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
季屿瞬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差点从椅子上弹射而起。他飞快收回手,心虚地朝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方才松了口气。
转回去怒瞪着岑景淮:“你干什么?”
周围那么多人呢,万一被看到,还以为他们在搞什么食堂门。
岑景淮慢条斯理地咬了口包子,似乎很不解他的怒气从哪里来:“怎么了,不是你说你喜欢?”
“那……”季屿压低声音,“那我也没说现在要摸啊。”
“哦,我懂了。”岑景淮点头,“你的意思是想偷偷摸。”他若有所思,“原来你喜欢这种play。”
“不是!”季屿简直快抓狂了,恨不得直接摇着他的脑袋把自己的想法灌进去,“什么时候也不能摸!”
“你情我愿有什么不能的,小小年纪怎么脸皮那么薄,”岑景淮薅了一把他头上翘起的呆毛,温柔鼓励,“喜欢就大大方方表现出来,我不笑话你。”
季屿:“……”
季屿:气.jpg。
这是笑话不笑话的事吗?!这人怎么就不懂他的意思呢。
季屿举起勺子对着岑景淮凶狠地比划了两下:“岑景淮,你是不是想死?”
“没有。”岑景淮立马正襟危坐,瞅着季屿气鼓鼓的小脸。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又浪了一句,“占完便宜就想灭口,渣男啊。”
季屿:“……”
季屿咬牙:“岑、景、淮!”
岑景淮憋不住笑了。
他握住季屿的手腕,将他手里的勺子重新放回粥碗里:“好了,吃饭吧。”
到底是谁不想好好吃饭啊!
季屿狠吞了一大口粥,恨不得把岑景淮也就着饭嚼了。
偏偏食堂的风扇也在跟他作对,吹谁不好,跟和岑景淮有亲戚关系似的,专门吹他。这一顿饭的工夫,那t恤就粘在他小腹上没下来过。
让季屿想不注意都难。
救命啊,这不是故意勾-引人么。
季屿头一次觉得吃饭时间这么难熬,将最后一块咸菜塞进嘴里。他放下筷子,端着餐盘马不停蹄地往外走,那模样,跟后面有狗在撵似的。
他动作太快,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岑景淮也大松了口气。
特么的保持一个造型、让风一直能吹到小腹也太难了,差点就没撑住。
还好他顽强地坚持到了最后。
今天也是成功淮哥的一天!
两人各怀心思地出了食堂,朝教室走去。
路上,岑景淮有心再逗逗季屿。多好的机会啊,问问他自己腹肌手感怎么样、下次想什么时候摸、是想让他穿着衣服还是脱了衣服……有的是发挥空间。
然而瞅着季屿生胖气的后脑勺,他摸了摸鼻子,到底没敢。
万一把人逗炸毛,彻底不理他就坏了,还是克制一点吧。
可惜了。
岑景淮遗憾地叹息一声,赶在季屿进教室之前提溜住了他的后衣领。
“干嘛。”季屿没好气地转过身,伸手想要拍开他的手。却被岑景淮眼疾手快地截住,跟他轻轻击了个掌。
“回见。”
还挺有仪式感。
季屿在心里嘟囔了一句,本不想理他。但对上他含笑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到底小声回了一句:“回见。”
季屿今天是最晚到的,放眼全班,只有他的座位是空的。
同学们已经开始沉浸式学习了,他还在慢吞吞地擦桌子,丝毫不见高三的紧迫感。
“可算是来了,”宁乐彬抓住他的胳膊,像抓着根救命稻草,“我还以为你睡晕过去了,早上那么喊都不醒。”
季屿拉开椅子坐下去:“有事?”
“嗯。”宁乐彬拿着一本摊开的练习册凑过来,“有一道数学题不会,问了班长和课代表,他们也不会,就等着你了。”
季屿一顿,心说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上辈子他虽然考到了博士,但所学内容跟高中完全不同。这么多年过去了,高中知识他早还给老师了。
别说给宁乐彬讲题,不让宁乐彬给他讲就不错了。
季屿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想说自己不会,让他去找老师。目光不经意瞄到那道题,登时顿住了。
什么鬼,他竟然会做!
难道看错了?!
季屿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拿起练习册,把那道题仔仔细细又读了一遍。终于恍恍惚惚地确定,他真的会。
不但如此,还能想出至少三种解法。
巧合吧。
季屿缓缓吐出一口气。
毕竟再怎么忘,他本身底子也算厚的。会一道题不算什么,不能大惊小怪。
然而季屿把那本练习册翻了一页、又翻了一页、继续翻了一页,发现他会、还是会、确定一定肯定全都会。
这是怎么回事?
季屿惊呆了,难道是重生的补偿吗?
让他对所有学过的知识都记忆犹新,永远不会忘?
宁乐彬见他看到题后就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不会做被打击到了。也是,班里谁不知道季屿最要强。
别说做题,连内务都要争第一。
宁乐彬咳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却见季屿从桌洞里掏出一个本子,拿起笔刷刷刷就是一通写。
这是在干什么?
难不成沮丧得连嘴都不想张了,在用文字跟自己对话?
妈耶,那自己岂不是成罪人了?!
宁乐彬正胡思乱想,一个写满了运算步骤的本子递到了他眼前。
季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对宁乐彬道:“给,我写得很详细,你应该能看懂。”
就是太久没写过那么多字了,累得慌。
宁乐彬一呆:“啊?”
反应过来后忙接过了本子:“好的好的。”
他低下头,当看到上面那一二三种算法时。哐当一声,差点给季屿跪了。
大佬,请收下他的膝盖。
怪不得季屿这几天那么反常,感情是什么都会学无可学了。这就是大佬的松弛感吗?宁乐彬捧着本子,哇的一声在心里哭了出来。
这是他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不过——
宁乐彬抬眸往周围望了望,果不其然,很多同学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往这边瞟。偶尔还会低头按手机,一看就是在说季屿的事。
宁乐彬笑了。
他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挺受打击的,但这些人更可怜。
恐怕还想着季屿不学习了,自己也有可能考第一吧,为他们默哀,希望他们到时候看到季屿的成绩还能笑得出来吧。
宁乐彬瞄了眼日历上的时间,平生头一次期待起了下周的考试。
季屿不知道好朋友的恶趣味,早自习和第一节课他都是睡过去的。
许是老胡跟其他老师打过招呼了,任课老师并没有对他上课睡觉的行为表示出什么不满。甚至路过他时,声音都放轻了。
在全班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季屿睡了个喷香的回笼觉。要不是中间要起来上厕所,他能连续睡一上午。
昨天还有些不习惯,一会儿不做题就难受,但现在他已经开始体会到不学习的快乐了!
人非草木,无需成材。
努力的人那么多,少他一个怎么了。
季屿瞄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偷偷摸出藏在桌洞里的手机,点开了开心消消乐。之前有三关他不是最高分,今天必须追上去。
没有人能越过他拿第一,没有人!
其中两关很简单,季屿轻轻松松超过了所有人,站到了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但剩下的那一关就不行了,无论他怎么计算走位积分,离第一始终差一点。
季屿死磕了整整一天,把所有精力都消耗光了,仍旧是第二。
这可怎么办?季屿难受得抓心挠肝。
在网上找的兑换码已经全部用完,他无奈之下,只能向好友发送精力赠送请求。希望有好心人能及时看到,帮他一把。
与此同时,学校小树林里。岑景淮半蹲下-身,一把抓住了赵承宗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跟自己对视:“这是第一次。”
“淮、淮哥,”赵承宗的声音抖得不像话,显然怕到了极点,“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去找季屿麻烦了,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岑景淮嗤了一声,“早着呢,你一共找过季屿几次?”
他眯起眼睛,手上微微用力,扯得赵承宗眼睛都变了形:“敢骗我,你知道后果。”
赵承宗脸涨得通红,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颤巍巍道:“三、三次,真的就三次,我发誓。”
“行,”岑景淮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碰过他的那只手。而后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承宗,“明天这个点,继续来这里找我。”
“让我打三次,这事儿就扯平了,要是再犯……”
岑景淮笑了:“你可以试试。”
赵承宗拼命摇头,显然已经彻底怕了。
别说再去找季屿麻烦,从此以后他见到季屿都得绕道走!
岑景淮懒得留下来看落水狗挣扎,去小卖铺买了瓶水,边喝边往朝教室走。
不知道季屿这会儿在干什么……
他照例点开几个软件,想看看季屿有没有新动态。
然而季屿属于八百年不发状态的那种人,岑景淮看了微信、企鹅、小红书、微博……全都空空如也。
早猜到了。
他叹了口气,最后点开了消消乐。那天他加季屿好友时,在他主屏幕上看到的,回去就跟着下了一个。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谁知就看到了邮箱里那个精力请求。
岑景淮瞬间支棱起来了。
这是求助吗?不!这是天降的刷好感机会啊!
他用最快速度点击了赠送,而后打开微信,给季屿发了条消息。
【年年有鱼】:精力不够了?
季屿那边秒回。
【季屿】:你怎么知道?
【年年有鱼】:看到你的申请了。
【年年有鱼】:现在够用了吗?
【年年有鱼】:不够消消乐号发我,我让朋友加你。
季屿有点不好意思,但实在抵不住精力的诱惑,将消消乐号发了过去。
岑景淮轻笑一声,把号码复制下来,发到了跟王明礼他们的四人小群里。
【年年有鱼】:别撩闲了,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年年有鱼】:把这个号码在班级群里发一下,让他们去加好友,给我朋友送一下精力。
王明礼詹浩宇和沈休正在讨论周末要去哪玩,看到这条群消息,齐刷刷沉默了。
王明礼瞠目结舌:“他、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沈休的重点却在这:“消消乐?他居然玩消消乐!”
唯有詹浩宇众人独醉我独醒:“盗什么号,这口气一看就知道是本人。”
王明礼沈休:“……”
也是。
一般人模仿不出这骚里骚气的感觉。
王明礼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朋友能让他做到这一步,多问了一句。
【懂事明理】:你哪个朋友啊,我认识不?
【年年有鱼】:你打听他做什么?
【年年有鱼】:别想了,打听他也不乐意认识你。
【年年有鱼】:少说话多做事。
这是请人帮忙的态度?!
王明礼怒,恶狠狠戳着屏幕。
【懂事明理】:你又不是没在班级群里,你自己怎么不发?!
【年年有鱼】:大群里人太多。
王明礼哼了一声。
【懂事明理】:怎么,你还社恐?
岑景淮唇角噙笑,慢悠悠地靠在柱子上打字。
【年年有鱼】:倒不是。
【年年有鱼】:主要是我不能跟那么多男的女的说话。
【年年有鱼】:不然不好跟我未来对象交代。
【年年有鱼】:你们就不一样了。
【年年有鱼】:你们没有男德。
【年年有鱼】:当然,未来也不一定能找到对象。
王明礼沈休詹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