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三更）
高专姊妹校交流会将在两周后进行。
按照往年的惯例，上一届优胜的学校就是下一届的主办方，去年乙骨忧太解咒前在京都的交流会里大杀四方，这一届就让东京高专获得了举办权。
虎杖悠仁交给五条悟和夏油杰亲自教导如同上了双层保险。
加茂由依也尽量放下手中的工作，抽空给高专其他学生做集体特训。
当然，她每天依旧坚持去禅院甚尔那报道。
熬过一段低迷的状态，最近她身体强度突破的非常明显，但是想要靠体术打败天与暴君还有差距，现在加茂由依的生活变成了晚上被禅院甚尔虐，白天又去『揍』他的儿子发泄。
这么做也是为了提高学生们的实力，像加茂宪纪想要被特训由依还没空呢。
只有伏黑惠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两个星期过得很快，期间也出现了不少小插曲。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虎杖悠仁的指导初见成效，特级教师们一致决定让学弟七海建人带着孩子参与一些实践活动。
在某个电影院遭咒灵袭击的任务里虎杖悠仁认识了拥有咒术师天赋的高中生吉野顺平。
年龄相仿的少年之间很快产生了友谊。
因为要举办交流会的原因，五条悟每天都被外派去解决一部分迫在眉睫的任务，好让学生们能够腾出时间参加比赛。
夏油杰则是留守高专。
就在这个过程中七海建人跟虎杖遇到了一个未被咒术界登记的特级咒灵。
说起来也巧，吉野顺平上的里樱高中和菜菜子与美美子是同一所学校，那天加茂由依正好去看望她们姐妹俩。
过去的路上接到了社会安全科的汇报，『窗』监测到里樱高中上空出现了未知的『帐』，七海建人同时发来了紧急求救联络。
加茂由依赶到后发现菜菜子和美美子扶着一个苟延残喘的怪物在教学楼里避难，操场上虎杖悠仁对着一个乌黑的领域拳打脚踢，情绪明显失控。
她安慰了少年几句，两拳打碎了眼前莫名其妙的领域。
七海建人和一个从没见过的特级咒灵惊讶地望着她。
特级咒灵不爽地啧嘴，留下一句：“真不走运，咒术界的支援来的这么快吗？”然后就跑了。
当时的情况加茂由依没有选择去追，她不确定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咒灵潜伏，最重要的是得先确认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受伤情况才行。
还好虎杖与七海只受了皮外伤，里樱高中的师生们除了昏迷之外也没别的问题。
加茂由依听菜菜子说了事情的经过。
学校举行表彰大会时天空突然落下了『帐』，周围的同学们接二连三地晕倒，不知道吉野顺平发什么疯开始攻击他的老师，还有学校里的风云学长也被揍得奄奄一息。
后来虎杖悠仁出现阻止，她们两个人躲在暗处旁观了一会。
顾及到这个『帐』的诡异程度，这姐妹俩就没离开体育馆，没过多久校园果然传来特级咒灵的咒力，操场上有战斗的响动。
菜菜子和美美子鼓起勇气，沿着咒灵的残秽一路找到教学楼，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怪物。
这个人就是吉野顺平，一副活不了多久的样子。
虎杖悠仁跟七海配合着对战真人，当真人展开领域把七海包裹住的时候她们都以为万事休矣了，没想到下一秒加茂由依会出现。
几个孩子看加茂由依的目光格外亲切。
虎杖求由依救救吉野顺平，她无奈地检查着地上那个怪物的情况。
据七海所说，特级咒灵真人的『无为转变』能够改变人类的灵魂。
通过改造灵魂而影响肉.体。
吉野顺平的灵魂就被改变了，这种情就算送去硝子那里也于事无补，可加茂由依不一样。
理论上讲别人无法治疗『无为转变』的根本原因是触碰不到灵魂，而加茂由依因为领域的缘故，不仅能触摸灵魂还可以给灵魂治伤。
曾经她给夏油夫妇治疗过刑罚所受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她没有真人那种改变灵魂的能力，但治疗还是信手拈来的。
加茂由依尝试透过身体抚摸吉野顺平的灵魂，把反转术式的咒力缓缓送了进去，治疗灵魂要比身体慢很多，好在有效果。
半个多小时后，吉野顺平颤抖地站起来。
虎杖悠仁满脸眼泪扑上去抱住了他，菜菜子和美美子也钻进了由依怀里，两个女孩被特级咒灵吓得不轻。
加茂由依在这安抚姐妹俩，七海建人在对面安慰那对好兄弟。
彼此对视一眼，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
这段插曲过后吉野顺平也进入了东京高专学习，不过他身为新晋咒术师暂时还不能参加交流会。
伏黑惠从和他的谈话中隐约判断出虎杖悠仁没有死，但要再想多问几句吉野顺平就开始转移话题了。
加茂科长叮嘱过不能透露虎杖还活着的事情。
交流会开始之前京都学生们又来东京游学了一次，东堂葵刷到了伏黑惠参加偶像节目反向出圈的娱乐新闻，兴冲冲地跑过来问他认不认识人气偶像小高田。
伏黑惠撇嘴解释他只上了一次节目，还不认识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气偶像。
东堂葵恨铁不成钢，跟他打了一架。
紧接着开始督促伏黑惠去上舞蹈声乐课，励志要把这位不怎么熟悉的同学打造成大热偶像。
然后通过伏黑惠认识小高田，让他从中牵线，帮自己顺利表白最后结婚。
伏黑惠：我是参加了电视台节目没错，但没变成许愿池里的王八。
没有了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监督，伏黑惠本以为可以偷懒一阵，结果又被东堂葵给盯上了，他每天咬着牙上完舞蹈声乐课后回高专接受加茂由依的单独特训。
转眼间终于熬到了京都姊妹校交流会的开始。
不出意外的，虎杖悠仁被五条悟塞进箱子里推到大家面前来了个闪亮登场。
全场唯一给出震惊反应的就是京都校长乐岩寺嘉伸。
加茂由依知道今天有交流会，但社会安全科接到警视厅的联络，说东京有好几个地区发生了怪物袭击人类的事件，警察描述的那种怪物很像是七海建人提到过的『改造人类』。
让由依立刻想起了特级咒灵真人。
改造人类和咒灵不同，他们拥有人类的身体，也可以被人看见。
眼下高专的师生们都在忙交流会，社会安全科紧急调动东京其他咒术师前去处理。
没过多久前方的辅助监督发来汇报。
改造人类的数量突然增多，冲野信介和猪野琢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加茂由依思考后决定自己去支援，五条悟和夏油杰得在高专看交流会的情况，除了她东京没有更高等级的咒术师还闲着了。
于是提着『棍子』赶去了受灾最严重的米花百货大楼地下停车场。
“冲野，蹲下！”加茂由依刚踏进这里就看见一只矮小灵活的改造人倒挂在天花板上，举起『棍子』狠狠投掷出去。
冲野信介听见由依姐的声音，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想都没想就抱头蹲好。
改造人被咒具贯穿，摔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加茂由依快速来到冲野信介身旁，按住他的脑门进行反转术式的治疗。
“由依姐你怎么来了？”冲野信介惊喜。
“我要是不来你刚才就死了”加茂由依表情严肃，有什么事想不通。
这些改造人类没多强，麻烦的是数量多，冲野他们一对一绝对能赢，但要像刚才那样一拥而上就会被限制行动受伤。
这样的怪物只要五条悟或者夏油杰出手，随随便便就能打死一大片。
选在今天对东京发起攻击是看准了交流会期间那两个特级教师不能离开高专吗？
总觉得不对劲，这个想法还停留在浅层。
治疗完冲野信介，加茂由依一言不发地拿起咒具去杀改造人，边杀边继续分析。
真人应该知道东京出了事社会安全科会有所行动，就算五条悟和夏油杰不来也有她出手，改造人的数量再多对特级咒术师来说都是抬抬手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明知故犯的目的是什么？
简直像故意拖延时间不让她去高专看交流会似的……
“嗡嗡──！”加茂由依正杀得尽兴，手机突然接到了一条信息。
她打开一看是便宜弟弟发来的『姐姐，宿傩的容器还活着，乐岩寺校长让京都学生们想办法在交流会中杀死他。』
『那老头疯了？就算是交流会也不允许学生之间互相残杀。』加茂由依一棍子扫倒一片改造人，皱眉回复。
加茂宪纪很快又发了一条『校长说虎杖悠仁已经不是人类了，杀死他不会被追责。』
『乐岩寺嘉伸的计划是什么？』加茂由依忍着火气问。
那个老头专门趁她忙的时候来添乱吗？
要不是知道乐岩寺出自保守派，她都要怀疑京都校长跟特级咒灵勾结了。
里应外合制造麻烦。
几分钟后加茂宪纪回了一条解释说明『乐岩寺校长偷偷往赛场里投放了一只一级咒灵，并且把控制咒灵的血液和哨子私下交给了我。』
乐岩寺嘉伸还以为他们家跟加茂氏的关系密不可分呢。
作为咒术高层加茂由依当然知道比赛的规定，京都姊妹校交流会赛场里最高投放的咒灵等级是二级。
因为那些学生大部分都没考一级，比赛过程中用二级咒灵来练手刚刚好，等级再高的话会有危险。
看来那老头是铁了心要杀死虎杖悠仁。
今天的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加茂由依不放心交流会进展，决定去高专盯着。
『我知道了，你专注比赛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她给便宜弟弟交代了一句，然后转头联系禅院甚尔。
既然真人想用改造人类拖住她，那她也用咒灵意想不到的家伙来解决。
电话接通后传来禅院甚尔慵懒的声音：“有事？还是说今晚又要请假？”
“甚尔，你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吧？要不要出来活动一下？”加茂由依敲碎米花百货大楼地下停车场里最后一只改造人的脑袋问道。
禅院甚尔尾音上挑：“遇到什么敌人打不过了？”
他了解加茂由依的实力，只要不是跟五条悟那种人死斗，应该不会有什么打不过的敌人才对。
加茂由依声明强调：“不是我打不过！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打，我要尽快赶去高专，那些杂鱼交给你来处理吧，其他咒术师们对上还有点棘手。”
禅院甚尔的语气兴趣平平，不过没有拒绝她的要求：“知道了，把地址发给我。”
让伊地知和甚尔做好对接之后，加茂由依飙车开到东京高专。
两个学校的学生结束了作战会议，交流会团体赛刚刚开始。
加茂由依大步走进会议室内，在场众人惊讶地打量着她，五条悟挑起眼罩的一角问：“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
“事情已经解决了。”由依说着话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乐岩寺校长的脸上“看来我到得很巧，大家一起坐下看吧。”
暂时还不能揭穿死老头的计划，那只一级咒灵没出现之前都不算掌握确切的证据，毕竟有京都高专校长的身份摆在这，直接挑明的说服力不高。
两位校长坐在监控室最后排的沙发上，中间一排隔着冥冥和歌姬，夏油杰看见加茂由依来了，主动站起身把五条悟身旁的位置空出来，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
加茂由依的左手是五条悟，右手是夏油杰。
高专里唯二没来观战的人是在医疗室里待命的家入硝子，和给硝子帮忙的吉野顺平。
所有人都专心地盯着电视屏幕，他们看到的画面是由冥冥的术式黑鸟进行的视觉共享转播。
几十只黑鸟同时盘旋在赛场上空，把每个学生的战斗都拍得一清二楚。
加茂由依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咒灵，心中暗骂乐岩寺嘉伸心眼多，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给五条悟说一声，万一等会咒灵出现了她就当场抓捕乐岩寺，五条悟带夏油杰进去救孩子们。
监控室内鸦雀无声，由依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把今天东京出现改造人的事情以及乐岩寺校长的计划告诉了五条悟。
她的手机刚放下五条悟的信息铃声就响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在背着大家交谈，乐岩寺嘉伸眉头一皱道：“有什么事不方便让我们听吗？”
五条悟头也没回地点开屏幕，笑着回答：“乐岩寺校长对年轻人谈恋爱感兴趣？嘛～你这个年龄应该清心寡欲了才对，果然是因为春天来了？”
一句话暗示了加茂由依和他交谈的内容。
不久之前五条悟大胆示爱的举动在咒术界引起轩然大波，虽然乐岩寺嘉伸远在京都但也听见了传闻，站在他和加茂氏同盟的角度看，他当然不希望由依跟五条悟结婚。
可如今加茂家做主的是由依，别人无权干涉家主的婚事。
乐岩寺嘉伸目光阴沉地冷哼一声，继续去看交流会的比赛。
五条悟手指轻动给加茂由依回复信息。
『我正好也有关于内奸的事情想拜托你调查。』
前几天他在回高专的路上碰到了两只特级咒灵，一只有火山头，另一只气息接近精灵，再加上七海遇到的真人，最近未登记的特级咒灵们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它们有人类的思想、会说话、甚至懂得拉帮结派，并且做事有计划和目的性，以咒灵对高专情报的掌握程度来看，师生里绝对出现了内奸。
加茂由依的看法跟五条悟不谋而合。
她故作正紧地问『你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我了，不怕我是内奸吗？』
五条悟看到信息笑了一声『不会的，只有你不可能，我对自己有信心。』
自己喜欢的人是好是坏，五条悟还是能分清的。
两人都笑着放下手机，坐实了他们年轻人谈恋爱的说法，谁都想不到刚才五条悟和加茂由依用最轻松的表情谈论着高专内奸的话题。
加茂由依推测，那个内奸应该和诅咒师或者咒灵勾结了，她不愿意把这些单纯的孩子们想得那么坏，但事实摆在眼前只能开始着手调查。
交流会中的战斗如火如荼，加茂由依盯着屏幕陷入沉思。
关于内奸其实乐岩寺校长的嫌疑最小，他是坚定不移的保守派，不会和诅咒师还有咒灵们产生瓜葛，再说他已经在交流会里动过手脚了，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露出破绽。
冥冥前辈沉迷赚钱，看似为了钱可以没有底线，但她除了咒术界的工作外还拥有日本多家企业的股份，这种人比谁都爱惜自己的羽毛，只会赚正规来路的钱。
万一哪天勾结诅咒师被发现了，那她名下的企业都会受到影响。
歌姬胆子很小，也没什么非追求不可的目标，加茂由依在京都高专里跟她相处多年，了解她的为人。
夏油杰可以直接排除，靠加茂由依的术式维持在现世的灵魂体，一旦动了邪念她是有感觉的。
最后夜蛾正道她不做评论，五条悟信得过他。
这么一来两个高专的教师都没有了嫌疑，就剩学生们了，东京的孩子交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她去调查京都的学生。
加茂由依分析完注意力回到监控画面上，两方学生正打得火热，尤其是东堂葵与虎杖悠仁，宿傩的容器好像天生就有和别人交朋友的buff。
其他学生对上了各自的『敌人』，目前祓除咒灵数量最多的是加茂宪纪。
交流会一直进行了三个多小时，轮流吃完午餐大家又齐聚在监控室内。
加茂由依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每一块屏幕，在狗卷棘那里突然停了下来。
这孩子的眼神不对啊……
难道是一级咒灵放错地方被他给遇见了？
狗卷棘是准一级咒术师，对上一级不一定能打过。
加茂由依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夏油杰侧头问：“怎么了？”
“我要去赛场看一眼。”她沉声道。
乐岩寺嘉伸第一个反对：“学生比赛期间任何一方的教师都不能进入赛场，否则有作弊的嫌疑。”
加茂由依不屑：“我是通知不是商量，你们教师可以不进，但搞清楚我代表着咒术高层。”
交流会还没有中途进入其他人的先例，可在场唯一的高层人员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没有资格阻拦。
庵歌姬站起来想问清楚情况，没想到墙壁上记录咒灵状态的符咒同时燃烧了起来，火焰为红色表示东京校方。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五条悟收起笑脸认真道：“虽然很想说这些咒灵是被我的学生祓除的，但是……”
夏油杰接话：“未登记的咒力祓除赛场的咒灵时也会燃烧红色的火焰。”
“外部的入侵者？”加茂由依很快反应过来。
冥冥摸着下巴思索：“天元大人的结界竟然无效吗？”
两个校长默默看向加茂由依，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让咒术高层做出决断。
加茂由依快速安排道：“夜蛾校长去检查天元大人的情况，夏油杰去保护硝子，冥冥前辈继续留在监控室确认区域内敌人的位置……其他人跟我进赛场保护学生。”
这个安排十分合理，众人起身往各自的目的地跑去。
加茂由依和五条悟并肩跳到高专的墙壁上，下面是追逐他们的歌姬与乐岩寺校长。
这批入侵者应该跟乐岩寺无关，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急切。
就在大家跑到一半的时候天空落下了颜色诡异的『帐』，歌姬啧了一声大喊：“你们两个特级在『帐』完成之前先进去吧，不用顾及我们。”
“来不及了。”加茂由依没有停下脚步，皱眉判断道。
五条悟点头：“这个『帐』优先了术式效果，实际上视觉看到它之前就已经完成了。”
说话间四个咒术师抵达了『帐』的周围，他们一起试探着进入，最终只有五条悟被弹开。
加茂由依抽出『棍子』甩了甩，转头对五条悟说：“看来这个『帐』拒绝你的进入，放『帐』的咒术师还挺有水平的，时间紧急我们先进去救人，你自己想办法把它打碎再进来吧。”
五条悟勾唇一笑：“真是可靠啊，学生们就拜托由依了，我稍后就到。”
加茂由依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带着歌姬和乐岩寺校长进入『帐』内。
这片区域的诅咒气息相当浓厚，依照由依的经验判断高专里不止一只特级咒灵。
她背后生出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扑扇两下指着前方的诅咒师说：“那个人类交给你们了，我去祓除特级咒灵。”
组屋鞣造老远就看见了加茂由依，他瞪着眼睛朝天上质问：“喂喂！我可没听说特级咒术师会进来啊！不是想办法拖住了这个高层的特级吗？！”
扎着单马尾的金发男人叫重面春太，他握着手里的刀偷偷摸摸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加茂由依没理会杂鱼的吼叫，翅膀一挥飞到了高空。
从高处可以俯瞰高专内的全景，目前情况最危急的是教学楼前伏黑惠那里。
伏黑惠和加茂宪纪搀扶着受伤的狗卷棘，四处躲避一只特级咒灵的攻击。
加茂由依看的怒火直冲脑门，运足咒力闪现到咒灵身后，举起『棍子』瞄准它的后脑勺来了个结实的一击。
“你这家伙对别人家唯一的男丁做了什么啊！宪纪要是死了我结婚以后谁来当家主！可恶的咒灵是不是打算让加茂家绝后？”她一棍子敲碎了花御半个脑袋。
但是特级咒灵的恢复速度也很快。
趁花御站在原地不动的期间，三个少年跑到加茂由依旁边，跟咒灵拉开了距离。
加茂宪纪两只眼睛都睁大了：“姐姐为什么会在这？”
“详细情况之后再解释吧，你们三个人老实坐后面休息去，这里的战场从此刻起换人了。”她按住狗卷棘的肩膀，用反转术式治疗。
这句话被特级咒术师说出来充满了安全感。
加茂由依盯着花御，看它恢复的差不多时也停止了反转术式的输出，三个少年自觉地退到后面，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我们的计划出现了问题吗？你不应该在这才对。”花御活动了一下脖颈道。
加茂由依再次闪现到咒灵身后，扣住它右臂的瞬间将『棍子』插进了花御的心脏处：“那我该在哪？在东京消灭改造人？这种低级的手段以后别用了，对我完全没有效果呢。”
花御想用左摆拳化解危机，但加茂由依的速度更快。
她刹那间绕到左侧，抓住花御眼睛上的树枝用力一拽，紧接着抽出一段根系般的东西。
由依嫌弃地扔掉树枝，不等咒灵做出反应就三两下跳上它高大的身躯，跨坐在花御的肩膀上，双手抱住它的脑袋顺时针扭断了咒灵的脖颈。
每一次攻击都十分霸道，像足了天与暴君。
伏黑惠张着嘴不知说些什么，半晌后才喃喃问道：“加茂前辈，您姐姐平时也这么勇猛吗？”
“我姐姐……一直都很温柔。”加茂宪纪睁着眼睛说瞎话。
“鲑鱼！”狗卷棘附和。
花御狼狈地跳开，无奈加茂由依不给它喘息的机会，她高速靠近后握住刚才贯穿咒灵心脏的『棍子』，使劲往下一压。
凭借蛮力砍断了花御的左肋。
“真可悲，打你我都不用浪费术式，你们这群小丑来交流会闹事的目的是什么？”加茂由依踩住花御的脸来回碾压。
她看出咒灵的眼睛恢复得很慢，估计这就是它的弱点。
然后顺手拔了花御另一只眼睛上的树枝。
“没想到你会来高专，我的任务无法完成了……”花御咳出一口血，双眼的伤势对它的影响很大。
加茂由依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违和感。
现在的情况有点似曾相识。
咒灵应该清楚靠那个『帐』无法阻拦五条悟太久，费尽心思潜入高专的目的真的是杀学生吗？这里除了五条悟还有夏油杰。
它们在两个特级面前根本翻不出水花。
这只咒灵说无法完成的任务也令加茂由依多想了一下，结合目前的情况来看……
袭击学生的计划还不成熟，比起杀死学生更像在拖延时间，就跟今天早晨阻止她来高专的方法一样。
加茂由依拽断了花御的四肢，把咒灵的身体扔得七零八落，坐在它胸口一拳又一拳捶打着花御的脑袋，猛然间想通了关键的信息。
高专出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做出安排。
天元那有夜蛾守着。
硝子身边有夏油杰。
剩下的老师全来支援学生，乍看之下他们的应对没有问题，但咒灵在制定计划时也会想到这一层吧？
所以它们知道这次的袭击是白费功夫却依然坚持，那换个角度来想也许咒灵的目的不是学生。
要说高专还有什么值得被惦记的东西……
忌库？
那里存放着很多咒具和咒物，还有宿傩的手指。
加茂由依站了起来，把破破烂烂的花御留给了身后三个学生：“你们来跟它打一会，我要去趟别的地方，五条悟很快就会来了，不用担心这只咒灵恢复。”
她不打算祓除这只特级咒灵，说不定夏油杰会喜欢呢？
伏黑惠走在最前面，他的两侧分别是加茂宪纪和狗卷棘，三个少年来到花御面前一看纷纷陷入失语。
咒灵的脸被捶得稀巴烂了啊！
四肢也散落满地……
两只冒血的窟窿眼看着都觉得可怕，不是鲜血可怕，是加茂由依可怕！
她说完话就挥动翅膀离开了教学楼前，用极快的速度飞到了忌库上方，果然发现那只叫真人的咒灵鬼鬼祟祟地撬着门锁上的封印。
“你想找宿傩的手指？”加茂由依落在忌库的屋顶，甩出『棍子』直直插进真人的脚下。
真人诧异地抬头：“失策了，东京的改造人都处理完了吗？”
加茂由依跳到『棍子』的顶端单膝蹲着，离真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凑到特级咒灵耳边挑衅地回答：“处理完了哦，杀死那些东西简直比在大街上做调查问卷还简单。”
“真让人惊讶，你怎么会猜到我在忌库？”真人往后退了几步。
加茂由依摊手解释：“就算我不来高专，以你们的实力也根本打不过五条悟，专门挑交流会的时间袭击学生不仅没有收益还费劲，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出是为了宿傩的手指。”
真人做好了溜走的打算，加茂由依有祓除特级咒灵的实力，再过一会五条悟也会来，高专里还有一个能操控咒灵的夏油杰。
继续留在这里拿到宿傩手指和咒胎九相图的可能性为零。
“不玩了不玩了！战力不均衡，打不过你们！”真人说着话缩小成了灵活的幼童形态，一溜烟往『帐』的边缘跑去。
天空突然传来了龟裂声，五条悟打破『帐』出现在高空上。
高专里的所有人连同诅咒师在内都抬头望着天，加茂由依像支离弦的箭般冲到真人身后：“抱歉不能放你走，我有个朋友也许会对你感兴趣。”
真人被她抓住，下意识使用了『无为转变』。
加茂由依的手先是变形，然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真人吃惊地举起自己的手，发现它居然跟着那女人一起变形了。
是『予怨必还』的反噬。
“顺便说一下你的术式对我没有效果，我可以治愈灵魂，连吉野顺平都被我救过来了。”
经过『予怨必还』的反噬，真人从加茂由依的咒力里感觉到了浓浓的死气，此刻它也没心情开玩笑了，在由依手中挣扎着想要逃走。
下一秒，高专的地面上开满了铺天盖地的鲜花。
加茂由依怔愣的瞬间真人抓住机会，挣脱了她的控制一溜烟跑没了影。
等由依反应过来后咬牙啧了一声，这应该是那只树杈眼睛咒灵的术式，会在短时间内转移注意力，削弱战意。
不过这种障眼法对特级咒术师来说只会上一次当，下次再遇到它时有了防备就不会被骗。
可惜让真人给逃跑了，夏油杰一定会喜欢那家伙的。
“轰──！！！”
高专后山附近传来一声巨响，紫色的光效一看就是五条悟的『茈』。
最强咒术师的参战顷刻间改变了战况，加茂由依叹着气收回了忌库前的咒具。
这场袭击注定没有结果，诅咒师们见机逃窜，那只会开花的特级咒灵被五条悟击中，下落不明。
交流会第一天团体赛在一片混乱中落下帷幕。
……
当晚，家入硝子对所有受伤的学生进行了治疗。
因为有外人闯入所以团体赛作废，两个校长和教师们商议过后决定在第二天举行棒球比赛当做交流会的最终成绩。
善后的工作交给了五条悟，加茂由依赶回社会安全科调查内奸的事情。
逐个排查京都学生的效率实在太慢了，那个学生给诅咒师和咒灵提供了情报，但他所说的内容不是区区一个学生能接触到的。
这个过程中必然有高层的人协助。
加茂由依自认为她已经掌握了高层，唯一不受她控制的就是总监部。
总监部里两个保守派成了灵魂体，剩下的激进派很有可能做出利用内奸勾结诅咒师的行为。
她随机挑选了一个激进派老头，约禅院甚尔来了一场『室外训练』。
黎明将至前加茂由依成功杀死了第三个总监部的人，从黄泉里找出他的灵魂实体化，不过拷问过后没有什么收获。
这个老头不知道高专学生里有内奸的事。
这下嫌疑最大的就是另一个激进派了。
总监部五人里已经有三个成了被加茂由依控制的灵魂体，四舍五入她算是掌握了咒术界大半的话语权。
想要再杀死另一个激进派现在还有点困难，加茂由依同时负担太多实体化会很疲惫。
她只能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交流会结束后，加茂由依每天下午起就翘班去禅院甚尔那训练，社会安全科的工作尽可能利用上午完成。
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周后，新田明把虎杖悠仁的家系报告放在了她的桌上。
一般没有家族背景的咒术师都会被调查，当初乙骨忧太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加茂由依翻看起虎杖悠仁的家庭关系，并没有发现问题。
新田明看科长的神情凝重，疑惑地问：“虎杖君的资料有可疑之处吗？”
“就是因为不可疑才奇怪啊。”加茂由依撑着脸沉思。
为什么千年来只有虎杖悠仁能完美受肉诅咒之王？
要是他们之间有关系还说得过去，但虎杖的家系调查显示他和两面宿傩毫无瓜葛。
难道真是巧合？
“新田，你把虎杖悠仁带到我办公室来。”她想看看那个少年对诅咒之王的控制力。
新田明点头，转身离开了社会安全科。
不久后就带着虎杖悠仁回到了这里。
少年茫然地望着科长室里的人问：“由依姐你找我？”
加茂由依走到虎杖面前细细打量了一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看你小子挺有天赋的，试着用爱感化一下两面宿傩。”
“哈？”
“哈！”
虎杖悠仁的脸上长出一张嘴，第一声质疑就是它发出来的。
“不是等一等！现在在录什么整蛊节目吗？为什么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虎杖瞳孔地震。
两面宿傩根本没有人性！用再多的爱也感化不了啊，而且他对宿傩没爱。
加茂由依安慰：“也不是非要让你成功，只需要你尽力试一试就行了。”
虎杖悠仁还是很迷茫：“我、我要怎么做啊？”
“进入精神世界，跟两面宿傩对话。”
“说什么？”
“随便唱点温馨的歌曲，或者劝他多吃素做善事。”
这么做诅咒之王大概率会被激怒，到时候就能观察虎杖悠仁对宿傩的控制力了，其实她还想持续挑衅诅咒之王，摸清楚这份控制力的底线在哪里。
少年的表情极度复杂，他听二年级的熊猫前辈说过，只要五条老师惹由依姐生气，那高专的学生就会遭殃。
现在的局面怎么样都是五条老师的错吧！
他犹豫地说：“那我试试？”
加茂由依搬来凳子坐到虎杖悠仁的面前，静静看着他的身体变化。
虎杖悠仁闭上眼睛，尝试进入精神世界。
一片昏暗潮湿的空间内，两面宿傩坐在白骨垒成的王座上，撑着脸颊注视这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年。
虎杖悠仁讪笑一声，正准备开口就被宿傩给打断了。
“敢唱歌试试？我会杀了你。”
第42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虎杖悠仁全身僵住。
他试探道：“其实我还会一些舞蹈……”之前陪伏黑惠上舞蹈课的时候学了些皮毛。
空中一道无形的刃从虎杖耳边飞了过去，削断了他鬓边的头发。
两面宿傩目光渗着寒气：“敢犯蠢的话四肢也砍了。”
虎杖悠仁立正，对宿傩的嚣张态度颇有微词。
现世的加茂由依眼睁睁看着少年掉落了一撮头发，她伸手戳了戳虎杖悠仁的脸颊，两面宿傩标志性的黑色纹身没有出现。
这么触碰虎杖她好像能摸到诅咒之王的灵魂。
实在不行就由她来激怒两面宿傩也可以。
加茂由依捏着虎杖悠仁的下巴，尝试透过身体抓住里面的灵魂，带着黄泉死气的咒力注入少年体内，由依视线一黑，转眼间出现在暗红色的精神世界里。
“打扰到你们了吗？”她转头观察四周“因为比较在意虎杖的处境，所以我就冒昧跟进来看一看了。”
两面宿傩不悦：“头抬太高了，特级。”
又是一道无形的刀刃飞来，加茂由依站在原地躲都没躲。
“是你坐得太高我才被迫仰头的吧？实际上你连五条悟的肩膀都不到，坐这么高是为了弥补自身的短板吗？”
五条悟超过了一米九，受肉了虎杖悠仁的诅咒之王跟高中生共享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
利刃刺中加茂由依的手臂，几乎同一时间两面宿傩的手臂上也显露出一样的伤口。
加茂由依毫不在意地用反转术式治好，宿傩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臂勾起了嘴角：“看在你术式挺有趣的份上，给你一个下跪求饶的机会。”
“宿傩你记住，时代变了！现在像你这么装的类型已经不受欢迎了，连五根手指的力量都没凑齐就想让人下跪呢？你真的应该多吃素做点善事，祈祷咒术界别心血来潮杀了虎杖。”
虎杖悠仁无辜地眨眼：“哎？为什么牵连我！”
两面宿傩的笑意荡然无存，从白骨堆砌的座椅上起身，眨眼的时间闪现到加茂由依身后。
她早有防备，微微侧身朝着背后的黑影用力肘击，禅院甚尔说过体术的制高点在于『快』，加茂由依一把抓住因撞击而失去平衡的宿傩，把他扔向白骨的王座。
白骨堆瞬间被崩碎。
面对力量只有四根手指的诅咒之王，特级咒术师的强势就体现了出来。
加茂由依战斗意识敏锐，白骨轰塌扬起灰尘，她拽着虎杖悠仁跳到了安全的范围内：“你站着也挺无聊的，唱几首儿歌用爱感化宿傩去。”
“儿、儿歌？”虎杖悠仁结巴着思考。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仅术式有趣实力也不差，更想杀死你了……”烟尘散开，两面宿傩毫发无损地站在废墟中。
加茂由依向着他奔袭而去，精神世界里没有咒具，她就握紧拳头蓄集咒力。
“轰──！！”
沉重的一声敲碎了两面宿傩所站的地面，在这个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破坏公物。
两人陷入纯粹的体术战斗，宿傩没有使用术式，他发现用咒力攻击加茂由依的时候伤害会加倍反噬到自己身上。
对打持续了十几分钟，一旁突然传来虎杖悠仁犹犹豫豫的歌声。
“树上的鸟儿在歌唱，睡吧宝贝，快快入睡我的乖宝宝……”
加茂由依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是一首老掉渣的摇篮曲，几乎每个人都会唱。
两面宿傩本就被压制得烦躁，一听到虎杖那捧读般的唱腔以及莫名其妙的歌词，眼中杀意尽显。
无形的刃飞向虎杖，加茂由依跳到他身旁拉开了少年，宿傩紧接着一脚踢上来，瞄准那张唱出摇篮曲的嘴巴。
“啧，心眼怎么这么小啊……”由依推开虎杖悠仁，但高出她半个脑袋的孩子还是被踹中了脸颊。
两个灵魂相触的瞬间，『因果』显现。
加茂由依纳罕地盯着瞧了一会。
『因果』说起来很玄妙，就像夏油杰的父母偿还罪孽那样，必然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才会有『因果』，灵魂无法看到这层飘渺的东西，加茂由依借助八咫鸦的领域可以窥探出些许痕迹。
可是虎杖悠仁的家系调查里没有相应的报告。
所以问题出现在两面宿傩的身上了？
今天这场胡闹收获了意想不到的结果，看来这个孩子之所以能完美受肉诅咒之王是有原因的，具体情况暂时无法深究，但加茂由依已经有了想法。
两面宿傩还打算再次冲上来揍人，她眯眼笑着挡在了虎杖的身前，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
“好了～活了千年的老头不可以倚老卖老哦，你就留在这里无能狂怒吧，有时间收拾一下那堆白骨，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希望看见这里种点花花草草。”
虎杖悠仁杵在由依姐身后望向天花板，嘴里小声哼着的摇篮曲是他最后的倔强。
他可以挨揍，但是由依姐的面子不能输！
两面宿傩面沉似水，他攻上前的那一秒加茂由依切断了本体往虎杖身上输送的咒力，失去对灵魂的触碰，由依拉着少年一起回到了现世。
“唔……！”虎杖悠仁无助地摆手。
加茂由依还保持着捏住他下巴的动作，回过神后将虎杖的脸抬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两面宿傩跟虎杖悠仁共用了一张脸，从面相上看到的相似之处只是假象，他俩往那一站就跟亲兄弟似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亲父子。
千年前诅咒之王的个人情况是什么样的啊？
目前已知活了那么久的只有天元，去问问那个人说不定能有答案。
加茂由依松开了手，虎杖悠仁揉着脸颊老实地坐在椅子上。
“这次干得不错，以后每周一三五都来社会安全科进行实验。”临走之前两面宿傩明显很愤怒，但是虎杖悠仁并没有被占据身体。
这份控制力还是很可观的。
虎杖悠仁满脑袋问号：“请问是什么实验？”
“控制……不对，是用爱感化诅咒之王的实验。”加茂由依回到办公桌前重新翻看起调查报告。
『因果』出现的那一刻她有了一个想法，问完天元后要去黄泉里找一找，千年前的两面宿傩绝对跟虎杖悠仁的祖先有某种瓜葛。
“没什么事就走吧，正好我也要去趟高专。”
虎杖悠仁撇着嘴站起来，他承认之前自己对伏黑惠笑的声音太大了，这事找五条老师能摆平吗？让他用爱感化两面宿傩简直是酷刑！
加茂由依开车带虎杖回到了高专，听说五条悟又去京都办私事了，于是把少年丢给训练场上的夏油杰然后独自前往天元所在的薨星宫。
直到下午才离开咒术高专。
初夏时节，午后的阳光有了丝燥热的温度。
加茂由依翘班去了禅院甚尔的住处，完成今日份的训练内容就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她靠坐着庭院的松树默默思索，禅院甚尔插着手问道。
“你有心事？今天失误了几次。”
“在想一些问题不小心就失了神，抱歉。”由依摸着脑袋表情心虚。
禅院甚尔懒懒活动了一下脖颈：“说来听听。”
“据说两面宿傩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不过他还在母亲子宫里时就吃掉了对方，这位双胞胎兄弟或许跟虎杖悠仁有关。”加茂由依认真地分析。
宿傩容器的名字禅院甚尔也略有耳闻，他意外地抬眸：“你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天元大人告诉我的。”加茂由依耸肩道。
白天她去薨星宫询问了千年前诅咒之王的详细情况，大概太久没人跟天元聊过天了，她倒是很健谈，有什么事都知无不言。
加茂由依也是在今天的对话中才得知天元其实是位女性……
天元说千年前诅咒之王被称为飞騨国鬼神，最早由《日本书纪》记载，宿傩之所以会有两面四手，就是从双胞胎兄弟那里夺取过来的。
虎杖悠仁与两面宿傩的灵魂相触后显现出了『因果』，加茂由依猜测那位少年可能是双胞胎兄弟转世之类的存在。
再不济也跟双胞胎兄弟有点关系。
“这个发展还挺有意思的，你准备怎么求证？”禅院甚尔来了兴趣，好奇地问。
加茂由依双手结印：“当然是去黄泉里找一圈了。”
如果没找到『双胞胎』的灵魂，那虎杖悠仁大概率是转世。
万一找到了……那就问清楚虎杖悠仁和他的关系。
除了五条悟以外的咒术师，一般人每天最多只能开启一次领域，加茂由依担心晚上训练时会用到，所以一直等训练结束才准备开始。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黄泉比良坂降临现世。
暗红色的彼岸花海肆意荡漾，蜿蜒的三途川延伸至看不见尽头的深处。
加茂由依见过宿傩的咒力，通过这个来寻找其实挺好辨别的，双胞胎的特点就是相似，她找了许久还真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连名字都那么赤.裸。
虎杖仁。
……
翌日。
加茂由依一早就去东京高专抓人了，她拦住准备外出的五条悟，又在男生宿舍楼下喊醒没课睡懒觉的夏油杰，一起冲进夜蛾正道的办公室中。
三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从加茂由依严肃的表情里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昨晚我得知了一个秘密。”由依坐在校长室的沙发上开口。
五条悟摘下眼罩：“什么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复杂道：“虎杖悠仁的父亲是两面宿傩的双胞胎兄弟。”
众人都愣住，夏油杰诧异：“哈？”
加茂由依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很惊讶，但是先别惊讶。
昨天我无意间发现两面宿傩和虎杖悠仁之间存在『因果』，去天元大人那了解到千年前两面宿傩的身世，然后又去黄泉里寻找了被他吞噬的双胞胎灵魂。
原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给找到了。
虎杖的父亲虎杖仁，他就是宿傩双胞胎兄弟的转世灵魂，我多问了一些又发现了更离谱的事情……
羂索你们还记得吗？就是社会安全科的上任科长，也是最邪恶的咒术师加茂宪伦，他是虎杖悠仁的生母。”
夏油杰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了：“等一下，这已经不是离谱的程度了，你的描述过于抽象，两个男人生下了虎杖悠仁？”
“毕竟在咒术界，也不是不可能吧。”五条悟认真地思考。
一直没说话的夜蛾正道抽了抽嘴角：“加茂，你能解释得更详细一点吗？”
加茂由依无奈：“羂索的本体是谁目前无从考证，一百多年前他利用术式占据了加茂宪伦的身体，成为了最邪恶的咒术师然后下落不明。
几年前他又混进咒术高层，当上了社会安全科的科长。
据虎杖仁的形容，他妻子的额头上有一条缝合线，那是羂索术式遗留下来的标记。”
夏油杰提出合理的疑问：“为什么有缝合线的一定就是羂索？万一虎杖仁的妻子脑部受过伤呢？”
他不是质疑由依的说法，只是担心她草木皆兵走入误区。
加茂由依摇头：“虎杖仁的妻子似乎也是咒术师，再结合双胞胎灵魂转世的特殊身份，悠仁的母亲几乎可以确定就是羂索，那家伙心眼可多了。
我当上科长后整理过办公室中羂索的私人物品，其中有针对夏油杰和咒灵操术的详细分析。
说不定他当时还觊觎过你的身体呢，要不是我给你收尸，你就等着被虎杖悠仁喊妈妈吧！”
夏油杰的遗体被加茂由依放进了三途川中。
羂索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那里。
夏油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闭上了嘴巴。
五条悟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皱眉问：“由依打算怎么办？”
“在假设羂索是悠仁生母的前提下，他肯定知道了虎杖爸爸和两面宿傩的关系，难保他们是否达成过什么协议。
虎杖悠仁假死那次，宿傩说要把小鬼当做人质。
后来他又治好了那个孩子，诅咒之王没有大发善心的可能性，所以他一定用某种代价跟悠仁做了交换，看悠仁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
这个代价应该跟健康无关，也许是个『束缚』。
我认为目前应该加强虎杖对两面宿傩的控制力，然后全面搜捕羂索的下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术式只要使用过就会在额头留下一道明显的缝合线。”
加茂由依带来的情报对高专来说很重要，经过两位特级教师和校长的商议，他们一致决定按照由依说的去做。
从今天起虎杖悠仁要用爱来感化诅咒之王。
实际上就是让他不断激怒两面宿傩，再守住对身体的掌控权，阻止诅咒之王暴走。
虎杖悠仁沦落到和伏黑惠一个境地。
伏黑惠去上声乐课，他去教堂的圣诗班唱圣经。
伏黑惠去上舞蹈课，他去保育园教小朋友跳舞。
然后再把这些东西表演给两面宿傩看，每次都是边表演边躲避诅咒之王的攻击。
这样的日常持续了一个月，伏黑惠在第二次偶像出道的直播节目中脱颖而出，拿了全场C位还跟小高田合唱了主题曲。
元气满满的美少女偶像加干劲不足的划水少年，组合起来很有新鲜感。
镜头每次拍摄小高田在敬业地演唱，又扫到伏黑惠尴尬窘迫地挥动四肢都引发了不少关注。
即使这样……他也比虎杖悠仁强。
最近虎杖悠仁都被发配到寺庙里去学习什么是『大爱』了，每天还要给两面宿傩讲经，讲完后惊魂未定地从精神世界里醒来。
偶尔脸上还会伴随淤青。
伏黑惠想象不出诅咒之王听人念经的模样。
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三个都是受害者。
加茂由依又在禅院甚尔那训练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她加大了力度，中午吃饭完就翘班赶了过去。
实力肉眼可见地在提升，同时也明显瘦了下去。
好在肌肉越练越硬，身材一看就是那种精悍能打的……
今晚入夜前，加茂由依把那个可疑的激进派骗出来杀了，果然从他口中得到了京都高专内奸的名字。
机器丸，本名与幸吉。
术式为傀儡操术，他也属于天与咒缚的一种，用完整的身体为代价获得广域术式范围。
与幸吉的傀儡操术能够覆盖全国，也就是说虽然他人躲在京都，但仍然可以操控东京的交流会。
加茂由依立刻前往京都高专。
为了节省时间她没有选择开车，而是用特级咒术师的全速飞了过去。
京都高专的师生们又去东京游学了，整座学校空荡荡的，只有后山传来了异常的响动。
加茂由依握着『棍子』来到后山，看见真人的那一瞬间嫌弃地啧了一声。
“怎么哪都有你？与幸吉不是你们的同伙吗？咒灵不需要他了所以打算杀人灭口？”
与幸吉在一处瀑布前驾驶着巨大的机器丸，正跟真人进行着殊死搏斗，他看见加茂由依也顾不得身体的伤了，扯着嗓子大喊道。
“加茂科长！！这些咒灵打算将五条悟放逐──”
“你的话太多了！”
真人没想到加茂由依会出现在京都高专，先是一愣然后直直朝与幸吉袭去。
星野和矢本来打算封印五条悟，但是最关键的『狱门疆』下落不明，一年前他偶然得到了一个特级咒物。
花点代价就能打开异世界的门，将五条悟永远放逐。
加茂由依一听阴谋跟五条悟有关，霎时来了兴趣。
她闪现到机器丸的身前，抓住近在咫尺的真人然后展开了领域。
“你详细说说吧？”这片空间中只有他们三人。
三途川里爬上来大批骸骨，全部涌向真人的位置。
真人被加茂由依抓着，不知道这女人哪来这么大力气，骸骨没有灵魂，它的术式不起作用。
与幸吉看见真人被桎梏住，喘着粗气从机器丸里走了出来：“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们准备把五条悟放逐到异世界，然后在涩谷发起暴动。”
加茂由依从他的话里察觉到很强烈的违和感。
放逐五条悟不是轻易能做到的，光靠几只咒灵怎么制定如此缜密的计划？
总觉得咒灵背后应该还有别人。
“我先问你一句题外话，咒灵的身边有不一样的诅咒师吗？”这种阴险的手段像极了一位故人。
与幸吉思考片刻回答：“有的，这些咒灵明明是特级，却总和一个一级诅咒师行动，而且很听从他的安排。”
加茂由依笑容逐渐狰狞：“那家伙是谁？”
与幸吉撇嘴。
“我不知道名字，但他是个年轻的男人，额头上还有一条缝合线。”
第43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三更）
黄泉比良坂的领域中，真人被铺天盖地的骸骨掩埋。
加茂由依的笑容越来越盛，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兴奋表情，与幸吉不懂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个内奸如此满意，反正他能在死之前把这些情报传递出去就够了。
哪怕接下来会被咒灵杀死，或者被咒术界判处死刑也认命。
加茂由依拎起与幸吉的衣领，把他扔到巨型机器丸的脚下：“算你将功补过，先找个地方躲好，等我处理完这只咒灵再带你回东京判刑。”
与幸吉愣了愣，踉跄地回到机器丸的操控室。
确定少年已经进入了安全范围内，加茂由依转身来到压制住真人的骸骨堆面前。
这些骸骨是黄泉中数以万计的往生之人怨气凝结而成的，它们没有思想也没有灵魂，真人的术式对这些东西不管用。
特级咒灵不会输给如此孱弱的骷髅人，但是在蝼蚁的数量无穷无尽的情况下也能撼动大树。
“上一次被你跑了，这次刚好留下来当我送给夏油杰的伴手礼吧。”加茂由依手一挥，上层的骸骨们纷纷往下爬，露出了真人的脑袋。
“真倒霉啊，我才想问问怎么到哪都能碰到你？”
身处这片黄泉的领域它几乎没有胜算，高专的内奸躲进了机器丸里，唯一受『无为转变』影响的加茂由依又不怕它的术式。
放手一搏的方法只有同样开启领域了。
当双方同时展开领域时，更加强悍的术就会取得优势。
加茂由依歪头打量着埋在骸骨里的咒灵，在黄泉里她的观察力变得更加敏锐，真人体内的阴暗咒力正在快速聚集，她插着手轻蔑地说。
“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努力过后你就会发现你只是努力了一下，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是吗？不要小瞧了人类憎恶扭曲的情绪……『领域展开·自闭圆顿裹』。”
真人张大嘴巴，它的口腔里冒出了好几只小手开始结印。
黄泉彼岸花海上风暴四起，一个漆黑的领域以真人为中心开始扩散，仅仅延伸了几米的直径就开始颤动。
真人是从人类对人类的憎恶与恐惧中诞生，而加茂由依的『八咫鸦』是武人贺茂建角身的化身，她家祖上有贺茂朝臣氏血统。
贺茂与加茂在日语中连读音都是相同的。
这样的传承底蕴，刚诞生没多久的特级咒灵怎么比？
『自闭圆顿裹』撑了两分钟不到就龟裂破碎了，加茂由依上前抓起真人的头发，不屑地笑道。
“我不喜欢用身份压人，不过你跟我比领域的强度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的家族存在了千年，在咒术盛行之前我家就干过阴阳师，后来咒术崛起又改行当了咒术师，尽管一直不温不火，但是拼后台什么的就没输过。
不然你觉得加茂氏凭什么能坐稳御三家的位置呢？”
以咒灵的知识存储量可能无法理解加茂家的背景。
用人类熟悉的历史人物举例，安倍晴明的老师贺茂忠行，他是加茂家初代家主的曾祖父。
阴阳术衰败咒术兴起后，离经叛道的初代家主脱离了贺茂一族，建立了加茂家。
开始研究并传承咒术，最早的『赤血操术』就是那位初代家主的能力，后来成为了家族术式。
真人咬着牙死死盯着加茂由依，它学习人类社会的知识没多长时间，对于那些复杂的历史和传说都一知半解，但像贺茂忠行和菅原道真的名字它还是知道的。
一个五条悟，一个加茂由依……他们的背景都属于惹不起的那种。
“太狡猾了吧？有这样的情报为什么不早点公开？”要是早知道加茂由依继承了接近神迹的领域，它也不会轻易动手。
黄泉，让人不由联想到了超度亡灵和复仇的八咫鸦。
而八咫鸦正好就是贺茂建角身神的化身，看名字都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可是神明！
加茂由依提着真人的头发把它从骸骨里捞了出来：“我也是当了家主后才看到这个秘闻的，我要不要公开家事用得着你管？老老实实给我当好伴手礼就行了。”
等它成为夏油杰的咒灵就能问出涩谷计划和羂索的现用身份了，特级咒灵知道的一定比与幸吉多。
真人自知它打不过加茂由依，这女人不仅领域强实力更强，如果只传承了黄泉的领域而她本人的咒力却不足的话，这里对特级咒灵来说应该脆弱得像张白纸一样。
但是现在黄泉比良坂坚固得如同钢筋水泥。
足矣证明加茂由依的强大。
僵持之际，真人改变了自己的四肢从骸骨堆里伸出一堆触手伺机偷袭，由依反应很快扭断了它的脖颈，后跳拉开距离。
“还想挣扎吗？不要做无用的抵抗了，非要我把你打残以后再带回东京？”这波嘲讽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真人肯定是打不过加茂由依的，无论咒力还是领域都败下阵来，看这女人的意思一时半会还不想杀它，给真人创造了逃跑的可能性。
加茂由依也想到了这一点。
“为了不让你路上给我添乱，就暂时委屈一下吧，特级咒灵就算只剩颗脑袋也能活。”她杜绝了真人逃跑的想法，直接伸手扣住咒灵的头，手臂一用力把它的脑袋从脖子上拔了出来。
没错，就是硬生生地拔了出来，动作过于轻脆还带出了一小截脊梁骨。
真人的头像一颗刚出土的萝卜，它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出现在视线中，然后又切换成加茂由依那张放大的脸。
由依检查了一下咒灵的状态，满意地笑了。
这种伤对特级咒灵来说顶多算濒死，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脑袋下面会慢慢长出新的躯体，原来的身体也就逐渐消散掉。
不靠特殊的治疗恢复起来会很慢，这样能确保真人路上闹不出什么动静，顺利跟她回到东京。
远处巨大机器丸里的与幸吉看傻了眼，加茂由依解开了维持已久的领域。
一人一机甲再加一颗头的奇怪组合重新出现在京都高专的后山瀑布前。
她抓着真人的头发散漫地抡了两圈，抬头问与幸吉：“我要飞回东京，你想被我绑回去还是通知五条悟或者夏油杰过来接你？”
作为暴露的内奸，与幸吉没资格自己一个人去东京。
再说加茂由依也不放心他独自行动，已经抓住了一个特级咒灵，还有火山头和会开花的那个躲在暗处。
与幸吉再次从巨大的机器丸里走出来，目光复杂地盯着那颗被加茂科长甩着玩的脑袋，惭愧地说：“我都可以……选一个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方式吧。”
加茂由依点头，正准备把面前的学生捆住时神色突然一变，捆的动作改为了拉。
她一把拉过与幸吉将这孩子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拎着真人的脑袋当做武器，思考两秒对准前方袭来的黑影用力砸下。
与此同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
刚才加茂由依察觉出有两只特级咒灵一起向她发起了攻击，她自己想要躲开不难，但是与幸吉绝对必死无疑，相较而言前面这只的杀气更浓一些，她选择用身体硬扛了背后的伤害。
由依好歹也是被天与暴君训练出来的，受伤对她来说称得上是家常便饭。
“玩偷袭的游戏？小心加倍反噬给你。”加茂由依侧目，余光看见了身后咒灵的火山头。
袭击过五条悟的应该就是它了。
漏瑚背后相同的位置也出现了一片灼烧的伤，面积甚至比加茂由依的还要大，它皱眉跳到了两人前面，站在花御身旁上下打量道：“你就是加茂由依？”
传闻中的女特级，可以把受到的咒力伤害加倍反弹回去。
这个术式遇弱则弱，与强则更强，用来打特级咒灵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加茂由依和漏瑚默不作声地使用反转术式，花御身上散发着少见的杀意，它目光紧紧锁定在真人身上，警告地开口。
“放下我的同伴。”
“我倒是没听说过你们咒灵之间还会有这种感情……”由依的反转术式比咒灵恢复能力更快，她背后的烧伤转瞬间痊愈。
两只手都抓着碍事的家伙，今天开过一次领域了，现在只能靠拳头来祓除它们。
咒灵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它们的术式对上加茂由依属于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用引以为傲的术式对打最后都会反噬给自身，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体术二对一。
花御和漏瑚默契地一同进攻。
加茂由依背后生出一双巨大的乌鸦翅膀，快速闪现到天上。
得先把高专学生和真人的脑袋妥善安放才行，要不然腾不出手来打架。
她飞到机器丸头顶，把与幸吉扔到上面：“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去，别妨碍我祓除咒灵，顺便建议一下五条悟和夏油杰，看他们两个人谁有空过来一趟。”
说完这句话她就提着真人往京都高专里飞，那边有天元的结界，被未登记的咒灵闯入一定会给东京预警。
真人虽然只剩一颗头了，但依旧能使用术式，她不能让与幸吉保管咒灵，不然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好在两只特级咒灵的目标是营救同伴，它们忽视了无关紧要的高专内奸，全速追赶加茂由依。
“哈哈哈哈，就算是你也没办法同时对战两只特级咒灵吧？再加上刚才跟我消耗了不少咒力，连领域都没办法再次开启了……战况反转了呢。”真人脑袋在天空上随风乱晃，说出来的话十分欠揍。
加茂由依压根没理它，眼看距离京都高专不远了，从地面上忽然长出一大片藤条植物直插云霄，阻挡了她的路。
“不愿意放下真人是想用一只手跟我们战斗吗？”漏瑚闪现到她的面前，直接上去抢夺真人的脑袋。
花御紧随其后，飞到后面形成了夹击。
加茂由依的体术是禅院甚尔训练出来的，她嫌弃地啧了一声，仅用一只手跟特级咒灵们对打起来。
黑色鸦羽扇动，由依眨眼间绕到漏瑚身侧，快如闪电的重拳带着破风声击碎了它的肩膀，同时还不忘拿真人的头颅格挡花御的偷袭。
刚才花御也出手了，但是狡猾的咒术师用它同伴的脑袋挡在前面，打出去的力量无法收回，只能在空中转移方向，最后拳头落在了真人的嘴角。
“喂喂！能不能看清楚了再打！”真人扯着嗓子喊道。
加茂由依的速度极快，看不清她什么时候又消失在了原地，只见漏瑚被一个残影踹飞，如同射出的子弹般砸进地面里。
力道让地面土崩瓦解。
真人被尘土呛得干咳不止：“太犯规了吧！只有你在使用咒力啊！”
漏瑚和花御为了防止被『予怨必还』反噬，战斗时刻意避免加入咒力，而加茂由依的每一击都用咒力强化了肢体，来弥补身体娇小带来的不足。
“二对一还说什么犯规？是谁叫嚷着战况反转了？”加茂由依嚣张道。
今晚她确实无法再次开启领域，但是靠体术一打二也可以维持住局面，要是能解放双手她的实力会更强，抓着真人有点碍事了。
就这样拖延到五条悟或者夏油杰过来吧，到时候把这几只特级咒灵一起喂给刘海怪。
花御从高空追到地面，三个特级一言不发又打了起来。
加茂由依一只手迎敌，虽然没输但陷入了僵持。
随着时间的推移，漏瑚隐约察觉到这个狡猾的女特级表情越来越轻松，好像有稳赢的笃定感似的。
它猛然一愣，那个被忽视的高专内奸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再不济也会打电话求援……
“别拖下去了！准备走！”漏瑚反应过来，咒术高专里还有两个正牌的特级教师。
以他们的实力从东京赶到京都不会用太多时间，难怪加茂由依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它喊出这句话时周围的空气突然巨变，大量水汽充斥在树林中，加茂由依眉头一皱，陌生的咒力显然不属于在场的三只咒灵。
还有第四只特级？
漆黑的夜色不声不响变成了一片海滩，这里被一个未完成的『生得领域』包裹了起来。
加茂由依下意识抬手，不知道敌人在哪，但咒灵的目标肯定是真人的脑袋。
漏瑚和花御一左一右夹击，一抹红色的怪异身影看准了她闪躲的方向，直直冲上去咬住由依手腕，这份攻击没有使用咒力，就是单纯地撕咬。
“干得漂亮！陀艮。”真人嘴角上翘。
趁加茂由依动作僵住的那一秒，漏瑚手刀砍中由依的手背，花御抢过真人的头发转身就跑。
第四只特级咒灵加入战局，打破了此前维持的平衡，花御是个极其擅长隐匿踪迹的家伙，它离开『生得领域』后很快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加茂由依怒气冲天，捏住陀艮的触手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有着章鱼外表的『小东西』。
要说它是特级也可以，但这只咒灵还没完全长大，顶多算幼儿。
本就脆弱的领域在陀艮被加茂由依抓住后当场破碎，漏瑚错身对着不远处机器丸的方向打出好几发术式，想带走陀艮只能转移女特级的注意力。
对付那个高专内奸比特级咒术师要简单得多。
加茂由依咬牙骂了句脏话，挥动翅膀往与幸吉所在的位置飞，漏瑚紧追不舍，豁出去了开始用术式攻击由依。
无数滚烫的岩浆像雨滴般射过来，逼迫她做出选择。
到底是自保还是救学生。
加茂由依深吸一口气，根本没有权衡利弊，把手里的红色章鱼扔向身后的岩浆雨，迅速飞到机器丸头顶按住与幸吉。
漏瑚接住陀艮撒腿就跑，漫天岩浆如期而至。
被人护在身下的与幸吉毫发无伤，倒是加茂由依的背后血肉狰狞。
当然，逃跑途中的漏瑚也遭到了反噬，好在今晚它们四只咒灵都活了下来，其他事情不重要。
与幸吉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味道，他努力维持镇定声音颤抖地说：“加、加茂科长，你还好吗？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应该很快就到了……”
加茂由依皱着眉毛直起身体：“他俩现在来有什么用啊？孩子饿死奶来了，大鼻涕流嘴里知道甩了，男人果然是这个世界最靠不住的生物。”
她只恨自己还不够强大，不能在单手一对四只特级咒灵的同时还保护一个弱小的学生。
因为不够强大而放跑咒灵们的事实让加茂由依很烦躁，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同为男人的与幸吉老实闭上了嘴巴，十几分钟后五条悟和夏油杰都飞来了京都高专，两人挨了由依好几个白眼后无辜地听完了事情的原委。
夏油杰很聪明，他看出此时加茂由依想无差别攻击撞到枪口上的人，一言不发地找绳子捆住与幸吉。
五条悟满脸愤愤不平，比起高专内奸和涩谷的计划，他反而更在意加茂由依的心情：“那四只咒灵简直是缩头乌龟！连一对一都不敢上！一起攻击由依还打不过，最后居然用这么无耻的方法威胁你逃跑？
下次让我遇到一定要把它们的头扭下来给由依当足球踢！”
五条悟说得义愤填膺，加茂由依暼了一眼，闷闷不乐道：“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内奸交给你们了，趁天快亮了我要去找禅院甚尔。”
目前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训练更重要了。
由依迫不及待地想要变强，强到不用依靠任何人把战局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相信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努力能改变咒术界的未来，也自信这其中不能缺少她的存在。
变得强大是对咒术界和高专师生们的负责，如果以后她再掉链子就会像今天一样错失搞清楚羂索计划的机会。
五条悟撇嘴：“我也可以教你。”
“术业有专攻，你是个好老师，但体术方面我还是找甚尔吧。”加茂由依转身面对黎明的方向，打算借没亮的天色飞回东京。
夏油杰不冷不热地附和：“是啊悟，要说体术还是姓禅院的更专业。”
五条悟对『甚尔』两个字相当在意，语气酸酸地抱怨：“杰到底站在谁那边的？！”
“我站在自己这边。”夏油杰回嘴。
加茂由依打了一晚上感觉到了疲惫，不想再听两个最强特级小学生吵架了，她治好背后的伤挥了挥手直接飞走，留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原地对视。
……
另外一边。
花御抱着真人的脑袋，漏瑚捧着受伤的陀艮回到某处公寓内的领域中。
星野和矢看它们狼狈的样子笑着打了声招呼：“回来了？看来事情进行得不顺利呢。”
只剩一颗头颅的真人不满道：“星野你这家伙居然不来帮忙！我们差点死在那个女特级手里！”
它说话的动作太大，牵动脖颈下的那节脊骨左右乱晃。
羂索感觉出四只特级咒灵的目光都不善，摊手解释起来。
“我的术式不强，战斗中没什么作用，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高专毕业生的身份，等到涩谷事变时可以给加茂由依制造破绽，妨碍她不去打扰放逐五条悟的计划。
所以在此之前我不能出现在高专相关的人面前，你们应该可以理解吧？”
漏瑚冷哼一声坐在了沙滩椅上，花御也把真人的脑袋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陀艮从漏瑚手中跳进海里，闭目养神开始恢复伤口。
真人沉默。
高专如今的战力不容小觑，涩谷计划的核心就是把五条悟放逐去异世界，那些水平参差不齐的学生暂且不提，最需要去考虑的就是加茂由依和夏油杰。
星野和矢的身份有办法拖住女特级，剩下招募来的诅咒师去对付夏油杰。
它们特级咒灵可以趁那个时间大量屠戮高专的学生。
这么一想星野和矢今晚没来帮忙是对的……但真人很小心眼，就是气不过。
羂索又耐心地哄了好久，终于把四只咒灵都安抚了下来。
加茂由依回到东京后直奔禅院甚尔那训练了，耗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去高专处理内奸的事情。
五条悟已经把与幸吉管控住，还在这里游学的京都师生们得知这个消息大为震惊。
现在总监部五人里有四个都是加茂由依的傀儡，对与幸吉怎么判刑都是她说了算，这件事压根就没往上报过，她想在高专内部解决。
与幸吉坦白了他和咒灵们的交易，通过泄露情报让真人治好他的天与咒缚，还说了他所知道的涩谷计划全部内容。
每年十月三十一日万圣节前夜，是东京涩谷最热闹的时候，大批年轻人会化妆打扮，在不眠之街涩谷进行活动。
那的确是个咒灵抓人质威胁咒术界的好机会。
不过加茂由依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就不准备坐以待毙，现在距离万圣节前夜还有五个多月，足够做一些安排了。
由依离开高专后打通了降谷零的电话。
“嗨嗨！这里是实力超绝能以一打四的特级咒术师加茂由依。”跟着天与暴君训练了一天她又找回了自信，并且得知了羂索的计划让她心情不错。
降谷零安静了两秒道：“请问特级咒术师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你一提这个身份我总觉得又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bingo！答对了，确实要出事～十月三十一日万圣节前夜那天，涩谷会发生暴乱，警方提前想办法做准备吧。”加茂由依直言。
降谷零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说话时毫无顾忌：“哈？！突然扔下这条消息让我怎么做准备啊？万圣节前夜涩谷绝对挤满了人，难道要强制封锁那里吗？”
加茂由依语气无辜：“那就是警察的事情了，总之我这边会搞定咒灵和诅咒师，民众那边交给你操心。”
降谷零无语，半晌后才叹气道：“至少你得告诉我事件的危险等级吧？”
“不出意外的话是咒术界近百年来最严重的一次暴乱，有好几个特级咒灵就不说了，百年前的诅咒师也参与到了这场计划中，那个人做事没有底线，把东京的人杀光了都无所谓。”由依想起羂索，态度也正经了几分。
降谷零表情凝重：“你认真的？”
他不清楚咒术界的详细情况，但是百年之前的人还活着听起来实在很离谱……又有些情理之中的感觉。
毕竟那是咒术界。
加茂由依劝道：“我很认真，万圣节前夜的涩谷之战必将惨烈，我们咒术界说不定会牺牲很多人，如果有意外发生连我都不可幸免，我劝你早点抓捕组织和乌丸集团，把精力放在涩谷，你的本职是警察不是卧底。”
降谷零震了一惊又一惊，他诧异许久问。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里面为什么还有乌丸集团的事……？”
强大的加茂由依说连她都不可幸免的时候降谷零就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了，但是突然听到乌丸集团和组织的名字还是忍不住疑惑。
加茂由依迷茫：“嗯？你不知道吗？组织的boss就是乌丸莲耶啊。”
“这种事情我第一次听说！！！”降谷零的声音高了好几个调。
加茂由依也沉思了：“我没给你讲过吗？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难怪日本警方一直放任乌丸集团不管呢，明明那么显眼的目标放在那里。
仔细一想也情有可原，加茂由依进入组织的方式和那几个威士忌卧底不同，当年她被羂索直接带到了乌丸莲耶面前，而降谷零他们是新人考核进来的。
存在信息偏差。
一直以来她都默认大家清楚自己的底细，连带着模糊了乌丸集团的存在，潜意识里认为红方以她为首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
搞了半天只有加茂由依一个人知道所有。
降谷零记不清是第几次沉默了，他快速思考出初步的对策：“我知道了，不过乌丸集团一旦出事日本各个行业的经济都会受到影响，说不定还会有一大批人失业，警方需要先做好准备，逮捕组织不能轻举妄动。”
加茂由依不感兴趣：“随你，别忘了十月三十一日万圣节前夜就行。”她早就不关心那个普通人的犯罪组织了。
降谷零心累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目前对由依来说最重要的是咒术界。
有警方出手，涩谷事变那天民众的伤亡会降至最少，降谷零是个负责任的警察，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不可能不管。
剩下就看咒术界怎么应对了。
总监部已经变成了加茂由依的一言堂，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借用咒术界最高权利的身份做了很多部署。
还通知乙骨忧太准备回国。
这段时间她每天只在社会安全科上两个小时的班，集中处理一些必要的文件，然后就跑去禅院甚尔的住处加大训练量。
一晃三个月过去，加茂由依终于杀死了总监部最后一个老头，把所有的话语权都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期间虎杖悠仁继续执行『用爱安化诅咒之王』的训练，伏黑惠抽空在高专和电视台两个地方来回上课，因为要准备涩谷事变的战斗，他成功取得加茂科长的同意，让咒术界走后门把他从偶像出道的节目里淘汰掉了。
对此网上涌现大批粉丝，纷纷指责节目组黑幕。
把她们家哥哥给淘汰了。
伏黑惠人虽然不在电视上出现，但传说一直留在了网络中。
高专这一届的新生人数也逐渐壮大了起来，吉野顺平加入后学习速度相当快，如今能做到和钉崎野蔷薇对打也不落下风。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顺利到让加茂由依又产生了新的顾虑。
当初那几只特级咒灵知道她救走了与幸吉，肯定也清楚那孩子会对高专坦白涩谷的计划，它们有没有可能利用这一点给咒术界挖坑呢？
比如说突然提前在涩谷引发暴动什么的……
涩谷事变的大概内容高专学生都听说了，但是详细安排只有乙骨忧太清楚。
没给其他学生说是怕万一这段时间他们遇到特级咒灵袭击后暴露了加茂由依的部署，乙骨忧太实力强大，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加茂由依猜测羂索的新身份大概率跟高专有关系，并且那个坏家伙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说不定是憋了坨大的。
为了不沦落到被动的境地，她打算先派乙骨忧太逐一排查。
目标定在了近十年内所有与高专有关的女性咒术师身上，如果女性咒术师们没问题，就继续查男性咒术师。
加茂由依拜托庵歌姬利用咒术师女子会的名义组织了大型联谊活动，喊来了京都和东京两校十年内所有的女性学生及毕业生。
主要看看谁的额头上有缝合线，更要细致排查那些找借口没到场的人。
羂索头上的缝合线太显眼了，他很可能躲着不敢出现。
乙骨忧太这个俊俏鳏夫临危受命，接连参加了五天的联谊活动。
关键这些详情还不能告诉其他同学们，以至于那群孩子以为五条老师又闯下了什么塌天大祸，惹的由依姐不高兴了，开始整治高专最后的良心──
乙骨忧太。
第五天联谊结束后，乙骨忧太揉着笑僵的脸颊走回宿舍，一进门发现二年级和一年级的学生全聚在他的房间里。
“哎？大家怎么都在这？”乙骨的手中还握着未到场的女性咒术师名单，不自觉地默默把胳膊背在身后。
还在遭受感化训练的虎杖悠仁悲愤地站起身：“这怎么想都是五条老师的错吧！”
乙骨忧太：“……？”
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真的很莫名其妙。
禅院真希插着手：“我赞同，由依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能想到的就是悟又闯了祸。”
狗卷棘同情地看向乙骨忧太：“鲑鱼！”
熊猫走上前拍了拍这位『无助』的同学肩膀：“忧太，实在受不了的话你就说出来，大家帮你想办法。”
乙骨忧太有口难言：“不是……大家到底在说什么？”
伏黑惠皱眉：“我们都知道了乙骨前辈。”
“听说您被咒术高层勒令去参加联谊，您明明有那么深爱的人……”吉野顺平本质上是个乖孩子，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不忍心再讲下去了。
乙骨忧太虽然很强大，但他不擅长对朋友们撒谎，这会脚趾快把地板扣烂了：“其实……也、也没那么惨。”
钉崎野蔷薇安静许久后思索着提出了一个馊主意：“我说，要不然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比如联系硝子医生和夏油老师帮忙，一起把五条悟绑去加茂家生米煮成熟饭？”
众人抬眸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这句话的认同。
乙骨忧太震惊：“等等！这么做不合适吧？”
禅院真希抬手阻止了他的话：“你安静别说了，从以前开始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我们这么做也算帮由依姐助攻。”
乙骨忧太：“……”
当晚，不知什么缘由答应了学生们诉求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凑在了一起，打电话叫来五条悟，面不改色地往他的果汁里倒入了烈酒。
五条悟这个人什么都强，唯独不会喝酒。
他是那种酒量极差的人，成年人的聚会都会被分到不喝酒的儿童桌。
毫无防备的五条悟喝下一口『果汁』就陷入了烂醉的状态，夏油杰负责把人打包送去了加茂由依的公寓。
今晚夜色朦胧。
加茂由依训练完回到家刚洗过澡，一出浴室发现没开灯的客厅里多出了一个不明物体，窗户不知道被谁给打开了，微凉的夜风从外面往里灌。
尽管看不清那个人是谁，但从咒力也能猜到大概了。
“你躺在我家沙发上干什么？”加茂由依走到五条悟身边。
沙发上的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本能地拉住由依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就把她拽进了怀里：“由依……”
加茂由依问道了酒味，慢慢挑眉：“你喝酒了？”
毕竟追了这么多年，五条悟的酒量有多差她很清楚。
“由依……”最强特级此时像复读机般只会叫这两个字。
她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起身去拿茶几上的手机，五条悟感觉到怀里的人要走，双臂用力用力紧紧抱住了她。
“由依……”
加茂由依被禁锢，新奇地低头打量这颗白毛脑袋。
“算了，你都长成这样了能有什么错？”五条悟长得实在是好看，眼罩不知去向，那双湛蓝的六眼时不时睁开一道缝隙，目光迷茫。
由依保持趴在他怀里的姿势，伸长手臂用力够到了手机，一打开就看到好几条未读信息。
乙骨忧太：『万分抱歉加茂科长！同学们好像误会了我去调查羂索的任务，因为你说过要保密所以我没能对他们坦白，大家拜托了夏油先生和硝子小姐把五条老师绑去你家了。』
家入硝子：『just do it！』
夏油杰：『恭贺新婚。』
虎杖悠仁：『欺负了五条老师就不能再欺负我们了哟！』
加茂由依额头上冒出三个问号，许久后搞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所以说五条悟是被他的好同伴和可爱的学生们绑来献给她了吗？
她再次低头观察着喜欢的人漂亮的睡颜。
做或不做，这是个问题。
加茂由依该死得心动……脑袋里飘过很多想法。
机会摆在眼前都不吃，她还能算女人吗？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强扭的瓜要吃进嘴里才能知道甜不甜。
不管五条悟是不是真心喜欢她，吃到就算赚到了不是吗？
加茂由依的思路很清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希望得到五条悟的爱排在第一位，馋他脱衣有肉的身子排在第二位，现在第二位主动送上门了，没道理不上。
下定决心又思考完后果，加茂由依觉得自己能承受，干脆就直接动口了。
她的手不老实地四处点火，嘴唇吻上五条悟的嘴巴，由浅入深。
片刻后最强咒术师就睁开了眼睛。
“由依……？”还是那两个字，但是这次语气变了。
加茂由依俯在他耳边小声地问：“做吗？”
下一秒醉酒状态的五条悟就翻身在上，拿到了主动权：“做啊。”
标志性的无赖笑容出现在他脸上，五条悟的双眼依旧迷蒙，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唯一肯定的是面前的人是加茂由依。
那就可以做。
身体比大脑更快产生反应。
加茂由依好笑，不知道等明天酒醒了这个人还会不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莫名有点期待他的反应了。
五条悟的眼睛像天空的延展，他学着加茂由依的样子凑到耳边沉声说道。
“先说好，哄你可以，但是停不可能。”
第44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加茂由依惊奇。
这胆小鬼还有这么硬气的时候呢？
抬起手臂揽住五条悟的脖颈，用充满暗示的声音蛊惑道：“有本事明天醒了把这句话再重复一遍。”
五条悟的大脑昏昏沉沉，面对由依时放下了所有防备，被喜欢的人稍加引导就稀里糊涂地约定了『束缚』，也就是说……
他明天清醒以后还要把这句虎狼之词再讲一次。
加茂由依摩挲着男人的喉结，五条悟神志不清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一切的反应都出自雄性动物原始的野性。
最强咒术师抓住那只点火的手，轻轻含住她的指尖吮吸。
潮湿的亲吻声遍布客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沙发周围散落了一地凌乱的浴巾，仔细一看其中还有高专的校服，黑白交织在一起就像此时沙发上两道几乎重叠的人影。
夜色的霓虹从窗外投射进来，就算没有开灯也不影响两个特级的发挥。
气氛旖旎。
五条悟没有经验，仅依靠本能或浅或深地亲吻着，加茂由依同样没实战过，但她有色心和贼胆。
再怎么说她都成年很久了，一些基本流程还是略懂的，除了基本的东西以外加茂由依还知道一些高端的操作，就是曾经去牛郎店的时候听那些人聊天提起的。
光是幻想把那些行为套用在五条悟身上就很刺激。
以前觉得牛郎脏，现在发现是她真装。
夜晚的风比较清凉，但丝毫浇不灭沙发上两人的燥热，他们拉扯了很久，加茂由依做了半天心理准备都没等到下一步。
难道醉酒的五条悟需要激活新手任务吗？
明明六眼都被浓重的情绪包裹起来了，她耐心地配合这位最强磨合，又过了一会才终于找到中点。
五条悟此刻哪有什么理智，连句提醒都没有就用力冲破了阻碍。
加茂由依微微皱眉，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奶白色皮肤闻起来有种淡淡的花香，可惜这份『攻击』没有蕴含咒力，无法靠术式让这家伙感同身受。
由依忍着酸胀的疼痛适应了几分钟，不得不说体术好的人在某些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痛楚很快就被湿润的风驰电掣代替。
如果用跑车比喻特级咒术师的体力，就像疾驰在东京夜晚的飙车党。
白色那辆踩死油门，加大马力全速前进，红色跑车虽然稍微逊色一点但胜在胆大过人，迎合着白车的速度狂野又奔放地穿梭在街头。
红色跑车的进攻让白车迟疑，它想放缓油门出来确认情况，但白车压根不给它机会，压线紧逼白色跑车，与路边形成『严丝合缝』的夹击。
白车无法动弹，犹豫几秒又以最快速度行驶。
两辆车途经多个地点，市中心的高层公寓里不断响起节奏有序的鼓掌声。
这场大汗淋漓的飙车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关头白车努力冲刺挥洒了一地汽油。
加茂由依瘫在浴缸里喘气，刚才一路从沙发被撞到卧室，然后又从卧室撞到落地窗前，如同漫无目的的旅行者，终点停留在浴缸里。
她热得口干舌燥，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淌出去，大概一想也猜到是谁干的好事了，她屁股底下坐着的浴缸都被弄脏了。
两个多小时的锻炼耗到了深夜，加茂由依起初觉得有点累，但特级咒术师的体力该死得好，缓了一会居然又生龙活虎了。
五条悟闭着眼睛静静躺在浴缸另一边，加茂由依打量了一番想玩点高端操作。
她仔细回忆当年那几个牛郎是怎么形容富婆的玩法……
好像需要先用嘴巴，等状态到位了以后再捆住前端，或者把棉签塞进去堵住。
然后不断用手或者别的什么加深刺激，人一激动就会想要发泄，但是被堵住了宣泄口就只能从四周的缝隙渗出些许。
直到受不了求饶为止，全凭富婆什么时候满意。
今夜还长，五条悟也不是那种柔弱的洋娃娃，被玩一玩不会影响明天的工作。
加茂由依起身，走到卧室柜子旁翻找起来：“我记得棉签应该在这里……”
公寓搞得乱七八糟，五条悟在由依身上遗留了大量『私人物品』，随着她的脚步滴滴答答洒落一地，形成了一滩印记。
加茂由依啧了一声，下意识挠了挠大腿。
只摸到一手粘稠，嘴角微抽找了张纸巾擦掉了。
“我就说果然在这！”她从柜子里翻出一包没拆封过的棉签，因为是普通家用的那种，所以不像医用的棉签顶端那么大一坨。
目测这个尺寸不会造成伤害。
她勾起嘴角回到浴室，五条悟还躺在浴缸里静静睡着，睡着的最强咒术师多了几分乖巧。
“真是惹人怜爱……”加茂由依坐到他对面俯下身体。
直视那个活跃的小朋友。
棉签对准中心，力道很轻地旋转摩擦进去，尽管如此五条悟还是闷哼了一声。
加茂由依一言不发地动着嘴，专注而温柔地舔舐，白发咒术师慢慢充血变成了粉红色，他的酒劲过得差不多了，察觉到身体的异样，茫然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画面太震撼，让五条悟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由依？”触感太直接，五条悟全身一颤。
加茂由依抬头，抹去嘴角的水渍：“这么快就醒了？不过没事……从现在起没我的允许不可以乱动。”
她说着取下挂在一旁的毛巾，象征性地绑住了五条悟的双手，最强特级全程呆滞地任由她摆弄，这种东西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挣脱。
但五条悟真的没敢动，是各种意义上的不敢。
他清了清嗓子，喑哑地问：“我在做梦吗？”
“没有做梦，这就是现实，你看到的事情我们刚才已经做过一回了，现在是第二轮来着，我想玩一玩应该可以吧？”由依说着疑问的话，语气却是陈述句。
五条悟瞳孔一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现在脑子乱乱的，想不起任何东西。
浴缸中两人直白的境地足够说明真实性。
加茂由依继续附身，五条悟在一次次刺激中回过神来：“等、等一等由依！”
“不等。”她加快速度。
五条悟满脸通红，六眼能清楚地看见她每一个动作和身体的细节，单身近三十年的大龄处男一觉醒来就接受这种强度实在太超标了。
他觉得最起码得给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直接这样就算是最强也瞬间慌了。
动又不敢动，忍又忍不下去。
加茂由依没给他太多纠结的时间，因为五条悟的状态又回到了刚才的全盛状态。
她坐直身体欣赏着白发咒术师的窘迫，懒懒地问：“难受吗？”
“很难受……”五条悟与由依对视诚实道。
加茂由依又问：“想出来吗？”
“想……”他也发现了自己不太正常，被一根棉签堵住了。
这种感觉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找不到宣泄口，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就是无法出去！他下意识用劲却顶不开，只在周围的缝隙里渗出一片花白。
顺着重力滴答滴答往下掉。
加茂由依笑得像个反派：“想就求我，如果我满意的话就放你『出去』。”
宿醉的头晕感还盘旋在五条悟的脑袋里，他血脉喷张身体发烫，配合着由依的要求喘着气道。
“求你，把那个取出来吧。”语气莫名可怜。
加茂由依的良心难得痛了两下：“把什么取出来？”
“棉签……”五条悟真的很想宣泄。
“把棉签从哪里取出来？”由依又问。
五条悟看出她就是想逗弄自己，于是认命地说：“把棉签从我的口口里取出来。”
这种羞耻的话对情侣来说无异于兴奋剂，加茂由依的心跳也逐渐加快，她轻轻取出那根棉签，一抬头对上五条悟深邃压抑的目光。
“所以我现在可以动了吗？由依。”
加茂由依目光移到门外，似乎默许了他的行为，五条悟心领神会，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好意思的话可以不用看我。”
下一秒，最强咒术师霸道的攻击袭来。
今夜东京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如同遭受了高压水枪的洗礼。
五条悟很不适应醉酒带来的头痛，记忆定格在发泄完的画面上沉沉睡去。
加茂由依把人抱进了卧室，这种活一般不都是男人来做吗？怎么到了她这换了身份？就因为她是体力强大的特级咒术师？
很想点一支事后烟嘬两口。
她看着熟睡的白毛，无奈地叹气也钻进了被窝。
……
次日清晨。
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加茂由依睁开惺忪的睡眼，骂骂咧咧地摸下床找到了电话。
“谁啊？知道现在几点吗？牛马都没有这个时候上班的。”
另一头沉默了许久，像是反复确认后才试探着开口：“这是五条悟的电话吧？”
声音是七海建人的。
加茂由依举着手机看了一眼，还真是五条悟的：“对，不过他还在睡觉，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七海建人作为成熟的男人秒懂：“不，没事了！也不是什么非解决不可的问题，很抱歉打扰你们，那我就先挂了。”
他连解释带道歉一气呵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加茂由依盯着手机莫名其妙，客厅的响动也吵醒了五条悟，白发咒术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卧室门口，倚靠在门框上望着由依发呆。
清早起床能遮体的衣物都在地上，此时他们俩的状态属于坦诚相见。
五条悟目光无意间暼到了沙发，那里一片狼藉，还能看见鲜明的血迹。
无一不说明昨晚的情况。
加茂由依秉持着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信念，挑眉问：“看什么看？昨晚可是你自己跑来我家的，我没去绑你。”
五条悟彻底清醒以后记忆也回笼了，他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杰跟硝子为什么突然搞这种助攻？
好好说的话他也会配合的啊，不至于像昨晚那么狼狈……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五条悟有点纠结，眼前的情况要怎么处理呢？
一般来说只有恋人才会做出昨晚的事情，但是他和由依还没确定关系，他完全不介意先上车后补票，就怕由依觉得他是那种想占便宜的男人。
要不趁现在告白？
最强咒术师正在纠结，还没来得及作出决定耳边却传来了加茂由依的声音。
“那就行，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做这种事不用有什么负担，以后还像之前那样相处就可以了，我不用你负责。”
在没搞清楚五条悟的真心之前她确实不需要被负责，昨晚想好了一切后果才下的手。
吃到五条悟就算赚到，不用因为他们做过就强制在一起。
这不是加茂由依想要的。
五条悟慢慢睁大眼睛：“为什么不用我负责？！”
他和由依都酱酱酿酿了，凭什么不用他负责！不是等等……现在这个情况更像是由依不想对他负责吧？
吃到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