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体育馆。
除去引人注目的选手外,观众席上鱼贯而入的应援团也受到了不小的关注。
“强豪的应援方式每次都有很大的阵仗啊。”
“个人感觉稻荷崎的吹奏部更振奋人心一点吧。”
“嘛,我倒是喜欢井闼山的这种。”
“他们学校的几个器乐首席都挺好看的诶。”
“不愧是强校啊。”
在其他观众的窃窃私语中,各校的应援陆续做好了准备。
井闼山的几位首席站在了各自安排好的位置上。
弦乐所在的位置比较靠近前排。
大御门要几乎能够清楚地看到场下选手的表情。
平岛最先看到了她,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然后大家都朝着她这里看了过来。
“是大御门同学诶。”
“怪不得应援团之前还在担心说有一个首席不在,结果后来又说不用帮忙了呢。”
“可恶,大御门同学能不能不要再变得更完美了啊。”
“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呢,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这种事情谁说的准,说不定她就答应我的告白了呢。”
“请你把这样的信心放在等会儿的比赛上。”
这时,应援团的指挥已经开始示意。
即将开始的是,井闼山学院排球部在今年春高的第一场比赛。
*
一月份的东京依然是寒冷的。
虽然体育馆里人头攒动,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热血使得冬天的温度稍稍有所上升,但是走到室外的那一瞬间还是会令人感受到冷空气的冲击。
几个穿着礼服的首席一直到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准备走出体育馆。
“你们男生倒是还好,我们该怎么出去啊?”
其中一个女生抱着裸露的手臂瑟瑟发抖。
大家的外套还在学校大巴上。
“只能等人帮忙把衣服送过来了。”
“可是现在也好冷诶。”
“没办法啊,也只能这样了。”
大御门要站在背风的角落,跟大家一起等着。
她正百无聊赖,忽然注意到过道另一头出现了佐久早圣臣。
这里聚集着不少人,他明显不想走过来。
看样子好像是在要自己过去。
大御门要跟一旁的同学说了一声,就拎着琴包往那里走去。
“恭喜哦。”
“不过只是第一场。”
佐久早圣臣淡淡地说道。
“别这样嘛,之后也会赢的啦。”
大御门要指了指自己那一身黑色吊带小礼服。
“不过明天我就可以穿正常的衣服来看比赛了。”
“说起来为你们应援还真是够累的。”
她正笑着,头顶忽然落下了什么遮挡了她的视线。
“喂!”
一只手被琴包占据着,大御门要艰难地扯住了衣服的边缘将自己的脑袋重新露出来。
“头发乱了。”
面前的人居然还有心思提醒她这一点。
“真是多谢你……”
大御门要忍不住咬牙。
此刻穿在她身上的是他的另一件队服外套。
“实在不用这么别扭地表达好意的,佐久早君。”
大御门要把手臂送进他的外套衣袖。
佐久早圣臣的臂长甚至能够覆盖到她的指尖还有剩余。
简单把被他弄乱的发型做了一下整理,她才能好好跟他说话。
“前辈和小元他们已经出来了吗?”
“你一个人跑来这里没事吗?”
而佐久早圣臣的眼神落在她脸上。
“要你管这么多?”
“......”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气人的?
大御门要正酝酿着如何阴阳怪气回去,他忽然又开口了。
“元也他们还在修整。”
佐久早圣臣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跟她解释了。
“这样啊。”
这不是会好好说话吗?
之前那句话真是多此一举。
大御门要打算跳过这个小话题。
“不过你能知道我在这里也是真的厉害。”
毕竟整个体育馆的出口有这么多个。
“看到你出来了。”
“诶~~”
大御门要一脸惊讶。
“没想到男朋友会这么关注我呢。”
“好感动啊怎么办?”
听上去仿佛真的要感动到落泪。
但是佐久早圣臣已经能够分辨出她带了多少程度的装模作样了。
“用不着这么夸张。”
“怎么会呢,对方可是佐久早君哦。”
“但是你心里在说‘不过就是佐久早而已’是吧?”
“才不会啦。”
“那为什么他是‘小元’?”
“啊,你是说古森同学啊。”
大御门要愣了愣,忽然用隔着外套衣袖的手捂着脸,遮住自己看透一切的表情。
“感觉跟他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互称名字了所以才换了称呼的哦。”
“而且他也叫我的名字啊。”
她压低声音惊呼。
“不会吧,你不会是在吃醋吧,男、朋、友?”
佐久早圣臣忍不住黑线。
“没有。”
“不要害羞啦。”
大御门要凑过去笑道,显得有一丝不怀好意。
“喊名字也没什么啦,如果想独一无二一些的话,你也可以用别的喊我啊。”
“什么?”
背后是墙面,佐久早圣臣避无可避。
可她反而放肆地越靠越近,亮晶晶的猫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honey啊sweetie啊darling啊什么的我都不介意哦。”
“佐久早君,啊不,小臣你要选哪一个呢?”
大御门要说着几乎要将身体重心完全贴在他身上了。
“......你先让开。”
鲜少会跟别人离得这么近,佐久早圣臣颇有些不自在。
“不要啦。”
隔着他自己的外套,小洁癖应该不会太抵触吧。
大御门要就准备仗着今天身上这件井闼山排球部的队服对他为所欲为。
她用藏在衣袖里没法伸出去的手指扯了扯佐久早圣臣的衣领。
“呐,不是小臣自己提出要换称呼的吗?”
“快点决定哦。”
“就算我现在是小臣的女朋友,我也没什么耐心的啦。”
宽大的队服套在她身上显得不是很合身,沿着后脖颈往下漏出隐隐约约的蝴蝶骨的阴影。
佐久早圣臣移开视线。
别人总是用“温和有礼的大和抚子式人物”来评价她。
大概是因为谁也没见过她现在这种样子吧。
不讲礼貌又爱欺负人。
她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而两人离得太近,他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别闹了……”
“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