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雨是个生活环境十分简单的姑娘,遇到喜欢的男人不知道要如何吸引人家的主意,而女孩子要矜持也是大众普遍的认知,所以申雨兀自苦恼,连午饭都没听几口。
申渠和他和道侣牧道姑是过来人,一边觉得自己对女儿的教育不够全面,让女儿对如何表达爱慕比较茫然,一边为女儿的幸福操心,观内与女儿同代的男子中,并没有十分出色的,有几个勉强还算可以,但跟衡幽一比,也不是那么回事了。
跟衡幽相比,其实封泽明显更好些,可封泽身上的气场让他们很难跟他像家人那般相处,甚至有些想躲开,所以像衡幽这种长得好,气场又相对温和的,就成了最。如果女儿一头热,那肯定不会有结果的。
“嗨,这种东西不都是处出来的吗?”申渠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咱们女儿,长得可爱,心地也好,只要衡组长跟她相处一段时间,肯定会喜欢的。”
“你怕不是想得太乐观了?”牧道姑相信自己的直觉,“咱们女儿纵然有些咱不知道他那能力是怎么来的,但显然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又是国家编制人员,只要不犯错误,那就是铁饭碗。这样人的,怕不是只有咱们女儿会喜欢吧?”
“那又怎么了?他外在条件好,咱们将女儿交给他才更放心。至于喜欢这事,日久生情再自然不过了,只要他对女儿有点好感,以后常联系着,总有机会。”申渠对自己女儿特别自信,“再说,我可听说了,现在一般女孩子结婚,都要求有房有车的,咱们女儿可不在乎这个,跟其他女孩比岂不是多了一份:“这事我不好出面,你去跟衡组长说说,你一个女人,他总不太好拒绝你。顺便打听一下他家里情况,合适的话他跟女儿处着,咱们也放心。等真成了,我就让丛观主在全知观给女儿挂个名,这样他们也不用异地了。”
牧道姑再三考虑,觉得也可以,如果衡幽没看上女儿,那这事不是女儿出面,也不丢人。如果衡幽也有意思那更好,女儿的终身大事也就有着落了,对方条件也不错,他们也能放心。
于是牧道姑酝酿了一下要说的话,起身去了衡幽的院子。
牧道姑也没空手,去的时候带了一盘洗干净的水果。
却火雀还没来,衡幽也没什么事做,上午他们已经出去采买了一番,这会儿正无聊地玩手机游戏。
见牧道姑来了,衡幽放下手机请她坐。
“观中很无聊吧?”牧道姑放下水果,对于不修道的人,觉得无聊也是正常的,“来吃点水果吧,是观里自己种的。”
“谢谢。”衡幽坐到桌边,却并没吃,“牧道姑来找我有事?”
牧道姑表情自然地笑说:“没什么事,就是你们住在观里,我得来问问有哪儿不习惯的,不好怠慢了。”
衡幽客套的说:“都挺好。”
他本身不挑生活环境,能住得好自然更好,若风餐露宿,他也不是不行。
牧道姑四下看了看,“部长不在吗?”
“他去厨房腌东西了。”说好今天给他做炸鸡翅。
“是观里厨房的东西不合胃口?”
衡幽觉得牧道姑也不太会聊天,这么明显的事难道不应该找理由盖过去或者根本不要提吗?这放在明面上显得他们多不给面子似的。
“没有,观里的东西味道很好。”衡幽说:“但我们是国家机关,出门办事不能给百姓添麻烦,所以能自己做都要自己做。”
这理由也没谁了吧?简直正直!
牧道姑不太了解这方面,只以为是内部规定,“哎呀,有什么可麻烦的,毕竟是我们请你们来帮忙的。”
“一码归一码,规矩不能乱。”衡幽都快把自己说服了。
牧道姑无奈地笑着,问:“衡幽组长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家里人不担心吗?”
之前是申雨问他女朋友,现在是牧道姑问他家人,他觉得这两个人真的问些没用的,他都没有啊。能被他算做家人的要么根本不见踪影,要么并不知道他来这儿,要么是跟着一起来了。
但跟不熟的人,说话还要是留一半,于是衡幽开口道:“他们不知道我过来,不住一起的。”
“衡组长自己买房子了?”不跟长辈一起住,牧道姑也很满意。以后申雨要嫁过去,也不用跟长辈同住。
衡幽摇头,“没有,京市房子太贵,租的。”
牧道姑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看衡幽的年纪应该工作没几年,估计还攒不下买房子的钱。
“年轻人,慢慢来就好,都会有的。”牧道姑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才继续说:“不知道衡组长觉得我们家申雨怎么样?”
衡幽眨眨眼,“你指哪方面?”
其实哪方面他都没看出申雨有什么过人之处。
牧道姑让自己笑得爽朗些,避免尴尬,“申雨在道观长大,自小没接触过太多人,所以可能不太善于与人相处。不过她性格很好,听话、懂事,也不粘人,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可能早有对像了,我们也为她的终身大事发愁。我知道衡组长也没有女朋友,我看得出来,申雨很喜欢你,只是不会表达。所以不知道衡幽组长愿不愿意跟她相处看看,如果聊得来能走到一起是最好,如果不能,做个朋友也挺不错的。”
衡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件事,但他心里很明白,他对申雨并没有喜欢的感觉。
牧道姑接着说:“女孩子脸皮薄,我也没好意思细问她,就过来跟你说了。你要是觉得不行,这事咱们就到这儿,当我没提过。如果觉得可以,那跟她加个微信,以后常联系着看看。当然了,你要想考虑一下也是应该的,不急,缘分这种东西到了自然就有了。”
牧道姑后面这翻话衡幽并没有听进去,他现在心里有个困惑——当初封泽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是有点欣喜的,还有那么点小得意,总之是挺高兴的。但牧道姑说申雨喜欢他,他就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根本没听到那番话一般。
难道是因为不是申雨亲自来跟他说的?
可再近一步想,就算申雨亲自跟他说,他就会觉得高兴吗?不会,他应该只会想怎么拒绝吧?这种感觉真的很复杂,让他有些搞不明白。
而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窗外,封泽贴墙站着,心情也很复杂。他的占有欲和将衡幽交给别人不放心的执念,让他很想走进去告诉牧道姑衡幽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但现实是他根本没有这个立场去说,衡幽没接受他,他们就只是比较亲近的朋友而已,干涉衡幽的事,牧道姑肯定有一百句话在后面等着,而这些话万一哪句让衡幽觉得有道理,转头跟申雨好了,他要找谁说理去?
在心里叹了口气,封泽端着洗好的水果返回厨房——这件事的决定权始终在衡幽,他不能束缚衡幽,只能等衡幽的决定。
牧道姑走后,衡幽坐在桌前发呆。他拒绝了牧道姑的提议,没必要明明不喜欢,还要硬相处。牧道姑脸上虽有失望,却也没有勉强,笑着走了。
封泽进来,手里拿了几包零食,“吃吗?”
衡幽摆摆手,“等吃饭。”
“还早。”封泽看着桌上的果盘,明知顾问:“这谁给你拿的?”
“牧道姑。”
“她找你有事?”
“没有,就过来看看咱们住得习不习惯。”衡幽语气有些敷衍。
封泽也没再多问。
之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封泽是因为没资格管衡幽而觉得闷气,衡幽则是没搞明白为什么面对表白的心境会差这么大,也有些郁闷。而同样有心事的两个人都没发现对方的沉默,气氛非常低迷。
这样的低迷持续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封泽听到了清灵的叫声,是却火雀来了。
手指掐诀将却火雀招来,这次大概来了二十来只,小小的还挺可爱,飞行的体态也很轻盈,纷纷落在封泽他们院子的墙头上。
带头的却火雀落到桌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它们不会说人话,却听得懂人话,而鸟语封泽他们都听得懂。封泽简单跟它说了一下情况,却火雀非常雀跃地要求开餐。于是吃完早饭,十八组的人就出发上山了。
白天山路更好走一些,很快便来到了洞口。此时,冰蚕已经有不少已经爬出了洞口,似乎是要觅食。
封泽撤掉结界,却火雀们欢快地俯冲而下,一口一只大冰蚕,那场面堪比蝗虫过境。
冰蚕发不出叫声,又跑不快,只能等着被吃掉。
衡幽看着冰蚕的数量,颇为担心,“却火雀能吃多少?不会吃两条就饱了吧?”
封泽失笑,“它们的饭量是无底洞,这些冰蚕最多够它们塞牙缝的。”
“那就好。”
衡幽话音刚落,就听山洞内传出一阵阴森沙哑的声音,“谁敢来此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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