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正文完
宝宝站起来, 晃着走了两步。
贺嚣冲过去,快速按倒:“让他爬!”
陆遗星:“………………”
据贺嚣说,走路早容易手脚不协调晕车路痴唱歌跑调。
陆遗星冷静, 指了指角落。
贺嚣在角落罚站。
八成又在鬼扯。
陆遗星走路就很早,没这些毛病。
宝宝继续爬来爬去, 穿着最喜欢的绿色恐龙套装, 尖尖的尾巴拖在身后。
他的尾巴太可爱了,所有人都要摸一摸,没多久尾巴尖脏兮兮地垂着,不知道爬到那个旮旯角落被勾住, 尾巴掉了。
他难过极了,捧着尾巴找爸爸:“爸爸……”
贺嚣把宝宝抱到沙发上,给他换干净衣服:“张手。”
宝宝乖乖举高手, 眼前一黑, 光溜溜的, 再一黑, 就换上了新衣服。
贺嚣给他补好尾巴, 衣服也洗了一遍, 烘干,在太阳下晒, 午休起来就好了, 小恐龙装带着暖烘烘阳光的味道。
“穿衣服了!”
陆很帅迫不及待张手。
一通操作后, 宝宝穿上恐龙装, 摸了摸自己尾巴,笑出小酒窝:“嗯!”
他又拖着尾巴四处爬。
有一次去陆遗星公司, 在会议桌上爬来爬去,大家都面色严肃, 他也严肃起来。
几个严肃的爷爷伯伯叔叔姨姨都偷偷揪了下他尾巴。
刚缝好没多久的尾巴又掉下来了。
他又捧着尾巴找爸爸,可怜巴巴:“爸爸……”
陆遗星蹲下,笑:“尾巴掉了?”
黎青找来针线:“这种事——”
陆遗星接过:“我来吧。”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耐心给宝宝缝尾巴。
宝宝光溜溜地缩在毯子里等着。
陆遗星不擅长针线活,小心地缝合,尽量不让针碰到自己,费了很大劲儿。
中途甚至想拿订书机订住,或者拿胶带粘起来。
“好了。”
他给宝宝穿上,尾巴歪歪扭扭地翘在身后。
宝宝太偏爱这件恐龙装,衣服严重磨损,尾巴处都是缝补的痕迹,还不肯换下,买件一模一样的也不肯,就要这件破烂。
后来贺嚣给他多缝了两条尾巴,他更宝贝了,拖着三条胖尾巴爬来爬去。
陆遗星被晃得眼睛疼,抱起来:“这是谁家小脏宝宝?”
宝宝灰扑扑的脸埋在陆总的昂贵西服里。
陆遗星教他说话。
宝宝盯着自己房间里那副牡丹花:“发发。”
陆遗星:“这是我们一家三口。”
崽儿认真教他:“似发发。”
崽儿指着画:“鸭。”
陆遗星:“是百鸟朝凤,谢谢。”
崽儿认真教他:“素小鸭。”
贺嚣靠在门口,看他俩各执己见,都想教会对方说话。
陆遗星出去的功夫,被拦腰抱到楼梯角落。
他也不做什么,就是想摸一摸,啃一啃,舔一舔,犯这么一下贱,非要别人揍他那么一下。
“有腹肌了?”
唠这个陆遗星可有话说了,谦虚:“还好,没专门练。”
贺嚣撩开衬衫下摆,凑过去亲。
这都能开始!
陆遗星无力地推他:“你——”
贺嚣牙齿咬他裤头,往下拉。
陆遗星蜷缩起来,按他脑袋:“大白天的,可以了——”
陆很帅四处看了看,静悄悄往窗帘后挪,从里头掏出颗奶糖,塞嘴里含着,腮帮子圆鼓鼓。
真好吃。
他爬去柜子处,找到了自己的奶粉罐,用力拍了拍。
你们乖乖的!
然后含着糖,爬来爬去。
“干什么呢?小胖崽。”
他爹把他抱下来,“去书房学习喽。”
贺嚣教他搭积木。
他力大无穷地把7往1里按。
一定要摁进去,他可以!
宝宝整个人都在发抖。
好一会儿,爸爸才过来,他挥手:“爸爸!”
陆遗星走过去,声音还是平静又轻:“在拼什么。”
崽儿很得意地让他看。
陆遗星:“真棒,要力气又力气,要智慧有力气。”
崽儿脸好红,一直往肚子里吞气,被夸得要飘起来了。
贺嚣指尖触碰到他指尖。
陆遗星诧异:“我认识你?”
贺嚣忍笑,厚着脸皮牵他手:“不认识不认识。”
过年了,宝宝要亲手挂小灯笼。
贺嚣把他举高,陆很帅打扮得像喜庆的年画娃娃,捧着一盏迷你小灯笼,挂在树上。
好漂亮。
宝宝脚丫开心地晃。
连爸爸都说,“嗯?陆很帅挂的灯笼怎么比别人亮。”
宝宝:“嗯!”
家里买了很多年货。
陆遗星是家里最自律的,负责看管年货。
陆遗星在家里晃,看着他负责看管的那些年货。
怎么有那么多没见过的零食?
尝一尝。
几天过去,堆成小山的零食失去了尖角。
又过了几天,年货山海拔又降了一些。
陆遗星重新摆了一下,看着很多的样子。
贺嚣没发现,表扬了他:“明年还是你负责看管年货。”
陆遗星:“嗯!”
陆很帅穿着最喜庆的深红新衣服去拜年,滚圆手脚套都是红的。
裹肚上绣着平安喜乐,衣襟处是一圈白色毛茸茸,他手里抓着奶瓶,低头看口袋上的刺绣青白小狮子。
好威风。
他好喜欢。
宝宝开始了他的长途旅行。
年前就很多人问陆遗星过年来不来,去年过年都没有见他,今年一定要见面。
过来请务必带着宝宝。
喜欢宝宝的人太多了,长得可爱就这点不好。
他敲敲门。
门内的人:“谁啊?”
陆很帅怕吵到他,小声说:“叔叔。”
是陆很帅呀。
白绵纳闷,打开门,看到地上那么小一点,发出哨子音把他哥也喊了过来,开心地抱起宝宝:“原来是陆很帅啊。”
宝宝又去顾耀家。
“谁啊?”
女孩声音传来。
顾岚打开门,尖叫。
传说中的神秘小太子!
她把宝宝举起来,果然跟大老板一模一样,探头往外看。
大老板提着东西笑,旁边是穿黑风衣的贺嚣。
顾耀冲过来,惊喜:“是陆很帅啊!”
顾耀家里好多人,但是宝宝一点儿也不怯场,挨个叫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从这个怀里到那个怀里转了一圈。
又去了太公家。
太公今年没折腾,坐在宅子里会会客,喝喝茶,见谁都要抱着陆很帅。
陆很帅坐在太公膝盖上,抱着奶瓶喝奶。
……
最后又回去爷爷奶奶家。
好多人。
这才串了几家。
两个爸爸累得倒在沙发上。
爸妈家里今年人也多。他俩被人分开了,见不着面,贺嚣视线四处找他,好不容易找到人,又被挡住。
陆遗星也在找他。
视线一旦碰到一起就舍不得分开。
贺嚣发消息:楼下,花园。
陆遗星偷跑过来找他,被拉到旁边的树丛。
贺嚣一见面就抱住了他。
陆遗星抱紧他的腰。
两人拥抱了很久。
耳边是停不下来的鞭炮声,头顶不时砰地散开几声烟火,楼上人影散乱,欢声笑语一片。
他俩在安静的楼下拥抱彼此,舍不得松手。
晚上宝宝被爸妈抢走了,陆遗星躺在贺嚣房间,终于只剩下了两个人。
他俩笑着看对方。
贺嚣捉着他手指头亲,悄悄量着尺寸,私下定制戒指。
贺嚣去洗澡了。
陆遗星查询民政局预约,停顿了一下,笑出声。
是不是太快了?
他看着书架和桌子,仿佛看到小贺嚣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地写作业,低头笑。
贺嚣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陆遗星笑着靠在床头等他的画面。
墙头有卡通贴纸,陆遗星侧头看了会儿,察觉到下头有什么遮着的东西,看向贺嚣。
贺嚣:“咳。”
陆遗星揭下。
下面是【陆遗星】三个字。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我用小拇指都可以打败你】
陆遗星挑眉看他。
贺嚣:“你听我解释……”
陆遗星勾勾手指:“过来,用小拇指打败我。”
窗户没关,漫天鞭炮吵得人睡不着,他俩抱在一起,交换了一个温柔缠绵的吻。
贺嚣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
陆遗星订了一束玫瑰,要最大最好看最华丽的。
花店的人诧异,一早上收到两个顾客的订制都一模一样,奇了怪。
两人约了傍晚在山顶见面。
陆遗星抱着花走在路上。
他要优雅从容有风度沉得住气。
可是那边等着的人是贺嚣。
因为是贺嚣,他的所有矜持从容都没了。
一秒钟也等不及,迫不及待想看到他。
他跑了起来,衣角是风,风里是紧促的呼吸。
漂亮青年跟花的适配度太高,美人抱着花,在风中奔跑,飘起的衣角搅着浮尘变成带着闪烁的碎星。
他越跑越快,奔向贺嚣,耳边风声夹杂心跳,怀里是沾了露水的鲜花,护得很紧。
快到地点时,贺嚣也从另一边跑来,他们喘着气对对方笑,同时冲过来,同时送过手里一模一样的花。
“我喜欢你!”
他俩同时说。
陆遗星率先亲了他一下。
贺嚣:“嗯,你动作更快。”
陆遗星又亲了亲另一边嘴角。
“这么浪漫?”
贺嚣嗅了嗅玫瑰。
陆遗星抱着花:“我们的玫瑰怎么一模一样。”
害他想比贺嚣更大更好看更华丽都不行。
贺嚣:“默契。”
陆遗星笑。
贺嚣说:“你之前还送过我满天星。”
“记那么清楚?”
“嗯,哪里收过那么浪漫的礼物?”
贺嚣轻声说话,声音在夜色里温柔,“你还带我去你发现的地方,说要带我捉萤火虫,在摩天轮最高点亲我,给我准备烛光晚餐,我这辈子所有的浪漫都是你给的。”
陆遗星眸里动了动,轻声倒计时。
贺嚣不解。
陆遗星突然拽过他的衣领,仰头亲上他的唇。
头顶烟花四起,大朵银花绽放,聚合散开,遍布夜空,像是漫天银河流动,落下来又像在安静的夜里下了场盛大漂亮的雪。
“喜欢吗?”
陆遗星稍微分开。
“喜欢。”
气氛到这儿了,陆遗星脱口而出:“愿不愿意嫁给我?”
贺嚣:“愿意。”
陆遗星顿了顿。
这话是头脑一热说出口的,完全是计划之外,没准备戒指。
贺嚣戳他。
陆遗星:“咳。”
贺嚣手指往他手指上靠,无名指蹭着暗示什么。
陆遗星:“不然你忍一忍,别嫁了。”
贺嚣从怀里拿出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样式简单大方的对戒。
他单膝跪地,头顶烟花仍未散尽,眸里映着星光烟火,笑着看他:“我愿意,你呢。”
自己的烟花为别人做了嫁衣。
好他个贺嚣,可真会坐享其成。
无名指多了冰凉的东西,尺寸刚好。陆遗星也给贺嚣套上戒指,把他拉过来:“是我求的婚。”
贺嚣:“嗯,下跪的人是我。”
陆遗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很合理,挑不出毛病。
虽然在计划之外,但谁能否认——
这是一场喜闻乐见处处都是可取之处的求婚。
贺嚣看着爱人。
放在心头多年的人在未消的银色烟火下笑,矜持着,尽量不显出那点儿得意和骄傲。
众所周知,他是那么擅长胎教,画画和养崽,有着出色的审美能力。
两人单手抱着花,空下来的手指勾在一起。
贺嚣脑补的婚礼现场就是这样。
其实陆遗星最初的设想是银色烟花定制成贺嚣的名字,旁边闪出粉色亮晶晶的爱心,但贺嚣名字太难写了。
不然会更好看。
贺嚣:“你的审美总是这么让我心动。”
他俩今天晃太晚了,附近找了个小旅馆。
贺嚣亲他凉的唇,指腹在柔韧腰间摩挲:“今晚不做。”
刚求完婚,不想和老婆在这种地方洞房。
小旅馆条件不是很好,贺嚣环着他:“像不像学校的小旅馆?我们两个像试图初尝禁果又不敢的小情侣。”
陆遗星:“如果是当时,你敢吗?”
他抢先说了声,“我敢。”
贺嚣笑:“我不敢。”
两人和宝宝视频。
宝宝低头,小肩膀抖了抖。
贺嚣抱着老婆:“你别信,他这套还是我教的。”
陆遗星瞪了他一眼。
陆遗星:“宝宝怎么还不睡?”
陆很帅哽咽着:“爸爸。”
想爸爸。
陆遗星恨不得飞回去。
管家抱歉地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玩的好好的,接了电话就这样。”
贺嚣:“看我说演的吧。”
贺嚣:“嗨,陆很帅!”
陆很帅:“嗨!”
贺嚣:“谁是战士。”
宝宝举手:“我。”
贺嚣:“大声点,听不到。”
宝宝捏着穿裙子的小熊,声音震天:“我!”
贺嚣:“战士该睡觉了。”
宝宝飞快缩到被窝里睡觉,等着表扬。
陆遗星都看呆了,说:“好令人敬佩。”
宝宝把脸埋在被子里,完全承受不了这么隆重的夸奖。
贺嚣也说:“明天举高高。”
宝宝点头。
他要睡觉了。
大家道了晚安,挂掉通话。
两个爸爸依偎在一起,脑袋靠着,互相挤,较着劲。
贺嚣脑袋往前凑,嘴唇往他唇边送,但是迟迟没亲下来。
陆遗星努嘴。
贺嚣笑出声,被人骑在身上制住了手腕。
左手无名指处的银制戒指碰在一起。
贺嚣轻声说:“不大,不是很亮晶晶。”
陆遗星:“如果是大钻石,容易被人惦记,我得不时捂好,耗费心神。”
贺嚣笑:“腰塌一塌。”
“嗯?”
陆遗星不解。
贺嚣:“你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遗星趴着,耳朵贴到他唇边。
“你知道每次你骑在我身上,我在想什么吗?”胯部往上轻撞了一下,“想你坐上来自己动。”
陆遗星脸涨红,快速从他身上滚下来,被拉到怀里亲吻。
“好不好?”
贺嚣轻咬他唇舌。
陆遗星:“唔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贺嚣哑声说:“哪天你来一次我就圆梦了。”
“那你还是做梦吧。”
贺嚣搂着他,和他一起看手机里的视频。
陆遗星服气:“你又来,你哪来那么多小视频,我不看的——”
贺嚣点开孕期拍的大宝贝视频。
陆遗星:“……”
贺嚣忍笑:“想什么呢?”
“嗯?在想什么。”
贺嚣不放过他,往他脖间蹭着调侃。
陆遗星红着脸和他看视频。
小企鹅在摇摇晃晃地运动,打太极拳,又懒又凶。
视频里小汤圆穿得太厚了,看着圆滚滚的,脸颊多了些肉,眼睛弯着喂鸽子。
过去多久了?
突然有些怀念。
青年气质清绝,眼里带着笑意,腮帮子是鼓的,嘴边还沾了酱料。
他脚边是红桶,拿着钳子捡贝壳,抬眼发现了镜头,蹬过去。
还有他俩的合照,陆遗星的睡颜,有一次不知怎么了,可能是贺嚣藏他吃的,是撅着嘴睡的。
贺嚣抱着怀里的人,看着他此刻的脸,无比迷恋,视线舍不得移开。
陆遗星闷声说:“你真的好无聊,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遗星指着照片:“我有这么傻吗?”
“不傻,”贺嚣抱紧,认真道,“很好看。”
“我要看一辈子。”
春节过后,挑了个双休日溜进空荡荡的校园。
今年春天来得格外早,空气带着湿意,一挤就能挤出些青涩的意气风发的回忆来。
陆很帅歪歪地戴着牛仔帽,穿着背带牛仔服,很酷。
他不要含奶嘴了,他在学习走路,不肯让人抱。
他撅着屁股一点一点挪。
他可以!
小黄鸭鞋子走起来叽叽喳喳,极大调动了宝宝走路积极性。
宝宝累了,抬高手。
贺嚣举起来:“带你去看爸爸。”
教学楼旁边的优秀校友墙,上排是最耀眼夺目的高冷少年,穿着校服。
“哪个是爸爸?”
宝宝指了指爸爸,再指了指另一个爸爸。
宝宝着急道:“我,我。”
这个时候有我吗?
贺嚣故意问旁边的人:“这个时候有宝宝吗?”
陆遗星:“还没有你。”
宝宝长长叹了口气。
好失望。
怎么能没有自己。
一家三口从教学楼往外晃,一年又一年,曾经的少年长大了,牵着更小的小不点,小不点牙牙学语,摇晃着蹒跚学步。
贺嚣陷入回忆中:“当年的陆同学温柔体贴,关心同学,一举一动让人暖心。”
“贺嚣同学也是,热爱学习,品学兼优,奋发图强的精神让人感动。”
“我还记得陆同学当年最喜欢黏着我,”
“我也记得贺嚣同学最喜欢的地方是图书馆。”
“陆同学过奖了,我品学兼优这件事一直很低调。”
“贺嚣同学也别声张,我温和热情的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教学楼是学习的地方。
操场是锻炼的地方,小树林是早读的地方。
宝宝抬脚,轻轻踩下去,小黄鸭鞋子吱呀一声,再抬脚,轻轻一踩。
林边树后,陆遗星被按着亲吻。
“一直想在这里亲你。”
贺嚣又轻啄一口。
“陆同学,想跟你逃课吃烧烤,想带你逃学,想光明正大向所有人介绍你,我男朋友。”
“想跟你在停电的教室偷偷接吻。”
陆遗星揉他头发,“想着吧。”
贺嚣搂紧,“还想在这里跟你告白,做梦都想。”
贺嚣拉着他出去,无名指对戒轻碰在一起,手指勾着晃了晃,好笑:“来到这边就想亲你,当时真该每天把你按着亲,你瞪我一次,我就下课把你拉到这里亲一次,让你再用那种眼神勾我。”
陆遗星拍他后脑勺。
宝宝在两步远的地方挪着走,撅着屁股,不要人抱。
“怎么办,还有很多事情想跟你一起做。”
贺嚣声音很轻地传来,攥着他的手,“我怎么越来越贪心了?”
陆遗星:“我也爱你。”
贺嚣愣了愣,哑声说:“我爱你。”
陆遗星:“那些话晚上再说一遍好不好。”
贺嚣呆在原地,鼻血差点流出来。
陆遗星摘了片叶子给宝宝。
宝宝黑葡萄眼睛亮着光,很宝贝地放在心口,好漂亮的树叶,好喜欢哦。
他让爸爸看树叶。
贺嚣手里也有一片。
父子俩被两片树叶哄得非常开心。
贺嚣陪宝宝学习走路,把叶子放在嘴边,吹出清亮的声响。
宝宝有样学样,放在嘴边:“噗。”
“是这样。”
贺嚣教他。
崽儿鼓着腮帮子,认真吹树叶:“噗。”
陆遗星低头笑,抬眼,青绿油画色调在天边浅淡晕染开,天绿得泛湿,沾染着年少的回忆也湿漉漉的。
穿着校服的少年坐在台阶上,长腿伸着,树叶放在嘴边,无聊地吹着玩。
陆遗星也摘了片叶子,学他的样子放在嘴边,“噗”吹破了。
他很恼怒。
最近看贺嚣越来越不顺眼了,偏偏在哪里都能看到他,闭上眼睛,梦里都是讨厌鬼。
他从台阶跳下去,靠在树下看书,中午困倦,不知不觉睡着了。
鼻尖痒痒,下意识抬手拍走,听到熟悉的笑声。
他睁眼。
梦里挥之不去的讨厌鬼追了出来,勾唇笑,一只手给他挡着光和飘下来的花瓣,另一只手拿狗尾巴草挠他鼻尖,少年气的浅涡漾着温柔。
春天了,跟初恋有关的春季综合征复发。
“陆遗星!”
陆遗星回神。
宝宝不知不觉已经走这么远了,好得意,着急地想让他知道,回头大喊:“爸爸!”
记忆里的少年奔向了他,衣角带着温柔浅淡的风,身影快被吹模糊,面孔却不断清晰放大。
有人冲过来,笑意风生,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在他脸颊重亲一口,“回家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