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轻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夕阳的余晖渐渐被夜色吞噬,万籁俱寂中,斑驳的树影交织在一起。



    她的目光似要穿过门缝,试图捕捉到屋内的一丝动静,却只见空旷的屋内一片死寂。



    一门之隔的屋内,张佳兮的面色苍白,捂着胸口身体痉挛般蜷缩起来,英俊五官因痛苦而扭曲。



    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那双深邃眼眸中的狡黠瞬间被痛苦所取代,嘴唇紧抿,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喘息。



    洁白光滑的皮肤上,狰狞可怖如同鳞片一样的疤痕宛若新生的藤蔓,蜿蜒攀爬至全身。



    随着疤痕变得越来越密集,张佳兮也越来越痛苦,魔蚁啃食之痛再次经历。



    牙齿死死咬着手臂,难以言喻的痛苦蔓延全身,他终于痛苦地呜咽出声。



    青筋在因疼痛而发红的脸上,“突突”跳动,他无助地在地上挣扎。



    然而有屏障相隔,屋外的云月轻什么都听不到。



    晚风拂过,带起她额前几缕碎发,也吹亮了屋里的烛火。



    就在那缕晚风轻轻摇曳烛火之际,屋内突然泛起一圈圈微光。



    云月轻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木门上的斑驳树影瞬间化为流光,消散于无形。



    紧接着,一股温暖气息弥漫开来,屋内与屋外之间的界限,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抹去,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轰然解除。



    空气中,细微的能量波动跳跃,如同星辰初现,点亮了这方被夜色笼罩的小小空间。



    云月轻手抚上木门,“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内,张佳兮正端坐于昏黄的烛光之下,面容严肃,眼神深邃如潭。



    张佳兮见云月轻进来,原本严肃的面容瞬间融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仿佛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桃花,带着几分不羁与戏谑。



    他轻轻扬起眉梢,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悠闲地倚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发出“笃笃”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悦耳,仿佛在强调自己有多么轻松。



    “云姐,这么严肃干嘛?有什么要问的,现在问吧。”



    云月轻想问的问题有很多,但脱口而出,“你身体怎么样了?没事吧?”



    张佳兮淡然一笑,“小弟我身体康健得很。”



    说着还用很大劲拍了拍胸脯,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从刚刚的疼痛抽离出来,还是怎么回事。



    不争气地咳嗽起来“咳嗐嗐”,张佳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经常锻炼的关系,云姐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



    云月轻也换上了,往常那副轻松自得的样子,悠闲地坐在另一个躺椅上。



    语重心长地说:“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张佳兮一瞬间敛起笑容,“问完了?”



    云月轻:“嗯,问完了。”



    “其他的真相你不想知道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主动告诉我,现在你不愿意开口,我不会强迫你说出来。”



    张佳兮与云月轻目光交汇,露出来有史以来最轻松的笑容。



    这笑容中卸下了伪装,不带有一点牵强,真心地笑了。



    “你没事情问我,我反倒要问问你。”



    云月轻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问吧。”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是净元派内奸,你就一点没信吗?”



    云月轻往靠椅上一躺,悠哉悠哉地荡着长腿。



    “怀疑过,但是一点没信。”



    张佳兮突然严肃地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云月轻的眼睛。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是魔宗塞入净元派的内奸,你会杀了我吗?”



    云月轻撇了撇嘴,“你是魔宗掌门,我都没理由杀你,你是何身份,都是我的张小弟不是吗?”



    张佳兮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开怀大笑,“是是是,我张小弟,永远以云月轻马首是瞻。”



    说着,张佳兮还抬手,行了一个不标准的小辈礼。



    云月轻一瞬的沉稳,扶起行礼的张佳兮。



    “你要知道,遇到天大的事情,我都会像你帮我的那样帮你,一个人扛不住了,记得来找我。”



    张佳兮无厘头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踢,紧接着打了一套组合拳,最后还不忘了学向左,冲着自己的脸上抽一巴掌。



    “你看我这灵活硬朗的身体,云姐你也太小瞧我了,能有啥事扛不住。”



    云月轻“啧啧”两声,“行行行,以后还靠你罩着我。”



    张佳兮灵活一跃,盘腿坐在床上,差一个东北的花棉袄,就和过年唠家常一模一样了。



    “对了,泉长老给你那蕴灵丹,你吃没吃?”



    “没吃,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咋样也不能吃独食吧。”



    说着掏出玉瓶递给张佳兮,“你虽然身体强健,但是用了这蕴灵丹,肯定锦上添花,你吃了吧。”



    张佳兮一把推回去,“我当着净元派众人说了,这是泉老头给你的补偿,你可别想着打我脸。”



    随后努了努鼻子,装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云月轻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在思考张佳兮,让身体焕然一新,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又或者在想两千年他究竟经历了哪些痛苦。



    张佳兮随即伸手,“你实在觉得我需要这蕴灵丹,那就我来吃吧。”



    云月轻毫不犹豫的放到,张佳兮掌心。



    云月轻温热的指尖,与张佳兮冰凉的掌心,接触一瞬,张佳兮如同触电般,迅速伸回了手。



    霎时间,张佳兮难以掩盖,自己突突跳动的心脏。



    他将玉瓶里的蕴灵丹倒出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抬高手掌,假装要将蕴灵丹送入口中,眼睛却偷偷瞄向云月轻。



    云月轻正低头沉思,未曾留意他的小动作。



    就在这一刹那,张佳兮手腕一翻,蕴灵丹化作一道流光,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云月轻微微张开的唇间。



    云月轻猛的抬头,她的喉咙被异物堵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表达出她此刻的惊愕。



    张佳兮眼疾手快地拿起,早就沏好的凉茶。



    抬起云月清的白皙流畅下颚,掰开嘴,咕咚咚地将茶水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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