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苍白丑6[修]
身为一名魔法少女, 斩杀妖魔鬼怪是工作日常，提防隔墙有耳、保密身份、关注自身状态等等则是生活日常。
小丑女换掉药剂的第二天，西维娅就发现了。
杰克一如既往抿着唇, 就着冰块水当着哈莉.奎茵的面喝掉药剂。一等小丑女离开, 嘴角的笑容便止不住的洋溢。
西维娅还以为：
最先出手的是杰森或者蝙蝠侠呢。杰森在一旁虎视眈眈，蝙蝠侠时刻关注。
哈莉姐姐还是很爱joker的，这真是个令人烦恼的事实。
也有可能只是为了确认前男友是不是真的被调包、悄咪咪的死在某个蝙蝠侠都没有发现的犄角旮旯里了？
不管是因爱还是因恨, 西维娅都对即将到来的事件无比期待。
和无法量化, 只能默默等待的哈莉不同，魔法少女亲眼看着稳定指数降低, 理智值跌落。知道视野边缘挂上危险的红色警告, 小丑马甲迫不及待呼之欲出，试图现场顶替。
西维娅不由想到了她在小丑牢房里看到的东西。
数天前，她还在杞人忧天，无比忧伤情书没有办法被布鲁斯等人看到。但现在——这不就是现成的大好机会！
西维娅原本想把joker写的痴情小作文发去网上, 让所有哥谭市民都品鉴一下他对蝙蝠侠的狂热情书。但转念一想，小丑对蝙蝠侠的爱全哥谭都知道，不过是换了一种表达方式而已，没什么好稀奇的。
甚至于放在小丑身上，还不如他又在节目上讲他的笑话引起的轰动大。
杰克转动笔尖，思考着，决心搞个比小丑写情书还炸裂的表白。
他坐在书案前, 撑在诉讼书上, 无意间瞥见放在柜台的照片。上面是小丑的照片，带着油彩和疯狂的笑容。
毫无疑问, 哈莉放的。
但这却直接让西维娅想起，她曾经给蝙蝠侠送过的蝙丑写真照。
怼到蝙蝠侠面前, 他没破防。送给蝙蝠家其他小鸟，他们会把震惊传递给布鲁斯。直接舞到正义联盟其他成员眼下，蝙蝠侠开始头疼。
所以，她应该有所专攻。
西维娅若有所思。
“布丁～”极具辨识度的甜腻传来，小丑女打开门，让哥谭中心医院负责专项检测的医师进来。好巧不巧，这次过来的正是之前小丑在植物人状态时负责主治医生。
杰克伸出手，任由对方测量。
哈莉站在旁边，嚼着口香糖。
新药剂停下有一段时间，为了躲过检查，小丑女特意在餐前放了些许，虽然并不足以让杰克病情稳定下来，但仪器可以检测到药物的含量。
“浓度稍微有些低。”主治医师拿着报告。
哈莉：“药剂早上吃的。”
这个理由完美无缺，主治医师丝毫没有怀疑。加上给小丑做的精神鉴定在正常范围内，便放心离开公寓。
哈莉嘟囔着关上门，嘴里的泡泡啪的吹爆。
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她家的布丁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小丑女讨厌极了前男友对普通人出手的事情，但那不意味着可以任由小丑被人换掉，还无动于衷。如果药剂停掉之后，再观察一段时间，小丑仍旧没有回来，哈莉打算采取一些其他措施。
“哈莉小姐，晚上有场活动，也许我会晚一些回来。”
“好的，我亲爱的布丁。”
哈莉和杰克对视，双双露出笑容。
■
蝙蝠侠一直盯着杰克.内皮尔，想要不被发现，还得先从其他地方入手。比如——先抓落单的人。
深夜。
尚未结束夜巡的布鲁斯接到一通来自于布鲁德海文的电话。
拨号者是警局警员、理查德.格雷森的同事。
他焦急的询问布鲁斯，迪克是否回到哥谭。理查德在夜晚值班巡逻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失踪，连带着配枪一起。摄像头只拍摄到他走入监控死角的画面，作为警察，躲避监控十分容易，有同事认为这是理查德有急事回哥谭。
“没有。”
布鲁斯内心猛然一坠，沉声反问。“迪克具体什么时候失踪的？”
同事：“监控最后显示时间为凌晨两点十九分。”
蝙蝠侠：“多谢。”
挂断电话，布鲁斯第一时间点击手臂上携带的微型电脑，查询迪克的定位器记录。它从同事所说的位置离开，绕了一圈，最终停留迪克的出租屋里，看上去就像迪克中途换上制服打击罪犯，结果忘记和警局的同事报告一样。
布鲁斯立刻拨通蝙蝠频道联系迪克的通讯。
无人接听。
他转而搜索杰克。定位器显示他在公寓内，和哈莉在一块。布鲁斯向小丑女寻求验证，得到肯定的回复。
如果不是小丑搞的鬼，迪克失踪还能和谁有关？
布鲁斯沉吟，立刻切进蝙蝠家通用的大频道。
回复他的只有留守蝙蝠洞内的便士一，待在钟楼的神谕芭芭拉，以及不在哥谭的卡珊德拉和斯蒂芬妮。
“B，红罗宾和罗宾失联了。”
神谕有些懊恼：“他们一个去处理银行抢劫，一个去了哥谭港，脱离监控后，通讯就受到干扰被切断了。”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留下的讯息十分明显。
219，布鲁斯的生日。
那个人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便士一，红头罩和金翅雀在洞里吗？”布鲁斯在家族通讯频道内询问。
西维娅应该猜到父亲是蝙蝠侠，但她从未对家族事业过多问过一句，甚至从未踏入过蝙蝠洞。
但迪克还是背着布鲁斯给她取了代号。
——金翅雀。
这个代号经过蝙蝠全体成员一致同意。
它寓意着智慧、协调。这种美洲独特的雀鸟有着高度的敏锐性和适应性，仅仅会飞入氛围良好、具有安全感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巢穴。
正巧西维娅原生的发色就是金灿灿的。
说实话，布鲁斯在窃听到这个代称时，瞬息沉默，最终还是没站出来，打断他们的兴致勃勃的讨论。
嗯，蝙蝠洞。
当然是哥谭环境最好的巢穴。
蝙蝠点头.GIF
尽管西维娅本身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新昵称，但蝙蝠小鸟们在夜巡期间，还挺乐意提的。
新接回来的女孩未曾参与过义警事业，年轻气盛又好奇黑方势力，相较于出身军情六处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而言，是蝙蝠家族最薄弱的突破口。唯一不太好下手的是，她因认回韦恩家族，最近几天没有去黑门监狱上班。
管家微顿。
“金翅鸟跟着红头罩去冰山餐厅了。”
不在庄园。
红头罩潜水归潜水，一般不会沉默到大事件也闭麦。
这意味，蝙蝠侠的小鸟们被人一锅端了。
布鲁斯从钟楼上飞下，暴躁的踹倒路边试图打劫的混混，跃进蝙蝠车中，前往阿卡姆疯人院。
他准备去找雨果.斯特兰奇。
这个超级罪犯痴迷于蝙蝠侠，还曾经伪装成他的样子在哥谭活动，是有名的“蝙学”教授。
圆鼓鼓的猫猫轻巧的落在房屋上。
在从通风管道进去前，布鲁斯看到了一卷老式录像磁带。上面扎着礼物绸带，粉色的，俏皮又可爱，上面写着：
【致我的爱人，布鲁西】
这是绑架犯给蝙蝠留的线索。
毫不夸张的说，有那么一瞬间，布鲁斯觉得绑带的颜色应该是绿紫色、带着艳红笑脸的。
好消息——
出手的人不是小丑。
坏消息——
出手的人不是小丑。
这卷磁带太老了，平常人家已经找不到可以读取的配套设备，蝙蝠侠折返，进入距离最近的安全屋里，利用蝙蝠电脑的服务器进行解析。
它是一卷录像，但画面全黑。
短暂的滋啦声后，传来蝙蝠侠无比熟悉的女声。
是失踪的西维娅。
她在唱歌。语句含糊不清，明显并不熟悉，是按照绑匪的要求勉强做的。
布鲁斯仔细聆听，除去略微的沙哑，西维娅似乎并没有受到过多的伤害。她甚至不曾带着哭腔。
但这并不意味着好事。
尤其是，在排除那些混乱的连读后，布鲁斯发现这首歌他曾听过，就在小丑口中。
是模仿犯还是joker本人？
杰克此时此刻在公寓里安睡，并不意味着小丑不曾出来过。
蝙蝠侠还在观察杰克与小丑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察觉到joker已经挣脱了药物束缚。他被疯狂的喜剧演员带上了腐朽的舞台，束住躯干，脚踩枯枝。
“喂喂喂，布鲁斯，可以听见吗？”
布鲁斯的女儿按部就班的念着。蝙蝠几乎能听见纸张抖动的声音。西维娅身边没有其他呼吸，她和杰森被绑匪分开关押。
“这是一款极其简单的小游戏。绑匪先生愿意称之为…蝙蝠捉迷藏。父亲需要寻找四只小鸟和哥谭的羁绊线索，如果成功找到，将会得到一份惊喜礼物，以及对应鸟雀藏身地。”
“游戏限时，24小时。”
“从现在开始。”
蝙蝠侠解析着录像，脑海里瞬间根据线索匹配上几个目的地。他正打算转身就走，突然听见磁带又往前转了些许。
“对了，父亲。我不参与排名哦，绑匪先生说，如果父亲可以在24小时之内找齐全部线索，他会将我作为送予你的礼物添头，无偿释放。”
西维娅的声音甜甜的，轻快又无邪，像是根本没疑似到其中的意义。
布鲁斯顿住脚步。
“你不是添头。”
你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名为西维娅的金翅雀，有权自主选择应该去哪，绝非谁的附属品。
也许因为当事人不在眼前，蝙蝠侠说的十分流畅。
“事实证明，提姆少爷的某些习惯真的很有必要。如果西维娅小姐能听见，她肯定不会再三看见通往蝙蝠洞的通道，却装作视若无睹了。”她会知道布鲁斯也是爱她的。
管家侠阿福犀利的吐槽。
他只是希望：自己养大的蝙蝠崽子可以和他的小鸟们相处的融洽一些。能有什么错呢。
布鲁斯卡壳，抿唇闭嘴，冲着高空展开蝠翼。
劫匪把地点圈定在哥谭。
理查德.格雷森和哥谭最深的羁绊，在一家剧场里。
在十几年前，它曾经被出租给一家马戏团，上演过许多经典戏码。“飞翔的格雷森”，是其中最有名的表演空中杂技的家族。
身穿蝙蝠装故地重游。
钩索卡住穹顶，布鲁斯轻松站在横梁之上，找到用绸带包装起来的礼物盒。
又是粉色。
那也许寓意着什么…？
布鲁斯不太确定。
打开盒子，这次的录像从磁带换成了光碟，直接用微型电脑就能破译读取。
“…等等，等等！”
迪克的声音无比惊慌。
不自然的卡壳、沙沙的杂音，无一不印证着里面的录像曾经被人剪辑过。劫匪删掉所有不想让蝙蝠侠有所猜测的字句。
剧烈的喘息声从录像中传来。
属于迪克的声线让布鲁斯仿佛心头被人揪起。
无措和愤怒在他的胸腔中蔓延，又被绝对理智压制下去。
视野中，看见家人从高空跌落的迪克在啼哭，躺在废墟中的杰森满身血污，没能救下父亲的提姆心态崩溃，被母亲派来的复制体刺杀的达米安满脸错愕。
布鲁斯一手把这些幼鸟带大，见证他们的成长，无比清晰的知道小鸟们究竟有多么招人惦记。
你不是蝙蝠侠吗？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应该更谨慎一点的。
白色目片之下，布鲁斯的睫微微颤抖。
对于哥谭的罪犯而言，绑金多与少、甚至有没有都不重要，他们更加注重精神方面的快乐。
比如施虐，又或者策反。
蝙蝠侠知道他们可以承受得了。他们是黑暗骑士亲手调教出来的……最棒的士兵、最优秀的孩子。但它并不意味着一切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作为父母的布鲁斯不会心疼。
“啊哈…布、布鲁西，他们都说你和蝙蝠侠是哥谭最登对的情人…”
白色目片缓缓放大。
布鲁斯蹲在马戏团上的横梁上，被蝙蝠面具遮住的脸全是茫然。
他的迪克究竟在说些什么？
这不应该是绑匪对他们的折磨录像吗？用于——向所有人都以为无所不能的蝙蝠侠挑衅。
“他把男人的手拷在铁杆之上，压着对方的腰背，只能看见铁层之下翻滚的废水。幽绿的，仿佛可以一口将人吞噬。”
隔着时空。
迪克深情并茂。
“哥谭脆弱的蓝玫瑰倔强哀求着：‘我劝你现在最好放了我，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而且蝙蝠侠绝对会来救我’。”
“是吗？那我可真有点怕。”
“他耸了耸肩，提起垂落在一旁的电锯，插进铁皮中。瞬间，失重感侵袭全身。他们离沸水池的距离正在缩小，而面前的人随时都可能把他们的容身之处锯断。”
“但蝙蝠侠不会来救你。”
“他抬手摸上布鲁斯的颈脖，扼住皮肉下的大动脉，拉动电锯，朝四周锯去，贴近布鲁斯的耳朵。”
“夜鼠他呀，自身难保。”
“正准备和哥谭最伟大的犯罪王子共坠爱河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布鲁斯懂了。
绑架迪克等一干小鸟的劫匪根本不是什么新罪犯，而是他的老熟人joker。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小丑可以突破药剂出来，但蝙蝠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的计划书里已经准备好对应之策。
但谁能想到——
这疯子抓了小鸟们，就是为了给蝙蝠侠念他们之间的小簧书。也许还有其他阴谋诡计，但这绝对是重中之重。
至于粉色绑带。
因为是情人主题，所以气氛要做到位。
根据蝙蝠侠对小丑这个疯子的理解，这篇“绝世佳作”绝对是他自己亲手写的。而且救出迪克的重要信息会全部分散，藏在整篇文中，就为了让布鲁斯可以全部听完。
耳麦里，阿福打趣道。
“小丑先生如此喜欢老爷，下次的家庭聚会，需要邀请他吗。”
布鲁斯扶额。
“这是这名joker而已。”
现如今，蝙蝠侠可以分得很清楚。
如果是他斗争多年的那位小丑，只怕布鲁斯拿到手的就不是迪克诵念的小簧文，而是折磨录像。
就如同他曾经对戈登父女、杰森等人做的那样。
那位来自异世界的小丑二号并不那么追求混乱，也没太多的执念，干出一系列耸人听闻的事，细细拆解下来，初衷也非常简单。
他只是，纯粹在找乐子。
小丑二号说：
这不过是一场游戏。
对于布鲁斯而言，同样是如此。只不过从小丑主导的游戏，变成了“猜猜你是谁”。
蝙蝠侠猜。
小丑二号就是此时光明正大在外面晃荡的杰克.内皮尔。
“所以，老爷，我需要为准备小丑先生的家庭聚会的邀请函吗？他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管家侠再次询问。
韦恩庄园另一位主人翁缺失了很久，年迈的阿福只是想看到自己亲自养大的孩子有所归宿，仅此而已。
如果是威胁性大减的小丑二号，也许接到邀请之后，他找乐子玩耍的概率会大大降低，这样哥谭会更加——
不对。
布鲁斯可没打算让小丑成为他的家庭成员，更别提与其共度家庭之夜。
“便士一。”
低沉冷漠的喉癌音透过耳麦传到频道里，严谨的表达蝙蝠猫猫极其不赞成的态度。
布鲁斯通过磁带里隐藏的信息，找到小丑最初诞生的ACE化工厂，把悬挂在废水池上空的迪克格雷森救了出来。
夜翼被抓走的经过十分简单。
深夜出警局任务，看到天台上有个大黑披风尖耳朵的人影向他打出暗号，以为不善言辞的父亲过来探望，布鲁德海文警花就那么水灵灵的上钩了。
在迪克昏迷期间，joker拿走他身上所有的科技小玩意，卸掉卡里棍和黄金腰带等装备。
苏醒时，迪克面前只有西维娅一人。
女孩是自由的。
她的脸上挂着不受控制的笑容，既无措又懊恼，手里拿着写满文字的纸张，还有一卷磁带。
“你好…格雷森哥哥。我、哈哈…很抱歉、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说，需要你读一下这个，作为游戏道具。等父亲他完成游戏，他才会给我新型小丑毒气的解药放我离开…”
被用了大量麻醉剂的迪克无法飞翔，在看到西维娅脸上越发扭曲的笑容和身上绑缚着的炸弹后，选择念小簧文。
回忆完自己的滑铁卢事件，迪克提议：他和布鲁斯兵分两路，尽快救出其他家族成员。
蝙蝠侠思考一瞬。
“若有不对，及时撤退。”
其实布鲁斯根本就不打算让迪克参与，虽然这看起来并不危险。但就算是小丑二号，也是小丑。无人可以预料到，他会不会因为受到刺激疯到那种程度。
蝙蝠侠准备找杰克聊一聊。
他来到小丑现在居住的公寓，刚准备潜入，侦探模式下公寓内空无一人，但定位点仍旧显示在卧室。
很好。
蝙蝠侠的预判被joker率先预判，惨遭被溜。
布鲁斯翻进房间。
杰克的书桌上全是文件和诉讼书，但左边的盒装牛奶压着张纸条。
是西维娅的笔迹。
【JOKER叔叔说，父亲不能试图走捷径作弊，玩游戏是要按照流程来的。作为惩罚，牛奶要喝光哦】
布鲁斯卡壳了。
用词活泼，可能是因为被joker逼着一字一句写的，需要经过他的审查，符合他的风格。但笔迹没有颤抖，显然写下的时候心情十分平稳，没有半点抗拒，甚至很可能对此感到认同。
是了，西维娅对超级罪犯们特别感兴趣。在阿卡姆疯人院当护工的时候，就近距离接触过小丑女，对于哥谭极负盛名的小丑，她不可能真的像表面说的那样只是看看。
西维娅可能真的以为这瓶盒装牛奶就是普普通通的牛奶。再想一想布鲁斯今天的餐食清单，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帮外人劝喝。
果然。
他新认回来的女儿真的很喜欢小丑，对吧。
孤寡老父亲有那么一瞬间的伤心。
布鲁斯收起纸条，仔仔细细检查一圈牛奶，没发现可疑之处。做好防护措施打开牛奶，提取样本加入小丑毒素检测剂中，毫无反应，似乎印证着蝙蝠侠太过谨慎，一有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
尽管盒装牛奶没有大问题，蝙蝠侠还是没有喝。
布鲁斯翻找出放在小丑家中的新药剂，打开瓶盖，抽取样本上传至蝙蝠电脑。
分析报告显示为5%的药剂和95%的葡萄糖。加入对应染色剂，伪装成原版浓度。实际的药物含量堪堪可以被仪器检测到而已。
蝙蝠侠换了一支检测。
这瓶药剂替换的更干脆，里头全是葡萄糖。
对于精神分裂者而言，另一位人格占据身体等同于对自我的背叛。无论他能不能和小丑交流，呆在意识里看着“他人”操纵身体的感觉并不好受。
杰克绝对不会同意替换药剂。
他渴求它，一如鱼离不开水。
小丑的那些狂热追随者倒是很有可能。新上任的杰克抛弃了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们上供的财产全部捐了出去。无视他们的忠心，践踏他们的信奉，顶替了他们心中的“真神”。
但这些啰啰有胆子怨怼，没胆子换药，就算换了药，也逃不过前任心理医师哈莉奎茵的探查。
蝙蝠侠将药剂放回原处。
是小丑女哈莉替换了药剂，放出了joker人格。
就如她前段日子发现的猜测那般，她觉得现在的小丑不是她爱上的那名小丑。尽管哈莉已经和心中的布丁拆伙，但面对生死不知的旧情人，是一定要搞清楚他的下落。
至于是生是死、是救是埋，那是另外的事。
杰克不一定发现了小丑女的打算，但joker挣脱杰克人格对身体的封锁后必定察觉。
布鲁斯感到头疼。
他开始分析小丑二号可能带着哈莉去了哪里？
耳麦一阵沙沙响，夜翼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咳，布鲁斯，我现在在犯罪巷，根据你停放蝙蝠车的、杰森初遇的地方，找到joker留下的录音磁带。”
“说真的。我觉得你得听听这个。”
布鲁斯冷着脸，开始思考是否应该立刻切断通讯。
但从蝙蝠侠那些几乎是半公开的黑历史来看，他现在听不听的差别并不大。
于是，布鲁斯被迫听完了杰森念的小簧文。
小丑二号比他们世界的小丑有人性多了。也许是知道杰森和小丑之间生死恩怨，手下留情，换成了《美貌哥谭首富被邪恶蝙蝠怪物抓走的日日夜夜（h.向）》。
杰森从一开始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快速捧读，到后面的幸灾乐祸、抑扬顿挫。
但对于听众而言，布鲁斯没有感受到半点属于joker的体贴。
夜翼还在询问。
“它真的妙极了。”
“对吧？”
布鲁斯并不觉得。
虽然小丑二号看起来对小鸟们也没有恶意，但比起安安静静的杰克.内皮尔，真是差太多了。最起码，后者只是发表一下演讲、为弱势群体举办活动，真真正正有在为哥谭群众办事。
夜翼：“我猜joker把大红鸟藏在藏在某个酒吧里。”
“因为录音中，蝙蝠侠和布鲁斯、咳咳，总之酒吧在剧情当中是一个十分关键的地方，每次情感反转都离不开它。”
布鲁斯：“冰山酒吧。”
“金融区靠近并黑门监狱那个。”
“好嘞！”迪克不由感慨。
还是蝙蝠侠镇定，听这种东西也能掠过那些令本人无比尴尬的细节，精准从细枝末节中找到关键线索。
不过，为什么是冰山酒吧？
——因为杰森不让已成年的西维娅喝酒这件事，被小心眼的小丑coser记了好久。
秉承着还原人设的理念。
对于小丑最喜欢的“摧毁他人心灵”，西维娅琢磨了许久。
断胳膊断腿，本质上是摧毁对未来的希望。但面对的布鲁斯和迪克等人，他们是守护哥谭的义警，是只知道代号的英雄，不应该就那么折戟。
有什么，既不受到严重伤害，又能对他们进行重创的呢——
社会性死亡。
多美妙的选题。
西维娅瞬间拍板，将小丑的写的小簧文情书利用的彻彻底底。
蝙蝠是覆面系。
黑漆漆的头甲一戴，什么都看不见，乐趣瞬间减半。
蝙蝠侠在他的弟子面前名声尽毁，与布鲁斯有什么关系？
西维娅瞬间想起，她还能夹带私货，把蝙布蝙文学插入其中。一石二鸟，顺便缓解她亲爱的胖胖鸟对小丑的不适应。
唔。找乐子总不能把对象搞应激了。
乖巧对手指.gif
此时此刻，西维娅正在小丑的据点，缩在哈莉姐姐的身后，摸着对方养的两条凶神恶煞的猎犬，躲着对面由自己另一半灵魂顶着的joker。
“布丁，你醒来了，为什么不和我说。难道我已经不是你最爱的哈莉了吗？”
小丑女捂着胸口，故作伤感：“你甚至让杰克继续去活动现场、通知了小丑帮的成员，也不打算和我说一声‘嗨，哈莉’。”
“怎么会呢，我的小南瓜。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而已。”
男人仍旧穿着那身白色西装，身上的气质却和杰克.内皮尔完全不同。他漫不经心的挑选着唇彩，涂上又抹去。
“你可帮我一个大忙。”
joker嘟嘟囔囔，不忘回头把西维娅提溜开，给哈莉一个湿乎乎的贴面吻。“如果没有你把那个该死的药物换了，我还在和杰克那个蠢货玩捉迷藏呢。哦，天呐，他可真烦人。”
“还是我们亲爱的哈莉宝贝可爱。”
“但你没有来找我。”
小丑女冷静的叙述。
哈莉抄起藏着的枪，抵在小丑面前，食指贴在扳机上。
“我一直在你身边。”
“但你却和蝙蝠侠玩游戏。”
如果是她的布丁，小丑最起码会让小丑女参与游戏的布置环节。他很清楚哈莉和蝙蝠侠私下有联系，但根本不在乎，亦或是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快乐游戏。
“我以为你知道。”
翠绿的眼眸望着双马尾女孩，他脸上的笑容越发肆意。
“甜心实在是有点太迷人，我们也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哈莉：……
虽然但是，曾经的小丑也确实干过这件事，尤其是在他们拆伙之后。如果恰巧碰到，小丑的计划里还缺个位置，会顺便喊上哈莉一起玩。
小丑女道：
“但我就在你身边。”
“我不在你身边。小南瓜，可我不在你身边。”
小丑低下头。
他把眉心抵在枪口上。
“那个蠢货最近在我脑子里蹦跶，真的很烦。哈莉你准备进去把他拽出来吗？我不确定在脑袋上开个洞会不会他成功学会闭嘴。”
男人眨眼，突出的绿色眼球频繁转动。
“不过我猜不会，因为你的鹦鹉实在太吵闹了。”
韦恩科技的药剂只能维系杰克.内皮尔的存在，无法杀死小丑人格，那么相应的，子弹也只能让这具□□死亡。
双马尾的女孩倒映在绿眸里，哈莉从中读到熟悉的疯狂。
他毫不介意小丑女开枪，甚至渴求。只不过对象不是蝙蝠侠，会让他有那么些许失落。
但小南瓜也很不错。
疯子。
也许就像joker所说的，是药剂导致的杰克.内皮尔对他产生些许影响，所以表现上会有些许不同。
但他的内核是不变的。
哈莉放下枪，亲亲热热的和小丑贴在了一块。
他道：“小南瓜，下次你可要把药剂藏严实些。被小蝙蝠找到，就不好玩了。”
“什么药剂？”
“哦，没有下一次了。”
哈莉摁着小丑的肩，毫不留情的给他来了个过肩摔，将人往窗户上砸。
男人疑惑的撑起身。
“Why？”
窗棂上倒映着黑沉沉的影子，巨大的蝙蝠从天而降，踹破玻璃，把小丑踢出去几米远，双手用特制镣铐铐在一处。
蝙蝠侠的耳麦里正放着达米安念的小簧文。
他面无表情掐断。
哈莉：“因为和你比起来，杰克一点也不糟糕。”
“他谦逊且坚持。”
“他不会对普通人肆无忌惮，有真真正正的把哥谭市民放在眼里，而非像你一样草菅人命。”
joker笑的前仰后俯，在地上打滚，脸上的尚未涂完的油彩蹭上脏污。
“好吧，小南瓜。”
男人露出笑容。
“你可真善良。”
西维娅不由感慨。
果然，在闹掰的疯癫前男友和正正经经的普通人里面，小丑女是最终还是会选择杰克。
它无关情爱。
只是杰克对哥谭和哥谭人民都好。
哈莉奎茵其实很善良，就像她发现西维娅被joker扎了小丑毒素跟在对方身后，还会把女孩扒拉到自己这边。
蝙蝠侠控制住小丑，不赞同的抬头。“你不该擅自行动。”是告诫哈莉，也是警告西维娅。
小丑是个危险源。
哈莉耸肩：“但，蝙蝠侠总是会过来的，不是吗。”
小丑和以前一样疯。
也许是她多心了。
又或者是杰克的存在，对小丑的影响。但哈莉不可能抹杀杰克人格，来判断小丑究竟是不是她最爱的那个布丁。
蝙蝠侠说的对。
这件事应该交给他的。
哈莉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西维娅微微瑟缩。
虽然她通过男友红头罩猜出了布鲁斯的夜间身份，但到底未曾公开布诚，而且附近还有小丑和小丑女：
“蝙蝠侠……”
布鲁斯看着遭遇变故的女儿，终究还是没在其他人面前训斥她。一旦被小丑抓住把柄，他很容易顺着些微间隙而入，将人心撬的四分五裂。
他踩着小丑：“解药呢？”
“小甜心，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新配置的，药剂都只有一份，哪来的解药呢。”
joker笑道。
“我不是警告过你了？不要妄图走捷径。”
布鲁斯狠狠的给了小丑一拳。
“西维娅的情况要紧，蝙蝠，我把他送回……阿卡姆？”哈莉从兜里掏出药剂，往小丑嘴里怼。
“麻烦，公寓就行。”
哥谭需要一些稳定的新闻。
蝙蝠侠松开手，提溜起西维娅，从高楼一跃而下，落进蝙蝠侠车中。
“咯咯，父亲，我还想再飞一次——”
西维娅不受控制的笑着，一口咬在蝙蝠手上。
灵魂分裂后，理智值不同马甲分开计算。
它们一个受小丑药剂影响，一个因为不想被小丑女发现动用降san魔法，双双标红，具体数字疯狂跳跃。
有紧身衣防护，布鲁斯并未感觉到多疼，控制住西维娅，先扎了一剂普适性缓释剂，系好安全带，朝着蝙蝠洞开去。
他的女孩多灾多难。
没来哥谭前只是不受父母重视，来到哥谭后，短短几个月，就接连中了恐惧毒气和小丑病毒。
蝙蝠侠难免自责。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蝙蝠洞，研制出对应的解毒剂，直到西维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蝙蝠侠……”
“父亲。”
西维娅眼泪汪汪，扑进了蝙蝠侠怀里，抓着他身后宽大的披风，想把人兜了起来。
布鲁斯僵硬的抱住女孩。
“没事了，西维娅。”
他尽量和缓声音。
“你不是和杰森一起走的，为什么会和joker呆在一起？”
杰森说，他去给西维娅买东西，结果转头女孩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我见到黑门监狱里的狱警，他说有点事需要拜托我。他说这件事关乎他的职业生涯，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声张，让我借一步说话。”西维娅比划道，“父亲应该知道我人缘很好的，我只是没想到……”
那个人为joker办事。
可能是出于信仰，又或者是被抓到了把柄。
而这样的存在，在小丑活跃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天，都有无数位诞生。他们埋藏于暗处，随时都有可能引爆。
蝙蝠侠沉声道：
“我会调查。”
西维娅贴在布鲁斯怀里。
“父亲，你让小丑女把joker送回公寓，是不希望这件事被曝光吗？”
她很理解。
就是，难免喉咙发涩。
西维娅一直试图做个乖孩子。
这个问题会让黑暗骑士、她的父亲无比难做。但她就是想听到布鲁斯的回答。
什么都好，无论是什么。
“西维娅”都会信的。
她在心里如此告诉自己。
蝙蝠侠：“并不。”
杰克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来重新面对他与小丑的关系。毫无疑问，阿卡姆不会是个适宜的地方。
“而且，这件事有记者拍到了。”
蜘蛛侠。
他因为好奇为什么一名罪犯还能被市民投上市长候选名单，而停留在此，拍摄了不少图片。
“你在宴会上认识的那名记者，彼得。”
就算哥谭需要稳定，蝙蝠侠也不会以家人的委屈被默默咽下来换取。更何况新药剂的药效不算很好，仍旧存在隐患。
所以，布鲁斯准备从彼得手上把这批照片买下来。
它不仅仅涉及到小丑的犯罪事实，还涉及到西维娅的隐私。
西维娅趴在父亲的怀里。
她的脸被黑色的紧身衣与披风遮挡着，无人可以看到。
这个认知让西维娅不由勾起笑容。
魔法少女确实发现有人在窥探，但恶意不算很大。她谨慎的确认自己一人分饰两角不会再摄影机中败露，便没有多理。
反正镜头拍到了首富之女西维娅。
对面的人要是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这种照片在发表之前，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敲诈一下韦恩集团。
蝙蝠侠直接把偷拍者的身份告诉西维娅，这令魔法少女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西维娅：“好，我去找他要。”
“彼得欠了我人情。不可能问都不问直接发表。”
蝙蝠侠对“小丑干出缺德事，传出去会不会在纽约犯罪圈名声跌尽”并不感兴趣。
“西西是就那么算了吗？”
布鲁斯询问道。
西维娅的回答，听上去像是要截留照片。这和女孩一贯睚眦必报、没事也要小小招惹一下的风格十分不符。
算不算的，其实也无所谓。
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停药导致杰克人格压不住小丑而已。
西维娅自己倒是觉得都行。
但蝙蝠侠都那么问了，似乎什么也不做，很容易让布鲁斯误会的吧？比如……因为这件事导致有心理阴影什么的。
西维娅抬头。
“当然不。”
“我准备精心挑选。”
“这件事被报道出来以后，joker作为市长的获胜率会大大降低吧？”
布鲁斯愣了一瞬。
他甚至想好，如果女儿准备拉着四个兄弟去暴打杰克，自己究竟该不该同意，也没想到西维娅的切入点会是市长选举。
……有人真的会把选票投给小丑吗？
布鲁斯：“毫无疑问的。”
“市民们支持的仅仅只是杰克.内皮尔而已。”
“我想也是。”
西维娅沉吟着。
“事实上，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对小丑成为市长很不看好。原先我还有点拿不准父亲的看法。不过现在看来，布鲁斯也是决定投其他人？”
蝙蝠侠：“我会弃权。”
他已经在哥谭布下天罗地网，再走选举，置政府机关于何地？
掌控哥谭，从来不是他的目的。
“那如果我去呢？”
西维娅问道。
布鲁斯，她的父亲，会把从未投出过的选票给她吗？
女孩说的无比认真。
并非是一句玩笑话。
一旁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确认：“西维娅小姐，你不会是想……？”
西维娅点了点头。
“我和柏莎讨论过。哦，你们可能不知道她，她是我在阿卡姆疯人院当护工时认识的护士朋友。就小丑那种精神状况，我们一致觉得——”
“我上我也行。”
“那你在黑门监狱的工作？”
布鲁斯试图挣扎。
女孩眨眼：“父亲，你在克拉克先生的采访报道上说，我想做什么，你都会支持的。”
远在大都会但有超级听力的记者先生：
布鲁斯？是需要我帮助吗？
蝙蝠侠木着回应超人：谢谢，不需要。
“是的。西西，但你的职业并不应该因为小丑就那么草率的决定。你有想好吗？”
并没有。
但魔法少女有无数种可能。
西维娅自信于，她会比小丑做的更好。
她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首富之女不仅有钱，还不用被理智值制衡，被迫时不时搞事。
“我想好了，布鲁斯。”
西维娅说的头头是道。
“东方有句话：长子求稳，次子求险。达米安还在上学就不说了。杰森成了黑老大，三哥提姆继承家业。迪克哥哥是在当警察，但他人不在哥谭。”
“这个位置，就让我顶上！”
布鲁斯眼神复杂。
难道……他已经到了护不住小鸟们的年龄了？
布鲁斯委婉拒绝。
“法律规定，参与选举者，必须年满十八岁。并且，你需要在哥谭连续居住一段时间。”
西维娅点头：“很符合嘛。”
不过布鲁斯为什么和她谈法律？
黑暗骑士是那么尊重政府制度的人的话，就不会深更半夜在城际上空飞来飞去，而且还开着蝙蝠车闯红灯了。
布鲁斯：“我的意思是，西西，你不过十九岁左右。如果你觉得杰克的缺陷不容易被选为市长，你的年龄在其他人眼里也是硬伤。”
“哦。”西维娅应声。
“我知道的。”
“但，我是哥谭首富的女儿耶？”
哥谭首富本人无言以对。
第112章 孤寂提1
看在西维娅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份上, 布鲁斯没有反对女儿的奇思妙想，相同的，他不会给任何物质支持。
归根结底, 蝙蝠侠并不赞成西维娅仓促的选择。
况且哥谭市长也不是一个很好的职位。上任者的任期短, 很容易遭到不法分子的刺杀。这次的市长选举，就是因为前任市长在市政厅大楼遭到从黑门监狱飞来的rpg攻击，整个人只剩焦尸。
明明事故发生时, 西维娅就在现场, 但她却大胆表示：
“我爸是蝙蝠侠！”
除去超级罪犯，还有人敢在黑漆漆的头上蹦迪吗？
布鲁斯：“但你不能说出去。而且, 蝙蝠侠不是超人, 没有办法随时随地确保你不会被刺杀。”
西维娅：“好吧。”
“不过这真是一个好建议。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市长不那么做，反正我上任后，遇到危险一定先喊Superman！”
蝙蝠侠木着脸。
他承认自己的实力确实不如氪星人，但一个两个都说遇到危险先找超人, 和遇到事的小孩张口就是“爸，我妈在哪”，有什么区别呢。
对于竞选这件事。
只要布鲁斯不反对，在西维娅看来就已经足够了。
哥谭首富愿意放新认回的小女儿去参与市长选举，这对于时刻关注蓝玫瑰的哥谭市民来说，放出的信号刚刚好。
彼得.帕克拍摄的照片风格独特，西维娅选取的又全是可以极致表现小丑疯狂与可怖的照片, 将其作为犯罪佐证, 舆论几乎瞬间爆炸，被炒得沸沸扬扬。
同情心、同理心一度让西维娅这个新加入的市长候选人后来居上。
人们或许愿意把选票投给有忏悔之心的杰克.内皮尔, 但绝对不愿意把它投给joker。没有人希望居住的城市沦为狂笑的海洋。
杰克.内皮尔的支持率疯狂下降。
哈莉坐在床边，见清醒过来的人是杰克, 准备叙述自己编造的理由。她不清楚在潜意识中，joker有没有和杰克交流过这件事，准备等杰克先说话。
男人撑着额头。
“我…对不起，哈莉，他没有伤害的到你吧？为了他的笑话，或者蝙蝠侠一类的人？我觉得得去研发这款药剂的韦恩科技的人聊聊，它的药剂效果实在是有点太差。”
Joker没说。
哈莉松口气，同时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她一直想知道小丑是不是她的布丁，就不会给杰克断药，逼迫小丑人格出来，那么面前这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也不会记忆断片。
他很好。
甚至把问题归结于自己、药剂，也不曾怀疑是小丑女动了手脚。
“没有的，杰克。”
哈莉换了个称呼。
反观joker，他瞬间认定换药是小丑女的手笔。
这是事实，小丑太了解哈莉了。
“可能是那瓶药物快到保质期，我去换一下就行。”哈莉如此解释。
无论是哪个世界，只要是小丑，都是如出一辙的疯狂。
但杰克肯定不是。
哈莉决定把有关于真假小丑的事情交给蝙蝠侠。
她对杰克下不去手。
黑暗骑士冷静又护短，会做出最更合适的选择。
反正她和小丑拆伙很久，杰克的事业领域小丑女也不感兴趣，是时候离开。
“杰克，我最近有几个任务，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哈莉歉疚的笑笑。
“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祝你顺利，哈莉小姐。”
男人压着嘴角，脸上笑容浅淡。
过了哈莉姐姐这关。
真好。
在小丑马甲上动用降SAN魔法，这个伪装办法可以经过蝙蝠侠亲自验证的。
绝对万无一失！
西维娅送哈莉离开，顺便顶着杰克的号站出来道歉，解释网上有关小丑出没传的沸沸扬扬的照片与报道。但根本止不住下滑的趋势。
特别是被彼得拍摄的照片，在独特的滤镜和极高清晰度下，几乎把笑容中的疯狂从网络上拽进现实，令无数人在看到杰克.内皮尔的瞬间，又和哥谭犯罪王子联系到一起。
从某种程度而言，小丑的选举之路可以算是成也彼得，败也彼得。
与之相反的是西维娅本尊的支持率。
哥谭首富之女的身份是她的法码，黑门监狱厨师结交下的人脉是她光鲜的履历。曾经在阿卡姆疯人院当过护工——是西维娅关心特殊人群、融入市民的象征。
这对于joker这种程度的疯子罪犯而言，身世清白的西维娅可太容易让人接受了。
虽然她十九、二十岁。
但就像她和布鲁斯说的那样，她是哥谭首富的女儿。
已经有不少选民选民在知道西维娅的主张后，开始思考可以女孩许诺的领域中捞到多少钱。
他们看中的是十九岁的西维娅吗。
不，是她身后庞大的韦恩集团。
年轻如西维娅，这个自称“之前居住在深山老林的城堡之中、刚来到哥谭几个月”的单纯女孩，根本就不知道那些选民们的精心打算，还在兴致勃勃的研究市长选举。
而蝙蝠家其他成员们在蝙蝠洞聚首。
布鲁斯重新拿出了那张游戏光碟。
“杰森，西西真的不打算下来吗？”观看游戏…也算是个不错的家庭聚会项目吧？
蝙蝠侠并不确定。
“西西说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很强烈。”
杰森懒洋洋的。
“西维娅怀疑是市长选举中有黑马杀出，决定精心准备。争取把迪克这些年对韦恩集团缺失的支持全部补回来。”
“顺便，她的演讲稿中涉及禁木仓、各种主义人士、跨性别者、lgbt+……懂的都懂。”
迪克抬眼：
“布鲁斯你真的不打算和西维娅说，到时候会支持吗。西西好像有点过度焦虑。”
如果不是计划书写了数页，夜翼也险些以为老头这次真的打算放西维娅一个人出去闯荡。
“只要她是认真的。”
时至今日，布鲁斯始终对西维娅的动机感到不解，并将其归为年少意气。
倘若女孩真的考虑好了，有足够的耐心与诚信，布鲁斯一点也不介意推她一把，让她更加轻松的站在市政厅大楼内。
“你研究过候选人资料。”提姆一语道破。
布鲁斯：“那是因为杰克也在其中。”他强硬辩驳。
提姆耸肩。
如果蝙蝠侠愿意这么认为的话，那就这样吧。
布鲁斯将游戏光碟插入游戏机中。
副本加载cd清零，载入副本“孤寂生雨夜”。
【新手任务：成为一名被承认的罗宾】
【你顺着时空的间隙潜入了新的世界，无比幸运的，这边是黑夜，火焰不会燃起，让路过的人惊觉】
主控落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上。黑烟褪去，丝滑的转化为人类，黑沉沉的蝙蝠系披风落在身后，贴合着身形。
蹲在边缘，露西俯视着目之所及。
【它和你见过的哥谭十分不一样。有秩序…并且，并不吵闹。你放开超级听力，动用能力，丝毫没有捕捉到那些你所熟悉的罪犯的痕迹，也没有在城际之间飞翔的风声。有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已经超出了超级听力的侦查范围。但那也很不对劲】
露西捏紧披风，脸上布满了困惑。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超级罪犯，也不存在超级英雄吗〗
【你看到一行无人机在高楼之间飞行，空空荡荡的街道上行走着队列严密的士兵。比起一座城市，它更像被什么政.权严密掌控着的地方】
【天空上没有蝙蝠灯】
露西站在天台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是茫然。
罗宾是蝙蝠侠的助手。
就像迪克、杰森、德雷克和达米安曾经是蝙蝠侠的助手，如果不存在batman，她要如何成为一名被承认的罗宾。
程序上的跳过，让露西有些许宕机。
〖也许我得找人问问〗
露西从高空之中一跃而下，广大的披风在身后扬起。
在她准备出手掳走一名士兵之前，听到空气中细微的扭曲声，浅蓝弧光在暗巷中闪烁。
一个漆黑高大人影逐渐从时空中挤出。
他穿着露西最熟悉蝙蝠装，有对尖尖的耳朵、系着黄金腰带。灰扑扑的制服上有不小破损，体型相对消瘦，心率也不太符合布鲁斯，
但穿着蝙蝠制服的，怎么就不是蝙蝠侠了？
露西丝滑的转移方向。
〖我见过叫做利爪的迪克，也见过叫做奥古的达米安。他只不过不是布鲁斯，其他的什么都不妨碍〗
蓝光引起了无人机的警觉。
这些没有生命的人工智能顺着光亮直直的飞来，明明只是查看异常，却率先伸出攻击性武器，以确保可以第一时间击毙危险源。
那只蝙蝠侠十分熟悉无人机机群的行动模式，潜藏在暗处，直到这些机械极度逼近——
红色火焰在暗巷中亮起。
那只蝙蝠侠拿着枪械，毫不犹豫冲着机群发射。
〖而且，也不算陌生〗
离得近了，露西逐渐能从此起彼伏的枪声中听到蝙蝠怪物的心律，进而分辨出些许的熟悉感。
这只蝙蝠侠不是布鲁斯。
布鲁斯不赞成用枪。
他是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哥哥。
他从露西曾经见过的十几、二十出头岁，长成超级大一只蝙蝠猫猫，冷酷、利索、优雅，紧紧的黑色制服也包裹不住附着在骨骼之上的发达肌肉。
〖德雷克从罗宾变成红罗宾，最后成为蝙蝠侠〗
〖所以，义警不过入门，罗宾是个门槛，最终的进化形态是哥谭黑暗骑士蝙蝠侠！〗
露西恍然大悟。
而且德雷克哥哥最终会选择用枪，成为他的罗宾、得到他的认可，意味着——或许她根本不用遵守所谓的不杀原则。
〖好耶！〗
露西微笑，一脚踹倒赶过来的士兵，捡起对方掉落的枪，干净利索的送了他一发子弹。
装甲爆开，火花炸裂。
露西借助钩爪瞬间跳开——这些在街上巡游的士兵都是仿真人，难怪列队整齐到令人见之毛骨悚然。
交手瞬息，一些之前忽略的信息便顺着解析能力进入脑海，错综复杂的排列之后，以一条条信息点的方式，列在视野边上。
〖它们用的武器、装备、材料很熟悉，出去没有打上蝙蝠标志，几乎是和蝙蝠科技一脉相承。比我见过的要高级，但德雷克的，会比它们更先进一些〗
听起来，就像蝙蝠家族被政府收编。
可看看提姆.德雷克对这些机器人警惕的样子，不像合作伙伴，倒像是达米安曾经说过的、布鲁斯刚出道的那段被gcpd通缉的日子。
这么算来，露西没有听到其他家族成员的存在很正常。
这里的蝙蝠侠就是提姆。
他刚出道。
他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布满伤痕和灰尘。露出来的下巴还带着擦伤，但身手矫健，明显并不算初出茅庐。
招数凌厉，但明显不留后路，没有和他人配合的意思。
所以。
提姆还是一只没有罗宾的蝙蝠！！！
〖天呐！〗
露西击毙一众仿真人，落到提姆蝙蝠侠面前：
“你的状态不太对劲，蝙蝠侠。你需要一个搭档，一个助手，一位……罗宾。”
“NO。”
提姆蝙蝠侠面色阴沉。
“我不需要。”
“小鬼，在蝙蝠士兵没有检测到你之前、就现在，脱下你身上拙劣的制服，然后回家。”
他厉声警告，转身就走。
露西歪头。
她的家，不就在蝙蝠洞。
或者韦恩庄园？
〖不对，这里的蝙蝠侠是提姆哥哥，也许，它变成了德雷克庄园。总之，如果要回家，我就应该跟紧他〗
露西射出钩爪，轻巧的落在提姆蝙蝠侠面前。
“那我就更应该跟着你了。我是你的罗宾，哥哥。”
她重复着，不知是在劝说提姆还是肯定这个说法。
“我是你的罗宾。”
借着破云而出的月色，露西掀开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头罩。
那是一张，几乎可以说是混合着布鲁斯与提姆特征的脸。
只是因为女孩的年纪不大，尚未长开，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哪怕板着脸说话，也没什么威慑力。
“你又要抛弃我吗。”
〖提姆过来的时候，身上有时间的波动，肯定穿越过平行世界或者时间线。那发生过什么他不太清楚的事，也很正常吧〗
提姆蝙蝠侠明显愣住了。
他下意识摸在手臂上蜿蜒的疤痕。那是不久之前，他亲手在过去的小提姆手上划拉的。
他没有那段记忆。
但提姆蝙蝠侠在那个时间线上的所作所为，确实导致未来因此发生变动。
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
这回，他拥有了改变后面凄惨的未来的机会，试图借着仅剩的时间完成计划，但终究还是败给时间线，传送回这个属于他的节点。
紧接着，提姆蝙蝠侠碰见了自称他的罗宾的女孩。
他短暂的抗争，确实是有改变未来的。
这意味着……
或许他还能再次回去，让蝙蝠家族远离所谓既定的命运。
“你是罗宾？”
提姆蝙蝠侠皱着眉头质疑。
他注意到露西身上的制服做工，的确是韦恩科技出品，但更早几十年的技术，结合女孩之前所说的语句，大概率是她翻出压箱底的材料，缝制了这件制服。
“我以前是你的助手。”
露西应声。
〖不是罗宾，但也给红罗宾帮忙过，这个描述可真是又含糊又贴切〗
提姆蝙蝠侠陷入沉默。
更像了不是吗。
在几十年前，他拿着照片去找当时和蝙蝠侠拆伙单飞的夜翼，也是“蝙蝠状态不好，他需要罗宾”的话术，但最终，理查德选择以夜翼的身份。
那套罗宾制服，落在了提姆本人身上。
这是他从未想过，但最终却主动选择的义警之路。
“你的代号？”
作为改动时间线的变数，提姆蝙蝠侠猜不到，但他想，他肯定不会给女孩取为“夜翼”。
〖阿茨德〗
〖不过这个代号说出来，会让德雷克哥哥察觉吧。年少已经够敏锐了，成为蝙蝠侠这个世界第一侦探之后，想必会更加机敏〗
“罗宾。”
露西斩钉截铁。
〖不管我以前被称做什么，这个世界，我就叫罗宾！化成骨灰，也要当蝙蝠侠的罗宾！〗
…………
提姆蝙蝠侠看着面前堪堪到自己腰部，和记忆小小的达米安差不多高的女孩，有瞬息恍惚。
也许是看到报道有所动容，又或者是被其他人劝告，和蝙蝠侠闹矛盾的搭档最终选择以助手的身份回到黑暗骑士身边。
这是他的罗宾。
属于，提姆蝙蝠侠。
巷子对面传来嗡嗡的机械音，提姆当机立断投出钩爪。
“跟上。”
他终究松了口。
蝙蝠侠需要罗宾。
而且，一旦他成功回到过去时间线将那些颠覆性的节点彻底改变，他们都能回到最应该成为的那个自己。
跟在提姆蝙蝠侠身边的罗宾女孩，只是暂时的。
他落松了松钩爪，等来露西，将人一把搂入怀中。
提姆蝙蝠侠并不熟悉这位属于自己的新罗宾，但政府不断派出的蝙蝠士兵运用了很多蝙蝠科技，一旦被绞上，特别难缠。
罗宾是蝙蝠侠的助手。
但蝙蝠侠也需要保证罗宾的安全。
第113章 孤寂提2
露西跟着提姆蝙蝠侠来到蝙蝠洞。
和露西之前去过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同, 不仅进出通道改变了，就连作为总部的蝙蝠洞的位置也改变了。
值得一提的是，露西在无数通道中发现通往韦恩庄园那个蝙蝠洞的。它处于关闭状态, 没有办法进入探查, 直接问也很容易被提姆蝙蝠侠察觉。
露西决定趁提姆不注意的时候，再利用蝙蝠电脑查看。
对于来自几十年前的露西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新奇。
蝙蝠电脑中有个完整的系统, 名叫兄弟眼。
这里的布局被大肆改变。
原本应该被用于陈列战利品的透明立柜全部封锁。但里面应该确实有存放着什么。
提姆蝙蝠侠在蝙蝠电脑中加装了露西的权限。
“兄弟眼, 扫描罗宾身体数据，制造制服。”
蝙蝠电脑中的亮屏闪了闪, 紧接着一套完美符合女孩身形的制服就被送了出来。从材质到风格, 基本完败露西现在穿的这套。
女孩接过第一套属于自己的罗宾制服，眉眼弯弯。
对于露西身上的制服没有罗宾标志，提姆蝙蝠侠并不感到奇怪，甚至轻而易举的为对方找好理由——
蝙蝠侠是一个会蔓延的诅咒, 如果可以，提姆愿意到他为止。按照他之前的精神状态，不被承认的罗宾，当然不能佩戴罗宾标，以罗宾的身份在哥谭活动。
虽然，严格而言，如今的蝙蝠侠也“不能”。
见露西蹦蹦跳跳去换制服, 提姆蝙蝠侠沉声道。
“兄弟眼, 播报近日哥谭及全球状况。”
“凯特.凯恩在钟塔附近发射蝙蝠灯，企图邀请……”
提姆：“下一条。”
“杰森.陶德违背您的意志踏入哥谭, 在韦恩大厦及gcpd大楼附近出没……”
提姆：“下一条。”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换上罗宾装的女孩从拐角处出来。
露西疑惑的看了眼蝙蝠电脑上显示的图像：“他就是你之前说的红头罩杰森.陶德？怎么杵着拐杖、带着眼罩。”
〖原来, 提姆蝙蝠侠之前也有布鲁斯蝙蝠侠啊。没听见其他人的心跳，纯属距离离的很远〗
〖但凯特.凯恩…不认识〗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提姆蝙蝠侠很确信自己不会向自己的罗宾提起，因为这个阴沉沉的蝙蝠基地就只剩他一只孤独的蝙蝠了。
谁会没事回忆那因为自己的失败导致的凄惨往事呢。
不，严格来说。
这只罗宾属于时间线变动后的他。
“很多年前，杰森被一名叫做小丑的罪犯打伤了，但仍旧在坚持着打击罪犯的事业。未曾愈合的骨伤让他逐渐失利。我找到杰森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一只眼和一条腿。”
提姆蝙蝠侠回答。
大抵是罗宾女孩的存在，让他对回到过去改变未来信心倍增。
倘若真的成功，没有人会记得这段凄惨往事。“他”不会存在，罗宾女孩也有自己的归宿。
既然如此。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听完缘由的露西：……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那个暴躁杰森哥哥会变成兄弟眼系统投射出来的模样。
他变沧桑了很多。
带着单只眼罩。
紧身衣是保暖款，夹克是规规矩矩的加厚款。饶是如此，看着也没有吸血鬼世界的杰森大只。
露西想到了从吸血鬼世界知道的、小丑对杰森的所做所为，比如埃塞俄比亚的爆炸。
如果在刺客世界，她和蝙蝠侠等人没有及时赶到，那里的神父杰森是不是会因为被小丑买下的炸弹炸死，然后复活…去打击罪犯，随后因为老伤变成独眼独臂的状态？
露西眼泪汪汪。
“蝙蝠侠，哥哥。”
“要不然你还是保护一下眼睛和腿。哥谭需要你。”
尤其是眼睛。
比如，整个什么护目带带，最好焊上尖锐金属，让人望而生畏，不敢往上面打！
提姆蝙蝠侠沉默婉拒。
“服装不合身吗？”
他注意到罗宾紧身衣下的线条形状并不自然，就像是，直接把制服套在了原先衣服的上面。
露西讪笑。
制服好是好，各个方面都很符合她的审美。就是……
为什么明明材质更优秀，却不加属性点呢？
〖我只是想同时拥有美貌和实力而已〗
“这样，当哥哥禁止我穿罗宾制服的时候，我还有其他制服可以穿。”
露西一句话让提姆蝙蝠侠陷入沉默。
原来他在拥有自己的罗宾后，也会在对方犯事的时候，学布鲁斯的做法，张口闭口就是禁足不许穿制服吗。
提姆处理兄弟眼堆压的情报，解释着：
“那你就该听从指挥，遵守我们的誓言。”
呃，他应该也和布鲁斯一样，和自己的小跟班有约定？
露西立马应声。
这个世界的开局真的很好。鉴于提姆之前改动时间线的行为，他不确定自己和露西配合到什么程度，会告诉她一些“本该”知道的事。
虽然蝙蝠侠不是布鲁斯，但直接一跃成为罗宾，是个巨大的进步。
露西对新身份十分期待，除去不杀原则外，也没有非要和提姆蝙蝠侠做对的理念，乖乖巧巧的跟在对方身后做辅助。
提姆从不限制露西那些在蝙蝠侠看来极其过激的行为。甚至，每次自己掏枪的速度比露西更快，然后回头教导女孩：
“对和错十分主观，不要吝啬使用罪恶来维系正义。”
在露西反应过慢、决定不果断导致自己受伤时，提姆会捏着披风为她善后，然后拎着小鸟回蝙蝠洞加训。
他们一起行动一段时间。
确定露西的行事风格、有能力在应对蝙蝠无人机和蝙蝠士兵时打击罪犯后，提姆彻底把夜巡的事情交给露西，一个人待在蝙蝠洞里捣鼓着蝙蝠电脑。
“蝙蝠侠，它关系到某起十分重大的犯罪案件吗。”
露西不解的问。
提姆蝙蝠侠基本不让露西碰相关东西，严密防守的举动和阴沉沉的布鲁斯如出一辙，甚至更甚于其。以至于露西明明学会如何操作兄弟眼，却仍旧没有翻找出提姆正研究的任何线索。
女孩抗议道：
“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的助手，我是你的罗宾，我应该帮你。”
提姆蝙蝠侠微怔。
他很快继续在蝙蝠电脑的键盘上敲动，编写的什么东西，冷酷无情的驱逐露西：
“那你现在应该出去夜巡，而不是在这里问东问西。”
露西扶额，表情瞬间扭曲。
〖提姆哥哥怎么比父亲还难缠啊！从其他的义警助手晋升为正式罗宾，待遇非但没有提高，反而还下降，说出去谁信呢。〗
“我会去夜巡的。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哪一次没有办好。”
“但是蝙蝠侠，你不能这样把我排除在外！蝙蝠侠和罗宾是一体的，这个工作我应该帮你，你已经有72小时没有正经合过眼。”
涉及这个话题，露西就难免怨怼，话语之间不由带上管家阿尔弗雷德的腔调：“你现在该睡觉！”
哦，天呐。
她恐怕知道提姆为什么如此难缠了。
这只蝙蝠侠之前不仅没有罗宾，还没有万能的管家侠。
他要打击罪犯，还要筹集资金、升级装备、顺便养活自己。
听到熟悉的语句，让提姆蝙蝠侠沉默一会儿。
劝告的对话并不稀奇，甚至在孤独的黑色怪物听来有些过于聒噪，但是她忧心忡忡的语气和记忆力的老人十分相似。
尤其提姆前段时间才搅动时间线，再次见到对方，点点滴滴记忆犹新。
“……与罪犯无关。”
提姆蝙蝠侠道。
“通过兄弟眼内置的瞬间传送系统，模拟时间能量流。”
简单而言，回到过去。
露西微怔，下意识看向蝙蝠电脑上显示的无数代码。
原来是时间穿越。
露西只进行过空间穿越。
难怪解析能力没有办法破解，只能徒劳的在视野上弹出道道红色感叹号。
这看上去并不像蝙蝠侠会做出来的——对哦，面前的人虽然也穿着属于黑暗骑士的阴沉披风、被称作蝙蝠侠，但他始终并非露西记忆力的布鲁斯.韦恩，而是提摩西.德雷克。
“是什么遗憾？”
露西问。
她有所猜测，但仍旧想听提姆自己说。
“上一任蝙蝠侠的死亡。”
提姆声音低沉。
“他有个很庞大的家族，但现在分崩离析。哥谭需要蝙蝠侠，留在蝙蝠洞继承披风的，只有我一人。”
就让这个诅咒到他为止。
露西明知故问：
“是那个被封锁的蝙蝠通道？”
“你很敏锐。”
提姆的夸赞带着些许因回忆产生的波动。这是露西第一次见这只孤独的黑漆漆表达出如此复杂的感情。
“他叫布鲁斯.韦恩，如果看见你，恐怕会很不开心。他之所以成为蝙蝠侠，是因为父母在巷中被枪杀。”
露西按照自己的理解推演。
“于是他制服劫匪，拿起枪给父母报仇，最终走上打击罪犯的道路。”
但这好像和布鲁斯的不杀原则有点冲突？
提姆蝙蝠侠短促的挤出笑容。
看吧。
这就是蝙蝠侠之所以成为蝙蝠侠的原因。
提姆蝙蝠侠简单的讲述了布鲁斯发誓打击罪犯、他和一二三四五只罗宾是如何相遇、几十年前那些颇负盛名现今都已不在的超级罪犯们，然后在露西装出来的仔细聆听中，猛然转折。
“布鲁斯遭到来自内部的背叛。你觉得是什么？”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提姆很肯定女孩对其中变故并不知情。从她的回答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想法和性格。
猝不防及被塞了张问卷的露西：QAQ
有吸血鬼世界的先例在前女孩满脑子天马行空。
“他的宿敌把罗宾们带走，对他们进行洗.脑，然后再放回来。又或者…宿敌伪装成他的小孩，给他致命一击。”
提姆蝙蝠侠陷入沉默。
良久，干巴巴道。
“如果你生在几十年前，可能会和那个叫小丑的罪犯很有共同话题。但我不会把你送去阿卡姆疯人院和他关在一起。”
提姆被关过，清楚那对于孩子来说有多令人伤心。
露西耸肩。
经过那么多个世界的了解，她对布鲁斯这个便宜父亲很有实力滤镜——
〖蝙蝠侠总会胜利的〗
〖如果这个世界糟糕透了，然后布鲁斯又已经死亡了，那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方式除去从别的地方拽一个布鲁斯蝙蝠侠过来，我什么其他方法也想不到〗
提姆：“凯特.凯恩，蝙蝠女侠，她背叛了布鲁斯，交出蝙蝠科技、勾结政.府，暴露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带着士兵围攻韦恩庄园。她亲手杀了父亲。”
那条通道后的旧蝙蝠洞被废弃了，上面的专业也成了废墟。
如果可以快速维护正义，那么无需顾及使用的是否是罪恶的武器。
露西：“我陪你。”
“罗宾永远是蝙蝠侠的助手。无论是要杀凯特，还是要逆转这个遗憾，我都要跟着你！”
“布鲁斯有很多罗宾，我可以帮你拦住他们！”
年轻的露西对暴打哥哥们无比兴奋。
他们打赢露西是正常的。
可但凡女孩占到丁点便宜，都能激动的在蝙蝠侠面前跳来跳去。
提姆看着个头勉强和达米安差不多、出手又没恶魔崽子狠辣的自家罗宾，难得慈爱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蝙蝠家族我来。”
他说：“交给你一个任务，那边有个叫少年泰坦的组织，里面有个人叫乔纳森.肯特，你去把他杀了。”
提姆蝙蝠侠帮露西调出超级小子的资料。
“作为氪星人和人类的孩子，他的细胞储能并不稳定，会在某次大爆发中炸毁大都会。”
露西茫然的借过提姆蝙蝠侠递过来的人造氪石。
“我、去杀超级小子？”
她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好不好！怎么可能挨的住氪星人的攻击，更别说周围还有一圈少年英雄。
刚刚还说要打遍蝙蝠家族的女孩欲哭无泪。
“等等，蝙蝠。”
露西灵机一动：“我有个好办法，只要你能牵制住达米安，我就有机会。”
“我以为你会说克拉克？”提姆挑眉，双手抱胸。
事实上，这正是他的计划之一。
露西拿着人造氪石和曾经被达米安用过的罗宾制服进了房间。
提姆蝙蝠侠等的略有点久，通过蝙蝠电脑研究能量流，试图精准定位到某个时间段。
“德雷克，你在那乱戳什么？”
属于恶魔崽子的声音从提姆身后传来，让他条件反射性的拿起最顺手的长棍，等大脑反应过来这道声音太过青涩，属于幼年的达米安，才看清面前的人。
罗宾拽着手臂上的魔术贴，被多米面具遮住的眉眼满是挑衅。
“啧。”
“看来穿上父亲的制度，并不会让你实力大增。”
声音一样，瞳孔熟悉。
就连制服都无比贴合。
但明明，长大的达米安在提姆出去寻找杰森的时间里暴力统治哥谭，被披上披风的提姆亲手了解。
他怎么可能站在蝙蝠洞。
毫无顾忌。
而且，音容一如提姆记忆之中。
看到提姆蝙蝠侠握紧长棍，周围气场越来越不对劲，露西知道自己玩脱了。
她利用吸血鬼世界汲取到的达米安的血液，动用万物解析、拟态功能，将模样变的和十三四岁的达米安一模一样，再根据世界差异微调。
露西和达米安确切呆过一段不短的日子，行为模式很清楚，可以轻而易举的伪装对方。
但提姆好像应激了。
当着对方的面，露西总不能动用拟态能力，上演大变活人，回到“罗宾露西”的模样吧。
〖……对不起，下次没和人商量，我一定不偷偷变来变去QAQ〗
事到临头，避免被暴怒的提姆蝙蝠侠一棍子打死，露西连忙歪了歪头，切回自己的声线。
“蝙蝠侠，我的易容看上去不错吧？”
露西？
提姆蝙蝠侠这才认出对方。
确实，她刚刚抱着罗宾的衣服过去换装了。但由于对女孩的实力并不了解，提姆并没抱多大的信心。
如果露西的易容能力可以和魔法师扎坦娜等人的变形魔法一较高低，露西的想法确实有可能实现——伪装成达米安，接近乔纳森，给他致命一击。
完成提姆蝙蝠侠给的任务。
“想法不错。”
提姆毫不吝啬夸赞。
他刚刚还觉得露西没有达米安出手狠辣，现在，他觉得恶魔崽子未必有露西阴狠。
他刚刚从那个时间线回来，布鲁斯等人肯定会对蝙蝠女侠以及哥谭十分关注。黑暗骑士肯定料到提姆还会回来的，但他难以预测德雷克转移了目标。
只要杀了乔纳森。
毁于爆炸的大都会就能解救下来，他们可以再次证明世界是能被改变的。
那下一个目标，就是即将被背叛的布鲁斯蝙蝠侠。
提姆启动蝙蝠电脑中的装置，模拟时间能量流，打开通往另一条时间线的通道。
他告诫露西：
“一旦顶替达米安，找准时机，杀了乔纳森。不要留情。”
“我知道的，蝙蝠。”
露西调整好装备，紧跟提姆蝙蝠侠，跃入通道内。
【万物解析正在运行中，已成功解析能量束与定位】
露西平稳的落地。
提姆不亏是继任的蝙蝠侠，选择的落地点十分巧妙，不仅避开蝙蝠监控，还躲入了天上卫星的监控死角。
按照计划，他们需要搞定达米安，然后让露西顶替恶魔崽子的身份接近乔纳森。
提姆通过手臂上微型电脑中植入的兄弟眼系统，收集资料，确定达米安目前正在哥谭，而乔纳森在少年泰坦。
“你知道内置的瞬间传送装置要如何使用，对吧？”
提姆蝙蝠侠确认。
露西：“是的。”
〖我甚至可以变成真正的蝙蝠，飞到少年泰坦的基地位置。哦，不对，乔纳森是超级小子，体内有太阳之力，吸血鬼也许会觉得不太舒服〗
提姆蝙蝠侠不厌其烦的叮嘱：“他和超人一样拥有超级听力能力，你最好带上它。”
铅层药剂交到露西手中，可以涂抹到制服上，让氪星人无法通过心率辨认出真假达米安。
“好的。”
露西承诺。
提姆蝙蝠侠闻言，根据这段日子的接触，放心的前往哥谭。
露西看着提姆远去，转身就把铅层药剂塞入背包中。
她利用瞬间移动装置传送到少年泰坦基地附近，检查好身上的装备，朝着大厅走去。
好在提姆蝙蝠侠没有超能力，听不出“达米安”的心率和本尊一模一样。露西就这样走到乔纳森面前，都不会被对方发现。
稍有ooc，也能用情绪不好来搪塞。
这波，露西十分肯定自己可以干掉超级小子。
关键问题在于——
她现在穿越时间线了，现场有一只率先认识的提姆蝙蝠侠，还有一只看起来更加正统的布鲁斯蝙蝠侠，作为冒牌罗宾，应该得到谁的认可？
〖布鲁斯遵守不杀原则〗
〖提姆想救布鲁斯〗
露西分析来分析去，也没研究个所以然，于是决定两手都抓。
提姆蝙蝠侠要搞乔纳森，究其原因是吸收的能量会爆发炸毁大都会。她只要确保大都会平安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条件根本就不严苛。
大人只能选一个。
而小孩可以全都要，嘻嘻。
露西走进少年泰坦的基地，饶是只从影像资料和曾经的蝙蝠家成员嘴里了解过，也仍旧镇定自若。
她甚至模仿着达米安厌烦的神色，找准乔纳森的位置，在最靠近对方的沙发上坐下：
“TT。你最近很空闲？”
“我可没见你过来。”
超级小子乔纳森立刻解除生物力场，从半空中飘下来。
“抱歉，任务稍微有点多，答应你的就…不过我有准备赔礼的，达米安。等等，蝙蝠侠不是把你禁足了吗？”
乔纳森凑过来，挨着达米安坐。“你偷偷溜出来的？”
露西回应：
“显而易见。”
“我打赌父亲很快就会发现，但我把定位和通讯系统全都关了。时间还算充裕。”
她转头，询问乔纳森。
“你准备补偿我什么？我还有个关于游乐场的论文，最好快点。”
乔纳森想了想。
“先完成作业，不然蝙蝠侠肯定会延长你的禁足时间。”
“你说的那家游乐场在哪？我带你飞过去。”
第114章 孤寂提3
露西不由感慨乔纳森和达米安之间的友谊, 是真的纯，稍微给一点线索就上钩了。
这让她的活计显得十分没有含金量。说白了，不就是扮演达米安吗？
她若有所思。
“随便哪家游乐场, 但我倾向于在哥谭。”
“克拉克不会在听吧？”
超人的超级听力应该会时时关注他的孩子。露西和超人接触的不多, 并不确定来自大都会的光与希望的是不是真的希望——比如，会和蝙蝠侠告状，让“溜出来玩的达米安”幸福的成长。
“父亲在孤独堡垒。”
乔纳森狐疑, 贴近身体, 试图摸上达米安的额头，但被对方灵活的躲过, 只好忧心忡忡的询问。
“怎么了, 达米安。”
“父亲上次帮我们写作业，还被蝙蝠侠警告了呢。”
露西没想到那么快就被超级小子察觉。
她收回刚刚说的伪装很轻松。
左想右想，露西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哪个停顿有问题。只能归结于……小孩就是敏锐？他们真诚相待，把小伙伴说的每一件事都仔细细细的记下来。
这确实是她这个外人所做不到的。
〖好在拟态完美无缺, 不然肯定会露馅。要是还能再精进一下，就更完美了〗
但说实话，露西也不知道完美不露馅的伪装是什么样。
〖可能是站在布蝙蝠侠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露西对于布鲁斯的形象无限拔高，以至于每想到一件事，参照物都是哥谭的黑暗骑士。
她仿照着达米安的口吻。
“被关禁闭久了，谁开心得起来。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我的做法明明没有问题。”
夹在好朋友和真理面前, 超级小子无所适从。
“蝙蝠侠只是太关心你了。”
想了半天，乔纳森说：
“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就在几周前, 蝙蝠侠还给父亲打电话询问怎么和孩子搞好关系，照我说, 他别那么紧紧的盯着，就足够了。”
露西：“哼，那他就不是蝙蝠侠了。”
“嘿，达米安、乔纳森，就你们两个人吗？”少年泰坦的渡鸦问，“你们的行程看上去像是超人和蝙蝠借着联盟事务偷偷约会。”
其他成员附和笑笑。
“你们想一起？”
露西压下刚到嘴边的邀请，模仿着达米安屑屑的语气。
多几个少年泰坦成员也不是打不过，只要他们不动用手上的联络器摇人，露西对此相当有自信心。
当然，隐藏的最好办法还是少说话。
渡鸦耸肩：“那还是算了，过去打扰你们吗？”
乔纳森拽起达米安，告别少年泰坦的其他成员，利用基地的瞬间传送装置来到某座游乐场附近。
露西仔细对比，确定内置在自己的罗宾制服的传送装置就是泰坦那个装置的升级改良版本。可以在能源耗尽之前，随时随地传送。
明明说好是去做作业的。
但两个小孩去玩了过山车、跳楼机……最终坐在摩天轮的车厢里，顺着电缆缓缓升空。
乔纳森问：“你的论文课题是关于什么的？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肯定可以！我想想。”
露西从兜里掏出含有巨量氪石粉末的喷雾，往超级小子的口鼻处喷。
被阴个正着的乔纳森跌落在地，刚要出口的话语被露西捂住。
含铅药剂倒在车厢上，顺着钢板延伸包裹，形成完美的密闭空间。
她随口编造道。
“失去超能力的氪星人在游乐场玩躲猫猫的时候会不会被人发现？”
露西顶着达米安的脸，低低笑出声来。
“嘘，要是被人发现，我就不得不干掉你了。”
〖再用酒神因子救活？〗
〖这么小的小孩，乔纳森会对达米安有心理阴影的吧？〗
乔纳森发现超能力几乎被瞬间压制，只能依靠自身的身体素质挣扎。他也是接受过训练的，但伪装成达米安的家伙很有实力，一番争斗下来，居然仍旧被人牢牢的控制在座位上。
露西切出吸血鬼血脉，长长的獠牙抵在乔纳森的大动脉上。
灼热的太阳之力在血液中鼓动。
“蝙蝠侠说的没错，你的身体快承受不住。”
“你要炸了。”
乔纳森意识到这个达米安的攻击性并不高。
声称有人想杀自己，但他拒绝了。那故意把自己掉开来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至于露西提到的蝙蝠侠。
超级小子并没想到黑暗骑士身上。众所周知，蝙蝠侠是不杀人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这个道德感极其在线的大叔还会制止他人杀人。
乔纳森抓住“达米安”的双手，超能力从氪石粉末的压制中缓了过来，翻身掀开控制，一拳把车厢砸变形。
“达米安呢？！”
伴随着生物力场运行，超级小子缓缓浮空，身后红色披风飘荡。
阳光顺着玻璃折射，投在乔纳森身上。
“别生气啊。”
“这可是摩天轮顶端，距离地面有上百米呢，摔下去会成肉泥的。”
用吸血鬼顶着太阳和氪星混血敌对，那可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露西换回人类血脉，好心解释：“想想你之前在哪，你想把少年泰坦的朋友们炸成碎片？亦或者想把居住的大都会变成废墟？冷静点，乔纳森，这是蝙蝠侠说的。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手里也有一些影像资料。”
超级小子越发戒备。
如果这真的是蝙蝠侠知道的，他应该第一时间和远在孤独堡垒的超人商讨对策，而不是派出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达米安复制体——
等等。
乔纳森知道了。
“你是那个来自未来的提姆蝙蝠侠的罗宾。”
他听达米安提起过。
对方之前试图杀蝙蝠女侠凯特，现在又把目标换成超级小子。至于他会炸伤队友和大都会，怎么可能！
“回答我的问题。”乔纳森越发担心：“达米安现在在哪里？！”
露西：
“达米安在家，和蝙蝠玩耍呢。”无论是哪个蝙蝠。
她硬生生和乔纳森在车厢里对打，顶着对方震惊的表情稳稳滞空，停在车壁前。
露西：
“谢谢，很好用。”
和乔纳森这个氪星混血不同的是，学来的生物力场不受超能力制约，露西光明正大的掏出提姆蝙蝠侠准备的的大块人造氪石，冷静看乔纳森跌回座椅上。
“有件东西我一直没用过，你要不要试试？”
乔纳森痛苦的用披风遮住氪石光芒，但效果甚微。
他不知道面前酷似达米安的罗宾要干些什么？但很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也许他该先让对方放下戒心，然后再找机会溜出去。铅层药剂份量不住，成膜后很薄，只要破开洞，就能让声音泄露出去，被父亲克拉克捕捉到，得到救援。
露西将氪石与秘银一并投入新开的武器炼制栏。
那本来是吸血鬼副本的奖励，用于制造针对吸血鬼的圣器，如今却成了露西的随身武器制造厂。
露西塞的秘银数量极少，以99％氪石+1％秘银的配方，硬生生卡bug成功，得到一条炼制的魔法氪石绳索。
她拽起乔纳森，塞到车厢座位上。无视对方被压制的冷汗，用刚得到的魔法氪石绳索捆的严严实实，束缚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乔纳森脸色微微发白，露西却满意的拍了拍手。
“它很好用，对吧。”
“我也爱惨了。”
露西不由感慨，举起手上的微型电脑，向提姆蝙蝠侠发去讯息，却许久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唔，看上去情况有点不妙啊。”她叹了口气。
“你是抓到我，但你也出不去，你要如何和未来的提姆交代？”乔纳森努力冷静下来，试图从露西这套到线索。
“摩天轮的运行即将结束，工作人员会发现异常。”
“有点道理。”
“但这条绳索又不仅仅是用氪石做的。”
还增加了秘银和其他杂七杂八的材料。总之，露西可以勾上的属性选项全部勾上。
它不仅极具韧性，而且还可以让生物自动忽略，工作人员绝对不会打开车舱门，发现被绑在里头的乔纳森。
露西好歹也是跟着蝙蝠家学了那么多年的预备义警，在警惕性和计划这方面，可以说是学到几分精髓。
“至于你说的没有办法出去……”她挥了挥手上的微型电脑。“传送装置随身搭载。奇怪，你亲爱的达米安没有和你说这个消息吗。”
哦豁，好像一不小心挑拨离间了。
露西忏悔0.1秒。
乔纳森不接受挑拨。
“知道的越多，未来改变的就是越多。蝙蝠侠把未来提姆的资料分享给正义联盟，按照权限而言，少年泰坦确实不该知道。至于达米安，这是他的家事，他想说就说。”
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露西很是动容，放下搭载微型电脑的手。
“不过除去利用装置，我还有一些其他办法。”
她笑道：“这毕竟是少年泰坦研究出来的产物，只不过升级换代而已，很容易被蝙蝠侠追查出来。”
乔纳森蹙眉。
他没从达米安口中听说提姆有罗宾，还是如此酷似发小的人。恶魔之女塔利亚手里有不少达米安的复制体，但那都不过是纯粹的人类。
面前的人可以学会生物力场，力量和挣脱氪石粉末束缚的他均等，难不成是……
因为未来提姆影响了时空，导致莱克斯.卢瑟又盗用了超人或者他的基因，和达米安的基因混合，制造出了面前的罗宾？
乔纳森觉得自己真相了。
但如果真是氪星人血脉，面前的人不应该对氪石没有反应才对。
超级小子百思不得其解。
他正打算忍着不适继续套话，就看见露西伸手，扰乱力场，硬生生模拟出瞬间传送装置的能量流。
她在身后开了一个传送通道。
“乖乖呆着不动，等我回来就放你出去，如果被我发现你提前走了，就怨不得我动手了哦。”
露西后退一步，关上传送通道。
这应该属于魔法范畴？
蝙蝠侠的罗宾终于要出一个魔法系了？
乔纳森静静等了一会，确定那个罗宾离开了现场，才毫不顾及的挣扎魔法氪石绳索、摇动座位，如果没有办法挣脱出来，把铅涂层磨掉也有希望。
但数分钟过去，非但座位纹丝不动，就连体力都流失的极为迅速。
乔纳森后知后觉，发现露西给自己捆的氪石绳索还有吸收体内太阳之力的作用，只是由于距离太近，超能力被压制的很厉害，才一直没有察觉。
但、它只是条特别普通的、由绿氪石所做成的锁链而已。
果然是魔法系吗。
乔纳森越发虚弱，却不愿意放弃，歇息稍许，想起身上还有父亲用氪星科技给他做的礼物。
“小氪手表？给爸爸拨打电话。”
“收…滋滋……”
红色制服之下，手表艰难的亮屏，在魔法氪石绳索的影响下戛然关机。
好吧，看来科技的力量也行不通。他得再努努力。
乔纳森如此想到。
另一边。
露西抵达韦恩庄园。
提姆蝙蝠侠明明说，事情办好之后要向他汇报。但去信犹如石沉大海，就连“已阅”都没有在屏幕上弹出。
他该不会打晕正牌达米安的时候被布鲁斯蝙蝠侠抓个正着吧？
露西不知道。
她带好多米诺面具，压下嘴角的笑容，冷漠的潜入蝙蝠庄园。
超级听力、超级视力和万物解析配合，让她瞬间搞懂蝙蝠洞内现在是什么情况。
破碎的窗户、花园。
阿尔弗雷德在劝布鲁斯上药，布鲁斯在蝙蝠洞紧急检查情况，夜翼、红头罩、提姆都在蝙蝠洞，穿着罗宾装的达米安正气愤的质问提姆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始作俑者摸了摸鼻子。
“针对超人的后备计划被拿走了。”布鲁斯蝙蝠侠一锤定音，“我去孤独堡垒一趟。”
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还能闯进来，抢走计划的，除去成为蝙蝠侠的提姆.德雷克，露西不做他选。
乔纳森遭到暗算的瞬间，克拉克肯定会知道。而提姆蝙蝠侠又不清楚露西的能力，但他有尽最大努力帮住露西。
看看。
一个成熟的大老板，就该知道自己为自己辛勤的员工及时善后。
露西不确定布鲁斯蝙蝠侠会不会这么对他的罗宾，但身为提姆蝙蝠侠的罗宾，在这个瞬间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幸福。
蝙蝠洞里。
刚刚被未来提姆暗算的达米安瞬间反应过来：“他的目标不是超人。”
如果是超人，提姆只需要拿走布鲁斯的计划就可以了。
虽然攻击达米安能解释为顺手报复旧怨，但超人无时无刻不在监听搭档，肯定知道布鲁斯又和别人打了起来。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惊扰猎物，并不是个明智决定。
“是乔纳森。”
提姆握紧长棍。
“我怀疑他有其他帮手。”
夜翼：“未来提姆说他孤身一人。而且那时候的我已经卸下了披风，小杰和他理念不和，哪来的帮手。”
“但现在，有了。”
提姆摆出攻击姿势，对准了通道。
露西歪头。
只能说，不愧是因为未来的自己犯下说不能理解的事情，于是警惕性直接拉满吗。
“噢，是的。你真聪明。晚上好，我的蝙蝠侠。”
“And——”
“父亲和其他哥哥们。”
露西踩着那条在几十年后封闭的通道，将容貌变回了和提姆蝙蝠侠初见的模样。
“露西，你的罗宾。”
穿着正统罗宾装，露西的自我介绍说的无比顺畅。
灯光将那张和布鲁斯、提姆都有些相似的脸照了出来。
十二三岁的模样。
布鲁斯收到了一众小鸟球诡异的视线。
……说实话，他其实真的对自己的身份保护措施做的还不错对吧？也许，这是莱克斯.卢瑟制造出来的实验体？
好吧，大都会的首富和布鲁斯年纪相仿，那个年岁估计已经躺板板了。
布鲁斯决定掠过这个话题。“未来提姆和乔纳森呢。他们在哪？”
“我不知道。”
露西抽出武士刀——
虽然提姆蝙蝠侠给她的任务是干掉乔纳森，但来都来了，不然正统蝙蝠侠看看她的实力，怎么能让布鲁斯承认自己是一只罗宾呢。
露西朝着布鲁斯进攻。
待在蝙蝠家许久，又经历过三个不同的世界，对他们的招数都十分了解。
父亲布鲁斯习惯多种格斗方式混用，但头槌和良家妇女踢他最爱了。夜翼哥哥有杂技基础，动作最好看。年轻提姆的招数没有未来提姆狠辣，达米安的用刀方式比起奥古的善良了很多。
还有红头罩。
露西转刀，用刀背狠狠敲在他的髋关节边。
“我很确信我的蝙蝠侠会和你说，但陶德哥哥，不要不以为意啊。需要酒神因子吗。”
露西微笑，虎牙尖锐。
“我可以提供的。”
“酒神因子？”
布鲁斯皱眉。但听露西的口吻，大概可以猜到用途。
“杰森，我和你说过，没养好的骨头要继续治疗…”
但忙着打击罪犯的杰森哪来的时间好好休养呢。
布鲁斯微顿。
这正是他所惧怕的。
布鲁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如何。由于长年累月的作战，伤痕累累。这次暗伤复发来的又猛又凶，为了维护哥谭现状，他阻止阿尔弗雷德向其他家庭成员透露。
等等——
他似乎知道未来提姆所说的蝙蝠女侠凯特.凯恩会背叛他是怎么一回事了。
露西歪头。
这里的父亲居然不知道酒神因子吗？
“可移动的回春之水。”
〖杀人必备良药，撤销死亡的好帮手〗
不过那么说，会被布鲁斯扣好感的吧？
布鲁斯确定，这就是他想的那种东西：
“杰森不需要。”
他的孩子已经被拉撒路之池折磨过一次。
深沉的绿在杰森的眼底、脑海中徘徊，虽然红头罩一直不愿意说，并且用远离来掩盖自己的异样，但敏锐如黑暗骑士，还是发现了自己孩子异常。
同理。
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布鲁斯相信，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孩子会在他死亡之后好好的生活下去。
“好吧。”
露西耸肩。
“酒神因子没有副作用。如果我回去后看到陶德哥哥还是那个样子，我就再过来打断你的腿。”
红头罩冷笑。
“没有副作用，你怎么不用？”
“我用过啊。”
露西甩掉刀上鲜血，不明白陶德为什么突然炸毛。
她诚恳的向红头罩推荐。
“真不骗你。而且起效果很快。迪克哥哥都说很好用，我把他从吸血鬼状态拽出来——当然，不是你旁边那个迪克哥哥。”
达米安冷笑：“谁管你有几个好哥哥。”
“既然如此，你应该过来。”
提姆紧紧的盯着露西。
既然她说的迪克不是他们的迪克，加上吸血鬼，证明对于露西而言，存在两个迪克。未来迪克和过去迪克，本质上是一个存在，只是处于不同的时间线上，而她用酒神因子救回来的迪克是另一个。
也就是说——
她从平行世界来。
由于先见到未来提姆，于是成了对方的罗宾。
有点绕。
但对于提姆而言，这算是可以争取的半友方。
“你既然称蝙蝠侠为父亲，就证明你最起码知道布鲁斯的不杀原则。他、未来的我陷入迷障，你应该帮他看清，而不是助纣为虐。”
罗宾的意义，难道不是维系蝙蝠侠理智、阻止他滑向堕落的绳索吗。
提姆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在看到那只蝙蝠因为杰森.陶德的死亡暴躁易怒、状态下滑，连对付最简单的小罪犯都有可能受伤后，他带着原以为会守护一辈子的秘密，去隔壁的布鲁德海文寻找夜翼，劝说他回来当罗宾。
露西歪头。
“我帮你，改变了后面的事情，那我的蝙蝠侠怎么办？”
她不太理解。
〖从来没见过，有人愿意放着蝙蝠侠不当，甘愿做一辈子罗宾或者是其他什么义警。至于迪克哥哥，他单飞成了夜翼，撇开情史不谈，名声未必比蝙蝠侠大吧〗
离开蝙蝠侠的野生罗宾，会被另一个蝙蝠侠捡走吗？
“更重要的是，我的罗宾位置怎么办。”
露西十分执着，甚至不惜拉开武士刀：
“达米安，你要让位？”
达米安瞬间炸毛。
如果他要是肯让，当初回到韦恩庄园的第一件事，就不会是和提姆打一架，把属于“自己”的罗宾制服抢回来。
但是——
露西身上穿的罗宾制服非常眼熟，形制和达米安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披风处有达米安偷偷做的标记。女孩穿的就是他的制服。
但来自未来的提姆有众多高科技，怎么可能连一件新制服都做不起。
除非露西是故意的。
她穿着这身衣服，去接近乔纳森，是提姆所说的帮手。
“你必须先告诉我，乔纳森在哪？”
恶魔崽子神情冷硬。
该死。
就算露西做足了伪装。
但乔纳森不是超人之子、氪星混血吗？这个笨蛋为什么没有听出心跳声不对！
“我要罗宾！”
露西尖叫。
“要不然就把凯特.凯恩交出来！我不杀她，但我必须要保证她不会干出些什么不该干的。”
在她到过的世界中，根本没见过所谓的蝙蝠女侠。比起代表着“父亲”和“哥哥”的蝙蝠侠，露西可以毫不犹豫的对对方下手。
只要“不杀人”，在布鲁斯这边就还有机会。
布鲁斯：“绝无可能。”
“好了，布鲁斯。”
提姆冷静劝说：“露西，你要的只是罗宾，对吗？那你应该听我的。我们都曾经是布鲁斯的罗宾，达米安当过夜翼的罗宾。”
“而我才是你的蝙蝠侠，我和他是一体的。”
“告诉我。”
“他在哪？乔纳森在哪？”
露西：“但你现在不是。你说你是被迫披上披风的，只是哥谭需要蝙蝠，而达米安是个暴君，蛮横统治着他父亲遗留下来的财产。”
“现在的你不是蝙蝠。”
“但我可以告诉你。”
“我也不知道。”
否则，她为什么过来韦恩庄园。在某种程度上看，这算自投罗网。
“不过我猜，蝙蝠在孤独堡垒。”露西点击手上的微型电脑，给他们展示那一条条尚未阅读的消息。
“不然超人不会对蝙蝠侠和乔纳森受到攻击无动于衷。他不是监听着布鲁斯的心跳？关心儿子的情况？为什么没发现异常，他总得出来救一个吧。”
提姆被露西说的哑口无言，但不管怎么说，双方的氛围看上去似乎和缓了不少。
在找人这件事上。
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你想让蝙蝠侠承认你是位罗宾，对吗。”
提姆一语道破。
“知更鸟向往光明，而你又在做什么呢。”
“如果可以维系光明，不要吝啬使用罪恶。”露西得意的笑：“我猜未来的你告诫过现在的你，对吧？”
她打开制服内置的传送装置，前往孤独堡垒。
利用兄弟眼系统，可以精准定位降落。
由于是来自未来的瞬间移动技术，露西的速度甚至比布鲁斯他们更快一步。
抵达白雪茫茫的冰川，下一秒，露西就看到了被红氪石罩困住的超人。
“达米安？”
超人率先看到罗宾制服，摸着朝向露西的罩子出声。
“不是达米安。”
露西好心情的回应。
虽然超人喊错了人，但是起码可以证明她的举动十分罗宾。
她取下被雪风刮上来的兜帽。
“我的蝙蝠侠——提姆哥哥，他去哪了？”
超人明白了。
她和利用芬里尔战甲攻击自己的未来提姆是一伙的。
“不许动小乔！”
“有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你知道蝙蝠侠的技术，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爆炸。”
“但是父亲很快就会被叛徒弄死了。”露西回应道：“爆炸也近在咫尺，能有多少时间呢。”
她话音刚落，布鲁斯等人就被传送过来。
早有准备的蝙蝠侠打碎了红氪石罩，超人不顾被氪石压制的身体状态，冲出去把露西摁在地上。
“未来提姆被时间流传走了，我的乔纳森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布鲁斯曾经把未来提姆的档案放进正义联盟。对方越想改变什么，时间流就越想阻止他，将起传送回原来的时间线上，阻止他的所做作为成功。
而在未来提姆利用布鲁斯针对超人的备用计划控制他时，克拉克多次看到时间流试图将其传走。
这意味着未来正在大幅度改变。
联想起未来提姆说过的、有关乔纳森的意外。
答案呼之欲出。
若非未来提姆拼命拖住超人，克拉克早就来到乔纳森身边。
想到这，克拉克不由懊恼。
他明明注意到了布鲁斯都心跳异常，却因为对方身处韦恩庄园，怀疑是小鸟们又和导师切磋，没有引起重视，不然何至于……
暴怒的超人双眼泛红，隐隐有灼热逸出，白烟升腾。
女孩呆呆的愣在原地，瞳孔放大。
布鲁斯摁在超人肩上。
“克拉克，控制住自己。小乔一定没事的。”
克拉克勉强恢复些许理智，却重重的打在露西身上。
“我的乔纳森呢？”
露西咯咯笑出声来。
“你好听父亲的话呀，超人。你应该用热视线把我烧成灰烬的，这样我就可以向陶德哥哥展示酒神因子究竟有没有副作用了。”
眼看超人的眼睛又开始泛红，露西打算跑路。
她沟通能量束，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本定位的锚点。
〖时间、偏移了——〗
露西瞳孔猛缩。
上方，炽红的光芒闪耀。，强烈到眼前一片极致的白和残留的黑。
五感都被光芒夺走。
露西后知后觉感受到水蒸气烧灼颈脖的痛楚，和冰融化碎裂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露西乐不可支。
〖父亲果然深谋远虑，氪星人的力量，真的很不错呀〗
“乔纳森在游乐场。”
“我把他关在了一个车厢里，唔，我猜你们找不到，不过可以用氪星牌检测器哦。”
〖就是不知道，任务失败的话，能不能顺延到下个世界做啊。提姆蝙蝠侠找不到了，布鲁斯父亲应该不会答应手下这样的罗宾吧〗
露西颇为沮丧。
她的视野被强光照射，尚未恢复，只能根据超级听力判断超人瞬间冲了出去。
一双手拉住了她，试图让她站起来。
超人是很愤怒。
但他仍旧克制住了，热视线从露西的肩膀处穿入冰层中，只是她一直盯着氪星人的眼，才被影响到现如今的状态。
露西握紧了对方的手。
宽大的。
一只手就能把她全部包裹起来。粗粝有茧。
“是父亲啊。”
露西瞬间就认了出来。
“我是不是很糟糕？”
她扯了扯唇。
“提姆哥哥说得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罗宾。抱歉。我骗了他，父亲根本就没允许放我出去。”
“也许，但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布鲁斯答复。
“你试图回去找未来提姆，但失败了，无法定位对吗？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改变了乔纳森的结局，影响了提姆的那个未来。”
“啊…”
露西知道。
〖但是这和任务没有完成，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于因为我的表现，离成为布鲁斯的罗宾更远了一步。四个哥哥都很优秀，他们可以成为罗宾，达米安年岁小，但也成为了罗宾。我已经独自出外勤很久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成为罗宾呢〗
〖我曾经以为是体型的问题，可现在和达米安差不多大，却只是证明，就是纯比哥哥们差而已〗
布鲁斯道：
“我想和你聊一聊，有关于酒神因子的事。”
被超人打的时候露西没有落泪，被热视线擦过也没有哭，可听见布鲁斯说起酒神因子，便瞬间眼泪汪汪。
“父亲受伤了吗？”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
露西只能依靠双手摸索着扑进布鲁斯的怀里，好在男人没有拒绝，慢慢的回搂住女孩。
她贴在蝙蝠侠的胸膛上。
软软的肉感从凯夫拉材质的制度上透出。
露西又想起来奥古世界，布鲁斯被达米安复制体伤到，却什么也不说，最后因为保护陶德泡进了拉撒路之池，静静的躺在池水底。精纯的能量从他身体间穿过，让人分不出究竟是来治愈的，还是来带走他仅剩的力量的。
她从不觉得，布鲁斯因劣质酒神因子变疯狂的那段时间很可怕，只是无数次怪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得到它。
“我从拉撒路之池中提取酒神因子，就是为了父亲和哥哥们啊。”
“它真的没有任何副作用的。”
“所以……”
“未来的提姆哥哥说蝙蝠女侠凯特.凯恩是叛徒，难道是因为父亲的身体不好，濒临……加上政.府对蝙蝠家族步步严逼，所以打算通过交出蝙蝠科技换取其他人的平静生活吗？！”
布鲁斯干的出这种事。
他过不上普通人的生活，就总想把这种“美好”给他的孩子。
在了解到未来提姆那边的韦恩庄园为什么烧毁后，露西无数次的想：为什么蝙蝠侠会被背叛。
为什么无所不能的黑暗骑士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他那么不值得吗。
可明明，就连超级罪犯、就连布鲁斯的宿敌都知道，蝙蝠骑士有多好！
正因为太好了。
那些疯子才想摧毁他。
这样的人。他为这个城市倾尽了所有，也尽自己所能爱护孩子，没有愧对家人，对于遗憾也竭尽所能的弥补挽救，凭什么要死在自己人手中！
最令露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布鲁斯，他是世界上第一侦探！他的敏锐、多疑和控制欲让他至今未曾有过真正的败绩。如果真的是家族的某个人出了问题，布鲁斯……他不该没有察觉才对。
露西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是布鲁斯太过信任家族的人。
而对方辜负了布鲁斯的信任，背叛了黑暗骑士。
这是那个凯恩的过错，于布鲁斯无关。
“恐怕是的。”
布鲁斯抬起露西的脸，指腹拭去混合着血的眼泪。
粗粝的触感。
“你猜的没错，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第115章 孤寂提4
“向政.府投诚换取孩子们的安定生活”是布鲁斯的计划册里面——
planK的planG？
太多了, 以至于布鲁斯在第一次遇到未来提姆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起来。
按照布鲁斯的计划，仅仅只是带着蝙蝠科技和政.府交涉而已。
人员选择虽然是凯特.凯恩，但那更多是因为她的性格合适, 又是布鲁斯的表亲, 辈分比小鸟们大，还能不必动劳年迈的阿福，让他触景伤情。
至于在交涉会场发生了一些什么意外, 导致凯特.凯恩不得不朝自己开枪, 布鲁斯虽然未曾预料，但也欣然接受。
有什么会比杀掉曾经的领导者更真诚的投名状呢？
政.府会很放心蝙蝠家的。
但布鲁斯确实未曾想到, 是自己的崩溃导致了蝙蝠家分崩离析, 让未曾得到全面治疗的杰森离开哥谭，让尚未扭过性情的达米安走上错路的路。
从这方面看，竟然只有迪克一人摆脱了披风的枷锁。
他离开哥谭，建立了新的家庭, 向前看。虽然可能在布鲁德海文继续他的夜翼事业，但那是另外一个篇章、一个新的故事。
布鲁斯搂着面前的露西。
他虽然不清楚女孩真正的来历，但毫无疑问的是，她是一只蝙蝠小鸟。
她是布鲁斯的孩子。
“可以和我说说酒神因子吗？”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布鲁斯仍旧不打算动用魔法手段来延续生命，但作为不时之需也挺好的——
谁让他的孩子们在布鲁斯的生命戛然而止之后，被蝙蝠披风上深沉的阴暗吞噬、被这座城市淹没。
“拉撒路之池有的功能它都有, 回春之水做不到的起死回生也可以。”
“它没有任何副作用。”
露西摸索着。
她试图从布鲁斯身体的血液流动中判断出父亲究竟患了什么病, 然而没有任何收获。
“可能需要付出一些代价。”露西说。
她隐约听到布鲁斯松了口气？
可能也就只有黑暗骑士，谨慎又多疑, 在听见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才会不悲反喜。
“你需要忍耐恶魔崽子和三个男人吵架声，可能偶尔他们还会动手。并且, 定时检查一个哥谭中学没有毕业的小孩的作业，帮他处理万一和好朋友闹矛盾该如何解决。”
一旁的达米安，原本还不想和看起来惨兮兮的露西计较，闻言直接炸毛。
“你说谁呢？”
“来历不明的家伙。我去哥谭中学上课，只是体验人生。体验、你懂吗？我五岁就学完博士的内容，6岁发表了11篇sci，相关证书放在你眼前你都不认识。”
露西微笑。
“我现在看不见，哥哥。”
达米安僵住。
女孩脸上还带着尚未抹净的血痕。
看在喊他哥哥的份上，达米安也不是不能勉强原谅妹妹的冒犯。
“没关系，我可以念给你听。”
露西：“哦。”
“听乔纳森说，父亲把你禁足了，对吧。”
“按理来说，你现在不应该穿罗宾制服的，达米安。”
〖我穿不了制服〗
〖怎么能让罗宾开开心心的穿呢〗
“那也比你好。”
达米安臭着脸回答。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露西原生世界的布鲁斯不承认她是罗宾了，就这状态放出去，黑暗骑士半夜都怕熊孩子欠揍让自己挨反派教训。
“对了，乔纳森——”达米安想起来，质问，“你和未来提姆打的什么主意。”
露西老老实实挨训，半点逃避的想法都没有。
“乔纳森在那家游乐场的第219个车厢里。”
219，布鲁斯的生日。
真正的达米安会不会选这个数字，露西不确定，但她可是专门卡着时间点上的这个车厢。
她没有回答达米安的问题，反而是先说乔纳森的位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超人克拉克在监听着这边的情况。
铅制材料不仅可以隔绝超人的探查，还能隔绝氪石对氪星人的影响。
这个时间点，克拉克在没有人提示的情况下肯定没有找到乔纳森。
露西还没把提姆想要弄死乔纳森的前因后果说完，就听见正前方上空有布料飘动的翻卷声。
克拉克从天而降。
不愧是有超级速度的氪星人，效率就是高。
乔纳森被父亲抱在怀里，闭着眼，一整个脱力状态。
克拉克把一个不伦不类的金属球扔给布鲁斯，越过露西，抱着儿子进了孤独堡垒。
露西茫然。
布鲁斯摸索着打开，发现是用带着铅的铁皮做的，里面有条绿氪石做的锁链。
很难想象，克拉克是怎么顶着氪石的压制，硬生生扒下车厢，然后拆开锁链裹起来的。
“这是提姆给你的吗？”
布鲁斯问。
如果只是氪石的功效，未来提姆在穿越时间线时就会被时间流阻止。
露西：“我炼的。”
“压制超能力、吸收乔纳森体内的太阳之力。”
大都会爆炸的缘由是“乔纳森的细胞承受不住如此多的太阳之力”，只需要把能量控制在某个范围内，可以阻止惨案的发生。
其实提姆蝙蝠侠的建议，露西也很赞同。
但乔纳森毕竟是达米安哥哥的朋友。布鲁斯父亲也不喜欢杀人。
露西都知道的。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提姆蝙蝠侠消失。那是第一个愿意接受她成为罗宾的蝙蝠侠。
如果露西按照提姆蝙蝠侠的旨意杀了乔纳森，倒是可以勉勉强强接受自己被布鲁斯厌弃的结局，但无法想象现在的提姆在知道这一切后，该如何面对本就不太和睦的达米安。
布鲁斯摸了摸露西的头。
毫无疑问，来自平行世界的女孩确实是这个世界的变数。
布鲁斯带着露西和迪克等人进了孤独堡垒。
乔纳森休息一会儿，清醒过来，恢复了状态。
他看到达米安还有点不敢认，直到看到旁边同样穿着罗宾服装的露西，才放下警惕，抱住达米安。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恶魔崽子同样回抱了自己的好友：
“你也是。”
露西第一次利用炼制面板制作魔法道具，根本没有控制用量的意识，效果好的惊人。
但对于乔纳森来说，作为常规使用，有点太猛。
布鲁斯和超人利用氪星科技解析那条绳索，耗费了几天，才在那基础之上做出了可以让超级小子随身携带的能量调控器。
它可以把乔纳森的细胞储能局限在不会炸伤自己、炸毁大都会的程度。
对于布鲁斯和陶德的身体状况，克拉克顺便一并检查。
红头罩尚未养好骨头相对而言比较好治，但布鲁斯老伤严峻，药物治疗效果不算理想。
提姆想到露西说的酒神因子，但对其存在方式有所怀疑。
果不其然，在知晓纯净的酒神因子存在于露西的血液之中后，布鲁斯只是抽了几管血液作为实验研究的耗材，就严令禁止露西再提起这件事。
看看被卢瑟盯上的氪星人，身为人类的露西只会招来更多不怀好意的窥视。
但露西对此并不以为意。
如果酒神因子用不到该用的人身上，对露西而言，才是一种纯粹的浪费。
女孩乖巧的应下布鲁斯。
然后在被热视线晃到的暂时性失明恢复后，她偷偷摸摸趁着阿福出去修剪花园，打开厨房正在炖煮的汤锅——
加了点酒神因子。
露西还没有学会如何把酒神因子剥离出来，因此只好划破动脉，往锅里加。只要特殊金属的含量足够高，就能让血液的分量变少，冲淡腥味。
为了不被发现，露西前一天特意和阿福说自己想喝海鲜浓汤。
晚饭，阿福端上的汤品。
奶白的浓汤变成了色泽极深的蓝紫，除去打碎的海鲜、蘑菇，还增加了羽叶甘蓝等一系列会“掉色”的蔬菜，让这锅汤彻底变成大杂烩。
布鲁斯很明显愣了一下。
提姆侧目。
露西瞬间提起心。
〖完蛋，家里两个大侦探。该不会，要被发现了？〗
露西都开始想自己要怎么解释。
结果，她听见管家阿福十分正常的回应布鲁斯的疑问：
“布鲁斯老爷，不是你说的要饮食均衡。”
“今天的餐食确实有点单调，所以给海鲜汤改良了一下。”
露西抿唇，和管家阿尔弗雷德和善的眼神对上，蓦然顿住，微微低头，直到看见布鲁斯开始喝汤，才松了口气。
〖我居然有脸说凯特.凯恩是叛徒……明明我自己也是叛徒〗
〖我给布鲁斯下药〗
〖天哪——〗
露西压着噗噗狂跳的心脏，闭了闭眼，感受着冲上脑海的血液缓缓回归正常。
〖真刺激！〗
结果当天，韦恩庄园所有人集体昏迷。
露西茫然的蹲在东倒西歪的家人身边，一边哭，一边喊克拉克，一边穿着奥古制服出去夜巡。
夜晚结束，露西利用瞬移技术去了孤独堡垒，挨挨蹭蹭来到超人身边，抽抽搭搭。
阿福的厨艺很好。
如果布鲁斯没有因为禁令碰锅子，就只可能是她下的东西导致蝙蝠家昏迷。
克拉克拿着检查报告，神色复杂。
昨晚看到露西脸色苍白，还以为是看到布鲁斯等人昏迷，小女孩被吓坏了。
“布鲁斯他们酒神因子摄入过多，在体内疯狂运转、治疗身体，导致身体供能不上，产生的晕厥。”
简而言之，特效药杀疯了，后勤跟不上。
克拉克已经给人打上葡萄糖，很快就能看到他们醒来。
“露西，你抽了多少血？”
超人询问，拉起女孩的手，没在上面看到刀口一类的伤痕。
那早就愈合了。
露西大大方方的说：“没有多少啦。”
酒神因子少了，可以再造。
那真的不算什么。
露西只是害怕自己不知道何时突然离开，没有办法完成循序渐进的资料，让布鲁斯死于伤痛、提姆“被迫披上披风”，倒不如下一剂猛药，早日结束痛苦。
但她真的没想到布鲁斯他们会因此昏迷。
可能，就是加了半锅酒神因子的样子？
烧开后液体开始蒸发，实际算下来，每人可能就是小半碗这样。
而且，阿尔弗雷德.古希腊掌管韦恩庄园厨房的神.潘尼沃斯都没有发现异常。
“克拉克，你再看看，怎么会因为用量太多昏迷呢！”
露西不行邪。
克拉克默默把检测报告给露西。
报告显示，蝙蝠家等人身上明显的伤痕都已经痊愈。布鲁斯这些年因为打击罪犯磨损的软骨都有复原的趋势。
露西拿着检查报告懵住，然后头低的越发下了。
“对了，露西，乔纳森说你还会生物力场？要不要一并检查一下？”克拉克笑着问。
露西：“不、不用了。”
“那其实是吸血鬼种族遗留的能力，和生物力场有点类似而已。严格来算，我现在应该属于魔法派啦。”
克拉克想着布鲁斯应该做过相关检测，放过了露西。
不多时，布鲁斯等人从昏迷中醒来。
睁眼就能感觉到，世界都清晰了很多，就像小时候的视角。
露西眼泪汪汪：
“父亲、哥哥、阿福……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那么做了。”
“我有好好夜巡的。”
她绞着手，开始报昨天晚上哥谭的战绩。
布鲁斯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黑了。
“我和你说过，不要轻易动酒神因子。”
“但那不是轻易——”
露西本能顶撞了一句，看着布鲁斯不赞成的眼神，气呼呼的撇下嘴。
“对不起，父亲，我错了。”
〖下次我还敢！〗
〖打击罪犯难免有点伤痛，再遇到其他世界的布鲁斯，我一定好好控制用量〗
布鲁斯极其头疼，揉了揉额角。
“一个月不准穿制服。”
露西神色僵硬。
“可是我已经没穿了，这是奥古制服，是达米安哥哥给我的！”
她小声反抗。
蝙蝠侠还能管到刺客联盟头上吗？！
布鲁斯没听清。
但他会唇语。
“What？”
“好的，父亲。”露西乖巧笑，不敢再哔哔。
“是罗宾制服。”
布鲁斯补充道。
露西：“嗯嗯。”反正她本来就不穿——
等等。
“罗宾制服？！”
一旁昏昏沉沉的达米安睁大眼。
“父亲！”蝙蝠侠要把他解雇了，给露西让位？
布鲁斯只说：“提姆也是罗宾。”
全哥谭超反都知道，蝙蝠侠一共有过五任罗宾，再加一只新小鸟，也很正常。
“鲍尔斯家族认了个干亲，举办了一场宴会。露西，你想拥有一场宴会吗？”
露西眼睛亮晶晶的，一蹦三尺高。
“我愿意，父亲！”
〖难怪那么多超级反派喜欢父亲了。就算那些号称不喜欢的，肯定是之前喜欢过。没有人，可以抵抗黑暗骑士的魅力！〗
【HE结局*new：第六只知更鸟】
【布鲁斯等人被酒神因子治愈，你对提姆蝙蝠侠的定位锚点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失去锚点的联系。】
【也许在其他的某个平行宇宙，你还能见到不知道有没有那段记忆的提姆蝙蝠侠，但你已经问心无愧。也许，届时会和他述说这场经历】
【后来，你从阿福口中得知，万能的管家爷爷确实发现你动的手脚。他知道是酒神因子，但没想到不知生命珍贵的蝙蝠崽子下手如此重。于是，你和无比敬仰的父亲一起，惨遭厨房禁令的驱逐】
【乔纳森的情况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大都会一如既往的阳光、欣欣向荣】
【你答应布鲁斯参加宴会，但由于时空跳转问题，和对方和盘托出这些世界的经历。冷漠的蝙蝠侠摸摸你的头，然后在你失落又放松的眼神中，拿了宴会的举办流程】
【“迪克也曾是我的罗宾，但之后，他做了他所能做的，就是向前看。”布鲁斯重复着提姆蝙蝠侠的话，笑道，“只要你还在这，你就是蝙蝠家族的罗宾。”】
【〖哥谭蓝玫瑰好漂亮〗】
【〖以及，父亲笑起来真的好好看！〗】
■
副本结束。
第一次参与游戏光碟副本的迪克陷入迷思。
“所以从头到尾，除去过去时间线，未来的我直接呆在布鲁德海文不回来了？”
这也太离谱了！
他自认是很关心弟弟妹妹们的，提姆从——好吧，其实也不算很活泼的男孩子，变成那副阴沉沉的模样——他怎么可能会不关心呢！
达米安双手抱胸，不想发言。
这个副本一点也不对他胃口。
什么在父亲死亡后，他会暴力统治哥谭，然后被回来的提姆杀掉。怎么可能！真正的达米安是最优秀的罗宾，才没游戏里表现的那么经不住考验。
还有针对乔纳森什么的。
达米安想起来就不开心。
他掏出手机，向超级小子发去信息，询问对方最近晒太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恶魔崽子是没有发现不对劲的，但万一乔纳森以为那不严重，隐瞒了这些小细节呢？
对了。“陶德，你也该好好检查一下。”
达米安认真的劝诫。
杰森：“你看布鲁斯打游戏看迷瞪了？”
“魔法师甩的治愈魔法，是被扎坦娜检查过的。”
现在蝙蝠家上上下下，除去刚找回来还带着伤的西维娅，就没有不健康的。
杰森回怼，又不由想到他的女友。
恐惧毒气看上去对西维娅已经没什么影响了，背上那条狭长的伤痕也在逐渐恢复中。
达米安微顿，记起现实和游戏的不同，但依旧嘴上不饶人。
“我有说错什么吗？检查一下总是好的，谁知道你成天在外面晃荡、和黑老大火并，有没有又伤到哪。那是旧事，魔法师可不会追在你身后天天给你刷治疗。”
两人说着，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向了沙发正中央的布鲁斯。
拿着手柄的黑暗骑士：？
他们后知后觉记起扎坦娜的检查结果——布鲁斯体内的魔法残留很多，足够他再暴力掌控哥谭几十年的。
放心了.GIF
布鲁斯冷不丁询问提姆：“穿上这件披风，会让你感到困扰吗？”
哥谭首富的三子已经从初见的少年成为了青年。
魔法让他的身体状态回到最佳，眼下因长年累月超负荷工作导致的青紫消失不见。
提姆曾经是黑暗骑士和神奇小子的狂热粉丝。
不然不会仅仅依靠追行程，就发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但、热爱和事业是不一样的。
提姆回应：“布鲁斯，那只是个游戏。”
“我从不后悔选择成为罗宾。”
尽管当年确实是情况所迫，但布鲁斯、阿福、迪克从未逼迫过他，甚至充分劝说，让他好好考虑。
这是提姆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他只是——
有些不太确信自己可以接任蝙蝠侠的披风。
哥谭的黑暗骑士，做到了人们所能想象到的最好。
布鲁斯从提姆的眼中读到了答案。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我相信如果是未来的你，会比我更出色。”
当然，如果可以不杀人，就更好了。
但提姆也有提姆的方式，布鲁斯只是害怕他们走上偏激的不归之路。
布鲁斯想贴贴提姆，但孩子已经长大了，其他什么表达亲近的动作似乎也不太合适。想起游戏中CG详情中的语句，布鲁斯试探着笑笑，结果发现现场的氛围似乎更沉默了。
……是哪个策划怂恿蝙蝠侠笑的？！
那家伙一定职业素养极差，这样是得不到投资者青睐的！
碰壁的哥谭首富冷漠的想，重新拿起游戏手柄。
■
新增能力：
【时间穿梭、瞬间传送、生物力场、热视线、心灵扫描】
【血脉：吸血鬼、人类、氪星人】
新结局给出来的奖励也很丰盛。
【药剂配置大全】、【药量掌控法】、【厨艺速通指南】等等药剂制作方面的。完美弥补了露西不会下药的短板。
角色详情里。
相比多了翅膀的吸血鬼心态，氪星人形态就是双眼变成红色，然后立绘的姿势从单纯的站立变成了叉腰。
下方进度条直接飙升至百分之八十。
布鲁斯猜测，不出意外，下个副本结束，魔法经验条就能填满。
但、都已经把氪星人解析出来了，居然还没激活魔法天赋？
露西究竟是什么种族，总不可能还要再解析灯戒、半神、亚特兰蒂斯人亦或者神速力？
谨慎的蝙蝠侠又想掏出他的超能力者档案本。
【即将进入补充剧情分支“黑绿色歌谣”】
【该副本为特殊副本，仅在完成后可以继续游戏】
【如果玩家在游玩过程中发现画面出现闪烁、眩晕等状况，亦或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剧情微笑，均属沉浸式游戏的正常范畴，可以继续游玩】
在一段漫长的提示警告后，游戏正式载入。
率先出现的。
是一张众人无比熟悉的血色笑脸。
【新手任务：生存】
第116章 玛莎丑1
【韦恩庄园的其他人都不太爱参加宴会, 但你却对此接受良好。那绝非享受镁光灯的汇聚与赞美，仅仅只是单纯的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特别有意思而已】
【严格意义来说，它像一个限时的巨大教材】
【好巧不巧的是, 今天有一场邀请你的宴会, 时间点和夜巡撞了】
露西落在天台上，俯视着下方某条阴沉沉的小巷，有些拿不准主意。
那里没有灯光, 没有监控, 是快速换装的好时机。
〖我巡逻完一圈，给所见到的每一个罪犯都予以最凶猛惨痛的打击。阿卡姆很安静, 其他小麻烦, 哥哥们也能解决，要不要参加宴会？还能赶上个尾声〗
〖但宴会有很多场，夜巡和那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游戏外。
蝙蝠洞中的义警们陷入沉思。
提姆：“从游戏开屏的图标来看，这个副本绝对和小丑有关。joker喜欢热闹, 宴会选项涉及阿卡姆，极有可能是预告小丑会去。”
“夜巡路线看着很合理，但如果小丑真的闹事，露西肯定不会坐视不理，选择前往支援。”
两条路线无论选谁，终究是要和小丑见面的。
区别在于：如果宴会真的是小丑的目的地，或许可以从中得到更多线索, 阻止无辜民众被伤害。
提姆倾向于选前者。
布鲁斯也是这样想的。
他操纵着游戏手柄。让露西往暗巷里面跳。
不过深夜、宴会、小巷, 加上小丑，让布鲁斯有一种不太祥的预感。
他动作稍稍顿了些许。
但那毕竟是露西, 而不是布鲁斯自己。女孩遇到的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失去理智的吸血鬼、气愤的氪星人, 而且如今的露西都可以轻松应对。
游戏主控没受到布鲁斯的影响，平稳落地。
〖这里离宴会稍稍有些远，礼服太过复杂不好赶路，换身西装应该可以。反正那些自诩上层人士的家伙不会给哥谭首富之女下面子〗
如今的露西已经深谙人情世故。
〖严格来说，我穿着罗宾装过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别挑战布鲁斯纤敏的神经了〗
黑沉沉的月光透不进里面。
露西一键换装。
屏幕中的画面表现的比现实的暗巷在人眼中的环境更亮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得到的能力【心灵扫描】。
总之，蝙蝠家能清晰的透过画面，看到巷子中垃圾桶隐隐约约的轮廓、墙壁上的砖缝。
露西抬手看了眼时间。
速度赶过去宴会还来得及。
巷子布局很乱。
但对于熟悉哥谭的义警而言，通往哪里、居住着谁都是心中有数。
在即将穿出巷子的刹那，露西感受到无比鲜明的推意，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她往对面推。
时空的裂隙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在眼前展开。
等等。
就那么巧？
露西瞳孔地震，下一瞬便感受到绵绵细雨落在脸颊上。
冷风吹过，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巷子外，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阴影中，手里拎着小锤，纤长的紫色西装下摆随风飘扬，像华丽的礼裙。
一头有些麻乱的绿色齐耳短发。
脚边是瘫倒在地的尸体，但西装人影却提晃着小锤，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是joker〗
蓦然停下。
他缓缓转过头。
“三更半夜，劝告孩子们不该独自偷偷溜出来玩。爸爸妈妈的话很无趣吧，不如来和我做游戏怎么样？”
“我们来玩过家家。”
“再凑上一个人，他就会过来了…”
察觉到巷子里有人窥视，望着那个小小的影子，苍白的人露出疯癫的笑声。
露西站在原地。
猝不及防换世界，背包里的蝙蝠科技全被卡出去。
她以不变应万变，随时准备掏出武士刀给joker致命一击。
“过来呀，孩子。”
小丑说着，见巷子里的小孩不动，拎着锤子步步逼近。随着光影角度的变化，脸上笑容也发清晰。
绵绵细雨折射着光线。
一道黄色闪电乍起，从天幕链接至地上，瞬间照亮巷子。
云层低压。
紧随而至的雷声震耳欲聋，盖过小锤砸落在石砖上叮当响声。
暗巷中。
十岁左右的孩子穿着西装，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大抵是突然看见犯罪现场，呆呆的，恐惧又惊慌。
他有双钢蓝色眼睛。
“哦，天呐。”
“布鲁斯——”
小丑蹲下身，抱住了面前的西装小孩。
握着武士刀的露西呆住。
雨水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滴在脸颊上，让人神智清明，同时也带走身上为数不多的体温。微微的热源从与joker的接触面上传来。
露西微微仰着头，借助超级视力和心灵扫描，一点点扫过对方的眉眼。
苍白的油彩。
口红下划开的脸颊。
露西把面前的女人和放在布鲁斯书房中的照片对上了号。
〖是玛莎.韦恩，父亲的妈咪。她成了小丑，哥谭的蝙蝠肯定也出现了，那犯罪巷死亡的是……父亲？〗
〖所以，精神状态不好的玛莎看到容貌相似的我，和父亲认错了〗
露西搞清楚来龙去脉，把武士刀放回空间，缓缓回抱住她。
“我在。”
她试图推算布鲁斯儿时的声线，但最终还是用回原本的声线。
玛莎恍惚了一会，愣愣的抬起头，盯着面前小孩的脸。昏暗的光线下，冰冷的布鲁斯与面前的容貌重重叠叠，最终停留在后者。
她终于认清。
面前的小孩不是她的布鲁斯。甚至不算男孩子。
但她长的和布鲁斯很像。
不如当年小巷中布鲁斯活下来……找到喜欢的人，生了孩子，应该也和面前的女孩差不多大，有类似的容貌。
玛莎颤抖着问：
“你叫什么，孩子？”
小巷中一片寂静。
玛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容貌对于在哥谭生活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微微退后些许。
“抱歉，吓到你了？你长的和我的孩子真的很像。他也有一双蓝眼睛，叫——”
露西伸手，抵住了玛莎的唇，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布鲁茜。”
〖这里没有父亲，只有失去孩子无比悲伤的母亲〗
“我没有妈妈，我的爸爸在我知道他之前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妈咪可以叫我布鲁茜的。”
露西怯怯道。
玛莎只觉得额头一跳一跳的疼。
她愤怒的掐着女孩的脖子：“不可能，我的布鲁西明明很乖，而且他、他……”
玛莎又想起来跟在那个愤怒的老家伙身边跟着的女孩。
他说如果布鲁斯长大了，大概也那么大，那么活泼开朗。
骗人！
骗人骗人！
她的布鲁斯明明就倒在漆黑的巷子里，一个劫匪、一声枪响，身体慢慢变冷。
玛莎用力的掐着女孩的脖子，一手在地上摸索着她的锤子，没有摸到，转变方向从身上找小刀。
“你为什么不笑，这个世界是个很糟糕的地方。”
joker愤怒和质问。
露西的脸在雨水和窒息的夹击下逐渐变色。
玛莎举起刀子。
在看到那双漂亮的蓝眼开始涣散的时候，铁制的刀子无比烫手，掉落在地。
和蝙蝠身边的那个女孩不一样，她捡到的这只，是真的很像布鲁斯。
无论是眼睛。
还是脸颊的轮廓。
玛莎松开了手，压着露西的胸膛，试图让她重新开始喘气：
“孩子，妈咪在这。”
被暴力施救的露西缓过气来，只觉得胸腔疼，八成是肋骨摁裂了。
但玛莎的精神状态显然和曾经遇到过的那些男小丑不相上下，如果不是占了容貌的便利，现在已经不知道被酒神因子救活多少回了。
露西没吭声，只是用湿漉漉的眼望着面前的玛莎。
“布鲁斯只有一个，我的布鲁斯只有一个。”
苍白的女人嘴唇张张合合。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露西却福至心灵。
她贴近女人的怀里。
“露西，妈咪，我是露西。但只要妈咪需要，我也可以是布鲁茜。什么都可以的。”
玛莎浑浑噩噩的应着，盯着女孩的脸看了又看，把人拽起来，扯着往她记忆中的家里过去。
露西捡起玛莎掉落的小锤子，放进背包里，面无表情越过路口的尸体，跟着她离开这里。
玛莎小丑中途折道，没有带着露西前往韦恩庄园，而是去了一处游乐园。
也对。
那是蝙蝠侠的住所。
玛莎当然可以住在这，但这里的蝙蝠侠不一定会允许。
露西自己帮玛莎解释，但也默默在心里打算之后过去韦恩庄园看看。
现在，她要好好享受有妈咪的幸福生活啦。
玛莎小丑和露西曾经见过的那些小丑不太一样，和相对理智的他们比起来，偶尔的神志不清是肉眼可见的。
她身边几乎没有的什么追随者。
比如小丑帮，就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
有个女孩跟着玛莎，叫悠悠，二十岁左右，大概是这边的小丑女，也可以当成“小丑的罗宾”，反正是助手的定位。
悠悠会帮玛莎小丑把人引出来、准备道具、布置游戏机关，甚至制造假线索引诱蝙蝠侠。
露西还没有见过这里的蝙蝠侠呢。
这多好玩啊。
但玛莎是不让露西碰她们的计划的。
“看书，或者练钢琴什么的。”苍白的女人笑着，脸上难得没有画口红：“布鲁斯，你忘记了？托马斯做完手术回来，要检查你的作业的。”
清醒状态下，玛莎从来不叫她布鲁斯。
露西应声，坐在房间的凳子上。面前的钢琴是整个灰扑扑的游乐场最新的东西——玛莎刚打劫了一家新店，从里面搬过来的。
和在韦恩庄园的日子比起来，玛莎小丑好像真的把她当成个小孩，教她礼仪、开蒙。
甚至露西在运用从刺客联盟的课程那学来的高级东西后，玛莎还会夸赞她聪明，紧接着絮絮叨叨之后的生活。
“布鲁斯长大后想做什么。”“露西想上哪个大学呀。”
短短几行字，露西每次回答起来都觉得十分艰难。
她不知道布鲁斯究竟想做什么——她只知道蝙蝠侠读完大学以后周游世界，到处拜师，回来成为蝙蝠侠，但还是被十八方反派觊觎，被迫或主动成为哥谭知名交际花——但这个世界的布鲁斯死了，她只知道自己扮演的布鲁茜想要什么。
“我不想上大学。”
“我要继承你的事业。”
〖和需要遵守不杀原则以及随时增加的一百零八条鬼家规的义警比起来，深入了解罪犯的生活，才会知道一件事〗
〖她们真的很快乐！〗
当天。
发出暴言的露西被发疯的玛莎打断了腿。
女孩可怜兮兮的睁着眼，被无情的悠悠姐姐塞了一根拐杖。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joker姐姐的身边不是那么好呆的。”
悠悠拍了拍露西畸形的双腿，警告道：“如果你不想去福利院，就好好扮演姐姐的孩子。要不然…哼，就算蝙蝠盯着，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露西垂眼，看见悠悠把阿卡姆疯人院出具的诊断单往眼前晃。
其他世界的小丑有没有精神问题并不清楚，但露西亲眼看到玛莎那写了整整十行的精神状态分析。
总而言之，特别糟。
在酒神因子的治愈下，露西恢复的很快，悠悠给的拐杖甚至都没用上几天。
在精神状态好的时候，玛莎丑也并没有放开露西的权限，依旧是精英式的养育模式，并且对她接触犯罪相关管的更严了。
“露西，我带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碰这个的。”
玛莎对着镜子，给唇上涂好口红，捏着报纸兀自神伤：“教你绘画你不喜欢，教你舞蹈你也不愿意，你想学什么、你想做什么呢。”
那份报纸露西看过。
韦恩集团股票上涨、小丑的犯罪案件、蝙蝠侠的丰功伟绩，还有寥寥无几的关于哥谭之外乱糟糟的世界局势。
露西猜，玛莎拿着那份报纸，大概率是想找蝙蝠侠的消息。
这里是蝙蝠杀人。
以暴力制止犯罪，并且，用枪。
〖他大概率是托马斯.韦恩〗
〖这很容易判断。这里的蝙蝠侠基本杀干净哥谭罪犯，独独屡次把小丑关进阿卡姆疯人院，眼见她一次次逃脱犯案，始终没有对其开杀戒，只是不断重新抓回去〗
〖玛莎也有很多次机会弄死蝙蝠侠，但她始终不曾下狠手。而且玩的花样也相对明确，绝大部分集中在一家三口和惨案上〗
有过一次惨痛教训排除错误答案，露西十分坚定。
“我想成为蝙蝠侠。”
“黑暗骑士是每一个哥谭孩子的梦想。”
“？”
玛莎抄起了锤子。
大概是应激，她的笑容无比欢乐，眼中却带着泪水。
“那个失败的老男人有什么值得你成为的。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他甚至记不住我们的布鲁斯。”
露西再一次被打断双腿。
这次悠悠看她的神色也复杂了很多。
如果是为了其他的，女孩大可以一跑了之，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留在玛莎身边。没有正常的孩子会喜欢经常精神失常的母亲，玛莎带来的伤害远比她所能给予的更多。
悠悠是因为joker姐姐对她有恩，那露西呢。
“你是以养女的身份呆着的，最好别提他。”
悠悠解释道。
“许多年前，蝙蝠侠领了一个女孩回家，跟在他身边当助手，陪他打击罪犯。蝙蝠在某次把joker姐姐送回阿卡姆疯人院时，和她说：如果布鲁斯当初从那场事故中活了下来，大概也长那么大了。我们得应该向前看。”
玛莎十分气愤。
她逃出阿卡姆疯人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那名助手，用枪打断她的脊椎。
悠悠：“如果不是这件事，joker姐姐甚至不会允许我呆在她身边。”
露西陷入沉思。
〖隔着□□打断脊椎，妈咪枪法真的好准，我也想学，等等，是不是哪里有点熟悉？〗
露西看了看悠悠推过来的轮椅，半天憋出一句：
“蝙蝠侠那个助手，最后不会代号神谕吧，然后姓名叫芭芭拉？”
悠悠疑惑的看向她。
“是神谕，不过叫瑟琳娜来着，具体姓什么不清楚。”
“你也想和她一样，坐着轮椅，然后当超级英雄？那你可得在joker姐姐面前藏好了。”
露西哪敢啊。
而且她也用不着轮椅。
瑟琳娜，其他世界的猫女？那这个世界估计撑死也就只有迪克哥哥出生了。
回到未来这个话题。
露西谦虚请教妈咪身边的跟班：“你觉得我说成为医生怎么样？蝙蝠侠之前不是医生？”
悠悠真诚道：“你可以试试。但不要太期待。”
众所周知，布鲁斯死犯罪巷，劫匪离开后，那里只有韦恩夫妇两人。
而托马斯曾经就是医生。
他没有救回布鲁斯，谁知道在玛莎清醒或者疯狂的时候，对这个职业是怎么看的呢。
露西幽幽叹口气。
比起只要遵守不杀原则的父亲布鲁斯，妈咪也太难搞了。
但只要不涉及未来、理想、或者蝙蝠与犯罪，无论清醒还是疯狂，对于长得和布鲁斯十分相似的露西，玛莎都很温柔。
会哄睡，会讲睡前故事。
会教好听的歌谣。
和露西想象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除去玛莎时不时犯病。
但享受着这些，她难免午夜梦回，对父亲布鲁斯泛起愧疚。
她是一个卑劣的小偷。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这张酷似对方的脸皮和需要慰藉的玛莎等价交换。
哪怕有能力出去，露西也乖乖的听从玛莎的指令，从未接触过蝙蝠侠。
但此时此刻。
露西坐在玛莎为她准备的书房里，停下钢琴曲的弹奏。
第二十七小时。
她没有见到妈咪回来。
一直开着的电视机正在报道新闻。机器有些老旧，信号断断续续的，但露西还是听清了其中的意思。
蝙蝠侠把小丑抓回了阿卡姆疯人院。
露西站起身，从用来装演出服的超大衣柜中挑挑练练。
她找到一件玛莎废弃的紫色西装。
〖仅仅在这里，我不是蝙蝠侠的罗宾，也不是刺客联盟的成员〗
〖只是玛莎的孩子而已〗
露西摸到玛莎的化妆用品，对着镜子在脸颊处画了个笑脸。
〖奇怪，为什么明明用的是妈咪用过的白色油彩，涂出来的颜色会不一样呢〗
露西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找到了玛莎废弃的武器——一把小刀。
锋利、细长。
用料上乘，像把手术刀。
第117章 玛莎丑2
露西颠了颠手上的小刀, 怀疑它是托马斯.韦恩的物品。
作为一名医生，还是有着众多家产的医生，家里放几把手术刀再正常不过。
也许是看到这东西就会想起死亡的布鲁斯, 玛莎才不那么经常用其他世界的小丑最擅长的武器。
总之, 它现在是露西的。
女孩拎着手术刀回到化妆镜前。
玛莎的衣服对于露西而言实在太长了。绿衬衫，紫马甲，还有一件拖地的西装。
露西抄起刀, 粗暴的把衣物剪短。尽管过长过宽的裤腿看上去像是条裙子, 但总算是勉强改成适合自己的尺寸。至少用它行动，不会妨碍跑跳。
穿上joker款衣服, 原本就觉得违和的妆容越发明显。
脸色不够苍白。
嘴唇不够红艳。
为什么会是这样？
〖妈咪不让我碰joker的东西, 我根本不知道其他小丑都有的硫酸花放在哪里，小丑笑气呢，小丑毒素呢，是不是因为缺少了这个…〗
听着房间里滴滴答答的钟声, 露西找不到答案，越发焦躁。
“布谷、布谷，现在是晚上八点，欢迎美丽的小——”
从马戏团搬来的新款报时钟被露西粗暴的扯下来，砸在吱吱呀呀播报新闻的电视机上，两个都摔了个稀巴烂。
露西拧着眉，重新回到化妆镜前。
身体不好的人会脸色苍白, 失血过多的也会。
酒神因子可以修复人体创伤, 但对于单纯的失血过多，是没有办法凭空造血补回来的。
〖我找不到毒素和笑气, 用老办法应该也可以的〗
露西转动手术刀，刀刃塞在齿间, 抵住唇角，利索往外划。
鲜血顺着豁口流出。
露西对另一边脸颊也如法炮制，对着化妆镜左照照又照照，始终觉得不太满意。
〖是不是有点一边高一边低？玛莎看了，肯定就不会再说我有绘画天赋了。但父亲可是蝙蝠侠，他画技超棒的〗
露西不开心。
她调动酒神因子，只需一点点，就能催动新陈代谢，加快伤口愈合。
〖这次的幅度正好，但是妈咪的笑脸是不是没有那么长？〗
露西没有沮丧。
她涂抹掉失败的作品，找来报纸，对着镜子举起银制笔，重新在画布上作画。
露西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杰作。
她的脸色和joker一样，嘴角的弧度也十分完美。
涂上口红，抓乱头发。
和妈咪一模一样！
露西兴奋的甩掉手术刀上的血，无视化妆镜前的众多报纸，想看看现在几点，恍然想起马戏团报时小鸟被自己摔烂了。
“唔，那可是妈咪送我的！都怪它，一点也不知道审时度势。”
露西嘟囔着，越过时钟和电视机的残骸，望向外面。
哥谭整体呈哥特式风格，阴沉沉的，但毕竟是经济高度发达的城市，午夜的霓虹灯连绵，颇有纸醉金迷的氛围。
“现在应该也不晚？”
“我想妈咪了。”
露西转着小刀，开始夜晚的行动。
这世界的阿卡姆疯人院建筑分布和她知道的差不多，有多年义警的经验在，潜入进去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
让露西感到些许惊讶的是，这里的阿卡姆疯人院守卫并不算特别严格。只有在靠近内部深处一间牢房的时候，才会陡然增多。
这也许和世界差异有关。
这里的蝙蝠侠基本上把罪犯都杀的差不多了。阿卡姆疯人院名义上依旧承担着关押有犯罪经历的精神问题患者的功能，但实际上关着的，也不过是玛莎小丑，和其他几名用于掩人耳目的罪犯。
露西越过悠悠的牢房，来到了最深处。
那里本该关押着小丑，但此时此刻内牢房空无一人。
这么短的时间内，玛莎逃脱的概率不高，极有可能是被阿卡姆疯人院的医生拉去治疗了。
但这家医院已经治疗了玛莎那么多年，露西是不相信他们的治疗有什么成效的。
她另辟蹊径，切断了阿卡姆疯人院的电源。
露西很清楚，这会引来蝙蝠侠的注视。
Joker本来就在蝙蝠的特别关注名单内，在这个世界里还和披风之下的男人曾是夫妻关系。一丁点风吹草动，都很容易惊动他。
把蝙蝠侠引过来。
这恰恰是露西的目的。
阿卡姆疯人院究竟能不能治愈精神疾病患者？
露西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发言权。她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还曾经被蝙蝠侠关进去过，虽然没有正统接受过治疗，心理咨询和药物是一个没落下的。
〖他还不如把妈咪关进蝙蝠洞〗
露西偏激的想着。
但露西千算万算，由于不经常看报纸，对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了解不多，算错了一件事情——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手里的高科技并不多。
尽管控制欲仍旧爆棚，监听器监视器的安装密度其实不算高。
露西原以为待在总控室的自己会率先和蝙蝠对上。
但在得知阿卡姆疯人院出现了异常断电现象、引起越狱事件后，蝙蝠侠开着蝙蝠车疾驰而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治疗室，找到逃出来的玛莎小丑，然后冷漠无情的把人塞进了专属牢房。
露西叹为观止。
紧接着瞬间气炸。
她从总控室中出来，通过心灵扫描和超级视力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朝着正在处理疯人院暴乱的蝙蝠侠所在方向前进。
托马斯和布鲁斯不同。
他的披风带着肩甲，头上的目片是深红色的。
他毫不避违使用枪械。
哪怕走火声会被玛莎尽收耳中。
露西有那么瞬间迷茫。
她坚定不移的围在玛莎身边，就是因为她们很自由、很快乐。但看看毫不留情的托马斯蝙蝠侠……
他似乎比露西印象里绝大多数罪犯更加凶残。
因为哥谭的风土人情，这座城市中最先出现、最稳固的就是普通的黑势力团体。
紧接着，是高智商罪犯。
他们不算难打。
只是难缠。
在手持枪械的托马斯跟前，也不过是一个枪子的事。
露西攀在天花板上，从一个邪门的角度，后知后觉明白父亲布鲁斯为什么要遵守不杀原则了——
他出道的时候撑死二十岁。
布鲁斯太年轻。
一个个杀过去，直到义警生涯结束，八成要把哥谭市民的血都换上一遍。
此时的露西尚且不懂破后而立，只是觉得这样效率太低，实在过于麻烦。
倒不如一颗超大的炸弹炸下去，一了百了。
但那样好人也会被波及。
露西叹气，只觉得无论用什么方法，超级英雄和义警这种职业，都不是什么轻松差事。
她潜到托马斯蝙蝠侠身边，在他发现前从天而降，落在双肩上，用手臂精准的捂住红色护目，操着小刀往他没被制服包裹的下巴和嘴扎去。
蝙蝠侠一个背摔，冲人扣动板机。
肌肉动作率先完成，但下一瞬托马斯才看见铺在砖板上的紫色西装。
“玛莎！”
露西丝滑的躲过子弹，朝着托马斯亮出了小刀。
蝙蝠侠后知后觉，面前身穿西装的人体型和joker有很大的差别。
“你是小丑说的那个女孩？”
托马斯试图从露西脸上找到类似布鲁斯的痕迹，但除去一双蓝眼，其他都被厚重的白色油彩遮住。
“我猜是的。”
露西毫不避讳。
蝙蝠的耳麦里传来嗡嗡的声音，托马斯的助手神谕瑟琳娜正在向他传递讯息：“已经剔除妆容影响，正在进行人脸匹配。”
托马斯给打空的枪械换弹。
“不管你有什么企图，找上joker，是你最失败的决定。”
神志不清的玛莎有什么值得贪图的呢。
除去身为哥谭首富妻子的财富，还有小丑的名声。心术不正的小鬼，托马斯见的多了，死在他手里的少年罪犯数量也不少。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把他的爱人当成枪使的。
“你在找我的身份？”
露西咧开笑容，嘴角的殷红和玛莎分毫不差。
“那可真是白费心思了。”
如果是利爪世界或者奥古世界，那个时候露西直接用的死在面前的小女孩的容貌，蝙蝠侠还能从中推断出什么，但现在的面容是结合布鲁斯的特征自己捏出来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果不其然，另一边的神谕瑟琳娜报告托马斯没有匹配到相关线索。
露西冷笑，冲了上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第一次对上“蝙蝠侠”。
她所知道的，都是布鲁斯的攻击方式，对于托马斯，还真一点都不了解。
但露西有被布鲁斯训练出来的体术，还有数个世界积累下来的经验，一时之间倒也从托马斯手下走的勉勉强强。
〖提姆蝙蝠侠叫我开枪的时候有多开心，对上以杀止杀的托马斯蝙蝠侠就有多沮丧〗
露西记不清自己第多少次用手术刀反弹子弹，只知道手腕震的麻麻的。
〖算了，不和蝙蝠耗，救玛莎妈咪才是最要紧的事〗
露西恨恨的瞪了托马斯一眼。
“我讨厌用枪的蝙蝠。”
倘若立场不同。
“那可真有够烦人的。”
露西躲开子弹，转头就跑，衣领被人猛的拽住，甩到地上。
对方速度很快，饶是有超级听力，露西也没反应过来。
宽大的紫色西装铺在地上，露西撑着身子，看着面前红色紧身衣、耳边有金色闪电的男人，一脸匪夷所思。
“闪电侠巴里？这可不是中心城。多管闲事。”
话虽如此，但露西很清楚，正义联盟就是会管发生在眼前的犯罪事件。甚至不止犯罪，就看到困难也会伸出援手。
只不过这里是哥谭，蝙蝠侠的领地。
孤寡的独行者并不乐意其他人插手哥谭事务。就算加入正义联盟，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多少，只有在实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勉强——好吧，至少露西在的时候，是没见到这种事的——她从乔纳森口中得知，超人以防布鲁斯难以开口求援，还给他定了个求救暗号。
但这里的蝙蝠侠是托马斯。
难道父亲会比儿子在这方面更温柔吗？
“你说不用枪的蝙蝠？”
“你知道巴里。”
露西看着面前异口同声两个紧身衣壮汉，手里的刀握的更紧了。
正义联盟追猎罪犯天经地义，现在立场不同，她并不能判断这里的闪电侠在搞些什么名堂。
巴里：“你说蝙蝠侠不用枪，那你知道的蝙蝠用什么？”他的语速很快，神情很是激动。
露西一脸奇怪。
“蝙蝠镖啊。”
“凝胶炸弹、钩锁、披风，什么都用。”
露西也不是没见过布鲁斯用车轮和他自己一样高的蝙蝠车撞罪犯。
她没接托马斯的话茬。
犯罪巷中一声枪响，倒下的是布鲁斯，和远在中心城的巴里有什么关系。
知道闪电侠不是理所应当的？
巴里激动的看着蝙蝠侠，几乎语无伦次：“是的，蝙蝠镖。托马斯，布鲁斯就用的蝙蝠镖。”
他似乎想向红眼蝙蝠证明些什么，但那对于露西来说并不重要。她趁着敌人愣怔，从地上爬起来。
原来闪电侠和她一样，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不过是一句话，就把她的老底都掀了。
这个认知让露西十分的不满。
更不开心的是，她试图溜走，却被托马斯扯着西装下摆拽了回来，手里的手术刀也被一把抢走。
“你的记忆没有问题，你见过布鲁斯？”
露西委委屈屈的站好，但冲着巴里龇牙。
“他是我父亲。”
蝙蝠侠：“哼嗯。”
闪电侠同样犹豫：“我没听布鲁斯提起过他有一个小丑女儿。”
哦，养女。
露西向他投去奇怪的神色：“平行时空呗，这有什么。我还当过罗宾，见的多了，什么都有可能。”
小丑、罗宾、蝙蝠侠。
这几个词语联系到一起，让巴里有些想象无能。
托马斯审视着闪电侠纠结的神情，有些不太明白罗宾又是什么存在。不过看两人的表情，大概和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有关？
巴里接收到红眼蝙蝠的困惑，但这里的黑暗骑士虽然同样在众人眼中是犯罪克星、超级英雄中的传奇，身边却没有咋咋呼呼的黄色小鸟。
该怎么和一位失去妻子和孩子的老蝙蝠锁这个呢。
“额，就是…”
“蝙蝠侠的助手。”
“写作罗宾，读作孩子。哥谭、不，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喽。”露西轻描淡写。
托马斯从闪电侠脸上得到这个答案的正确性。
如果这个世界是错误的，他们的布鲁斯在经历绝望之后，披上的披风并不只有漫长又阴毒的诅咒，还有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陪在身边。
他有朋友。
他有爱人，有新生活……
等等。
托马斯眯眼。
“你说玛莎是你妈妈？”
露西点头。
“对啊，布鲁斯是父亲，玛莎是妈妈！”
拿着正经结婚证的托马斯.韦恩陷入了沉默。
他试图纠正。
“玛莎是布鲁斯的母亲。而你是布鲁斯的孩子。所以，你应该叫她什么？”
“妈咪！”
露西无比坚定。
“妈妈是父亲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
托马斯打算再挣扎一下。
他今年的耐心除去用在玛莎身上的，恐怕此时都给了这个疑似布鲁斯孩子的女孩。
“那我呢？”
露西毫不犹豫。
“一个拿着枪、顶着尖耳朵的红眼蝙蝠。”
划重点。
她没能打过。
双方各论各的，多好。
巴里：“哦，天呐。”
他沉痛的拍了拍老蝙蝠的肩甲，试图为自己的好友挽回名声。
“布鲁斯教孩子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他的罗宾单飞后无一不成为赫赫有名的超级英雄。她可能、额，呆在布鲁斯身边的时间还不够长？”
反正肯定不是布鲁斯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哼嗯。”
托马斯不置可否。
“看着需要心理医生。”
诚实的巴里不敢吭声。
难道比蝙蝠家族中的人进过阿卡姆的占比在少数吗。
从沉默中察觉什么的托马斯：？
露西很是大胆：“又不是没来过阿卡姆，这里的医生和药用处不大，我倒是建议你把玛莎妈咪带进蝙蝠洞，那可比关牢房好多了。”
她终于找到机会，大肆吐槽对这件事的不满。
眼看托马斯神色有异，闪电侠连忙拉架。
“肯定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不太好。”
露西很赞同。
“妈咪被爱人关进来，肯定很难过。而且处处都有人看着，一点都不欢乐，半点笑话都没。”
闪电侠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决定不再随意掺合蝙蝠家的事。
这哪里是他印象里的罗宾啊。张口“妈咪”，闭口“笑话”，脸上的口红、身上的紫西装还不能说明面前女孩的立场吗！
他就该呆在老蝙蝠身后装个木头人的。
托马斯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打算偷溜的露西。
“就算你是布鲁斯的孩子，现在也得呆在阿卡姆。”
她肯定受到玛莎的影响。
十一二岁的年纪，就算是叛逆期，也知道joker代表着什么，更何况之前露西还当过义警。她划烂了嘴，疼痛却仍旧坚定。她的行为必然经过思考，是确确实实决定站在玛莎那一边的。
红眼蝙蝠毫不留情地把露西丢进了玛莎旁边的牢房。
“谁？”
关在里面的悠悠警惕，紧接着在认出露西后瞳孔紧缩。
露西撇嘴。
“都怪蝙蝠侠。”
被挤兑的托马斯正在玛莎的牢房中：“我见到你说的那个女孩了，她说你不喜欢阿卡姆。”
苍白的女人只是抬了抬眼，嘴上的笑容比起眼底，轻浮又疯狂。
“哦，露西很可爱的。”
“谁说我只是不喜欢这里了，我不喜欢的是你！没用的老家伙，最好是没有你。”
托马斯又想起巴里了。
他还想起露西说的罗宾。
他们的布鲁斯如果顺利的活下来，会有一大群孩子、会有女儿，会有爱人，会有美好的生活。
“真的？”
“玛莎，一对夫妻带着他们的儿子…”
红眼蝙蝠压低声，絮絮叨叨。
“闭嘴。”
玛莎尖叫着，被托马斯牢牢的摁住。
红色的护目遮住蝙蝠的眼，掩饰好他的表情。
和假设不一样，闪电侠的存在、露西的破绽，无一不向他诉说着另一个世界有多么美好。
玛莎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托马斯只说犯罪巷中他们死了，而布鲁斯会活下来。
他们的存在是一个错误，这个世界是一个错误。
想要修正，代价将会是世界破灭。
托马斯需要问问玛莎。
“真的？”
玛莎落着泪，嘴角的笑容枯萎。“哦，我的布鲁斯。”
“你会去做的，对吗。”
“是的，我会。”
托马斯应声，想和玛莎聊聊露西，但又觉得没必要。
无论是玛莎还是露西，显然都不是存心准备搞人心态的，只是受到影响，精神状态不好。
至于露西——
她和巴里一样，本来就不是这个时间线的人，世界修正之后，就会好端端的回到布鲁斯身边。
托马斯没有太过在意，和巴里离开了阿卡姆。
露西听见蝙蝠走远，从背包里摸出了铁丝，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牢房的门。比起几十年之后的安保技术，现在的阿卡姆对于她来说如入无人之地。
露西如法炮制，打开玛莎的牢房。
“妈咪！”
“蝙蝠好凶！”
女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进玛莎的怀里告状。
露西听见了托马斯和玛莎的商量，他们要修正这个时间线。但这对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很有威胁的事。
尤其是在掌握时空穿梭技术后。
尽管那并不能精准定位，但想来假以时日就能做到。
“露西，你怎么来了。”
玛莎从得知布鲁斯可以存活的狂喜中平复下来，半是喜悦半是埋怨。
女孩是怎么一路找到这的，托马斯肯定吓坏她了。
混乱的意识并不足以让玛莎思考为什么露西可以从阿卡姆的牢房中逃出来，亦或者，对她而言，这是件很轻易的事，并不值得过多关注。
玛莎脸上的笑容在看见露西的脸后缓缓凝固。
她摸着女孩的脸颊。
嘴角撕裂翻卷，用针线固定，带着刚刚凝固的血痂。
“为什么化妆？”
露西的声音甜甜的，似乎感受不到痛楚：“我想妈咪了。你在外面好久，都没有回来。我想和妈咪一样。”
玛莎后知后觉意识到，露西穿着的衣服是她曾经穿过的。
“好孩子。”
她试图屏去油彩的影响从那张脸上找到布鲁斯的影子，可如出一辙的疤痕笑容在眼前晃荡。
额头一抽一抽的疼。
雨水、冰冷。
犯罪巷中，抱着布鲁斯的托马斯回望过来，脸上带着血痕。
理智告诉玛莎：
托马斯是医生，他肯定是对他们的孩子进行抢救了。
但是他嘴边的血迹蜿蜒，像恶魔的笑容。
这回，玛莎迟迟没有攻击让露西有些许雀跃。她就知道，乖巧、主动、和父母亲近的小孩最讨人喜欢了。
“妈咪，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露西举起手术刀。
“如果不是蝙蝠侠手里拿着枪，我敢肯定他打不过我！”
玛莎一把夺走。
“哎？”露西疑惑。
“谁让你穿这种东西的。”玛莎尖叫，声音逐渐转变为癫狂的笑声，“不是跟你说乖乖的在家里待着，夜晚不要出去，不要一个人走夜路，就算跟在爸爸妈妈身边也不可以。还有，不要和那个没用的老家伙呆在一起——”
她举起刀，划烂了讨厌的笑脸。
“我的布鲁斯好好的。”
“他好好的活着。”
玛莎喘着气，丢掉了手里的刀子，扔掉了那件黑色的西装。
露西睁着血肉模糊的眼，扯出一个笑容。
“是的，妈咪，你说的对，布鲁斯好好的呢。”
她轻声哄着。
“妈咪，你看看我呀。”
露西抓着玛莎的手，往被酒神因子迅速治愈的一小块脸颊摸去。
“是不是很像？”
“玛莎妈咪，我是布鲁斯的孩子。我见过他的。他长的高高的，壮壮的，穿披风的样子很好看，还有一对好看的蓝眼睛。”
玛莎晃了晃头。
她的眼前模模糊糊，只有一双似蓝似红的眼。
但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
“真的？”
玛莎满脑子都是刚刚托马斯和自己说的故事。两声枪响，一个幸存者。
“他有孩子了，我的布鲁斯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露西笑笑。
“我不知道。”
“他继承了托马斯的韦恩集团，成了董事长。不止是哥谭，全世界都有很多很多人都喜欢他。”
“称他为哥谭蓝玫瑰。”
玛莎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从小到大都很受欢迎。”
她终于看清面前的女孩。
和布鲁斯很是相似的容貌，漂亮又可爱。
上面湿漉漉的，全是血迹，也许是她失控后手上沾到的血在触摸露西时染了上去。
玛莎头疼，便没多想，只是困惑的询问：“刚刚，你说你见到蝙蝠侠了？”
“没有，是你做的梦。”
“阿卡姆的医生答应我过来探监的时候，你正在梦游呢。”
露西乖巧的笑着，把脸贴在玛莎掌心里。
“妈咪，我是乖小孩啊。你知道的。怎么可能做出不听话、接近蝙蝠侠的事呢。”
第118章 玛莎丑3
玛莎略略一想, 接受露西的说法。
她确实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这不仅仅表现在玛莎说东她从不往西，还体现在主动帮忙、给玛莎准备礼物等等方面。
比起中规中矩的悠悠, 露西确实是块乖巧的小甜饼。
玛莎摸了摸女孩的脸。
“怎么脸色那么苍白？”
〖因为想和妈咪一样, 在来之前就失血过多〗
〖但这样说出来肯定会被骂，而且，玛莎不能再受刺激了。红眼蝙蝠去修时间线, 很快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我希望她可以快快乐乐的〗
露西有很多借口，但她绞尽脑汁, 希望可以说些既符合自己心意的, 又新颖不敷衍的。
“因为妈咪没有回来，我想的有些茶饭不思。”
好像有点过头了。
露西只懊恼，之前的世界她为什么没有多学学哥谭甜心的情话。
对于正常人而言有些甜腻到虚假的话语，对于玛莎而言正正好, 她欢喜的笑着，用不知何时甩到一边的紫色西装仔仔细细擦去露西脸上的血迹。
她和女孩说今天见到了托马斯，曾经的爱人。
说他要去拯救这个糟糕的世界。
露西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认认真真的点头附和。
玛莎这才注意到，关着的牢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
也许是守卫送露西过来探视时忘记关了。玛莎如此猜测着。总之，往外界的路就那么水灵灵的敞开。
“露西，我想去帮他。”
她说着站起身来。
“他在犯罪巷中没能把布鲁斯救回来, 却在之后的日子里拿着一把枪到处行侠仗义, 他能干成什么呢？”
玛莎的话，前后颠倒。
露西并没有从中理解玛莎的意思, 不过她知道，面前的人是想时间线修正。
“几乎没有人会答应的, 妈咪。”
露西敏锐意识到困难。
除去露西和巴里，没人敢笃定自己会不会因为时间线修复而死亡。
如果在这里的人是布鲁斯，她想都不想，就能闭着眼睛说这件事一定能成。但现在参与进去的蝙蝠侠，是只上了年纪的红眼蝙蝠。
露西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所以我们才要帮忙。”
玛莎踏出牢房，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
“这个世界很糟糕。”
“我们得让它变美好。”
露西放开超级听力，确定托马斯已经走远，就算再次折返，也不能成功阻止她们，便跟着玛莎和悠悠一起越狱。
她们换了个新的落脚点。
哪怕这个世界再糟糕，也没有人会主动选择世界末日。
玛莎和露西都无比清楚，他们选择的是一条绝大多数人都会反对的绝路。
露西利用在其他世界学到的知识，摸清楚现在全世界的状况。
亚马逊和亚特兰蒂斯正在打仗。
托马斯、闪电侠和钢骨一道，加入了个什么地球防卫队。
明日之子超人呢。
他又在哪？
露西没有找到关于克拉克的相关新闻，但这反而是一件好事。如果氪星人想要反对，会让事情变得无比棘手。
她隐瞒了心中隐隐忧虑，把战况和玛莎分享。
“哦，我就知道。”
玛莎小丑甩开报纸，思考着。
“我们得玩场大游戏。”
但她最擅长的其实是单位为三的家庭惨案。
露西从刺客联盟那学过杀人技，但更适用于单人。
她们需要些更有效率的。
玛莎还在琢磨。
但露西的视线落在玛莎紫色的西装裙摆上，有了更鲜明的主意——混乱与毁灭，这是joker永恒的课题——大混乱，小丑可太会了。
于是，露西雀跃的凑到玛莎跟前。
“我有主意了，妈咪。”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露西掐着一条鱼的鱼尾巴，在玛莎面前晃荡。
它的嘴不自然的咧开。
扭曲的笑，殷红的唇。
“哦，天呐——”
玛莎惊异的看着：“布鲁茜，你可真有化学天赋，这是怎么做到的？”
露西抿唇笑，无视背包里一大堆炼制坏的药剂。
“我只是随便用些药水混在一起而已。”
露西是见过小丑都有哪些装备的，有目的的利用上个世界奖励的药剂炼制装备琢磨，当然比无中生有、从头构思来的更快。
而且她也没有玛莎妈咪说的那么好。在清楚的知道完成品有哪些性状的情况下，配置出来的药剂算是小丑笑气的低配版。
只能让生物疯狂大笑。
最多休克昏迷，无法致死。
但溶于气体撒播在战场上，可太能引起混乱、左右战局了。
露西其实还炼制出硫酸花。这是其他世界的小丑标配的武器，她想让玛莎也拥有。但和笑气比起来，那实在有些太过微不足道、拿不出手。
玛莎最终还是发现露西藏起来的硫酸花。
她很开心，出发前往战局之前，特意在西装领口别上。
亚特兰蒂斯和亚马逊之间的战争打的很激烈。
强悍法术、新式武器看的人眼花缭乱。
露西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海王和神奇女侠是怎么打起来的，也从不去探究这些。她只知道，无论放空气还是丟海里，都需要挺多的小丑笑气，尤其是战争的中心漩涡，药量加倍。
“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玛莎脸上的笑容枯萎，定定的看着战争中心。
露西：“蝙蝠侠总有自己的计划。”
她清楚事情的关键应该在闪电侠巴里身上。但具体是什么，露西不知道——她是在蝙蝠家族呆了很久，但也没办法复制布鲁斯的好用脑子——做的最多的，就是乐颠颠的听蝙蝠侠或者老大哥的安排。
露西对其他人的安危并不关心。
为了确保战局可以最大程度被影响，她和玛莎一起利用人类的飞行器最大程度的散播小丑笑气。
只留了托马斯和闪电侠两人份的解药。
浅绿色在空气中并不显眼，直到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亚瑟和戴安娜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但仍旧没有办法免疫小丑笑气，只是受影响的程度相对低，打着打着时不时大笑。
敏锐的他们已经发现，除去闪电侠等人组成的地球防卫队，还有新的敌人前来阻止。
地面上，闪电侠巴里被逆闪电打倒在地。
高速震动让他回忆起丢失的记忆，一切都是因为他想要救回被逆闪电杀死的母亲，他才是世界线变动的罪魁祸首。
“看看你干的哈、好事哈哈哈……”
逆闪电踩着巴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嘴角扬起扭曲的笑容。
怎么回事？
超级英雄闪电侠巴里可不会搞那些阴谋诡计。
逆闪电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看见一柄利剑从胸膛穿出。
托马斯拔出利剑。
面前虽然有红色护目，但仍旧瞬间在战场上找到不断逼近的两个紫色身影。
是玛莎。
她举着枪，遥遥冲着蝙蝠侠和闪电侠射击。
闪电侠巴里或许是这个时间线上唯一知道小丑笑气厉害的人，趁着所有神速力回到体内，迅速截胡了药剂。
托马斯望着玛莎，冲着巴里摇了摇头。
“我们可以信任玛莎。”
没有人会比她更希望，这个错误的世界被修正。
带有药剂的针剂扎进体内，比起浓度低的笑气，几乎瞬间就开始奇效，让逐渐昏沉的脑海意识清明。
亚特兰蒂斯和亚马逊的战争正在白热化阶段，决不允许对面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海王亚瑟启动安放在大陆架的末日装置，强悍的地震会让陆地沉没、 海啸频发。
哪怕巴里始终没法忍下心将这个世界修正，末日也终将到来。
“去吧，巴里。”
红眼蝙蝠捏紧了黑沉沉的披风。
闪电侠开始奔跑。
但一旁的魅惑女巫注意到了他的方向。
身为天堂岛的盟友，她并不清楚巴里的目的和在场的两个种族都无关，不知道闪电侠只是想修正错误、拯救本不该逝去的生命。但她决不允许人类阵营帮着海王，趁戴安娜受伤、神志不清，要她的命。
魅惑女巫冲着巴里吟唱。
“闭嘴、闭嘴、闭嘴！”
玛莎尖叫，拎着锤子重重的敲在女巫的头上。
她仿佛又看到小巷中劫匪狰狞的面孔。
她可怜的布鲁斯。
所有阻挠的人都该去死！
鲜血从女巫额头上流下。
她悠悠晃晃，趁着最后的意识将半成品法术对着闪电侠发了出去，倒在地上。
闪电侠回头，只见黑沉沉的披风挡在了自己面前，是蝙蝠侠托马斯。他蹲下身探查托马斯的伤势。
“如果你能保留记忆，请把这封信，交给我的儿子。”
托马斯身上全是血，拿出早就写好的信封。
“不要忘记你的来路。”
“跑，巴里，跑。”
红眼蝙蝠侠的手摁在闪电侠的肩膀上，带着不容推拒的力量，和巴里记忆中的白眼蝙蝠很是相似。
闪电侠接过信封。
大地剧烈颤抖，巴里重新开始奔跑。
旧日中的玛莎很是执拗，追着倒地的女巫打。
露西试图摇晃，但效果并不明显。
她望了眼四周不断扭曲变形的景色，强硬的拉起玛莎。
“没事了妈咪，没事了…”
“你看，时间正在改变，我要去找布鲁斯父亲了。”
露西扑进愣愣的玛莎怀里，捧着她的脸，摸着她的唇角，亲亲她的额头。
“谢谢妈妈。”
“如果我见到父亲，妈咪有什么想要我带的话吗？”
玛莎歪了歪头。
“布鲁茜……？”
“嗯，我在，妈咪。”
露西眉眼弯弯。
“我听着。”
“露西……？”
“我在。”
玛莎絮絮叨叨，望着眼前蓝眼睛的孩子，话语前后颠倒。
“夜晚、跟紧爸爸妈妈。跟上布鲁斯。喊他不要走小巷子。这个世界很糟糕。”
“好。”
露西顺着天边遥遥的崩毁，回望着地上的蝙蝠侠和小丑，借用氪星人的超级速度，义无反顾的朝着闪电侠的方向追去。
她成功挤入时间流。
红眼蝙蝠与玛莎小丑站在世界崩毁的边缘，画面被不断冲刷着，落入洪流的下游。
露西试图多停留一会，但暗流涌动，推着她远离锚点飘飘荡荡。
时空在周身扭曲。
像万物融化，油彩混做一团。
用的颜料也和认知中的不同，带着鸦羽般绚丽的晕光。
露西从不知晓世界可以漂亮到这种地步。
她呆呆的看着，以一时之间几乎要看痴了。等回过神来，融化的水逐渐散去，俨然是要抵达时间线更改后的某个节点。
露西甚至能看到闪电侠巴里从办公室中睡醒，确认时间线、拿着托马斯的那封信件去蝙蝠洞，给正在监控哥谭的布鲁斯.韦恩。
他们嘴唇翕张，正在交谈。
布鲁斯翻开了信封，随即热泪盈眶。
游离时间线之间，露西听不见人声，只能看到些微扭曲的画面。巴里在和布鲁斯诉说什么，紧接着，没带头甲的蝙蝠蹙起了眉。露西猜，是巴里在刚刚那个世界的具体经过？
但不管说的什么，哥谭一定要存在一个阴沉沉、冷硬硬的蝙蝠怪物吗。
〖我之前不曾来过这个时空，无论世界修正与否，都是毫无过往的异界来客。布鲁斯不会因为我的存在有多么动容。那么…我必须和巴里一样，在这个节点下站吗〗
露西挣扎着，主动往时间线内部沉。
世界无时无刻正在发生的压成画面，不断交错。
庞大的信息流从露西身边越过。她不敢闭目，逆流而上，死死的盯着每一个场景。
罗宾参加学校活动。
提姆追星。
迪克指点杰森。
马戏团表演。
……
找到了！
露西狂喜，一跃而出。
【深夜】
天上的云黑压压的，水汽氤氲，大雨要落不落。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穿着夹克，双手插兜，时不时左右看看，往巷子外走。
这里是公园街。
不远处有家影院，很多有钱人来这边看电影。但凡逮到一个，指缝间流下来的财富就够他最近买货的钱了。
男人摸索着兜里的枪，觉着有些底气。
又不是所有有钱人走到哪里都带保镖，他总能挑到一两个落单的中层阶级，不是吗。
他们可太懂息事宁人了。
“咕噜噜——”
一个空铁罐咕噜噜的滚动，角落里不知何时站着个半人高的小孩。月光洒下来，只照亮半个身子。
男人眯着眼，看见小孩穿着的衣服带有长长的紫红色下摆，华而不实，应该是什么有钱人的搞出来的西装新款式。
“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男人掏出了枪。
“当然可以。”
小孩应声。
“我是偷偷出来的，妈妈不让我走夜路，身上只有一件首饰，我把它给你，你别杀我好不好。”
小孩的声音轻轻的，颤颤的，像是害怕。
男人握着的枪的手稳了不少，甚至啐了一口唾沫。
是个小女孩。
被家长管着的丫头片子手上能有什么值钱货，撑死不过一个银镯子。
男人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反光，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胆子大上不少。
“不过你真的要拿？”
藏在阴影中的女孩确认。
“我认识你。”
“你叫乔.切尔，对不对。”
“什么？”乔切尔惶恐了一瞬，举起了枪。
“咯咯——”
黑暗中的阴影涌动，紫红色的下摆翻飞。
那个女孩精准的冲着乔切尔扑过来，冲击之大直接让高她半个头的男人倒在地上。
电闪雷鸣。
妖风在巷子中穿行，卷起角落里的空铁罐，在空中打了个旋，被推着跑。
乔切尔看清了他的打劫对象——
一个十来岁的女孩。
她的脸、颈脖被划烂，眼球是破损的，身上的衣服也裂开道道条纹，伤痕深可见骨。
绿色的短发，沾着血迹，湿漉漉的贴着。
不像被野兽咬伤啃食，更不像纯粹的刀口。
乔切尔想不出女孩遭遇了什么才能变成这幅模样。
她穿着的西装外套是纯紫色，红，是血液流淌的颜色。
乔切尔看到的反光也不是他以为的首饰，而是一柄尖锐的手术刀。
最恐怖的是，那个女孩对身上的伤口恍若未觉，冲着他笑。
鲜血就那么顺着风滴到乔切尔的脸上。
没钱会让人发疯，遭遇超出认知、承受上限的事情会让人发狂。
在哥谭，未成年人和成年人的区别并没有那么大。出身不错、前途一片光明的十来岁少女遭到了残忍的对待，手上拿着刀，躲在暗巷里聆听路过的猎物。
乔切尔只是想搞点钱，不想把命也搭上。
他尖叫，扣动扳机。
“疯子。”
手枪发出闷闷的声音，女孩还活生生的冲他笑。
乔切尔的手腕震的发疼，手臂不住颤抖。只见那把被他寄托希望的手.枪被女孩捂住，缓缓移开后，枪.管变形，捏着在一起，扣动扳机后直接炸膛。
这绝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程度。
“怪物……”
露西歪头，笑纳这个指责。
“我引着流浪猫蹲在你面前，你把它踢开了；我用热视线划断树木拦在你面前，你绕开了。你非要进来，就证明…”
她举起手术刀，捅进乔切尔的胸膛。
“这个地方。”
“从始至终都合该叫公园街。”
露西站起身，拔出手术刀，丢进背包里。
时空乱流造成的伤蛮大的，但她可以凭借超级听力知道面前的人断气没有，知道不远处的影院有人打开后门。
“妈妈，我想回去。”
稚嫩的声音遥遥传来，带着些许熟悉。
露西不由催动酒神因子，希望可以快些把眼睛治愈。
她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一对夫妻带着他们的儿子去看电影，中途离场。
他们没有打到的士，于是决定走回去。
在穿过某条巷的时候，遇到了劫匪。
露西摸着治愈的眼，用热视线将乔切尔的尸体烧的一干二净。
风乍起，把灰吹向远方。
雨珠姗姗来迟。
露西哼着玛莎教她的安眠曲，离开了公园街。
“这个世界很糟糕，所以，我们要换一个，欢乐的、充满笑容的美好世界。”
“没有凶巴巴的白眼蝙蝠和红眼蝙蝠，也没有不开心的微笑扑克。”
【OE结局*new：童话镇】
【你杀了乔切尔，站在公园街的某栋房屋的房顶上，看着父亲、母亲和某只不红眼的医生平平安安的穿过巷子，朝着庄园的方向前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你在时间穿越的过程中遇到时间乱流，被卷入到其他的平行世界】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世界上有很多个平行宇宙，总有一天，你会站在紫色西装的妈咪面前，亲口告诉她：有一对夫妻带着孩子去看电影，他们穿过了一条普普通通的小巷，没有枪响】
【你遇到正在靠近的两个平行宇宙，第一次主动离开世界】
■
游戏外。
布鲁斯放下手柄，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睛有些发涩。
在他死亡之后，他的父亲从一名普普通通的医生转型成了哥谭的蝙蝠侠。
他的母亲受不了打击，发疯成了小丑。
玛莎不喜欢意识不清醒的自己，怨怼没能救下布鲁斯的托马斯。
所以她禁止游戏主角有样学样。
露西有一张很像布鲁斯的脸。
玛莎养着她，绝大部分还是作为精神慰藉。哪怕是精神不稳定的时候，偶尔也能认出面前站着的是长相相似的布鲁茜，而不是死亡的布鲁斯。
可以说，露西的存在是催化了玛莎对于亡子的思念。
布鲁斯闭了闭眼，脑海里除去父母的模样，就是那张。露西在时空乱流里一瞥而过的那封信。
达米安低低的唤。
“父亲。”
布鲁斯睁开眼，收敛了眼中的情绪。
闪电侠改变他的锚点，导致世界改变，走向末日结局。
露西最后的世界毫无疑问也改变了蝙蝠侠的人生锚点。
也许那个世界的布鲁斯长大以后继承韦恩庄园、也阴差阳错走上蝙蝠侠的路，但都和其他世界不一样了。
就算露西如此没有在时空乱流中迷失方向、走错世界，这件事的影响也足以形成新的平行宇宙。
布鲁斯不会把这款游戏当真，但也不会把它当成单纯的游戏。
迪克无比纠结：
“你们之前看到的游戏副本，都那么……”
“当然不。”
提姆也在思考这件事，“蝙蝠电脑中有录像，你随时可以补。这个副本比起之前的，也太糟糕了些。”
“我比较好奇为什么托马斯没让露西去做精神鉴定。”达米安吐槽，拿起了游戏手柄，“该不会说，角色详情的那个进度条，其实是精神状态吧？越打人越疯？”
杰森：“不见得。”
“我记得你们说第一关，利爪迪克就说露西长到和开局死亡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最开始，主控的容貌是盗用的吧。哪个正常人会用死者的脸，她没自己的脸吗？”
达米安沉默。
第一个副本，确实开局就很诡异。
“所以露西究竟为什么要成为义警？”恶魔崽子询问。
提姆记忆力好：“因为……她没有在哥谭合法的活动身份。所以盯上了义警，但又分不清利爪和义警的区别。”
迪克：“露西眼里的身份和我们眼里的身份是不是不一样。”
之前提姆也没有想到这一茬，但现在看来：
“显而易见。”
“她之前精神状态就很糟糕。利爪迪克那个副本有些端倪，第二周目见到鲍尔斯直接应激，用衣架杀人。布鲁斯的不杀原则只是刚好圈住了她。”
“还有未来…提姆。”
提到自己相关的游戏副本，红罗宾说的有些艰难。
“总之，蝙蝠侠违背不杀原则，大概给她起了个很不好的头。玛莎小丑有精神问题，托马斯蝙蝠侠斩杀罪恶，她肆无忌惮，放飞自我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露西的三观单纯，感情也直白真挚，到了一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达米安：“你指的是露西睁眼说瞎话的事？”
提姆：“……”
“我们能指望一个副学半天abcd学不明白的小女孩做什么呢。迪克，如果你有看，我觉得露西开局的状态比刚醒来的康纳或许更差一点。”
康纳.肯特。
卡德摩斯实验室研究出来的克隆人，基因来源于超人克拉.肯特和大都会首富莱克斯.卢瑟。
他在还未苏醒的阶段，就被研究员输入了不少常识。
而露西基本可以算做是没有常识。利爪迪克那个副本，她连英文都看不懂，好人和坏人都会弄混。
迪克：“希望下个副本好一些吧。”
“对了，布鲁斯，你收到过巴里送来的时空信件吗？”
“没有。”
布鲁斯矢口否认。
但很快，他想起这张游戏光碟的由来。是从巴里那得到线索，寻找到的掩埋多年的信息，怎么不算是一种时空信件。
但布鲁斯知道，迪克更想听到的是类似游戏副本中的那种——由他的父亲托马斯、或者母亲写来的。
“现在这样也很好。”
布鲁斯回道。
他的父母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世界不曾被神速力扭曲，父母不曾绝望又怀揣着希望赴死。
布鲁斯眨去眼中氤氲的水汽，从达米安手中接过游戏手柄。
■
新增能力：
【易容、暗夜潜行、药剂洗炼、血缘辨析、时空定位】
CG奖励包括三套小丑服装、一套标配武器，还有【蝙蝠饲养手册】、【小丑毒素基础配置图鉴】、【心理学】、【炸弹一百个包装技法】等等奖励。
角色详情中的进度条明明充满，却没有任何弹窗，也没有发现新解锁的功能或板块页面。
“还要等下个副本？”
杰森不爽的啧声。
提姆：“大红，有点耐心。也许是需要激活条件。”
布鲁斯也是这样想的。
他翻了一遍副本列表，意外发现除去已经打通关的五个副本，还有一个陌生的亮着。
“阿卡姆骑士。”
“这个副本不需要加载时间？”
布鲁斯念出副本名的下一瞬，猛然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他好像听说过。
从西维娅嘴里。
那是西维娅还没被认回来之前，她当时在阿卡姆疯人院当护工，央求着盯着火柴马龙身份的他，在阿卡姆内院逛了一圈后失落说出的故事。
女孩不曾直说，但从含糊其辞的只言片语中找到联系，绝对是一名侦探的必修课。
——“是我刚到哥谭时，一个朋友说的。关于蝙蝠侠和他的罗宾。”
——“小丑觉得罗宾不再是罗宾，大笑着一枪崩了他。”
——“然后？没有然后……死亡就是终局。”
布鲁斯抿紧了唇。
如果西维娅说的故事是错误的，那位罗宾并没有死亡，而是逃出了阿卡姆，他极有可能用这个羁绊很深的地方作为自己的新代号。
布鲁斯掏出手机，看了眼女儿西维娅身上的定位器。
很好，还在韦恩庄园。
上面的内置小程序也显示她的生理状态十分平稳。
也许是西维娅单纯，初来乍到，被人骗了。又或者她结交的那个朋友在和她开玩笑，然后对超级英雄兴趣不大的西维娅就记错了。
严谨的侦探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必须亲眼看看。
蝙蝠侠点开副本。
【数值判定中…基础数值已达标…●●值=100，CD已归零】
【本次验证码“没有变态不爱蝙蝠侠”已至终关，即将解锁最终结局。如在游戏结局后仍需继续游戏，请更换验证码，重新登陆激活“人生模拟器：高谭危机”】
【“阿卡姆骑士”准备完毕，正在加载，祝玩家游玩愉快】
第119章 骑士桶1
【主动在世界中穿行的感觉并不算好, 比如作为目的地的世界居然拒绝你的进入，理由是氪星人的数量足够多、力量值严重超标一类的荒诞理由】
【为了避免迷失在世界之间，你卸下装备上的血脉, 把年龄压制到6岁以下, 勉强从通道中穿行】
【你严重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对你有偏见。离开通道，踏入世界内，你才意识到对面黑漆漆的并不是因为夜晚云层遮蔽了月亮, 而是身处无比昏暗的走廊】
没有开灯, 四周没有窗。
这里看着像某处废弃已久的地下室。
对于拥有超级视力的露西来说，都看的不甚清楚。四周静悄悄的, 至少没有人在附近。
露西选择【服装*小丑003】一键换装, 增加的属性是【夜视】【潜行】，附带强制眩晕的控制技能【突兀笑话】，降低san值但一定程度上抵御魔法和精神攻击的【虚幻分离】。
与此同时，这身服装也是所有joker系套装里最漂亮的一套。
绿色头发微微打卷, 长度及腰，别着一朵雏菊花发卡。
脖子间有串珍珠项链。
紫色西装下摆飘逸，搭配上绿色马甲，调整布料饱和度后没记忆里的那么扎眼。
但再漂亮的服装也没有办法拯救周围乱糟糟的环境。
灰尘与腐朽的气息混杂着，撞击着人的五感，和哥谭市错综复杂的地下水道唯一区别，就是这里没有污水。
食物碎屑、蛛网虫鼠都不罕见, 还有地上的深黑血迹。
露西屏息, 顺着心灵扫描解析出来的通道往外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呻吟声。
“…h…help…”
露西脚步微顿。
她目前还没有拿到新手任务, 身上穿的也是小丑系服装，根本就没有必要遵守蝙蝠侠给她制定的规则。
而且, 上个副本可以出现不是布鲁斯的蝙蝠，这个世界万一连蝙蝠侠都没有了呢？
露西寻思着，继续往出口走。
刚出两步，她猛然回头，趁着呻吟声尚未断绝前，朝着求救声方向一间间房排查。
布鲁斯的话刻在心里，露西睁眼闭眼就是白色护目勾勒出的不赞成眼神。
如果是蝙蝠侠在这，他绝对会硬邦邦的表示禁足一年。也有可能因为见死不救，彻底把她开除罗宾行列。
找着找着，耳边的求救声似乎都令人觉得有些熟悉。
还有扑通扑通的——
露西精准拉开房门。
模模糊糊的心率瞬间清晰。
红绿色紧身衣的少年被麻绳困住双手，吊在空中，脚不正常的垂着，挨不到地。浑身上下不是脏污就是干涸的血迹。
他的头被麻袋罩着，只有偶尔的起伏和断断续续的呻吟向人证明他还活着。
胸前的标志被血掩盖。
如果不是露西太过熟悉，根本就认不出来那是个“R”，黄色的。
是罗宾。
是——杰森.陶德。
“蝙蝠…是你吗…”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露西咬唇，自背包中掏出手术刀。
她的脑海里反复闪现着从未来提姆那看到的录像。
陶德哥哥由于折断的骨头没有长好，连带影响下，废了一条腿、一只眼。他仍旧可以打击罪犯，但离不开半人高的拐杖。
露西握紧手术刀。她决不允许这样事继续在眼皮底子下发生。
这时候，便无比庆幸自己对蝙蝠侠那又敬又爱的复杂感情，让她折返回来救人。
做个乖小孩，也不是那么没用，不是吗？
露西正打算抛出手术刀，听见呻吟声掩盖下、远处欢快的脚步声。
硬皮质的鞋底踏着砖块，踢踢踏踏。
靠的近了，还有尖锐的笑。
露西猜，来人是joker。
她看眼似有所感停下求救、被破烂麻袋蒙住脑袋的陶德，咬着刀刃，攀上头顶的铁网。
麻麻的铁锈擦过双手，落在地上。
“噢，哈莉，你怎么能忘记关门！”
小丑靠近，气愤的尖叫起来。
他拎着撬棍，毫不客气的敲击在房门上：“万一我们可爱的杰森小鸟飞走了怎么办？你负责从蝙蝠侠那抓回来吗！”
哈莉捂嘴：“天哪，我明明记得我关了的。”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小丑很快想起，知道这地方的又不止面前金发女孩一个人。“好吧，哈莉，也许是那群蠢货忘记了。我就说，我的小南瓜聪明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哈莉连连附和。
“都怪双面人和蠢鳄鱼那些家伙，粗心大意，一点都没重要财产的保护意识！”
“不过布丁，开着也没事的，小鸟又飞不动。”
“都多少天了，他该上点药吧？”
小丑撑着下巴想了想，赞同的露出笑容：“还是我的哈莉贴心，你去找找药膏放哪了？我们还有剩下的药吧，没有就算了。我再和我们可爱的小鸟玩玩，说不准今天，他愿意说出大坏蝙蝠是谁？”
他见哈莉走远，毫不犹豫的甩上房门。
沉重感的声音在寂静的室里回响。
陶德挣扎了一会，脱力的低声哀求：“不要，拜托…求求你…”
如果现在来的人才是小丑。
那之前打开房门的是谁，会是蝙蝠侠吗？
也不一定。
这个地方有很多人知道，小丑带了很多他的罪犯好友下来。凭借陶德当罗宾的职业能力，可以认出三分之二个阿卡姆。或许更多。他不敢细算。
如果来的人是蝙蝠，布鲁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和小丑说的那般，又幻听了。毕竟在数不清的日子里，陶德已经因为这个挨揍过很多次。
哀求，是他所唯一能做的。
如果他现在仍旧不打算说出蝙蝠侠究竟是谁。
撬棍砸在小丑的手心，不大的声音让陶德心脏一紧。
他做好被毒打的准备。
这是这半年、甚至一年的日常？
又也许可能就是两三个月，再忍忍，蝙蝠总会来救他的……
布鲁斯、布鲁斯。
“蝙蝠，你在哪…”
“哼，我就知道你好端端的。”
小丑抽掉陶德脸上的破麻袋，粘在一起的血痂被硬生生翻开。他笑着，用撬棍挑起少年的下巴。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亦或者发着高热，铁器贴在皮肤上也就那样，和空气同样刺骨的凉。
陶德不由自主的颤着。
不是因为那些，而是从骨头出泛起的疼。
眼皮疲倦的垂着，眼泪的干涩和血液汗液令人睁不开眼。
但饶是如此，夸张的笑容仍旧随着耳畔的声音一动一动。
“看起来气色不错？哈莉就是心软。要什么药嘛，你和我，新的活力双雄。在街上打击英雄最重要的就是抗压能力，就像蝙蝠一样，不抗造可不行，小丑叔叔会心疼的。”
Joker发出尖锐的笑声。
“你看，都那么久了，蝙蝠还没来救你。早就说了，他有新小鸟，不听话的、破破烂烂的就卖给我了。”
“不、不会的…”
饶是知道这只是白费口舌，只会让自己的状态更糟，陶德仍旧没办法不说。
也许那反驳的根本不是小丑。
而是自己。
如果连他都是信了，小丑的奸计才会得逞。
“蝙蝠肯定在哪里琢磨着救我，对吧？”小丑很懂陶德为数不多的精力都用来思考什么。“别想了，他抓那么多罪犯回来，一次都没有听到你的呻吟。”
“一次都没有！”
小丑咯咯的笑着，扬起了撬棍。
“嗯？”
拽不动撬棍，小丑疑惑抬头。
天花板上不知何时趴了个和他类似打扮的小孩，嘴里咬着把手术刀，深深嵌进嘴角，鲜血直流。
她一手攀着铁网，一手拽着撬棍。
小丑刚想笑，就看见女孩抓着撬棍从铁网上翻下来，借力踹在面门。
“闭嘴。”
露西吐出手术刀，丝毫不管割裂的唇角，和小丑混打在一起。
细小的刀刃和撬棍相比完全不占上风，露西还被迫被压在六岁的身形，硬生生挨了很多下。她拿着薄薄的利刃，只冲着小丑要害戳。
消耗了几个来回，露西意识到什么，不再和他玩这种以伤换伤的把戏。
她闪也不闪，任由撬棍打碎她的肩骨，趁机靠近，用完好的手夺过手术刀，利索的往小丑的心脏处捅。
鲜血顺着指尖流下。
露西闻到新鲜的铁锈气。
带着馥郁的芳香。
小丑翠绿的眼中泛起惊讶，紧接着是愉悦。
他弯起嘴角。
露西知道小丑要干什么，催动体内的酒神因子，用半好的手捂住他的嘴，把癫狂的声音闷在手心之下。
“笑吧，笑个够吧。”
露西恶狠狠的说。
她也想笑。
她救下了陶德哥哥，是这场斗争的胜利者。
虽然杀了人，但蝙蝠不会怪她的。
她在铁网上，可什么都听到了哈哈哈哈…
露西愉悦的用力，握着手术刀在小丑的胸膛搅和，确保他死的十分彻底，直到手心下不再有闷闷的笑意，才缓缓松开手。
她定定的看着逐渐变凉的小丑。
他是男的，不是joker妈咪。
他有小丑女，没有悠悠。
露西低低的笑着，听见不远处房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是哈莉拿着药过来，停在了门口。
“布丁？布丁？”
哈莉敲了敲房门。
露西慢条斯理的拔出小丑胸口的手术刀，用他的西装擦拭干净，放进背包，捡起小丑死前脱手的撬棍。
“嗯哼？”
“我的小南瓜~”
她模仿着小丑的声音，拖拽着对于自己而言太过长的撬棍，慢慢靠近房门。
“你也来参加和小鸟的游戏吗？”
露西摸上了门把手。
“……不不不，我没有打扰布丁的意思。就是，布丁不要玩到太晚了！”哈莉把药放在门口，“膏药不多了，出去买很容易被发现的。”
露西遗憾的松手，听见哈莉远去的脚步声。
空荡荡的房间中有两个呼吸、两个心跳。
露西缓缓转过身。
她看见吊在房间正中央伤痕累累的少年。
血液在脏兮兮、灰扑扑的紧身衣上蠕动。视野边缘扭曲变形，大块大块的幽绿糊在上面，张牙舞爪，仅剩的中间一点点正常区域也雾蒙蒙的。
无光的房间，少年的身形便越发模糊。
露西想看清一些，缓缓向前。
她感到手上有些粘腻。
沉重又冰冷的撬棍也不适合她，拖拽发出的声音极其刺耳。
露西松开手。
撬棍噼里啪啦滚落在地。
仅剩的正常视野里，沾满血的双手小小的，逐渐褪去健康的肉粉色，染上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苍白。
露西痴痴的笑出声。
〖妈咪，看啊，我终于和你一样了〗
最后一抹白被绿色吞噬。
露西愣愣的抬起头，从布满血丝的蓝眼睛中看到一个清晰的倒影。
她冲着面前的人露出笑脸，狰狞的刀口流出新鲜的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了，陶德哥哥，你归我了哦〗
露西重新拿出手术刀。
第120章 骑士桶2
杰森.陶德想说些什么, 干涸到冒烟的嗓子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前，面前的小女孩动作更快，把手术刀冲他扔了过来。
他等待着鲜血与死亡。
刀刃从陶德上方擦过, 利索割断绳索。
手术刀回到露西手中。
她想过去接住, 但视野绿绿的还转着圈跳跃，躯体木木的，像是卡壳了, 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跑过去。就连投掷手术刀, 都是凭借印象中绳索的位置与肌肉记忆完成。
露西呆呆的看着。
她想说话，嘴里挤出来的是愉悦的笑声。
杰森陶德顺着重力落在地上, 砸落下来的痛楚比不上身体的麻木。他的双手还被绳索捆着, 只能借助尚未折断的左腿调整姿势，勉强撑起身形。
“你是谁…蝙蝠在哪？”
回应他的，是小丑女孩咯咯的笑声。
〖露西，陶德哥哥〗
〖没见过蝙蝠呢〗
她歪了歪头, 脸颊上的笑容咧的更开，伤口越发撕裂，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露西蹲下身靠近陶德的脸，手里的刀子意味不明的在他脸上、颈脖处晃荡。
陶德费力的睁着眼。
却装作没有看见在自己脸颊上晃来晃去的刀子。
上面很干净，没有血。
长久生活在脏乱环境下、动辄挨打、吃着腐烂的食物，陶德其实闻到了也辨不出什么。但他看着那柄手术刀，就是觉得血腥气离自己很近。
陶德好不容易从吊着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疲倦, 脑海一抽一抽的疼，恨不得下一秒就睡过去。但危机尚未解除, 他还得强打着精神分析面前的小丑女孩。
好消息。
他离逃出生天只差一步。
布鲁斯总说他很暴躁。
他需要冷静。
杰森，冷静下来——
女孩手里的刀子比起目标明确的颈脖, 更喜欢游离在左半边脸。陶德知道那里除去伤还有什么。
“J”。
小丑用烙铁烙在脸颊上的印记。
面前的女孩和小丑有仇？
严格来说，除去小丑的疯狂崇拜者，似乎哥谭没什么人对他没有厌恶之情。
她的眼睛和小丑一样是幽绿色的。
“救救我…我是蝙蝠侠的助手，你甚至不需要对上那些恶棍，只需要出去，把消息告诉蝙蝠侠…”
杰森.陶德断断续续的说着，并不奢求眼前的小丑女孩可以帮忙。
尽管对方看上去和小丑并不是一路，之前也没出现在阿卡姆过，但她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
小丑绝对在女孩身上做了点什么手脚，比如小丑毒素。陶德不由望向角落里那具寂静的尸体。
他磨着手腕上的麻绳。
只要可以在小丑女孩手上活过一段时间，他就能从暗室中爬出去。
“帮帮我，拜托…”
回应他的，是小丑女孩站起了身子，收敛了笑容。一旦不笑，她脸上的翻卷的皮肉便粘在一起，和漂亮面容形成恐怖的反差。
〖我没有帮你吗？陶德哥哥，我在帮你啊〗
“哈哈哈——”
露西退后几步，转动眼球，定定的看了几眼。
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记得陶德的未来，想用血液里的酒神因子治疗他的伤势。但显而易见，joker是个坏东西，他临死前也要阴乖小孩一把。
她的双手变了颜色，和玛莎妈咪一样。
露西挺喜欢这样的自己，但如果为了治愈陶德，把他也变成自己这样，他会不开心吧？
露西不满极了。
〖这下好了，如果身上的酒神因子不能用，陶德哥哥还能怎么治疗身上的伤？拖的久了，说不定两条腿都会瘸〗
露西看到陶德的脊椎似乎也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掉落下来后撑着身躯的。
她不想要坐着轮椅的神谕陶德。
露西瞬间想到了蝙蝠侠布鲁斯。万能的蝙蝠之神肯定有办法救陶德哥哥，但是现代科技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布鲁斯自己的身体状况都算不上很好。
〖我们得出去，找一个有酒神因子的地方，在哥哥彻底坏掉之前〗
露西没忘记旁边还有个小丑尸体需要处理。她退后几步，握紧手术刀，发动了瞬间传送。
目的地不远。
或者说，就在她们此时此刻处在的阿卡姆。
是的。
就是发动瞬移之后，露西才发现，之前所处的地方、小丑关押罗宾的地方就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地下暗室。难怪小丑会说“蝙蝠侠抓那么多人进来，却一次也没发现被藏起来的你”。
真是不杀人也诛心。
不愧是joker。
露西仔仔细细的琢磨着里面的精髓，一边对阿卡姆疯人院的电路做些手脚，在关键处淋上厨房顺来的菜油。
〖陶德哥哥被关在这里那么久，小丑也不是藏着掖着，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传不到父亲耳中〗
除非那些医生、守卫冷眼旁观、乐在其中，既然如此，连带着吃点亏也不算什么。
〖玛莎妈咪说的对，这个世界很糟糕〗
露西盯着总控室内的监控看到哈莉的身影在放风区域出现，眼眸闪烁，一把拉下电路总闸。
大规模的短路遇上偷工减料的维修电路，迸溅的火星落到菜油上，瞬间四处燃起大火。
警笛声、喧闹声。
囚犯落锁，医生奔逃。
〖再吵闹一点吧〗
露西眉眼弯弯，瞬移回暗室之中。
杰森.陶德努力的在地上磨麻绳，擦的双手通红，在看见凭空出现的露西时愣了一瞬。
〖陶德哥哥真乖，知道我们要跑路呢〗
露西乐呵的想着，却没有把剩下的绳索割断，而是捡起地上的撬棍塞背包里，往小丑的尸体那放了一把大火。
她拽着绑着陶德手腕的麻绳，拆下一截西装下摆，打湿水捂住陶德的口鼻，把人水灵灵的抗在肩上，半拖着搬出了俺室。
露西有服装加成，隐匿是一流的，加上阿卡姆混乱，浓烟四起遮蔽身形，根本无人注意到她们。
她一路把陶德拖到了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里。
也许是因为搬运的时间太长，等露西把人安顿好，才发现陶德已经昏了过去。
这栋房子电已经停了，但水还能正常用。露西封锁完门窗，放了一浴缸的水，用热视线加热烧开，瞬移去布鲁德海文。
作为义警，狡兔三窟、时刻保持安全屋内的武器没有生锈、药物安全有效没有过期是标配。比起灵敏的蝙蝠侠，露西还是觉得夜翼迪克的安全屋更加保险。
潜进去第一件事，露西就把各种科技小玩意用热视线破坏掉。一袋子药品、一袋子衣服、打开碗橱，再拿两罐燕麦拿走，心满意足的拖着大包小包回到落脚地。
水正好放温。
露西舀了一盆，端来床边，用刀划开陶德身上的紧身衣，小心翼翼的把黏连着伤口的衣物清出来，然后半抱半拖拽把陶德丢进浴缸里擦洗。
开放性伤口有，但更多的是密密麻麻的淤青，在露西的视角中，绿的发黑。
她皱了皱眉，在屋主的洗浴用品中挑挑选选，决定再跑一趟，把夜翼的一并顺来。
迪克哥哥用的肯定好，而且还有香香的味道：檀香木，带点点香草和柑橘的味道。
露西快去快回，把陶德上上下下洗完，又用干净水冲了一遍，拖回房间。
伤口处倒上消毒水和药膏，用绷带包裹严实。
也许是因为伤的太重，又很久没有休息好，饶是被露西这么折腾，陶德的警戒机制也没有正常运作，昏厥的很沉，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如果不是露西时不时摸摸他的胸膛、听听他的心跳，只怕会误以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露西开始处理陶德身上的骨伤。
不管怎么治疗，固定都是很重要的。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再次前往被自己盯上的夜翼安全屋。
夹板要大块大块的木头。
迪克的床板正好合适。
绑带如果带有魔法词条，可以确保无论如何挣扎，里面的骨头都不会有移位之忧。露西背包里还有秘银，只缺加入炼制的其他矿物。
夜翼的备用武器挺符合。
露西带着材料重新回到落脚地。
她摸不出陶德骨头的异常状况，但可以使用氪星人的透视，知道哪里曾经断裂过、愈合的怎么样。
事实上，陶德的身体糟糕透了。
比起未来提姆那个世界提姆蝙蝠侠和露西说的，她这次遇到的杰森.陶德身体状况更差，如果没有得到治愈，露西不敢想他会变成什么样。
还有脊椎上的伤。
〖未来提姆的瑟琳娜就是伤到了脊椎，最后无法行走，陶德哥哥会和她一样，最后只能天天坐在轮椅上吗〗
露西咬着唇。
裂痕不用管可以长好。
断掉的可以利用透视揉推对接上。
总之不管伤大伤小，露西都一视同仁，用夹板固定、魔法绳索捆住。
那些骨伤倒是好说，已经在愈合中的、长歪的骨头怎么办？
就算她的血液没有被污染，酒神因子可以被正常使用，但那只是加快伤口愈合、修复伤痕，没有办法自动调整骨骼位置、让错位的两端重新对齐，更不存在纠正功能。
露西呆呆的站在床边。
其实刺客联盟的课程都有教过的，她记得很清楚。
就是…不敢、不愿。
如果要治疗，需要敲断长好的骨头，让原先受伤的地方再度断裂，重新接上。
露西开始庆幸自己穿着的是小丑套系的第三件，可以利用技能【突兀笑话】让陶德持续性陷入晕厥，不会因为疼痛而醒来。
露西转移技能媒介，摘下头顶的雏菊花发卡，帮陶德别上。
〖…对不起…〗
眼前的景象扭曲，带上蒙蒙的雾气。
泪水砸落青青紫紫的皮肤。
她压不住喉间的笑声。
露西握住了从暗室上带着的撬棍，原本是为了防身，但现在——
“蛤蛤蛤蛤蛤…”
绿影重重，在眼前群魔乱舞。
露西从远方传来的呜咽中听见细微的咔嚓声。
〖我应该早点过来〗
〖我应该学更多的东西〗
撬棍砸落在地，被热视线化成铁水。
露西的手止不住颤抖，脱力跪在地上，滚烫的溶液在小腿上烫出一块焦黑。
她闻不到浓重的烤肉味。
脑海里只回荡着骨裂声和小丑张狂的笑。
〖达米安哥哥的反对是正确的〗
〖我从不适合成为罗宾〗
〖我不是义警〗
〖…我…应该和小丑一起被焚烧在那间暗室……〗
■
陶德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再次醒来的那一天。
他的身体木木的，似乎失去了知觉，但浑身上下的痛楚和疲倦减轻很多，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让思绪都变得仿佛身在另外一个世界。
但，他确实是醒来了吧？
杰森.陶德能清晰地听到外面传来的枪声、叫骂声，还有惊飞的鸟叫。
它不像天堂。
紧接着，陶德就记起他昏迷之前被一个小丑女孩从阿卡姆的暗室中带了出去。
她要做什么？
陶德没有选择立刻睁开眼，而是装昏迷。
不仅仅是因为他需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还有阳光照在眼皮上的黄色太过刺眼。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
只有一个人。
女孩粗暴的掰开陶德的下颚。
“？”
陶德猛然睁眼，试图翻身躲过，但浑身上下都不知名的东西捆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丑女孩把黑乎乎的东西强硬的灌进自己嘴里。
味道并不比那些腐烂的食物好到哪里去。
最重要的是，陶德没法吐出来。
他心情暴躁极了。
他张嘴想骂。
小丑女孩咯咯的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
舌尖被黏糊糊的东西包裹住，陶德后知后觉意识到，它是一颗糖。
这只小小丑究竟要搞些什么？陶德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的头也被固定在床上，只能转动眼球看着露西拿着碗离开。
天花板上是密密的网，八条腿的蜘蛛在上面捕猎。很显然女孩是随便找了个废弃的屋子安置他们。
转动眼球。
陶德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块木板，木板上还有一床棉被，紧紧的掖着，生怕着凉。但事实上，他热的满身汗。
这架势看着并不像心怀鬼胎。
哪怕是把他往树林里随手一扔，亦或者留在暗室里，凭借阿卡姆疯人院的那场大火，都足够让陶德吃一壶。
尤其当时小丑女孩已经离开，却不知为何决定折返回来救他。瞬移明明更方便，但带上自己，五六岁的小女孩只能费力的一点点搬动他。这并非易事。
还有身上的夹板。
最主要的，就是固定作用。
陶德原本以为身体麻麻的是因为很久没有活动，但直到迟迟没有正常感知，才恍然记起这种感觉是什么。
很像布鲁斯给他打过的止疼药与麻醉剂。
小丑女孩从哪里搞来的？
露西并没有回答，张口只有变着调的笑声，索性什么也不说，眨着眼端着碗，非要往陶德嘴里塞东西。
晚饭不是黑啾啾的糊糊，而是开水冲泡的麦片。
小丑女孩生怕陶德不吃，拎着麦片桶和开水壶在他面前泡的。
但饭后，陶德不可避免的被掐着下颚灌了一碗苦涩的药剂。仰躺位让他没法拒绝，吐也吐不赢。
他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可能是黑医生给的“中药”唬弄她，又或者是各种药水混在一起煮糊锅了。
主食是糊糊的时候没有额外的药汁。
但陶德情愿喝麦片。
这绝对不是因为糊糊很难吃，而麦片桶包装看上去和迪克爱吃的那款很像。
陶德想着，垂了垂眼。
今天是哪一天？
他不知道。
问小丑女孩，也是得不到回应的。
她和杰森.陶德之前救过的无数小丑受害者没什么区别。除去会瞬移、力气大，不听话，还性格执拗、没法沟通。
陶德想离开。
但除去药物麻痹使不上力，捆住他的绳子也有玄机，越挣扎就越紧绷，除去小丑女孩亲自解开，基本把他锁死在床上。必要的换药、洗漱等等，她会不厌其烦的把人搬来搬去。
小丑女孩并不常在这个屋子。
她每次都咯咯笑着，跑来陶德床边，当着他的面消失，又当着他的面瞬移回来。
好像生怕会被误会。
带回来的东西有时候是麦片，有时候是绿色的果汁，偶尔是活蹦乱跳的鸡鸭鱼。
加不加肉或者今天带了什么菜，都不妨碍糊糊糟糕的品相和难吃程度。
好在小丑女孩从不对糖和甜品下手。
还有一次，她带回来一个名牌收音机，远远的放在陶德够不到的位置，吱吱呀呀的放节目。
偶尔提及布鲁斯、蝙蝠或者小丑等等，小丑女孩就噔噔噔的跑过来，气急败坏的换频道。
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陶德想。
比如布鲁斯是蝙蝠侠？
还有……他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来找自己，他真的像小丑说的那样，有新的罗宾了？
杰森陶德心里有判断，但他不敢确定。
他眼眸沉沉，望向窗户外的头。
蝙蝠侠昼伏夜出，夜巡路线并不算固定，行动也很小心，其实被哥谭市民亲眼目睹的几率并没有网上流传的那么高。
至少这些日子，陶德没有从窗口扑捉到一次，也没听见房顶上出现细微的脚步声。
过了十来天，陶德身体麻木的状态好了很多，感知开始恢复——小丑女孩在逐渐给他减少药量。
但定时定点端来的食物除去现泡的麦片，仍旧是各式各样的糊糊。
陶德懂了。
小丑女孩的厨艺很差。
和药剂无关，纯菜。
比得到阿福禁令的布鲁斯还糟糕不少。
夹板仍旧打着，但不再和床绑在一起，妨碍移动的木板也撤销了。
陶德第一次主动下床。
他原以为太久没有正常走路，又被麻药麻痹了那么多天，应该会有些行走障碍，但扶着床边，站的稳稳当当，走路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陶德探索着这间屋子，摸了摸封锁的门窗，看着被烧坏的厨房若有所思。
卧室里传来尖锐的笑声。
小丑女孩冲出来，气愤的围着他转圈圈，想拽着人回卧室，又怕拉伤了他，最终用头顶着他腰部的木板推出厨房。
“我又不是瓷娃娃。”
陶德挑眉。
〖就是就是就是——〗
露西没法想她不在的时候陶德哥哥磕着碰着，骨头再次裂了、错位了怎么办。
她这些天日日往拉撒路之池跑，偷回春之水，化去里面的杂质，制作无副作用的魔法药剂，好不容易才把人养的七七八八。
露西压根不听。
她终究是干了自己最不愿意干的事情——
把陶德用魔法绳索严严实实的捆在轮椅上。
主要是为了固定脊椎，不让他乱跑。
轮椅是露西干“老本行”得到的。很容易，不过是在犯罪巷黑吃黑，打劫几个劫匪，拿着钱去商场买下轮椅，再用热视线烧掉上面的韦恩标志，大功告成。
陶德很是无奈。
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恢复速度并不正常，小丑女孩绝对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现在他可以走。
跑和跳也有私下试过。
陶德在饭后喊住露西。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试图让面前的女孩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不错。
“我是蝙蝠侠的助手，罗宾。这些天你出去外面，肯定知道他，对吧？”
“我得回去。”
“蝙蝠侠需要我。”
露西睁着眼，可怜兮兮的拉着陶德的手。
她脸上的刀口并没有恢复多少，留下来狰狞的伤疤，笑的时候会露出牙龈，不笑的时候，割裂的皮肤也没法规整的叠在一起。
露西蹲在陶德面前，抵着他的轮椅，缓慢而坚定的摇头。
〖不，陶德哥哥，你现在是我的〗
陶德并不知道小丑女孩在想什么，他心理有其他答案。
“…我…不再是蝙蝠侠的罗宾了…？”
他的声音发着颤。
带着空茫。
陶德拿着露西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
〖怎么会呢〗
〖我没听父亲说过，我也没去见这个世界的父亲〗
露西眨眼，依旧摇头。
陶德松了一口气，却对这个答案忍不住怀疑。
阿卡姆疯人院大火已经数天了，蝙蝠侠肯定发现了小丑的尸体，他难道没有找到暗室中属于自己的血迹吗？
从他失踪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布鲁斯如果真的没有其他的罗宾——
不。
肯定没有的。
那为什么小丑女孩知道布鲁斯和蝙蝠侠的关系，却一点相关消息都不给他听呢？
哪怕是有关于哥谭蓝玫瑰的绯闻轶事，也管控的严严实实。
陶德当义警数年。
在犯罪巷摸爬滚打。
他只是被小丑关着，不是搞坏了脑子。
“你的药剂是从哪取来的？来来回回很麻烦吧？我…有点厌倦哥谭了，过去那边怎么样？”
陶德笑着，眨去眼泪。
他离开才多久，甚至没有确切的死亡消息，不过是失踪数月，蝙蝠侠就找到了新的罗宾。就像小丑说的那样，把灰扑扑、脏兮兮的小鸟丢在旧日云烟里。
不，不仅仅是罗宾。
那是蝙蝠侠新收养的儿子或者女儿——
小丑女孩做的很对。
陶德想。
他需要好好养一养，然后向哥谭的黑暗骑士复仇。
回应他的，是露西不断转动的绿色眼眸和欢快的笑声。
蝙蝠侠的旧罗宾和一只小小丑呆在一块，在外面混迹，布鲁斯看到会投来不赞成的眼神吧？
但陶德不在乎。
严格来说，小丑女孩挺好的，没什么恶意，不仅救了他，还把自己一点一点的从鬼门关拉扯回来。她不过是五六岁的女孩，放在犯罪巷，就连少年偷窃团伙都不爱收留。
她和自己一样，是小丑的受害者。
好吧，其实——
他巴不得看到蝙蝠侠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