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掌柜这反应,像是知道些什么。
娄危雪从钱袋子中拿出几块碎银,顺势放到柜台上。
“掌柜的,你刚刚应该听到了,我们认识的人?失踪了,或许与乔宅有关?系,你如果知道什么,还请你帮帮我们。”
掌柜闻言深深叹了口气,和众人?说了起来。
“乔宅那户人?家,是一年前搬过?来的,身家颇丰,刚来的时候,招了不少下人?到宅子里做工,不过?要的是女子,而且要求严格,但由于给的月钱足够高,好?些人?挤破头都想进去。”
“这本该是件好?事?,可惜才?过?去半年,那宅子里的人?就一个个地失踪了,有人?夜晚曾经路过?乔宅那边,说是听到宅子里有怪物嚎叫,之前失踪的人?,恐怕就是被宅子里的妖祟给吃了。”
“久而久之,乔宅有妖祟吃人?的事?情就传开了,乔夫人?也曾去仙家门?派发布委托,接委托过?来的人?不少,可是去了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说到这里,掌柜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一脸害怕。
“各位道长,我知道你们都有本事?,可是那乔宅已经吃了不少人?了,是真的不能去啊。”
娄危雪朝掌柜安抚一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多谢掌柜,我们知道了。”
掌柜还当娄危雪是听下去了,松了口气,给娄危雪开好?房间。
拿着掌柜给的钥匙,娄危雪看?向众人?:“寄春,还有济苍宗的三位,不如我们一起上去商量商量?”
李寄春摇头,乔宅凶险,师妹很?有可能是在乔宅出的事?,她不能让危雪牵扯其中。
“危雪,我……”
“一切等?上去再说。”娄危雪一眼看?出李寄春的想法,立刻打断她的话,拿着钥匙先上楼去了。
济苍宗的三人?对视一眼,纷纷跟上,李寄春无奈,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娄危雪用?掌柜给的钥匙打开客房,让众人?进屋。
由于进来的人?太?多,原本看?起来很?大的房间,就显得?拥挤许多。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大家相?互了解得?都差不多了。
娄危雪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关?于你们师妹失踪的事?情,你们怎么想?”
贺凡看?看?林乔和林沐,站出来朝众人?道:“原本我们来这里,就是打算一起去乔宅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失踪师妹的线索,掌柜的既然那么说,我们当然?*?更要过?去了。”
娄危雪点头了然,看?向李寄春,“你呢?”
李寄春抿唇,她手中还攥着那个有些脏了的香囊,通红的眼眶里,是一片坚定。
“我师妹是接了乔宅的委托后?失踪的,所以不管乔宅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我都要去乔宅看?看?。”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娄危雪叹了口气,“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李寄春听后?第一个不同意,她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劝说道:“听掌柜的说法,乔宅那头凶兽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了,危雪,你原本就与这件事?情无关?,还是不要去涉险了。”
娄危雪摇头,“寄春,你不想让我涉险,可是我又怎么能放心让你过?去。”
她刚刚穿越到这本书里的时候,李寄春和她的师傅正好?来云霄门?做客。
李寄春喜欢往药堂跑,偏巧娄危雪受伤,要去药堂看?病,药堂的长老?不在,李寄春就帮娄危雪看?了,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朋友。
那段时间李寄春教了她不少东西,当初她在山中小屋给沈清鸿治疗伤口,还有在房间用?药对付花厌的本事?,可都是从李寄春那里学来的。
现在李寄春遇到事?情,她又岂能坐视不理。
听了许久的沈清鸿,在此刻出声:“我跟你们一起去。”
玲溪闻言立即道:“我也去。”
林乔见娄危雪她们都要去,忍不住劝说:“这几位道友,你们如果没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失踪,还是暂且先不要去了,那里凶险,不如让我等?先去探探,若是无事?,你们再去也不迟。”
林沐应和,“是啊,如果到时候我等?没有出来,道友还可以帮忙去搬救兵。”
娄危雪摇头,她指了指身边站着的人?。
“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
站在娄危雪身边的沈清鸿闻言眉梢微挑。
场上几个不认识沈清鸿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娄危雪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贺凡看?了眼沈清鸿,迟疑一瞬,顺着娄危雪的话问:“不知这位是?”
娄危雪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介绍,“这位是天一宗的清鸿仙尊,想必诸位都听说过?清鸿仙尊的事?迹,如果那乔宅真是有凶兽作祟,有清鸿仙尊在,我们的胜算也会多很?多,说不定还能找到关?于你们师妹的线索。”
沈清鸿的名头实在过于响亮,在场的没一个人?是不知道的。
除了李寄春仍旧有些忧心娄危雪外,剩下的济苍宗几人?知道沈清鸿后?,把所有劝说的话都吞到了肚子中。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她们几个金丹期的修士,又怎么好?劝人?家化神期的仙尊。
之后?众人?又交流一番,便离开客栈。
乔宅在城池的北边,众人?一路往北,越走人?烟越稀少。
等?她们来到乔宅面前时,距离遇到最后?一个路人?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周遭寂静,有风吹过?,带走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穿过?树干,呜呼咆哮。
明明还是白天,可是乔宅的大门?就已经关?上了,昏沉的天光下,朱红色的大门?看?上去刺眼无比,透露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掌柜的话、破庙中的怪物,种种奇怪的画面浮现在娄危雪的脑海中。
她咽下口水,鼓足勇气走上台阶,叩响乔宅的大门?。
大门?似乎没有关?紧,被她这么一扣,往里动了一下,露出一条细细的门?缝。
“有人?吗?”娄危雪弱弱喊着。
无人?回应,她忍不住朝里张望,正正好?对上一只眼睛,那眼睛的眼白部分白惨惨的,瞳仁漆黑如墨。
“啊啊啊啊!”
娄危雪被吓得?大叫,瞬间跳到沈清鸿身边,一把将人?抱住。
“清鸿仙尊,眼睛,门?缝里有眼睛啊!!!”
边上,济苍宗的几位已经拔出长剑,李寄春祭出自己的药葫芦,玲溪横剑护在花厌身前。
众人?如临大敌,紧张兮兮地盯着大门?。
吱吖——
所有人?神经紧绷,随着门?缝越来越大,众人?都准备好?冲上去了,结果一个杵着拐棍的白发老?太?太?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众人?武器高举,明显被吓了一跳。
“你们想干什么?”
众人?怔愣,反应过?来后?纷纷收起武器。
被娄危雪紧紧抱着的沈清鸿面色冰冷,她拍拍娄危雪。
“还不放手。”
娄危雪意识到自己闹了个乌龙,尴尬不已,连忙放开沈清鸿。
周遭一阵沉默,老?太?太?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被众人?吓得?不轻。
娄危雪暗道一声罪过?,摸摸鼻子,上前解释。
“奶奶你别怕,我们是修士,听说贵府有妖祟作祟,特来降妖。”
老?太?太?狐疑地打量着众人?,“你们当真是修士?”
“当然!”
娄危雪说着还给剩下的人?使眼色,让她们帮着自己解释。
贺凡第一个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老?太?太?。
“我是济苍宗的修士,这是我从宗门?接到的委托书。”
老?太?太?见此,一改之前的警惕,惊喜不已。
“原是除患的道长,快快请进。”
老?太?太?把大门?推得?更开了,侧过?身伸出手,示意众人?进门?。
众人?对视一眼,走入门?内。
等?最后?一个人?跨入门?槛,大门?被重新合上。
老?太?太?在前面带路,娄危雪走在沈清鸿身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宅院处处雕梁画栋,可以看?出这家主人?非富即贵。
不过?一路走来,她们鲜少遇到下人?,就算遇到也都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没多久老?太?太?把人?带到堂屋,“还请诸位在此稍作等?候,我这就去通知我家主人?。”
说完老?太?太?便离开了。
众人?又等?了一会,只见一个身穿绯红纱衣,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身材丰腴的美貌妇人?从外走来。
看?到众人?妇人?颇为欣喜,“妾身乔氏,不知诸位道长前来,实?在是有失远迎。”
“乔夫人?客气了。”
寒暄几句过?后?,娄危雪开门?见山。
“我等?在宗门?听说贵府有妖祟作祟,便接了委托过?来,不知道府中现下情况如何?”
乔夫人?闻言脸色一变,长叹了口气。
“我这府中的人?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少,也不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
娄危雪见状,安慰道:“夫人?不要担心,我等?过?来,就是为了替夫人?解决府上的祸事?。”
乔夫人?并没有因为娄危雪的话而露出丝毫欣喜,反倒面露苦涩。
“不瞒道长,曾经也有其他?的道长接了委托过?来,只不过?往往没过?多久,那些道长就不知不觉的消失了,连个尸身都没看?见,可真是吓死人?了。”
“还请道长能够尽快解决,不然我这府上只怕是连人?都不剩了。”
李寄春眼神微动,询问道:“府上既然发生这种骇人?的事?情,夫人?为何不搬走?”
“这宅子是我夫君留给我的,是我的念想,我不愿搬走。”
一旁的娄危雪闻言,目露疑惑。
“夫人?不怕有一天自己也消失了吗?”
乔夫人?摇了摇头,把手上戴着的戒指取下,展示给众人?看?。
戒身被打造成了藤蔓的样式,蜿蜒缠绕托着一颗宝石,那宝石是深红色的,戒面光华流转,里面似有熔浆流淌。
“此物名昭华戒,乃是我机缘巧合下获得?,可保我不被妖祟近身。”
娄危雪点点头,这样倒是解释得?通,不过?有件事?情让她有些在意。
“我们入府之后?,一路走来所见皆是女子,似乎没见到过?男子,这是为何?”
“我夫君已逝,我是个寡妇,若是招了男工,时间久了难免会生出闲话,所以便只招了女工。”
“原来如此。”
乔夫人?看?向众人?,“几位道长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不知可有落脚之处?”
“有的,我们已在城中客栈租了房间。”
说话的是林沐她年纪最小,没有多想直接便答了,贺凡甚至没能来得?及阻止。
乔宅既然与她们师妹的失踪有关?系,该想办法住进来才?对。
好?在林乔机灵,补救道:“客栈只是临时落脚的地方,夫人?既然希望我等?尽快解决妖祟的事?情,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在府上住下,这样我们也方便调查,若是妖祟再出来害人?,我们也能及时处理。”
乔夫人?含笑点头,“道长们能这么想,正合我意,发布委托的时候,我便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厢房,就是为了道长能够留在府上,好?降妖除魔。”
“如此,多谢夫人?。”
众人?齐齐道谢,接着便被乔家的管家,也就是开门?时带众人?过?来的那个老?太?太?,带去了厢房处。
众人?安顿下来之后?,贺凡和李寄春、玲溪三人?一起结伴去城中的客栈退房。
与此同时,娄危雪和沈清鸿已经聚在一起,至于花厌,当然是被娄危雪拽着一起去了。
玲溪不在,她得?亲自看?着花厌才?好?。
为了防止有人?偷听,娄危雪到沈清鸿房间后?,还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她来到沈清鸿身边,神情紧张,“清鸿仙尊你有没有发现,这座宅子古怪得?很?,府上只有女人?便罢了,可是那剩下的仆人?,还净是一些上了年纪和容貌丑陋的。”
“掌柜的说当初乔府招工的时候,好?多人?挤破头都想进来,怎么可能一个长得?漂亮的都没有。”
沈清鸿颔首认同,提醒道:“不止如此,自乔府传言有妖祟吃人?开始,已经过?了许久,寻常人?若是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早就想办法离开,乔府不该还留有下人?。”
娄危雪恍然大悟,“对哦,乔夫人?有法宝护体,不怕妖祟,可是剩下的那些人?是为了什么?”
“就算是签了卖身契,可是在府中有妖祟吃人?的情况下,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毕竟府中妖祟一日不除,她们就有被害的风险,若是能逃出去,说不定还能挣得?一线生机。”
“其中的原因,就是你我需要调查的了。”
两人?这边正聊着,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内两人?立刻噤声。
娄危雪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林乔、林沐两人?。
“你们怎么过?来了?”
娄危雪侧过?身,让两人?进屋。
林乔道:“现在时间还早,我和我妹妹准备去宅子里四处探探,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
娄危雪摇头,“我们觉得?这府上的下人?有些古怪,打算先从下人?身上入手。”
沉思一瞬,林乔颔首:“这样也好?,我们正好?可以分头行动。”
林乔和林沐离开后?,娄危雪三人?也从屋内走出去调查。
她们在通往花园的一处走廊,看?到了正在洒扫的下人?,是一个丫鬟,方盘脸,脸上肌肤浮肿,红色的胎记自她右边的眼睛处开始蔓延往下,遮盖了小半张脸。
娄危雪走过?去,“姑娘,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夫人?早先交代过?我们,如果道长问话,定要好?好?配合,不知道道长想问什么?”
不同于那可怖的长相?,这丫鬟的嗓音听着倒是清脆悦耳。
娄危雪怔愣一瞬,又很?快恢复。
原先沈清鸿提出的问题在娄危雪脑中回荡,她问道:“姑娘,这个宅子里妖祟闹事?,人?心惶惶,你可有想过?离开?”
丫鬟摇头,“乔夫人?对下人?们还不错,给的月钱也多,如果我走了,上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差事??”
娄危雪诧异不已,“钱难道比命还重要?姑娘不怕被妖祟抓走?”
那丫鬟闻言笑了,“我这样的样貌,妖祟怎么会看?得?上我?”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娄危雪双眉紧皱,颇为不解,就看?到丫鬟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这宅子里的妖祟啊,只吃那些年轻又长得?漂亮的,像我这般的样貌,根本就不用?担心。”
只吃长得?漂亮的?
娄危雪和沈清鸿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疑色。
站在边上冷眼看?着的花厌闻言,眼神微动,怕娄危雪和沈清鸿发现,她垂下眸,掩住眼中的深思。
之后?娄危雪和沈清鸿又陆续在宅子里找到其他?下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她们的回答几乎无差,都说是宅子里的怪物只吃长得?漂亮的,而且怪物一般是在晚上出现。
为了能够尽早解决乔宅的怪事?,三人?准备出去找找线索,刚走到乔宅门?口,就遇到从客栈退房回来的李寄春等?人?。
见娄危雪这样子像是要外出,李寄春好?奇地询问:“危雪,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想去外面打听一下,看?看?附近的人?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李寄春闻言,立刻道:“我和你们一起。”
玲溪:“我也去。”
贺凡自然也是要调查的,跟着说:“一起吧。”
一众人?站在乔宅的门?口,把大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娄危雪沉默一瞬,她们要是这么多人?一起去问事?情,人?家开门?看?到后?,吓都给吓关?门?了。
她捏捏眉心,把李寄春拉过?来,又把花厌交给玲溪看?着。
“这样,寄春、我和清鸿仙尊,我们去左边,你们三个去右边,我们分开调查快一点。”
众人?对此都没有意见,在门?口处分开。
娄危雪等?人?一路向左,敲了好?些人?家的门?,始终无人?应答。
此时这条道路已经走到尽头,娄危雪敲响最后?一户人?家的房门?。
“你好?,请问有人?吗?”
与先前一样,无人?回应。
娄危雪叹了口气,“走吧。”
三人?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你们是什么人??”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娄危雪连忙转过?身,发现一个背脊佝偻的老?伯正站在门?内正看?着她们,脸上沟壑遍布,看?上去怪骇人?的。
她吓了一跳,倒退一步,差点栽进沈清鸿怀里。
沈清鸿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将她往身后?一拉,上前询问道:“老?人?家好?,我们想向您打听些事?情。”
老?伯发灰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过?去,慢悠悠:“你们想问什么?”
被看?轻的娄危雪老?脸一红,暗暗唾弃自己一番,从沈清鸿身后?挤了出来。
忙道:“老?人?家,我们是来乔宅除妖的修士,想问问您住在附近,有没有发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老?伯纳闷不已,“前几个月也来了两拨人?自称是修士,过?来除妖,这怎么又来了。”
李寄春的师妹正是在几个月前接了乔宅的委托,她神情激动。
“老?人?家你说前几个月也有修士过?来,那你有没有见过?我师妹,她十?七岁,圆脸杏眼,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身材和我差不多,大概长这么高。”
李寄春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又从身上拿出那个绣了小黄鸡的香囊,递给老?人?。
“当时我师妹身上带着的是这个香囊,老?人?家你有印象吗?”
老?人?接过?李寄春手中的香囊查看?一番后?,又把香囊还给了李寄春。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她说她叫什么小栾?”
“明小栾!是我师妹,”李寄春激动不已,追问:“老?人?家你可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老?人?低下头思索一会,回答:“大概是在一个月前,我晚上起夜,看?到乔宅那边红光冲天,有咆哮和嘶吼声,没多久我就看?到空中飞来一道人?影,正是你那师妹。”
“她在天上和一团黑影打了起来,不过?没打一会,她就被黑影打中,然后?跑了,那黑影追着她也跑了。”
李寄春在听到师妹受伤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偏偏老?人?还在这个时候补了一刀,“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姑娘,除了你们,我也再没见到过?其他?修士,想必她们都已经落入凶兽的腹中,尸骨无存了。”
“师妹……”李寄春神色仓皇,她师妹是年轻一辈中最聪明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娄危雪见她这样,急忙安慰。
“寄春你先别着急,你师妹如果真的已经葬送妖兽之口,那香囊又怎么会被我们发现。”
“对,还有香囊,”李寄春紧紧抓住娄危雪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危雪,我师妹那般聪明伶俐,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娄危雪眼神复杂,按照老?人?的说法明小栾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可是面对这样的友人?,娄危雪又怎么能说出那般捅人?心窝子的话。
她回握住李寄春,“吉人?自有天相?,你师妹会没事?的。”
这句话仿佛给李寄春带来了无尽的力量,她点了下头。
“对,我师妹会没事?的。”
在老?人?这里打听完后?,娄危雪三人?就回头了。
她们把之前没有敲开的门?又敲了一遍,在确认没有其他?的线索后?,才?重新回到乔宅。
回到屋中后?,没多久玲溪等?人?也调查完线索回来了,一并过?来的还有林乔、林沐二人?,所有人?重新聚集在娄危雪的房间。
沈清鸿挥手在房外布下一层结界,这才?开口。
“大家既然都在这里,那就先说说发现的线索吧。”
“我先来吧。”玲溪走出来,把在附近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刚刚去了乔宅右边那条街,发现附近的人?很?多都已经搬走,只剩下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和一些男子还住在这里,而且根据他?们所说,他?们曾经在夜晚听到乔宅这边传来过?嘶吼声,有时候还有女子的惨叫。”
第二个说话的是娄危雪,她把在外面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我们去的左边,住在巷子最后?一户的老?人?告诉我们,几个月前曾来过?一批修士,其中就有寄春的师妹,不过?距离老?人?最后?一次见到她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而且她是老?人?见到的那一批里的最后?一个修士。”
“除此以外,我和清鸿仙尊问过?府上的下人?,她们告诉我们,妖怪只在夜晚出现,并且只吃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估计也是附近为什么只有老?人?和男子的原因。”
林乔、林沐两姐妹闻言,面露怪异。
沈清鸿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的异样,“怎么?你们发现了什么?”
“你们说宅子妖怪只吃年轻貌美的女子,可是我们今天在宅子里面搜寻了一圈,在好?几处地方都找到了一些胭脂水粉,和漂亮衣服。”
玲溪不以为意,“就算长得?不好?看?,也可以打扮啊,这并不奇怪。”
沈清鸿摇头,“你说错了。”
玲溪怔愣,不明白沈清鸿是什么意思。
娄危雪看?了眼话少的沈清鸿,帮着解释。
“如果凶兽只吃长得?漂亮的,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有人?还有心思打扮自己,她们也不会打扮自己,因为漂亮就会被吃掉。”
贺凡道:“那有没有可能,林乔和林沐发现的,是以前失踪的女子留下的东西?”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众人?纷纷猜测胭脂水粉,和漂亮衣服的来历。
沈清鸿启唇,打断众人?的讨论。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直接去探探。”
就这样,林乔和林沐带着她们去了其中一处。
此时还是白天,没到休息的时候,房间内空无一人?。
林乔和林沐是在一个下人?睡觉的床头发现的漂亮衣服,她们找了附近的丫鬟,让人?把睡在那里的人?找了过?来。
过?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在看?到她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妇人?对此毫无所觉,看?到众人?,她讨好?地笑了一下。
“几位道长,听说你们找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娄危雪和沈清鸿对视一眼,然后?指指那堆东西。
“这些是你的吗?”
妇人?点头,应得?利落。
“是我的。”
闻言,娄危雪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条长裙抖开,在妇人?的身上比划了一下。
“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你怕是穿不上吧。”
她把衣服丢回妇人?怀中,眼神里满是怀疑。
妇人?尴尬地笑了两下,“道长,是这样的,这些都是之前失踪的人?的东西,她们人?没了,这东西便就成了无主的,我把这些收集起来,自然是算我的,而且这些东西都还好?好?的,拿出去还能卖不少的钱咧。”
李寄春和几个济苍宗的人?脸色瞬间黑了,她们的师妹可也是失踪的人?员之一,这妇人?卖出去的东西,说不定就有她们师妹的。
林沐眼睛立刻瞪了起来,“人?只是失踪了,说不定还能回来,你就这么把她们的东西拿走了,就没有想过?她们回来时该怎么办吗?”
妇人?不以为意,“那些人?都失踪多久了,估计早就没了,怎么可能还回得?来。”
林沐脸上满是愤怒,“你胡说!她们只是失踪了而已,一定还可以回来的!”
妇人?嗤笑一声,“小道长,你未免太?天真了,这些人?失踪少说都有一个月了,什么人?可以不吃不喝一个月啊,饿都给饿死了。”
“你!你!”林沐指着妇人?,手指不停颤抖。
她气不过?,恼怒之下,竟然直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妇人?一看?林沐抽出长剑,吓得?连忙朝屋外跑。
“啊!!!救命啊!杀人?啦!”
“我要好?好?教训你,给我师妹出气!”
林沐喊着就要冲上去。
在场的众人?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见状赶忙追了上去,生怕林沐真的一怒之下,伤了人?。
“救命啊!快来人?!”
林沐冷哼一声,举剑朝着妇人?砍去,妇人?仓皇逃跑之下,脚步不稳,直接摔倒,刚好?躲过?林沐刺去的一剑。
沈清鸿眼睛微眯,刚刚的是巧合吗?
她本还想在观望观望,可是林乔怕妹妹惹事?,直接出手制止住了林沐。
“够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姐姐,她,她!”林沐眼睛发红,胸中气闷,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林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也不是你对她动手的理由,你是修道的,不可随意对普通人?动手。”
“眼下要紧的,还是要尽快弄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把剑收起来吧。”
林沐胸口憋了口气,气得?面色涨红,她狠狠瞪了妇人?一眼,不情不愿地把剑收了回去。
时间一晃便到了晚上,乔夫人?摆了宴席,请众人?过?来。
桌上晚宴颇为丰盛,下人?在旁边候着,随时等?待着主人?的吩咐,其中就有先前被林沐拿着剑追的妇人?。
用?餐的时候,林沐眼睛止不住地往那妇人?身上瞥,但是恶狠狠冷冰冰的。
乔夫人?注意到林沐的眼神,放下手中筷子。
她忍不住询问:“小道长为何总是瞪着我那仆人?,可是我那仆人?惹到小道长了?”
林沐凉凉开口,“夫人?,你这府上的人?手脚着实?不算干净。”
这话说得?着实?重了些,林乔皱眉,“林沐,不可无礼。”
“无碍,”乔夫人?并未因此生气,只是有些不解林沐话里的意思。
她问:“小道长为何如此说,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沐冷哼一声,把白日里在宅中搜到的东西,和妇人?先前说的那番话全部说了出来。
乔夫人?听完了事?情始末,轻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我曾说过?她们,可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娄危雪诧异,“夫人?是这家的主人?,她们难道连夫人?你的话都不听吗?”
乔夫人?苦笑摇头,“由于有妖邪作祟,如今我这宅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只剩下那么些个,当然要善待。”
“而且我自幼没吃过?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除了舞文弄墨,别的一窍不通,如果她们再离开,我这宅子可就彻底成空宅了。”
娄危雪看?了眼乔夫人?放在桌上的手,手指修长,皮肤白皙,一枚红色的戒指戴在她纤细的指节上。
那好?像是昭华戒,娄危雪正待细看?,乔夫人?却已经把手收回桌下。
“难道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把失踪的人?的东西收走?”林沐气恼的声音在娄危雪身旁响起,“夫人?就没想过?,如果那些人?回来了,她们又该怎么想吗?”
乔夫人?无奈,“可是眼下并没有别的解决办法,若是失踪的人?回来,我自会叫她们把没卖出的东西归还,想办法弥补失踪之人?的损失。”
林沐看?起来依旧不高兴,可是又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便只能闭嘴。
饭后?,众人?各自散开回房。
娄危雪回想着今日在乔宅发现的事?情,只觉得?处处都是古怪。
城内那么多户人?家,妖祟为什么只盯着乔宅?
根据乔宅下人?的说法,在这里失踪的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可妖邪为何只要年轻漂亮的女子?
还有先前在城外破庙发现的那个长相?似人?的怪物,它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寄春师妹的香囊?怪物是否和乔宅发生的怪事?有关?系?
若是怪物与乔宅的事?情有关?,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外?
娄危雪躺在床上,脑中思绪纷杂,理不出一个清晰的思路。
香炉中的盘香缓缓燃烧着,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夜半,宅内一片安静。
沈清鸿坐在房内打坐,屋内香味浓重,让人?连神思都变得?昏沉起来。
这不对劲。
沈清鸿睁开眼睛,立刻下床,推门?而出。
娄危雪就住在她的隔壁,沈清鸿没有任何犹豫,抬手一掌拍开阻挡在面前的房门?,闯入屋内。
她这般的动静已经不算小,可是屋内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清鸿心头划过?一抹慌乱,她沉下脸走到娄危雪的床前。
明明是几步的距离,沈清鸿却仿佛过?了很?久一般。
“娄九寒,醒醒。”
沈清鸿伸手晃了晃娄危雪,可是娄危雪眼睛紧紧闭着,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响起,有人?从门?口处走了进来。
“谁?”
沈清鸿目露警惕,抓紧了均湘剑。
“是我。”
李寄春走进屋来,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倒在屋里的香炉上。
她来到床边,看?见昏睡着的娄危雪没有一点意外。
“我就知道。”
李寄春双指成法,腰间挂着的葫芦突然飞上半空,淡淡的绿色光点从葫芦口处朝外涌出,飘入娄危雪的眉间,消失不见。
呼吸之间,只见昏睡不醒的人?,眼皮滚动,缓缓睁开眼睛。
娄危雪刚醒,就看?到床边的两个人?,她怔愣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什么后?连忙起身。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李寄春抬手,“一会再说,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被药昏的人?。”
话音落下,李寄春就已经匆匆跑走了。
沈清鸿看?了眼娄危雪身上穿着的单薄亵衣眉头皱起,把衣服穿好?,我们也出去看?看?。
“好?。”
娄危雪应了一声,取过?衣架上的衣服,把衣服穿好?后?和沈清鸿一起走出门?外。
贺凡晚上说要在宅子里转转,想看?看?会不会遇到作祟的东西便没有睡觉,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
此时李寄春已经迅速地闯了好?几个房间,把林乔和林沐都给救醒了。
只剩下最后?一间房没去,众人?跟着李寄春来到玲溪和花厌住着的地方。
贺凡一脚把门?踹开,众人?走入屋内,只见原本睡觉的床榻上空无一人?。
她们正准备细查,东方突然传出一道红光,看?方位似乎是在乔夫人?的寝房那边。
众人?心头同时浮现三个字:出事?了!
第32章
现在玲溪和花厌失踪,东厢那边似乎也出了事?情?,众人神色严肃,很是难看。
关?键时?刻,沈清鸿迅速做出决断,“我们来的时?候这间?房的门是从里锁着的,人是在屋中消失的,济苍宗的三位道友,麻烦你们在这里先找找线索,剩下的人和我去乔夫人那边看看。”
一行人分作两拨,娄危雪等人迅速赶到乔夫人居住的院子。
院中一片凌乱,树叶落了满地,石桌石凳东倒西歪的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倒的。
娄危雪等人朝里走去,到了乔夫人房间?门口,房门被外力?破坏,残破不堪。
屋内一片狼藉,展览架倒在地上,满地碎瓷残片,香味浓厚与娄危雪等人房间?里的一样。
床榻上,乔夫人酣然入睡,对于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娄危雪见状,忙朝后唤:“寄春,快来,看看夫人。”
李寄春快步走向床边,见到昏迷的人后,再次祭出自己的药葫芦。
绿色的光点落在乔夫人的眉心,乔夫人悠悠转醒。
看见床前站着的几人,她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道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见乔夫人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娄危雪解释:“方才我们在远处发现这边红光大作,所?以过来查看。”
乔夫人听后,下意识摸了摸手指上戴着的戒指。
“应该是在宅子里作祟的东西触发了我的法宝,不知道道长们可有见到那东西?”
娄危雪摇头,“我们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有风穿过,房间?里的香味散了许多。
李寄春神色微动,询问:“夫人可知房间?里的熏香是谁准备的?”
听到李寄春这么问,娄危雪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寄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早在她被叫醒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后来跟着李寄春,见她每次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浇灭香炉,恐怕是这香有什么问题。
“你们看,”李寄春把夫人床尾的香炉拿来打?开,将里面已经被水浇灭的盘香取了出来。
“这盘香看着完整,其?实不然,你们仔细观察,每隔一段,盘香上就会出现一截少许颜色加深的香段。”
“而这截颜色稍深的香段,是由降云花为主要药材做成的,这种?花极难获得,因为需要人血浇灌,是为邪花,由它做成的这截香段,最初只?会让闻到的人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如果施以秘法,可以使人丧失神志,沦为不生?不死的怪物。”
如果不是因为晚上担忧师妹无法入睡,盘香燃到那一截,叫李寄春闻出不对,她恐怕也会中招。
娄危雪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盘香的颜色果然如李寄春所?说,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这可就奇怪了,明明传言是妖邪作祟,可是什么妖邪还会在房间?里用这种?香?
若不是妖邪,那乔夫人被触发的法宝该如何解释?
她正?想着,就听到沈清鸿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
“夫人可知我们房间?里的这些香是谁准备的?”
乔夫人摇了摇头,“宅子里的事?我很少过问,不过管家她应当是知道的。”
“那劳烦夫人带我们去见管家。”
“几位道长请随我来。”
乔夫人披上外衣走在前面带路,三人跟上。
天上无月,只?有沿途的石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宅子中一片寂静,她们这里的骚动没有引来任何的下人,路过的每个房间?,皆是房门紧闭。
如果不是白天见到过宅子出现的人,还以为整个宅子没人住呢。
三人跟着夫人穿过长廊,来到一处院落。
乔夫人敲响其?中一间?的房门,门内响起一道苍老沙哑的问询声。
“谁?”
“管家,是我。”
门被人从里打?开,白发老太太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
见到门口出现这么多人,她明显愣了一下。
“夫人、道长们,你们深夜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花厌和玲溪还下落不明,娄危雪没那么多时?间?同管家解释,她直接问道:“管家,你知不知道我们宅子里的香是谁负责的。”
“是小环,怎么……”
“带我们去找她。”
沈清鸿打?断管家要问的话,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在香炉中放盘香的人。
见此?,管家没有再多问,给众人带路。
管家和下人们住的地方很近,不过百步的距离。
那一个房间的人全部被叫了起来,只?是里面并没有小环的身影。
管家看着剩下的人,“你们有谁看到过小环吗?”
“没有。”
“我记得小环晚上睡觉的时?候说是肚子痛,然后就出门了。”
“现在都?没回?来,不会是被妖怪抓走了吧!”
……
下人们议论起来,面色仓皇,猜测着是不是那妖邪又出来作祟了。
娄危雪双眉紧皱,她们才发现盘香的事?情?,负责放置盘香的人就失踪了,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巧合事?情?。
虽然人消失了,但是东西说不定还在。
三人先在这间?房里搜索了一番,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搜到。
好不容易抓到点线索,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娄危雪走到夫人身边,“夫人,这件事?说不定与在宅子中作祟的妖邪有关?系,请你把所?有人都?叫起来集中到一起,我们需要搜查一些东西。”
“我知道了。”
乔夫人十分配合,让管家把所?有下人全部?叫醒,在院子中集合。
她们紧接着又陆续搜索了其?他下人们的房间?,角角落落的一处都?没放过,可是无论如何翻找,都?没有找到任何与药材和盘香有关?的东西,为此?她们又在下人们身上搜寻一番。
娄危雪正?搜着,面前被她搜身的人,却突然开口:“小道长,你们搜什么呢?”
这人是先前与林沐起争执的妇人,娄危雪听到宅子里的人都?叫她虞嫂。
“不要多问。”
她低低警告了一句,手从妇人的腰间?滑过。
是她的错觉吗?她总觉得这个妇人好像比之?前瘦了一点。
娄危雪还想探寻一下,虞嫂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突然笑了起来。
一边笑她还一边和娄危雪解释,“不好意思,道长,我有点怕痒,你能快点搜吗。”
手底下的腰滑开,娄危雪摇摇头,应该是她多想了。
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什么都?没搜出来。
一番搜索过后,三人依旧一无所?获。
恰在此?时?,一声巨响从她们居住的厢房处传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娄危雪原本垂着头瞬间?抬了起来,沈清鸿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朝那边赶去了。
李寄春和娄危雪二人见状,纷纷跟上。
“先散了吧。”
夫人挥退下人后,也朝厢房那边去了。
济苍宗的三人还在花厌和玲溪的房间?里,屋中一片凌乱,可见是没少翻查。
贺凡见娄危雪等人回?来后,连忙上前,“你们回?来啦,可有查到那红光是怎么回?事??”
娄危雪把在乔夫人房间?和下人们房间?发生?的事?情?和几人说了一遍,反问贺凡。
“你们这边呢?刚刚我们在下人房间?那里听到一阵巨响,是什么?”
林沐指指房间?的床,床上铺着的东西都?已经被掀开了,露出光洁的床板。
她上手敲了下床板,“这里面似乎有空间?,可是我们没有找到能够打?开的机关?。”
“刚刚师兄想试试能不能直接破开,可是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打?在上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让开,我来。”
众人闻言纷纷为沈清鸿让步,沈清鸿见状,直接一掌拍了上去。
在贺凡手下没有丝毫异状的床,就这么被沈清鸿给拍开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陡峭的台阶贴着边缘顺延往下,宛如猛兽的巨口,等待着猎物送上门去。
“不愧是清鸿仙尊。”
晚一步过来的乔夫人,刚好听到贺凡的这声称赞。
她看向众人聚集的地方,发现床上的异状,神情?错愕。
“床底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娄危雪听到声音,侧首看去,“夫人不知道吗?”
乔夫人摇头,满脸困惑,“这宅子是我的亡夫留给我的,他从未和我说过这个宅子里有密道。”
众人的视线重新落到洞口处,洞里黑沉无光,不知道通往何方。
可玲溪和花厌是在这里失踪的,如果顺着这个洞下去,说不定可以查到更多的线索。
“我们进去看看吧。”
娄危雪说着,凑上前去,抬脚就要朝台阶走去。
“等等,”沈清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就要下去的娄危雪,“我先下去,如果我说没事?,你们再下来。”
娄危雪愣了一下,随后应下。
“好。”
她让开位置,等沈清鸿走下去。
洞口吞没了沈清鸿的身影,众人在上面焦灼地等待着。
娄危雪担心沈清鸿的安危,隔三岔五地就要朝洞口张望一下。
片刻后,沈清鸿的声音才瑶瑶传来。
“你们可以下来了。”
众人听后,这才动身。
这条密道挖得很深,众人走了很长一截的台阶,才走到最下面。
密道的宽度,只?够两个人并排行走,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就会出现一道火把。
火把亮着,为众人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众人一路无话,沿着隧道走了大概三个时?辰,可是始终没有走到尽头,甚至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岔路口。
娄危雪微拧着双眉,“这条路未免太长了。”
“快到了。”
沈清鸿走在最前方,她能感受到有微弱的风正?从前方吹来,想必是离出口不远了。
大概又走了一会,密道的前方才渐渐有了亮光。
众人加快脚步,终于从密道里走出,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密道的出口处,有一些纷乱的脚步痕迹,众人顺着脚印,走出山林来到小道上。
到此?之?后,道路上的脚印便多了起来,纷杂繁复地交织在一起,叫人辨不出方向,不好继续追查下去。
娄危雪提议:“大家不要走太远,我们先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好。”
众人应下后各自散开,娄危雪原本想和李寄春一起的,结果被沈清鸿给带走了。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圈,娄危雪发现这边的小路看起来很是眼熟。
“清鸿仙尊,这是不是我们进城前一天走的那条小路?”
沈清鸿同样觉得熟悉,她指指前方,“再往前走走,如果是那天的小路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看到破庙。”
两人接着又走了一会,那天的破庙出现在两人眼前。
破庙中的怪物,通往城外的密道,让人陷入昏迷的盘香。
娄危雪心里浮现一个猜测,“寄春说,降云花做成的香,施以秘法,可以使人丧失神志,沦为不生?不死的怪物。”
“清鸿仙尊,你说我们那天在庙中遇到的怪物,会不会就是寄春说的那个。”
“不无这个可能。”
两人说话间?,一阵笛声忽然响起,笛声婉转,却听不出个完整的曲调。
此?时?天色还未大亮,又在荒野城郊,怎么会有人吹笛。
沈清鸿皱眉,心头顿时?浮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们先回?去。”
两人立刻往回?走,还没到达密道,便听到一阵打?斗之?声,伴随着的还有许多嘶吼之?声,那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般奇怪。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山林中多出了这些怪物,而这些怪物的模样与娄危雪在破庙中见到的怪物相差无几。
两人刚到,就听到李寄春的喊声:“这些都?是活死人,大家小心,注意不要受伤!”
沈清鸿神色凌然,立刻抽出均湘剑,加入战斗。
有了沈清鸿的帮助,众人的压力?小了许多,可是这些活死人,像是不知疼痛般,根本就不知道躲避。
林乔一剑砍断身边活死人的手,那活死人不躲不闪,竟然伸着头颅,一口咬在林乔的肩上。
“姐姐!”
林沐抬手一掌把袭击林乔的活死人给拍开,可是那活死人嘴巴未松,林乔肩头的衣服被扯破,甚至连带着地被咬下一些肉来。
林乔闷哼一声,额上冷汗密布。
见姐姐被伤,林沐脸色瞬间?黑了。
“我杀了你!”
林沐气势汹汹,朝着弄伤林乔的活死人袭去。
林间?的笛声,明显证明是有人在操控这些人。
她们这边已经有人受伤,可是幕后之?人连面都?没露,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
趁着眼下众人状态还好,沈清鸿毫不犹豫地朝着笛声传来处飞去。
那幕后之?人似乎发现了沈清鸿的意图,操控着活死人围堵着沈清鸿前进的路,相反娄危雪等人身边的压力?小了很多。
见状,娄危雪立刻喊道:“大家来帮忙。”
笛声愈加激烈,活死人凶性大发攻击更加猛烈。
沈清鸿一马当先,均湘剑挥出道道剑气,那些活死人根本就不是沈清鸿的对手。
加上有娄危雪等人的帮助,沈清鸿朝前的路顺畅了一些。
她已经看到那人了,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身形消瘦窈窕,由于头上戴着帷幔遮住面庞,并不能看清楚女子的样貌。
眼看沈清鸿找了上来,收起笛子转身想要逃跑。
沈清鸿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均湘剑在她身后化出道道虚影,似河流汇聚,朝着女子袭去。
女子见势不妙,立刻拿出笛子,仓促地吹了几个音。
原本被娄危雪等人隔开的活死人,突然不畏死活地冲到女子面前,挡住了沈清鸿的剑势,但是活死人本身也有不少葬送在这一道剑招之?下。
沈清鸿面色未改,她抬起手,均湘剑锋芒毕露,剑风凌厉破空而去。
女子故技重施,可是出现在这里的活死人数量有限,这次活死人没能把这道剑招挡下,仍有一道残留的凌厉剑气飞到女子面前。
眼见着就要被剑气打?中,女子抬手长笛横在身前,运转功力?,挡下了这道被削弱后的剑气,但也因为这道剑气耽误了一些逃跑的时?间?。
沈清鸿正?要趁机追上,可眼睛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也就这一瞬间?的迟疑,那女子便逃远了。
看着女子已经逃远的背影,沈清鸿若有所?思。
这身影看着十分眼熟,还有刚刚在追人时?,那无意间?被反射到她眼睛上的那抹红光。
操控活死人的人走了,剩下的活死人不足为惧,被沈清鸿等人一一解决。
处理掉最后一个活死人,娄危雪看向众人,她们身上沾了不少血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活死人身上的,只?有沈清鸿依旧白衣飘飘,一尘不染。
娄危雪的视线在娄危雪身上停了一瞬,又转开。
“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贺凡摇头,“没有,我没事?。”
林乔脸色较刚受伤的时?候更难看了,面上看不出一点颜色,嘴唇都?是白的,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林沐扶着林乔,面色焦急。
“李道友,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姐姐。”
李寄春没有受伤,她走上去查看了眼林乔的伤势。
拨开林乔肩头的碎步,露出的皮肤上赫然有着一个深深的咬痕,咬痕周围已经开始泛黑,逐渐变紫朝着周围蔓延,在林乔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分外骇人。
李寄春皱起眉来,她把在腰上系了一圈的腰包拿下,从中取出银针扎在林乔肩头,封锁住了毒素,防止毒素蔓延,接着她又取出刀,在椭圆形的咬痕中间?,割了道十字。
皮肉被破开,一股黑紫的污血顺着林乔肩头流下,直到确定血液重新变回?原色,李寄春才取下银针。
“眼下只?能先这么处理,等回?去之?后,还需要用药清除体?内的残毒。”
林沐感激不已,“多谢李道友。”
林乔白着脸,也朝林沐点了下头。
“多谢。”
活死人死了,但是操控活死人的幕后之?人却逃跑了。林乔又受了伤,众人只?能暂且先回?去。
一路上沈清鸿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娄危雪见状,走到沈清鸿身边,“清鸿仙尊你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觉得,那个幕后之?人的身形和乔夫人有些像。”
“而且,那道红光……”
“红光?”
沈清鸿点头,解释:“我追那女子的时?候,有道红光从女子的手上被折射到了我的眼睛上。”
娄危雪有些错愕,“昭华戒?”
李寄春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正?着,皱眉道:“难道乔宅的女子失踪的事?情?,都?是乔夫人做的?”
贺凡诧异,“可是你们当时?去找乔夫人的时?候,乔夫人不是也昏迷着吗?怎么可能是她呢?”
娄危雪并不认同,“这也有可能是乔夫人使出来的障眼法。”
人的心底一旦生?了怀疑的种?子,那看什么都?会变得可疑。
李寄春心中始终记挂着没有被找出来的特殊盘香,“当初我们翻了那么多房间?都?没找到盘香的线索,你们说会不会这个盘香就放在乔夫人的房间?里。”
“这些都?只?是猜测,我们还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行。”
沈清鸿打?断众人的猜想,“回?去之?后,你们想办法把乔夫人支走,我去乔夫人的房间?调查一下。”
“好。”
回?去的时?候众人走的是城门,比厢房地下的密道要快许多。
她们刚一回?去,就有人去通知了乔夫人。
乔夫人看到众人身上的血,一脸惊慌。
“道长,你们身上这是……”
娄危雪有意试探乔夫人,她故意道:“我们在外面遇到一些活死人,这是那些怪物身上的血。”
乔夫人松了口气,语气带着淡淡的担心。
“原来如此?。”
娄危雪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若是普通人听到活死人免不了要询问惊吓一番,可是乔夫人却没有追问,显然知道活死人是什么。
她看了眼乔夫人露在外面的手指,红色的昭华戒戴在乔夫人的手上,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这可真是,更可疑了呢。
乔夫人对此?丝毫不知,她看了眼众人,颇为体?贴。
“道长们在外追查了一夜想必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我会让人把热水餐食送过去的。”
“如此?就有劳夫人了。”
娄危雪没有推辞,一口应下。
林乔受着伤,还需要处理,她们有些事?情?也需要重新商议。
第33章
一行人回到各自的?厢房,将?自己收拾一番,这才重新在?娄危雪的?房间聚齐。
这其中数李寄春到得?最晚,她在?房间炼制丹药,花了?一些时间。
李寄春拿出一颗白色药丸递给林乔,“你把这个服下,可以解你身?上的?余毒。”
林乔接过李寄春手中的?东西?,朝李寄春感激一笑。
“多谢李道长。”
见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娄危雪将?手里拿了?半天都?没喝的?水杯放下。
她神色严肃,“现在?玲溪和花厌两人失踪,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我们还是得?尽快找到她们,毕竟晚找到一些,她们就会多一分危险。”
贺凡点头?,“她们应该是昏迷后被人从地下密道给带走了?,我们当时顺着密道出去,还未找多久便遇到活死人的?袭击,说明?密道附近一定有据点,不然活死人不会来得?这般快,我们如果想?要找到她们,还得?去城外一趟。”
“可是那些活死人明?显受人操控,我们如果去调查,很有可能再次受到袭击。”李寄春秀眉微拧,“活死人很多,它们不怕受伤,可是我们不一样,一旦被抓伤,又未处理,毒素蔓延下去,会出大问题,很有可能人没找到,我们自己就先出事了?。”
“但是我们的?师妹说不定就被关在?城外,难道要因为活死人的?存在?,就放弃不去寻找吗?”
听着几人的?争论?,沈清鸿目光沉静,“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幕后操控它们的?人,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想?到沈清鸿之前在?路上说的?关于乔夫人的?事情,以及回来后乔夫人的?反应。
娄危雪沉思片刻后说道:“现在?我们没在?乔宅查到任何关于幕后之人的?线索,既然清鸿仙尊之前觉得?乔夫人的?身?影与?吹笛的?女?子相似,不如我们先查一查乔夫人。”
原本在?路上的?时候就说过要查乔夫人,众人对此都?没有意义。
有怀疑的?目标可以搜查,总比没方向要好。
众人就此商定,林沐留在?房间照顾受伤的?林乔,贺凡跟着娄危雪等人来到乔夫人居住的?院落。
娄危雪等人藏在?附近,贺凡一人走入院内,她们在?外面没等多久,就见贺凡和乔夫人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跟在?后面的?还有几个下人。
见此,三人这才从暗处走出,进?入乔夫人居住的?院中。
沈清鸿挥手,在?附近布下一道无形的?结界,如果有人靠近触动结界她便能感应到。
一夜过去,乔夫人的?院子已经?被打扫干净,原本破碎的?大门也已经?被修好换上新的?,不过此刻因为主人的?离开?,正紧紧关闭着。
四下无人,娄危雪推开?乔夫人房间的?门,当先走了?进?去。
屋内的?展览架空了?许多,不过原本摔落在?地的?各种摆设已经?被扫走,屋内也没了?夜晚时的?浓厚香味。
娄危雪指指卧房那边,“我找这边。”
三人分开?,在?房间里找了?起来。
乔夫人的?房间被打扫得?很整洁,娄危雪先打开?卧房的?一个柜子翻找起来。
她的?动作小心又仔细,就是为了?尽量避免把衣服弄乱后,乔夫人回房会发现。
这个柜子里放着的?是乔夫人的?衣服,颜色大多比较鲜艳,款式都?是时下流行的?。
说起来乔宅有妖邪闹事,可乔夫人竟然能保持每日都?打扮得?光鲜亮丽。
尽管她有昭华戒在?手,不怕妖邪近身?,可那妖邪抓的?都?是长得?漂亮的?,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哪还有心思打扮。
现在?想?来,简直处处都?是疑点。
柜子装的?都?是衣服,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可疑的?东西?。
娄危雪关上衣柜,转而把目光放在?床上。
花厌和玲溪房间里的?密道就是在?床下,那乔夫人房间的?床下会不会也有密道。
她把乔夫人床上铺着的?被褥掀开?,伸手敲了?敲,是实心的?,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娄危雪没有放弃,依次又检查了?床头?床底,可以说是把整个床给检查了?个遍,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似乎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木床,并不特别。
叹了?口气,娄危雪把床上的?被褥一层层地重新放上去,就在?她准备把最后一层的?床单铺上去的?时候,娄危雪在?上面发现了?一处灰色半透明?的?东西?。
她凑近观看,那像是某种虫子的?虫蜕,被无意压扁后,碎在?了?上面。
进?门的?时候娄危雪就发现了乔夫人房间各处收拾得?都?十分整洁,她检查衣柜的?时候,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按照衣服的颜色由深到浅依次摆放的?,可见收拾房间的?人很仔细。
既然如此,那床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娄危雪认不出这个虫子可不代表有人会认不出来,她朝在?外间检查的?李寄春喊了?一声?:“寄春,我发现了?一个东西?,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李寄春在外间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听到娄危雪的?声?音,便走了?过去。
娄危雪指指床上的?那块,“就是这个,寄春你能看出这是什么虫子吗?”
床单上的?虫蜕碎得?比较严重,一小块一小块的?,不少地方都?搅和到了?一起,虫蜕上纹路纵横错乱,叫人辨不出个完整的?样子。
李寄春眉毛几近要拧到一处,她从腰带上拿出一个镊子,控制着手中的?力道,夹起一块块的?虫蜕,将?搅和在?一起的?虫蜕渣渣给分开?。
因为虫蜕碎得?比较严重,李寄春分了?好一会,才理清楚上面的?一点纹路,不过等认出是什么东西?后,她的?面色立刻就变了?。
看李寄春这样子像是认出来了?,娄危雪刚想?开?口询问,沈清鸿却走了?过来。
“结界被触发了?,先走,有人过来了?。”
闻言,李寄春拿出一方手帕,把床上的?虫蜕给放到了?手帕里,娄危雪顺势把最后一层床单给铺上,将?床上的?东西?重新恢复成原样。
沈清鸿感知到来人是从院子前门走入的?,她把房中的?窗户打开?,提醒二人。
“走窗户。”
两人闻言赶紧过去,三人从窗户处离开?,从后门绕出院子,回到厢房。
想?到之前在?乔夫人房间的?发现,娄危雪迫不及待地询问:“寄春,刚刚在?乔夫人床上发现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李寄春不答反问:“还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的?降云花吗?”
“怎么了??那东西?和降云花有关?”
李寄春点了?点头?,“那是夺魄虫的?虫蜕,夺魄虫最喜欢降云花,一般降云花田中只会出现一只夺魄虫,因为一旦出现第二只夺魄虫,两只虫子便会相互争斗,要么两败俱伤双双死亡,要么其中一只胜利吃掉另一只,存活下来。”
她猜测着:“炼制那样的?盘香需要大量的?降云花,势必要与?降云花长期接触,身?上或许因为沾有降云花的?香味,引来了?虫子,被无意间带回房间。”
娄危雪总结,“现在?看来,乔夫人很有可能就是炼制盘香的?人,今日在?城外操控活死人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她。”
得?知乔夫人的?身?份后,李寄春的?心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她是为了?调查师妹的?失踪才来到这里的?,可现在?却在?乔宅发现降云花做成的?盘香,还有活死人这些东西?。
距离师妹失踪已经?有好些日子,也不知道师妹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遇到危险。
李寄春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毕竟就像娄危雪先前所说一般,晚找到一些,被抓的?人就会多一分危险。
“我现在?就去找乔夫人,问问她到底把我师妹弄到哪里去了?!”
她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出,速度快得?简直像是一阵风。
娄危雪还没来得?及阻拦,沈清鸿就已经?甩了?一道法诀过去,把她给定住了?。
李寄春皱紧双眉,她抬脚想?走,可脚下却像是生根一般,根本走不动一步。
“清鸿仙尊,你这是作何?”
“不可冲动。”沈清鸿解释,“乔夫人可以控制活死人,我们尚且不知道活死人的?数量多少,你这般贸然过去只会打草惊蛇,很有可能救不到人,还搭上自己。”
娄危雪在?旁边跟着劝说:“清鸿仙尊说得?对,寄春,我知道你担心师妹,可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可莽撞。”
“那还能怎么办!”
一想?到师妹生死不知,李寄春全无之前的?从容,根本淡定不下来。
现在?城外暂时不能去,看来只能从乔宅内下手。
沉思一瞬,娄危雪提议:“如果乔夫人真的?是幕后之人,那这个宅子绝对不止花厌和玲溪的?房间中有密道,我们不如先分散开?,各自在?宅子里到处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类似密道的?地方。”
沈清鸿没有说话,默认了?娄危雪的?主意。
李寄春眼神挣扎,纠结一会,选择妥协。
“好,那就先听危雪你的?,我再找找。”
见李寄春答应,沈清鸿这才解开?李寄春身?上的?法诀。
她们推门出去,各自散开?找线索去了?。
娄危雪朝下人住的?那边去了?,她总觉得?乔家的?下人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简单,说不定能在?这边查到什么也说不定。
兴许是因为白天,下人们都?做工去,在?这里的?人格外少。
娄危雪探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查到什么异常。
再次从一个房间出来,娄危雪突然听到一阵呼唤。
“道长,道长。”
那声?音小得?很,像是怕被人听见一般。
娄危雪环视一圈,看到一个丫鬟站在?一堵墙后正探着脑袋朝这边张望。
见娄危雪发现她,那丫鬟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激动,她朝娄危雪招了?招手,殷切地唤着。
“道长,这里。”
光洁白皙的?双手在?空中摇晃得?十分卖力,娄危雪的?视线落在?丫鬟的?手上,眼神微暗。
她走过去,“怎么了??”
“道长,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那丫鬟说着,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左右两边,像是生怕被人发现。
“哦?”娄危雪挑眉,“你想?和我说什么?”
“道长,我好像发现妖怪的?藏身?之处了?,”丫鬟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昨夜道长你们搜查完房间之后,我们各自就回去了?,不过我睡不着,就出去走了?一圈,结果突然听到一阵咀嚼声?,道长你说那会不会是妖怪在?吃人啊!”
“道长,你快跟我去看看吧,我好害怕,你说下一次消失的?会不会就是我了?啊。”
娄危雪定定地盯着丫鬟半晌,然后突然笑了?。
“好啊,你带我去看看,如果能找到妖怪,那你可就帮了?大忙了?!”
一个丫鬟不该有那样的?双手,她倒要看看这个丫鬟想?要干什么。
见娄危雪答应下来,丫鬟松了?口气。
“道长,你跟我来。”
她走在?前面为娄危雪带路朝着后院走去,越走人越少,后院荒草丛生,平日显然是没什么人朝这里过来。
丫鬟来到一口井边,她指指井下。
“昨晚我就是在?这里听到声?音的?,道长,你说妖怪会不会就藏在?这井下面啊。”
娄危雪站在?一侧,没有靠近。
那丫鬟见她不动了?,焦急唤道:“道长,你快过来看看啊。”
娄危雪走过去,朝井边靠近一些,她故意探头?朝井里看了?看。
就在?这时,原本一脸害怕的?丫鬟瞬间变了?脸色,她靠近娄危雪,一掌朝娄危雪的?背后拍去。
娄危雪对此早有防备,在?身?后掌风袭来的?瞬间侧身?躲过。
这丫鬟果然目的?不纯,娄危雪沉声?:“你究竟是什么人。”
丫鬟一言不发,见娄危雪躲过之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
娄危雪站在?原地,在?丫鬟的?背影快要消失的?时候,一咬牙追了?上去。
那些被抓的?人还在?等着解救,这个人很有可能成为新的??*?突破口,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或许是知道宅子里有个仙尊不好惹,丫鬟并没有朝宅子里跑去。
娄危雪追着丫鬟,一路来到城外。
不知道跑了?多久,丫鬟突然停下。
娄危雪站在?几步开?外,目光警惕,“你怎么不跑了??”
“我为何要跑?”
丫鬟笑了?起来,面上一阵扭曲,原本不出彩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容貌发生变化,矮小的?身?材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升高,如抽芽的?树枝,一个身?姿窈窕面容清秀的?女?子出现在?娄危雪的?面前。
娄危雪目瞪口呆,好家伙,大变活人。
看来,她对这个世界上的?法术知道得?还是太少了?。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乔宅的?那些下人说不定有不少都?是伪装成那样的?。
或许一开?始失踪的?,就只是一些不知内情的?普通女?子,因为漂亮的?女?子越来越少,为了?防止进?入乔宅的?人怀疑,剩下的?人才改变样貌让自己变丑。
之前林沐和林乔两姐妹从下人们房间找到的?胭脂水粉和衣服,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失踪的?人的?,或许就是她们自用的?。
不好!沈清鸿她们可能会有危险!
娄危雪转身?想?要回去,可是女?子根本就没有让她逃跑,直接飞上去阻挡了?娄危雪的?去路。
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先前娄危雪遇到那些活死人再次出现,慢慢朝着娄危雪包围过去。
娄危雪沉着脸,没有说话找着办法想?要回去,可是女?子根本就不给娄危雪机会。
她再次拦住要逃跑的?娄危雪,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道长,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娄危雪一言不发,咬牙挡下活死人的?攻击,可是越来越多的?活死人朝娄危雪袭来,她们的?攻击密不透风,交织成了?一张大网,牢牢地网住了?里面的?人。
对方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有活死人在?旁边围着娄危雪,娄危雪的?攻击很难打到女?子的?身?上。
她只是应付围攻来的?活死人,就已经?足够吃力了?。
没多久娄危雪便落入下风,女?子见机挥出袖子,一阵粉色的?烟雾飘散到娄危雪面前,娄危雪避无可避。
在?晕倒的?最后一秒,娄危雪只希望沈清鸿她们能尽快察觉到宅子中下人的?不对劲,抓住夫人,过来找她。
另一边,沈清鸿等人在?宅子里找了?一圈,找到了?几处可疑的?地方。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们并未声?张,只是各自回了?厢房,打算从长计议。
可是等了?许久,娄危雪始终没有出现,众人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李寄春按下心头?的?不安,朝众人道:“危雪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暂时没有回来,这样,我们再去找一找,半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重新集合。”
花厌和玲溪还没找到,如果娄危雪再失踪,那可就麻烦了?。
众人纷纷应声?,各自结队一起去找人,半个时辰后,她们重新在?厢房集合。
娄危雪依旧没有出现,没有人能够找到娄危雪。
众人神色严肃,沈清鸿自从发现娄危雪不见后,更是一言不发。
现在?见没人有娄危雪的?消息,她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寒光,身?侧的?均湘剑更是压抑不住地颤抖,嗡鸣不止。
贺凡看了?眼均湘剑,连忙劝道:“清鸿仙尊,冷静啊!”
可是沈清鸿哪里能够冷静地下来,带着一身?逼人的?寒气,转身?出门,提剑直接朝着乔夫人的?院子去了?。
李寄春瞪大眼睛,之前她要找乔夫人的?时候,沈清鸿劝她冷静,现在?娄危雪出事,沈清鸿倒是忘记不能打草惊蛇了?。
不过李寄春并不打算劝沈清鸿,她跟在?沈清鸿的?身?后,追了?上去。
乔夫人见到沈清鸿过来,满眼诧异。
“道长,你们怎么来了??”
谁承想?沈清鸿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剑,看着那骇人的?剑光,乔夫人下意识地朝旁边闪躲。
这一躲,便暴露她不是普通人的?事实。
“果然是你。”沈清鸿嗓音冰冷,如同冬日的?井水。
乔夫人见已经?暴露,索性不再藏拙,她双唇嘬起,发出一阵嘹亮的?哨声?,那声?音在?功力的?加持下,传得?很远。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原本无人的?院落,就多出了?几道人影,她们的?身?上穿着乔宅下人们穿的?衣服,正是那些长相丑陋的?仆人们。
“夫人。”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她们的?身?形也跟着发生了?变换。
这哪里还有什么丑陋的?仆人,一个个都?是窈窕又貌美的?女?子。
她们使用了?秘法改换了?自己的?容貌,压制住了?自己的?修为,直到现在?恢复原本的?样貌,沈清鸿才感受到她们身?上传来的?灵力波动。
见势不妙,众人面容深沉,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沈清鸿冷哼一声?,抬起手来,没有半分犹豫,朝着乔夫人袭击而去。
与?此同时,娄危雪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的?身?子被人轻轻地晃着。
“少门主,少门主?”
这声?音有点熟悉,娄危雪双眉紧皱,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挣扎片刻,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玲溪的?面容映入她的?眼中。
“玲溪?”
见娄危雪醒来,玲溪松了?口气。
“太好了?,少门主你终于醒了?。”
昏迷前的?记忆在?娄危雪的?脑海中浮现,娄危雪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她站起身?,朝四周打量,这是一间牢房,左右两边是石头?堆成的?墙壁,牢房里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摆设,只在?墙角处铺了?几捆稻草,摸上去阴冷又潮湿。
牢房的?门是由几根木头?围成的?,门外上着锁,墙壁两边的?火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娄危雪来到牢房门口,朝外张望,她发现在?附近有好几个这样的?房间,不过里面都?空着,没有人。
她还想?要细看,突然一股风扑面而来,娄危雪下意识运转灵力,却觉得?经?脉滞涩,灵力运转到一半就散开?了?。
娄危雪想?到昏迷前的?那阵粉雾,恐怕是有些问题。
劲风扑面,娄危雪来不及细想?,挪动脚步,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一只胳膊从门缝中伸入,尖锐的?指甲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如果娄危雪的?动作慢一点,就该被那指甲给戳中了?。
“少门主当心!”玲溪走到娄危雪身?边,提醒她,“这牢房外面都?是这种怪物,只要靠近牢房的?房门,它们就会过来。”
“我知道了?。”
娄危雪应道,朝后又退了?两步,防止被活死人抓伤。
发现没有抓到人,门外的?活死人颇为不满,低吼一声?,眼睛发红就想?将?牢房的?门给破开?。
恰在?这时,一道光芒亮起,有屏障升起。
娄危雪这才发现牢房的?门头?上贴了?一道符咒,这符咒估计是为了?防止牢房里面的?人逃跑贴的?,另一方面应该也是为了?防止看守的?活死人会发狂弄坏牢房,叫牢房里的?人逃出。
看来一时半会儿的?,是不好逃出去了?。
娄危雪把视线收回,发现房间里除了?她就只有玲溪。
可是当时失踪的?明?明?是两个人,娄危雪满眼疑惑,“玲溪,你有看到过花厌吗?”
“少主?”玲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语气中难掩慌乱,“难道少主也被抓进?来了??”
娄危雪见她确实不像是知道的?样子,便把昨晚上在?玲溪和花厌房间发现的?事情和玲溪说了?一遍。
“可是我醒了?之后就在?这个房间里,除了?先前来了?个女?子把少门主你关了?进?来外,我再也没看到过其他的?人。”
玲溪蹙着眉,满眼仓皇。
“少门主,你说那妖邪会不会先对少主下手了?啊。”
在?乔宅的?时候,玲溪和花厌是一起失踪的?,娄危雪以为两人至少会在?一起,可事实显然不是。
“你先别着急,花厌她说不定没事。”
娄危雪说话的?同时,指了?指外面,“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的?牢房,花厌被关在?其中一间也说不定。”
玲溪并没有被娄危雪的?话安慰到,看不到花厌,让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见状,娄危雪岔开?话题,“你别太担心了?,清鸿仙尊她们还在?外面,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了?些眉目,相信过不了?太久,清鸿仙尊就会找到我们,把这里的?人都?放出去。”
“嗯。”
玲溪低低应了?声?,情绪依旧低沉。
实际上娄危雪心里也有些摸不准,乔宅的?下人不知道有多少是乔装打扮的?,不知道沈清鸿她们能不能辨别出来,更不知沈清鸿她们能不能发现她留下的?记号。
两人一时无言,牢房内一片安静。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当初那个把娄危雪抓过来的?女?子,从外面把牢房的?门打开?,走进?牢房,指了?指娄危雪。
“小道长,跟我出来吧。”
玲溪见状伸手挡在?娄危雪身?前,满脸警惕。
“你想?对少门主做什么?”
见玲溪这般,女?子眉头?皱起。
“让开?,别碍事。”
玲溪没有动,牢牢地把娄危雪护在?身?后,少门主曾经?保护过她,她不能让这个人把少门主带走,她也要保护少门主。
“我跟你走,请你不要动少门主。”
女?子根本懒得?和玲溪费这个口舌,见玲溪不让,一道法诀丢到玲溪的?身?上,将?人牢牢给定在?原地。
这是最普通不过的?定身?术,可是牢房中灵力被锁的?两人,根本就解不开?这道术法。
娄危雪原本也不想?让玲溪顶替她,她从玲溪身?后走出。
“走吧。”
“少门主,不要。”
娄危雪无奈,以她们现在?的?处境,不是玲溪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女?子见娄危雪配合,原本被玲溪影响的?心情,恢复了?一些。
她把娄危雪带出牢房后重新把牢门锁上,而原本在?牢房外的?那些活死人,因为女?子的?到来安分不少,纷纷为女?子让路。
女?子带着娄危雪朝更深处走去,她发现道路两边都?是牢房,有些牢房是空着的?,但是有些牢房里面还关着人,只不过看上去都?昏迷着。
穿过这片牢房区域,两人重新来到蜿蜒的?小道,娄危雪被女?子压着,左转右绕地走了?好久,她一时头?大,只觉得?道路复杂,很难记住。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娄危雪终于被人带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大厅,在?大厅中央有一个石桌,石桌两旁有着束缚用的?手链。
“小道长,自己躺上去吧,别逼我动手。”
娄危雪望了?眼石桌,石桌的?桌面雕琢着诡异的?纹路,上面不少地方已经?被鲜血染红,那用来束缚人防止逃跑的?手链上面同样血迹斑斑。
看样子,这张石桌之前躺过不少人。
娄危雪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那什么,我有点洁癖,能不能不躺啊。”
“当然不能。”
女?子冷漠地拒绝娄危雪,见娄危雪不愿自己躺上去,索性自己上了?手。
娄危雪奋力挣扎,可是根本敌不过女?子,不过几下的?功夫就被绑了?上去。
尽管努力在?心里让自己冷静,可是娄危雪依旧有些慌了?神。
“你想?做什么?”
那女?子看着被绑着不能动的?娄危雪,笑得?开?心。
“夫人可是交代过,要我们好好关照小道长呢。”
一道脚步声?响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端着药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此人正是乔宅的?管家。
“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之后她变成活死人之后,什么都?不会记住。”
“真是可惜了?。”那女?子伸手抚上娄危雪的?面颊,“这个小道长生得?这般好看,夫人倒是狠心,竟然连用都?不用,就要让她变成活死人。”
“夫人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猜测的?。”
女?子叹息不已,“可惜,可惜,等变成那腌臜的?东西?后,这副美丽的?皮囊,就再也看不到了?。”
娄危雪躺在?石桌上,听到这两人要把她变成活死人,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咱们还可以商量,”回想?着女?子和老人先前的?对话,娄危雪扯起嘴角,给女?子递了?个眼神,“夫人既然不愿意用我,但是你们可以用我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用是什么意思,但是眼下还是要先拖延时间,想?办法脱身?为好。
女?子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好一会才停下。
她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伸手捏了?捏娄危雪的?面颊。
“虽然我也很想?用,可是夫人的?命令我不能不听。”
老太太见女?子和娄危雪这么一来一回的?,颇为不耐,她催促:“别和她废话了?,赶紧动手吧,等处理完她,我们还要回去和夫人复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女?子应下,一手从老太太的?手中接过药碗,一手捏住娄危雪面颊。
娄危雪哪能就这么张嘴,她紧抿着唇,与?脸颊上传来的?力道做着抗争。
“真是麻烦。”
老太太见状面露凶光,拔出匕首,朝娄危雪的?胸前扎去。
第34章
眼见着匕首的刀刃已经划破娄危雪衣襟前的衣服,突地一道银芒袭来,将?老太太手中的匕首打落。
同时捏着娄危雪面?颊准备灌药的女子手中,药碗跟着破碎,药液从她手中淌下,落了满地。
两人?立刻警醒,朝身后望去。
只见沈清鸿提剑站在远处,她的目光落在女子先前捏着娄危雪面?颊的手上,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
娄危雪被绑在石桌上,视野有限,只知道女子的药碗被打落了。
发生了什?么?这是?有人?过来救她了吗?
难道是?……
娄危雪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许多,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清鸿仙尊?”
“我在。”沈清鸿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在听到?沈清鸿嗓音的那一刻,娄危雪原本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周遭的一切在她耳中都没了声?音,她整个人?被一种名叫安全感的东西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与之相反的,女子和老人?的脸色异常难看,她们都知道沈清鸿并不好对付。
两人?对视一眼,一言未发,合力朝着沈清鸿攻去。
沈清鸿将?心神暂时从娄危雪身上抽回,抬眸扫了两人?一眼。
那眼神冷寂无情,幽深黑暗如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让与之对视的人?一下便冷到?心里,仿佛连身体都要冻结起来。
沈清鸿抬手挥出一剑,这一剑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剑气,也没有伴随着的寒芒剑影。
她只是?简简单单地从女子和老人?的身边走过,如闲庭信步一般,不沾任何尘埃。
可是?在她身后,血雾在空中爆开,女子与老人?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红的痕迹,这条名为死亡的绳索紧紧缠绕在两人?的脖子上,叫人?摆脱不掉。
两道重物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女子和老人?齐齐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还维持在攻击沈清鸿的那瞬间,一丝惊恐与后悔浮现在她们的眼底,不过未及蔓延便已戛然而?止。
沈清鸿轻抖手腕,血滴从锋利光滑的剑身上滑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娄危雪依旧被固定在石床上,随着沈清鸿的靠近,她渐渐出现在娄危雪的视野里。
先是?乌黑的发,然后是?颜色浅淡的眉,冷静的眼,挺翘的鼻,形状优美的唇。
沈清鸿来到?娄危雪身边,身形完完全全地出现。
“清鸿仙尊,你来啦。”
娄危雪嘴角不经意?地弯起一个弧度,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正凝望着眼前的人?,沈清鸿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嗯,我来了。”
沈清鸿冷如冰雪的面?容在此刻融化,她把束缚住娄危雪的锁链解开,将?人?从石桌上放下。
被放下来之后,娄危雪才看到?沈清鸿身上的衣服,也看清了倒在她身后的两人?。
向来白衣整洁的清鸿仙尊,身上染上许多脏污,斑斑点点的血迹在她的白袍上绽出一朵朵的血花,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开始变黑,宽阔的袖子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出几道豁口。
娄危雪微微一怔,“你……”
她张口想?说些什?么,肩头?却被人?抓住,转了个方向。
李寄春赶到?了这里,神色紧张。
“危雪,你怎么样,她们有没有对你动手?”
她问着,上上下下把娄危雪给?打量了个遍,还上手去捏娄危雪的胳膊处的骨骼,检查着娄危雪的身体情况。
沈清鸿的视线就落在李寄春捏着娄危雪身上的手上,然后定在了上面?,李寄春的手捏到?哪里,沈清鸿的视线就跟在哪里。
那视线的温度比李寄春的手还要炙热,从她的身上一处处滑过。
娄危雪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立刻按住李寄春的手,阻止了李寄春的同时,也阻止了那继续游移的视线。
“寄春,我没事,清鸿仙尊来得很及时。”
确认娄危雪真的不像是?有事情的样子,李寄春缓缓松了口气。
这里是?对方的老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杀过来。
娄危雪看看两人?,“我们先离开吧,这里有很多的活死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清鸿仙尊把那些活死人?都给?打倒了。”
娄危雪愕然,“全部?”
“没有全部也差不多了,反正清鸿仙尊是?一路打过来的,我们就跟在清鸿仙尊后面?打一打被漏下来的人?。”
李寄春把在乔宅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娄危雪。
说沈清鸿发现娄危雪失踪的时候脸色是?有多么多么的难看,说当?时的清鸿仙尊是?如何的不淡定,根本顾不上打草惊蛇,提着剑就去找乔夫人?了,又怎么找到娄危雪留下的记号,杀到?这里。
在李寄春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沈清鸿的神色始终淡淡的,仿佛那个在李寄春口中莽撞又不冷静的人不是?她一般。
一股暖流从娄危雪的心底划过,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谢谢。”
沈清鸿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三人?从此处离开往回走,娄危雪她们走的并不是?她来时的那一条。
这条路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拐了两次,便回到?牢房那里。
牢房与娄危雪离开时相比,已经大有不同。
廊道里没了活死人?,它?们被贺凡等人?用法术拖到?了牢房中关了起来。
与之相反的,牢房里原本关着的人?被放了出来,她们站在一处空地上,有的神思恍惚,依旧没有从被救中回神,有的和认识的人?抱在一起埋头?痛苦,还有一些人?的状态看上去并不算好,目光呆滞,无论周围的人?和她说什?么,她都如听不见一般。
玲溪被放了出来,看到?娄危雪跟着沈清鸿一道过来,松了口气。
在玲溪身边站着的是?花厌,她依旧臭着张脸,没有丝毫被救下的喜悦,毕竟就算被救出来,她仍然没有自由?。
“你们是?在哪找到?她的。”
娄危雪问向贺凡,当?初她被女子带走的时候,有留意?过附近的牢房,只不过并未在里面?发现花厌。
自花厌失踪已有一夜的时间,此期间谁都没见到?过她,就连跟着花厌一起失踪的玲溪都未曾见到?过。
原本娄危雪还猜测花厌是?不是?已经出事了,可看花厌这样子,显然并没有受伤,也没被人?灌什?么乱七八糟的汤药。
玲溪被放出来后,得知有沈清鸿去救娄危雪,便跟着贺凡等人?一起去开牢房救人?去了。
听到?娄危雪的询问,主动回答:“少主被关在另一处的牢房里,距离这里不太远。”
她说着,还指指身后关押花厌牢房的位置。
娄危雪顺着玲溪指的方向朝后看去,发现那处的地方她并没有走过,难道是?她多虑了?
她撑着下巴正想?着,林乔和林沐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那女子模样标致,不过就是?瘦了些,脸色有些许憔悴。
贺凡朝众人?介绍:“这是?我们的师妹,周姿芸。”
“师妹,这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道友。”
他从娄危雪开始,挨个介绍了剩下的人?。
“多谢各位道友,如果不是?你们,我说不定要被关到?什?么时候呢。”
众人?在这边相互客套寒暄,至于李寄春,从跟着娄危雪从那座大厅出来之后,就放心地去找自己师妹去了。
被救出来的人?大多站在边上的一处空地,李寄春走过去在那里找了好久,她的视线从那些女子们的身上逐一扫过,可是?并未找到?想?要找的人?。
李寄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立刻从第一间牢房开始,挨个地检查过去,可是?始终没有发现师妹的身影。
那些牢房里不是?空的,就是?里面?关了活死人?。
贺凡他们做事很细致,没有遗漏,所有的幸存者都被放了出来。
一个不好的猜测浮现上李寄春的脑海。
不会的,师妹不会那样的。
李寄春控制住自己,连连摇头?,把不好的猜测从脑海中甩出。
她重新走回那处聚集了很多女子的空地,“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姑娘,她这么高,很爱笑,圆脸,身上还带着这个香囊。”
李寄春拿出一直带着的香囊,向她们比画着师妹的样貌,试图从这里得到?关于师妹的线索。
可是?她接连问了许多的人?,都说没见到?过李寄春的师妹。
“怎么会呢?你们再想?想?,我师妹叫明?小栾,你们都没见过她吗?”
在和娄危雪等人?说话的周资芸,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动静,看了过去。
众人?的视线跟着她看过去,纷纷意?识到?李寄春的不对劲。
娄危雪走过去,“怎么了寄春,你没找到?人?吗?”
“没有。”
李寄春摇头?,双眉紧紧蹙在一起,忧虑满眼。
周资芸看到?李寄春手中拿着的香囊,神色复杂。
“她……”
只说了一个字,周资芸便又闭上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寄春见她欲言又止,一个步子冲了上去。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周资芸叹了口气,“你的师妹,明?小栾,她曾经和我关在一个房间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道友你快说啊!”
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叫李寄春更加着急。
贺凡在旁边帮着道:“是?啊师妹,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吧,别吊着人?。”
周资芸抿了抿唇,面?露不忍,“只不过没多久她就被人?给?带走了,等她再被带回来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从这天开始后,每隔五天她就会被带走,回来后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地差,到?后面?我和她说话她都已经没反应了,直到?有一天,她被带走后,再也没被送回来过。”
“这牢房中常有女子被带走后不再回来,但?是?看管我们的怪物却在逐渐增多,我曾在一个怪物的身上看到?过你师妹的香囊,你师妹恐怕已经……”
剩下的话周资芸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众人?都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李寄春的师妹恐怕是?已经被乔夫人?那些人?用某种秘法,变成活死人?了。
虽然在得知在破庙遇到?的怪物就是?活死人?后,娄危雪心里有过猜测,但?是?也始终抱着一丝幻想?。
万一那活死人?身上的香囊是?从别处获得的呢,万一李寄春的师妹没有出事呢。
可所有的万一不过是?心存侥幸,当?事实摆在眼前,万一这两个字便显得格外苍白。
李寄春面?上血色尽褪,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师妹在宗门?里辈分最?小,明?明?不是?药修,但?却和许多药修一样,喜欢收集各种珍奇草药,一旦找到?就会立刻送去给?李寄春。
李寄春说了她好些次,让她留着,可是?她却总笑着说她留那些没用,强行把草药塞给?李寄春。
她为人?古灵精怪的,很多人?都喜欢她,但?是?她最?喜欢跟在李寄春的身后,天天师姐师姐地叫着。
好多人?都说李寄春这是?养了个小尾巴。
可是?,李寄春看了眼身后,空空如也,只有狭窄的廊道。
她的小尾巴去哪里了?
娄危雪什?么都没说,伸手搭上李寄春的肩膀,安抚性地拍了两下。
李寄春被拍醒,抹了下发红的眼眶。
不管师妹变成什?么样子,都始终是?她的师妹,她要把师妹找出来。
李寄春拨开众人?,重新站在第一间的牢房面?前,朝里面?望去。
变成活死人?之后,人?的样貌便会跟着改变,几乎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骨骼轮廓。
牢房中有一些活死人?已经醒了过来,但?是?依旧有一些活死人?还在昏睡着。
李寄春没有漏过一个,她的视线仔细地从活死人?狰狞可怖的面?容上扫过,试图找到?师妹的存在。
不过找了好几个房间,李寄春都没有看到?与师妹长相相似的活死人?。
也许师妹已经从这里逃走了呢?
李寄春抱着一丝期待,但?是?在来到?下一间牢房前,看到?里面?的活死人?时,一行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面?颊流下。
“师姐,我接了个委托,约定好了,等我回来师姐要在宗门?前等我哦。”
“放心,我不会贪玩的,谁让宗门?有我的亲亲师姐呢。”
“嘿嘿,师姐,我走啦,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明?小栾离宗时对李寄春说的话,浮现在李寄春的耳畔,她下山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照耀在人?的身上并不灼热,清风和煦。
李寄春看着牢房里的人?,记忆中的阳光颜色逐渐黯淡下来,湛蓝的天空被乌云遮挡。
原本灿烂的画面?,逐渐褪色,笑着说离开的人?,没能回去。
她的小师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对不起,师姐来晚了。”
李寄春哽咽出声?,她的眼眶一片通红,额角青筋暴起,哭得不能自已。
“对不起,对不起……”
牢房中的怪物,被门?口的动静惊动,朝牢房的房门?处靠近,见外面?有人?,凭借本能地伸出手,去抓李寄春。
李寄春就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不管怪物如何努力,她的手始终碰不到?李寄春。
那一点的距离,宛如天堑。
她张牙舞爪着,但?是?什?么都抓不到?。
李寄春哭了很久,娄危雪她们默契地把空间留给?李寄春,没有去打扰。
周资芸和一些被放出来的人?询问着贺凡她们乔宅的事情,贺凡告诉她们乔宅已经不存在了。
当?时沈清鸿急着找寻娄危雪的下落,直接动手试探乔夫人?,乔夫人?立刻就暴露招来了手下,她们那个时候才知道府上的下人?都是?乔夫人?的手下伪装的。
乔夫人?不是?沈清鸿的对手,但?是?不管沈勤刚如何逼问,乔夫人?都不肯把娄危雪的下落出说来,说就算死也要拉人?垫背。
最?后更是?直接自爆内丹,她的那些手下没能逃走,受到?波及,纷纷殒命。
如果不是?沈清鸿护着贺凡等人?,她们恐怕也会葬送在乔宅。
也是?那时,她们发现乔夫人?戴着的不过是?个普通戒指,在她的自爆下直接化为乌有。
乔宅彻底沦为废墟,什?么都没能留下。
乔夫人?在地下据点这边留守的手下,逃得逃死的死,所有的活死人?已经被控制起来,牢房中的人?被放出,其中也有一些是?其他宗门?接了委托过来,结果被骗中招,关在这里的。
出来后,她们各自给?宗门?去了信,报了平安,至于那些普通的女子,都各自回家去了。
地下据点空了下来,只剩下她们一行人?。
李寄春已经不哭了,她蹲在关押明?小栾的牢房前面?,已经变成活死人?的明?小栾,不再伸着手抓李寄春,只是?无意?识地在牢房中转悠。
娄危雪叹了口气,走过去。
“寄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危雪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的活死人?,它?们或许是?其他人?的朋友、妻子、家人?。”
李寄春回忆着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我师妹以前总说,她的师姐以后会成为天下第一的药修,治好别人?都治不好的病,我又怎么能叫她失望呢?”
娄危雪有些疑惑,“你想?做什?么?”
“我曾偶然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合欢宗的圣山在千万年前是?一座灵山,传说中的神兽白泽居住在那里,见到?白泽的人?可以获得机缘,飞升成仙,也正因为白泽的存在,里面?天材地宝无数,说不定可以在里面?找到?救我师妹的草药。”
合欢宗圣山?那不就是?她们正要去的地方吗?
放在平常或许去圣山会很困难,可是?现?*?在有花厌这个合欢宗的少主在,她们会方便许多。
娄危雪忙道:“我和清鸿仙尊有事也需要去圣山一趟,寄春你既然也要去,不如和我们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李寄春诧异没想?到?娄危雪也要去圣山,点头?应下。
“好。”
林沐在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有些好奇,“白泽这种上古神兽真的存在吗?那古籍上可有记载白泽的样子?”
听到?林沐询问,李寄春没有藏私,她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块留影石。
“当?时我觉得这记载新奇,便用留影石做了记录,你们自己看吧。”
留影石被注入灵力后,渐渐升空,淡淡的白光亮起,一幅书卷浮现在众人?眼前。
书卷上记载了关于灵山和白泽的事情,与李寄春方才所说无二,在书卷的右下角,有一幅图画,底下标注了白泽两个字。
那画上白泽狮身羊须,头?生双角,通体雪白,脚踏祥云。
娄危雪看着上面?的图画,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她挠挠脑袋,“寄春,这就是?白泽吗?可看着怎么和我当?初契约的灵兽那么像呢?总不能我当?初契约的就是?白泽吧?”
一侧的沈清鸿看着留影石同样若有所思,不怪娄危雪这么问,那上面?的图画确实与她的灵兽化身有些相像,只不过画上的白泽形象比她的化身更大也更威猛,看着便令人?生畏。
贺凡听到?后笑了,“娄道友,你在开什?么玩笑,白泽可是?神兽,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怎么会是?你说契约就契约了的。”
“也是?,可能只是?长得像吧。”
娄危雪没再多想?,如果是?白泽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受伤,看来她当?初契约的灵兽只是?与白泽长得像而?已。
不过自从当?初她被沈清鸿吓得从山中小屋逃走后,就没再回去过。
也不知道白团子现在怎么样了。
等合欢宗的事情了结,还是?得去看一看才是?。
尽管白团子躲着她,不愿意?让她发现。
想?到?这里,娄危雪深深叹了口气。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到?灵兽的青睐啊,她真的很想?撸白团子。
听到?娄危雪叹气的沈清鸿,侧目看去,“怎么了?”
“清鸿仙尊,你说怎么样才能讨灵兽的欢心啊,我契约的那只灵兽都不喜欢我,碰都不愿意?让我碰。”
娄危雪皱着张小脸,看上去颇为苦恼。
沈清鸿身体微僵,面?色有些怪异。
她干巴巴道:“不知道。”
“好吧。”
娄危雪无奈,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而?边上,贺凡等人?已经开始商量起活死人?的处理问题了。
“这些活死人?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把它?们关在这里。”
“此处无人?看守,我们如果走了,它?们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到?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一次她们能这么轻松地处理掉这些活死人?,多亏了有沈清鸿这个化神期的仙尊在。
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要知道这世上达到?化神境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门?派长老一般的人?物,根本不会随便下山。
李寄春闻言,向众人?道:“不必担心,我已经传讯给?师傅说了师妹和这里的情况,师傅知道后会派人?过来,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需要在这里看守几天。”
只是?看守而?已,对众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这地下除了牢房外,还有不少的房间,众人?索性在此住下,一边看守活死人?,一边调查剩下的房间,试图在这里找到?关于乔夫人?来历的线索。
不过除了一些用来炼制活死人?的东西外,她们没有再找到?更多的东西。
倒像是?有人?事先知道,所以把有用的线索都销毁了一般。
可现在乔夫人?已死,众人?也无法再继续追查下去。
几天后,李寄春的师门?来了人?,把这些活死人?全部接走,带回了宗门?。
此间事了,便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城门?口,贺凡和几个师妹站在一处。
“我们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寻找资芸师妹,现在师妹找到?,我们也该回去了。”
“就此别过,祝几位道友此去一路顺风。”
娄危雪嘴唇微微地扬起,“借你吉言。”
见到?告别后,众人?分开,娄危雪等人?重新踏上旅程。
第35章
十日后?,众人成功抵达圣山。
有花厌这个合欢宗的?少主在,她们走得很顺,一路畅通,无人阻拦。
众人沿着铺就好的?石阶沿路往上,周遭安静,只有她们走路的?声音。
娄危雪望着走在自己前方的?那道身影,心中情绪交错复杂。
就快要拿到解药了,等合欢散解了之后?,她和沈清鸿的?婚约便也要结束了。
她会想办法离沈清鸿远远的?,她们不会再有交集,她说不定也可以捡回一条命。
该高兴才是,可是娄危雪却觉得嘴角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正胡思乱想间,娄危雪看到前面那道背影停了下来?。
“等等。”
清冷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截手臂出?现?在娄危雪眼前,挡住了还要继续往前去的?她。
娄危雪怔愣一下,停下了步子。
“怎么了,清鸿仙尊?”
李寄春和玲溪见?状也纷纷停了下来?,用疑惑的?目光询问?着沈清鸿。
而在众人前面领先几步带路的?花厌,感?受到身后?消失的?脚步声,转过?身。
“放解药的?地?方就在前面了,你们停下来?干什?么,还不快走?”
花厌面无表情,不过?沈清鸿并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急躁,这很不对。
沈清鸿一言未发,直接朝花厌袭去。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所有人都没料到沈清鸿会袭击花厌,可花厌却像是早有防备一般,眼底没有半分诧异。
而在众人眼中就是,早已被压制住修为不能动用灵力的?花厌,身影快速朝后?掠去,生生躲过?了沈清鸿的?袭击。
“快走!”
一击不成,便失去了机会。
沈清鸿没有继续和花厌纠缠,转头拽着娄危雪就朝山下奔去。
花厌冷哼一声,既然已经暴露,索性不再掩藏。
她拍拍双手,“都出?来?吧。”
只见?在花厌身后?不远处的?山道两旁,突然出?现?一群穿着粉色纱衣的?合欢宗弟子。
显然,这些合欢宗的?弟子是事先埋伏在那里?的?,如果不是沈清鸿及时发现?花厌的?不对劲,她们若是继续跟着花厌一路朝前,恐怕早就落入合欢宗的?包围中了。
顾不得多想,李寄春等人跟着沈清鸿的?步伐纷纷朝来?路跑去。
沈清鸿紧紧抓着娄危雪的?胳膊,浑身灵力调转到极致,如一阵风般往前奔去。
身后?花厌气定神闲地?看着,根本就不担心沈清鸿能够跑得掉。
她的?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女子,女子的?头发已经白了,面容却十分年轻,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穿着身黑色印暗金纹路的?长?裙,腰间挂着一截长?鞭。
花厌侧首,朝女子点了点头。
“莫长?老,有劳了。”
下一秒,花厌身侧的?人消失了,黑色的?风眨眼间刮到沈清鸿身后?。
一道银光裹挟着奔雷之势,朝着沈清鸿和娄危雪二人交握的?双手打去。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劲风,沈清鸿眼神凌厉,在长?鞭打过?来?的?瞬间,松开娄危雪的?手,将人朝旁边推去。
鞭影未中,在地?上砸出?一道深深的?鞭痕。
娄危雪看着地?上的?裂缝,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背脊往上爬去。
如若不是沈清鸿及时放开她,鞭子打到两人手上,恐怕手就要废了。
也就这片刻的?功夫,合欢宗的?人已经追了上来?,身后?的?退路,被合欢宗的?弟子拦住,她们还是被包围了起来?。
花厌站在包围圈外,悠悠然地?看着娄危雪等人。
“别费力气了,你们跑不掉的?。”
玲溪皱眉,“少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厌没有回答,只瞪了玲溪一眼,“过?来?。”
被这般呵斥,玲溪没有动,她抿着唇倔强地?看着花厌。
玲溪的?不配合,叫花厌眸中火焰燃烧更盛,“还不过?来?,难道忘记你的?身份了吗?”
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娄危雪脑中已经飘过?千百种思绪,花厌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合欢宗的?人勾结到一起的??
明明她们一起离开宗门的?,而且一路上花厌鲜少离开她们的?视线,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有玲溪看着,根本就没有和其他人接触的?……
不对!
娄危雪猛然反应过?来?,花厌并不是一直都在她和沈清鸿的?监视下。
问?题出?在花厌与玲溪一起消失的?那晚!
“乔宅的?东西是你们弄出?来?的?,当时你根本就不是被关在了其他牢房!”
之所以她和沈清鸿都没发现花厌已经解了身上的?禁制,恐怕与合欢宗的?秘法有关系。
毕竟当初在乔宅,她们同样没在下人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
而玲溪在合欢宗的处境十分尴尬,想必并不知道这个秘术。
花厌冷哼一声,满眼讥讽,“如果不是有沈清鸿这个仙尊在,你以为你们能走出?乔宅?”
乔宅确实是合欢宗的?据点,当初花厌在破庙遇到那些活死人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
因为活死人指甲上的?那道粉色,很像被当炉鼎使用后?遗留下的?痕迹,不过?当时她并不确定与合欢宗有关系,直到在屋中昏迷,阴差阳错被送往地?下后?花厌才确认,乔宅就是合欢宗用来?给莫长?老网络女子炉鼎的?地?方。
为了报私仇,她让乔夫人想办法把娄危雪抓了过?来?,准备直接把娄危雪练成供她操控的?活死人,可她没料到沈清鸿竟然会因为娄危雪失踪,直接杀到地?下。
迫不得已,她只能让人先去合欢宗传信,在此设了埋伏。
边上莫长?老拿着长?鞭,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与年轻的?面容不同,她嗓音沙哑苍老。
“少主,别和她们废话了,她们毁了我的?据点,我可要和她们好好算算账。”
她眼神阴婺,从?娄危雪等人的?身上挨个扫过?,被扫到的?人仿佛看到一条毒蛇,嘶嘶地?吐着芯子,盯着她们。
沈清鸿一言未发,眉头紧锁。
她看不透莫长?老的?修为,说明这个莫长?老的?境界在她之上。
花厌她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朝包围圈中的?众人扬扬下巴。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莫长?老是化?神后?期大圆满的?强者,你们如果不想吃苦头,就乖乖束手就擒,也好让我省些功夫。”
场内几人都未说话,只是纷纷攥紧了自己的?武器,沈清鸿还把娄危雪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看样子你们不愿意,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花厌眼底闪过?一道厉色,她吩咐:“动手吧。”
话音落下,所有合欢宗的?人全部?有了动作。
莫长?老早就等不及了,当先抬手朝娄危雪袭去。
长?鞭破空而来?,这一鞭速度太快,娄危雪根本躲不过?,她咬牙抽剑准备抵挡,正在这时沈清鸿决然地?挡在娄危雪面前,替她接下了这一鞭。
沈清鸿面色白了一分,尽管莫长?老和她一样同为化?神期,可修为越往上其中的?分水岭越大,十个化?神前期都抵不过?一个化?神后?期。
莫长?老见?自己的?鞭子被挡下,来?了兴致。
“小娃娃,身手不错,那我就陪你玩一会吧。”
她直接放弃娄危雪,转头攻向沈清鸿。
沈清鸿薄唇紧抿,专注应对,均湘剑在她手中舞出?道道残影,千万剑影浮现?在她身后?,如有实质,齐齐朝着莫长?老袭去。
莫长?老毫不畏惧,鞭影如蛇,缠绕住均湘。
两人身影交错,缠斗在一起,顶尖强者的?对决,容不下任何人的?加入。
同时,合欢宗剩下的?一些人朝着娄危雪和李寄春攻去。
李寄春手中银光飞舞,长?针被她操控着飞出?,打在合欢宗弟子们的?身上。
娄危雪也抬剑,应对着攻来?的?合欢宗弟子。
场上法光剑光交错,玲溪咬唇帮着李寄春和娄危雪抵挡着攻击。
花厌眼神微眯,冷哼一声,加入战斗。
她目标明确,直直朝着娄危雪袭去。
在云霄门的?那些天,娄危雪可是叫她吃了不少苦头,眼下有机会,她自然要奉还回去!
娄危雪不过?是个结丹期的?修士,哪里?是花厌这个元婴高手的?对手,加上有合欢宗弟子们的?帮忙,没多久便落入下风。
在抬剑架住右边的?三道长?剑后?,一道冷芒朝着娄危雪当胸袭来?,眼看着剑刃就要落在娄危雪身上,关键时刻玲溪冲到娄危雪身前举剑费力地?替她挡下了这一剑,可她的?修为和攻来?的?花厌差距过?大,手腕颤抖手中剑被一寸寸压下,剑刃落在她的?肩头。
花厌眼神幽暗,收手一脚把挡在娄危雪面前的?玲溪踹出?包围圈。
她朝几个合欢宗弟子吩咐,“看住她。”
“少主!不要!”
玲溪目露恳求,花厌哪里?会管她。
“等会儿再收拾你!”
愤愤瞪了玲溪一眼,花厌重新袭向娄危雪。
李寄春是药修,尽管修为与花厌同等,可她对于战斗这种事情本就不太擅长?,应对得颇为费力,难以抽身去帮娄危雪。
在花厌与合欢宗人的?围攻下,娄危雪的?身上没多久便出?现?几处伤痕,她灵力消耗得厉害,拿剑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几乎要握不住剑。
花厌冷笑,攻势不减反增,剑势破空而来?,娄危雪躲闪不及,被一剑刺入肩膀。
长?剑带着的?灵力在她肩头爆开,娄危雪咬紧牙关,额上冷汗密布。
花厌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嗜血的?笑,她欺身而上朝娄危雪胸前拍出?一掌。
娄危雪的?身形朝后?倒去,刺中肩头的?长?剑被一寸寸抽离,血花在空中绽放,她没忍住痛哼一声。
原本和莫长?老缠斗在一起的?沈清鸿状况说不上好,听到娄危雪的?声音,心头惊悸,忍不住分神。
也正因为这一眼,长?鞭避开沈清鸿的?剑锋,狠狠抽在沈清鸿的?身上,原本雪白的?长?衣被瞬间染红。
化?神后?期的?一击哪是那么好受的?,沈清鸿眉头紧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莫长?老眼中闪射着凶光,一抹邪恶的?笑绽放在脸上。
“小娃娃,没人警告过?你,打斗中不能分神吗!”
她乘胜追击,再次举鞭,沈清鸿连忙抵挡,鞭子缠绕在均湘剑上,火花迸溅。
强者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几招之间的?事情,沈清鸿境界本就比莫长?老低,凭借着剑修的?强大实力,才勉强和莫长?老斗了个来?回,可此刻受了伤,应对起来?便吃力了许多。
同时,李寄春被合欢宗的?人拿下,长?剑搭在她的?脖子上,叫她动弹不得。
娄危雪身上伤口遍布,发丝黏腻腻的?帖在脸上,她撑着剑勉力支撑,身形狼狈。
除了沈清鸿场上只剩娄危雪一人,有几个合欢宗的?弟子分别控制住李寄春和玲溪,至于剩下的?则全部?朝娄危雪攻去。
发现?娄危雪的?困境,沈清鸿双眉紧皱,她抬手内丹运转到极致,均湘剑光芒大盛,身后?似有河流汇聚,朝着莫长?老奔涌而去。
汇聚诸多灵力的?一剑,叫莫长?老招架起来?有些费力,身形倒退飞了不远的?距离。
沈清鸿趁着这个空隙,飞向娄危雪身边,破开娄危雪身边的?攻击。
“走。”
她一把揽住娄危雪腰身,在莫长?老还没打回来?之前,带着人往林子里?钻。
“快追!绝对不能让她们逃走!”
花厌当先追去,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
莫长?老冷哼一声,身影快得如同一道闪电,紧紧坠在沈清鸿的?身后?,时不时还抽出?鞭子挥击几下。
沈清鸿知道一旦停下,莫长?老势必会纠缠上来?,到时候再想逃跑就困难了。
她咬紧牙关,挥手放出?均湘,剑影在她们周身环绕,挡下莫长?老的?道道攻击,沈清鸿的?面色也跟着慢慢变白。
那些攻击仿佛不是打在剑影上,而是打在她的?身上。
她多次借着莫长?老的?攻势,朝前飞去,莫长?老意识到沈清鸿不顾受伤,还借着她的?攻击跑得更快了,便不再攻击,只是专心追人。
自始至终,沈清鸿的?容颜和她的?手臂一样稳定。
她们穿过?丛林,躲过?陷阱,然后?继续奔跑,风声凛冽从?娄危雪的?耳畔呼啸而过?,树木的?倒影快速朝身后?退去,所有的?细节被无限制放大,她能闻到沈清鸿身上传来?的?冷冽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
强健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没有什?么时刻能比这一刻更让娄危雪相信,她们可以逃掉。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记得跑了有多远,直到身后?的?声音全部?消失,沈清鸿才停下来?。
两人身后?的?远处,花厌等人停在一块石碑面前,看着石碑后?草地?上沾染的?鲜血,她们却没胆子再继续往里?追去。
“少主,现?在怎么办。”
花厌盯着石碑,眼底阴婺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莫长?老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眼见?着就要制住的?两人从?她手中逃了,叫她十分不悦。
她看着石碑,不甘道:“趁着她们现?在还没跑远,不如我进去捉了她们,以防夜长?梦多!”
“等等。”花厌面色纠结,还是叫住了莫长?老,“后?面便是禁地?,此处凶险,她们已经身受重伤,绝无出?来?的?可能,长?老还是不要进去犯险了。”
经过?花厌的?提醒,莫长?老犹豫再三,还是收起了长?鞭。
“也罢。”
自灵山被合欢宗的?人占据为圣山后?,此处便被划分成了禁地?,不许任何人进入。
根据流传下来?的?记载,圣山中有关于飞升的?线索,但是从?来?没有人真?的?在这里?找到过?,时间久了,便有许多人猜测这飞升的?线索就在这禁地?之中。
于是自然有离经叛道,追求刺激又自诩天才的?家伙走入禁地?,可是她们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过?,哪怕是渡劫期这样的?强者,也是如此。
沈清鸿和娄危雪两人丝毫不知她们逃入的?是什?么样的?地?方,摆脱了合欢宗,所有的?疲劳伤痛在这一刻翻涌而来?,沈清鸿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娄危雪及时将人扶住。
两人脱力,背靠着树木瘫坐下来?。
沈清鸿的?伤势比娄危雪要重,身上的?伤口没有愈合,反倒在逃路的?过?程中裂开许多,鲜血丝丝渗出?染红了她的?前襟。
浓重的?血腥味传入娄危雪的?鼻腔,她紧紧皱起眉来?,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当初离宗的?时候,娄危雪带了不少灵药,她从?随身空间取出?几个药瓶,什?么元气丹、汇灵丸、益神丹……
都是些固本培元,助人止血恢复灵力的?丹药。
她把这些递到沈清鸿苍白无色的?唇边,“清鸿仙尊,你把这些吃下,对你的?伤口会有好处。”
沈清鸿没有犹豫,就着娄危雪的?手一口服下。
温热的?唇擦过?娄危雪的?掌心,给娄危雪心里?带来?一阵异样。
不过?现?在可不是多想的?时候,娄危雪收回手,又给自己倒了些灵药出?来?吞下。
此一战两人消耗不少,好不容易有个喘息的?地?方,两人在原地?休整。
为防之后?遇到合欢宗的?人,沈清鸿盘膝抓紧时间打坐恢复灵力,可还未过?多久,她又重新睁开眼睛。
娄危雪守在旁边,见?沈清鸿睁眼,询问?:“怎么了?”
沈清鸿没有搭话,盯着身前的?树林,似乎有一团庞然大物正朝她们快速跑来?。
以她现?在的?状态,绝对不适合再出?手。
“先走。”
沈清鸿立刻起身,带着娄危雪快速离开原地?,她们身后?的?东西意识到自己的?猎物正在飞速逃跑,同样加快了速度。
两人身后?的?树林倒下一片,惊起阵阵尘烟。
可她们快,身后?的?东西更快,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只利爪带着罡风灵力朝两人拍去,危急时刻,沈清鸿转身挡下这一爪。
两人因此被迫停下,这才看见?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种野兽,长?得像赤豹,身后?拖着五条尾巴,额间生着一只怪角。
因为攻击被挡下,它颇为不满,张开巨口,发出?的?声音如同敲击石头。
这是只有着元婴期修为的?凶兽,堪比人类的?出?窍期修士,若是在没受伤的?时候,沈清鸿尚且可以处理,可她经过?先前的?一番战斗,体内灵力没有恢复,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沈清鸿薄唇紧抿,握紧了均湘。
凶兽没给两人喘息的?机会,抬起巨爪再次朝两人袭去。
沈清鸿躲开一记爪风,挡住甩过?来?的?尾巴。
那尾巴打在均湘剑上,与之碰撞发出?金石交接的?声音。
娄危雪在旁边帮着沈清鸿,可是她修为低下,根本就不是凶兽的?对手,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肩头便抓出?一个血淋淋的?爪印。
沈清鸿招架着凶兽的?三条尾巴,根本无暇来?帮娄危雪。
凶兽被鲜血激出?了血性,凶性大放,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朝娄危雪咬去。
娄危雪身体冷得厉害,眼前阵阵发昏,凶兽身上传来?的?威压,让她连站着都要花费不少力气。
她不过?是一个结丹后?期的?修士,经历先前的?战斗,和路上的?奔逃,身体早就到了极限。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想躲闪,手腕上却仿佛有万钧之重,根本就抬不起来?。
眼看着那巨口就要落在娄危雪的?身上,沈清鸿咬紧牙关,撤出?均湘,没了均湘的?阻挡,凶兽的?尾巴重重拍在沈清鸿的?身上。
一缕鲜血从?她唇边溢出?,她目光灼灼不管不顾在巨口咬下之前挡在了娄危雪身前。
血花溅起,沈清鸿闷哼出?声。
“沈清鸿!”
娄危雪焦急不已,看着把沈清鸿按在爪下的?庞然凶兽,竭尽全力刺向凶兽的?眼睛。
凶兽迫不得已松开牙关,躲避剑风。
但她也被娄危雪的?此举激出?怒气,眼中凶光大盛,甩尾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娄危雪身上。
娄危雪被打飞撞到树上,倒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眼前阵阵发黑,双手撑地?,可实在是筋疲力尽,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两人双双倒地?,凶兽晃着尾巴来?到娄危雪身边。
它埋首准备享用自己的?猎物,这个时候大地?突然发出?剧烈的?晃动。
原本低头张着巨口的?凶兽感?受到了什?么,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放弃快要到口的?食物,四?肢并用冲入林中,那狼狈仓皇的?状态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能让凶兽放弃到口的?食物,可见?来?的?绝非善类。
沈清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娄危雪身边,弯腰费力地?去扶娄危雪。
“起来?,快走。”
鲜血和汗水混合着落下,滴在娄危雪的?脸上。
娄危雪咬牙,把剑杵在地?上,借着佩剑和沈清鸿的?力道艰难站起,朝远处跑去。
但是经过?一场恶战,两人身上伤痕累累,丹田内灵力所剩无几,根本就跑不快。
大地?颤抖得厉害,远远地?便能看到有一座小山似的?身影往这边跑来?。
在又一次地?动山摇的?晃动中,娄危雪脚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跑出?去一截的?沈清鸿见?状毫不犹豫地?回身。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顺着地?面传来?,声音炸裂近在咫尺。
娄危雪只觉身下一空,漆黑的?深渊在娄危雪身下张开巨口,碎石滚落她越坠越深,黑暗即将把她吞没。
难道就要这样死了吗?
娄危雪伸手无力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周遭空空,她什?么都抓不到。
时间被拉得无限长?,所有声音都从?耳边消失,娄危雪眼皮越来?越沉,在即将闭合的?前一秒,她看到一抹身影决绝地?跳下深渊。
这一刻,万物失色,就连天空都成了那人的?背景,她像是一束光,强势地?插入裂缝,照亮漆黑的?深渊。
娄危雪挣扎着想要抵挡住眼皮的?重量,但眼皮太沉。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抓住,灼热的?温度顺着手腕传遍全身。
“别怕。”
清洌冷静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她依旧在坠落,却像是跌入了一场温柔的?梦。
当娄危雪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石壁映入她的?眼帘,一道裂缝笔直向上看不到尽头,这里?仿佛是深渊之底,透不进一丝天光。
昏迷前的?那一幕画面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大脑,耳边仿佛依旧回荡着那个人的?声音。
她原本以为要死在那道裂缝中了,那个人却跳下来?了,牢牢抓住她的?胳膊,告诉她别怕。
现?在她醒了,那个人呢?
想到这里?,娄危雪躺不下去,她撑起胳膊,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身上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被牵扯,传出?钻心的?疼痛,娄危雪却根本顾不得这些。
地?底昏暗,娄危雪取出?光珠,深渊底下有了亮光,娄危雪这才看清周边的?环境。
方才她躺着的?地?方是一处石道,看样子她是掉到了某个洞中。
沈清鸿既然是和她一起掉下来?的?,想必和她离得不会太远。
她咬紧牙关,扶着洞壁沿路仔细地?寻找着。
一边找她还一边虚弱地?呼唤,“清鸿仙尊?你在哪里??”
娄危雪受伤不轻,她撑着身体走得很慢。
汗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在她灰扑扑的?脸上冲刷下一道痕迹,露出?原本的?肤色。
正找着,角落一处突然传来?几声响动,有细碎的?石子滚到娄危雪脚边。
“沈清鸿?”
娄危雪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不过?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沈清鸿。
一个毛团子倒在角落,雪白的?毛发被血打湿,混合着灰尘灰扑扑湿漉漉地?纠结在一起,此刻正虚弱地?抬着头看娄危雪。
娄危雪怔愣一瞬,“六六?”
毛团子低低呜咽一声,什?么都没说。
而在毛团子的?不远处,均湘剑和它的?剑鞘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同样受伤,同样出?现?在深渊,沈清鸿脑中顿时浮现?一个猜测。
她的?眼睛睁大许多,难道说沈清鸿其实就是六六?
念头只出?现?一瞬,随后?便被娄危雪摇头给快速否定掉。
不不不,不可能的?。
沈清鸿怎么说都是一个化?神期的?仙尊,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让她给契约了。
而且当初她看那本书?的?时候,可没说过?清鸿仙尊还会变身的?。
对,一定是她多想了。
娄危雪按捺下心头的?猜测,她蹲下身体仔细地?检查着六六身上的?伤势,发现?六六受伤颇重,比起她来?简直不遑多让。
“怎么伤成这样。”
娄危雪满眼心疼与担忧,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团子完好无伤的?脑袋。
她叹了口气,“你怎么总在受伤的?时候被我捡到。”
毛团子抬眸看了娄危雪一眼,眼神复杂,只不过?娄危雪并不能从?一只小兽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
她先把毛团子身边的?均湘剑捡起送入剑鞘在腰上挂好,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毛团子抱起。
“我会照顾你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要先找一个人。”
想到六六旁边沈清鸿的?佩剑,娄危雪询问?:“六六,你有看到和我一起从?上面掉下来?的?人吗?”
毛团子沉默一会,才开口。
“没有。”
她嗓音沙哑,只是说了两个字,却消耗了不少的?力气,恹恹的?把头搭在了娄危雪的?臂弯中。
“这样啊。”
娄危雪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开始继续寻找。
在娄危雪眼中,沈清鸿总是那般从?容坦然,脊背永远挺拔笔直,从?来?不会弯曲,仿佛只要她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叫人只是望着便觉得心安。
可是现?在不管娄危雪怎么寻找,她都没找到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从?醒来?后?,娄危雪就没好好休息过?,更何况她本就受伤不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娄危雪眉头紧锁,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像是灌了千斤的?水。
娄危雪紧抿着唇,一只手抱着六六,一只手扶着洞壁。
沈清鸿是为了救她才坠下来?的?,她一定要找到沈清鸿。
发丝沾粘在脸颊两边,汗水浸湿了娄危雪的?衣衫,她面上毫无血色,嘴唇苍白。
这具身体已经到达极限,根本就不容许她继续找下去。
在迈开?*?一次步子后?,娄危雪再也抬不起脚来?,她扶着墙壁身体慢慢滑落,只觉满心无力。
“动起来?啊!别停下!”
她懊恼地?敲打着双腿,但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怎么这么废物!怎么连找个人都做不到!”
娄危雪眼眶发红,有水光在眼底潋滟泛滥。
从?相识以来?,沈清鸿对待她的?态度一直都很认真?。
遇到事情总是第一个挡在她的?身前,永远决绝无畏,从?未有过?半分犹豫。
反观她呢?她是个胆小鬼,始终在逃避。
她害怕死亡,逼着沈清鸿与她解除婚约,不愿与沈清鸿有牵扯,可到头来?却与沈清鸿牵扯最深。
害得沈清鸿中了合欢散,害得沈清鸿不得不来?这里?,害得沈清鸿护她救她遍体鳞伤。
自责、愧疚、担忧……各种情绪复杂交织在一起,最终也不过?化?作焦急的?一句。
“沈清鸿,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眼眶盛不下满溢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娄危雪嗓音哽咽,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地?抽动着。
被娄危雪好好护在怀里?的?六六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脑袋,见?娄危雪哭成这样,主动蹭了蹭娄危雪的?手指。
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娄危雪。
柔软的?触感?从?臂弯中传来?,娄危雪抬眸,眼泪汪汪的?。
“呜哇,六六,我找不到人。”
毛团子在娄危雪的?臂弯中拱了拱,尽力地?安慰道:“别哭,你找的?那个人会没事的?。”
娄危雪连连摇头,“她为了救我,受了不少的?伤,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会没事呢。”
泪水一颗颗地?从?她眼眶中滚落,她哭得更厉害了。
少女的?脑袋垂落埋在手掌前,毛团子撑起身体靠近娄危雪,她伸出?一只毛茸茸却伤痕累累的?小爪子,努力靠近娄危雪的?脑袋,轻轻地?拍了拍。
“别担心。”
或许是六六的?爪子太过?柔软,娄危雪心底的?焦躁竟然奇迹般地?被抚平了。
她抬头,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抱着的?那一团小兽。
“听话,不要哭了,先照顾好自己恢复身体,只有这样你才能有力气去找人。”
六六用软软的?肉垫,碰了碰娄危雪的?眼睛。
明明是小小的?身体,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力量。
“嗯。”娄危雪抬手抹了下眼睛,抽抽鼻子,“你说得对,我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清鸿仙尊还等着我去找她呢。”
宣泄这么一通后?,娄危雪的?心里?好受许多,不过?脚依旧抬不起来?,手指也绵软得没有力气,只是她不再如先前那般执拗地?非要找人。
娄危雪拿出?丹药倒出?几颗吃下,又给六六喂了些。
挥手用剩下的?丁点灵力在周围布下一层结界,她把六六放下,然后?盘腿开始打坐调息。
这里?是合欢宗的?地?界,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遇到危险,为了自己,也为了清鸿仙尊,都要抓紧时间恢复才行。
六六抬头看着已经进入状态的?少女,放心许多,疲倦如水席卷她的?全身,六六缓缓闭上眼睛。
把灵力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之后?,娄危雪睁开双眼,身体已经不如刚醒来?时疲惫,灵力在丹药的?加持下和打坐的?过?程中恢复了一些。
六六正趴在她的?腿边,小小的?一团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看样子睡得正香。
娄危雪没有动,她仰起头来?看了眼上方,山壁在头顶裂开,石壁漆黑吞没所有的?光亮。
当时她是亲眼看着清鸿仙尊跳下来?的?,既然清鸿仙尊不在这附近,那她就去别处找,这条裂缝这么大,清鸿仙尊说不定摔在了别的?地?方。
她站起身把六六抱入怀中,小兽没有醒。
娄危雪沿着裂缝下面的?石壁走着,为了防止把六六吵醒,娄危雪走的?每一步都足够的?稳。
她偶尔会停下,在墙壁上留下一道印记。
这个印记与她在乔宅遇险时留下的?一样,如果沈清鸿看到,一定知道是她留的?,便可以顺着印记来?找她。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耳畔传来?一阵细小的?水流声,娄危雪脚步未停朝着前方继续走去,越往前水声越大。
渊的?黑暗,娄危雪把光珠抛出?用法术悬至半空,一条暗河出?现?在娄危雪面前。
水流静静流淌,朝娄危雪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原本娄危雪还没什?么感?受,可是在看到这条河流的?瞬间,只觉身上处处黏腻,到处都不舒服。
她抿了抿唇,选择好好清洗一下自己。
将六六放下,娄危雪解开腰间的?系带,褪下衣服走入河中。
河水冰凉,与温热的?皮肤接触冻得娄危雪打了个激灵,伤口也在河水的?刺激下有些发痛。
不过?眼下条件有限,娄危雪顾不得那些。
她撩起清水,仔仔细细地?清洗着身上血迹和尘埃,等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洗干净之后?,娄危雪才走入岸上。
六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趴在岸边目光落在娄危雪的?身上。
少女的?身体发育得很好,凹凸有致,皮肤光洁细腻如莹润的?玉石,也是因此那些红色的?伤痕在她的?身上便显得格外刺眼。
除了肩头的?那道爪痕,剩下的?痕迹大多是合欢宗的?人在娄危雪身上留下的?。
小兽眼神暗下,里?面流淌着说不清的?情绪。
娄危雪对此还丝毫不知,她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外伤药和绷带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抬手打了个响指,灵光闪过?头发上的?水迹迅速蒸发,她喟叹一声,只觉浑身爽利。
正准备把地?上的?脏衣服处理一下,结果就发现?六六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你醒啦。”
娄危雪伸出?一根食指在六六的?脑袋上戳了一下,脑袋上蓬松的?绒毛被戳的?下陷,一个小小的?坑出?现?在六六的?脑袋上。
往日雪白的?毛团子此刻灰扑扑的?,身上全是血迹和灰尘。
之前没有水,现?在有水了自然要好好利用。
“六六,你身上这么脏,我帮你也洗洗,对伤口恢复也好些。”
娄危雪伸手想要把毛团子给抱起来?,结果抓了空。
“不用。”
毛团子躲过?娄危雪的?手,抬起爪子就要朝水里?跳去,可却在半空中被娄危雪截住,一伸手给捞了回来?。
“水凉,不要跳进去。”
毛团子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她耷拉着四?只爪子,疯狂挣扎。
“放我下来?!”
看着那在空中划拉的?爪子,娄危雪只觉得可爱,捏了捏毛团子柔软的?肉垫。
“我帮你洗吧。”
她笑眯眯的?,从?小屋中离开后?她可是好久都没有摸到过?毛茸茸了,虽然现?在六六身上很脏,但是这个手感?是真?的?好啊!
不动声色地?用契约控制住毛团子,娄危雪把毛团子放在地?上,同时结印引来?一股水流。
水流是从?暗河中引来?的?,带着冰冷的?凉度,但是总比让六六整只兽都下到暗河中要好。
灰扑扑的?毛发被引来?的?水流打湿,血水混合着脏污流下。
毛团子打了个激灵,挣扎着。
“放开我!”
为了避免毛团子挣扎的?时候弄裂伤口,娄危雪干脆直接丢了个定身术。
还没恢复过?来?,又受制于契约的?毛团子在娄危雪面前简直毫无任何还手之力。
娄危雪明亮的?眸中含着得逞的?笑意,“又不是没有帮你洗过?,不要害羞嘛!”
最开始遇到娄危雪时被按着洗的?画面浮现?在毛团子的?脑海中,毛团子羞愤愈加,如果不是有绒毛的?遮挡,整个团子都要变成粉色的?了。
蓬松的?毛发淋湿之后?湿漉漉的?帖在毛团子的?身上,露出?她原本的?样貌。
为了避免弄疼毛团子,娄危雪手上的?动作轻柔得很,她仔细地?把纠结在一起的?毛发梳开,用水流冲去血污。
一番清洗过?后?,毛团子重新恢复回原本的?颜色。
取出?伤药,仔细地?把药膏涂抹到白团子的?伤口上,然后?娄危雪才施展法术,把白团子身上的?毛发弄干。
这样原本灰扑扑的?团子,又成了白白软软的?一团。
娄危雪抱着洗干净的?团子,感?觉自己像是在抱一蓬柔软洁白的?云。
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好吸哦!
一时没能忍住,趁着白团子生无可恋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她迅速把脸埋了进去,蓬松柔软的?绒毛将娄危雪包裹起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洌带着些苦涩药香的?味道钻入鼻腔。
果然很好吸!
被吸的?毛团子反应过?来?之后?,毫不犹豫,嗷呜一声,伸爪抗拒地?推着娄危雪的?脸蛋。
“小流氓!放开!”
娄危雪的?脸被推开,有些不满地?嘟囔道:“六六你怎么还是这么小气啊,刚刚可是我给你洗澡清理的?伤口诶,叫我吸一口怎么了嘛。”
白团子冷哼一声,从?娄危雪怀中跳下。
什?么给她洗澡,她明明可以自己洗,别以为她不知道娄危雪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怀中空下,娄危雪看着落地?的?一小团眼神幽怨,但是也拿白团子没有任何办法。
方才在给白团子洗澡的?时候,娄危雪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污水上去。
在河中冲洗了一下双手,她重新换了件外衫。
地?上还有换下来?的?脏衣服,娄危雪看了一眼,丢出?一道法诀。
火光跳跃,不算热烈的?温度稍微驱散了一些暗河水带来?的?凉。
娄危雪蹲下来?,等待着衣服被烧干净,白团子就窝在边上,身上的?绒毛被火光印成橙色。
有一些问?题娄危雪憋在心里?好久了,在这安静的?时刻,她伸手戳戳边上的?白团子。
“六六,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小屋啊。”
白团子闻言抬眸看了娄危雪一眼,“当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她是六六的?契主,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六六完全可以告诉她,她们可以一起去的?。
娄危雪还记得当初六六失踪时她通过?契约感?应到的?东西,六六为了口中的?事情受了伤,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后?,又躲着她。
这是娄危雪最想不通的?地?方,她明明可以帮六六治疗伤口。
想不明白,娄危雪便问?了。
“你后?来?是不是回了小屋?为什?么还要躲着我?”
白团子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沉默着没有答话。
娄危雪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明白问?了不好回答的?问?题,没有强兽所难,她换了个问?题。
“你这次又是怎么受的?伤?”
白团子幽幽看了娄危雪一眼,依旧保持着沉默。
看来?是又问?到六六不好回答的?事情了,娄危雪叹了口气,无奈妥协。
“那好吧,我不问?,但是现?在我们遇到了,你总要告诉我,你之后?还会不会走了。”
事实上这个问?题白团子也不愿意回答,但是看着娄危雪那灼兽的?视线,她终究是开口了。
“暂时不会走。”
暂时不会走,就是有一天还是会走。
听到六六的?回答,娄危雪眼神暗下,她抿了抿唇,身边气压低沉。
“你就这么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没有,只是没到时候。”
她还没弄明白她这个化?身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又怎么会和娄危雪说她的?真?实身份。
更何况娄危雪那么着急地?想要和她退婚,如果知道她就是沈清鸿的?话,想必只会更加不想和她在一起。
衣服烧尽,周围的?亮度弱下去,本就不多的?温度渐渐消散,河水的?寒意重新席卷上岸。
白团子垂下眸,没有让娄危雪发现?任何的?异样。
“走吧。”
脏衣服已经处理好了,娄危雪抱起白团子重新踏上找人的?道路。
这条裂缝笔直且长?,落不进天光叫人不知昼夜。
不过?算算上山的?时间,加上中间经历的?那些事情,外面应该差不多已经入夜。
娄危雪走了许久仍未走到尽头,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她没有勉强自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今天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吧。”
白团子对此自是没有异议,她一路被娄危雪抱在怀中,休息得很好。
娄危雪在旁边布了道结界,靠着墙壁,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在她睡下后?,白团子抬了抬爪子,一道比娄危雪结界还要大上许多的?无形结界在周围布下。
白团子窝在娄危雪的?旁边,为娄危雪守夜。
渊下安静,半夜白团子忽然听到一阵呢喃。
“不要,沈清鸿,你快走!”
她凑到娄危雪身边,见?娄危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地?上,额上冷汗密布,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噩梦。
白团子伸出?爪子,准备把娄危雪叫醒,但肉垫下传来?的?皮肤格外滚烫。
一般修仙之人基本不会生这种小病,可或许是地?下暗河的?水太冰了,加上娄危雪受伤身体虚弱,便这么病了。
如果灵兽也有表情,那此刻白团子的?眉毛一定是皱在一起的?。
不行,不能放任娄危雪这么烧下去。
沈清鸿沉思片刻,她记得以前看到过?村庄里?的?人,是用冷水给发热的?人散热的?。
而在她们走过?来?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地?下河流的?分支。
看了眼娄危雪,白团子朝来?时的?路跑去了。
不过?没多会儿的?功夫白团子又跑了回来?,她的?身后?静静悬着一个水球,里?面凝聚了不少从?暗河支流取来?的?水。
水取来?了,剩下的?就是载体了。
白团子抬爪,娄危雪今日刚换上的?衣裙,就这么被她划破。
一节布料被她截取下来?,送到水球中沾湿,又用灵力浮空,送到了娄危雪的?额头上。
为了防止布条没有搭好,白团子也跑到了娄危雪的?脑袋边,用爪子把没有铺平的?布料展开搭好。
一旦布料变热,白团子就会重新为布料沾水。
如此反复,直到娄危雪身上的?温度渐渐褪下。
等第二天娄危雪醒过?来?,一睁眼对上的?便是白团子那张毛茸茸的?小脸。
见?人醒了,白团子连忙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
娄危雪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一道诧异从?眼底闪过?。
白团子解释:“你昨夜发热了,虽然现?在已经退烧,但还是得多注意休息。”
娄危雪撑起身体,看到自己短了一截的?裙摆,和被折叠起来?的?布条,明白昨夜她发热,肯定是白团子在照顾她。
“我们六六真?棒,都已经会照顾人了。”
她一把将白团子搂入怀中,脑袋贴着白团子蹭了几下,无比欣慰。
白团子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是想到娄危雪现?在是个病人,刚举起来?的?爪子又放下了。
娄危雪余光看到这个动作,唇角笑意更盛,她可真?是契约了一只心软的?小团子。
这里?是合欢宗的?地?界,能不在这里?多待就不在这里?多待。
娄危雪打算加快寻找沈清鸿的?速度,等找到人之后?,再从?长?计议玲溪和李寄春的?事情。
“好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白团子闻言立刻从?娄危雪怀中跳了下来?,“不行,你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才可以。”
娄危雪摇头,无奈道:“六六,我这只是小毛病,不用停下休息的?。”
“你知道,我还要找人。”
白团子知道娄危雪要找的?就是自己,可是现?在她是灵兽这个状态,娄危雪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她。
而且娄危雪之前那么想和她退婚,摆脱关系,她并不认为她对娄危雪有多么重要。
白团子拦在娄危雪要走的?路上,“你还病着,那个人知道你生着病也要去找?”
或许在以前,娄危雪还会因为这个问?题犹豫,可是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很清楚内心的?答案。
娄危雪看着白团子,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是黑水晶般的?双眸。
她神色认真?,语气坚定:“值得,我必须找到她,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说完这句话,娄危雪直接弯腰抱起拦路的?白团子。
白团子因为娄危雪的?话怔愣在原地?,呆呆地?没能躲开,直到被娄危雪抱入怀中她才反应过?来?。
第36章
温暖的体温包裹着她,白团子情绪复杂,百感交集。明明之前?在云霄门的时候,娄危雪总是躲着她。
看着突然乖下?来的团子,娄危雪扬唇微微一笑,抱着团子继续找人去了。
找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够了后两眼一睁就是找。
在娄危雪的不断寻找下?,这截裂缝逐渐走到尽头。
原本黑暗的渊底,泄露出一丝微弱的亮光,娄危雪向着前?方的光亮处走去,光越来越亮。
天光乍泄,娄危雪从裂缝处钻了出来,眼前?豁然开朗。
风声?猎猎,卷起娄危雪的衣裙。
她探头看了眼脚下?,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峭壁,抬头也?是同样的石壁。
缩了缩脖子,娄危雪把?六六抱得更紧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可直接就尸骨无存了。
“这个地方已经很多年没人过来了。”
突然出现的人声?,叫娄危雪心头大惊,可环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她满眼警惕,同时把?抱着的白团子藏入袖中。
“谁。”
低低的笑声?响起,提醒:“这边。”
一阵锁链摩地的声?音响起,娄危雪循着声?音这才发现,斜下?方的崖壁上?有处凸出来一点的平台,一个女子正站在那里,黑色的锁链牢牢地锁在女子的双手和双脚上?。
淡紫色长裙垂及地面,万千青丝用一根玉簪束起,她眼尾上?翘,唇红如朱,红色的花纹自她的右边眉骨处垂直往下?,如一道利剑滑过眼睛,直到眼睑下?方。
在娄危雪看过去的时候,只听那人也?直直的盯着自己,低喊了一声?:
“花醉月!”
娄危雪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
还没反应过来,立刻感觉在她袖子中的白团子,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耳朵竖起,她这才想了起来。
花醉月正是这一任的合欢宗宗主,为人神秘,鲜少?出现在人前?,每每出现也?必会戴着黄金面具,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长相?。
这人为什么喊花醉月,难不成是花醉月把?她关起来的?
这个时候,那女子盯着娄危雪,神色已经恢复如常,颇为自嘲:“呵呵,她怎么可能会过来呢。”
娄危雪愣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花醉月是合欢宗的宗主吧。
这人与合欢宗宗主是什么关系?
娄危雪面上?不露声?色,她试探道:“阁下?和花宗主认识?”
“自然是认识的。”
看着那张与花醉月相?似的面容,女子眸中闪过一抹追忆。
娄危雪没错过那道眼神,可这就奇怪了,看这位阁下?的样子似乎和花醉月关系匪浅,好似还不错,那为何会被锁链困在这里?
见这位阁下?没有因为她之前?的问题不高兴,娄危雪索性?继续询问:“既然认识,那阁下?与花宗主是何关系?为何会被困在此处”
“故人而已,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有人想把?我关起来,不想让我出去。”
娄危雪眼睛微微眯起,这女子看似回答了,但是又和没说?差不多,根本就没透露什么信息出来。
女子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娄危雪,朱唇微启:“既然我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娄危雪抬手示意,“阁下?请说?。”
“此处禁制重重,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与花醉月是什么关系?”
虽然这女子说?这里禁制重重,但是娄危雪是沿着裂缝走的,一路颇为顺畅,什么危险都没遇到。
娄危雪指指上?空,语气颇为无辜。
“遇险,稀里糊涂地就从上?面掉下?来的。”
“至于关系,阁下?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如何能与花宗主攀上?关系。”
娄危雪不是没想过冒充花醉月的身边人,可眼前?这人说?是与花醉月是故人,但是目前?尚且不知道她被关在这里是否与花醉月有关系,娄危雪不敢冒险攀扯与花醉月的关系,毕竟仇人也?可以是故人。
眼前?女子来历成谜,她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为好。
女子闻言微微点头,眼底滑过一抹深思,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
两人之后又你来我往的试探对方好几?句,只不过彼此的防备心都很重,不管娄危雪怎么旁敲侧击,都没再问出有用的信息。
此处是合欢宗地界,这人来历成谜不知底细,娄危雪沉思几?秒决定还是先离开。
她是从裂缝的起始点开始找沈清鸿的,这里已是终点,一路走来找了这么久,都没在底下发现什么有人在的痕迹。
说不定沈清鸿不在这里,已经离开了。
想到此处,娄危雪取出佩剑,手腕翻转掐指成诀,她踩到剑上?,带着六六向着上方的豁口处飞去。
女子见到娄危雪的举动,并未阻止,只是笑看着。
娄危雪操控着剑身,逐渐往上?飞去,可是当?她升到一定的高度之后,一道无形的结界墙挡在了娄危雪的头顶,她伸手摸到结界,点点涟漪在空中泛开。
摔下?来的时候也?没见有结界挡着啊!
娄危雪双眉紧紧皱在一起,运转内丹出掌试图破开结界,但打出去的灵光却?像是被结界吸收了一般,并无作用。
非但如此,还有一股暗劲顺着手掌反弹而来,猝不及防下?,娄危雪身形晃动几?分,好险没从剑上?掉下?。
试了好几?次,娄危雪都没能打破这道结界,迫不得已只能操控飞剑缓缓降落。
她落回到原地,头顶是漆黑的深渊,前?方是缝隙的尽头。
既然上?面走不了,那就从这里走试试。
娄危雪目光坚定,向着前?方飞去,可是她飞出不远,就再次碰到结界墙,根本无法打破,不信邪的娄危雪重新把?目光投向崖底。
女子把?娄危雪的举动看在眼里,见她还没放弃,提醒道:“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世上?能解开这个结界的不过几?人,你出不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娄危雪不信邪,操控飞剑下?降,这次倒是没在半空出现什么结界,娄危雪缓缓降落在崖底。
崖底有一条河流,沿岸是茂密的森林。
娄危雪操控着飞剑在崖底飞了一圈,在边缘同样遇到结界,依旧是打不开。
看来上?面那个奇怪的女子说?得很对,她根本就出不去。
不知道这里的结界是谁设下?的,将这方空间给笼罩得严严实实,没有留下?任何的漏洞。
在娄危雪转身的时候,白团子默默挥出一爪,结界没有半分波动。
这下?倒是麻烦了。
娄危雪对此丝毫不知,她出不去,无奈只能重新御剑回到上?面。
见娄危雪回来,女子没有丝毫意外。
娄危雪将视线重新落回那个女子的身上?,“阁下?既然对这个结界这般了解,不知道可有出去的办法?”
闻言,女子朝娄危雪勾了勾手指,示意娄危雪过去。
娄危雪微微一愣,随后心生警惕。
她尚且没摸清楚对方底细,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来历,又怎么会过去。
娄危雪站在原地未动,“阁下?如果有话?,不妨直说?。”
女子看出娄危雪对她的防备,轻笑一声?。
她抬起手来,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哗作响,一道灵气化?成的风刃向着娄危雪这边袭来。
娄危雪面色凝重,下?意识地准备抵挡,那道风刃却?擦着她而过,斜斜地打在她身边的墙壁上?。
墙壁瞬间出现一道深深的痕迹,那刃口平整,足以见得出手人的实力。
女子声?音幽幽响起,“我若想对你动手,根本就不必等你下?来。”
确认过实力,是她打不过的人。
如果对方真的想对她做些?什么,她现在恐怕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娄危雪飞下?,落在女子所?在的平台处,发现这里宽阔无比,不过没什么摆设,在后方的石壁上?嵌着四条锁链,正牢牢地锁着女子的四肢。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娄危雪微笑,看上?去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
“现在我下?来了,不知道阁下?可否把?结界的解法告诉我。”
“可以啊,”女子红唇勾起,“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有人过来了,你陪我多说?说?话?,兴许我一高兴,就帮助你出结界了。”
娄危雪看了眼女子身上?的锁链,目露狐疑。
她的眼神太直白,女子一眼便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
“这锁链只不过是限制了我的行动而已,我虽然出不去,但是那个结界还是可以帮你破的。”
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出去,娄危雪只能暂时相?信眼前?的人。
女子靠坐在石壁处,“说?说?吧,你不是合欢宗的弟子,怎么来的这里。”
娄危雪垂眸,正思索着要怎么给自己编一个新身份,结果还没开口,就听到女子的警告。
“我很清楚合欢宗的弟子是什么样子,所?以你想好了再说?话?,我可不喜欢会撒谎的孩子。”
“好吧,我不是。”娄危雪两手一摊,直接选择放弃。
这女子既然能说?出花醉月这个名字,估计与合欢宗颇有渊源,说?不定真知道怎么分辨合欢宗弟子的身份。
她打不过这个人,还是要谨慎点,不要把?这人惹怒了才好。
“为什么能够来这里,当?然是有人带我过来的。”
“这里是合欢宗的圣山,你既然说?与花醉月没关系,那还有什么人能把?你这个不是合欢宗门派的人带上?来,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女子眸光微敛,说?到后面声?音都加重了一些?。
娄危雪眨了下?眼睛,表情颇为无辜。
“我怎么会骗阁下?呢,带我来的人正是合欢宗的少?主,花厌。”
女子诧异,“花厌她会带你来这里?”
“是啊,”娄危雪敏锐地发掘出一条信息,试探道:“阁下?认识花厌?”
“嗯。”
女子应了一声?,不过除此外倒是没多说?什么。
娄危雪不禁在心里吐槽,老狐狸,这嘴是真严。
索性?现在哪也?去不了,她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女子聊着,女子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娄危雪在说?。
直到……
咕噜噜——
一阵令人尴尬的声?音响起,娄危雪捂着肚子,脸色发红。
她只是个结丹期的修士,还没到可以辟谷的境界,加上?落下?来这么久,早已饥肠辘辘。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娄危雪指指外面,“那什么,阁下?,我去下?面找点吃的,晚些?再回来陪你叙话?。”
女子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娄危雪就当?她是默认了。
她操控佩剑,朝着崖底落去。
之前?试图从下?面离开的时候娄危雪就发现了,这崖底的树林中有一些?果树,里面还有些?许野兽,正好可以用来果腹。
在林子中搜罗一圈后,出来后娄危雪的手上?多了只兔子,还用衣服兜了些?野果出来。
她来到河边,砍下?一截粗壮的树枝,在地上?架起烤架,然后用匕首将兔子完毕清洗过后,娄危雪把?兔子插入削尖的树枝上?烤了起来。
河中有鱼,在烤兔子的时候,娄危雪又抓了条鱼给处理了。
等做完这些?之后,娄危雪清洗双手蹲在烤架边,明灭的火光在她眼中闪烁。
她一边烤东西,一边和白团子说?话?。
“六六,你觉得上?面那女子的话?可信吗?”
“这里是圣山,能被关在这里足以证明她的身份并不简单。”
“不管她可不可信,眼下?暂时没有其他的出路,只能先静观其变。”
那结界沈清鸿有偷偷试着破过,与娄危雪同样,根本破不开。
缝隙中未见其他人,目前?看来,这女子是她们出去的唯一线索。
“也?对,只能先和她聊聊看了。”
娄危雪翻烤着,兔子身上?的油脂被烤落,滴在火堆中噼啪作响,没多久便传来阵阵香味。
她把?兔子取下?,然后将处理好的烤鱼放到烤架上?。
时隔许久,沈清鸿再次吃到娄危雪做的东西,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
等两人吃完,烤架上?的鱼也?就烤好了。
娄危雪把?手在河里洗净,将六六重新塞回宽大的袖袍中,带着烤好的鱼,飞了上?去。
女子依旧保持着娄危雪离开时候的姿势,靠着墙壁,闭着眼睛。
娄危雪走到女子跟前?,“阁下?,我回来了,还给你也?带了份吃的。”
女子睁眼,看到面前?被烤得金黄焦脆的鱼。
“我已经辟谷,不用吃这些?东西。”
娄危雪不以为意,就算以后能够辟谷,她也?不打算辟谷。
美?食这种东西,怎可辜负。
“辟谷了,又不是不能吃了,我手艺很好的,阁下?不如试试?”
说?不定这位阁下?吃过之后,心情一好,就?*?决定助她出结界了呢。
女子还是没动,娄危雪想到个事情,她伸手从上?面撕了一小块鱼肉下?来,放入口中。
“阁下?,没毒的,你就放心吃吧。”
女子挑了挑眉,将鱼接了过来。
在娄危雪眼巴巴地注视下?,女子张嘴吃了口。
烤鱼味道鲜美?,外皮酥脆,内里鲜嫩多汁,还带着淡淡的果香。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娄危雪笑眯眯的,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
这副模样,与记忆中另一个人的模样渐渐重合。
“是不错。”
上?一次吃东西,还在很久之前?,是那个人给她的。
望着面前?与那人相?似的面容,女子神情柔软,眼含深情,只是在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划过抹幽暗带着不引人注目的偏执。
被娄危雪藏在袖中的白团子没错过这一眼,身上?的毛瞬间就炸开了,嗓中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娄危雪讶然,六六会说?话?很有灵性?,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忙将袖袍中的白团子放出来,抱入怀中,一下?下?地顺着毛。
“六六你怎么了?”
从娄危雪下?来的时候,女子就知道娄危雪袖子中藏了东西,不过因为她境界高,并不担心娄危雪会借着袖中东西对她不利。
现在娄危雪主动把?袖子里的东西放出来,女子便随意扫了一眼,这一眼便叫她顿住。
“你这灵兽,看着有些?眼熟。”她皱眉思索着,突然想起以前?在宗门里看到的记载,震惊,“这是白泽?”
娄危雪讶然,这女子也?知道白泽?
可当?初她是在一座普通的山上?捡到的六六,如果六六真是白泽,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她契约了。
“阁下?你确定没看错,这真的是白泽?”
“和记载中有有些?不同,看着像幼年体。”女子又看了几?眼,回忆道:“根据合欢宗曾经留下?的记载,白泽居于圣山,守天门,传说?中的天书九卷也?是白泽所?看守的。”
娄危雪听得懵懵懂懂的,怎么又是天门,又是天书九卷的。
唉,都怪她看书没看完,看到和自己同名的恶毒女派下?线后就气的没往下?看,只是匆匆翻了下?评论,这些?信息根本就不知道啊!?
她扼腕叹息,好奇的问:“天书九卷是什么东西?”
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娄危雪一眼,“传言中,天书九卷上?面记载了飞升之法,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无上?功法。”
白团子的耳朵支棱起来,这个人既然能道出关于天书九卷,作为合欢宗宗主的花醉月不可能不知道,难怪她会暗害师尊。
如此一来,与花醉月有过一段风月往事的云文君也?很是可疑,可听娄危雪的意思,似乎并不知道这些?东西?
或许师尊的死真是花醉月一人所?为,想到和娄危雪如今的关系,沈清鸿第一次强烈的希望,此事与娄危雪的母亲云文书无关!
白团子纠结沉思间,女子对娄危雪抛出一个问题。
“你是在哪里遇到白泽的?”
“就,普通的山上?啊。”娄危雪挠挠脑袋,“我也?没见到什么天书九卷啊。”
娄危雪戳了戳怀中的团子,根本想不到这么小的白团子,竟然会是传说?中的神兽白泽。
她把?手伸到白团子的两个前?爪下?面,将整个团子举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
嗯……
娄危雪紧抿双唇,然后一言不发突然将头埋过去猛吸了一口。
不管六六是不是白泽,都是最可爱的灵兽!
不接受任何的反驳!
沈清鸿原本还在想着师傅和天书九卷的事情,没想到娄危雪竟然来了这么一下?。
愣了一下?后,沈清鸿羞愤不已,毫不犹豫向娄危雪右脸拍了一爪子过去。
这傻子!怎么连场合都不看!
娄危雪都已经习惯六六这时不时打来的爪子了,在打过来的瞬间躲了过去。
嘿嘿嘿,没打到!
不过她还没高兴太久,就被六六打了左脸。
娄危雪幽怨的看着白团子,“六六,我好歹是你的契主,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白团子冷哼一声?,摆明了态度。
边上?,女子看娄危雪和灵兽的互动,性?感的薄唇笑容扩大,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娄危雪赶紧将六六揣回怀中,看见女子笑得开心,她也?开心。
“阁下?,你这么开心,是不是可以帮我出结界了!”
女子的嘴角高高翘起,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看在你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但是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有要求比没要求让娄危雪心安,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帮我联系你师姐,让她救我出去。”
嗯?好像有点不对。
原本已经做好答应准备的娄危雪,满头问号。
“等等,师姐?”
“你如果想要出去,就要拜我为师,我把?我的功法传给你,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打开上?空结界。”
女子好整以暇欣赏着娄危雪脸上?的表情变化?,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
一个人竟然有这般丰富的表情,也?不知道那个人做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如眼前?这个不知身份的少?女般。
“至于你的师姐,就是花厌,她带你来了圣山,想必你们之间很熟悉,我就不多和你说?了。”
娄危雪皱起个小脸,她可不想和花厌做什么师姐妹,也?不想学什么合欢宗的功法。
“阁下?,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
女子薄唇蓄着一抹肆意,深眸邪魅诡异。
娄危雪紧蹙的眉毛拧成了死结,思考着不答应的可能性?。
见娄危雪久久未答,女子也?不着急,她道:“你不用立刻回答我,我可以等你想好。”
听此,娄危雪松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现在有了时间,看来还是得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出去呢?
女子不用看就能猜到娄危雪在想什么,她只是笑笑,有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有的是时间等。
第37章
晚上,娄危雪把白团子?抱在怀中,缩在角落里休息。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伴随着阵阵咆哮之声响起。
娄危雪瞬间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查看发生什么,就?见一团黑影从平台边快速闪过,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巨大响声。
“嗯???”
娄危雪一脸懵,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唰的一下就?掉下去了!
白团子?被惊醒,仰着脑袋与娄危雪目光一致。
倒是边上的那个奇怪女子?闭着双眼,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
犹豫一瞬,娄危雪决定过去看一下。
说不?定是新的机遇呢。
她抱着白团子?御剑下行,还没?到崖底便见到一具小山般的身影。
刚刚摔下来的是一头凶兽,它的背上有一对黑色的翅膀,羽翼内翻,上面羽毛这里秃一块,那里缺一块的,破烂不?堪地挂在背上,失去了本来的作用。
此?外它身体上伤痕遍布,爪尖外翻,不?少已经脱落,上面血迹斑斑,看起来像是和什么东西打了一架。
地面因为它的冲击凹陷下落,露出?一个巨大的坑,娄危雪从剑上下来,站在旁边的地上,警惕地观察着。
凶兽已经身受重伤,从上面摔下来之后已是进气多出?气少,察觉到娄危雪的存在,呲着牙低吼着威胁娄危雪,可是它伤势太重,血水不?断地从嘴里落下,吼声破碎,喘息不?止。
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过只支撑起来一点又轰然?倒下,尘烟四起,隐隐约约遮挡住凶兽的身影,吼叫声逐渐减弱,凶兽身体的起伏渐渐平息,彻底不?动。
娄危雪怔愣一瞬,小心翼翼地靠近,凶兽没?有半分反应。
“它……好像死了?”
“嗯,死了。”
白团子?静静注视着,凶兽世界弱肉强食,若不?能变得强大等待着的只有死亡。
娄危雪双手抱臂,看着面前巨大的凶兽若有所?思。
她之前在书里看过,凶兽的内丹可以?被吸收,帮助修炼,许多人在外甚至开出?天价来收凶兽内丹。
那这么说,岂不?是……
娄危雪眼冒精光,双手合十?。
“兽兄,对不?起了!”
在凶兽面前默哀三秒,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来。
不?管这个凶兽是什么修为的,肯定比她要高,毕竟她看不?透。
娄危雪抽出?佩剑,在手中比画着,这种兽类的内丹一般在什么地方啊。
由于无法确定位置,她迟迟没?有动手。
白团子?见她举着剑在这里比画了半天,有些无奈。
伸出?爪子?指指凶兽身上的一处地方,“内丹在这里。”
娄危雪闻言,举剑朝着白团子?说的那里,挥了过去。
凶兽皮肉绽开一道口子?,只是伤口并不?深,对于这种巨兽来说不?过是皮肉小伤。
“嗯……”
娄危雪沉默,这凶兽比她想象中的要难搞。
她重新挥了一剑,依旧没?有留下什么伤痕。
周遭寂静,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白团子?扶额,她对娄危雪的期许还是太高了。
看到白团子?眼中的嫌弃,娄危雪嘴硬解释:“那什么,真不?怪我,这毕竟是凶兽,皮肉坚硬,我砍不?动很正常。”
白团子?没?有理会,从娄危雪怀中跳下来,抬起粉嫩嫩的小爪子?,爪风汇聚成灵力风刃,打在凶兽的身上,留下深刻伤痕。
娄危雪睁大眼睛,看着小小的白团子?,又看了眼巨大的凶兽。
该说不?愧是白泽吗,这实力简直没?得说。
看来平常六六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眨眼间,凶兽的皮肉就?被破开,露出?的内丹足有拳头大小。
“去拿吧,这是元婴境的内丹。”
白团子?神?情?恹恹,她受伤颇重,只不?过这几下的功夫,就?已经有些累了。
娄危雪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揉揉白团子?的脑袋,嗓音温柔,“六六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话?音落下,娄危雪就?已经来到凶兽上方,将内丹取出?擦净。
“给,六六。”
白团子?看着面前的内丹,微微怔愣。
她提醒,“这是元婴境的内丹,对你的修为提升很有帮助,用了它你说不?定可以?突破到金丹。”
“我知道啊。”
娄危雪表情?无辜,她当然?知道,不?然?干什么要取内丹。
“那你怎么……”
白团子?的话?被打断,“凶兽的身体是六六你破开的,而且你受伤比较严重,这内丹可以?帮助你恢复身体。”
看着面前眼神干净澄澈的少女,白团子?眼神?复杂。
“好了,快吃吧。”
此?地凶险,得快些恢复实力,沈清鸿索性没?有和娄危雪推脱。
她嗷呜一口将内丹吞下,一股热意沿着喉咙往下,身体也跟着暖了起来。
白团子?坐在原地,闭上眼睛炼化吸收着身体内吞下的内丹。
这一吸收就?是一个时辰,娄危雪始终守在白团子?身边。
在看到白团子?睁眼的第一时间,立刻凑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
“好些了。”
白团子?眼神?柔和,虽然?元婴境的内丹对她作用不?大,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她的伤势在内丹的帮助下恢复了一些。
原本作痛的胸口已经没?有那么痛了,经脉中的灵力平稳许多。
“有用就?好。”
娄危雪眉开眼笑,那模样简直比她自己用了内丹都高兴。
“我们回去吧。”
一人一兽重新回到平台上,女子?听到她们回来,抬眼扫了她们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白团子?身上,意味深长,但她什么都没?说。
之后的几日?,娄危雪除了时不?时地陪女子?说话?外,就?是在外面寻找沈清鸿以?及其他能够出?去的办法。
白团子?知道娄危雪不?可能找到人,不?想见娄危雪拖着还没?痊愈的身体这般辛苦。
她劝说:“如果那个人看到你留下的印记一定会来找你的,她一直没?来,你又找不?到,说不?定人根本就?在这里。”
娄危雪皱眉,她明明在昏迷之前看到沈清鸿跳下来了。
难道说当时救了她之后,沈清鸿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没?能落到渊底?
这么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已经过去几天了,也不?知道李寄春和玲溪两人怎么样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
拜师就?拜师吧,她总不?能一直困在这个破结界中。
娄危雪来到女子?面前,神?情?严肃,“我想好了。”
“哦?”
女子?抬眼,好整以?暇等待着娄危雪剩下的话?。
娄危雪握紧拳头又松开,满眼坚定。
“我答应阁下的要求,请阁下帮我出?结界。”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女子?大笑,唇角高高翘起。
白团子?听到后立刻从娄危雪怀中钻出?脑袋,“我不?同意。”
她这样子?,真是既凶又可爱,娄危雪忍不?住伸手,撸了把白团子?的脑袋。
“别闹。”
白团子?将脑袋挪走,一本正经。
“不?要答应。”
“六六,”娄危雪无奈,“我需要出?去,而这是我目前能出?去的唯一办法。”
白团子?依旧不?放心,这人来历成谜,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怎么能保证她不?是在骗你?”
女子?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戏,听到这句才悠悠开口。
“以?我的实力,如果想要对你们做些什么早就?已经动手了,何必拐弯抹角的。”
“好了六六,你看我这样,能有什么可图的。”
六六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被娄危雪及时打断。
“为了出?去,我必须这么做,除非六六你还有别的办法能让我出?去。”
只这一句,就?把白团子?剩下所?有要说的话?堵在嗓子?中。
如果她有别的办法,早就?和娄危雪说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女子?挑眉,看着气呼呼被堵得说不?上来话?的白团子?,适时开口。
她笑眯眯的,语气轻松,“小家伙,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还指望着她去给花厌带话?,一起来救我出?去,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娄危雪跟着道:“六六,你不?必劝我,我意已决。”
白团子?拿娄危雪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娄危雪和女子?交涉。
“我答应阁下的要求,希望阁下的办法真的可以?帮助我出?结界。”
“放心,绝对让你出?结界。”
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娄危雪一眼,她拍拍面前的地方,示意娄危雪坐下。
“我会先把我的功力修为渡给你,然?后将独门心法教给你。”
“好。”
娄危雪在女子?面前坐下,白团子?紧紧盯着女子?,放出?浓厚的威压,女子?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不?以?为意。
她抬起手,掌心与娄危雪掌心相对,运转内丹,调动起体内灵力修为。
汩汩修为顺着两人相接的手掌,传入娄危雪的体内。
娄危雪双眼紧闭,额头上没?多久就?出?了一层薄汗,她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可见很不?好受。
来自女子?的灵力冲击洗刷着她体内的经脉,拓展着她的内丹。
直到两个时辰,女子?才收回手。
娄危雪双眼依旧紧紧闭着,正消化着体内渡来的修为。
身体内的经脉被拓宽,灵力修为朝着内丹运转,带着莫名的热意。
原本平静的经脉灵流躁动不?止,如沸腾的岩浆,让人无法平静。
她的面色逐渐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绯色,唇色嫣红欲滴,如果此?刻与她肌肤接触,就?能感受到手底的灼人热意。
“啊!”
娄危雪痛苦不?已,她猛地睁开眼睛,原本漆黑通透的双眸,隐隐泛着诡异的红光。
这是入魔的前兆!
白团子?发现?不?对劲,立刻逼至女子?面前,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
女子?摇头,实话?实说:“什么都没?做,只是传了修为。”
白团子?并不?相信,满眼警惕,“只是传修为怎么可能会这样?”
女子?沉思一会,“我是合欢宗的人,传给她的修为是用合欢宗的心法修炼的,她或许是因此?受到了影响。”
白团子?焦躁不?已,她早该想到的,就?不?应该让这个女子?把修为传给娄危雪。
现?在该怎么办?
她在脑海中快速地搜寻对策,这要是彻底入魔可就?完了!
娄危雪额角青筋毕露,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在经脉中横冲直撞,痛苦的叫声在平台上回荡。
这时女子?突然?开口,“我有方法可以?救她,但是需要你配合。”
闻言白团子?急忙追问:“什么办法?”
“根据记载,白泽神?兽可以?化形,你可以?化成人形,与她双修帮助她引导消化体内的灵力。”
眼下情?况危急,根本容不?得白团子?多想。
只见下一秒,一个身着白衣面容清冷的女子?出?现?在平台上。
如果娄危雪意识清醒,就?会发现?这就?是她心心念念找了好几天的清鸿仙尊。
沈清鸿一把抓住娄危雪的手腕,手底肌肤烫得惊人。
平台空间很大,她将娄危雪拖至暗处,又布置下结界。
她附身去查看娄危雪的情?况,只是刚刚将人扶住,还未来得及查看,手便被人按住。
娄危雪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只觉眼前的人儿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体内的合欢散被勾起,她一把抓住沈清鸿将人揽入怀中,手指不?受控制地钻入对方的衣服中。
冰凉凉,想要更?多。
身前的人越逼越近,将沈清鸿压在墙上。
沈清鸿衣服领口大开,白袍从她肩头滑落,温热的肌肤与冰冷平整的石壁相接触,让沈清鸿不?自在地向后缩了缩,却与娄危雪贴的更?加紧密。
身后的人越来越过分,在沈清鸿身上点燃处处火花,受娄危雪影响,沈清鸿体内合欢散作祟,灼烧着她的神?经,也给她带来阵阵战栗。
她羞恼不?已,但还没?有忘记正事?。
艰难地把身体转过来,沈清鸿伸出?一截藕臂,攀附上娄危雪的脖颈,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帮助娄危雪引导消化女子?渡过去的修为。
娄危雪的手臂收得更?紧了,汲取着沈清鸿带来的凉意。
阵阵破碎的声音响起,被挡在结界之内。
直到天亮,娄危雪眼中的红光才消退,恢复正常。
她一低头就?看到怀中昏睡过去的沈清鸿,只是不?及她细想,头顶突然?传来阵阵雷鸣之声。
经过一晚上的消化,她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
雷劫要来了。
怕雷劫伤到沈清鸿,娄危雪捡起衣服披上后,走出?结界快速地朝崖底飞去。
传授娄危雪功力的女子?,看着那匆忙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娄危雪才刚落到崖底,第一道雷劫降下,不?过并没?有劈到她的身上,反而被头顶的结界挡了一下。
结界又怎么抵得过天道降下的雷劫,围困娄危雪许久的结界就?这么碎了。
许是因为第一道雷劫被挡下,第二道雷劫较第一道比起来粗了几分,但这石破天惊的气势,劈在娄危雪的身上。
衣服在雷劫下化为齑粉,白皙的肌肤被打得焦黑一片,发簪碎落,乌黑的长发在雷劫中飘扬而起。
轰隆一声,又是一道雷劫落下,娄危雪脖颈青筋暴起,忍受着难言的痛楚,方才在上面的那点疼痛,与这个相比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电流在四肢百骸中流窜,每一丝筋脉都在叫嚣着痛苦。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紧要关头,沈清鸿的面容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娄危雪的脑海。
她想起拉着她躲避追击的人,想起为她挡住凶兽攻击的人,想起那一次又一次在危险来临时挡在她面前的身影。
她要变强,她也想保护沈清鸿。
娄危雪咬紧牙关,运转全身的灵力抵抗着雷劫,
忍一忍,只要扛过去就?好了。
她可以?做到!
不?知过了多久,上空的乌云逐渐消散,雷声停止,雷劫结束。
娄危雪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金丹初期,身上被雷劫打出?的伤口也已经痊愈,只是仍然?残留些痛楚。
顾不?得体会金丹期带来的变化,她从随身空间取出?衣服,穿上后迅速御剑飞回平台。
平台上的锁链已经断了,被绑着的那个女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清鸿因为之前的雷劫,已经醒过来,披着衣服靠在墙壁上,白团子?不?见踪影。
娄危雪的心怦怦作响,她逐渐朝沈清鸿靠近,之前关于白团子?的猜测不?受控制地冒出?。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每次沈清鸿出?现?的时候,白团子?都不?在,还有均湘这把剑,当时就?掉在白团子?不?远处。
“六六?”
娄危雪试探地叫着,沈清鸿面上出?现?一抹身份被识破的尴尬。
她试图狡辩,可是刚张开嘴,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重新变回灵兽。
之前消化了凶兽的内丹,身体恢复了一点,不?过也只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的人形。
只是没?想到这段时间这么短,她没?来得及准备,就?在娄危雪面前彻底暴露。
“你真的是六六!”
娄危雪声音难掩激动,眼中充满不?可思议的色彩。
沈清鸿又羞恼又尴尬,只想一走了之。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那就?没?有了隐藏的必要。
她招回均湘剑,准备离开这里。
娄危雪看穿她的想法,赶在沈清鸿踩在剑上之前走过去,一把捞起小小只的白团子?,紧紧抱在怀中。
“放开我!”
白团子?咆哮挣扎,想要从娄危雪手中逃走,但又怕伤到娄危雪。
“别走!”娄危雪将头在白团子?脑袋边蹭了蹭,“我找了你好久。”
少女嗓音温柔,带着缱绻情?意,娓娓叙说着。
“你不?知道,找不?到你的这些天我有多么害怕,怕你被我牵累身受重伤,再也见不?到你。”
“我也很后悔,后悔没?有把我的心意及时告诉你。”
原本挣扎不?休的白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停下,看着少女。
“沈清鸿,之前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逃避了,所?以?我们不?要退婚了,好吗?”
少女神?色认真,漆黑的眼中闪烁着细碎的星光,盛满深情?。
她在等着沈清鸿的回答。
那眼神?太过炙热让人难以?招架,沈清鸿一向平静无波的心快速地跳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她的控制。
她开口想要回答,胸口却传来一阵痛楚,忍不?住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
察觉到沈清鸿的异常,娄危雪脸色瞬间就?变了。
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得仿佛像是种错觉,沈清鸿快速感受了一**内的情?况,没?发现?什么异常。
白团子?用爪子?拍了拍娄危雪,“我没?事?。”
可娄危雪还是不?放心,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没?在沈清鸿身上发现?除之前以?外的伤口,这才勉强放下心。
这个时候娄危雪才顾得上考虑,消失的女子?。
她问:“清鸿仙尊,你有没?有看到绑在这里的人去哪了?”
“她已经走了。”
“走了?”
沈清鸿点头,她是听到雷劫声醒来的,刚睁眼就?见那女子?把室内的锁链弄断,还给了她一个腰牌叫她转交给娄危雪。
“这是她留给你的,说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拿着这个去找花厌,花厌看到会帮你。”
娄危雪微微一愣,然?后把腰牌接了过来。
腰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是一种暗红色,上面什么只有一个花字,背面刻着一株繁茂的合欢树。
说起来娄危雪也算是遇到不?少合欢宗的人了,从最?开始遇到的虞欢,到云霄门遇到的花厌,这些人的腰牌她都看过。
因为阶级不?一样,腰牌便也不?一样,似乎是地位越高,背后刻制的合欢花便越多,到女子?这竟然?直接变成了树。
把腰牌收入怀中,娄危雪喃喃自语。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沈清鸿摇头,“我看不?透她的境界,这里的结界应该就?是为了关押她而设立的。”
娄危雪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传我修为收我为徒?”
沈清鸿推测,“之前她之所?以?那么说,恐怕就?是为了降低你的防备心。”
“那人必然?是看出?了你结丹后期的境界,想要助你突破,借用天道降下的雷劫,破了此?地结界。”
娄危雪顿时恍然?大悟,真不?愧是合欢宗关着的老狐狸,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在利用自己。
只是不?知道那女子?说是花厌的师傅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还有这个腰牌,是否真的能让花厌帮她。
不?过虽然?那女子?离开了,但结界被破,她们也能出?去了。
恰在此?时沈清鸿提议,“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吧。”
“嗯!”
娄危雪高兴地应下,心里美滋滋的。
她才刚刚想离开,沈清鸿就?提了出?来,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这么看来她和清鸿仙尊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抱紧白团子?,娄危雪御剑上行,这次再也没?有东西阻挡。
阔别多天,娄危雪终于重新站在了上方的土地上。
第38章
娄危雪正站在崖边,前方入目是一片葱翠,身后是陡峭绝壁。
而在她旁边,一条深深的裂缝嵌入地面之中?,从?上朝下?看,根本望不到底,如一张漆黑大?口?可以吞吃掉入的所有生灵。
当初她就是从?这样的高度上摔下?去的,如果不是沈清鸿……
想到那决然跳下?的身影,娄危雪看了怀中?的白团子一眼,白团子被她抱着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爪子搭在她的胳膊上,揣在一起。
心底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低头在白团子的头顶亲了一口?。
白团子被突然的“袭击”弄得措手不及,抬头见到娄危雪张扬的笑?容,羞恼地伸爪给了娄危雪一爪子。
“放肆!”
之前娄危雪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就算了,怎么?现在知道了还依旧地肆无?忌惮!
不像话!
她仰头瞪着娄危雪,只不过沈清鸿忘记现在她是灵兽的形态,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加无?害,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是是是,我放肆了。”
娄危雪眼底泛着淡淡笑?意,那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沈清鸿气?鼓鼓的可她拿娄危雪没有一点的办法,她冷哼一声,扒拉着爪子挤出?娄危雪怀抱,跳下?落地。
“噗。”
那模样实在是太过可爱,娄危雪没忍住笑?出?了声,当即就遭到白团子的一记眼刀,她连忙捂住嘴,生怕给人……
哦不,现在是兽了。
生怕给兽惹生气?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先?前我历劫有很大?的异动,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免得被合欢宗的人找上来。”
白团子没有回答,不过已经迈开爪子在前面走起来了。
娄危雪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为了防止与合欢宗的人遇上,两人一路走得很小心,一边探查,一边前行?,绕开了不少东西,避免了许多战斗。
不过好景不长,在走过一处山坡时,坡后突然冒出?了一行?人。
莫长老和一众合欢宗的弟子出?现在娄危雪面前。
她的境界没有莫长老高,以至于根本就没发现她们。
见到娄危雪,莫长老惊讶不已。
“你?竟然没死,还升了境界。”
她啧啧称奇,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从?禁地中?活着走出?来的人。
娄危雪根本没有理会莫长老,带着白团子就想跑,莫长老见状抬手丢出?了个什么?东西,下?一瞬金光升起将此处天地笼罩起来,她们被困在了这方结界当中?。
“该死。”
娄危雪低咒一句,这合欢宗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就放结界出?来。
“上次让你?给逃了,这次我可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莫长老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除非我死,否则你?不可能从?这里出?去。”
娄危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人,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上次沈清鸿为了从?这个人手中?逃开,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更何况现在沈清鸿的伤还没痊愈,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她蜷起手指,浑身紧绷,眼睛死死定在莫长老的身上,防备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娄危雪如此紧张,莫长老勾起唇角,眼神轻蔑。
在她面前娄危雪的实在是不够看,如果是那个人,她倒是可以趁机热一热手,不过她并没有在这里看到那个人。
当初两人明明是一起逃走的,没道理眼前这个没出?事,那个功力?高的人出?事。
莫长老抱臂,朝娄危雪扬扬下?巴。
“之前带你?逃跑的那个小娃娃呢?”
娄危雪悄悄往白团子身前站了一步,默不作声,没有回答莫长老的话。
“罢了,和你?在这费什么?口?舌,等我把你?抓回去,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
话音刚落,莫长老眼神陡然转变,凌厉的目光如一道钩子,她抽出?腰上长鞭,朝着娄危雪打去。
白团子浑身的毛瞬间炸开,跳到娄危雪身前,爪风扫出?,如蛇般蜿蜒抖动的长鞭被打回。
莫长老早就看到白团子,只不过因为团子太小又受了伤,便没?*?把这灵兽当回事。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东西,竟然能接下?她的长鞭。
她来了兴致,盯着白团子打量半晌,眼睛陡然一亮。
“想不到这灵兽竟然有如此的修为,不错不错,我正好还缺个为我护法的灵兽,等我把它抓来,它就是我的了!”
娄危雪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将白团子挡在身后。
“你?休想!”
“呵,”莫长老讥讽一笑,“就凭你?,还想阻止我?”
她再次举起长鞭,浑厚的灵气?缠绕上长鞭,一鞭挥下?,如闪电霹雳着向娄危雪和团子袭去。
在她身后的那些合欢宗弟子纷纷拿起武器,同时袭击过去。
白团子当先迎上长鞭,与莫长老对上。
娄危雪沉下?脸,手中?的长剑舞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合欢宗弟子们的攻击全部拦在外?面,没叫那攻击影响沈清鸿分毫。
两方人缠斗在一起,沈清鸿谨慎应对着莫长老的攻击。
可是她实在是有心无?力?,修为不及往日三分之一,使出?的招式对莫长老来说只是麻烦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到危急的地步。
娄危雪同样应对得辛苦,这里是合欢宗的圣山,能够来到这里的合欢宗弟子修为本就不会低。
她虽然提升了境界,可是在这些?人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艰难地应对着,她尽量避免正面和合欢宗的弟子对上。
时不时的出?上几招,扰乱对方的进攻节奏。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状态逐渐下?跌,沈清鸿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裂开,又添了不少被鞭风扫到的新伤,原本雪白的毛发被血水染红。
娄危雪尽管在努力?躲避,可是在那么?多人的攻击下?,总有几招是她躲避不及的。
冷汗从?娄危雪的额头中?渗出?,她擦擦唇边溢出?的鲜血,目光如灼。
不行?,她要防住这些?合欢宗的人。
清鸿仙尊和莫长老打起来已经够辛苦的了,她不能让她们影响沈清鸿。
娄危雪喘着粗气?,拦下?又一记对着沈清鸿释放的攻击。
莫长老和白团子战斗,还能分神出?来观察娄危雪这边的情况。
“快坚持不住了吧,不如你?把这灵兽给我,我说不定可以放你?一马。”
“休想!”
娄危雪眼神凶狠,声音斩钉截铁。
“敬酒不吃吃罚酒!”莫长老冷哼一声,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那我就只能自己来取了。”
莫长老陡然放弃白团子,转而过来袭击娄危雪。
鞭影重?重?,如一只只闪烁着眼睛的毒蛇,想要咬住娄危雪,将人拖入深渊绞杀致死。
所有的攻击全部朝着娄危雪袭去,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白团子见状立刻飞向娄危雪身边,试图拦住莫长老的攻击。
爪风击出?,可只不过打碎几道鞭影,还有更多的鞭影袭来。
眼看着那鞭子就要落在沈清鸿身上,娄危雪咬牙将灵力?灌注入佩剑中?,一剑横扫破了周围的攻击,在鞭子落下?前挡在了沈清鸿的面前。
噗——
娄危雪吐出?一口?鲜血,膝盖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弯曲,向着地下?倒去。
“娄危雪!”
白团子焦急不已,她想要变回人形接住倒地的人,可是胸口?一痛,刚刚汇聚的灵力?瞬间破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在她面前倒下?。
在双膝快要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娄危雪抬手用剑撑住了身体,勉强支撑着重?新站好。
她垂下?眼,朝白团子摇摇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没事。”
说话的时候有血从?她的唇边滴落,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衣服上到处都是血,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而边上莫长老,对娄危雪的惨状视若无?睹。
她的目光落在白团子的身上,炙热无?比。
“竟然还是只会说话的灵兽,妙啊,太妙了!”
说着,她抬手要去抓被娄危雪护着的白团子。
娄危雪摇晃着身体,将剑拔出?挡住莫长老的视线。
她一句话没说,态度却坚决无?比。
“啧。”莫长老不悦地皱眉,抬手就要挥鞭,除掉眼前分外?碍事的人。
可是按照娄危雪现在的状态,很难再接下?莫长老这一鞭。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如冬日井水般冰冷的声音插入对战。
“住手!”那人急切呵道。
原本的合欢宗弟子听到声音,看向来人纷纷跪地。
“参见宗主。”
莫长老被打断,她放下?手,看着过来的人有些?意外?。
“宗主,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同时,莫长老挥手将放出?去的东西召回,解了结界。
娄危雪警惕地看向来人,来人身着一色绀紫对襟绡沙新衣,底下?是同色的水纹凌波裙裾,一张雕饰精美的蝴蝶型黄金面具挡住了她的上半张脸,露出?的嘴唇弧度优美,嫣红似血。
这个人就是花醉月?
在娄危雪打量花醉月的同时,花醉月也在看她,目光温柔带着淡淡的担忧。
嗯?她看错了吧,人家一个合欢宗的宗主怎么?会这么?看她。
娄危雪眨了眨眼,果然下?一秒花醉月的眼神重?新恢复平静,古井无?波。
你?在搞什么?哦能洗
沈清鸿一看到花醉月,脑海中?一根名叫离职的弦瞬间断了。
就是这个人杀了她的师傅!她要为师傅报仇!
白团子嗷呜一声,眼中?漫起血丝,身影如风扑向花醉月。
花醉月淡漠地看了一眼,抬手随意一挥,白团子倒飞出?去,但?是它不甘,在半空中?止了退势,再次袭向花醉月。
边上的莫长老和合欢宗的人见状,下?意识地就要出?手阻拦,结果被花醉月制止。
“没有我的准许,你?们不许出?手。”
原本已经有了攻势的起手,纷纷停住,把武器收了回去。
娄危雪不知道沈清鸿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和花醉月打了起来。
怕沈清鸿吃亏手上,娄危雪跟着上去帮忙。
两人身上的灵力?在先?前的战斗中?早就被消耗得差不多,本就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是花醉与的对手。
不过几个来回,花醉月便轻而易举地制住了白团子。
她捏着白团子,如同捏一只蚂蚁般简单。
白团子咆哮着在她手中?挣扎,可是对她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娄危雪眼睛瞬间就红了,“放开她!”
“可以,只要你?乖乖收剑跟我回去,我就不杀她。”
花醉月面无?表情,但?嗓音软了几分。
边上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宗主这般和人说话,纷纷傻眼。
莫长老同样皱着眉,心中?感觉无?比怪异。
至于娄危雪,全部的心神都在花醉月捏住的白团子上面,她神色紧绷,没有半分犹豫便应下?花醉月的要求。
“好,我跟你?走。”
话落,娄危雪把剑收了回去,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花醉月颇为满意,抬手将白团子丢了回去,娄危雪赶紧接住,如接着稀释珍宝。
白团子流血过多,此刻已经失去意识,娄危雪满眼的担忧,不顾众人目光从?随身空间取出?灵药给白团子服下?,试图治疗她的伤势。
花醉月就在边上看着,没有阻止。
直到娄危雪将东西收回去,才开口?。
“走吧。”
合欢宗的宗门离圣山很近,不过片刻,娄危雪便被带了回去,花醉月让人将她和白团子分开,关押在了不同的地方。
与其说这里像牢房,不如说更像是住所,屋内应有尽有,只比娄危雪在云霄门的住所差了一点而已。
为了防止她逃跑,门口?守着几个合欢宗弟子。
被带进来没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入,她们提着一桶桶的热水,将之倒入娄危雪房间中?的木桶中?。
为首的女子捧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件衣服,她将衣服放在一边,然后走到娄危雪面前,抬手就要去解娄危雪的腰带。
娄危雪赶紧躲开,满眼警惕,不明白她们想要做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
“宗主让我们来伺候你?沐浴。”
沐浴?
娄危雪看着升起阵阵雾气?的木桶,“你?们在水里放了什么??”
被问的女子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在她身边一起过来的人闻言也纷纷笑?起,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娄危雪双眉拧在一起,更加看不透眼前的这些?人了。
“你?们在笑?什么??”
为首的一个女子好不容易停住了笑?声,她抬起手指,擦擦眼尾笑?出?来的泪水,回答道:“小道长你?想得太多了,这就是普通的热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放。”
娄危雪不相信,这里是合欢宗,她们会有那么?好心?
看出?娄危雪的怀疑,女子拿起水桶中?的瓢,舀起一点热水出?来,浇在自己的手上。
“你?看。”
水流顺着女子的双指落下?,什么?都没发生。
娄危雪还是不相信,她走回桶边嗅了嗅没闻到什么?异味,又仔细探查一番,最终得出?结论,这确实就是普通的热水,没有加料。
之前听说合欢宗人提升修为,主要靠双修,难不成是看上了她,要对她做那种事情?
娄危雪面色惊骇,她抓紧自己的衣襟领口?。
“不会等我洗完之后,你?们就要给我卷巴卷巴抬起来送到谁的床上吧!”
站在娄危雪旁边的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小道长真会开玩笑?。”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娄危雪实在是看不懂她们的举动,“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们宗主说了,让小道长你?在这里好好住下?,还吩咐我们仔细招待,如果小道长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可以和我们说,只要在我们能接受的范围内就行?。”
娄危雪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她没听错吧。
“你?们合欢宗的人对待阶下?囚都这么?好吗?”
“当然不是。”
“那怎么?……”
“宗主的心事我们可猜不到,也不能猜。”
女子在这与娄危雪说了有一会了,她将话题重?新转回到要做的事情上来。
“好了,小道长,既然你?已经确认水没有问题了,就让我们伺候你?沐浴吧。”
女子说着就去解娄危雪的腰带,剩下?的几个合欢宗弟子也纷纷围了上来。
“不必,”娄危雪赶紧躲开,她指指门口?,“你?们出?去,我自己来。”
女子没有放弃,她诱惑道:“小道长,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你?真的不试试吗?”
“不需要,我不习惯被人伺候。”
“那好吧。”
见娄危雪态度坚决,女子目光中?有些?遗憾,带着剩下?的人走远了。
屋内空了下?来,娄危雪也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花醉月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洗澡。
娄危雪脱下?衣服泡在水中?,偏热的水温叫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原本疲惫的肌肉,在水中?得到了放松。
她将下?半张脸埋在水中?,默默出?神。
也不知道沈清鸿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如同对她这般对待沈清鸿。
还有李寄春和玲溪,被抓走那么?多天,不知道她们可还好。
水声哗啦,并没有人能回答娄危雪。
直到水变得有些?凉了,娄危雪才赶紧清洗,从?浴桶中?出?来。
沐浴过后,原来的衣服就不能穿了。
娄危雪用自己带着的药抹了伤口?,拿起边上合欢宗人为她准备的衣服换上,先?是里衣,然后是外?裙。
这衣服不知道是用什么?布料做的,入手丝滑轻薄得很,穿上如同披上了一层薄纱,又不会很透,而且完全是按照娄危雪的身材尺寸做的,穿上去十分合身。
娄危雪将腰带系好,抬手捏着袖口?。
袖子的边缘绣着暗金色的纹路,繁复无?比。
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花醉月会对手下?的人下?达那样的要求?
还有在圣山上,花醉月看向她的那一眼……
正在沉思,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娄危雪抬眼看向来人,可不就是花厌嘛。
见到娄危雪,花厌微眯起深邃的眼眸,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身上。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着出?来,不过就算如此,不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娄危雪,徒劳挣扎的滋味,怎么?样?”
娄危雪扯起唇角,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讥诮。
“呵,你?未免也太会朝自己脸上贴金了,明明是你?家宗主把我抓回来的。”
“她是宗主,我就算落,也是落在她手上,与你?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是徒劳挣扎。”
娄危雪严罢,意味深长地看了花厌一眼,如果在圣山中?遇到的那个女子没有骗她,她完全可以借用那女子给她的腰牌,让花厌帮她。
花厌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眼神中?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杀意,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娄危雪,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这是合欢宗的地界,我是少主,就算真的对你?做了什么?,宗主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娄危雪不以为意,反倒一副笃定的样子。
“你?不但?不会折磨我,还会帮我。”
虽然面子毫不示弱,但?是娄危雪心底却有些?微的紧张,她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女子没有欺骗她。
眼下?她被困住,如果想要出?去,暂时只能从?花厌身上下?手。
所以她只能赌。
花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满眼讥诮。
“娄危雪,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我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了你?们的桎梏,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帮你??”
“就凭这个。”
话落,娄危雪抬手一个红色的腰牌出?现在她的手中?,正是沈清鸿转交给她的那块。
她薄唇浅扬,抬眉笑?看着花厌。
“怎么?样,眼熟吗?”
看清楚娄危雪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之后,花厌面容骤变。
她一把抓住娄危雪的领口?,眼底漆黑透露着一丝的紧张。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被抓着领口?,娄危雪也不恼,甚至还朝花厌挑衅般地笑?了一下?,态度悠然。
“当然是有人给我的。”
“怎么?样,你?觉得现在你?还能拒绝我的要求吗?”
花厌抿唇,眼睛定定地盯着娄危雪,娄危雪毫不退让,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带着看不见的火花。
最终还是花厌先?收回视线,她冷哼一声,松手将娄危雪放开。
“告诉我,是谁给你?的这个腰牌,那个人在哪。”
娄危雪整了整领口?被弄乱的衣服,看来她赌对了。
她如实答道:“是一个眼睛上有着奇怪花纹的女子给我的,她说她是你?的师傅,让我如果遇到事情,就拿着这个腰牌找你?。”
花厌并没有立刻相信娄危雪的话,凌厉反问:“她为什么?要把腰牌给你?。”
“当然是因为我帮了她。”
“帮了她,她怎么?了?现在人在哪里?”
花厌双眉紧皱,看上去似乎很是担心。
娄危雪这次没有再回答,“你?的问题太多了。”
“娄危雪!”
花厌咬牙切齿,脸即刻黑下?,怒气?冲冲地瞪着娄危雪,可是又拿娄危雪没有任何办法。
她已经找师傅找了许多年,这是头一次有师傅的线索,她一定要把握住!
“你?想怎么?样?”
“好办,我要你?把合欢散的解药给我,然后帮忙放我们出?去。”
花厌沉下?脸,“你?是被宗主带回来的,我如果随便放了你?,宗主那边我不好交代。”
虽然之前花厌威胁娄危雪的时候说,不管怎么?对娄危雪宗主都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可实际上并不这样,花醉月的指令没有人敢违背,就算她是少主,一旦做了与花醉月指令相悖的事情,得到的惩罚只会更加严重?。
娄危雪不以为然,“这就是你?的事了。”
见花厌面色黑沉犯难,娄危雪眼神微眯。
“怎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关于你?师傅的下?落了?”
“我会想办法的。”
花厌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在她走后,不再有人过来,直到晚上。
中?午的给娄危雪送衣服的女子过来了,“小道长,宗主请你?过去一趟。”
娄危雪没有说不的权利,跟着女子去见了花醉月。
厅中?处处挂着粉色糜颜的纱幔,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厚的香味,穿着弟子服的合欢宗弟子分别?站在大?厅两侧。
与其他门派恢宏壮阔的座椅不同,花醉月身下?的座椅十分宽大?,铺着厚厚的绒毯,看上去很是舒服,甚至能让人直接睡在上面。
娄危雪到的时候,花醉月斜靠着扶手,一只脚踩在座椅上,左手搭在膝盖处,右手正高举着一尊嵌满宝石的酒壶,酒液从?壶口?流下?,落入花醉月的口?中?。
在她身边有捧着果盘的弟子,有拿着酒壶的弟子,还有用各种乐器演奏的弟子。
这场景若是被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看见了,少不得要说上几句。
娄危雪正感慨间,身边的女子开口?了。
“宗主,我把人带来了。”
花醉月闻言把酒壶放在旁边弟子捧着的托盘上,擦擦唇角边的酒液,把脚放下?。
她抬手朝弟子们吩咐,“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所有人全部离开,厅中?只剩下?娄危雪和花醉月两人。
娄危雪站在大?厅中?间,浑身紧绷,眼底隐藏着敏锐的戒备。
花醉月朝娄危雪招手,“过来点。”
娄危雪犹豫,彳亍着向前走去,在花醉月的要求下?,走近了一点。
她以为走近了许多,可在花醉月眼底不过是娄危雪走了几步。
“再过来点。”
娄危雪抿唇,又走了一点。
她磨磨蹭蹭地走得很慢,花醉月也不催促,只是在娄危雪停下?的时候朝娄危雪招手,示意娄危雪再过去一点,直到娄危雪走到花醉月的座椅面前。
如此这般,花醉月才算是满意。
她拿起边上的酒,给娄危雪倒了一杯。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看着自己面前的玉色酒杯,娄危雪微微一愣,更不明白花醉月问的问题。
她原本以为花醉月让人带她过来,少不得要问些?宗门机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普通的小事。
见娄危雪不接酒杯,花醉月索性收回,自己仰头喝下?。
她又问:“怎么?不说话?”
娄危雪头皮发麻,僵硬地回答着:“我过的挺好。”
“怎么?个好法?说给我听听。”
“我是云霄宗的少门主,宗门里的人对我比较恭敬,吃穿不愁,我爹对我的管束也不算多,总之过得还算自在。”
花醉月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听花厌说你?有门婚事,是天一宗的沈清鸿,只不过你?不想成婚,一直吵着要退婚,可有这回事?”
“对。”
娄危雪没有反驳,当初她闹着要和沈清鸿退婚,因此和玲溪传出?不少风言风语,花厌能知道也很正常。
听娄危雪应下?,花醉月放下?酒杯。
“要不要我帮你?杀了沈清鸿,这样你?就不用为婚事发愁了。”
她说话的语气?非常轻松,就像是在说明天会下?雨一般。
娄危雪顿时汗毛倒竖,她忙道:“别?!清鸿仙尊挺好的,我现在已经不想和她离婚了。”
“这样啊。”
花醉月戴着面具,娄危雪看不出?她的神色。
只听花醉月又道:“再说说吧,把你?小时候的事情都跟我说说。”
娄危雪摸不清楚这合欢宗的宗主把自己叫过来,怎么?问的都是一些?小事,但?是她又不好不答。
索性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她搜刮着脑海中?继承的记忆,把幼时的一些?有趣的经历讲给花醉月听。
花醉月支着头,听得很认真,露在面具外?的薄唇微微上钩,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色渐深,娄危雪说得口?干舌燥,花醉月见状让她停下?。
“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天不早了,你?受着伤回去休息去吧。”
这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对待阶下?囚,娄危雪神色复杂,没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还让我住哪种房间?”
花醉月眼眸幽深,她笑?着意味深长道:“不用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原因。”
第39章
娄危雪从大厅中离开,在大厅口守着的合欢宗弟子将她?带回?了房间中。
最开始为了防止娄危雪逃跑而设在门口的两个看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撤下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门口,娄危雪挑了挑眉。
带娄危雪过来?的合欢宗弟子看出娄危雪的不解,主动?解释道:“宗主说,怕小道长你住得不自在,就让她?们?走了。”
“原来?如此。”
将娄危雪送回?来?之?后,那个合欢宗弟子便转身离开。
娄危雪打开门走进?房屋,花醉月对她?实在是好得有些过分,甚至怕她?住得不舒服将外面的人?给调走,难道就不怕她?逃跑吗?
还有在大厅,花醉月为什?么要问?她?那些事情?
娄危雪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根本就睡不着觉,没过多久房门突然?吱吖一声响了。
一个白团子钻入门内,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娄危雪的光,白团子身上的毛发已经清洗干净,没了脏污。
娄危雪听到动?静下床查探,刚好遇到跑入内室的白团子,见到她?满眼讶然?。
“清鸿仙尊?”
上午被抓的时候她?才刚和花厌做了交易,现在沈清鸿就被放出来?了。
“花厌的动?作这么快的吗?”
白团子不解,跳到娄危雪伸来?的手掌中。
“花厌怎么了?你遇到她?了?”
被沈清鸿这么一问?,娄危雪愣了一下,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清鸿仙尊你不是被花厌救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在房间中留了个化形,趁着外面巡逻的人?不备,自己偷跑出来?的。”
沈清鸿有些奇怪,她?问?道:“你刚刚说的花厌是怎么回?事?”
娄危雪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便把用腰牌与花厌做了交涉的事情和沈清鸿说了一遍。
沈清鸿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看来?那女子确实是花厌的师傅,而且与花厌的感情还不错,不然?花厌也不会为了她?而答应你的要求。”
“不过我很久之?前听到过一则消息,说是花厌的师傅早死了,既然?这样,那人?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娄危雪回?忆着和花厌说话时对方的神情,她?眉头微微皱起。
“花厌听到她?师傅的消息时,虽然?有惊讶,但是并没有显得特别震惊,她?应该是早就知道师傅没死。”
两人?这边正交谈着,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沈清鸿立刻从娄危雪手中跳下,躲进?了床底下。
见她?藏好,娄危雪这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站在外面的是两个面容相似的貌美女子,一人?穿红色纱衣,一人?着白色,她?们?脸上画着淡妆,盘着头发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再?往下便是饱满的**。
娄危雪不明白两人?是过来?干什?么的,疑惑地用眼神询问?。
“我叫梓夏,”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朝娄危雪笑着介绍,然?后指指旁边的白衣女子,“这个是我的妹妹,梓雪。”
“我们?姐妹俩是奉宗主之?令,过来?伺候小道长的。”
“不,我不需要人?伺候。”
娄危雪说着就要把门关上,一截白腻的手腕突然?插入门缝之?中阻止了娄危雪的动?作。
梓夏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小道长,不要这么着急关门啊,我们?姐妹俩和那些普通伺候的人?可不一样。”
“对啊,”梓雪应和着,倾身向?着娄危雪靠近。
那涂着丹蔻的手指眼见就要落到娄危雪的胸口上,娄危雪瞬间就明白了两姐妹话中伺候的意?思,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涂着剧毒的东西般,连连后退。
“不不不,我不需要人?伺候。”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后退,房间门口的地方被空了出来?,梓夏和梓雪两姐妹挑唇一笑,顺势走入屋内。
娄危雪暗道不好,伸手想要去关门,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梓夏甚至还一把抓住了娄危雪的手腕,顺着娄危雪的手一路向?上探去。
娄危雪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抽手,向?后退了好几步,离这人?远远的。
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心,梓夏并不恼怒,反而饶有兴味。
“小道长,你不要害羞嘛。”
她?一步步朝着娄危雪逼近,梓雪没有说话,但是眉眼含笑,做着和姐姐相同的事情。
两个女人?咯咯地笑着,摇摆着腰肢一点点地逼近娄危雪,她?们?红唇妖娆,那柔软的手臂像是蛇般,想要缠上娄危雪把她?拖走。
简直活脱脱两个女妖精。
娄危雪头皮发麻,连连摆手,“我不需要你们的伺候,你们?快回?去吧。”
“这不行,宗主交代?我们?,一定要把小道长你给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我们?可不敢违背宗主的命令。”
说话间娄危雪已经被两人给逼退到了屋中,不远处就是柔软的床榻。
梓雪意味深长地看了娄危雪一眼,“小道长,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话音落下,她朝着娄危雪扑去,娄危雪大骇,闪身向?右躲开了。
梓雪没有扑到人?,倒在娄危雪的床榻上,床板吱吖发出一阵声响。
她?顺势就躺在了床上,撩起一截下摆,露出白腻的大腿,支着头媚笑着看人?。
“你们?怎么样才能?离开。”
娄危雪额上冷汗直冒,她?可没忘记,沈清鸿就在床下面躲着呢。
梓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娄危雪的身边,对着娄危雪的耳朵吹了口气,媚眼如丝。
“当然?是伺候完小道长之?后啊,不过说不定那个时候小道长就舍不得让我们?走了,毕竟我们?两姐妹的功夫真的很不错。”
娄危雪条件反射,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如受惊的鹿,跳开好几步,一脸羞愤。
见她?这样,那两人?更起劲了,再?次朝娄危雪靠近。
“停!”娄危雪赶忙抬手挡在身前,“我不需要你们?的伺候,现在请你们?出去,我要休息了。”
梓夏连连摇头,没有答应。
“小道长,你说得没有用,我们?可不敢违背宗主的命令。”
娄危雪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难缠的人?,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她?问?:“花宗主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把我给伺候舒服的对吗?”
“对,所以我们?更不能?走了。”
“不,你们?要走,你们?在这只会让我不舒服。”娄危雪看着两人?,话语里含着威胁,“你说如果?明天我去和花宗主说,你们?让我很难受,她?会怎么对你们??”
两人?瞬间慌了,在合欢宗花醉月说一不二,这要是让她?知道她?们?没有办好交代?下来?的事情,等待她?们?二人?的只会是责罚。
合欢宗的责罚可不是随便能?吃得消的,而且看宗主对眼前这位重视的态度,这责罚绝对不会轻。
梓夏忙道:“别啊小道长,我们?不过去就是了,不过宗主的交代?我们?也不好违背啊。”
梓夏跟着应和:“是啊小道长,我们?姐妹只是听令行事而已。”
娄危雪的目的只是让两人?离开,并没有要为难她?们?的意?思。
她?道:“如果?不想被责罚就现在离开,你们?宗主那边若是问?起,我自会帮你们?解释的。”
姐妹俩左右为难,可是如果?不走,娄危雪在宗主面前说她?们?的不是,她?们?的下场根本就不会好到哪里去。
眼下只能?暂时相信娄危雪的话了,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退去。
将两人?送走之?后,娄危雪赶紧过去把房间门从里面关上了。
回?来?的时候,白团子已经从床下出来?了。
她?蹲在床对面的矮桌上,眼睛盯着床铺。
那正是之?前梓雪睡着的地方,意?识到沈清鸿在看什?么东西之?后,娄危雪瞬间头皮发麻。
她?赶忙解释,“清鸿仙尊,刚刚的对话你应该都?听到了,那两个人?是花宗主送来?的,可不是我要求的啊!”
沈清鸿就躲在床下,当然?听到了娄危雪与那两个闯进?来?的女子的对话,心中明白和娄危雪没有关系,不过胸口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闷闷的不舒服,压得她?说不出话来?。
见沈清鸿不理自己,娄危雪焦急不已,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真的,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仙尊你一个人?,其他人?就算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对她?们?有想法!”
娄危雪凑到白团子的旁边,她?蹲下身体目光与白团子平齐。
见着那软软的一小团,她?想去抱白团子,可是又怕沈清鸿生气,伸出去半截的手,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清鸿仙尊,你不要不理我嘛。”
那两个女子也不是她?叫过来?的,她?完全都?没有那种?想法啊。
娄危雪蹲在桌子面前,往日活力四射的少女在此刻低下头,垂着眼睛,眼下的泪痣都?因此黯然?失色许多,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丧得不行。
沈清鸿哪里见得了她?这个样子,原本憋着的闷气被弹了出来?。
它四肢用力跳到娄危雪的脑袋上,窝着不动?了。
娄危雪眼睛微微睁大?*?,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头顶,触碰上白团子柔软顺滑的毛发。
她?将白团子从脑袋上面取下,抱入怀中,眨巴了下眼睛。
“清鸿仙尊,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白团子没有吭声,只是这默认的态度叫娄危雪明白了沈清鸿的意?思。
娄危雪笑了,她?本就生的美艳,此刻笑开,眉梢眼角皆是春意?,宛如百花盛放,绚烂夺目。
沈清鸿有一瞬间的晃神,等回?过神后,就发现自己被人?给抱紧了,娄危雪的脑袋正抵着她?的脑袋,一人?一兽亲密地挨在一起。
少女清甜柔软的嗓音在沈清鸿耳边响起,“最喜欢仙尊了。”
原本还残余一点的气焰彻底降了下去,噗的一声熄灭了。
她?拿娄危雪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白团子软下身体任由娄危雪一下下地顺着她?的毛发。
不过花醉月是合欢宗的宗主,为何对娄危雪这般好?
又是让人?仔细照顾,又是给娄危雪送床伴的,这态度着实是有些蹊跷。
她?问?:“你可知花醉月为什?么对你吗?”
“不知道啊,”娄危雪满脸无辜,不过回?想起在大厅离开时花醉月对她?说的话,又补充道:“我问?过花宗主,她?说我很快就会知道。”
很快就会知道吗?
沈清鸿沉思琢磨着,这里是合欢宗的地界,就算她?们?逃出去,但是伤没养好,很可能?再?次遇到追杀然?后被擒。
但是比起在合欢宗的老巢待着,还是逃出去的可能?的危险小一些。
她?来?之?前原本是打算带着娄危雪冒险先逃走的,不过看花醉月这个态度,暂时留下未尝不可。
“既然?花醉月这么说了,那不如先留下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也可趁着这段时间休养身体。”
如果?到时候有什?么异常,她?再?想办法带娄危雪逃走。
娄危雪对于沈清鸿的提议没有任何意?见,她?能?感受到花醉月对她?没有恶意?,也很好奇花醉月为什?么要这么照顾她?。
“那就先这样。”
李寄春和玲溪那边还有花厌照看着,想必暂时没有问?题。
又商议一番过后,两人?分开,沈清鸿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团子走后,娄危雪重新躺回?床上休息,她?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只不过几个呼吸过后,床上原本躺着的人?儿瞬间坐了起来?。
她?呼吸急促,原本健康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之?前的书虽然?没看完,但是娄危雪突然?想到了之?前看的书中的一个关键剧情。
在原身被沈清鸿杀死后,花醉月突然?下令举全宗之?力对沈清鸿所在的天一宗发起了猛烈的攻势,甚至不惜亲自上阵追着沈清鸿,扬言要将沈清鸿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难道说她?现在的这个身体和花醉月有什?么关系吗?
花醉月又是沈清鸿的杀师仇人?,娄危雪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的,一定不会那样,不要瞎想。
她?重新躺了回?去,可是心里有事,不安得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直到天色将明,娄危雪才没抵抗住袭来?的睡意?,沉沉睡去。
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没人?过来?叫她?。
只不过在发现娄危雪醒来?之?后,立刻有合欢宗的弟子送了梳洗用的东西过来?。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娄危雪满眼惊喜。
“玲溪!”
想到当时逃开时发生的事情,娄危雪忧心忡忡。
当初在云霄门的时候玲溪帮着她?,没有放花厌离开,一路上都?帮她?看着花厌,在圣山被合欢宗弟子围攻的时候,也是站在她?这一边,应对着来?自合欢宗弟子们?的围攻。
她?担忧询问?;“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被抓回?来?后有没有人?为难过你?”
在娄危雪的问?询下,玲溪的眼眶逐渐红了,泪水默不作声地顺着面颊缓缓流下。
娄危雪微蹙着眉,还以为戳到了玲溪的伤心事。
她?猜测着:“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花厌那个狗东西欺负你了?”
“没有。”
玲溪摇头擦去泪水,她?只是太感动?了。
这里是合欢宗,而她?是合欢宗的弟子,可娄危雪见到她?的第一时间竟然?是关心她?。
玲溪心头滑过一阵暖流,她?吸吸鼻子,朝娄危雪露出一抹笑容。
“少门主,我没事的,被带回?来?之?后我一直被关着,没有受到什?么惩罚,直到今天宗主来?我关押的牢房,我才被人?放出来?。”
又是花醉月,娄危雪眉心微蹙。
“花宗主有说为什?么要放你出来?吗?”
“宗主得知我在云霄门卧底的时候曾照顾过少门主你一段时间,便叫我过来?继续照顾少门主,想要少门主你在这里住得更自在一些。”
娄危雪抿了抿唇,不好的猜测再?次浮上心头,被她?连忙按下。
抱着侥幸心理,她?问?了句:“你们?宗主是不是对外面抓回?来?的人?都?这样好?”
“当然?不是。”
玲溪如实回?答,心里对于花醉月今日的吩咐玲溪也很奇怪,只不过她?不敢置喙。
她?向?娄危雪解释,“底下弟子抓回?来?的人?宗主一般不会过问?,更不可能?差弟子过来?伺候照顾,而且往往这些被抓回?来?的人?下场都?不会很好,大多数都?沦为了宗内人?的炉鼎。”
玲溪的话再?次向?娄危雪证明了花醉月对她?的态度,可是她?根本高兴不起来?。
之?后娄危雪向?玲溪打探了李寄春的消息,不过两人?没被关在一起,玲溪并不知道李寄春现在怎么样了,加上宗里的很多弟子都?不喜欢玲溪,玲溪连打探消息都?困难。
没有办法,娄危雪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花厌的身上,希望她?能?看在那个腰牌的份上,好好地照顾李寄春。
合欢宗的人?因为花醉月的命令对娄危雪的态度很好,几乎是娄危雪要什?么就有什?么,还有人?过来?治疗娄危雪的伤势。
娄危雪中途有提过想要见李寄春,让李寄春过来?帮她?看伤,不过却被拒绝了。
花醉月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情,并不在宗门内,这种?要求弟子们?不敢擅自做主,让娄危雪等花醉月回?来?之?后亲自和花醉月提。
娄危雪只能?等着,直到一天午后被人?带去了之?前去过的石厅,多天没有出现过的花醉月就坐在她?那柔软华丽的座椅上。
发现娄危雪过来?后,抬眼看了过去。
“听说你找我?”
“对。”
“什?么事情?”
“我想见我的药修朋友,就是前段时间和玲溪一起被带回?来?的那个。”
“可以。”
娄危雪讶然?,“你不问?原因吗?”
虽然?知道花醉月对她?很好,可是娄危雪以为这种?事情,花醉月至少会问?一问?,谁承想花醉月竟然?直接就答应了。
闻言,花醉月挑眉奇怪地看了娄危雪一眼。
“你不是说了吗?那是你的朋友,你想见朋友,我怎么会拦着你?”
“我们?不是被你抓回?来?的吗?你就不担心我和朋友谋划对你不利的事情?”
如果?让其他合欢宗的弟子看到竟然?有人?敢这么和她?们?宗主说话,恐怕下巴都?要惊掉了。
可是这里只有花醉月与娄危雪两人?。
“仅凭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花醉月不以为意?,话语中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她?把手臂搭在座椅的扶手上,支着头看娄危雪,见少女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柔和了神色。
“不用想那么多的东西,你可以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不要太过拘束。”
娄危雪心头大震,一个问?题被她?压在心里困了她?好多天,她?今天必须要和花醉月问?个明白。
她?蜷缩起手指握紧,默默给自己鼓气。
几个呼吸过后,娄危雪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抬起头满眼坚定。
“我之?前问?过你一些问?题,你说我很快就会知道原因。”
“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你可以把这个原因告诉我吗?”
原本花醉月就没打算瞒着娄危雪,听到她?问?,便朝她?招了招手。
“你过来?些。”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娄危雪,这次没再?磨蹭,直接就走到了花醉月的近前。
两人?距离很近,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少女花醉月满眼欣慰。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也是时候把那些事情告诉你了。”
这句话让娄危雪原本就悬着的心提得更高了,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如阴霾将娄危雪笼罩。
在娄危雪越来?越忐忑目光中,花醉月伸手取下脸上覆着的黄金面具。
一张同娄危雪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出现在娄危雪面前,艳红薄唇微启,说出了久远的故事。
“你是我和文?君的女儿,当初我与你母亲情投意?合,可惜你母亲家里不同意?,硬生生地拆散我们?,把她?嫁给了娄青涯那个伪君子!”
提到娄青涯,花醉月满脸寒气,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娄危雪面色没比花醉月好到哪里去,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带来?的冲击依旧很大。
她?掐了掐手心,勉强维持心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花宗主,你有没有可能?是弄错了?”
看着面前一副被冲击到的少女,花醉月眉心微蹙。
“我知道你暂时可能?接受不了,可是你看看你我的长相,难道要自欺欺人?吗?”
娄危雪心底其实是明白的,无论是花醉月对她?的好,还是花醉月的长相,无一不在证实着花醉月话中的真实性。
她?曾在一本书中看过,既定事情的发生,不会以一个人?的意?愿而转移。
那句话说得大概就是眼下了。
第40章
娄危雪有些站不住脚,她软了身子,扶住花醉月座下的石椅,缓缓瘫了下去,望着前?方的目光空洞无神。
见?她这样花醉月微微蹙了下眉,没多说什么,给足了娄危雪消化的时间。
许久之后娄危雪才消化掉花醉月说的事?情,可她依旧接受不了。
看花醉月的态度,对她还算不错,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把她和玲溪进行调换?
娄危雪直接问道:“我不是你的孩子吗?那我怎么会?在云霄门被我爹养大?”
花醉月听到娄危雪对娄青涯的称呼有些不满,投来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
“不要这么叫娄青涯,他不配。”
“当初你娘亲被逼得?嫁给他,郁郁寡欢食不下咽,若不想办法把你换过去她陪她,恐怕她就撑不住了。”
“当然我也有私心,我就是要让娄青涯的女儿受尽磨难!这是他抢走?文君要付出的代价!”
花醉月沉着脸,双眸幽暗深邃如同嗜血般可怕,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
娄危雪双眉微皱,从脑海中翻找出原主小时候的记忆。
印象中云文君出现的次数并不算多,如果她是花醉月送去支撑云文君活下去的动力,云文君怎么会?那般对她?
这与花醉月说的事?实?,太?过矛盾。
“自我记事?起,娘亲就很少出现,之后更是常年闭关修炼,我很少能?见?到她。”
与云文君比起来,她与娄青涯的接触最多,原身跟娄青涯的关系远比跟云文君要好。
听到娄危雪的话,花醉月冷哼一声。
紧扣着扶手?的手?指已经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表情嗜血般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什么闭关修炼!那不过是娄青涯放出来迷惑众人的借口!”
“虽然我被迫与你娘亲分离,可是我们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她隐约察觉出娄青涯不对,想要我接她离开,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没了音讯,之后就传出了闭关的消息!”
说到此?处,花醉月一把揪住娄危雪的胳膊,将人拉起来。
“我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为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之后我会?放你离开,你先?回云霄门打探清楚你娘亲的情况,到时候趁着仙门大比,你我里应外合,将你娘亲给救出来。”
娄危雪哪还有心思听花醉月说这些,心思直接被仙门大比这四个字给吸引过去了。
她唇角泄露一丝苦涩,在原书中她就是在仙门大比时被清鸿仙尊给杀死的,现在她好不容易看清内心,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决定和清鸿仙尊在一起,结果竟然告诉她杀死清鸿仙尊的人就是她的母亲。
如果清鸿仙尊知道后,怎么可能?还愿意和她在一起。
又或者,会?直接提着均湘杀了她?
娄危雪眼神黯淡,只觉前?路渺茫。
花醉月见?她目光落在空处,一副出神的样子,微撩起双眉。
“我与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娄危雪这才勉强将心神抽回,得?先?把眼前?的事?情给顾好。
她低沉沉应了声:“听到了,回去后我会?打听好娘亲情况的。”
闻言,花醉月这才稍稍满意了些,放开娄危雪,将面具重新?戴回脸上。
“这些年我没能?在你身边好好陪你,尽一尽母亲的责任,如今你来了合欢宗,我会?好好弥补你的,有什么需要,你大可直接和我说。”
娄危雪宁愿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可没有如果。
想到来这边的原因,她挣扎着开口:“花宗主,我……”
“这里就你我两人,你还叫宗主。”
花醉月淡淡瞥了娄危雪一眼,话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娄危雪张了张口,又闭上,她握紧手?指给自己?做了好多的心理建设,这才重新?把视线挪回花醉与的身上。
“母亲。”
“嗯,”花醉月神色稍霁,声音都柔和几分,“说吧,什么事?情。”
一旦开口之后,把剩下的事?情说出来就顺畅许多。
娄危雪直言:“我曾经不小心中了合欢散,这次和清鸿仙尊过来就是为了解开身上的合欢散,母亲能?否给我两份合欢散的解药。”
合欢散不似其他奇怪的毒药那般发作起来令人痛不欲生,对身体有害,但是每个月都会?发作,若是不及时纾解,有爆体的可能?,倒算是个小麻烦。
如果是旁人,可能?确实?不好拿合欢散的解药,但是现在娄危雪问的是花醉月。
合欢宗的宗主,怎么可能会弄不来合欢散的解药呢。
花醉月颔首,“可以,不过你得等等。”
“合欢散解药中有一味药材有时效性,我之后就让人去圣山采药,把解药炼制好给你送过去”。
解药即将到手?,可是娄危雪根本开心不起来。
她勉强扬起嘴角,“我知道了,谢谢母亲。”
“你我母女,不用?这般客气。”
之后花醉月在厅中与娄危雪又聊了一会?,问了许多娄危雪小时候的事?情,然后才放人离开。
花醉月的速度很快,傍晚时分,就让人送了两份合欢散的解药过来。
娄危雪拿到解药的第一时间去见?了沈清鸿,白团子窝在软椅上正在打坐修炼。
合欢宗到底是别人的地方,她不放心,只有快点?恢复身体,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各种事?情。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白团子停下修炼,扬头就看到了娄危雪。
娄危雪此?刻已经走?到了沈清鸿的身前?,她把手?伸到白团子面前?,拇指与食指间捏着颗黑色的药丸。
“清鸿仙尊,这个是合欢散的解药,你快把这个吃了,之后身上的合欢散就能?解开了。”
沈清鸿讶然,“这个解药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娄危雪沉默一瞬,如实?回答:“是我找花宗主要的。”
“你要她就给?”
沈清鸿心底疑惑更甚,在娄危雪面前?的花醉月与传言中的花醉月实?在是太?过不同。
在这里住了一天,通过周围合欢宗弟子的对话,她能?感受到花醉月在她们面前?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据说有人曾经违背过花醉月的指令,结果被花醉月封了经脉,丢给了坐下的野兽,让那人被活生生咬死。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对娄危雪这般予取予求。
这属实?是有些不正常,白团子可不相信花醉月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对娄危雪。
她盯着娄危雪两指间的药丸,目露怀疑。
“你确定她给你的真的是合欢散的解药?”
娄危雪无比地确信,这个就是合欢散的解药。
花醉月是她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会?用?假的解药来骗她。
而且如果花醉月想让她吃下什么不好的东西,完全可以使用?武力强制让她吃下去。
娄危雪对沈清鸿解释,“是真的,她送了两份解药,属于我的那份我已经吃下去了。”
见?娄危雪如此?肯定,沈清鸿选择相信娄危雪,将解药吃了。
药丸入口即融,化为一股药液顺着喉咙滑下。
沈清鸿感受了一番,并没有任何不适,一直以来被压在丹田底,每个月就会?翻涌上来作祟的东西被解药渐渐化开,消失无痕。
这确实?是合欢散的解药,只不过对于花醉月这般轻易就把解药给了娄危雪,沈清鸿心中疑惑更甚。
“她怎么会?对你这么好?”
娄危雪抿了抿唇,想要和沈清鸿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身世告诉沈清鸿。
她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借口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我们都在合欢宗,根本不足为惧,所?以才把合欢散的解药给我们?”
这一听就不是正经答案,沈清鸿怎么可能?会?相信。
不过眼下暂时没别的解释,只能?先?把内心的疑惑按捺下去。
因为花醉月女儿身份这一便利,娄危雪让花醉月找人给沈清鸿看了伤势,又要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给沈清鸿补身体。
花醉月对娄危雪舍得?得?很,但凡是娄危雪要的东西送过来的必然是顶好的。
自花醉月认下她之后,她就自由许多,只要不离开宗门,花醉月都随她折腾。
此?刻娄危雪正坐在院中一棵合欢树的躺椅下面,白团子被娄危雪放在膝盖上。
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石桌,上面放着几个盘子,装的是一些灵果和洗净处理后的药材,都是可以直接入口的东西。
她随意的从里面拿出一颗灵力蕴含丰富的灵果,仔细地用?灵力进行切分后送到白团子嘴边。
沈清鸿看了眼放在唇边的东西,嗷呜一口吃下。
湿漉漉的舌尖从指尖滑过,娄危雪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然后又分了一块果肉。
娄危雪投喂,沈清鸿吃,没多久一颗灵果就被沈清鸿吃下。
投喂完毕后,娄危雪拿出手?帕擦擦手?指,将白团子抱到怀中。
她向后仰躺在椅子上,湛蓝的天空为背景,合欢树枝叶摇晃,粉白色的合欢花一簇簇地点?缀在绿色的枝叶上,如一把把小扇子招摇生风。
娄危雪一下下地顺着白团子的毛发,突然开口:“清鸿仙尊,你的师傅是个怎么样的人?”
听到师傅,沈清鸿眼中划过一抹悲痛。
因为师傅亡故,除了师叔,已经许久没人在她面前?提过师傅了,她也很久没再与人谈论起师傅了。
或许是阳光太?温暖,或许是少女询问的语气过于认真,沈清鸿竟然真的回答起娄危雪的问题。
“自我有记忆就已经在师傅身边了,听师叔说我是在师傅云游的途中被师傅捡回去的。”
被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勾出,那些快乐的、平静的、悲伤的往事?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师傅是天一宗的掌门,可偏偏生了一张娃娃脸,因为天资高修炼得?快,早早就突破金丹,容貌被定格在了少年时,看起来没有一点?掌门的威严,为此?他常年板着个脸,不苟言笑也鲜少说话。”
“虽然这样,但他其实?很温柔,会?悄悄给新?入门的弟子准备入门礼物,会?在师妹师弟们闹矛盾的时候从中调解,还会?为弟子种下的花遮雨。”
“师傅对我也很好,只是因为我曾看过一眼师妹们堆起来的雪人,从此?每到冬季,我房间的窗台上就会?出现一排小雪人,那些都是师傅做的。”
沈清鸿的语速很慢,往日的时光,随着她的声音如画卷般缓慢展开。
她眸中染上名为回忆的色彩,“师傅很可靠,他教我道理,教我练剑,带我除凶,似乎所?有的问题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师叔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喜欢找师傅,不过他最喜欢做的事?情还是逗师傅,往往下山历练后,师叔就会?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骗师傅说是可以让人长高改变娃娃脸的东西,不过实?际上就是些整蛊的东西,师傅每每被师叔惹得?跳脚,但是下次依旧会?上当。”
“这些都是很普通的日常,我以为师傅会?始终守着天一宗,直到那一天。”
画卷展至末尾,染上血色。
沈清鸿永远记得?那一天,天空阴沉着,自从师傅离开后她就始终心神不安,直到有弟子传长老的命令把她叫到掌门大厅,告诉她和师叔,师傅的令牌碎了。
她不愿相信,跟着师叔一起去找师傅,可是找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雨下得?很大,她的师傅静静地躺在雨中,双眸紧闭面色苍白,血水染红他的衣服,又被雨水冲刷,在地下汇聚出一处小血泊。
她记得?师傅身上残留功法的痕迹,那是合欢宗掌门才能?使用?的心法,是花醉月杀了她的师傅。
沈清鸿眸中爬上一抹血丝,杀意肆虐。
“我绝对不会?放过花醉月,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杀了她为师傅报仇!”
娄危雪抚摸白团子毛发的手?微微停顿,苦涩在心底蔓延。
那是沈清鸿的师傅,收养了沈清鸿把沈清鸿养大的人,她凭什么会?觉得?沈清鸿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还会?和她在一起。
咬了咬唇,娄危雪终究没把花醉月与她的事?告诉沈清鸿。
风渐渐大了,吹得?人有些冷,娄危雪抱起白团子回到屋中。
恰巧有合欢宗的弟子过来,见?到那人端着的盘子,娄危雪微微一愣。
“这是?”
合欢宗弟子闻言微微一笑,“这是用?冰蚕吐出的丝做成?的内衬,可以挡住化神后期的全力一击,宗主让我们送过来给小道长防身。”
衣服能?挡住化神期的一击,就代表可以挡住许多低于化神的攻击,对于娄危雪这个金丹期的修士来说,这件衣服的作用?不可谓不大。
“那就放着吧。”
娄危雪心情正低落,未把这东西当回事?,只抬手?随意地指了指屋内的一处地方。
合欢宗弟子见?状把东西放过去,然后便离开了。
这天下到达化神境的人并不多,这衣服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花醉月竟然就这么送给了娄危雪,可偏偏娄危雪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沈清鸿的眼神落在娄危雪面上,仔细地圈巡了好几圈。
娄危雪被盯得?终于回过神,奇怪地回望过去。
“怎么了?”
沈清鸿定定地看着娄危雪,“这么珍贵的东西,花醉月说送就送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娄危雪面色一僵,不自在地垂下眼。
在没想出来解决的办法之前?,她绝对不能?让沈清鸿知道她与花醉月的关系。
不能?说!
她蜷缩起手?指,攥紧了手?心。
“没有。”
白团子的视线落在娄危雪手?上,这般不自然的态度,叫她如何相信。
“娄危雪!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她的嗓音不复平静,染上几分怒意。
娄危雪躲避着沈清鸿的视线,借口道:“清鸿仙尊,你不要多想,花宗主可能?就是看我比较顺眼,所?以才叫人送了东西过来。”
这般儿戏的原因,沈清鸿自然不信。
只不过不论她怎么问,娄危雪都咬死没事?情隐瞒,就是不说。
白团子周遭寒意凛冽,眼神冷得?简直能?冻死人。
娄危雪咬紧牙关,硬生生扛住了沈清鸿身上传来的威压。
见?娄危雪不说,白团子冷哼一声,转头从待了好几天的房间离开。
为此?,沈清鸿和娄危雪闹了好几天的脾气,对娄危雪爱搭不理的。
原本娄危雪就因为自己?身份的事?情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清鸿,索性放任沈清鸿与她拉开距离。
直到这一天,花醉月闲来无事?,过来找娄危雪。
扫了一圈,就只见?到娄危雪一人,想到这段时间娄危雪找她要的东西,花醉月询问道:“怎么不见?你的灵宠?我听说你很宝贝它,给它喂了许多药材,为它滋养身体。”
“它在自己?房间。”
“走?,带我去见?见?。”
想起沈清鸿在圣山时一见?到花醉月就冲上去的样子,娄危雪眉心微蹙。
她拒绝,“还是别去了。”
花醉月微微挑眉,“这么宝贝,难道还怕我抢你的东西?”
“当然不是。”
她只是怕沈清鸿见?到花醉月会?受刺激,再次攻击上去。
花醉月不知其中的内情,娄危雪越是不让她去,她就越想去。
“好了,跟我过去,或者我自己?一个人过去。”
这是合欢宗的地界,花醉月相见?谁简直易如反掌。
娄危雪怎么可能?会?放心让花醉月独自与沈清鸿见?面,无奈只能?答应。
两人来到一开始关押沈清鸿的房间,白团子就趴在屋中的软椅上,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推门的动静,沈清鸿看向门口,见?到花醉月的瞬间,身上的毛直接炸开,眼底有血色蔓延。
就是这个人杀了她的师傅!她永远不会?忘记找到师傅时的那一幕!
娄危雪看沈清鸿那般,手?里捏了把汗,生怕沈清鸿在这个时候暴露,和花醉月打起来。
她向前?走?了一步,挡住了花醉月看白团子的视线。
“花宗主,现在你已经看过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之前?在圣山的时候没注意,白团子被抓回来的时候花醉月也没关心过,今天倒是花醉月头一次正儿八经地打量白团子。
作为合欢宗宗主,关于圣山的记载她可谓十分清楚,这一打量才发现,白团子似乎不是普通的灵兽,而是白泽?
正想细看,视线就被娄危雪挡住。
“怎这般的小气?”
花醉月皱起眉来,拨开娄危雪,朝着白团子步步靠近。
沈清鸿绷着身体,看着杀师仇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脑中思绪千回百转,花醉月是大乘期的强者,又是合欢宗的宗主,一般都在合欢宗里,被合欢宗的弟子保护起来,很难接近,而眼下正是她距离花醉月最近的一次!
这是为师傅报仇的好机会?,如果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白泽看上去还是幼年体,你是从哪找到它的?”
花醉月说着,弯下腰去摸白团子。
沈清鸿屏住呼吸,同时已经调转起了内丹中的灵力,她看着花醉月的脖颈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是此?刻!
爪风扫出袭向花醉月的脖颈,近了,一道血线渗出。
关键时刻,花醉月转身向后,爪风落空。
目的已经暴露,一击不成?,沈清鸿立刻幻化身形,白袍仙尊出现在屋中,均湘剑被她召出,趁着花醉月闪躲的时刻,一剑刺去。
这次花醉月的反应很快,抬脚踢向沈清鸿的手?腕,原本向前?刺去的招式改为横向扫出,刚好躲过花醉月踢过来的脚。
两人当着娄危雪的面迅速地缠斗在一起,从室内转为室外。
这般的打斗根本就不是娄危雪能?够参与进来的,她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干着急。
娄危雪想让两人停下,但是打斗中的两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话。
她几次想冲进去,但是都被两人给逼退了回来。
沈清鸿虽然在这些天被娄危雪养得?很好,伤势基本恢复,但是根本就不是花醉月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原本愈合的伤口上面再添新?伤。
反观花醉月也受了伤,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伤。
随着花醉月的一计掌风,沈清鸿被击飞,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花醉月飞身而上,想要给这个敢对她动手?的人最后一击。
“住手?!”
娄危雪挡在沈清鸿面前?,迎上花醉月的视线,“不要伤害她。”
花醉月身上被沈清鸿划破的伤口还在流血,她被气笑了。
“你身后的那个人可是要我的命,你竟这般护着她?”
娄危雪抿了抿唇没有答话,她的眼睛一刻都不敢从花醉月身上移开,生怕她对沈清鸿动手?。
花醉月彻底沉下脸,低喝一声:“让开!”
大乘期的威压眨眼间被释放,娄危雪只觉得?有一座巨山压在她的肩头,想要将她彻底压下。
她咬牙用?尽力气抵抗着,额上冷汗遍布。
见?此?花醉月再次施力,娄危雪闷哼一声,膝盖软下,但是被她用?剑硬生生撑住了。
漆黑的眼睛射出灼烈目光,她满面坚毅。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我不让。”
花醉月皱眉,暂时把威压收了回来,娄危雪只觉全身一轻,大口地喘息着,不过目光依旧盯着花醉月,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听到花醉月的询问:“这位白泽化形的人是沈清鸿?”
“对,是沈清鸿,也是我的婚约对象,之后我会?与她成?婚。”
看着娄危雪这护人的模样,花醉月眼睛微?*?眯。
“你喜欢她。”
“是。”
“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
娄危雪迎着花醉月的眼神,一片坦荡。
她就是喜欢沈清鸿,除了沈清鸿她谁也不要。
两人静静对峙,花醉月站在原地,她能?看到娄危雪紧绷的双手?,也能?看出娄危雪坚定眼神下隐藏的戒备与害怕。
这人是她的孩子,可是现在却防备着她,怕她。
花醉月胸口有一瞬间的沉痛,她把这孩子送去云霄门,让她在娄青涯那个伪君子的看管下过了那么久,是她亏待了这孩子。
如今与这孩子刚刚相认,正是修复关系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她因为这点?小事?防备自己?!
索性不过是个可以随手?弄死的人,不足为惧,既然喜欢,那便让她留着吧。
“这次我可以放过她,可若是再有下次,那就不好说了,你明白了吗?”
这就是妥协的意思,娄危雪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都是软的。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劝说清鸿仙尊的。”
娄危雪虽然拦在沈清鸿的面前?想让花醉月看在她这个女儿的面子上放沈清鸿一马,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底气。
毕竟她这具身体十几年都在云霄门,与花醉月可没养出什么感情。
为此?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和沈清鸿一起死在这里的觉悟,不过还好花醉月退让了。
没了死亡的危险,娄危雪连忙把倒在地上昏迷的沈清鸿拦腰抱起,送回屋中放到软床上,又寻了合欢宗弟子,让她找李寄春过来给沈清鸿看伤。
李寄春刚一露面,娄危雪冲过去一把将人给拽到床前?。
“寄春,你快看看清鸿仙尊怎么样了?”
李寄春二话不说,查探起沈清鸿的情况,不知道是查探到了什么,她眉头一皱。
娄危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你怎么皱眉了?可是伤得?很重?”
见?被误会?,李寄春连忙摇头解释,“清鸿仙尊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养,不过……”
说到这里李寄春面露怪异,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她有孕了,已经近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