产开发，实力雄厚，其管理人宋瑾砚具备天才般的商业头脑，几次决策都十分正确，润程一期，二期开发也格外成功…”
看来凌娜还是宋瑾砚的铁血粉丝，这一通夸就不带重样。
渐渐的，她的话题竟彻底移到宋瑾砚身上：“我有学姐在君瑞上班，据说宋瑾砚为人低调谦和，芝兰玉树，风姿绰约…”
“噗。”明荔忍不住嗤笑出声。
意识到自己发出声音，明荔忙捂住嘴。
无他。
因为凌娜口中这个“芝兰玉树，风姿绰约”的男人，正在满足他变态的性癖，那只用来握笔，写字的手，正一下下把玩她翘在椅上的脚。
“怎么了？”凌娜语气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悦。
明荔视线和宋瑾砚对上，恼得一脚踹过去，还得和几人解释：“没有，还是那只猫，我让它滚。”
后者终于不再闹她，却也饶有兴致地听着，慢条斯理用湿巾擦过手后，在一旁给她剥葡萄。
“那我继续说了。”凌娜继续道：“我正好有学姐在君瑞内部工作，我们收集数据和了解公司内部管理模式，也就很方便了。”
“我说完了，你们的意见呢？”
秦蕊：“你说的很中肯，我没意见。”
另外两人也没意见。几个学霸都没有意见，明荔当然也没有。
“对了阿荔，你之前拍的宣传片就是君瑞投资的，你内部有没有什么人脉啊？”田梦瑶问。
明荔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和常上热搜的宋成睿不一样，宋瑾砚平日低调，知道他的身份的人不多。
所以，秦蕊和田梦瑶没猜出他是谁也是正常。
“我…”明荔对上宋瑾砚偷过来的目光。
她不会撒谎，但更不好说出真相。
察觉出她的迟疑，田梦瑶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我就是问问而已。”
明荔再看向宋瑾砚时，男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最后，初步定下的公司就是君瑞了。
凌娜投入很高昂的热情，表示她会联系学姐，下周二他们一起去君瑞实地调研。
通话一结束。
明荔也不吃宋瑾砚剥好的葡萄，恼得扑过去报仇，尖尖的牙齿咬上男人耳垂：“都是你都是你！混蛋！”
宋瑾砚任由她咬，直接将人从桌前抱起，抵在桌边：“你不认识我？”
“啊？”
他盯向她：“还是不想让同学知道我？”
明荔：“哪有。”她嘀咕：“我只是想低调一点而已。”
宋瑾砚：“以往也是这样吗？”
明荔长睫动了动，缄默不语。
她的少女时期，确实高调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喜欢。
只是，得不到的回应多了，她也就没了这种欲望。
问完这一句，宋瑾砚也没再说话。
他揉了揉明荔的后脑，“抱歉，我不是逼你。”
“只是我很想，在面对任何问题时，你能第一个想到我，也能有底气地说出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