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咬住脸颊, 只能点点头。
舍不住孩子, 套不住狼, 还是跟陈姐实话实说吧, 要不要采纳让她选择。
陈姐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听完程越的建议之后, 毅然决然的同意了。
秦妙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反正不论如何, 你一定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你放心，我被打了这么多次, 受得住, ”陈姐满脸笑意，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我进社会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被小孩子安慰呢。”
“我二十一了, 不是小孩子。”秦妙认真的说道。
“是吗?”程越嗓音平淡，插了句嘴，“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盯着气球不放，非要买一个再走。”
这家伙再怎么总是拆她台?
秦妙的脸立刻红了，强词夺理道：“那是机器猫，不仅是气球, 还是信仰。”
谁还没有个童年回忆呢,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对不起,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提前告诉你, 这间酒吧我可能没多久就开不下去了, 兴许根本撑不到第三个月，”陈姐说，“我打算去外边看看。”
秦妙用力摇头：“没关系。”
虽然她面临失业，但陈姐经历了这种事情，肯定需要时间疗伤，她在这种时候怎么能掉链子呢?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缺钱?”陈姐问。
程越也把目光投向她。
秦妙打着哈哈，摆摆手：“谁不缺钱?哪个笨蛋会嫌钱少啊。”
陈姐认真的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认识的人比较多，兴许能帮上你。”
秦妙收敛了笑意，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好，我一定。”
“你好好考虑，”陈姐摸摸她的头，说，“能让我这么大方的人已经不多了，过这个村，没这个店。”
气氛再次轻松起来，秦妙松了口气，又去忙事情了。
程越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她，眼神黑幽又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姐一边擦酒杯，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不管她以前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我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包括你，知道吗?”
程越低了低眼睛，没说话。
“秦妙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迟钝，”陈姐意味深长的看了程越一眼，道，“好好引导她，别吓着了人家小姑娘。”
程越“嗯”了一声。
炫光灯下，她忙前忙后着，目光偶尔朝他这边望过来，然后傻傻的比一个“耶”的手势。
程越轻笑一声，漂亮的手指虚扣在酒杯上，眼神宠溺而专注：“笨蛋。”
可能因为肌肉男的原因，酒吧里的客人明显少了，反正陈姐也没有了继续开下去的意思，很快就把秦妙推出了门，要她出去好好谈恋爱。
谈恋爱?
秦妙一边摇头，一边喃喃：“我只想赚钱。”
程越按按太阳穴：“......”
-
两个人回到学校，程越一如既往的把秦妙送回寝室，还没到楼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她宿舍楼底下徘徊着，看见秦妙的时候眼神一亮，紧接着，眼神就落在的程越身上。
董哲今天依然穿着个格子衫，路灯下，他的唇色更加苍白无力，纤细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你怎么来了?”秦妙疑惑的问，“艺术系应该离我这边挺远的吧。”
难道那群校园暴力的人又出现了?
董哲看了程越一眼，似乎有些害怕，张了张嘴，说：“我来找你。”
找她?
秦妙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董哲嗓音细小，低着头，语速飞快。
道歉?
秦妙更加丈二摸不到头脑了，那件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程越的竞赛也结束了，怎么忽然想道歉?
秦妙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因为你刚开始没一下子答应我们吗?”
刚开始她去找董哲，要他帮程越作证的时候，他的确没立刻答应，秦妙当时也气了很长时间。
不过时间过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忘了，于是秦妙还没等他说话，立刻自问自答道：“没关系，反正你已经做了正确的选择，而且在那种情况下，我可以理解。”
“我说的不是这个。”董哲的声音蚊子一般，他又迅速的看了程越一眼，再次低下头。
咦?
秦妙也抬头看了看程越，问董哲：“你总看他干什么?”
董哲欲言又止，最后像忽然做出的什么决定似的，语速飞快，道：“其实我之前根本不想去教务处，是因为程哥给我开了条件，所以我才去的。”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秦妙愣住：“什么?”
“我很喜欢民族舞，有一个非常敬佩的老师，谁知道程哥一下子就给我请过来了，说只要我帮了你，不仅会让那个老师教我，还给我免去所有的学费，”董哲说，“我非常感激他，但是实在良心难安，所以......”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秦妙：“......”
她还以为董哲是自己想明白了，所以才去帮助她，帮助程越呢。
可现在看来，分明是程越故意为之，怕她心里有负担，所以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安慰她。
秦妙仰起头，程越正好也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隔空撞上。
他眼神深邃，似乎能将她整个人吸纳进去一般。
秦妙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手也慢慢蜷起。
这、这是什么眼神?
“你能原谅我吗?”董哲见两个人都没说话 ，赶紧问。
秦妙猛地把心思收了回来，将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事情已经过去了，谢谢你能坦白。”
董哲松了口气，连连道谢，一番客气之后，他逃跑一样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片安静。
秦妙转过头来，她往后退了一步，正好往上查了一个台阶，两个人身高的差距瞬间缩短。
“你不是说不喜欢多管闲事吗?”秦妙嗓音很低，大着胆子问，“这算什么?”
程越：“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秦妙：“如果今天董哲不来，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
“瞒一辈子也挺浪漫的。”
秦妙不知道他插科打诨的技能是谁教的，只能用力强调：“我在跟你好好说话。”
程越薄唇轻勾，笑了：“我也在跟你好好说啊。”
他单手插兜，模样张扬又嚣张，哪里还有半分清心寡欲的样子?
秦妙咬住嘴唇，就这么看着他。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生什么气?”程越拍拍她的头，“小矮子，下来。”
秦妙：“你一直说我傻，你看看你现在，谁更傻一点?”她朝董哲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问，“你给他请的老师一定特别厉害，对不对?学费一定是个天文数字。”
程越被她的一番推测惊呆了，笑：“的确很贵。”
她就知道!
这个小败家子!
秦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都是钱啊，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程越又笑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秦妙说，“这种事情你跟我说一下不就好了，投那么多钱进去，是不是傻?”
“是是是。”程越一边笑一边回答。
看看他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敷衍。
还大神呢，传闻果然都是不准的，他们都被他骗了!
秦妙哼出一声，抬腿就要走，程越一下抓住她，说：“等会儿。”
“嗯?”
程越：“你除了刚刚的那些话，就没有别的想对我说的吗?”
秦妙想了想，疑惑：“还有什么吗?”
她该说的都说完了，该骂的也骂完了啊。
程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吸口气，似乎在平复心情：“还有，再想想。”
想什么?
她还有什么没说吗?
三分钟后，程越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秦妙看着他，忽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
“说，我听听。”
秦妙的眼睛闪亮亮的，试探性的凑过去问：“程、程哥哥?”
果然，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那么困难了。
四目相对。
程越摸摸她的头：“看在你这么叫我的份上，我直接告诉你吧。”
居然猜错了?
秦妙脸颊有些发烫，赶紧直起身子：“你说”
程越：“谢我。”
秦妙愣住。
谢他?就这个?
秦妙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呢，赶紧说：“谢谢谢谢......”
大神的思维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程越点头：“既然这样，明天下午早点来找我，我有事情找你，就算是对我答谢。”
秦妙的笑容僵住：
还有人这样要谢礼的?